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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一世安然-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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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阳霄依然没作答。
    “算什么,算…我又算个屁啊!”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相拥的男女,他断然是不会信的,但……安然痴痴傻笑,哀哀的忧愁将他的坚定推倒,他一点点退回自己防护的坚硬心墙内,他扬起唇角,晶莹的泪水顺着眼尾滑落,“我是做了一场梦吗?”
    这时,凌阳霄知道他最后一根脆弱的心弦已经铮然崩断,他走向前,轻轻拥住他,“就当做一场梦吧,也许,我是说也许,安君慕有自己的打算,毕竟他这样的身份将来是一定要与人联姻的。不要再多想,休息一会,我带你离开……”
    话就此打住,当后颈的麻痛感袭上来时,凌阳霄只想嘲笑自己。真是关心则乱,他还从没有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成功暗算!
    “抱歉,我这样离开,一辈子都不会甘心的。”安然把他放好,自言自语道:“无论是死是活,我都要找他问个明白。……铁公鸡,谢谢你一直的帮忙,我会联系人把你安全带出H市,万一,我死了,记得给我在公墓立一块好碑,活着总是我一人孤孤单单,下了地狱,真不想成为孤魂野鬼,兄弟先谢谢了,……再见!”
    、
    市顶尖私人医院的高级VIP住院楼,午夜,长长的空寂长廊,一道修长的身子紧紧贴着洁白的墙壁而站,他脚下一堆燃尽的烟头,几根还幽幽残留一点火光,在昏暗中,格外的耀眼耀眼。
    “哥。”他身侧一扇门由里推开,来人用释然的语气说:“医生说妈妈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了,明天早上应该就可以醒过来。”
    “恩。”青年简短应道。
    “哥你,你不高兴吗?……因为有保镖看到是安然与妈妈争吵而开的枪,你觉得很烦躁,对不对?”
    安君慕眉尖蹙起,睐了他一眼,站直身子没有回答他,而是说:“我明早再过来,你先顶一晚。”
    “你准备去哪里,哥?”
    安君慕冷声,“现在都要过问我的事情了?”
    安路远望着变得憔悴的哥哥,一天而已,沉稳睥睨的气势被莫名削去不少,他整个人看上去焦躁万分。他抿抿唇,道:“如果找安然的话,你就别去了,我会给妈妈报仇的。”
    “我说过,一人之言不可信,安然不会下这样的狠手。”
    “如果真是的呢,你,会放过他吧?!”安路远望着他,忽然,低低笑起来,“哥,你真狠心,就因为他和你上过床,你连自己亲生妈妈的仇都可以不管。不过,我
    可不会像你那么好心,我已经派人动手了。”
    “你再说一遍!”安君慕的眼神像要吃人一般可怖。
    安路远敛睫,轻声陈述,“我以哥哥的名义发出了追杀令,任何道上的人只要见到安然,杀人者奖金一千万。”
    “你竟!”安君慕手一挥,恶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凤眸充血,“我太纵容你了!”
    “咳。”咽喉部位被扼,安路远脸色发白,断断续续低弱道,“我,没错,他伤害了妈妈,该死!”
    “啪。”安君慕一巴掌扇过去,他用足了力气,安路远嘴角当场涔出血来,不等他任何反应,安君慕大力拎过他的衣襟,拉近,狠辣出声,“我告诉你,就是他真动了手,用我安君慕这条命陪上,谁也别想动他!”
    安君慕整个人都在惶恐中,他知道安家追杀令的厉害,上一次发出追杀令还是婴儿的路远被盗。但凡下令射杀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他推开人向朝外走,手心满是汗,步伐都变得凌乱。
    “哥,你不准去,我手上那盘磁带,你也不怕传出去了吗?”安路远缓过气,喊。
    “你想怎么处理随便!”
