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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安静了啊，现在有请陆航陆先生为我们深情弹奏一曲《致陆颖昕》！掌声响起来！”
　　大家伙听完寿星陆颖昕俏皮的话都笑着啪啪鼓起了掌。
　　只见陆航还是随意地穿着那件解开了上面两颗扣子的黑色衬衫，挽起了衣袖，优雅地坐下，骨节明晰的十指在黑白键上跳跃着，宁静悠远的音乐从另一个国度飘来包围着你，拉着你走进它的世界，让你真切地去感受它的心跳脉动与呼吸。
　　“魂兮，归来。”待陆航弹完一曲后，陆颖昕来到已然沉醉的韩潜身边，撞了撞他的肩，让他也上去表演个。韩潜摇着头说不会，陆颖昕也不强迫他，又逗着他说了会话。
　　“对了，刚刚陆航弹的曲子是什么呀？真好听！”
　　“忘了叫什么来着，他给的生日礼物，原创的！呵呵，来对了吧？不然你可没机会听现场了！”
　　说着笑着，陆颖昕眼神投到一角落里正激情拥吻的男男身上，不客气地打断道：“哎哎哎，注意点啊，这还有孩子呢！”
　　说完，自己也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这是韩潜第一次真实地亲眼看到两个男人接吻，给吓得不轻，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像做错事被现场抓包的孩子一样扭过头去不再看，脸上火辣辣的，下意识地拿起桌上手边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不料辣得够呛，烈焰般的刺激下，眼泪直流。
　　陆颖昕也被他这突来的举动吓着了，妈妈呀，这下惨了，那可是一整杯伏特加啊！！！
　　“韩潜，你没事吧？！”
　　韩潜晃了晃头说没事，又拿手抹了抹嘴角残留的液体。
　　陆颖昕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心说大哥你酒量到底好不好啊，别一会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啊！
　　过了好一会也没见韩潜有异样，陆颖昕舒了口气，正打算去找陆航来照顾他，便对韩潜道：“你在这别乱动啊，我就来！”
　　韩潜抬头冲陆颖昕微微一笑，笑得陆颖昕心肝儿颤颤！这，这般魅惑的笑容……完了完了，见到陆航朝这边走来，陆颖昕扯了扯嘴角，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20

20、二十我不是　。。。　
　
　
　　韩潜平日里算是烟酒不沾的大好青年，这一下子喝这么猛，连陆航都怕他出事，忙扶着他坐下。
　　甄桦见他脱不开身，主动道：“我去给他弄杯醒酒茶吧。”
　　“那谢谢了。”陆航边把往自己怀里钻的韩小孩扶正边说道。
　　甄桦自嘲地一笑，原来你也会说谢谢的啊。
　　韩潜迷蒙着眼，隐约看到前方的陆颖昕拍着一姑娘的肩膀，嚷嚷道：“秀恩爱死开去，照顾下孤家寡人的心情，OK？！”
　　“自作自受怨谁啊你！”
　　“小昕昕，让我来照顾你~来~MUA一下~”
　　…　…
　　陆航接过醒酒茶让韩小孩喝下去，揉了揉他的短发，低声问道：“还难受麼？”
　　韩潜强撑着清明摇头笑道：“没事，我，我先回去了……”
　　其实韩潜的酒品很不错，不吵不闹，就是醉了只是笑……极为诱人。
　　陆航继续温柔着低声说话，带着一股诱哄道：“回去也让妈妈担心，今晚就
　　睡这吧，明早再送你回去。”
　　这时的韩潜已然不能清晰思考了，但还是觉得要回去。
　　陆航又道：“没事，等会我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嗯？”
　　在温柔攻略下的韩潜最终“嗯”了声，算是同意了。
　　陆航扶起韩小孩，准备带他到自己屋子休息。
　　陆颖昕远远地见没事了，便大着胆子靠前，弱弱地说：“哥，你就照顾他吧，甄桦答应待会帮我送他们回去了。”
　　陆航嗯了声，叮嘱她别喝太多，就半扶半抱着软成一滩泥的韩小孩往门外走。
　　有几个不怕死地打趣道：“哟，航哥，人小孩可醉着呢啊！冲动是魔鬼啊！”
　　“先下手为强，航哥，我挺你！话说，真没想到你原来是幼…齿控啊哈哈！”
　　“挺个毛啊，早几百年就吃干抹净了！是吧，航哥？！”
