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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其妙的就给许墨打电话，乔立一字一句清晰的说：“我想出国，再也不回来。”
　　
　　“你丫脑抽了？！出国？！”明显许墨今天的心情也不好，“去哪里？非洲？”
　　
　　乔立无意中想到可以经由一些组织出国做义务治疗：“非洲也不错。”
　　
　　“你……”许墨愣住了，“真的抽了？”
　　
　　“不是可以去非洲做免费治疗吗？比如援外医疗队。”乔立越想越觉得可行。
　　
　　“……”许墨人生中第一次无语凝噎。
　　
　　“我说真的。”乔立坚定的认为，他必须要去一个顾卓找不到的地方。
　　
　　许墨端起架子，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你想去也不行，人家要求临床经验至少十年，主治医师工作经验五年以上，而且你不是正规医疗机构的医生，谁要？”
　　
　　乔立为难了，想了很久，久到许墨喂了几次都不搭理，快要撂电话，这才支支吾吾的问：“我……请你爸搓一顿行不？”
　　
　　……
　　
　　许墨炮火十足的回应他：“搓一百顿都没戏！！！我爸脾气比我还犟，你拿金砖砸他他都能给你打回来，还是那种转体侧空翻七百二十度不带犹豫的！！！你就抽吧！抽不死你！！！”
　　
　　电话被挂断，乔立郁闷到极点，立马拆了手机卡往马路上一丢，手机卡掉在路的最中央，车子来来往往碾了好几回。
　　
　　乔立似乎心脏被人挖了，想着等会儿顾卓可能还会打电话过来赔罪，要穿过马路去拾回来，然而这里不是人行道，他看着无数的车轮在眼前滚动，心也像是被碾了，剧痛难抵，最终转身离开。
　　
　　号码尚可以换新的，喜欢的人呢。
　　
　　****
　　
　　受够了自己的作贱，乔立再也不去出租小屋，一天到晚闷在家里，偶尔许墨会打他家里或他弟弟的电话找他：“喂，你在非洲吗？”
　　
　　对于许墨这种故意耍白痴的行为，乔立不愿配合：“有话就说。”
　　
　　“你已经超过十天不上班了哦，我忍你很久了。”许墨挑衅他，“怎么样，今晚出来单挑？”
　　
　　“挑什么？你别找我喝酒，我懒得拖你回来。”乔立要戒酒。
　　
　　他前几天将房里的酒统统丢到院子里，想来一场唯美而文艺的焚化，用盛大的蓝紫色火焰来祭奠感情的消逝，可是数量之多让家里人咋舌，乔妈妈就只有一句话：“你……到底……藏哪里……”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像复读机。
　　
　　他没料到因为玻璃瓶子受不住高温，在燃烧酒精的过程中一一爆破，搞得隔壁许墨的爸爸冲出来救火，还骂他：“小兔崽子！干嘛不连脑袋一起烧了？！你是过年放鞭炮没过瘾还是怎么的？！！！”乔家人则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乔立当时心想，非洲之行泡汤了，许爸爸对他是一脸的苦大仇深，因为火苗差点撺到许家去。
　　
　　许墨听说了之后老笑话他，不时要找他喝酒：“是谁说能一口气喝一瓶二锅头的？”
　　
　　“别找我，会酒精中毒。”乔立对于喝酒是又爱又恨，彷如对某人的感情。
　　
　　“不然你明天就背个行囊徒步去印度寻找瑜伽之神？”许墨无聊得人生只剩乔立可开涮了。
　　
　　“许墨，我认真的，我想去非洲。”乔立忽然语气正经起来。
　　
　　许墨在喝水，被他呛到，咳了好多声才缓过神来：“你……要不要找我爸，做个脑部检查？”
　　
　　乔立立刻把电话挂了，准备施行自己的贿赂计划。
　　
　　他没有时间悲春伤秋，要走就必须趁顾卓那个混蛋还没有处理好危机之前，免得到时经不住顾卓的糖衣炮弹。
　　
　　以他对许家的了解，加上乔妈妈一天到晚的唠叨，他摸出了一条路线，要想成功贿赂许爸爸，首先要把许墨给出卖了。
　　
　　这事情他花了不到一秒钟就能决定，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天经地义。
　　
　　于是隔三岔五的，他就要到许家晃悠，刚开始是和许妈妈套近乎，许妈妈见谁都爱，尤其是对苦情之人，恨不得将房子卖了都要救别人。
