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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番外 by 心知杜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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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噼里啪啦,田园和朱亦文都愣住了,只有朱小丽很镇定听完,然后很干脆的回了韩晓燕:“要不我今天请你吃饭吧!”

  “好呀!”韩晓燕喜笑颜开,还不忘问田园一句:“你要不要来?”

  田园马上摇头,对于女人的聚会他向来恐惧,再说韩晓燕刚刚那一通着实有吓到他。朱小丽也邀请他一起去,他还是坚定的摇头:“家里还有被子!”

  朱小丽说那下次请你,韩晓燕在旁边打趣说田园你可得用手机录下,她说请吃饭空头支票居多。

  田园在旁边不好意思的笑,朱亦文完全被晾在了一边,很不爽,冲朱小丽吼:“你怎么就不请我吃饭?”

  朱小丽狠瞪他:“我才不请猪吃饭!!!”

  田园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想着家里的被子一定可以拎出水了,便有点着急的冲朱小丽和韩晓燕说再见。

  可是外面仍旧下着大雨,朱小丽瞅了眼外面,冲开着车的朱亦文挑挑眉:“送我同事吧!”

  田园连忙摆手说不用麻烦了,说完就要往雨里冲。

  本来被朱小丽拒绝就让朱亦文憋气了,又见田园一副好像坐了他的车屁股就会长疮的模样,心里更加不爽。睨着田园不耐烦的来了句:

  “是男人就不要啰嗦!”

  朱小丽见他不耐烦,又瞪他,拖着田园打开车门,把人硬给塞了进车,还拍着田园的背说:“免费车,不坐白不坐!”说完冲脸都绿了的朱亦文挥挥拳头,警告他对田园态度好点。

  朱亦文哼了声,踩了油门,车突然滑出去,溅了朱小丽一身的水,只听见她在后面大骂着:“朱亦文,你他妈的混蛋!”

  田园没想到平时冷静的朱小丽竟然也会有这样暴走的一面,不经好奇的回头看。可是车转了一个弯,驶进了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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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男人朱亦文

  “住哪?”朱亦文见田园不主动报地址,便问。

  田园住的地方离公司并不远,他报完地址,朱亦文哦了一声,过了路口转了个方向。

  两人互不认识,问了地址后也都觉得无话可说,车里安静的有点压抑。朱亦文是喜欢热闹的人,主动问田园:“一个人住?”

  田园点了点头,马上意识到朱亦文在开车看不见,又答了声“嗯”。

  “房租贵么?”

  “不贵。”

  “这附近有不贵的房子么?你房租多少?”朱亦文好奇。田园的租房在玄武街,离南城的商业中心很近,就算是跟人合租一个月也得一千块钱以上。

  “350。”

  “怎么会?”朱亦文已经惊呼了。

  “是一个阁楼!”田园解释。

  “阁楼?”朱亦文脑子里马上浮现在电影里看到的印度贫民区的场景,几块破木板搭建的破房子,四处漏风漏雨。

  “那一定很破了哦?”朱亦文想也没想,就问。

  田园的手拂过驾驶台上原木制的凹下去的置物台,手感温润原木的线条流畅优美,顿了几秒才回答朱亦文:“还好啦!”脸上带着不以为意的笑。

  朱亦文这才意识到自己问的直接而唐突。一时之间,他找不到可以接下去的话。车厢里又开始安静的沉默,朱亦文一边瞧瞧打量着田园一边开着车,田园一直用手摩挲着原木的置物台,眉目清秀的男生,有着一双细长但骨节分明的手。

  很快到了田园阁楼所在的楼房,朱亦文把车开进来才知道这里是玄武街最大的老城中心,田园阁楼所在的楼房是附近最高的一栋楼。

  下了车田园才发现,外面的雨小了许多,不过已经迟了,站在楼下就可以看见晾在楼沿上的被子好像尸体一样惨兮兮的粘在那里。

  田园跟朱亦文道了谢谢转身上楼,田园今天穿了件白衬衫,里面是件白色工字背心,风一吹,衬衫鼓起来,可以照出里面的背心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好奇心在作怪还是其他的什么,朱亦文鬼使神差的喊住了田园,问:“我可以到你家看看吗?”

