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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老地方是一家窄小朴素的烤肉店，徐肃是最後一个到的，店里为数不多的位置已经坐得满满的，子辛他们正挑了个最靠角落的位置。
　　“小肃，这里！”小非看到徐肃推门进来，伸长手臂招呼他。
　　徐肃走了过去，看了眼面对面的两排位置，子辛和小非坐在一排，许默然坐在他们对面，旁边的位置自然是为他空出来的，这样的安排与多年前一样。
　　他顿了顿，还是放下包坐下，胳膊不当心碰到许默然的手臂，两人不著痕迹地猛然分开。
　　“小肃，你怎麽那麽晚？”子辛一边为他倒上啤酒，一边笑眯眯地问他。
　　“先回家放行李，再赶过来又正好碰上堵车。”徐肃话说到一半，就见许默然将烤好的五花肉夹到了他的碗里，他愣了一下，转头说：“谢谢。”
　　“你什麽时候变得那麽见外了？”许默然一边忙活著手里的烤肉，一边侧脸看著他微笑。
　　“是啊是啊，每次不都是我和默然做苦工伺候你们俩吃啊！”同样忙著烤著手里的香肠的小非跟著符合，“你们两个真是大爷啊，光吃不做！我和默然命苦哦！！！”
　　“不乐意烤就不要烤，我有求著你吗？”子辛瞥了他一眼，轻轻一句话就让小非立刻闭上嘴。
　　“小非，原来你现在是妻管严啊！”许默然的调侃被子辛一个白眼截住，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听子辛慢条斯理地说：“想想当年你和小肃关系好到老让我和小非怀疑你们是一对，结果吧，我和小非到是光明正大在一起，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反而没以前亲了。”
　　“谁说的？”
　　子辛以为许默然会尴尬，谁知他却大方地一把揽住徐肃的肩膀，靠上前几乎要贴著他的脸的距离说：“我和小肃好著呢，你们少乱说。”
　　“你看你看，我都说他俩没吵架吧！”小非高兴地叫了起来，谁知声音刚高了几分，就被子辛在桌子底下掐了下大腿，他“唉呦”唤了一声，而後不甘示弱地抱住子辛，嘴里嘟囔著，“你敢谋杀亲夫！我要重振夫纲！”
　　徐肃原本僵硬的表情在看到小非的嬉闹後放松下来，他稍稍向前倾身，趁著去夹泡菜的动作从许默然的怀里挣脱开。
　　许默然只是看了他一眼，很识趣地将手臂收回，然後又夹了一个鸡翅放到了徐肃碗里。
　　“多吃点，你越来越瘦了。”
　　许默然关怀的口吻让徐肃一时难以适应，可在子辛和小非面前，他又不得不挤出笑脸，一边夹起鸡翅往嘴里送。
　　“当心烫！”
　　“恩。”
　　曾几何时，原本最平常的对话却成了刺心的痛，徐肃默然低下头，只觉得喉咙一阵哽咽，咬下嘴的肉也变得难以下咽。
　　一顿烤肉吃了两个锺头多的时间，走出烤肉店的时候，天已经一片漆黑，还飘著零星的雨点。
　　“呀，下雨了。”小非伸出手掌遮挡在子辛头上。
　　“那就叫车呗。”子辛一副习惯了的样子，靠在小非身边享受著独属於他的待遇，“小肃你没带伞吧，我记得你和默然是一路的，就让他送你吧。”
　　“没关系，地铁站就在附近。”徐肃喝了有点多，脸颊红红的。
　　“反正默然开车来的，不送白不送！”小非一拍徐肃肩膀，将他推到许默然面前，“默然，小肃就交给你啦。”
　　“知道了。”许默然顺势拉住徐肃的手，“那我们先走了。”
　　“好，拜拜！”小非大手一挥，而後一手搂著子辛一手依旧遮在他头顶上，两人相拥著朝一边的出租车站走去。
　　“走吧。”许默然不顾徐肃极力想要摆脱的意愿，半拉半拖著带他走到车边，而後打开车门将他塞进副驾驶座上。
　　“许默然，你到底想干吗？”见到许默然也上了车，徐肃绷著一张脸问他。
　　“想干你。”许默然冷冷回答完，便发动起车子，拉起手闸一踩油门，车呜地一声朝马路上飞驰而去。“放我下车！”徐肃的声音变地尖锐，几乎有些歇斯底里。
　　许默然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专著地盯著前面的马路。
　　雨越下越大，很快车窗就被雨水模糊，雨刷嘎吱嘎吱的响声竟成了车厢唯一的声音。
