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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得宜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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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我径直打开车门下车，厉琛抓住我的左手腕，我对着那只手看了很久，男人的手，不同于我这种细长的手指，每根手指都很有力度的样子，抬头对上厉琛没有表情的脸，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手腕越来越疼，我忍不住“嘶”的吸了口气。
“别去！”绝对的命令口吻。
我把头瞥到一边：“厉哥，你看错我了，我没你想得那么……干净！”
手机欢叫，我摸出电话，是宋国栋：“我到了，你在哪儿？”
手机被厉琛夺走：“他不过去了！”手机被挂断。
我阴郁的看着他：“你不该干涉我的生活，不过都是玩儿……”
“那就跟我玩儿！”厉琛目光中一闪而过的狠戾：“关门！”
我关上门，靠在椅背上，爱情果然会毁了我，本以为自己是最洒脱的那个，其实是最傻逼的那个，当初若是低个头，当初若是装个糊涂……那就不是我韩祯了。
车停在近郊的碧云町，这是我大学毕业那年市里第一批豪宅工程，下了车，我点燃烟靠在绿化带，极冲的薄荷味让我大脑清楚了很多，所以厉琛过来拉我时，我一把抓住身后的铁栏杆：“厉哥，我想回去了！”
厉琛收回手：“清醒了？”
“呃……”我尴尬的点头：“谢谢你，我先回去了！”眼神有些不敢看他。
“这里打不到车的，先进去吧！”厉琛拿出钥匙开门。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这里晚上哪能打到车呢！低头跟在厉琛身后进门。
简单大气的装修风格，只是没有浓烈的颜色对比，整座房子似乎散发出金属冰冷的气息，我忍不住打个冷战，这里个我的感觉就像医院太平间放尸体的冷柜，我看向厉琛，他是怎么在这样的房间生活的！
厉琛倒了一杯茶给我：“坐下谈谈吧！”
我坐在真皮沙发上，触手所及的冰冷手感让我难受：“你自己在家时害怕吗？”我垂着眼眸问。
“怕！”厉琛回答很简洁：“我是想和你谈谈你的事！”
我淡淡的笑：“就像你看到的！脱下伪装，我是一个陷入爱情泥沼不能自拔的可怜虫！自以为洒脱，却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为了刚才遇上的那个人？”
“这件事我一点都没做错，可是我现在懊悔的厉害，我为什么没做错呢？如果我假装不知道……”自嘲的笑笑“即使重来一次，我还是会离开，我做不到视而不见，那样，我就不是韩祯了！”
“你和那个人几年了？”
“八年！我十七岁就跟他了！我以为自己能跟他一辈子……”我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刘钊，像个魔咒让我难以救赎：“厉总觉得恶心吗？”
“没有！”他回答的很快。
我低头苦笑。
“怎么又叫厉总？”他忽然扭头对我笑：“虽然有些吃惊，但是并不排斥！”
我抬头看到厉琛的表情，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厉哥干嘛那么严肃？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会承受相应的压力，众叛亲离也是其中一项！”
“众叛亲离？”厉琛看着我：“你家人知道了？”
“我至今还回不去呢！”
“因为刚才那个人？”
“即使为了他众叛亲离又能怎么样？该爬墙的时候还不是毫不犹豫！爱情……太脆弱！”不想再说，缓过劲儿的我转头笑嘻嘻的说：“厉哥，你接受能力很强！”
厉琛也笑：“其实也有点吃惊，你看起来……不太像！”
“同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样子吧？还有像不像一说！”第一次听人说我不像同志，我觉得很有趣。
厉琛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是那种比较女性化的人才是，你……一点都不像！”
