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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时学会的？”
　　“什么？学会什么？”嘴上依旧装出不明白的样子，但其实心虚地看都不敢看对方一眼。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说完，回房。阳台上风吹的有些吃不消，头昏的一瞬，被从背后抱住。
　　“对不起……”
　　“你开始关心我了吗？即使这样淡淡的语气也没关系。只要不嫌我厌，不嫌我烦就好。”下巴轻蹭起对方颈窝。身上那股刺鼻的烟味，让他皱起了眉，闭上眼，头无力的向后仰，虚弱道：“我头晕。你快去洗澡。”
　　“遵命！”
　　这样也好。或许久一点，再久一点就会爱上了。
　　没有谁会是另一个人从生到死的唯一。
　　我想就是这样。
　　


☆、Chapter　8

　　春节结束。还剩下差不多一周的假期也被学校安排了补课。高中的最后一学期，高考的最后几个月。
　　每日成堆的试卷。课堂上，做完就讲解。放学后，一堆抱回家继续做，第二天继续听讲解。每回都是做到凌晨。疲惫躺下眯着那根本睡不清醒，便要开始等待清晨的刺耳闹铃声。
　　每日每日，反反复复，毫无空下的多余时间。
　　三月份的天。
　　庄言晋在食堂拿着筷子在饭里乱插。左弹出一粒右弹出一粒的，黏在桌上，也就差弹进对面两人的饭菜里了。
　　“啊！这鬼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啊！每天都是一堆考卷，做做做，做完又来一堆，无止境的啊！”
　　对面两人只是抬眼瞧瞧他，然后继续吃饭。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这日子都要把我憋死了！”
　　曲治辰：“还有三个月了，熬一熬吧。”
　　手上的筷子“啪”一下掉落在地上，庄言晋完全瘫在桌上，刚自己弹出的米粒也喜感的黏在脸上。“我不要不要！这样一来爱都少说了三个月。”
　　四月，二日。
　　愚人节的后一天。无任何节日意义的日子，是曲治辰的生日。
　　一天的课程，强撑着疲倦的意识，模糊听着。知道老师终于肯说出“放学”二字时，曲治辰便像往常一样，趴在满桌的试卷上，眯了起来。通常当他醒来，班里空荡荡的只剩李维杰坐在一旁看着他。而今天再醒来，只有窗里窗外的明暗相陪，有些失落的揉了揉眼，便继续趴着了。
　　他……是习惯了。
　　没有忘，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早上母亲打电话来，说父亲一定要求的祝自己生日快乐。没有这一通电话，或许过了今天自己也不会记起。
　　他几乎没有什么想要的，简单的只是要有人记得，道一句生日快乐就够了。从前李易北还在，还没分手时，就会带着他疯狂地在街上骑着车，那种无忧无虑，大肆疯喊的感觉。
　　现在，说到底，还是他想念。
　　“生日快乐。”自己对自己说了。
　　背起包，回家吧。
　　是一个不大的蛋糕，但两个人吃正好。
　　曲治辰刚要离开，李维杰便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他面前。夹杂着急促喘息的声音道：“曲治辰，生日快乐。等久了吧，实在不好意思，校门口那家蛋糕店都卖完了，我只能跑远一点地方的，还好赶上了……”边自言自语边拉着曲治辰进班级。
　　一个人在前面拨弄着蛋糕盒，插上蜡烛，点燃。另一个人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低着的头，咬紧的嘴唇，隐忍着。
　　当关了灯，只剩蜡烛的亮光。回头，什么都没有。笑容定格在那一刻，想要道出的话就这么突然卡在喉咙里。
　　曲治辰跑了。一个人在街上疯狂地跑着。跑得太快，也注意不起路人异常的眼光。
　　大桥下的河。他站在岸上冲着波澜的河面发疯地大喊：“李易北！你听着！我不要喜欢你，不要喜欢你了！真的！”
　　五月已过，六月的来临。脱去长袖，穿上清爽的短袖。学校也就在这个时候放了假。通常高考前的假期，学生们都会选择请个家教或别的什么在最后时刻拼了。然而却有三人与别人不同。