　　
　　乔立就把他与许墨相处下来的苦果倾诉了一番，最后许妈妈也同情他，一口一个：“许墨这孩子太坏了。”已经不去思考许墨到底是谁家的儿子了。
　　
　　没事干的时候，还要去许家帮许妈妈料理家事，弄得乔妈妈颇有意见：“你到底姓乔还是姓许？”
　　
　　乔立充耳不闻，跟许妈妈处好关系之后，就堂而皇之的开始出现在许家的饭桌上，许爸爸略感不悦，问过他几次：“你是来蹭饭的？”
　　
　　乔立随时能搬出一些病例问他，净是脑科方面的棘手问题，还义正词严的表态，他是以诊所为跳板，将来想成为脑科的权威，像许爸爸这样。
　　
　　那会儿的阿谀脸色，乔立不愿去想，其实这事情他也做得来，就算要在心里唾弃一万遍，看多了那人的做作，要伪装起来，一点都不难。
　　
　　对于不成才的许墨，许爸爸无法寄予厚望，他一向没考虑过乔立，只认为乔立是混着玩的，但现在看来，也不是不可以，然而还是要等待时间的考验。
　　
　　乔立去了大半个月，笔记都做了厚厚一摞，对于许爸爸的真知灼见完全记录，用许爸爸的话来说：“比我开会时，做笔录的人还认真。”
　　
　　这时，乔立就开始若有若无的惋惜，说他没有临床经验，在锻炼临床经验之前，还有个更麻烦的问题，就是胆量。
　　
　　许爸爸马上用失望的眼神看他，觉得他和自家儿子是一丘之貉。
　　
　　“不，叔叔你误会了，我跟许墨不一样，他认为目前的生活很好，我却不这么认为。”乔立挺着胸脯说话，即使这样做作会让他心情有些难受。
　　
　　“哦？你怎么认为？”许爸爸顺着他的话问。
　　
　　“我需要一个大环境，越艰苦越好，就算不是脑科方面的病人也可以，我要将勇气和胆量都练出来，太安逸的环境无法激出我的斗志。”乔立冷汗直下，但还是卯足了劲在装。
　　
　　“农村？”许爸爸微微皱眉。
　　
　　“虽说农村大有天地，但是现在的医疗水平都不错了，我并不觉得农村很艰苦。”乔立不敢直接说非洲，而是在等许爸爸主动提出。
　　
　　“西藏？”许爸爸眉头紧锁。
　　
　　乔立有点窘迫的说：“我高原反应……有点……”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去过西藏。
　　
　　许爸爸摩挲着下巴，苦苦冥思，终于想了起来：“援外队？”
　　
　　“对！”乔立差点因为欣喜而破功，赶紧收敛了，“对，我认为那是一个不错的环境。”
　　
　　许妈妈从旁边插嘴：“孩子啊，那里有艾滋病，会传染的。”
　　
　　“没事，我能照顾好自己。”乔立话题一转，“再说，跟病人相比，我幸福多了。”
　　
　　一句话让许妈妈感动了，立马和许爸爸对了对视线，感觉这孩子很不错。
　　
　　许爸爸却还是不太满意：“援外队不是我说了算，而且要看你的英文水平。”
　　
　　好在当年有努力念书，乔立这点可以很自豪的说：“我英语还行。”
　　
　　“我再想想。”许爸爸要拒绝他也不好，许妈妈一直殷切的望着。
　　
　　“没事，我就随便说说，我爸我妈也不会同意，我在诊所再磨练几年吧。”这招是以退为进，乔立还记得顾卓说过要给李红洗鞋子的事情，但愿自己没有露出马脚。
　　
　　以乔立目前学习的热忱，要是继续在诊所混，还真的有些浪费，可许爸爸总觉得有哪里不满意。
　　
　　乔立回家前，还当着许爸爸的面对许妈妈说：“以后我多让许墨回来，逼他也要逼回来，他私下有在克服，只是没完全克服之前不想告诉你们，叔叔阿姨晚安。”
　　
　　门一阖上，许爸爸可算是长舒了一口气，这孩子的伎俩他不是看不出，但许墨就是牛脾气，如果不能直接让许墨回来，那从乔立下手，潜移默化也未尝不可，因为乔立是许墨最好的朋友了。
　　
　　这算曲线救国？许爸爸莞尔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灰州灰州……
乔立是否会变成灰州人？


30、第三十章　。。。　
　
　
　　乔立要参加援外队的事情一直没有明显的进展，许爸爸担心他的家人不同意，乔立不得不找上大学班主任沈安林，沈安林出身医学世家，家中好些都是在医学界颇有建树的人。
　　
　　沈安林一直很看好他，见他如此有抱负，二话不说帮他打点关系，乔立请沈安林搓了一顿才回家。
　　
　　乔立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被弟弟跑进房门吵醒。
