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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兄作者:南吾东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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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瑛他两年前在出席一个宴会时见过一面，那样的女人，举手投足都充满自信和魅力，除开她自身的美丽迷人以外，她背后的家族，更是她这样大放光彩的缘由。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家庭支撑她，董瑛不能吸引那么多男士的目光，尤其是像韩潜他们这样的男人。
董瑛的家庭，比起那些黑和谐道世家，当然更有让韩潜选择的优势。她的父亲是高官，母亲是富商之女，这样既出身干净又能巩固韩家的地位。
韩潜有他自己的考量，这些事情他没下决定，没有告诉韩辰。当然，他也没有必要一定要通知韩辰。
韩辰逐渐长大，这几年，韩潜也不再像韩辰幼时那样，小心翼翼的照顾韩辰。很多时候，韩潜则是抱着让韩辰独立的心态，看着这位弟弟的成长。再说，他也无暇多顾及韩辰。
这边韩潜和表叔公的话刚说完，韩辰就丢下碗筷，礼数周到的冲他们说：“我吃完了，还要画画。表叔公，哥哥，你们慢用。”
表叔公点头，韩潜也由着他：“你去吧。”
韩辰点点头，默默地走出饭厅。
去画室的路上，韩辰表情平静，路过游廊的时候，还抬头欣赏了一会儿游廊外的景色。他默默想着，改日要来这儿写生。
走过游廊，韩辰又临时变的主意。改道回自己的屋，准备先洗个澡。韩辰回了屋，就将衣服脱了一地，一边脱一边进了浴室。韩辰十三岁那年，就不同韩韩潜一起住了，所以现在这个屋，只有他一个人用的东西。
接好热水，韩辰进了浴缸躺好。
他闭着眼靠在浴缸边，过了几分钟没动，似乎像是睡着了。
许久，大概浴缸里的水都有些凉了，韩辰才睁开眼。也没见起身，韩辰随意的瞧了瞧一旁的洗漱台，伸手拿下一个盒子。
里面装着的，是他剃胡刀的刀片。
韩辰打开盒子，拿出刀片，熟门熟路的将刀片往自己大腿内侧一划。水里立刻被血色浸染开，韩辰却仿佛感觉不到半点疼痛，漫不经心的将刀片放好。这才又放掉浴缸里的谁，等水放干净了，韩辰才低头去看自己的伤口。
白皙的皮肤上，并不只有这一条伤口。有些伤疤刚结痂，有些，看上去都知道是老疤痕了。
韩辰有些乏力的闭上眼睛，语气里很委屈：“为什么？哥哥明明是我的东西……”
大概是韩辰十三岁那年，被要求搬回自己房间睡觉。韩辰本来想要拒绝，可他脑子里想起十岁那年的事情，他害怕惹哥哥生气，害怕再被送回那样的地方，遇到后来那些人。韩辰乖巧的答应了，可是没过几天，他就发现那个叫吴沁的女人，到哥哥的房间去过。
那是韩辰第一次拿刀割伤自己，他用的是自己的美工刀，可他并不觉得疼。
他小小的脑子里想着的，是哥哥被人抢走了。可是自己，并不能生气，不能对着哥哥生气。
等到伤口不在流血了，韩辰才起身离开浴室。他换了一身衣服，面色如常的离开房间去画室，准备继续画画。
要是韩潜看到这一幕，一定会震惊，自己的弟弟那些所谓的好转不过是表面来看。现在的韩辰，分明是更严重的样子。
这一天晚上，韩潜看完文件准备睡下了。他正躺在床上，卧室的门就被敲响了，进来的，正是他的弟弟。
韩辰长大了，身形也高了不少。身上穿的，却还是幼年款式花样一模一样的深蓝色格子睡衣。韩辰头发有些乱，韩潜打量着这个弟弟，对方赤着脚，眼神怯怯的看着他。韩潜如今住在主宅，睡的房间是几代韩家家主都睡过的。
这古色古香的屋子里，韩潜这个漂亮的已经即将成年的弟弟，这样有些委屈的站在那儿，不由得生出几分狎昵的暧昧。
韩潜打开床头灯：“怎么了？”
韩辰犹豫了一会儿，怯懦的问道：“哥哥我想和你睡，可以吗？”
“你已经长大了，小辰。”韩潜从容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要是外人看到了，一定会惊讶不已，韩潜还会这样温柔的跟别人讲道理，“你不能和哥哥一起睡，已经很晚了，小心着凉，快回去睡觉。”