    安路远不怕死的去追,“你不能去。”
    “滚开。”
    “知道他为什么动不动就没力晕倒吗?想要他的小命苟活下去的话,哥,你还是按照我说的做吧。”前面的身影停下,安路远也跟着止步,“为什么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呢?从你们在他房里发生那样恶心的事开始,我就完全可以让你们身败名裂,可我以为你只是和他玩玩,只要你高兴,我愿意为你保密。但从那以后,你和我们越行越远,真让人受不了。”
    安君慕眼危险眯起,“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让岑子桓在他的红酒里放了一颗美国医药公司研究的新型药剂,药丸极小颜色与葡萄酒无异,能让人嗜睡四肢无力,到一定程度不用解药就会——一睡不起!哥,你要庆幸不是植入定时炸弹。我这样做,只是想拯救你,不想你在那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以后,你不许和他接触,每一年我会给杨洋一颗解药,她很爱安然,他们在一起才是对的。哥,现在是不是想杀了我,可我死了,安然离死也不远了。”
    声音从耳畔息去,世界里只剩一片麻木的安静,安君慕攥紧双拳,炽热的空气在胸腔里燃烧,越烧越大,大得可以将人焦化,他一手缓缓蒙上眼睛,湿润的水珠沁湿了指腹,慢慢地、慢慢地,眼泪沿着指缝滴落。
    他,太大意了,太……仁慈了!!
    嘭!
    安君慕一拳重重砸在玻璃上,骨节处立刻有鲜艳的血珠渗出皮肤,透明的玻璃沾着猩红的血液,落满大地。
    ps:谢谢阅读,谢谢几个亲爱的妞们送的鲜花。 
 
        追杀令
正文 追杀令         把自己的情绪收拾稳妥,他驾车往家里赶。手上的伤口因主人不重视,鲜血顺着方向盘缓缓落到深红的毯子上,很深的颜色融在一起,若不细看根本瞧不出毯子上有血迹,仅仅是,整个车上徐徐弥漫了一层刺鼻的血腥味。
    等在安家庄园汇报工作的杨亮一打开车门,就深深蹙了下眉头迎上去,“大少,你受伤了?”悌
    “不重要。”安君慕脸色沉静,如黑夜无风的海面深不可测,“三少那边的情况,你清楚吗?”
    “这次二少做足了功夫,特意避开我们的人,追杀令发出后安家所有的保镖打手才得到消息,”杨亮真没想到安二少这么心狠,非要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赶尽杀绝,“有消息说三少刚从一场枪战中逃走,我已经暗地派出上次围堵凌阳霄的新人去帮他。”就算经济上安然还印有背叛者的嫌疑,但此事关乎三少的生死,可不能混为一谈。谀
    安君慕点点头,神色凝重地边往屋里走边说:“杨亮,从现在开始,把我身边所有的人都细查一遍,还有,更换所有通信工具和电脑,查清路远这两个月的具体动向。”心软和兄弟情这两玩意将自己的感情逼到了如此混乱的悬崖边上。男子眉宇间的阴郁气氛更浓了,从此以后,任何阻挠他爱情的人他皆会硬下心肠严惩不贷!
    然然,你能撑住吗?谀
    安君慕望着手机,一直在拨打的号码始终处于关机状态,他心底的不安膨胀!
    因为手臂受了枪伤,安然将车子都开成了S形,遭到莫名的枪袭,他怒的只想扔脏话:娘的,哪路道上的混账,招呼都不打一声。悌
    车子开一半,轮胎一瘪,他还没来得及叫不好,汽油味传入呼吸系统。
    他们想炸车!
    这种意识在脑海刚形成,安然立马猛踩油门加速,冲到一处路边有障碍物偷袭困难的易守难攻地段,趁着黑夜的掩护,他滚落车,躲好。
    车子缓慢的继续向前滑行了一段长长长的路程,后面的枪手追击而来,都下车小心翼翼靠近。瞄好时机,安然对准油箱,射击,伏身!
    “轰!”爆破在前方路段震耳欲聋,猛烈的爆炸气流掀翻了附近所有车辆,震碎的玻璃水泥飞溅,百米开外的安然的胳膊、背部都割出伤痕。
    一时间,地上都是死亡的、受伤呻吟的人们。
    安然心有不忍,却只今晚不是他们死,就是自己亡!他走过去,检查一遍,没死的都被他击昏过去,到最后一个杀手时,他瞳孔一缩,“你们是安家的保镖?”
    虽然大多面孔,他不认识,但个别还有些印象,如这个抱着右腿哀嚎的胖子!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那人看受伤的同伴都被弄晕不再饱受伤痛,而自己被认出成了倒霉鬼,不由更哆嗦害怕,“大,大公子发出追杀令,凡取…三,三少您命的,赏千万元。”
    哀叫息去,夜,只剩火花剥落的声音;安然的整个心脏好似被一把钝刀割扯撕裂着,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撒谎!”安然对着他的脚补了一枪,恶狠狠道:“竟敢说谎,信不信我让你两条腿全作废!”