我大笑：“其实在圈子里有一部分的确是那样的，一般都是0号，就是扮演女性角色的那方，不过很多同志都很优秀很正常，因为有秘密的人就会远离繁华，免于侵扰，跟专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呢？是0号吗？”厉琛忽然问，接着又说：“对不起，这是隐私，我不该问！你想跟我试试吗？也许可以忘了以前的事！”厉琛一本正经。
我睁大眼睛看他，试试？
“我不是开玩笑！你知道我早就见过你，其实那以后我就注意你了，后来我看到过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可是你们保持的距离很好，如果不是我的刻意关注，没人会发现你和他的关系！可是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你是我的，我会怎么样，我想我会想要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
我仔细看他的脸，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也许你觉得这些话从我这样一个已近不惑之年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有些言情，但是这些还真是我的真实想法！本来我以为这辈子没有这个机会了，可是那天我听到你和赵东方谈话，你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吗？我觉得自己该出去买一车烟花庆祝一下！现在我想知道你的想法，能试试吗？”
我低头，我能说吗？轻轻一笑：“不早了，该回家了！明儿还早起！这周我就想把月亮湾的塔吊都拆了！”
☆、第 9 章
被这场事儿一闹，我回到张帆家已经快十二点了，小声进门，刚刚把大门关上，客厅灯一下亮了，我眯了一下眼，看到张帆站在天井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我低头换鞋走进客厅：“大领导，怎么还不睡啊！”
“刚才送你回来的是谁？”张帆脸色不好。
我笑嘻嘻的摸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连厉琛的车都不认识了？”
“厉琛？”张帆皱眉：“他怎么送你回来？”
“今天开始月亮湾大批塔吊拆卸，碰上了就一起吃个饭，顺路把我送回来！大领导，你可比我妈还唠叨！行了，快点睡吧，我去洗个澡！”我走进浴室按按眉头，要不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整整一个星期都在忙，厉琛有时会来看看，真不知道他怎么有时间来这儿闲逛，偶尔也会送我去新房。其实厉琛这人还是很好的聊天对象，接触中知道，厉琛学历不高，家里颇有些背景，几年前看好这个城市的发展趋势便过来投资房地产，果然赚的满钵满盆的，我很佩服他的眼光，要知道，七年前这个城市还像个小镇一样破落呢。
国庆前一天，月亮湾的吊全部拆除，我安下心，赵东方这回赚了不少，非要请我吃饭，厉琛溜达过来问：“怎么，只请你韩哥，不请请我？”
赵东方这几天也和厉琛混熟了，嬉皮笑脸的说：“怎么会呢？厉总这样的大人物，就怕请了您不赏光呢！”
我抽着烟说：“总去酒店都快吐了，吃个不一样的吧……”我摸摸额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赵东方：“日本料理吧！厉哥看行吗？”
“嗯？”厉琛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大笑：“厉哥你走神了？日本料理，行吗？”
“行啊！”厉琛弯着眼睛对我笑。
我回头看赵东方，见他虽然笑着，却皱了一下眉头。
“至于吗？不就一顿立本料理吗？脸都拉下来了！”我勾着赵东方的肩膀：“你越是这样，一会儿我越是拣贵的点！”
赵东方干笑：“让韩哥说的，我哪有那么小气！”
去酒店的路上，赵东方死拉硬拽让我上他的车，看着厉琛的车在前面，我问赵东方：“有事儿吧！直说！”
赵东方挠挠头说：“韩哥，你真的不想和我哥复合了？”
我拿出烟，伸手开天窗：“同志感情和你们的感情一样，如果你老婆劈腿，你就认了？”
“看韩哥说的！我就是……算了，以后有他后悔的！我想说的不是这个，韩哥，你最近和厉总走的很近啊！”
“还好吧，厉哥那人挺豪爽！”
“那个……厉总是不是……那个……”赵东方结结巴巴。
我不耐烦的说：“什么？有话快说！”
“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瞎说什么！”我瞪他：“厉哥是直的，你以为同志遍天下啊！和我走得近的都是同志？你还和我走得近呢！你也是？”