韩辰不再说话了，却也没有顺从韩潜的意思离开。他就那样站在那儿，赤着双脚，早春寒凉的深夜里，默默的用自己漂亮的双眼瞧着这位韩家家主，神情生出几分可怜动人。
韩潜看了看韩辰赤着的脚和有些泛红的鼻头，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要哭了。最终，他无奈的说道：“这几年了，还是没什么长进。快过来，你身体不好，别弄病了。”
韩辰这才乖巧的走过去，钻进韩潜的被窝。
韩辰一进被窝，身上凉得很，大概是从他那边过来又打着赤脚，将将还在那儿站了这么久，有些冻着了。韩辰默默的将自己冰凉的手放到韩潜脖子边，又把脚放到韩潜小腿肚上捂着，韩潜也没管他，伸手关了灯要睡觉。
这幅场景，要是换了别人早被一枪嘣脑袋瓜了，也不知道除了韩家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还有谁敢堂而皇之的把手放到韩家家主的脖子上呢？
关了灯，韩辰看不大清楚韩潜的表情，他诺诺的说：“哥哥，你会结婚吗？”
韩潜很长时间没有回答他，韩辰还以为他睡了。很久才听到韩潜说：“会的。”
韩辰没有说话。
“小辰，即使哥哥结婚了，你也不会变成外人。”黑夜里响起韩潜低沉醇厚的声音：“你是我的弟弟，是我的手足。哥哥会养你一辈子。”
第十四章 平生一顾，至此终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旁传来韩潜均匀的呼吸声，韩辰试探性的小声开口：“哥哥，你睡了吗？”没有回答韩辰的提问，韩潜似乎已经安然入睡。
韩辰将已经暖和的手从韩潜脖子上放下来，靠着从一旁窗户外照进来的微弱的月光，他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的哥哥。韩潜的长相，是最容易让女人心动的那种。挺俊的鼻子，眉骨丰满，双眼深邃。当那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很难让人移开目光。
而现在，韩潜闭着眼，看上去温柔又英俊。
韩辰其实不大记得小时候刚来韩家的事了，他本身是不大愿意记东西的，大概是和他的病有关系。韩辰只是记得韩潜抱他的时候，他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感情，他觉得很可靠。韩辰五岁之前生活在赵家，那里的人照顾他很好，可是他的记忆中，很少有人抱过他。
韩辰从小不爱说话，两岁的时候被查出了得了病。赵家的人，出于情分将这位小少爷照顾得很好，可是感情上，他们是在没必要照顾。
韩辰不爱说话，也就没有人主动和他说话，除了“该吃饭了。”“该睡觉了。”这样的字眼。
韩辰看着韩潜的睡脸，心里想着，哥哥从前是对他很好的。
可是以后呢？
会有别人对他提过的“嫂子”，会有其他的人，那个时候，哥哥还会对自己这么好么？韩辰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他看着自己的哥哥，这个从五岁起就强势而温柔的在他生命中插手的人：“只对我一个人好，不好吗？哥哥……”
没有人回答他，韩辰伸出被捂暖的手，用手背盖在自己的眼睛上。
有泪水无声无息的从溢出来。
第二日清晨，韩潜醒来的时候，韩辰已经不在床上了。韩潜起身洗漱完，披了件外套走去书房。他到书房门口发觉书房的大门半掩着，分明是里面有人的情形。整个韩家，上上下下除了那位小少爷，再没有第二个人敢擅自出入韩潜的书房了。
韩潜推了门进去，瞧见韩辰正在练毛笔字。
韩潜走过去，韩辰立即放下笔让出位置。韩潜坐到椅子上，看着韩辰写的那些字，说道：“小辰，你练字有几年了？”
“三年。”韩辰回答韩潜，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哥哥你怎么不记得了？”
韩潜听出对方语气里的不高兴，笑道：“哥哥太忙，记得没那么清楚。”
“吃早餐了吗？”
韩辰站在韩潜跟前，也不答话。韩潜站起来走过去，摸摸韩辰的头，笑道：“这就把你得罪了？你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啊。”
说完将韩辰拉出书房。