    “三少饶命,饶命,我真没撒谎,道上其他帮派也受了帖子。”
    安然眼神一凛,“放屁,是谁指使你这么说的。”
    “真,安大少,发,发出追……”
    “呯!”
    枪响,那人痛苦哀嚎一声,身体软软倒下,惧怕的目光往上——男孩眼睛里熊熊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像能把眼前的一切烧尽。
    “三少,饶命,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参与追杀的,饶命!”
    安然闭了闭眼睛,身体内像扎满密密的荆棘,轻轻一呼吸,就痛苦不堪。这时,安然才意识到幸福不能是永远的,它流逝过快,在不注意的一瞬间,已经被疼痛替代,不,其实他已然连心痛都感觉不到,心脏的位置空出一个大窟窿,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手往口袋掏,却猛然记起两三天决定对付秦霜时,自己将手机关了机,而此时此刻已经不在身上。
    他连走到他身边,都不许了?!
    哥哥,怎么着也和你上了那么多次床,不能先给个预告片么?!
    安然哈哈大笑,“多少问问我愿不愿按你的预告走啊?也许我还真他娘的犯贱,愿意听从你的安排去死呢?!”
    他试着解开纽扣,奈何指尖不住颤抖,等好一阵才有条不紊脱下西装,随便在一辆车上拿了他们准备的绷带缠住左臂的伤口,却总觉得太松,松到让人产生一种子弹不停往血肉里钻的错觉,来回紧了几次,他心中烦躁,一口咬住绷带一端,一手拉住另一头,狠力一扯,绑紧!遽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眩晕,大口喘着气,良久,才觉得那股无端的闷气喘出了不少。
    他得去见那个人一面。
    “乒!”
    又一发子弹呼啸而过,打碎了身边的车窗玻璃,第二波追兵到了!
    安然仓促地一滚,藏在一辆车子后面。
    开枪越来越狠,而子弹擦过他的脸,肌肤已经失去了痛感,而流出来的血已经不是血,像水一样。就在他侧身上一辆车的时候,腰侧先是片刻火辣的灼热,而后钻心的疼。他反手对准开枪后准备隐匿的枪手,扣下扳手,子弹打穿不远男子的脑袋,鲜血四溅!
    他脸颊
    苍白,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直冒。安然身躯微弯,手重重按在中枪的腰上,鲜血透过手指缝隙不断冒出,很快将衬衣染红一大片!
    “sh*it!”
    安然拿枪的指关节斑白,却是一枪一道狠辣的弧线!如果是与别的帮派的对阵,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也许安然会选择放弃这微乎其微的求生欲,但,是安君慕!他绝对不会让他称心如意,这样死了,他值个毛线!他要活着,一定活着,活的比谁都要好!
    给我睁大眼睛看着,安君慕,我安然会不会就这样窝囊死去!
    虽然他枪法狠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越来越多,包围圈也在缩水。忽然,一种如以往相同的疲惫感穿过身体神经。
    安然手一抖,枪口大幅度摇晃。
    “该死的!”他声音暗哑,知道别说射击,自己已经快握不住沉重的手枪了。晚来的绝望,一点点爬上心坎,挟着附属品伤心和脆弱,让他颓然跪了下来。
    他,要死了吗?
    不甘!
    不值!
    心脏从身体被抽离一般,连呼吸都不再!
    倏地,两道雪白的车灯冲破包围,直射过来。见状,安然太阳穴突突一跳,举起狙击枪……
    “安然,快上车。”
    车门打开,安然看着驾驶座上的来人焦急的脸,愣,“杨洋,你怎么来了?”
    “先上车,快。”
    “疯了,你!”只要自己上了她的车,目标一样会转移过来,到时就会连累她陷入危险,安然道:“快把车开走!”
    “我带你去市委大院,他们不敢追来的。”
    “……”
    安然看着她,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打你一出学校,我就跟在你后面。”杨洋简单解释,再次催他,“上车吧。”
    靠在椅背上,失血令安然头晕目眩,但他不敢晕过去,万一被人追上,那么两人就会没命。他按着腰部的伤口,过度的疼痛让他能强行保留一丝神志。他半寐着眼睛,曾经的片段像书卷般在脑海中清晰地闪现。
    疼,清清楚楚地疼,似寒风过境,在五脏六腑撂下满目狼藉的苍夷!以为我杀了你母亲,所以要赶尽杀绝?就这样,判我死刑……
    “安然,到了。”
    安然深吸一口气,下车。
    “谢谢你。”身体过于大幅度的动作,让他脸色更为煞白,冷汗顺着他两颊涔涔而下!