　　庄言晋一回家扔了包直到倒床上，一觉睡到自然醒。中间爷爷怎么叫都没叫醒。那些处在暧昧阶段的女孩儿短信、电话，一条条、一个个来，只可惜关了静音。
　　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的晚饭时间。狼吞虎咽吃了好几碗饭，休息片刻，便去洗澡了。
　　手机上成堆的显示也不急着回。抓了抓湿着的头发打开电脑。空调打着，一旁放着西瓜，小日子可谓悠闲。
　　他是不怕上不了大学的。
　　曲治辰的时间里，白天呆在医院，晚上回到家看书。疲惫的身体，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支撑的。母亲劝他回家休息，然后认真复习，他却不肯。他不愿瞧见母亲日渐衰老的样子，不愿瞧见母亲伤心、憔悴的样子，更不愿让母亲再累到。
　　医生很绝情地说父亲熬不了多久了。若父亲离去，日后的日子里他都要与母亲相依为命，他要加倍努力地让母亲过的好。算一算，他们只有对方了……
　　清楚自己的成绩，能考上的正好是本市，离家还算近的一所大学。
　　晚上九点，曲治辰骑着车回到家楼下。十米之外路灯的灯壳已经不算干净了，无数只飞蛾干透的尸体黏在上面，然而依旧很亮的灯泡还在不断吸引别的飞蛾奋不顾身地扑来，“磁啦磁啦”的。
　　李维杰就一人靠着路灯，拉得修长的影子安静的映在地上。曲治辰踩下自行车的撑脚，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似是吓了一跳的一缩，好不容易才转过身来，面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喜感。忍着笑道：“突然来了也不打电话，等久了吧？”
　　“我……”李维杰别扭的拍了拍额头，半天也没想出个缘由。就是突然的想见他，也就这么突然的来了。
　　没带手机，身上的钱也只够公车的一个来回。从楼底下看曲治辰家的窗户，是暗的。等了多久？发呆的时间里爷算不出。
　　“上去吧
　　。”
　　“恩。”
　　漆黑的楼道里，李维杰跟在曲治辰身后。透过阴影注意着曲治辰的脚步、开门、关门的一系列动作。
　　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开关，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惊吓地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谁。无奈拍了拍那人的手臂，轻唤：“阿杰？”
　　抱着的人不作声。下巴嗑在曲治辰的肩上，哈出的气弄湿了他的耳垂。这样三十多度的气温里，汗出的快粘的很，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却被抱得更紧。
　　“阿杰，你怎么了？快松开我。”
　　依旧没有得到回答，不安的情绪。曲治辰甚至能够想出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他不敢再动。李维杰的这份感情，他是负他的。每一回李维杰的主动，他都是默不作声地逃离，一次次地伤人。总以为自己加点油就能喜欢上了，但又总是觉得那里不对。
　　尝试过亲吻，尝试过相拥，没有好感再尝试也没有用。
　　“就让我这样抱抱你吧。”平淡的一句话里带着哀求。李维杰不知何时他给的这份感情需要用如此卑微的方式在平衡。嘴上每一回都自我安慰地说着没关系，一次一次，一次比一次更加渴望拥有这个人的一切。
　　“你没有再挣扎真是太好了。我怕你一挣扎我就会失控伤了你。我太喜欢你，太爱你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曲治辰连大气都不敢喘了。他害怕……脑子里空白空白着就念出了李易北的名字。
　　很小的一声，李维杰听到了。
　　“李易北？”
　　他念着这三个字，声音空洞，就好像是想不起的，陌生的。慢慢松开了怀中的人，却又猛地拽起胳膊将人推倒在地。竭斯底里的：“为什么又是他？！”
　　黑暗中，一人失控地在空气中找，一人吃痛地抱着摔疼的胳膊害怕地向后挪动。
　　李易北……
　　李易北……
　　李易北……
　　仿佛念着念着，就能少害怕一点。
