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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终极篇作者:醉雨倾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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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扬点点头,瞥了苏朝宇一眼,海蓝色头发的少校连负重都没摘,保持标准的军姿站在旁边,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双腿不可抑制地微微打颤,如果现在让他继续完成这个惩罚的话,真的非常残忍。
  江扬在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仍然非常严厉:“苏朝宇少校!”
  苏朝宇上前一步,大声回答:“在,长官!”
  “这是最后一次,记得我跟你说的话!”
  “是,长官。”苏朝宇敬礼,“没有下一次,下官保证。”
  江扬点头,客客气气地跟彭耀告别,然后带着程亦涵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彭耀让徐雅慧送他们,自己留在苏朝宇身边,担心地瞧着他。苏朝宇深呼吸两次,随即瞪了彭耀一眼,理直气壮地吼他:“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一把?
  ”
  虽然昨晚已经一起吃过喝过闹过睡过,刚刚也理直气壮地为他跟江扬打过架了,但彭耀还是有点放不下小王子的架子,他犹犹豫豫地伸出手,苏朝宇立刻没好气地抓住他的肩膀,把半个身子的重量压上去,挺秀的眉皱得很紧,透过敞开两颗扣子的作训服,可以看见里面已经汗透了的T恤紧紧贴在线条优美的肌肉上。刚刚还能够一招就拉开他和江扬的那个年轻人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软在他的肩膀上了。
  记忆所及之处,彭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朝宇,海蓝色头发的少校一向像是杜里达春天的风,强悍中隐约带着温暖,无论是多年前暴雨中的一整夜或者前些时候他那一顿任性的皮带,都从来没让苏朝宇表现出一丁点的软弱来。彭耀咬牙,他反手把苏朝宇扛起来,一面大步往宿舍走,一面恨恨地说:“江扬他完蛋了!”
  苏朝宇正在解负重的手停下来,他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彭耀肩上,假装忘记了那个重达20公斤标准负重。

    ☆、攀比

  江扬回到指挥中心以后,第一时间给苏朝宇拨了电话,苏朝宇的声音慵懒低沉,有种似睡非睡的倦怠:“没事,彭耀累趴下了,雅慧姐找了个按摩医师给他揉呢。”
  “嗯?”江扬实在想不通刚刚还能跟自己动手的彭耀怎么就趴下了。
  苏朝宇窃笑:“他跟你赌气,把我从地下一层直接扛到八楼宿舍,哎,我忘了解掉负重,他也没留神。”
  江扬忍不住大笑起来,苏朝宇则得意地开始啃一只很甜很香的梨:“刚刚还叫人送了四个杜里达香梨过来,真是奢侈腐败的小王子。”
  “你个小混蛋,吃了人家的还这么多话!伤怎么样?”江扬笑骂,却毫不掩饰关心。
  “没事,罗灿帮我上过药了。”苏朝宇打个哈欠,假装怨恨地说,“比您的最高水准差远了,亲爱的长官。”
  江扬发誓,如果苏朝宇躺在身边,他一定要在他的屁股上补一巴掌,这个不怕死的小混蛋!他叹了口气:“彭耀毕竟年轻,你别带着他胡闹,今天这架势,你就收了他吧。以后你这小弟闹出事儿来,我好就近解决。”说着自己也撑不住长官口吻,又笑起来。
  苏朝宇懒洋洋地转着手里的果核:“再说吧,作我弟弟的标准可高呢,而且我才不要给彭燕戎当干儿子呢!”
  江扬大笑,又嘱咐了苏朝宇几句才挂电话,正好程亦涵进来送养胃茶和陈皮红豆沙,江扬就把刚刚的事当笑话讲给他听,程亦涵眨眨眼睛,镇静地放下点心和茶水:“我看彭耀是认真的,江扬。”
  江扬漫不经心地用银勺吃红豆沙,高深莫测地回答:“哦,那让他认真一会儿去。”
  虽然江扬坚定地认为他和苏朝宇之间的感情几乎已经稳定得不可能出现任何变数,但是彭耀显然不这么想。
  演习后的一周是帝国军界一年一度的军官提衔定级报告提交的最后
  期限。往年程亦涵一定已经责成行政人事部门早早完成了这项工作,但今年情况特殊,刚刚并入的第四军旧部诸多事务纷乱复杂,因此几个重点部队的相关报告直到周五的午饭前,才送到程亦涵的办公桌上。
  程亦涵飞快地翻完,立刻吩咐自己的助理马思达中尉:“帮我和指挥官叫标准餐送到办公室,辛苦了。”说完就拿着文件夹,快步去敲江扬的门。
  江扬刚刚把上午的公事处理完,正准备喝口茶就下楼吃饭。程亦涵把文件夹放在他的桌子上,说:“狼牙的提衔定级报告过来了。”
  江扬放下茶杯,一面打开一面笑:“彭耀去年才提了少将,今年大半年在首都为他父亲的事情接受调查,难道军部要用一颗金星补偿他所受的不白之冤么?”
