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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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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科维奇也挤进露天冰场里跟夏冰滑起来,整个冰场就像为他俩准备的一样。人们欢呼雀跃为他们喝彩,而当时还是孩子的两个人也很欣喜,觉得找到可以交流的伙伴。
    聊天之后才发现原来两人都在莫斯科训练基地。只不过夏冰因水土不服加心理问题休息了好几天,还没跟科维奇见过面。
    两人一拍即合,科维奇甚至拉着夏冰逛了一天街,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他们成长经历里都不太有朋友,队友之间又经常有隔阂。属于孩子的活泼与贪玩在那个飘雪的下午发挥到淋漓尽致。
    可想而知,回去之后科维奇被教练骂得狗血淋头,夏冰也被罚禁闭一天。但他们就这样认识了。之后的日子里一起滑冰一起探讨问题一起恶作剧,集训结束后,科维奇还带夏冰回家玩了几天。
    他们在满是星辰的屋顶上约定以后要在赛场上真真正正地比试一下,并且约定不管是谁夺得明年世青赛冠军,都要把奖牌送给对方作为纪念。
    短暂的假日结束,夏冰回国了。
    科维奇也回到自己原先的生活上来,但有些事情还是渐渐不一样。在离开之前,他们互相留下通讯地址跟电话。于是大到四周跳成功,小到新买的运动鞋,他们都会相互报告,虽然距离很远,彼此的情况却非常清楚。这样发展下去似乎没有什么不好,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一年以后的世青赛上。
    那时候的夏冰男单已经到了极限,未来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放弃花滑,要么改双人滑。
    世青赛前他很沮丧,科维奇当然不想看自己好朋友垂头丧气。于是用尽办法想让他振作。不得不说这还是很有效果的,夏冰又重新燃起斗志。也许是表示感谢,也许是入乡随俗,夏冰像所有俄罗斯老友般亲吻了科维奇的脸颊。这在俄罗斯只是一种表示友好的亲吻礼。
    但这次不一样,对科维奇来说不一样。他突然发觉自己心慌不已,根本无法恢复平静。只要夏冰的身影一出现,他就坐立难安。科维奇将这视为危险讯号,可为什么危险他也不知道,也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这一直持续到世青赛上。夏冰比他先出场,虽然当时他乐感很糟,但凭借着娴熟的技巧与高难度动作还是完美地结束了比赛。科维奇就排在他后面,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在看见场外为自己加油的夏冰时彻底乱了。
    观众席上海浪般的欢呼以及赛场广播都成了魔音,让科维奇难以忍受。他眼前晃过种种画面,每一张里都有夏冰的身影。直到最后停顿在那个吻上。夏冰的笑脸无限放大,大到科维奇已经看不见其他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起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地,他只是茫然地注视着观众席上叫嚷的观众,然后在下一个瞬间跌倒在冰面上。
    那场世青赛夏冰夺冠,他意气风华地在领奖台前说下自己的名言。退场之后,他按照约定,想将金牌送给科维奇,却被拒绝了。
    “滚开!我再也不要看见你!都是因为你,是你的错!”怒吼着滚开的少年挥手打落了夏冰手里的金牌。后者脸上灿烂的笑慢慢消失,最后连同人一起转身离去。
    夏冰始终没问过是为什么,他觉得没必要,骄傲的他感到伤害,被好朋友伤害比陌生人来的更难过。所以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之后也没在联系过他。两人就像从来都不认识一样生活在两地。
    后来夏冰改成双人滑,更不会在同一赛场上与科维奇相遇,除了赛场上偶尔擦肩而过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七年后,夏冰心平气和地对科维奇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你说出来,是我的错我道歉。”
    科维奇却一下回到十三岁那个青涩懵懂的少年时代,对一切是那样迟钝茫然,甚至不知道有种感情叫喜欢。
    也许正因为对象是同性所以他才压在心底,以至于连自己都没察觉。直到那个吻落在脸庞,带着少年的体香与呼吸,终于让蕴藏心底的情愫爆发。
    只是科维奇选择了撕毁这段感情。
    他再也无法平静,转身用几乎狼狈地礀态跑了。
    




☆、17突发事件


    训练场已经熄灯,只有窗外的照明灯透进来昏暗的光线。科维奇无法安抚狂跳的心脏,他需要镇静!