一直到两个坐下来吃早饭，韩辰也不说话。过了几分钟，阿城从外边来了韩家，站在吃早饭的韩潜身边汇报情况：“老大，前些日子那批军和谐火，新加坡那边已经接手了。说是明天出港口。”
韩潜点点头，又盯着韩辰动也没动的牛奶：“小辰，把牛奶喝了。”
韩辰看着韩潜，不说话。
韩潜挑挑眉：“还在生气？哥哥的话也不听？”
韩辰很委屈的端起牛奶一口闷完，之后才轻声说：“哥哥不关心我。”
“哦？”韩潜吃完自己的早餐，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儿看着韩辰：“哥哥怎么不关心你了？”
韩辰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敲敲：“哥哥这几年都不关心我了，哥哥当了家主，就不常常和我在一起，陪我……”
阿城很尴尬的站在一旁，心想小少爷这些话他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敢说出口。再说了，这些他越听越觉得怎么像是妻子抱怨丈夫。阿城瞟了瞟韩辰，这个小少爷长得实在好看，可是这毕竟是韩潜的亲弟弟，老大不会……
韩潜笑了笑，不太在意韩辰的话。他起身带着阿城往外走，路过韩辰身旁，顺带把手巾放在这个刚刚抱怨自己的弟弟面前：“擦擦嘴巴。”
韩辰默默地擦了擦沾着牛奶的嘴巴。
等韩潜出了门，韩辰一个中午，无非是画画打发了些时间。除非是韩潜亲自带着，韩辰就从不出门。他一天到晚呆在韩家，没有出门，也不知道自己的画被韩潜叫人拿出去开过两次的画展情况如何。
韩辰画完画就在花园里休息，本来是一个惬意的午后。薛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薛启本来是找韩潜的，他没有提前打招呼，不过只是想起一些小事，就兴起来了韩家。果然没有提前预约，韩潜这位大忙人他还真是没有见着。
可是他无意听管家说：“先生出门了，只有三爷在。”
管家口中的三爷，自然是才十七岁的韩辰。
薛启很久没有见到那个漂亮的孩子了，他被韩潜保护得很好，尤其是在韩潜接了大权之后。
韩辰穿着浅白色的针织衫，他有些清瘦，不像是寻常那些黑和谐道家族的儿子，个个身体健壮。韩辰看上去要柔弱得多，他皮肤本来生得白，穿上一身浅白的衣服更衬得他有些出尘。
薛启独自看了许久才开口：“小辰。”
韩辰睁开眼，就看见薛启。薛启前两年弄了副眼镜戴着，看上去倒有些精英才俊的样子。韩辰有些疑惑地盯着他，本来对薛启印象就不深，如今薛启这幅人模狗样，斯文有礼的样子他就更认不出来了。
“我是薛启。”薛启有些无奈的自我介绍。
韩辰站起来：“薛哥。”
薛启笑：“本来是找你大哥的，谁知道不在家。韩潜现在也是大忙人，只有晚上在宴会上见他了。不过来了，就来看看你。”
韩辰盯着薛启：“宴会？”
薛启笑道：“董家办的宴会，你大哥也去，不过你一向不参加这些，自然不知道。”
韩辰想想：“董瑛？”
薛启又说：“小辰你认识？”
韩辰摇摇头，才问：“你晚上，也会去吗？”
薛启点点头，看到韩辰的样子，试探性的问道：“小辰，你也想去宴会？”
韩辰沉默了很久，到薛启都以为自己想多了的时候，他才慢吞吞的点点头：“哥哥出去了，你能，带我去吗？”
薛启点点头，很高兴。他一直很喜欢韩潜这个弟弟，生得这么漂亮，惹人喜欢的模样。可惜就是不大亲近除了韩潜以外的人，如今韩辰主动提出要求，他自然应允：“当然。”
韩辰点点头，细声细气的说了声：“谢谢。”
临走的时候，薛启还嘱咐了几次：“我六点来接你。”
薛启一直到回家，都难掩开心。一直到该去接韩辰了，他才发觉似乎自己就等着这时候了，于是换了晚宴穿的西装，就去韩家接人了。
等他到了韩家，韩辰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和下午不一样，韩辰穿着一身白色的手工西装，领口打了一个黑色的蝴蝶结，头发也特意梳过了。韩辰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像足了一个漂亮的小王子。
薛启将人接上车，打量了韩辰几眼：“小辰，等会儿进去了，记得跟在我身边。”
韩辰盯着前面，不太说话。
薛启倒是不大介意的。
到了董家的别墅，董瑛在外面迎客人，见薛启来了笑道：“薛少真的来了，好给面子。”