　　“吃你妹！我家航哥单身一万年，谁也别妄想！”
　　陆航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哪几个不怕死的在聒噪，不急不急，回头再一一收拾。
　　
　　陆航原本打算把韩小孩安置在客房的，但又放心不下，索性就让他睡自己间房，也方便照顾。
　　先用温水给他擦了擦脸和身子，本想给他换套睡衣的，想想还是算了。
　　收拾妥当，给他盖好被子，就去浴室洗澡了，连洗澡也细心留意着房内的动静。发觉到自己的怪异行为，陆航愣了下，苦笑着抹了把脸。
　　
　　等陆航回到陆颖昕那屋，见屋子乱糟糟的也不心疼，确定留下的几个女孩跟陆颖昕都安分睡躺了，这才退出来，给锁好门。
　　
　　韩小孩还是跟以往一样，八爪鱼似的要抱着人睡，每每把他推开，没一会又缠上来了。
　　陆航无法，就任由他抱着睡了。
　　月光下的韩小孩安静地像熟睡了的精灵，虽说所有的伏特加闻起来都有点消毒水的味儿，而真正忠于传统的上好伏特加则是完全没有味道的，但他就是散发出微微醉人的香气，让人沉迷。
　　他的笑容，他的孩子气，他的天真无邪，无一不深深吸引着自己，无可自拔。
　　仿佛不受控制的，陆航低下头，攫住那诱人的唇瓣轻吻，撬开贝齿，希望能到他灵魂深处，印上一吻。
　　韩潜嘤咛一声，适可地制止了陆航的动作。
　　陆航笑着摸了摸韩小孩略显红肿的唇，叹息着说：“不想放你走了，怎么办……”
　　
　　这是韩潜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喝醉。
　　据说自己孩提时代也曾喝醉过一次，那时自己在爷爷家，找到爷爷收藏的很多酒，以为是什么就好奇地开了瓶五粮液喝。
　　那会家人见到的小韩潜，正满脸红扑扑地睡在地上，一屋子的酒味，那瓶五粮液就剩不多了，也不知是喝了还是洒了，总之吓得够呛。
　　日后总爱拿这事打趣韩潜之余，家人也不怎么让他喝酒了。
　　暖日撒满了房间，韩潜四下打量着，银灰的色调，简洁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这是，这是美帅哥的房间吧？！
　　想到美帅哥，韩潜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昨晚好像……是梦吗？
　　可那至今仍能清晰回忆起来的逼真触感又提醒自己，那是真的，自己昨晚被陆航吻了……吻了？他为什么要吻自己？难道他……
　　就在韩潜忙着胡思乱想之际，陆航轻声开门进来了。见韩小孩坐在床上，以复杂的眼神看向自己，陆航顿了顿，走上前问道：“还觉得难受麼？”
　　韩潜低着头不再看他，老实答道：“不了……昨晚谢谢你，又给你添麻烦了……”
　　陆航低笑出声，自然地伸出手去揉韩小孩那略显乱遭的头发，“你还跟我客气……”
　　话没说完，手底下韩潜的脑袋第一次扭了开来，不给碰触。
　　陆航愣了下，继续未完的话道：“昨晚都给你妈说了，等吃了早饭就送你回去。”
　　“不了！”察觉自己语气急了点，韩潜抠着被子细声道：“早饭就不吃了。”
　　陆航不是迟钝的人，隐约知道韩小孩在别扭些什么，但并不说破，“也好，你收拾下，我送你回去。先在外边等你。”
　　就在陆航要转身之际，韩潜仰头看向他，略大声道：“你喜欢男人对吧？！你……”
　　陆航迎上韩小孩的眼神，却见那眼神迅速转移，低下头不再说话。
　　房内一片死寂，只是过了几十秒却似漫长到无法言说的地步。
　　陆航以不变的语调道：“嗯，我是Gay。”
　　韩潜捏紧拳头半坐起身，激动道：“那你还……”
　　说完三字却发觉自己无从指责。指责什么，指责他居心不良地三番四次跟自己睡一床？指责他图谋不轨地偷吻自己吗？！
　　韩潜重又坐下，哽咽着说：“我不是……我不是……我不喜欢男人……”
　　陆航很想靠前去，把那颗毛绒绒的脑袋按自己怀里，安慰他说，嗯，别哭了，我知道你不是，你跟我是不一样的……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不能做。
　　明明昨晚才说了不放你走的，呵呵，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的我，除了放你走，也别无他法了。
　　“没事，韩潜，我没要你喜欢我，我也…我也只是一时糊涂了。我保证，绝不会再给你造成任何困扰。”
　　这样的局面，韩潜也知道自己过了，让陆航在外边等了一会，进卫生间收拾好，就由他送着回家。