　　开了半个小时，车终於停在了一间旅馆门口，许默然停下车，关掉引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
　　“你一晚多少钱？我买你。”许默然的话让徐肃回过了神。
　　“只有你，我不卖。”徐肃累了，连声音也变地很轻很轻，若不是许默然听地仔细，可能就会错过他的话。
　　“为什麽？”
　　“你不配。”
　　“那谁配？那个程俊吗？那小子天天围著萧霄转，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萧霄！”
　　“我知道，我本来也没有想过让他喜欢我。”徐肃冷冷一笑，“我就是个男妓，他付钱买我，我收钱陪他上床，不拖不欠，没什麽不好。你看不过眼就不要看，反正和你也没关系。”
　　徐肃飘忽的声音让许默然错觉他几乎就要消失在眼前，他心里一惊，紧握成拳头的手松了松，而後忽然啪地一声，打上了徐肃的左脸。
　　“你越来越不要脸了！”他听到自己充满怨怒的声音，有那麽一秒他以为自己会亲手掐死眼前这个人。
　　“随你怎麽说。现在，我可以下车了吗？还是你非要干我不可？”徐肃一抹自己左脸，火辣辣的痛顺著脸颊蔓延到心里，他不禁轻笑自己居然还会被许默然的话伤到，想到这他突然转过身迎向许默然愤怒的双眼，平静道：“如果你非要干我一次才肯放过我，我就让你白上一次，就当还你当年的情，从此後你是你，我是我，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徐肃！”许默然气地快要发疯。
　　“还有，没必要进旅馆，在车上就行，干完了我就走。”
　　“滚！”许默然吐出一口烟，而後摇下车窗将烟头扔了出去，“我让你现在就滚！”
　　“刚才不是还说要干我吗？”
　　“我对男妓没兴趣！”
　　“许默然，这话是你说的，以後别再来烦我了。”徐肃拉开车门跨了下去，雨水瞬时砸在他脸上，有点痛。
　　砰一声，反手将车门关上，他一手拎著包，一手插进牛仔裤口袋里，再也没回头看一眼坐在车里的许默然。
　　雨水哗哗地倾盆而下，犹如从天空中倒泻下般，许默然就这麽坐在驾驶座上，透过车窗看著一点点消失在雨夜中的徐肃。
　　“小周，我是许默然，那房子我还是不要了。”
　　挂上电话，许默然仰头倒在座椅上，记忆里的声音渐渐被雨声盖去。
　　＇　默然，等以後我们有钱了一起买个大点的公寓吧。＇
　　＇　好啊，小肃喜欢什麽样的房子？＇
　　＇　有阁楼有露台，最好能看到海景！＇
　　＇　好！等攒够钱了我们就在海边买一套！＇
　　雨再大，也阻挡不了“月色”里的暧昧，喧闹的人声混杂在音乐中此起彼落。
　　徐肃在休息室擦干头发，再换上衣服，拍了拍有些苍白的脸，对著镜子扯出一个笑容，这才满意地走了出去。
　　“小肃哥，休假後第一天上班居然迟到？当心经理剥你的皮！”
　　迎面而来的漂亮的男孩一看到徐肃便笑吟吟地走上去，一把拦住他的去路，而後有指了指最靠近舞池边的一桌位置，“阿单已经去那桌了，让你来了也赶紧过去！说是熟客。”
　　“噢？”徐肃垫起脚张望了一下，只粗略看到几个围坐在一起的背影，的确有些眼熟。
　　“快去吧，别人客人等久了。”男孩推了推徐肃的肩膀，顺手又将手里的几个避孕套塞进了徐肃的裤子口袋里，“又忘带了吧？还好阿单让我提醒你。”
　　“谢了。”徐肃摸了摸他的头，而後整整衣领，又松开两颗扣子，这才拨开人群，朝那座位走去。
　　“呦，小肃来了。”阿单第一个看到他，笑著打趣道：“你要再不来，Leo大少可要等得急死了。”
　　“小肃，过来坐。”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伸手拉住徐肃，将他拖到自己身边，徐肃仔细一瞧，这不正是之前买过自己一夜的那个Leo？他记得他是程俊的朋友。
　　一想到这，他眼光一扫，将沙发里一圈的人看了个遍，果然在最里头埋头喝酒的人正是程俊。一见到他，徐肃尴尬地咬著下唇。
　　程俊老远就看到了徐肃，见他坐到Leo身边，他便移开双眼，将视线落到自己的酒杯里，仿佛自己根本不认识徐肃的样子。
　　几杯酒下肚，一圈人正热闹，就见一个小男生怯生生地走了过来，众人一看到他，便起哄道：“一看就是个小处男，铁定是给Jeffery准备的。”