  朱亦文看到田园愣了下,侧过身,眉微皱了下,很快展开,淡淡的回了句:“嗯,可以!”朱亦文大喜,马上跳下车,跟在他身后上了楼。

  田园听着两人慢慢变成一致的上楼声,觉得自己真是神奇又搞笑,居然答应一个陌生男人参观自己住的地方。他心底默默的叹着气,反省着自己是不是因为刚才他那句“那一定很破了”在赌气。

  楼梯间很暗,转角过道堆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经过时很容易被绊倒。田园想着事,爬到六楼过道时被横在路中央的塑料笤帚绊了下,往后一仰。走在身后的朱亦文条件反射的托住他,双手正好抵在他腰上,很纤细。田园连忙站直身体,说谢谢,然后弯下腰来,把笤帚捡起放好。

  “这边有点乱!”田园稍微解释那么一句,不再说话,带着朱亦文一直爬到顶楼。

  顶楼的景象让朱亦文很吃惊。

  阁楼大概20平米不到,一扇小窗,蓝色的铁皮顶,里面摆设简单,一张床一个折叠衣柜便是所有。

  倒是阁楼外面,空旷无比。有一间跟阁楼隔开的铁皮屋,里面放了一个旧冰箱,和简单的厨具。旁边就立着一个展开的写着青岛啤酒的大雨棚,棚下面竹椅圆桌。另一角,种着各种被雨洗刷的透着清绿的植物,一团簇着一团,肉肉的,看上去特别可爱。

  “人间天堂啊!”朱亦文称赞。

  田园不好意思的笑笑,准备动手把透湿的被子收一下。

  朱亦文早就发现淋湿的被子,忙动手帮忙。田园摆手说不用,朱亦文根本就不理他。两人费力的把被子从墙上揭下,浸头水的棉被比铁还沉,本想拎点水出来,结果田园发现,里面的棉花已经结成一团一团的了,根本就没用了。

  “算了吧,就先挂这吧,已经没用了!”田园很心疼,这被子是大二时从家里背过来的,是姐姐结婚时的嫁妆,姐夫和姐姐非得给他一床,说南城比家里冷,只因看到那年回家时他手上的冻疮,其实冻疮是他在海鲜店打工时被海鲜店用来保鲜的冰冻出来的。

  朱亦文本想说再买一床就好了,可看田园好像节俭的很,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本来因为大雨变得暗黑的天随着雨势的减弱,又渐渐通透起来。一轮薄日穿过变希变淡的云,撒着暮光。整个老城楼里数阁楼所在的楼最高,不受任何遮拦的享受着太阳今日最后的亮堂。朱亦文坐在雨棚下面的竹椅上,看着田园认真细致的把那些肉肉的植物搬到高处,然后清扫楼顶上囤下的雨水,不禁大声感叹:“你真会过日子!”

  田园回头冲他笑笑,不说话,转身继续扫水。

  朱亦文这时也知他要上来参观田园住处的要求唐突且无礼,可是他一点也不后悔。要是没有上来看上一眼,那才叫后悔。他见田园不与他多话,也就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他忙碌。已经日暮,楼顶视野空旷,远处雾蒙蒙的高楼间,有几只悠哉划过的归鸟。带着湿意的风徐徐吹来,冰冰凉凉的。

  其实田园不是不想跟他说话,而是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也一直在想,他看也看过了,怎么还不走呢?等到田园忙完,回头发现朱亦文躺在竹椅上,身上披着刚才以防溅到水脱下的西装外套,长腿自然的向前舒展着,微闭着眼,胸膛平缓起伏,已经睡熟。

  田园走过去拍拍他,轻唤了声:“喂!”

  朱亦文蓦地睁眼,像被惊到。

  “吓到你?”田园往后退了一步。

  朱亦文摇头,站起,穿好衣服。“有点晚了,我得走了!”有些突兀的匆忙。

  “哦!”田园看着他大踏步的绕过那些被搬到一边的花花草草,准备下楼。

  在楼梯口,他好像想起什么似地,回头转身:“再见!”