　　直到关上车门，俩人还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21

21、廿一吐心事　。。。　
　
　
　　韩潜的心情不是言语能够表达清的，愤怒迷惑不安……甚至带着某种连自己都搞不懂打哪冒出来的……温甜与失望……这是让韩潜最为恐慌的。
　　陆航的QQ头像没再亮过，他企鹅等级才三星，一看就知道是特意申请了用来跟自己交流广播剧的事的，当然，也许是自己多想了。他的MSN倒是常亮，可能是工作的需要吧。
　　自生日那晚后，陆颖昕几乎没再找过自己，许是陆航有交代。
　　韩潜最近开机也不上Q了，只看动漫玩网游，就是上了，也只是跟网友交流游戏，其余消息一概不理。
　　这一晚，韩潜隐身上Q跟人聊游戏。
　　【水替】再玩几天我就可以换M6了
　　【ZERO】全局留下来了么？需要点装备的，不然有得你纠结
　　【水替】全局都留了，德系现在都在打全局
　　【水替】老虎完全体了，虎王我没点
　　【ZERO】不是超级怪物房　T32打的很爽
　　【水替】全局都拿来养米系车了=…=
　　【ZERO】等你点出90MM炮，通用到T29　T32就好了
　　【水替】T　T可惜T1和M6都是属肉的，打得很是郁闷
　　【ZERO】M6要死劲猥琐=，=
　　【水替】嗯，距离狙击敌人的话都能保证火力
　　【ZERO】你玩先吧，我得给我娘打酱油去了=，=
　　就在韩潜准备下Q时，居然看到陆航的头像在抖动……！
　　慌乱中带着欣喜，心跳乱了节奏，韩潜就带着这种前所未有的复杂心情双击了下。
　　【陆航】我是想跟你说一声，《蓝颜祸水》这剧我实在是抽不出时间配了
　　【陆航】我国外一朋友刚开了家公司，我要过去打打下手
　　【陆航】还是要说声对不起，你多保重
　　韩潜盯着对话框看了许久许久，脑子里只回旋着一句话——他断了俩人间唯一的羁绊了。
　　看着那刺眼的“对不起”三字，韩潜鼻子发酸，敲了一句话发过去，也不等对方回复，匆匆下了线。
　　【韩潜】你不必说对不起，希望还能是朋友
　　
　　韩潜想尽办法催自己入眠，奈何就是辗转反侧，无法睡着。上一次看手机显示是近一点了，捂着被子逼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十五分钟后，韩潜妥协了，起身打开电脑，上了Q。
　　
　　那一晚没看到他的回复，第二天，第三天，一个星期亦是如此。
　　人家说到做到，绝不拖泥带水，你个白痴又在期待些什么？！韩潜自嘲一笑，渐渐地，尝试着去忘却。
　　一向爱玩GalGame的自己，又怎么会莫名地喜欢上男人呢？！　
　　
　　不似先前逮空就往家跑，韩潜最近待在学校的时间变长了，还时常现身于各种活动赛事。
　　作为豆芽菜三年的死党，段傲然自是看出了韩潜的心境变化，但有些话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自己并不打算鸡婆。
　　“哎，韩潜，晚上没安排吧？”
　　韩潜随手拿本书盖住泡面，“没啊，咋了？”
　　“那晚上跟我一块去听歌？”
　　“哦。”
　　
　　本以为傲然说的去听歌是到PUB、迪斯科这些的，哪想就在学校，还是挺偏僻的一小屋。
　　段傲然解释说，这小屋不定期的会举行迷你音乐会，有唱歌的，有拉小提琴的，也有弹吉他的等等，是上三届的前前前辈跟校方磨了好久才争取来的，条件之一就是经费自给，多亏这些年来没闹出些什么事才得以继续存活。
　　去到那里一看，人还不少，粗略一数也有百来人。一间教室那般大小，还是木屋构造，估计以前是拿来当杂物间的。如今装修、灯光、气氛这些都搞得颇有模有样的。
　　这间屋子现归Suspensa音乐社管，每次演出的乐队也好，个人也罢，都是经音乐社安排的。
　　而这间屋子成立那会取的名则是叫——Memory。
　　韩潜跟着段傲然刚找到落脚的位置，现场的掌声差点把他震软脚。原来是刚高歌完一曲，现在进行下一首了，听现场粉丝的掌声有多给力就知道这支乐队有多受欢迎了。
　　今晚是由一支取名Fighter的摇滚乐队倾情演出。
　　听着原创的摇滚乐曲，看着主唱、鼓手、贝斯手、吉他手间的默契，感受着那种从灵魂深处发出的绝望的嘶吼，不甘的愤怒，最后的挣扎，韩潜也不知不觉流下了泪。
　　
　　演出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半，待散场后，段傲然却没有急着走，而是走上前去跟Fighter乐队的成员打招呼。