    杨洋看在男孩,初夏,晚风拂面,他穿的洁白的衬衫沾满鲜血,领带被随意拉开,他一手插在西裤口袋,远眺前方;衣角及乌黑的碎发都被吹起,飘荡出浅浅的弧度。
    在他茶色的眸子里,杨洋什么也看不到,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她抿了抿唇,忧心忡忡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安然扯出一抹笑,“应该没多大问……题!”最后一个字从牙缝间带出,强迫自己清醒的男孩头一歪,晕了过去。 
 
        离开,之前
正文 离开,之前         H市市委大院,简单的套房楼楼道间。
    “你们轻一点。”杨洋轻声嘱咐,四个抬担架的军装男人闻言,粗鲁的动作变得轻缓。人是杨洋从小认识的小伙伴,前两天见她泪流满面的上门请他们哥几个送人去军区医院时,饶是见过男子汉流血的场面,也被那男子一身鲜血和多处子弹打的枪伤吓了一大跳。待把安然平稳移到床上,连站一旁帮忙的杨洋都满头大汗。悌
    “洋妞,有什么突发事件,打哥们几个电话。”他们料想安然是个危险人物,定会再扯出一些麻烦,走前不安心的对杨洋说道。悌
    “我知道。”杨洋给几个朋友道过谢,说好以后一道搓一顿,送四人出了门。
    回到卧室,杨洋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稍末,她抬手轻轻摸着他脸上的伤痕,拂摸长长的睫毛,往下滑过他的鼻子,来到淡色的唇瓣上轻蹭。
    “对不起,安然。”杨洋眸色含了深深的愧疚和痛苦,她拉起安然苍白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对不起,我明明知道安二少对你做了什么,却不能说给你听。我,我是个坏女人。”从在马场故意将果汁倒你身上开始,我就成了会用计耍心思的女人。我那么那么爱你,才拼命的靠近你,被人利用也在所不惜。如果知道会是今天这种局面,我会和很久前一样,远远看着你远远爱你……谀
    安然伤势太重,除了脸部和胳膊上的小伤,他腰部的枪伤靠近大动脉,幸亏是医术高明的军医,否则半条小命也拣不回来了。他昏睡了两天后,终于睁开沉重的眼皮,眼珠转了一圈,陌生的环境让他完全不知身在何处?!
    “你醒了?”
    循着清脆的女音,安然扬眸望去,”杨洋,这是哪里?”谀
    “我家在市委大院的房子。”
    杨洋将抱枕竖放在床头,扶他慢慢起身坐好,道:“你安心在这养病,我爸妈平时不来这里住。”
    安然颔首,唇轻启,“麻烦你了,等能下地,我就走。”
    “别。”杨洋急摆手,“不麻烦,你就一直在睡觉,根本用不上我。”
    知她是客气之词,安然微微一笑,无论怎么说他不想给杨洋家带去灾祸,他现在就一黑道上被所有人追杀的落魄男人,再也不是那个“伪风光”的安三少。倏地,安然想到了什么,飞快拿眼扫过女孩,“我睡了多久了?”
    “加上手术,也就四天。”
    “四天了?”安然喃喃重复句,猛地,身子惊得绷直,“可以给我一个电话吗?”
    “好,我去拿。你别乱动。”杨洋见他因伤口拉动的疼痛蹙紧眉心,细言嘱道,走到书桌前拿过电话递给他。
    安然是想到自己几天前派人带凌阳霄出城的事,他担心自己的灾祸延及到他身上。电话打通,安然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换来对面男人气急败坏的怒吼。
    “安然,你这混小子,竟然让人把我绑起来!老子再见着你,非把你吊起来剥了裤子抽一顿。快点让你这狗屁手下把绳子松了,我在H市还没腻味呢。”
    “我原本说了让他二十四小时堵住你嘴巴的。”他话落,那么的闹嚷变弱,唧唧哼哼听在耳里不知所云。安然满意了,继续说道:“你放心,这人是一个雇佣兵,做了买卖就一定会将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还有,我钱不够,剩下的一部分,你记得给人家。”
    “……”
    两人两两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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