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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瑜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重新审视起闵天熙这个看不见的男人，柔声说道：“不要装了，美人不适合装呆，我们和闵天翔的确不是朋友，不过，以前不是，现在是了，你完全不用担心……”
　　
　　闵天熙摇头：“是你说漏了，如果不是你说那句‘你和你弟弟一点都不像’，我不会想到你们其实应该才见过一次面。”
　　
　　“哦，原来是我的问题。”司瑜说：。暂且不说这个，闵天翔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天翔吗？”
　　
　　“嗯，说说你们的事情吧，其实我很羡慕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的家人从来没有一个像你对闵天翔，或者是闵天翔对你那么的好，闵天翔可以为了你做那么多事情，我哥哥却恨不得把我杀了。”司瑜嘴角勾着，面上看起来很是高兴，说出来的话语也没有半点忧伤。
　　
　　只是在看不见的闵天熙耳中听来，却是听得一股子辛酸味道，司瑜最初在他脑海中的印象骤然变了，变成一个因为家庭不和睦，家庭斗争中长大，一直用轻浮，风流色狼的样子来伪装自己的孩子。
　　
　　“我得从什么地方开始说呢？”闵天熙歪着头想，脑海中一幅幅画面不断过，但是那些事情全都是眼睛看得见之前的事情罢了，那时候的天翔十二三岁的样子，现在的天翔他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变样，想着想着，闵天熙难过起来。
　　
　　司瑜看他脸色有些不好，那难过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让司瑜感觉有些良心过不去，只得说：“其实，你给我说说闵天翔为什么打架这么厉害就好了，我今天找他来着，然后我们两人打了一架……当然是我输了，所以我想知道，他怎么会这么厉害的？”
　　
　　闵天熙说：“这……小翔很小就开始打架了，我不知道我们是因为什么流落街头的，也不知道父母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时候太小所以记得不清楚了，我只记得我和小翔在一个巷子的一个避风的小洞住了两年，那段时间白天我们就坐在巷子口，会有人丢点钱给我们，有的时候没有吃的，我们就只有在垃圾箱找东西吃，但是总会有同样流浪的孩子和我们抢东西，起初我们两人被欺负得很惨，后来小翔就开始打架了，那么小的身子，但是打架的时候总是觉得很强大的样子。”
　　
　　吸了下鼻子，闵天熙继续说道：“大概八岁那年吧，他用刀插伤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那期间还收了同龄的水鸟和刘浩宇两个当小弟，小翔就成了老大了……十二岁那年，我被人贩子给抓住，说是要将我卖去农村给别人当儿子……我……的眼睛就是那个时候受伤的，后来我才知道的，小翔带着水鸟浩宇还有十几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找来了那个屋子，把那五个人贩子都给杀了……我们又流浪了几年，后来雷老大收留了我们……然后小翔他们就天天跟着雷老大出去，可能就是打架练武什么的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小翔到底有多么会打架。”
　　
　　闵天熙轻轻的述说着，短短的几句话，没有跌宕起伏的语气，没有精彩的描述。但还是让司瑜感觉到了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精彩的打架场面亦或是让人心酸的，两兄弟抱在一起御寒的情景。
　　
　　“现在想起来很心酸吧？”司瑜轻声问道。
　　
　　“嗯，我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负累，比起小翔，他更像哥哥……可他不会允许我觉得自己是负担，所以……我会想，我对他很重要，我要是死了他会伤心的，就算是负累，也不能做让小翔难过的负累。”两人不再说话，闵天翔歪着脑袋想着什么，良久才说：“那么你呢，为什么你大哥想要杀掉你呢，你们不是兄弟吗？”