　　吉他手提议大家伙出去喝几杯，韩潜也没有拒绝，便跟随着出了校园，到他们常去的一家小吃店小聚。
　　主唱远远的见着店家就喊道：“嘿，张叔，老样子！”
　　坐下后又让段傲然跟韩潜自己去点菜。俩人都不怎么想吃，就说喝点冰啤就好。
　　韩潜自认为是跟他们第一次见面，而他们中有大三的也有大二的，居然一个个都笑着说听过韩潜响亮的名号。
　　鼓手灌下半杯冰啤，大呼一口气，代为解释道：“都是那些个女人传的呗，谁让你长了张颠倒众生的脸，哈哈！”
　　在座的听了也都大笑了起来，连段傲然也不例外。
　　作为一男人被人说颠倒众生，并不是件值得骄傲自豪的事。韩潜心说，您干脆直说我小白脸得了！
　　但心里明白他们虽言语轻浮，却并没有恶意。
　　韩潜不想表现得跟个姑娘似的再被笑话，喝酒也豪爽地大口干。
　　这时，坐韩潜旁侧的那贝斯手笑说道：“你不是酒量差麼。”
　　呃，不会连我酒量差也天下尽知了吧？！
　　贝斯手把玩着酒杯的把柄，看把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不懂得隐藏的韩潜就觉得确实有趣，难怪那人会看上。
　　“陆颖昕生日会上，我见过你的。那晚你就喝醉了吧。”贝斯手善意地提醒道。
　　那晚见到的陌生人太多，韩潜也就记得一个小小和那个忘了名字只记得长相的男人，对眼前之人实在是一点印象都没。
　　“嗯……所以我要练酒量喽。”见他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韩潜也乐得绕过去。
　　“你跟陆航认识多久了？”
　　贝斯手没觉得这个问题突兀，但见韩潜脸色微变，咳了咳，打算换个话题。
　　“半年左右吧。”
　　“哦，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还没见过陆航对谁这么上心过。”贝斯手有意无意地说了这句，举起酒杯冲韩潜道：“来，这次可得记住我啦，我叫王天恩，天空的天，恩人的恩！”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直到十二点店家打烊了，六人才起身散去。
　　他们四人回去附近租住的地方了，问段韩二人要不要一起去，段傲然说他小姨在这附近有套空房子，今晚就去那留宿。
　　
　　段傲然还真没说谎，他移民了的小姨确实在校园附近留有套房子，也说了把使用权交给段傲然，让他住进去也行，出租赚租金也行。
　　段傲然扶着明显喝醉了，脚步虚浮的豆芽菜走了十五分钟路程，来到了那三室两厅的房子，挑了前两天刚睡过的那张床，把人摔到床上就径自洗澡去了。
　　等洗澡出来，段傲然就拖着豆芽菜到浴室，把睡衣塞到他怀里，“水我放好了，没洗干净别想上床，外头睡沙发去！”
　　韩潜抱着睡衣扁扁嘴，突然想到前不久自己醉了的那晚，起来时一身清爽的。
　　
　　喝了酒还有点High，韩潜一时半会睡不着。段傲然可受不了他在那翻来覆去地折腾，粗声粗气道：“你干嘛呢，煎饼呐？！”
　　见吵到了段傲然，韩潜找了个舒适的睡姿，打算努力入眠。
　　可过了好一会仍是毫无睡意的，就对段傲然说：“你跟我说会话吧。”
　　段傲然握了握拳头，忍住吼他一句“豆芽菜你个小屁孩给我安生点！”，没好气道：“要说你自己说，别指望哥哥我给你讲睡前小故事！”
　　沉默了一会，韩潜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呐，你会喜欢男人吗？会吗？”
　　段傲然没有急于给出回答。豆芽菜肯吐露心事放以前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了，他这孩子藏不住心事的。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兴许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找人倾诉，倾诉有关“喜欢男人”的事了。他不能跟家人说，就连韩琳也不能说，剩下的，也就只有自己这个他信得过的朋友了。
　　段傲然仰面躺着，把双手垫在后脑勺下，以认真的口气郑重回答道：“不知道，目前为止没喜欢过男人，但不排除以后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