　　“你知道吗。最先喜欢上你的人是我。”李维杰慢慢蹲下，在并不是很大的客厅里，摸着听着感觉着。难免地还会磕到障碍物。是有够笨的，开了灯什么看起来都会比现在容易。但又谁会在这样的时刻想得更多呢。
　　“那个时候还没军训，位置都是乱坐的。你就坐在我旁边，懒懒地对我说‘等等军训开始了，你就叫醒我’。仅凭这一句，就觉得你不一样，就喜欢上了。”
　　碰到了曲治辰的腿，曲治辰惊恐地尖叫起来。
　　一瞬间空旷的屋子，只剩尖叫留下的回音。
　　他忘了……那句话他
　　不记得了……
　　双腿胡乱踢着。李维杰的高大身材又怎能是他这般踢打能奈何得了。不过多久，又被颤抖着紧锢在怀里。李维杰像是安静下来，抚这他的背安慰。
　　“我一直以为，男男相恋就如同我是私生子一样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一直忍着。”
　　“那次在Gay吧，救你的人是我，抱你的人是他。后来他向你表白了，比我有勇气多了。”
　　“看着你时而快乐，时而难过，心里的不是滋味谁能懂？晋骂过我，骂我疯了。对啊，为了你，怎么会不疯呢。与他们的十多年兄弟之情就这样断了，不过庆幸的是你们分手了，不然我怎么算都觉得不划算。”
　　“但你总是让我觉得这是一场梦。梦里快乐，醒来心酸。”
　　手机突然响起，曲治辰像抓到救命稻草似得开始挣扎。什么都不顾，一口咬上身前的胳膊。痛得松了手，乘此机会刚掏出手机便被夺了去。
　　“不要接！”铃声停止。
　　“还给我！”能动的四肢发了疯地在黑暗中乱挥。李维杰捏紧手机，想要再次将人抱人抱紧怀里，才靠近，便被发恨地咬在脖子上。
　　“嘶——”被咬的皱起眉倒吸了口凉气。咬的人口腔里充满这血腥味。如果灯是开着的，曲治辰应该会看到李维杰泛红的双眼，受伤、压抑的表情。
　　“求你……别……”双唇被粗暴地堵上，令他窒息的吻。手机又再次响起，刺耳的铃声此刻是多讥讽。
　　牵你的手，人群里慢慢走。　
　　我们手中，曾有全宇宙。　
　　闭上眼看，最后那颗夕阳，美得像一个遗憾。
　　挥霍哀伤，青春兵荒马乱，我们潦草地离散。
　　明明爱啊，却不懂怎么办，让爱强忍不折断。
　　为何生命，不准等人成长，就可以锈成过往。
　　我曾拥有你，真叫我心酸。
　　不再反抗，无力地任他摆布。裤子被扒下，那炙热冲进了自己体内，不断抽｜插。滑落至脸颊的泪水，提醒自己原来都哭了。
　　李易北……
　　李易北……
　　李易北……
　　“啊——”
　　


☆、番外

　　我叫曲治辰，是个同性恋，这一点好像是在初一的时候发现的。女生们都在慢慢发育，开始变大的乳｜房，不是我关注的焦点。害怕上体育课，看见那些身材较好打着篮球的男孩子，会脸红，会激动。
　　暗恋过一个男生，明明不是混血，却有着混血的性感。他性感的一切以至于多年后想起，依旧脸红。
　　后来我有了我的第一个男人，他叫余立，我们是在同性恋酒吧认识的。
　　第一次去，难免的紧张。点了酒，傻愣的坐在吧台上。前来靠近的漂亮男人，我都害怕的不敢靠近，唯独他。
　　那一夜，我喝醉了，赖在他怀里神志不清的说了好多，好像还吐了他一身。第二天醒来，他不见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只有他的联系方式。任谁都会觉得我的第一反应该是尝到了恋爱的滋味，但其实只是单纯的觉得他的字真好看。
　　后来我们正式恋爱了。每次放学，远远是就能看到他那辆黑色法拉利跑车，低调却不失身价。他总是带着我去不同的高档场所消遣，爸妈问起我的时候我也只是敷衍的应付几句，反正这时候他们关心最多的是我那个离家好久的表姐。
　　我问过他是什么职业，他就笑笑不说话。我一个个猜着，他还是笑笑不说话。这样，右脸的酒窝越发好看了，看的失神了，也忘了自己想要问的了。他就右脸这一个酒窝，淡淡的，很好看。
　　恋爱两个月的时候，他突然喝醉了，平时见他酒量挺好的呀。喝醉的他真不好带，哭哭闹闹的。呦，还挺可爱的。
　　在他身上翻了半天才翻出钱包，拿着他的钱和身份证开了间房。对天发誓，当初没有想和他做的念头。
　　想想，他个起码有183的身高，当时我起码矮了他大半个头，好不容易把他弄到了床上，容易吗我！累的我只有在床上喘气的份了。
　　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东西压在了我身上，很快嘴又被堵上，舌头灵活的撬开了我的双唇。猛的睁开眼，是他绯红的脸！