　　
　　司瑜长叹一口气：“唉，钱啊，钱会让人变坏的。”
　　
　　闵天熙真想开口询问什么。
　　
　　忽然出现在门口的小狼朝着两人摇手：“HELLO，二位。”
　　
　　司瑜：“HELLO，酷狗。”
　　
　　小狼：“死鱼，别恶搞台词。”
　　
　　“……”
　　
　　司瑜：“HELLO，狼仔。”
　　
　　小狼鄙视地看了一眼司瑜，然后给了司瑜一个中指，道：“闵天熙你别听这条鱼胡说八道，这条鱼呢，最擅长的就是装可怜的骗女人同情，虽然你不是女人，但是不代表他看见你的长相会不经意的把你当成女人来骗。”
　　
　　闵天熙‘看’着司瑜的方向：“那，你说你哥哥恨不得杀掉你是骗我的？”
　　
　　小狼哈哈大笑：“啧啧，死鱼，你居然为了套闵天翔的事情，说老大恨不得杀掉你，来博取同情，如果老大知道会不会真的恨不得杀掉你。”
　　
　　“喂，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哦。”
　　
　　“那你打得过我吗？”小狼说：“两个雨轩都不是我对手。”
　　
　　“……两个雨轩加上我。”
　　
　　“你先找两个雨轩来吧……”
　　
　　“你们，可不可以出去，我想休息了。”闵天熙打断两人的对话。
　　
　　司瑜和小狼对视一眼，闵天熙生气了，二人瞬间达成共识，司瑜走到闵天熙面前，合十双手：“抱歉，我不应该这么说的，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害怕我，所以装可怜而已，让你别这么戒备我，如果我不这么说你肯定不会告诉我的，对吧？”
　　
　　闵天熙冷着脸，但也在司瑜所的话，司瑜说的对，如果司瑜就这么问的话，他自己一定会敷衍司瑜，不会因为同情给他讲自己和天翔的经历，但是……这是套话的借口，改变不了骗人的事实：“哪里是你的错啊，是我该抱歉，这么轻易的当你是朋友。”这话说得委屈极了，那闪着泪花的眼睛，看得小狼心头只抽，看得司瑜越发的自责。
　　
　　“我带你去找闵天翔。”小狼开口说道。
　　
　　闵天熙转过头：“可以吗？”
　　
　　一瞬间眼中散发出来的光芒，让小狼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也是在装可怜？”
　　
　　……
　　


11、011　不穿内裤　　
　
　
　　闵天熙眨巴着眼睛，正经道：“……你想多了。”
　　
　　“不是才分开十来个小时嘛，就这么想见他？”小狼哼了一声，语气有些奇怪，他摸出烟想要点上，但想了想又把烟收了回去。
　　
　　闵天熙低头装模作样的叹气，又抬起头期待的‘看’向小狼的方向，说道：“一时不见，如隔三秋，我确实很想见小翔，就算我看不见，摸一摸也可以。你真的要带我去见天翔吗？”
　　
　　这话刚一出口，闵天熙脸忽然就红了起来，这句话怎么听怎么都有点别扭，小狼低声骂了一句‘靠’，转过视线不去看那张因为脸红更加好看万分的脸，心中吼道，郁闷诶，这男人脸红起来真他妈的……好看。
　　
　　小狼淡淡回道：“嗯。”
　　
　　从十二岁那次之后，闵天熙兄弟两人都没有像这样的分开过，虽然短短的十几个小时，对于闵天熙来说，其实感觉很长了，以前，就算是闵天翔受了重伤在医院，就算闵天熙什么也做不了，他也会呆在医院，即使是睡沙发。
　　
　　“你怎么突然就变了……”司瑜问道，两人都忍不住感慨，之前那个紧张的局促不安的闵天熙好像突然就不见了，现在的这个人怎么看怎么都有那么一点……狡诈？
　　
　　闵天熙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觉你们也不是坏人吧。”紧张过，害怕过都不假，只是现在的两人所说话的语言，还是对他的态度，都让闵天熙感觉没有那么的拘谨了，反而有些亲切的感觉。
　　
　　那眨巴着的双眼充满了期待的样子，看在小狼眼中，怎么看怎么都是在撒娇。小狼看向司瑜，问道：“你和闵天翔交手了，身上的伤是闵天翔打的？”
　　小狼一副了然的表情，难怪要来套闵天熙的话，好奇为什么闵天翔没练过功夫，但是那么厉害吧。
　　
　　司瑜后退一步，一手挡在胸前，一手手掌张开放在下｜身前：“我穿的长衣长裤，你都能看到我身上的伤？你安了透视眼吗？”
　　
　　“老子不但看得见你的伤，你那里几根毛老子也能看见。”小狼阴笑道：“你挡两只手我也能看见。”
　　
　　“哇，你个流氓。”司瑜笑着说道。
　　
　　闵天熙哈哈的大笑起来，小狼回头瞪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却让小狼移不开视线，不过闵天熙看不见小狼面上的怪异神色。