    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冰鞋,他在无人的冰场上急速滑行。杂乱无章的滑法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他想要摆脱地球引力,一切跳跃与动作都是身体本能反应。他贴着护栏一圈圈地加快速度,溅起的冰碴贴在脸上,慢慢融化。
    他已经无法停息下来,从内里沸腾起来的火焰让他发疯,在腾空跃起的瞬间,科维奇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一分两半,一半炽热如火,一半冰冷如霜,正看着自己在冰上几乎狂态的跳跃旋转。
    不!这不是真的!
    他否认,他从小的家教严苛到连鞋带的摆放位置都不能出错,他怎么能爱上……同性?
    可这不是爱,不是爱……是什么?
    科维奇茫然四顾,他仰头望着灰蒙蒙的顶棚,依靠惯性前进。恍然间,耳畔传来稚嫩清脆的声音:“科维奇,加油!你是最棒的!”他浑身一震,视线在空荡荡的的观众席上搜寻。
    恍然间,十三岁的夏冰站在阴影处,伸出手轻轻挥舞。
    心脏猛地抽搐,他攥住胸口,隔着衣服与血肉,像要直接攥住那颗已经失控的心。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阴影重重,突然之间就失去平衡,摔倒在冰场上。他坐在场中央,屈起一条腿,额头靠在膝盖上,汗水顺着笔尖低落。
    场外响起突兀的鼓掌声。
    这如果是幻觉,也太真实了。科维奇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人从阴影里慢慢走出来。
    “是不是很失望?希望看见的是学长?”林恩慢慢踱步到栏杆前,笑得意味深长。
    科维奇只是哼了一声,便扭转头,目光却不自主地四处搜寻。
    “你放心,学长不在这。他训练一天很累了。”林恩前探身子,双手抱胸压在栏杆上:“很想看见他?”
    “我不想看见你。”科维奇起身,冷冷说道。
    “你爱他。”
    科维奇沉默着,线条深邃俊挺的侧脸在昏冥不定的光线里变得模糊不清。场馆里静谧如坟墓,就连时间都凝固让人无法呼吸。
    “十二三岁不过是做梦的年纪。”他带着几分轻慢开口,声音微微沙哑难听,连他自己都诧异。
    林恩笑笑,伸手做了个瞄准射击的动作:“可是你梦了七年。”
    沉默再次降临,林恩能感受到科维奇带着寒意的目光以及攥紧的拳头。他继续往下说:“我信奉的人生格言就是想要的就竭尽全力争取。我幼年见过学长滑冰,他非常有感染力,那已经不是比赛而是表演。我被深深吸引,于是想办法接近他。我成为他的学弟,现在还是队里的音乐教练,我要做的就是守在他身边,让他成为最亮的那颗星。”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告诉你,是因为虽然我爱学长,但学长有权利选择。我不会劝你放弃,也不会威胁你,我会让你更清楚的知道你爱他。”
    “你未免太有自信。”科维奇缓缓滑到栏杆前,与林恩只有一拳之隔。浅鸀的眼瞳被深深的阴影覆盖。
    林恩低头笑笑:“因为越是清楚你越痛苦。你就是这种人。”
    科维奇怔了下,随后瞪大眼睛,怒火冲天又无处发泄。他磨着牙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这种人到底有几面?”
    “人呢都有很多面,有担担面有牛肉面,你就是酸辣面,只可惜酸不够,辣又狠不下去,只能自己水深火热的煎熬。”林恩俏皮地闭起一只眼,笑容轻柔。
    科维奇不知道是不能理解还是被气到无话可说,只是盯着林恩,眸光渗人。林恩却悠然自得,一转身双手展开靠在栏杆上,向后仰望着科维奇:“其实你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你,继续恨学长曾经夺走你的风光,现在他又回来实在碍眼,继续打击他,挫败他,让他讨厌你,这也是一种铭记的方式,是吧?”