  程亦涵默默地将江扬杯子里的铁观音换成养胃茶:“那倒没有,这次调动的都是中底层军官,包括苏朝宇少校。”
  江扬已经看到了那一页,报告完美,资料表格齐全,一寸的标准照都是新的,苏朝宇刚刚剪过头发,显得非常利落精神。
  “去年彭家那件事里,无论怎样,军部的记录都是苏朝宇半年内升了两级,现在再提一级,不大合适。何况我们又是这样的关系,被有心人一演绎,对他对我都不好,驳了吧,回头我给苏朝宇打电话。”江扬揉揉眉头,跳过那一页,一目十行地流览其他军官的提衔申请,飞快地签完字合上文件夹,还给程亦涵。
  程亦涵早料到这种结果,他翻回苏朝宇那一页,重新推回江扬面前:“这不合适,长官。提衔定级的事情向来是下面单位决定,尤其是团级领导的任免,我们直接干涉不合适。事实上,除非有重大的政治问题,否则各军团都没有驳回下属提衔申请的先例。”
  江扬靠在椅背上,看着程亦涵,他当然也知道驳了的话,彭耀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没准再上演一次噪音事件或者中毒事件给他看。程亦涵无畏地瞧着他,接着说:“这样对苏朝宇少校也不好,毕竟他没有重大失误,甚至是屡建奇功。再说,后面的鉴定材料可是彭师的亲笔。”
  江扬忽然坐起来,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抓起笔来刷刷地签字,哼了一声说:“好,我批了,你附一份修改意见,让他们补材料,把苏朝宇的级别也从正团升到副师,省得说我亏待了狼牙!”
  程亦涵忍着笑收走文件夹,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攀比,长官。”
  江扬耸肩,同样一本正经地回答:“比赛谁对我老婆好么?我不介意奉陪到底。”
  程亦涵颔首:“跟苏朝宇少校通电话的时候,我会
  转告的。”说完就快步离开,决不给江扬反扑的机会。
  两周之后,新军衔的审批手续都已经办妥。彭耀以“提振士气”为由,决定给这次提衔的军官们举办一个小型的仪式。由于狼牙师部的装修还没有最后完成,仪式的地点改在大食堂里,气氛比礼堂里活泼热闹得多,徐雅慧每念到一个被提衔军官的名字,底下都是饭盆勺子敲得叮当山响,连特意过来观礼的基地副总参谋长齐音中将都忍不住皱眉微笑了。
  食堂里有股水煮鱼的香辣味,刺鼻又过瘾,彭耀站在苏朝宇对面,灰蓝色的眼睛里有种困惑的光芒,不是冷酷也不是温柔,倒像是个十五六岁不知道如何表白的少年,他在铺天盖地的欢呼和敲打声中走到他的身边,亲手给他换衔,稳定的手指绷得发白。苏朝宇有种穿越般的错觉——那么多年前,江扬也是亲手给他系了军旅生涯中的第一枚勋章,那一夜烟花灿烂,或许就是从那时起,他就把心也交了出去,江扬也曾经说过,就是那一次苏朝宇的笑容,让他再也无法忽视心底的冲动。
  彭耀不了解他们的过去,但是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情不自禁的温柔让他沉醉,他鼓足勇气轻声说:“苏朝宇……”
  “谢谢长官。”苏朝宇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按正常礼节敬了个礼。炊事兵已经把菜肴送上每一张桌子,成箱的啤酒被狼崽子们扛了进来,苏朝宇喜欢这种生气勃勃的气氛,他一巴掌拍彭耀的后背,笑容灿烂地勾着他回座位上去:“那,现在可是比你还多一颗呢。” 
  彭耀一杯酒都没有喝,脸却慢慢的红到了耳朵根,齐音中将已经端着酒杯过来祝贺,罗灿吴小京肖海康源王若谷等等特别行动队的兄弟们也跑过来起哄,彭耀一反常态的很沉默。齐音看他欲言又止,于是等众人都散去自己找快乐时,轻轻拍拍他肩膀,说:“我前日见了彭帅,一切都好,不需要担心。”
  坐在身边的苏朝宇听见这话立刻站起来,说:“我去给兄弟们敬酒。”
  齐音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这回是杨上将要我过去帮个忙,指挥官知道。”