　　
　　愣了半天小狼才问道：“笑什么？”
　　
　　“其实我才是真的有透视眼。”闵天熙止住笑声，异常严肃的说道。
　　
　　司瑜的视线从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好几次，接着就乐了：“那你能看见狼仔穿的什么颜色内裤吗？”
　　
　　“他穿的是蓝色，小鱼的是红色吧。”闵天熙红着脸说。他以前曾经听见天翔的小弟们有讨论过女人内衣，男人内裤颜色的事情，蓝就是内敛与沉稳的化身，穿这种颜色内裤的男人，对于做出的决定都相当谨慎，虽然他和小狼认识不到十几个小时，但是闵天熙就觉得小狼或许是这样一种人，所以他认为小狼会穿蓝色。
　　
　　而司瑜给他的第一印象就很简单了，风流好色，所以闵天熙给了他红色，这种男人精力充沛，也会很热情，对性有强烈的需求，自制力鱼道德观比别人稍弱，很会四处留情。
　　
　　司瑜一听，拉开裤子一看，惊讶的看着闵天熙说：“你居然猜对了我穿的颜色，不过……狼仔不穿内裤的，他说这样对他的弟弟发育有影响。”
　　
　　闵天熙：“……”
　　
　　小狼踹了司瑜一脚，低声道：“干嘛对他说这些？”
　　
　　“嗯？我说你脸红个什么劲，啧你这张脸居然也能红，真是……奇观。唔唔唔……”小狼瞬间移到司瑜身前，伸手捂住了司瑜的嘴，司瑜奋力挣扎，奈何他根本不是小狼对手。
　　
　　小狼以冷厉的眼神警告司瑜，司瑜面似怕怕的样子不住的点头，小狼这才放开他，司瑜嘟囔道：“反正他看不见的嘛。”
　　
　　司瑜笑嘻嘻的走到闵天熙面前：“闵天熙，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好，所以当我是朋友？”
　　
　　闵天熙茫然：“啊？啊，嗯。”
　　
　　“那么闵天熙，你就是我司瑜这二十年来第一个朋友。”司瑜说。
　　
　　“第一个？你没有别的朋友吗？”
　　
　　司瑜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身问小狼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闵天翔？用不用一起去，我现在正打算过去呢。”
　　
　　“明天再说，还有你现在也不能去。”小狼身形一晃，已经挡在了司瑜面前。
　　
　　“凭啥？凭啥我现在不能去？”
　　
　　“现在，去找我妈让她给你抹药，不然我就打电话给老大，反正他现在在公司，大概也没有什么事情，我肯定老大如果听到是关于你的事情，一定会飞回来的。”
　　
　　“靠，你怎么这样，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爱打小报告。”
　　
　　“老子是为了你好，我给你一分钟，现在就去抹药，然后去休息，不然我真打电话了。”
　　
　　司瑜哭丧着脸：“我去抹药还不成吗？你别打，我这就去让雨轩给我抹。”
　　
　　待到司瑜憋着一张哭丧的脸离开房间，小狼转过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闵天熙，闵天熙很认真的聆听着一切声音，还有那条一直趴在他脚边的狗，懒洋洋的样子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
　　
　　“你……等会下来吃饭，我先下去了。”小狼说道，看着闵天熙乖巧的点头，小狼又觉得心头燥得难受，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算了，我等会给你端上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是你亲手做吗？”闵天熙笑着开玩笑。
　　
　　“……不可能，我为毛要亲手做。”我自己吃也没亲手做，凭什么我亲手做，亲手做……亲手做……
　　
　　闵天熙面上有些失望的样子，心中莫名的对什么东西感觉期待：“哦，吃饭时间的到的话，我会自己下来的，我虽然看不见，但是不想被特殊照顾。”能做的还是自己做，这是闵天熙自己给自己定的要求。
　　
　　……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这是混黑道的名言，也不知道是谁说的，闵天翔觉得这句话实在是说得太对了，简直可以入选世界名人名言录里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左右，闵天翔脸上戴着医用的口罩，拿着镜子左右看着自己的俊脸，还好，口罩挡住了脸上的伤，但是却挡不住肿涨的脸，看起来脸一边高一边低，奇怪不已。