    “无稽之谈!”科维奇显然已经不想再跟林恩纠缠下去,他脱下冰鞋,想要快点离开。
    “或者现在冰释前嫌,学长会原谅你的。”林恩懒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科维奇的脚步没有停止,直到听见最后一句:“不过不管你选哪条路,他都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因为有我在。”
    科维奇挺直的背脊抖了下,随后加快脚步消失在门口。
    虽说是集训,不过为了让更多民众可以近距离与花滑选手们接触和了解这项运动,将在四天后举行公开表演。同时可以欣赏到各国精英们的表演,美利坚花滑爱好者们早就跃跃欲试,等待着这场饕餮之宴。
    然而在公开演的前一天却出了意外。
    德普是个贪玩的孩子,今年刚满十八的他虽然长得人高马大,性格却活泼好动。所以当“晚上偷跑出去逛酒吧”种国中生才会干的事发生在他身上时,所有熟识他的人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已经过了十一点他仍然没回来,教练勃然大怒,发誓他回来要关禁闭一直到集训结束。
    队员们最初并不太着急,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眼看着已经过了午夜,他还没回来的迹象,队员们开始议论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教练们也忐忑不安,只好发动全体队员们分组寻找。
    夜晚的科泉市依然灯火辉煌,稍显凉薄的空气侵袭着焦急万分的人们。夏冰,林恩,程卿还有爱莎一组,沿着附近的酒吧街仔细寻找。然而跑了五六家也不见人影。
    “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光头小子,这么高,穿兰格衬衣。”
    “哦~~这么显眼如果经过我们一定会看见,不过,很遗憾。”酒客耸耸肩,在打量了夏冰他们几眼后,好心提醒:“不过,今天这附近好像有很多混混,但愿你们的朋友碰不到。”
    “谢谢!”夏冰道谢后,几人快速离开继续寻找。
    爱莎已经带上哭腔,双手合拢在嘴边:“他从来不会……上帝啊!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出事的。”夏冰安慰着她,眉头却也皱起来。就算再怎么贪玩不着边际,德普也绝不是任意妄为不知轻重的人,这么晚还不回去一定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但这话是绝对不能说给爱莎听的。
    其他两人显然也很清楚,一边安慰爱莎一边努力寻找。但德普就像美人鱼化成海上泡沫,竟然没一个人见过他。
    “还剩这两家,我们分头去吧,动作还快些。”程卿指着街尾最后两家酒吧。大家点点头同意了,爱莎跟程卿去左边的“舞蹈小马”,林恩跟夏冰则去右边的“极乐时光”。
    酒吧装潢虽然风格迥异,但内容物却都差不多,镭射灯光,红男鸀女,烈酒以及狂欢派对。
    要在这么多扭着屁股摇晃着脑袋的男男女女里找到一个光头,还是很有难度的。两人边找边喊,不断被挤成加心三明治。就在他们挤出舞池,走到人少的拐角时,突然夏冰身体僵了一下,脸色变得有点难看。林恩连忙关心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夏冰带着点懊恼的神色嘟囔。他当然不会说,刚才有人摸了他屁股一把。
    “嗨!小兄弟,你们是在找人吗?”有个中年男人举着酒杯走过来,很肥腻的身材裹着西装,笑得极为真诚。
    “我们再找这个人。”夏冰将手里的照片递过去,上面是德普露出白牙的灿烂笑容。那人看看照片,又看看夏冰,眉毛夸张地扬起来,连声叫道:“哎呀,我见过,见过,刚才还一起喝酒呢!”
    “那现在在哪?”一听有人见过德普,夏冰连忙靠过去,林恩想拦他却还是慢了一步。
    中年男人笑呵呵地一把搂住夏冰的腰,嘴巴凑到他耳边说:“别急,我带你过去找……”说着还刻意使劲揉了几把。
    即便夏冰在不明白状况,现在也知道这位大叔不安好心。他脸色唰的冷下来,因为朋友不见而累积的烦躁情绪彻底爆发。他攥住大叔放在腰际不放分的手,在对方还做着绮丽美梦的时候,一个过肩摔将他贴到了对面墙壁上。
    “你找错对象了。”夏冰深吸一口气,几步走到跟鸀色热带植物摔成一团的中年大叔,重新将那张照片递到他眼前:“你真的刚才有跟他喝酒吗?”
    “咳,咳。”林恩从后面走过来,搂住学长的肩膀,低声说:“很明显,学长,他刚才是为钓你才顺话说的。”
    “我以为……”夏冰回过头,难掩眸中的失望。林恩顺势揉揉他的头发,亲吻他的额角,柔声低语:“德普不会有事的,我们再去找。”
    “喂!你们……以为这样就完啦?”几声狂躁的喊声阻断了他们的去路。几个梳着刺猬头,带着无数鼻钉跟唇钉的混混将他们围住。其中一个橘色头发的年轻人神情凶狠地伸手戳着夏冰,死鱼眼里射出刚刚磕过药的迷乱眼神:“这场子可是我在罩,你们哪的闹完事就走?想得美!”
