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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雨田园箬笠新-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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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子都占到便宜,吃到奢望久时的豆腐了吗?
  哼哼,在赵翠花告诉严澈热水弄好了,可以洗澡时,藤子都跟出来那一脸欠抽的满足,已能窥见一二了。
  当然,与藤子都的得逞相对的模样,却是严澈在朦胧灯光下,散发着丝丝赫意兼闪躲的目光,严江气得巴不得扇自己一耳光,暗咒:MD,混蛋!干嘛我就这么早跑出来了?!
  倒是准备今晚在雾戌山庄留宿的曾燕,因着兄弟三个的诡异氛围,狠狠看了三人几眼,眼底猛地多出了几分忧虑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严澈的脸上……末了,看着藤子都的殷勤,曾燕也只得跟着叹了一口气,别开了头,跟在毫无察觉的张超英身后,一人抱(带)一个孩子,一同去张罗她姐儿俩和孩子们今晚的房间。
  赵翠花在曾燕和张超英带着春秋兄妹离开口,像一只护崽儿的老母鸡一般,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藤子都,把严澈从藤子都身边拉离。
  经过严江时,赵翠花抬脚就往自己男人的脚上狠狠踩了一脚,似是还不能解气,便变成了再在上面碾了几转才罢休,心满意足地带着自家小叔去试看热水够不够热,嗯,够不够多。
  
  从头到尾,严澈对这一切都不知晓,嗯,抑或是佯装不知晓,他的脑子还沉浸在方才藤子都的温柔深情的眼神与放肆诱^惑的动作中,心思恍惚,还未能完全归位。
  直到赵翠花将他推进竹楼拐角,七八平米,开着浴霸,一室暖气氤氲的浴室,并塞给他一条又大又软乎的干燥毛巾时,严澈才堪堪回神。
  看着手中的毛巾,严澈眼中漾开的情思迷乱一凝,眉毛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藤子都,似乎有些不对劲,最近,都很不对劲,到底……这家伙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或者,这家伙,要……做些什么糊涂事吗?还是……
  想到最后,严澈泛粉的脸陡然转为苍白,微启的双唇由先前的红肿变成深红,继而也紧紧抿了起来,心里有些悸怕,却又咬牙切齿地发着誓:藤子都,你要是敢……我决不……我……我能做什么?有什么资格做什么?杀了他?废了他?
  “呵呵……”惨淡自嘲一笑,严澈甩了甩头,将脑子中那些缭乱甩出脑海:我才是那个爱胡思乱想的人是吧?瞧我,又在乱想些什么啊?现在是该乱想的时候吗?对哦,我如今该想的,是庄暮生头前提及的二哥的事才对吧?二哥……庄暮生怎么认识二哥的呢?二哥,你到底在哪里啊?为什么一点音讯都没有呢?!
  
  严澈一个人在水汽氤氲的洗浴室顾自哀伤时,坐在堂屋的严江和藤子都正在看电视,然而,两人的心思都不在电视节目上,任那电视里的人说得唱得多欢,但他们的眼神都是迷蒙的。
  自打平梁山被划为自然保护区,平梁山一带,以严家湾为中心的旅游业日趋繁荣后,随之而来的软件配套也“投怀送抱”迎了上来。
  现代化信息产业在不与保护环境产生冲突的基础上,数据信息进而在乡村得到普及。比如:电信的电话与互联网宽带,还有数字电视等。
  严家湾就是当初的测试村,如今以严家湾为中心,周邻乡村也都普及了电话外,数字电视也落实到了各家各户。
  可以这么说,经过这短短的一年时间,如今飞速发展起来后的严家湾乃至灵渠镇的配套设施,比一般市级城市毫不逊色,若不是顾忌旅游景点的“环境保护缓速发展计划”,估计不顾后果的发展之后,绝对有超越的趋势。
  相对娱乐生活也丰富起来的乡村,庄稼人们晚上的生活模式不再是“吹灯上床”、“盖被造娃”这般狭隘,且违反基本国策的单调生活,一家人晚饭后围坐电视前看电视之外,有条件的家庭还能开放家庭影院和卡拉OK,看上一段碟片,或是吼上几嗓子。
  竹楼里虽然没有配备家庭影院和卡拉OK,那是因为雾戌山庄有更多的,健康陶冶身心的消遣方式。如草亭里天热时下棋品安神茶,天冷时烤火煮暖身茶,都可以一边聊天一边娱乐;如竹楼里看看电视聊聊天,新鲜的,焙干的天然无污染的果子果干甘甜可口,止渴解毒不上火,还能消食健胃;实在是大伙儿兴致高昂不减,还能喝上几口自家酿制的安全卫生,像饮料,却比饮料更养生的果酒……这,实在是一大人生乐事,惬意恬宁,真是用神仙也不乐意换的小日子。
  然而,这一会儿堂屋里的严江和藤子都却丝毫不觉,各自揣着各自的心思,拧着眉头对着精彩缤纷的电视发呆。
  