  “啊,再见!”田园挥手。

  等他消失在楼梯口,田园慢慢踱到楼顶围栏边,靠在围栏上低头看着停在楼前的红色汽车,不一会儿,朱亦文就从一楼出来,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虽然隔着九层楼的距离,田园还是感觉他的视线灼灼的落在自己身上,烫人的很。田园装作没看见他似地转身离开。

  朱亦文见他转身消失在护栏边,低头笑开。坐回车里,闭上眼,想重新找回刚刚在楼顶睡去的亲切感,却好似被风吹过的花香一般,脑子里有那模糊的记忆,但抓不住那种通畅感。

  朱亦文有失眠症,平时睡觉得靠安眠药,也从无在陌生人面前睡熟的经历。刚刚竟然睡熟,很神奇!醒来的那一瞬间,朱亦文有点惊恐,在陌生人面前毫无防备的不安全感促使他赶紧离开,可是这种感觉到了一楼就已经消失殆尽,刚刚睡了一觉的甜美记忆浮上脑海,模糊但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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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差西南

  田园站在过道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楼下的树已经褪光了叶,太阳高挂在天边,阳光灿烂却让人感觉不到多少温暖。

  “啊,马上就要冬天了啊!”身后经过的同事们互相感叹。

  明明才十月中旬啊,南城的秋很短,稍微不留意,秋天就过去了。田园低头感慨,顺便擦了擦鼻涕。

  “感冒还没好?”肖以默端着咖啡站到田园身边,热咖啡腾气的热气模糊了两人对看的视线。

  “好的差不多了!”田园把擦过鼻涕的纸巾捏在手心。

  “那就好!”肖以默抿了口咖啡。

  两人无话,同时安静的望向窗外。肖以默看着玻璃上田园安静的模糊影子,偏头悄悄看他,田园好像发觉一样,突然转头。两人视线对上,肖以默微愣,田园已经抿唇笑开:“谢谢你的药!”

  只花了一秒,肖以默就恢复一贯的从容与淡定,他把最后一口咖啡慢慢喝下。

  “不用谢!”转身朝办公室走。

  直到他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田园才收回目光,低头想想,抬头望着窗外。被捏成一团的纸巾染上手心的汗意,黏糊糊的。田园抬手,准备无误的把它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

  戒烟需要时间,更需要决心。还好,并没太上瘾。田园很庆幸。

  快下班时,肖以默突然说要开一个紧急讨论会,西南的推广案要实行了,因为有代理商,所以无需太多市场部的人力,但需要市场部派人过去跟进监督。紧急会议除了改推广案几个小地方之外,还要决定去西南的人选。

  韩晓燕首推田园,他是她的手下,这种好机会不给他给谁。肖以默也有这个意思,田园跟着他跑过西南,对那边熟悉点。其他人自然会不满,可是又没有办法。所以会议决定田园去西南。田园看着晓李他们明显变差的脸色,觉得好事都让自己一个人占了,心里很不安。从小,田园就被母亲用最朴实的道理教导,做人要谦虚,不管干什么事都要给其他人留有余地。因为跟着韩晓燕的关系,平时已经享受不少便利,可总不能所有机会都让他一人占了啊!

  会议快结束时,田园想跟肖以默谈谈,可是人家并没有给他机会,会议刚结束,肖以默就拉着张姐急匆匆出去了。转身想找韩晓燕,她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冲他摆手摇头:“这种事你要跟肖以默说,他才是头!”

  田园耷了脸,一副怏怏的样子。韩晓燕瞅了他几眼,懒得说他。她很搞不懂他,说他低调吧,每次做方案时想法很多,也很积极,总能写出让大部分惊讶的东西来;可说他高调,一说要给什么奖励评什么功劳时,他就像乌龟一样,死命的往后缩头,跟一般人的反应恰好相反。这与韩晓燕凡事都要积极争取的人生信条完全相悖!

  下班后在电梯间等电梯,田园刚好碰到晓李他们,晓李僵着脸祝贺他出差西南,其他几个同事假笑着阴阳怪气的说田园和经理关系真好真羡慕啊。几个人除了晓李,说了很多话,明褒暗讽,田园不是傻子,低着头听着,时不时配合的低笑几声,说几句“哪里”“没有的事”这样苍白无力的辩解。晓李也觉得几个同事说得有点过,电梯到来后,拉着几个同事快速的钻进电梯,见田园还站在外面,也不好喊他一起,就说:“你还等人吧?我们先走了啊!”

  田园冲几人摆摆手,电梯门合上,旁边的红色显示器马上显示,已经到了下一层。田园看着显示器上的数字迅速变小,叹气:“电梯真快!”

  下一班电梯很快就到,田园垂着头刚跨进去,就有人拍了他肩,说:“好巧!”