  苏朝宇反倒不好意思走了,齐音望着杯子里金黄色的啤酒雪白的气泡轻轻叹了口气:“并入杨上将的那部分老兄弟有想法,都是刀光剑影这么多年的人,都有一大家子一大群部下要顾念者,难免物伤其类瞻前顾后,我回去一起吃个饭,许多事当面谈清楚就没事了。”
  彭耀把杯子里的酒灌了一大口:“杨霆远不简单,但倒不至于为难咱们的人,这点我倒一点也不担心。”
  齐音点点头,笑道:
  “彭帅在别馆里住着,一切倒都还好,还养了一对黑背红喙的雀儿……”
  彭耀听了只是勉强地勾起嘴角,苏朝宇看到他握杯子的手指绷得发白,他握住他的手,他在他的手心里努力抑制着颤抖。
  就像是一口仙气吹散了覆盖往日的层层灰尘,苏朝宇有种错觉,仿佛看到少年时的自己站在家门口,手里握着父亲留下的半块手表,仿佛是杜里达那个暮春的夜晚,他靠在更衣室的角落里,握着他的手机为母亲的噩耗无声泪流。他感受到彭耀心底相似的悲伤,于是他把彭耀按在自己肩膀上,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
  看年老的鹰折断翅膀,如雀鸟般卑微求生,真是人间悲剧。
  而因为知道这种卑微源自对子女最后的回护,那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怅然难过。
  彭耀没有挣扎,也没有哭,他静静地把脸贴在苏朝宇的肩膀上,然后他推开他,僵硬地看着齐音说:“妈妈和哥哥们还好么?”
  齐音轻轻叹口气,彭耀于是不再追问——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就算是他的法王外公,所能做的不过是尽力让他们的生活无缺,尽力保住他一个人。上面的哥哥们多数卷入之前的泄密案,至今仍在狱中。
  彭耀看着苏朝宇,灰蓝色的眼睛像是暴雨前的大海,看不分明却能感受到逼人的煞气,彭耀问:“被迫调入这样的单位,是件非常讨厌的事情吧?”
  苏朝宇耸肩:“官话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第一天职,因此不会有委屈或者讨厌这样的消极情绪。”
  彭耀和齐音都看着他,苏朝宇端起酒杯,嘴角勾起一个傲然的弧度:“至于我本人,我不已经是这个自由彪悍,散漫张狂的狼牙中的一员了么?”
  说完,从容地与彭耀和齐音捧杯,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苏朝宇看着齐音,一字一句地说:“我保证,视彭耀为长官和兄弟,请您放心。”
  齐音中将曾经亲眼目睹过海蓝色头发的年轻人为救兄弟闯入战火纷飞的迪卡斯,太了解他的至情至性,他知道这是一个真心实意的许诺,于是他微笑干杯:“谢谢你,苏朝宇中校。”

    ☆、炸弹

  边境基地不管有多少好事坏事都不能影响秦月朗的好心情,他的情人,江元帅的亲卫队长卢立本马上要开始考试了,帝国近身格斗防御术教练资格证。偶尔发过来的照片里,秦月朗能看见挥汗如雨的情人、只着短裤的情人、凶猛灵活如豹的情人等等的状态,但是照片都出自狼牙副官徐雅慧的亲姐姐徐雅娴的手,经常拍虚,秦月朗打电话问卢立本:“这张里有你?”回答是:“最右边那个藏蓝色的影子。”
  卢立本考完试以后,元帅许诺了一个短假,秦月朗才不怕江扬不准他去玩呢,早就开始打算去哪儿。考试前的那个周一开始,秦月朗停止写信,每天一个电话,精准地在卢立本开车回元帅府的路上打过去,从衣着关心到食宿,仿佛唯恐元帅虐待了他一样,搞得卢立本也没来由地紧张起来:“我只是考个资格证,又不是军校录取。”
  近身格斗防御术的场馆在首都雁京遍地都是,从幼儿班到成年女子班,教什么的都有,而只有徐雅娴任教的那一处有考试资格。卢立本熟悉的诸多高层亲卫队长或多或少都在那里经过特训或者考核,比如陆军总司令杨霆远一级上将身边的首都防卫总指挥官华启轩,就是这场考试的考官之一。这个消息并没有给卢立本带来任何便利,考核严格苛刻,从早晨10点搜身进馆之后,也只有充分准备、十拿九稳的人能在下午2点以前完成考试,三层楼十一个教室,从体格检查到力量测试,单人搏击到三人及以上搏击项目都要过一遍,目的就是保证你的考试表格都填满以后,人还能意识清醒地站着。如果有九个以上A且五个以上A+且不能有低于B的项目,就可以当场拿到资格证。