　　
　　乔炎幸灾乐祸的催他起床：“哥，哥，你女朋友来了。”
　　
　　“别来烦我。”乔立不耐烦的打发他。
　　
　　“我说真的，妈在楼下和她聊天，可开心了。”乔炎还是不走。
　　
　　乔立终于清醒了：“谁？”
　　
　　“你女朋友。”乔炎笑得一脸贼兮兮。
　　
　　乔立不信，从楼上探头下去一看，居然是王老师，赶紧回房换了身衣服，边漱洗边纳闷，王老师怎么变成他女朋友了。
　　
　　就连乔妈妈也上来催他：“还不快下去，磨磨唧唧的，你女朋友等你半天了。”
　　
　　“她说她是我女朋友？”乔立深感王老师不是这种人。
　　
　　“不用她说，我自己就能看出来，你打小就没领过女孩子回家，也没有女孩来找过你，这是头一回呀，我的大儿子。”乔妈妈语气有点酸，“你弟都快娶媳妇了。”
　　
　　乔立算是知道为什么乔炎有要看好戏的表情，他无奈的解释：“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的普通朋友而已。”
　　
　　“我不听你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你快给我下去。”乔妈妈瞪了他一眼，下楼了。
　　
　　乔立认命的随着她下楼，王老师见到他，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
　　
　　“坐，别拘谨。”乔妈妈和气的招呼她，回头冲乔炎喊，“我切好了一盘水果，放厨房的桌上，你端过来。”
　　
　　“别，伯母您别忙，我今天来就是和乔立说点事，说完就走。”王老师不好意思了。
　　
　　“没事，我也是闲着。”乔妈妈见乔立给她使眼色，只好自己去端果盘。
　　
　　“是这样的，我这几天给你打电话，但都打不通，就顺路过来看看，你也好多天不去上课了，发生什么了吗？”王老师关切的问。
　　
　　乔立挠了挠脑袋：“抱歉，手机卡弄掉了，号码我都没记，也还没有去买新的手机卡，至于瑜伽课，我这阵子比较忙，过两天应该能去。”
　　
　　“我倒不纯为了这件事来，你没事就好，我最近有个要出国的计划，已经跟健身馆的人打过招呼了，就只有你还没听说。”王老师有些歉意。
　　
　　“去几天？”乔立不明白，既然没有大事，为何她要特地跑一趟。
　　
　　“我有点累，想去充电，可能至少半年，学点东西再回来，健身馆那边，暂时没有办法继续下去。”王老师犹豫的看着他。
　　
　　乔立意识到她还有话要说，于是轻声说：“可惜了。”
　　
　　“现在的人气攒起来不容易，我想找个人顶替一下，但是以前跟我一起学瑜伽的人都没有空，我想问问……”王老师还是问了出来，“能麻烦你帮我教学吗？”
　　
　　乔立顿时受宠若惊：“我？我还是学员，学龄也不长。”
　　
　　“没事，从平时的指导看得出，你已经可以胜任了，我也是学了不久就开教学班，要不就自己买些碟子和书学，边学边教。”王老师一脸诚恳。
　　
　　乔立挺喜欢瑜伽，但他也有出国的计划，只好悄声说：“我过阵子也出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咦？去哪里？”王老师诧异的问。
　　
　　“非洲。”乔立不敢说太大声。
　　
　　乔妈妈端着果盘站在他身后：“你去非洲干什么？”
　　
　　乔立心里暗叫不妙，乔妈妈又问：“昨晚许大嫂跟我说医院准备派医疗援外队去非洲，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简直不知如何解释，王老师也一头雾水，乔妈妈偏偏不肯放过他，乔立只好点点头。
　　
　　乔妈妈的脸色马上变得难看，王老师隐约看出气氛不对，匆匆告辞，对乔立说改日再联系。
　　
　　王老师一走，乔妈妈挨着他坐下，乔炎也闪回楼上了。
　　
　　“为什么要去非洲？”乔妈妈问他。
　　
　　乔立想了很多种理由，包括之前对许爸爸说过的那些虚假的话，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你从小就很有想法，我们一向不拦你，什么事情你都不喜欢别人插手，从学习到工作，你爱怎么做我们都支持你，可你好端端的跑非洲去干什么？”乔妈妈这回是真生气了。