  严江蹙眉紧拧,一是想到藤子都与自家弟弟的关系,虽然觉得自家弟弟有藤子都这么对待,兴许是不错的,但是想到自家弟弟跟个男人在一起后,就不会有自己的子嗣,难免纠结,且为自家弟弟不甘;再来,就是听到今天庄暮生那些话,和严澈一样,心思沉闷地想到了自己另外一个弟弟——严河。
  说起来,严河这个与严江同父同母的弟弟,严江应该是最担心的,但是自严河出世,身体健康,脑子也不笨,倒是同父异母的严澈这个弟弟更让严江有作为兄长的成就感……嗯,不是说严江与严河关系不亲近,相反的,兄弟俩虽然肉麻不多,却有着一般兄弟没有的默契感。
  对,就是默契感。
  但是,那种兄弟间的默契感,自产生以来,无一不是针对他们最小的弟弟——严澈。是了,就是保护弟弟,与身居来,血缘亲近的默契感。
  所以,在严江的记忆里,严河这个弟弟需要他这个大哥出马保护的时候,少到几乎没有,他们携手保护的,都只有小弟严澈。
  或是年幼就失去母亲,让跟随严国强这个粗糙大男人长大的他们,感情内敛到就连对母爱的渴望也不自知,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他们不明白的情愫,导致兄弟俩后来能快速接受年轻的后妈万俟姝瑜之外,对万俟姝瑜诞下的严澈,也是格外的紧张、溺爱(嗯,这大概就是兄弟俩弟控情节的初步形成过程)。
  不过,即便如此,怎么也不能改变严河是严江弟弟的事实,因此,在从庄暮生口中听到严河的一丝信息后,严江,他怎么可能泰然处之,安然无恙呢?
  严江在心里责怪一向懂事的严河不懂事,所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嗲就算再怎么也做不出其他人家嗲的关心爱护,但是嗲对他们三个孩子的爱护,怎么可能偏袒……嗯,虽然确实对三儿的疼爱过犹,可他们兄弟不也都这样么?
  三儿都回家了,严河,你怎么还不回来呢?你真的任性地不要这个家了么?严江越想越黯然,眼睛也变得晶亮起来。
  
  这样的严江,正好被琢磨完自己的心事,扭过头的藤子都看到。
  硬汉严江的这般模样,着实吓到了藤子都。
  藤子都“小生怕怕”地悄悄揉了揉胸口,准备开口戏谑时,下一秒,心中升腾起一片酸涩,有些泫然,有些嫉妒……哦哦哦漏,居然被传染了!
  中指揉着两旁的眼角,快速揉掉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后,藤子都吸了吸鼻子,咂巴一下嘴,“咳嗯”一声轻咳,惊醒了严江……自然得了一道眼刀子。
  没趣儿地揉了揉鼻子,心讨‘狗咬吕洞宾’后,藤子都却不敢造次,脑子一转,抬眼时,已是一脸谄笑地对严江道:“大哥,那个,今天地里挖到的玩意儿,给我再看看呗!”
  果然成功被转开情绪的严江双眼一瞪,没好气地从口袋里掏出那颗赤红珠子,一甩手,抛到了藤子都的手里,末了,还十分不屑地对藤子都道:“多大的人了,还想像小娃儿一样弹珠珠不成?”
  “弹珠珠?”嘿,没经历过农家孩子童年玩乐的藤子都,立马被严江的话吸引,满眼好奇地看向严江。
  呃……严江一愣,这才想起严澈和他提及的一些藤子都的事,嘴角抽抽,开始给藤子都讲述起什么叫“弹珠珠”。(……o(╯□╰)o)
  
  “弹珠珠”的学问太“大”,严江和藤子都一讲起来就滔滔不绝,一些童年的往事也被带了出来。
  直到严澈洗完澡出来,严国强等人“纳凉”结束回来,这两个大龄儿童还有意犹未尽的感觉,不过老人们都回来了,这才不得不相继去洗漱,准备睡觉了。
  