　　一瞬！妈的！感觉来了！
　　网上查过一些同性恋□这方面的东西。可这第一次做我还真的陌生，只能按照以前去同学家无意间瞄到的A｜V内容回应着。
　　“我不想带套。”他突然停下动作，直起身，嘟起嘴，可怜巴巴的看看我手上的安全套，又望望我。
　　啧，尤｜物啊！可是不戴套我要痛死的，我可是查过的！哎，别问我这套哪来的，我也不知道……
　　我又将套往他面前晃了晃，他撒娇般的笑笑，拿过。我以为他同意了，激动的……结果……他往身后一丢。哎呀
　　我去！这是我唯一的！接着，便是他的猛烈的一个挺｜身。我敢保证，裂了！绝对裂了！
　　我痛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眼泪也挤出了眼眶。他太厉害了，做的我都要昏了。
　　“井颜……井言……”
　　朦胧中，我听到的是两个字的名字。很想问，你叫的是这个“颜”还是这个“言”。
　　这一年的夏天，我16岁。第一次有些遗憾的给了这个男人。
　　这件事过后，我每次见到他都有些放不开了。没有保障也被我想出来了。
　　终于有一天，他对我说：“我要结婚了。”
　　我“恩”了一声。
　　“对方是女的。”
　　“恩。”
　　“我很爱她，也很喜欢你。”
　　“谢谢。”
　　“我们在一起有3个月吧？”
　　“是的，正好3个月呢。”
　　“再见。”
　　“好，再见……”
　　有时候，人们常说的再见，是再也不见还是再次相见？
　　9月1号，开学了，因为和余立恋爱的关系，我没有考好，进了现在这个垃圾高中。头顶上只有4台破旧的电风扇“嗡嗡嗡”地转着，殊不知哪天它们就突然掉下来了造成惨剧。啧，好像正对我头顶啊。掉下来的时候应该会旋转去别的方向吧。
　　班主任是个30多岁的男人，啰里吧嗦的讲了一堆废话还不停。我还是睡觉吧。
　　“等等军训开始了，记得叫醒我啊。”
　　“好。”
　　这小子傻的吧，这么听我话。
　　就这样，开学了两个礼拜。我只记得宿舍里加上我有4个人，记不清他们的脸和名字，从没正眼瞧过他们。而我的同桌，好吧，我也没有正眼瞧过他，高的瘦的胖的矮的美的丑的，我也不知道。
　　我要怕的。
　　我很容易就喜欢上人的。
　　我要怕的……像以前一样……
　　又过了一个礼拜，我离家很久的表姐要结婚了，是跟T公司的继承人。
　　后来我收到的是份比别人厚了一倍的红包。好姐夫，现在就知道讨好我了啊。
　　再次见到余立是表姐的婚礼了。
　　他不是嘉宾不是伴郎。教堂门口大大方方写着他们的名字。“余立先生，井颜小姐。”我看的失神。记起了以前一个想问却没问出的问题：“你叫的是这个‘颜’还是这个‘言’。”
　　教堂内。
　　牧师问：“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r》　　男人回：“我愿意！”
　　牧师问：“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女人回：“我愿意！”
　　掌声一片，交换对戒。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好久不见。”婚礼结束，他走来冲我淡淡一笑。右脸的酒窝，淡淡的，更好看了。
　　其实，哪有好久不见啊……
　　“姐夫好。”
　　我又去了酒吧，算是第二次吧。与余立恋爱期间他不会带我来这种地方。这次的酒吧歌手换成了个年轻的小伙，比起上次那个大叔好多了。我离他较远的位置，看不清他的脸，不过轮廓看上去应该还不错。
　　他唱了首周华健的《朋友》，台下的反应很热烈啊。
　　这些年一个人
　　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甚麽
　　真爱过才会懂
　　会寂寞会回首
　　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
　　还要走还有我
　　真想唱首《Bad　Boy》。不！是《Bad　Man》！
　　借着酒胆，爬上了舞台。一把夺过麦克风，对着身后的乐队说：“阿妹的《Bad　Boy》，我要唱！谢谢~”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