　　
　　“妈……”乔立也懂得他是太任性，但无论如何还是想走。
　　
　　“打算去多久？”乔妈妈还是好声好气的问。
　　
　　“要看医院的决定，一年或两年。”乔立甚至想过申请长期留下。
　　
　　乔妈妈忍着怒气问他：“究竟为什么要去？”
　　
　　乔立选了个听起来最接近事实的说法：“有些事情想不透，有些东西放不下，决定去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磨练自己。”
　　
　　“去了就能想透就能放下了？”乔妈妈质疑。
　　
　　乔立沉默了，其实他也不晓得会怎么样，但至少，他想远离顾卓，如果恋爱是一种病，他起码要远离病源才谈得上治疗。
　　
　　乔妈妈陪他默默的坐了十几分钟，最后叹气：“唉，你要去就去吧，我管不住你了，你爸那边我去说，你好自为之。”起身回房。
　　
　　乔立凝视着妈妈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妈妈已经苍老，他从孩提开始就甚少对妈妈撒娇，不像弟弟，但是并没有因此就不被疼爱。
　　
　　过于自私了，在面对爱情时他选择了当逃兵，但家人是无辜的，就算乔妈妈体谅他，他也深深感到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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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立进入了外援队的候选名单，这一切都仰仗沈安林，许爸爸则叮嘱他好好参加训练，训练不过一样没法去。
　　
　　跟着医院的人学习了很多东西，乔立将每天都安排得满满，有空还会去练瑜伽，诊所却不怎么去了，弄得许墨整天发脾气，一打电话骂他他就掐断。
　　
　　许墨得知他要去非洲之后，风风火火闯到他房间跟他干了一架，打得两人身上都挂了彩，房里的东西东歪西倒，许妈妈过来抓人。
　　
　　“乔立！有种你别回来！”许墨对他叫嚣。
　　
　　乔立冲他大吼：“你管我？！你们谁都别管我！我烦着呢！！！”
　　
　　乔妈妈莫名其妙扫了他一眼，他整个人立马就蔫了。
　　
　　“出去，我要打扫房间。”乔妈妈把他也赶出去，“没一刻让人省心的……”
　　
　　许墨反正也回不去，坐在乔家大门上发傻，乔立看见了，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想什么想？你不适合摆深沉姿态。”
　　
　　“就你适合，你最适合。”许墨嘲讽了他一句，抡起拳头还想打。
　　
　　乔立指指隔壁二楼：“你妈在看着，你打呀。”
　　
　　许墨怏怏收了手：“你跑黑人国度干什么去？”
　　
　　“不能告诉你。”乔立懒得跟他说明白，这笔账久到他自己都不愿算清了。
　　
　　许墨不开心的盯着他：“真不能说？”
　　
　　“是不想说。”乔立摸摸地上的嫩草，忽然笑了笑。
　　
　　“神经兮兮……”许墨没办法，“会回来吧？”
　　
　　“会呀，不然谁给你送终？”乔立打趣道。
　　
　　“你谅我不敢打你是不是？！”许墨腾地站起来要打他。
　　
　　乔立再次指指隔壁二楼：“你妈在哦。”
　　
　　许墨又没了脾气：“什么时候走？”
　　
　　“还没定时间。”乔立摸着下巴看他，“怎么，要来送我？”
　　
　　“才不要。”许墨嫌弃的说。
　　
　　“也是，你说到时我身后有个人哭得一脸鼻涕多丢人啊。”乔立偏要逗他。
　　
　　“乔立！！！”许墨这回说什么也要打了。
　　
　　乔立用眼神示意他身后有人，许墨不信，眼看一拳就要打下去，许爸爸的声音凉凉的传过来：“手术刀没勇气拿，有勇气打人了？还站在别人家门口打，你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许墨回头，发现许爸爸已经进了家门，只能哀嚎。
　　
　　****
　　
　　时间一拖再拖，乔立感觉遥遥无期的时候，他办了一张新的手机卡，刚用了不到三天，突然就接到了一个短信：【不要皮皮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