　　
　　闵天翔踏着标准的流氓步，所谓流氓步伐，在水鸟看来不过就是昂首挺胸，要夸张，要非常自信，要非常凶狠，路人看你一眼，你要恶狠狠的看回去，间或骂道：“操，看什么看，没他妈见过这么帅的帅哥？”闵天翔身后跟着同样雄赳赳气昂昂的水鸟和浩宇，杨高高则是一脸憋闷的跟在闵天翔身边。
　　
　　杨高高憋着一肚子闷气，心理面纠结了好久才问闵天翔：“翔哥，你让我做你的司机，不给我一台法拉利就算了，为什么连摩托车也给不起？你真的是那个西区老大？”
　　
　　闵天翔哼哼：“西区有几个闵天翔？”
　　
　　杨高高伸出伸出手，动着是个手指头，半天说道：“一个，就一个闵天翔，翔哥，那为什么出租车也不让我开呢？”
　　
　　“老子想散步不行啊？”闵天翔拍了他脑袋一下，水鸟惊叫道：“老大，你悠着点，这小子已经够傻了，除了开车估计脑袋里面就是屎了，再拍估计就把他脑子里面开车的知识也拍成屎了。”
　　
　　“草，你当老子是粪便制造机？”闵天翔横了一眼水鸟，水鸟赶忙收声。
　　
　　杨高高屁颠颠的从闵天翔左边跑到右边，巴巴的说：“那，老大，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是不是去砍人啊？”
　　
　　闵天翔嘿嘿贼笑：“老子带你们去玩台球。”杨高高回头看水鸟和浩宇二人，二人正嘿嘿的阴笑。
　　
　　四人优哉游哉的来到红岩区最大的最大的台球室门口，因为提前打过电话，现在门口已经分散了闵天翔二三十个小弟，有的在台阶上抽烟，喝的喝着罐装啤酒，三三两两的看起来也不是很显眼。小弟们见闵天翔走来，都纷纷围了过来。
　　闵天翔轻轻挥着右手，面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同志们好。”
　　
　　众小弟道：“老大好。”
　　
　　闵天翔骂道：“靠，给老子小声点，吓到小朋友怎么办？吓不到小朋友，吓跑了我的猎物，谁他妈给我找回来？同志们辛苦了。”
　　
　　众小弟更加大声了：“为老大服务。”
　　
　　“干……”闵天翔满意的点头。
　　
　　闵天翔手朝着游戏厅大门一点：“你们几个给老子去把后门赌了。”众人跟在他身后陆陆续续的进了台球室。
　　
　　几个小弟在前面带路，闵天翔几人跟在身后，台球室很吵，鱼龙混杂。闵天翔几人停下脚步，带路的小弟回头恭敬的朝着闵天翔点头，又指了指正在玩台球的三个不良高中生，接着退到了一边儿去。
　　
　　闵天翔抱着胸看着三个高中生边骂边打台球，随着进来的小弟都聚拢来，那三个高中生总算有了感觉，旁边似乎还有好几个高中生，看来是小弟，但见现在这种样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三个高中生，一个染着金黄色的头发，左边的耳朵上，戴着一个大大的耳钉，还有一个光头，另外一个则是一头爆炸头发，那头发让他脑袋看起来就像是得了什么大头病。
　　
　　“我｜日，我滚你们妈，你们是谁啊？”金黄色头发的男生用大骂掩饰心虚。
　　
　　闵天翔侧头冲着杨高高冷冷一笑，二话不说，两步上前抓起台球桌上那黄色的五号球，照着那男生头上就是一下，那男生吃痛，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儿来。闵天翔用的力气不大，但是绝对也不轻。
　　杨高高纳闷了，老大明明是打那个男生，干什么冲着我阴笑，我长得有这么能够让人凝聚动力吗？
　　
　　两个男生颤巍巍的看着闵天翔，道：“你，你们是谁？”
　　
　　人多口多，不知道谁惊声道：“妈的，他是西区翔哥。”
　　“翔，翔哥。”金发男生捂着头，不敢站起来：“我……我们下次不敢了，翔哥，放过我们吧……这个事情不是我想的，是，是他们说杀掉你，可以轻松上位。”
　　
　　“那你觉得轻松吗？”闵天翔冷笑，看着那个金发少年，越看越是碍眼：“操，去你｜妈个｜逼的，找人来砍老子兄弟，你他妈搞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们？你当黑道是什么？出点钱找几个暴走族，几个高中生就能搞到老子头上来？屁大点的孩子学别人玩什么黑道……老子打人的时候，你他｜妈还在你｜妈肚子里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