　　Leo搂著徐肃正亲热，见状也不忘笑道：“就我们程大少要求多，上个床还得是第一天开後面的小处男，你说你这洁癖怎麽就那麽厉害？”
　　“我喜欢你管地著？谁跟你似地就跟上老男妓！”程俊几杯酒下肚，莫名其妙地变得口不择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气是打哪儿来的。
　　“我就喜欢上有经验的，这才有乐子啊！”Leo的手探进徐肃牛仔裤里，顺著他臀部的曲线探进深处，使劲往里一捅，徐肃习惯性地呻吟出口，再想捂住嘴，却已经来不及了。
　　“听听，要的就是这个声音，你个小处那麽害羞，哪玩得来？”Leo奖励似地在徐肃脸上亲了一口。
　　程俊晃著酒杯里的威士忌，似笑非笑地看著Leo，又看了看一脸憋得通红的徐肃。
　　白少一见这情况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这叫人各有所好，Jeffery有洁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不才叫了个新人过来这场子作陪。小琪，还不快给程少敬酒！”
　　“不用了，我今天还就想换换口味。”程俊推开叫做小琪的小男生，翘起二郎腿开著Leo道：“Leo哥，怎麽样，今晚舍不舍得把你的人让给我玩一晚？”
　　“你说小肃？”Leo诧异地反问。
　　“就是他。你把他让给我，今晚你再挑个人，我买单。”
　　“Jeffery，你是认真还是开玩笑？小肃已经做了两年了，而且还大你四岁，你不是一向喜欢小一点干净点的男孩子吗？”这回连白少也不明白了。
　　“谁说他不干净了？”程俊忽然吼了一声，顿时将所有人都震惊了。
　　徐肃原本低著的脑袋在听到程俊这一句话後豁地抬起，一双眼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他，却发觉对方也正直直盯著他。
　　“Leo哥，咱们也算认识了好几年，你那点SM的兴趣我会不知道？我坦白跟你说了，小肃是我的人，我正打算包下他。所以你要是想找人SM，就去找别人，我还是那句话，我替你买单，你要几个都行。”
　　这回，所有人都张大了嘴，被定在了原地，好在白少先反应过来，看了看徐肃，又看了看程俊，疑虑道：“你们认识？”
　　“认识，我还上过他好几次。”程俊站起身，朝徐肃伸出手，“肃肃，还不过来？你忘了你还欠我一晚啊？”
　　“好象……记得……”徐肃为难地看了眼Leo，又求饶般得看向程俊。
　　“磨蹭什麽？你给我过来。”程俊的耐心并不好，他一把抓过人锁进自己怀里，而後当著所有人的面亲上了徐肃的双唇。
　　“我靠，我没眼花吧？”Leo擦了擦眼，询问地望向白少。
　　白少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再看看周围几个朋友都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他不得不摇著头对Leo道：“Leo哥，你还是把小肃让给他吧，你也知道他脾气。”
　　“得了，我认了还不行？小肃今晚归你！你要真包了他也请早点通知大家，以免误上了你这个有洁癖的家夥的枕边人！”Leo到也大方，双手一摊又道：“不过今晚你买单，说过的话可要算数！”
　　“没问题，全算在我帐上！”满意地放开徐肃，程俊舔了舔嘴唇，笑地眼都眯成了一条线，“那我先闪了，你们继续玩。”
　　手一挥，程俊急急地搂著徐肃走出了“月色”。
　　出了“月色”，程俊放开徐肃，没好气道：“Leo出了名的爱玩SM，你居然让他做你的熟客？”
　　“又是不他一个人这样，我习惯了。”徐肃看著程峻满脸怒容，问道：“你生气了？为什麽？”
　　“师兄，你就不知道爱惜一下自己吗？”
　　“那就没钱赚了，你也知道，我算不上好看，身材一般，年纪也不小了，要做生意就得狠得下心。”
　　“为了你妹妹值得吗？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学费是这个做哥哥的卖身给他赚来的，她敢要？”