薛启笑：“老同学了，就被别说这些。”
董瑛打量了一眼薛启身边的韩辰，她没来的及多问就被另一位长辈叫过去说话。韩辰生得这样漂亮的男孩子，被薛启这样的公子哥带在身边，董瑛也不用多问，便心里打明白那是什么人。
她也着实没有往韩家小少爷那边想。
董瑛过去了，韩辰却盯了她好几眼。
韩辰被薛启带了进去宴会，许多人上前和薛启攀谈。有必要的薛启就问几句，没必要的他就一笔带过。只是这些人，看向韩辰的时候，眼里都多了些暧昧。
有几个和薛启有些来往的公子哥还打笑道：“薛少，艳福不浅啊。”
薛启笑他们胡闹，为了安全着想也不好公开韩辰的身份。
韩辰倒是不在意他们，只是到处张望，没有见着韩潜的身影，他有些失望。
等宴会快要开始了，韩潜才姗姗来迟。
不过似乎并不在意他的不准时，韩潜一来，就被所有人注意到。上去攀谈的人不多，都是些有威望长辈，其余的人，倒是跃跃欲试，却不大敢。
董瑛也上前和韩潜聊了起来。
韩辰被薛启安排坐在一旁，他就坐在角落，安静的望着和韩潜谈笑的董瑛。听着身边有人议论着：“这董家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和韩家联姻了，不知道韩家是怎么打算的。”
“哟哦，瞧不出来？韩家没有意思，韩潜能和董瑛这么谈得来？”
韩辰听着别人的议论，默默的低下头，瞧着手中的银叉具。
董瑛这边和韩潜弹完，心情大好。她去花园接了个电话，完了吹了几分钟风，正打算进去，转身却瞧见一个人站在她身后。
她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刚刚站在薛启身边的少年。
董瑛冲韩辰笑了笑，准备回宴会上。
可她来不及走回去，甚至来不及反应，没有看清就被韩辰手中银晃晃的东西刺进腹部。董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腹部，不可置信的瞧了眼眼前这漂亮的少年。
昏过去的时候，她似乎听到那个少年在自己耳边说：“你不应该碰我的东西。”
韩潜看见薛启，上去准备说几句，才从对方口中得知自己的弟弟来了。韩潜心里有些不大满意薛启的作法，薛启擅自做主接韩辰来宴会，他甚至不知道。
韩潜神色不悦，薛启也看出来了，才说：“刚刚小辰说太闷，就去花园了。”
韩潜这才往花园方向去，也不顾那些还准备和他谈话的长辈。可他还没走到，就见到韩辰匆匆走过来的身影，韩辰几乎是撞到他身上的。
韩潜双手抱住韩辰，瞧见对方苍白的脸色，也忘了责备刚刚的事，就问：“怎么了，小辰？”
“哥哥，我……”
韩辰话没说完，韩潜就看到自己弟弟沾血的手。
这早春的夜风吹得韩潜有些冷意，里面是正热闹的宴会，他瞧着自己怀里的弟弟，神色复杂的望了眼花园深处。而韩家的书房里，韩辰早晨练的毛笔字，因为忘记关窗户而被风吹落在地。
被压在最底下的宣纸露出来，几个笔酣墨饱的大字落在上面，墨迹已干：
“平生一顾，至此终年。”
第十五章 家规
韩辰似乎在微微发着抖，韩潜沉稳的声音使他镇定过来：“小辰，从一旁的侧门离开。往前走然后右转，阿城在那里，你上车，让他带你回家。”
韩辰无助地抬头：“哥哥……”
韩潜盯着他，声音里充满不容置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韩辰，照着我说的做。”
韩辰有些害怕地点点头，韩潜又摸摸他的头：“哥哥等会儿就回来。”
韩辰被韩潜轻轻助力一推，才踉踉跄跄的听从韩潜的话离开。等韩辰的背影在自己眼中消失，韩潜才往花园深处去。
他心里有很多设想，他甚至想到韩辰受了别人的刺激，才会失手伤人。可韩潜看到倒在地上的董瑛，一瞬间，他脑子里有个可怕的想法一闪而逝，可他来不及捕捉。韩潜更多的是立即考虑如何处理，才能使韩辰置身事外。
韩辰终于到了韩潜停车的地方，那里候着三辆车，还有韩潜七八个手下。阿城靠在中间那辆车旁抽烟，老远他就瞧见韩辰，惊讶的迎上前去：“三爷，你怎么来了……”
韩辰沉默看了阿城一眼：“回家。”
阿城赶紧点点头，这韩家年幼的三爷在韩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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