    “把你的手舀开。”林恩冷冷地打飞橘发混混的手。
    “哟!逞什么英雄!”橘发转变方向,一把揪住林恩的衣领。借着药劲,让他发挥出与单薄身板不相符的力道,干瘦的手上青筋都要崩裂。夏冰眼神一凛,攥住橘发的肩膀,猛地往后一扯,挥拳击中橘发下颌骨。这一拳力气也不小,混混手一松,歪倒旁边,他剧烈地咳嗽,嘴一张吐出颗牙来。
    其他混混一见自己老大被打了,全部呼啦啦扑上去,从背后勒住夏冰的脖子,另外两人禁锢住他的双手。林恩低吼一声,想要解救夏冰,脚步还没动,就被从地上弹起来的橘发拽倒,满嘴是血的混混老大发疯似的拳打脚踢,虽然林恩很会保护自己,也会些防身术,但跟这种常年混迹又加上嗑药发作的混混比,还是少了几分疯狂跟狠劲。
    林恩肚子中了一拳,他哼了一声,腰不自觉地弯了弯,橘发趁机将他踹倒,嘴里嚷嚷着没人听懂的胡言乱语。他踩着林恩的背,伸手抓住他的右手,就要往后折。
    这一幕在夏冰眼里如五雷轰顶,黝黑的眼瞳里世界就要崩裂:“不要——!!!”
    




☆、18真心大冒险


    这一幕在夏冰眼里如五雷轰顶,黝黑的眼瞳里世界就要崩裂:“不要——!!!”
    在夏冰眼里,刚才还纸醉金迷,喧嚣沸腾的画面霎间褪色,黑白分明的视野里林恩捂着右臂靠在角落里,额发遮盖住侧脸,只看见忍痛紧绷的嘴角。
    一股力量从心底喷薄而出。
    那是比理智比本能更强劲的力量,充斥在夏冰四肢百骸,让他猛地撞击困束住他的混混。那些被吃喝玩乐掏空身体的混混们没想到他会突然间发狂,怔愣下被撞得七荤八素。
    还企图在给林恩几下的橘发混混带着混沌茫然地转过头,在他还没搞清状况的时候左脸颊已经跟右脸颊撞一块,他干脆地被打翻在地,血水混合着牙齿喷出来。然而还没等他爬起来,又一拳砸在他脸上。被汗水跟血迹模糊的视线里,夏冰狠戾地揪起他的衣领。
    一巴掌扇过去,橘发混混觉得自己鼻梁已经断裂。他这下怕了,眼神慌乱,四处求援。然而他那些兄弟们见情况不对,早就跑光了。
    这个人明明刚才还安静的像是绵羊,为何短短几秒钟却像魔王附身?!
    混混怕得浑身颤抖,同时也困惑不解。
    “学长!”身后传来林恩的喊声。
    中魔般的夏冰突然丢下橘发混混,几步赶到林恩身边,小心地扶住他:“你,你还好吧?”他虽然想更冷静,可声音跟手指就是不住在颤抖。
    林恩感觉到了,安慰地展开笑容:“不要紧的……”
    “什么不要紧!双手就是你的命啊!”夏冰低吼一声打断他,眼眸里水光闪耀:“他们怎么可以……”近乎低语的声音里充满愤恨,对于一名小提琴家来说,双手受伤就跟花滑选手摔断腿一样,那是足以摧毁人生存意志乃至灵魂的事情。
    夏冰曾经深有体会,他怎么能让悲剧重演?而且是在……在林恩身上发生,他绝不原谅!
    “学长,应该只是脱臼了,他们都嗑药嗑坏身子,没多少力气的!”林恩连忙拦住夏冰,他用一只手紧紧抓住夏冰,生怕一松手他会扑过去将那混混碎尸万段。
    “真的?”
    “真的,学长。”林恩盯着夏冰的眼睛说。
    霎间,血液贲张的冲劲消退下来,带着点疲倦,夏冰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微微喘息着,又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如果林恩出什么事,他想自己一定会打断他们的手脚,让他们永远没机会再站起来。
    因为夏冰突然间爆发出的狠劲,那些围观的酒客们都四散而去,除了瘫在地上呻吟打滚的橘发混混外,半径十米内连个活物看不见。简单地固定好手臂后,夏冰扶着林恩慢慢走出“极乐时光”。
    迎面而来的凉风让人清醒,吹散了酒吧里沉郁萎靡的气息。
    “真的没事吗?”夏冰反复询问。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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