“不是！”赵东方急忙说：“刚才你说吃日本料理的时候，我看到厉总看着你发愣来着！”
“切，什么理论！看什么东西发愣就是看上啊！我有时候还看着房顶发愣呢！别瞎想！”
正说着手机响，我看看是宋国栋，接起来吊儿郎当的说：“怎么着？才想起我？”
“我想看看你能忍多久！”宋国栋这人向来一本正经的说着不正经的话！
“结果呢？”我嘻嘻的笑。
“没你能忍！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吃饭有人请了！”我看一眼赵东方，不想说的太露骨，低声说：“吃完给你打电话！”
“吃什么好的呢？”宋国栋声音懒洋洋的。
“日本料理，吃完给你电话！”
全市日本料理只有这一家，到了地方，三个人只有我不开车，便要了一瓶清酒，我捡着贵的点了不少，赵东方哀嚎：“哥，你也忒狠了！”
我边点边说：“你该庆幸我不喜欢吃鱼翅鲍鱼，不然哪有这么便宜你的，对吧！厉哥，你吃什么？”我把菜单递给厉琛。
厉琛点了几个，我们嘻嘻哈哈的边吃边聊。
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赵东方让我们先走，他去放水。走出酒店，厉琛说：“我送你回家吧！”
我刚要说自己打车走，一边有人喊：“韩祯！”我回头，宋国栋站在我身后不远，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警服衬衫，双手插在裤兜里，很精神。
我向他挥了下手，对厉琛说：“厉哥，我朋友来接我，走了！”
厉琛忽然揪了我胳膊一把：“新男朋友？”
我摇了一下头：“还不是！走了！”
转身走到宋国栋身边：“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
宋国栋忽然一把抱住我，很用力，在我耳边低声说：“那个男人是谁？
我推了他一下：“你抽什么疯！这儿人多着呢！”
他单手搂住我，把我塞进副驾驶，关门，自己绕到另一边，我从后视镜看到厉琛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我这边。
“那个男人喜欢你！”一上车，宋国栋就用肯定的语气说。
我看着后视镜里厉琛上了自己的车，笑着说：“别扯了，他是直的！”
宋国栋的车拐上大路：“直的怎么了？你不知道自己多勾人！”
我脸色一冷：“停车！”
宋国栋放慢车速，却没停：“别生气啊！我瞎说的！”
我不说话，看看车窗外：“这不是去五洲的路！”
“去我家！就在前面！”宋国栋很快就把车驶进一个小区。
宋国栋家是一套复式两层，一梯两户，宋国栋指着对面的门说：“那是我爸妈家！”
我皱眉，压低声音：“胡闹，你爸妈看到了怎么办？”
“我给他们办了夕阳红老人团，今天下午就出发了，我亲自送上飞机！”宋国栋打开他的家门：“请进，欢迎参观！”
宋国栋家装修的很有风格，主基调是黄色，明黄色，金黄色，淡黄色，橘黄色相铺相成，是整个空间连贯而温馨。
“你叫装修的很有风格啊！”我抬头看看楼上：“哪家装修公司？”
“我自己设计的！”宋国栋从后面抱住我的腰，嘴唇在我脖子上摩挲：“喜欢吗？”
我伸手拍开他的头：“我喜欢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家！”
宋国栋扳着我的肩膀，让我面对他：“如果我邀请你和我搭伙过日子呢？”
“啊？”我有些呆滞：“搭伙？”
“准确的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一对一的，没有别人！”宋国栋很认真的说。
我低头苦笑：“你怎么就选上我了，我们见面不过几次，我以为，我们只是床伴！”
“你不愿意？为什么？”宋国栋低头寻找我的唇。
我偏头躲过：“宋国栋，我还没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
“你可以接受我试试，实话说，你是第一个让我想建立一对一感情的人！”宋国栋伸手拥抱我。
☆、第 10 章
我用手推在他胸前：“你听我说，我承认你是个很好的人，我怕最后会让你失望！”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会让我失望！你现在有合适人选吗？”
“还没有！”看着宋国栋帅气的脸，我忽然觉得，也许真的该试试，也许可以淡忘刘钊也不一定：“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行吗？”
“行！”宋国栋表情一松，对着我耳垂和颈部啃咬。