  田园抬起头,发现朱亦文正咧嘴冲他笑。

  “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到了一楼,朱亦文邀请田园。

  田园看着朱亦文真心诚意的样子,发现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两个人除了前几天的偶然之外,还是陌生人。

  田园的犹豫让朱亦文有些不爽。他拉了田园就往停车场走:“走吧走吧,我请你吃好吃的!”语气好像对待孩童。

  田园来不及拒绝,人已经被强拖到了车上。

  “走吧,带你去吃南城最好吃的土菜!”朱亦文笑着发动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比写文痛苦!

  ☆、不错的人

  朱亦文所说的最好吃的土菜离市中心颇远,都到了南城的河西新城。

  因为是下班的高峰期,沿途堵堵停停。朱亦文也不着急,堵车的时候就跟田园瞎聊,问田园老家在哪喜欢吃什么平时都去哪儿玩之类的。他问什么,田园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什么。

  能扯的话题很快就扯完,朱亦文皱眉想着新的话题。跟不熟的陌生人吃饭,田园本就觉得尴尬,安静下来更觉得浑身不自在,处处别扭,垂头开始摩挲车上那原木置物台的边缘,手指沿着原木纹路仔细的一条一条划过。他思考着该怎么跟肖以默说他不愿意去西南,可不可以把这个机会给晓李。晓李比他早一年进公司,做事认真勤恳,平时对他也很不错。他知道晓李是个很有抱负的人,追求的东西比他多的多。

  朱亦文一边开车一边分神看田园在原木上划过的手,手指时快时慢,有时会停顿下来。在等红灯时,朱亦文瞅了瞅旁边田园的脸,眉头微皱神色凝重。

  “你有心事?”朱亦文张口便问。

  田园诧异的看了他眼,点头答:“是”。

  “说来听听!”朱亦文好奇。

  田园盯着他轮廓鲜明的侧脸,朱亦文偏头看他,两人视线对上,田园转过头,看着眼前窗外的车海。他不喜欢跟人说自己的心事,其实也不是不喜欢,而是不知道如何去说。这与他的家庭环境有关,父母都是老实隐忍的农民,就算在外受了委屈也都憋着,反正过不了几天,那些委屈就会淡去。父亲常说,人活在世上哪能事事如意啊,忍一忍就过去了。早些年家中欠债,日子难过,父母带着姐弟俩省吃俭用还债,也没见父母在姐弟俩面前抱怨过什么;姐姐跟喜欢的男人定了婚后来又被悔婚,在村里被人说三道四,父母忍着姐姐也不说什么,然后嫁到了山里;这一次父亲遭遇车祸,压断了腿,母亲打电话过来也只是淡淡一句需要钱什么抱怨的话也没有,父亲出院也只跟他说还好人没死。从小养成了习惯,就算在外面受到天大的委屈遇到,田园都学着父母姐姐的样子,忍一忍就过去了。从不跟人说那些委屈那些难过,也从没有人问起过他的委屈他的难过。

  过了半天,朱亦文以为田园不想说,旁边的他却忽然小声来了句:“我忘记你名字了!”他埋头想了半天,都记不起朱亦文叫什么。

  前面刚好遇到转弯,朱亦文来不及看田园脸上的表情。等过了路口转了弯,朱亦文马上转头望过去,田园红着脸看着他,一脸的过意不去。

  好像也是,两人并没有正式介绍过。但朱亦文知道田园叫田园,不止如此,还有他电话号码。这是今天他趁着来合作公司谈事的空隙,特意找朱小丽打听的,害得他赔了一顿饭。

  朱亦文朝置物台努努嘴:“那个盒子里有我的名片!”

  田园打开黑色的小方盒子,一股淡淡的松子香味逸出来,盒子里整整齐齐放着一摞淡绿色名片。田园拿了一张看,“朱亦文”的烫金字很醒目,已经是销售总监的级别,联系方式很多。田园掏出手机刚准备记下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朱亦文打断他:“那个是工作用的电话,你记我私人的吧!”

  “哦!”田园听着朱亦文重复了两遍,把号码存下,顺便拨了电话过去。

  朱亦文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田园”二字,翘嘴角。

  “你名片上的松子味很好闻!”田园只把名片放到鼻前,浓郁的松子香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松子味?”朱亦文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他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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