　　“所以我一直告诉他是做模特赚的钱。”徐肃到是无所谓，“反正也是最後一年了，等她一毕业我就可以辞职。”
　　“现在就辞职！”程俊拉著徐肃走到马路边，招手拦下部出租车，“我包你，多少钱你开个价。”
　　“程俊，我不需要人同情。不然当初我就不会和许默然分手，而後出来做男妓。”
　　“我有说过同情你吗？你刚才也听到了，我有洁癖。”
　　“那你就更不该找我，我接客的数量数都数不数不清了。”
　　“我知道。”将徐肃塞进出租车里，报了个地址後，程俊继续道：“可是我却能跟你上床，你不觉得很稀奇吗？既然我们在床上那麽合得来，为什麽不做长期性夥伴？我出得起钱，你做得了生意，有什麽不好？”
　　“怎麽今天那麽多人要给我钱，难道我最近生意变旺了？”徐肃小声嘀咕。
　　“你说什麽？”程俊耳朵尖，自然把他的话听得清楚，“谁要买你了？”
　　“许默然，他今天又说要出钱跟我上床。你说他贱不贱？当初白让他嫖的时候他要跟我分手，现在分手那麽多年了，他又回来说要出钱干我。这都什麽跟什麽啊！”
　　“果然他没死心啊。”程俊想到白天在事务所的走廊里碰到许默然的时候，他瞪著眼将自己从头看到脚的表情，“师兄，如果你想摆脱许默然的纠缠，就更要跟我同居了。”
　　“为什麽？”徐肃皱了皱眉。
　　“让他误会你和我是情侣，这样他才会死心啊。还是说，你还对他有感情，希望跟他复合？”
　　“不可能。”徐肃一口否认。“那就好拉，明天我俩立个合约，我出钱包你，你要跟我住一起。有钱拿，有地方住，还能避开许默然的纠缠，你没道理拒绝吧？”
　　“让我考虑一下。”
　　“哼，你慢慢想，不过今晚我可不会放过你！”程俊从後拥住徐肃，将他按到自己腿边，凑到他耳根子边吹了
　　第二天徐肃醒来，看著陌生的房间先是愣了几秒，眼前是紫色的落地窗帘，身下是黑色的绸缎床单，再往下看，地上铺的是珊瑚绒的白色地毯，床对面一排意式家具。
　　简洁却不失华丽的卧室风格，一看就知道不是在酒店。
　　徐肃揉著酸疼的腰爬起身，一小不心还碰到身下被过度开发的地方，又是一阵痛。好在身体的痛让他终於回过神，想起这个地方是程俊的住所。
　　昨夜程俊第一次将他带回自己住的地方，从客厅到浴室到卧室的地毯上，最後又抱著他回到床上做了一回。
　　原本就疲惫的身体哪经得住这麽折腾，最後也不知道怎麽就睡著了，不过身体到算干净，显然程俊有帮他善後。
　　想到这，徐肃心里一暖，眼神正好落在床头柜上，看到一张白色的纸条：
　　＇　我先回事务所，昨天说的事你考虑好给我答复。Ps：冰箱里有面包牛奶，请自便。＇
　　连看了两遍纸条，徐肃突然跳起来拿起一边的手机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他记得今天十一点有排练，好在程俊的住所离事务所不远。
　　徐肃慌忙跑下床穿好衣服，洗漱完後就朝事务所的方向奔去。
　　“师兄你今天又迟到了。”
　　“是昨天太操劳了吧。”
　　“师兄你女朋友也太厉害了。”
　　“什麽时候把嫂子带来给大家看看啊。”
　　一群小师弟一边换衣服一边调侃著徐肃，他尴尬地保持著微笑，应付著说：“有机会一定带她介绍给你们认识。”
　　“你们对师兄的八卦那麽感兴趣？那要不要连我也带女朋友给你们看看？”突然出现在换衣间门口的许默然冷著一张脸说话，而他的眼神已经落在了徐肃身上。
　　“师兄好！”大家见到许默然板著张脸，立刻意识到这个阴晴难定的师兄现在心情非常不爽，於是识相地闭上嘴，以最快的速度理好包离开，“我们先走了，师兄辛苦了。”
　　分别朝许默然和徐肃鞠躬後，一行人以闪电的速度离开换衣间。
　　“小非和子辛呢？”许默然望了眼空到的房间，不满地问道：“他们是主秀，怎麽会不参加排练？”
　　“他们去开会了。”
　　“恩。”许默然朝里走近几步，见到徐肃有些警惕地看著他，他冷哼一声，反手关上门。
　　“你找我有事？”徐肃抱著他的黑色通勤包一脸戒备。
　　“昨晚你跟谁在一起？”许默然一步步朝徐肃逼近。
　　一整片黑色的阴影将徐肃笼罩在其中，他缩进角落，看著一脸不爽的许默然平静著回答说：“卖身陪客。”
　　“噢？”许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