  严澈看到老父亲和于宗义一起回来后,本欲开口招呼老父亲,可是看到老父亲阴沉的脸色,于宗义尴尬哀愁并存的神色,以及严国盛看看严国强,又看看于宗义,最终落得一声叹息的模式,严澈也只得默言钻进灶房,悄无声息地给三位老人烧洗脚水,准备给他们烫烫脚。
  洗脚水烧一好,严澈给三位老人一人一盆热水,并在洗脚盆旁边都摆放好干净的棉拖鞋,和当做揩脚步的毛巾后,得到于宗义一个微笑的“谢谢”时,于宗义也得到了严国强一个大白眼儿。
  看着老人们之间诡异的氛围,严澈聪明地知道……怕是于宗义已经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母亲的那些事儿,嗯,当然包括于宗义与庄暮生对自己母亲的情愫,如数告诉了自己老父亲。如若不然,老父亲对于宗义那股莫大的怨气,从何而来呢?
  看了一眼老父亲,严澈松了一口气,心讨:嗲把怒意摆在脸上,证明心里是没有疙瘩的,还好还好!
  
  把三位老人安置入睡后,严澈也让大哥和藤子都早点休息,自己顾自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对藤子都,严澈有点不敢对视。
  他怕,怕在藤子都眼底找到一丝痕迹,一丝属于与他猜测吻合的痕迹。
  哪怕如此做法是掩耳盗铃,躺在床上望着屋顶的严澈有些悲哀的想:其实,能成功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人,应该才是牛人吧?!
  闭上眼,敛起眼底的那些悲凉情绪,严澈逼迫自己入睡。
  
  与此同时,与严澈房间相隔不远的藤子都的房间,想着严澈的种种,藤子都含着一丝满足的笑容安然入睡,嗯,伴随而来的也有鼾声噜噜。
  当藤子都陷入深眠时,随着脱衣睡觉习惯性褪下,放在床对面竹椅上的外套口袋里,露出一片微亮的红光。
  紧接着,那微亮的红光越来越亮,而发光源也渐渐从口袋浮了出来——正是方才藤子都问严江讨来的那颗赤红珠子。
  那赤红珠子仿若一个淘气的孩子躲猫猫一般,在口袋沿儿上下窜了窜,确定“安全”后,完全从口袋里“窜”了出来,凭空浮在漆黑的房间里,像天空中遥远的星辰一般,似是静止不动,又似在“打量”这什么。
  
  “嗷——”
  
  寂静的夜里,突兀的声音响起,似乎,除了那粒发着红光的珠子,没有惊醒到任何人。
  珠子一闪,快速从藤子都房间的窗口飞了出去,遁入浓郁的夜色之中。
  
  珠子前脚一闪而逝,藤子都没有习惯掩实的门露出了一道缝隙。
  在缝隙后,露出了一高一矮,一金一银两道暗光。
  等到门大开,出现在藤子都房间的,赫然就是小金小银两个家伙。
  两只进入藤子都的房间后,东闻闻,西嗅嗅,最后索性都趴在了藤子都窗前的地上,交颈而眠。
  
  




118

118、金牌的价值 。。。 
 
 
  小雪一过,农家田里的农活也忙完了七七八八,庄稼人这下是彻底的闲下来,准备猫冬了。
  所谓闲下来,并不是如想象中那样闲坐家里。
  其实,庄稼人一年四季,哪有什么真正闲下来的时候啊?
  农活一拾掇完,地里活儿因为季节关系,确实是差不多没了,但是那些不受季节影响的活计还有一大堆呢。
  
  这不,被人们说是“越活越利索”的严元照严老爷子,一看大伙儿是松缓下来了,却想着帽儿山上那一片竹林和竹林里的东西,一寻思,杵着拐杖,手一挥,又带了一群精壮汉子上山折腾去了。
  不过,这次却没喊雾戌山庄的人。
  为啥呢?
  因为严澈说了,趁着这几天天气还好,连续几天暖阳融融,特别寻来了不少整理好的干麦秸,扎成一排一排草栅,准备给竹楼的屋顶加厚。
  严家湾人也曾住过茅草屋,自然也知道加厚屋顶的功效——如今已经是冬天,虽说严家湾所处的地理位置不会像北方那么大雪封山,冰天雪地一般的寒冷,但是阴冷也是侵骨的。
  再加上竹楼已经住了一年人气,虽说已然是新屋,但是给屋顶的麦秸秆加厚一点,那样冬天更暖和,夏天也更阴凉……毕竟,竹楼是自己住,不是摆设着好看的风景。
  严老爷子问了几次严澈需不需要湾里人帮手,严澈多次摇头,再三保证家里人手够了,很快就能做完之后,老爷子这才将信将疑地招呼身后一帮“壮劳力”去做免费劳力活。
  