  卢立本自然是不怕的,最后一场是器械格斗,华启轩刚刚交了上一个人的成绩,看见好朋友进来,不由微笑。卢立本刚考完快速擒拿制服,又抽到了13号陪练的签——这个13号真是很不吉利,不少想考资格证的人折在他的短棍下。蜂蜜色头发的亲卫队长略
  微休息了几分钟,申请了一杯水。为了防止作弊,所有的水都是由裁判们看着开瓶倒在干净消毒的玻璃杯里的,卢立本喝了两口,挑了匕首上阵。
  如果可以,华启轩很想鼓掌,如果不是匕首无刃,13号绝不会放弃地这么好看,格斗7分钟结束,华启轩他们给成绩的时候,13号和卢立本重新演练了若干动作,显然觉得这种较量十分有趣。
  “唔,十个以上A,八个A+,没有B,卢立本?”裁判团首席在证书上压钢印,“陆军的人果然名不虚传。”
  卢立本就这样毫无悬念地拿到了证书,不激动,也不意外,仿佛这就是他忘在车里的公文包,打开门,应该拿走一样。他跟所有裁判握手,华启轩指缝里有个小条,蜂蜜色头发的亲卫队长自然而然地接过来,走出门一看,上书小字一排:3点结束,正门,一起吃饭。
  说到他们的缘分,卢立本觉得很可贵,现任首都防卫指挥官跟他同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送江扬去杨霆远家里上战略课,看见一只雪橇犬把一个笑得很开心的男人踩在脚下,后来江扬上课,那人才从雪橇犬爪子底下脱身,掸掸牛仔裤上的泥土,过来跟卢立本聊天。认识这么多年,卢立本始终记得,天气晴好,杨霆远家里的茉莉刚开了一片,香的不可思议,院子里只有一把大凉伞,华启轩把雪橇犬摁在水管下面冲洗,仔仔细细刷着它的毛。两人大概是因为做同样的工作,话题从一开始就格外多,一来二去,竟真的成了挚友。加上杨家和江家的关系,这种联系越发紧密起来。
  华启轩工作结束的时候是两点四十,卢立本坐在正门花坛边,攥着一块三明治,脚边还有喝空的咖啡罐子。两人拍肩,华启轩说:“我不回办公室了,去家里如何?”
  杨霆远和他的恋情在江家已经不是新闻,卢立本笑道:“我不去当灯泡。”
  “难道连喝杯咖啡都请不动?”华启轩知道卢立本累的没有力气,肯定不是自己开车来的,于是直接向停车方向拖了两步,“当教练的人就是不一样。”
  卢立本欣然上车,先给秦月朗打电话,从反光镜里看见华启轩不专心开车,笑眯眯地瞧着他,不由地心虚:“怎么?”
  “不结婚?”
  卢立本挑眉:“你呢?”
  华启轩大笑:“以杨霆远的地位,跟我结婚快和政变差不多了。”说话间,小路口有对小情侣互喂着棉花糖翩然而过,完全无视车辆,华启轩猛踩刹车才惊险地扎在路中央,两人吓到面无血色。刚才还温柔随和的首都防卫指挥官拉下车窗探头狮子吼:“看路是保自己命呢!记着!”说完一脚油门,赶在红灯前,车子已经飞了出去。结婚的话题被意外打断,华启轩一路都愤
  愤地骂着年轻人除了谈恋爱什么都忘了,卢立本忽然想起远在边境基地的秦月朗,幸福微笑。
  到达杨家后门的时候是下午3点28分,华启轩把车交给勤务兵。杨霆远还没有下班,勤务班抽空在开例会,连花园里都没有人,安安静静地小院子里新栽了两片蓝紫色黄蕊的猫脸儿,鲜明地如同油画。华启轩笑着说:“趁他没回来,我们开瓶别人贿赂的好酒。”说着指指藤萝架下的小径:“这里,侧门近。”
  跟若干年前,他和华启轩变成好朋友的那天一样,天气晴好,花香遍布,年轻的首都防卫指挥官穿着休闲的衬衫西裤走在前面,时刻都没有忘记拿卢立本和秦月朗的关系来损人,而几乎从不生气的卢立本跟着进门,放松的表情几乎在这三个月里难得一见。别墅区的小孩子们踏着滑板从门口呼啸而过,街心公园里有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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