我用手挡住：“今天算了！”
“为什么？”
“在知道你感情之前，我以为我们只是床伴，大家是对等的，可是现在再做，我明显是在欺骗你的感情，这对你不公平！”
宋国栋看了我一会儿，抱着我腰间的手慢慢收紧：“你这人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什么？”我奇怪。
“想的都是什么公平，对等，生怕欠着别人一点点？”宋国栋把下颌磕在我肩窝里。
我不习惯的扭头：“天平座的天□！”
坐在沙发上，喝着宋国栋给我煮的咖啡：“没想到你还会煮咖啡？”
“怎么？我不像有生活情趣的人？”宋国栋从卧室拿出一套新睡衣丢给我：“你去洗澡吧！”
我走进浴室，很快的冲澡，脑子里总算没有刚才那么乱了，其实宋国栋是个还不错的伴儿，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的，和我一样都是有固定工作的，不存在生活风险，外表帅气，带出去也蛮有面子的，床第之间，在我仅有的对比中，和他比和刘钊还要和谐一些，说来说去，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是我却不能答应，为什么？我苦笑，答案再清楚不过，我不爱他！
从浴室出来，我看到宋国栋一手拿和我的手机，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我边擦头发边走过去：“怎么？喜欢我的手机？”
宋国栋抬头看我：“你和那个叫厉琛的人什么关系？”
“嗯？”我一怔，目光落在我的手机上：“他给我打电话了？”我从他手中拿过手机，果然在三分钟前有个已接来电：“你接了？”
“嗯！”宋国栋把我拽到沙发上，接过毛巾给我擦头发。
我刚按下通话键，手机忽然被宋国栋拿过去挂断：“不给他回电话，行吗？”
我奇怪的看他：“怎么了？厉哥说什么了？是不是有事？”
“韩祯，你喜欢那个厉琛吗？”
“瞎说什么，他是一直的！”我瞥他一眼。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直的，不过他喜欢你！”宋国栋像只大型犬在我肩上乱蹭。
“嘿……”我挑高尾音，似笑非笑的挑着眉看他：“八字儿还没一撇呢，就知道吃醋了！还吃直男的醋，真有出息呵！”
宋国栋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开口声音低沉：“以后别用这个表情看人，忒要命！”
我嬉笑：“神经！”
到底有些放心不下，宋国栋洗澡的功夫，我拨通厉琛的电话：“厉哥，打电话有事儿吗？”
那边厉琛的声音很沙哑：“刚才接电话的……是你男朋友？”
“只是普通朋友！厉哥你没事吧？嗓子怎么了？”他的嗓子怎么沙哑成这样，吃饭时还好好的。
“没事，有点上火吧！你在你朋友家？”
“是啊！看这嗓子哑的，你可多喝点水！家里有梨吗？熬水喝！好得快着呢！”我简直惋惜了，那么一老帅哥，一张口嗓子沙沙的，不协调啊！
“保姆回家过节了，家里没人，我不太会做这些，等保姆回来再说吧！”厉琛的语调里是满满的寂寞，我似乎都从电话里听到了空荡荡的回音。
“那保姆什么时候回去啊？”
“三号晚上就回来了！没几天！”
“三号啊？黄花菜都凉了，一会儿给我发个你家地址，我去给你熬！”我慷慨的说。
“行，要不现在我去接你？”厉琛语气有些迟疑。
“啊？”我一时短路：“这大半夜的，算了，明儿吧！”
“哦，那我明天等你！”
挂了电话，我心中有一瞬间的后悔，自己怎么总是做这样的事儿？当年还弄不清自己弯不弯的时候，就是因为看到同寝室的刘钊床单洗的和抹布似的，帮了他的忙，才让他有机可乘，将自己真正的掰弯了，当然自己也有先天就可能是弯的理由，至少在18岁之前，没喜欢过一个女生，但是我还是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梦遗，梦中的另一个绝对是个女人。
后来和刘钊闹别扭大多数原因就是自己太好心，伺候踢球摔断腿的同学，送发烧的学长就医，为全班同学熬预防感冒的汤药，还陪着被男朋友甩了的系花堕胎……每次都会被刘钊从头数落到脚，可是下次，只要力所能及，我还是放不下心。
“最后一次！”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做这种事，社会不是学校，我怎么就长不大？
宋国栋洗澡出来，我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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