  严澈并没对老爷子客气,虽说这次他准备把屋顶换掉三层麦秸层的陈麦秸秆外,还要多加一层草栅上去,当然,准备工作缺不得让严江和藤子都开车出去买了好几卷上好的油毛毡回来。
  等严江和藤子都买油毛毡回来时,严澈发现两人身后还是跟了一串人……严佳美一家,以及柳家潭的村长柳建华一家。
  无奈地摇了摇头,严澈也不再过多客气,一顿午饭后,全家总动员。
  女人孩子们忙手在屋子里盖上了一层塑料薄膜,以防上面的灰尘掉到家里的床铺家私上;男人们抗来竹梯,利索地上了屋顶,开始揭那层陈麦秸草栅,和草栅下的旧油毛毡;老人们是没他们事,让他们站在一旁,抱臂指挥就行了。
  
  应了那句“人多力量大”的话,晚饭时分,两栋竹楼的屋顶焕然一新,就连雾戌山上,和鱼塘的草亭顶上的麦秸秆都给换了一遍。
  大伙儿在院里清洗干净,坐着等待晚饭时,柳建华眯着眼打量了一圈雾戌山,啧啧有声赞叹道:“严澈啊,你们弄这竹楼的想法真不错。”
  严澈笑了笑,没接话,继续着给大伙儿续茶递水的活儿,倒是活儿收尾时,赶来“看热闹”的严老爷子笑眯了眼,很是得意地点了点头,道:“呵呵,可不么,我前几天出去转了转,大伙儿发现三儿这么一捯饬的好处,除了咱严家湾这边,外面也有好几栋这样的竹楼子。”
  一向老实沉默的柳建国微微皱眉,侧身对老丈人严国盛道:“爸,老祖说的是真的,我也见过几次。不过……”看了一眼严澈和严国强,略带担忧地道:“好像都不是本地人弄出来的,听说……听说是开了什么度假山庄。”
  “啊?”这是曾燕端点心出来,听到后,盘子往院儿中的桌上一搁,眉毛也拧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啊?啥时候这边开了度假山庄了啊?”这位教授倒不是担心严家湾的“热度”降温,而是更长远的担忧平梁山一带的野生动物们会不会受到荼害。
  柳建华看了自己堂兄一眼,也认真地对着严老爷子道:“老爷子,怕是知道了吧,咱附近几个村的山,承包出去好几座,都是租给了外来的城里人。”
  严老爷子假模假式地捋了捋早已不存在的胡须,眯了眯眼,一副高深模样道:“来就来呗,咱本地人害怕外来人抢饭碗?他来了,还不是要守国家法律,遵合同条约,给咱交租子?”
  严澈闻言,忍俊不住,笑道:“嗯嗯,老祖说得对,说得对。”
  严佳美看到严澈一笑,也插嘴道:“老祖,咋就感觉您老人家越来越像老财主了呢!”
  听到严佳美这么一句,严老爷子也不生气,眉毛跳了跳,忙摆手道:“咱是新中国,不来那一套,不来那一套。”只是,若是没有他眼里那一片洋洋自得,恐怕这话更有说服能力。
  严老爷子一番说辞,自是没人感觉到其中妥协,柳建华看了一眼老爷子,也笑眯了眼,道:“也是,来就来吧,来的人多了,咱们富源才能富裕起来,咱们富裕起来,才能给国家缴更多税,也不枉早些年国家对我们的扶持。”
  柳建华的话一落,严老爷子深深地看了柳建华一眼,严澈正好在老爷子身边,自是看到了老爷子眼底深处的赞赏,与落寞,心道:怕是老爷子又拿柳建华和大伯做比较,一比较之后,失望了吧?!唉!
  
  柳建国确实是老实人,老实却不代表他木讷,见老爷子和自己堂弟一番对话,他的眉头也展开了,侧身为老丈人又续了一杯茶,安静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着自家婆姨教训一对儿女,眼底露出浅,却十分满足的幸福感。
  严澈看了这个姐夫一眼,正好对上严佳美望过来的笑眼,也弯了眼睛,看得严佳美拍了拍柳曲的屁股,道:“去,腻到你三儿舅舅身边去,不是一直念叨三儿舅舅么?一来就歪我跟前儿,你还真当你是闺女了哇?”
  严佳美一言,逗得大伙儿都笑了,小小的柳曲不依地“嗷嗷”叫唤两声,果然身子一扭,扑倒严澈怀里,小脸扎严澈怀里,告状道:“三儿舅舅,娘坏得很,以后我给你当儿子,像春姐姐,秋哥哥那样,好不好?”
  小孩子无心一句话,却不料惹得场里几个大人偷瞟了严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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