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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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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钱北蓦地一抖,胸前红蕊的牙印鲜明,又疼又麻的电流从敏感处传过来。钱北脸色一红,昨晚刚彻彻底底地让他吃了一遍,怎么一大早又……
  见沙朗的祸害范围还有扩大的趋势,他单手提起猪耳朵,吹着热气对着恶俗张扬的耳钉说:“闹够了没?”
  他的头依旧埋在身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感觉到小扇子似的睫毛上下扇动了几圈,咬住□的牙齿和舌头也暂时停止了工作。沙朗抬起头时,那小下巴小脸,水莹莹大眼睛红润润唇,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我在印印子……”
  得,听这个口气,他确实没清醒,还半睡着呢。钱北翻了个身,索性眼不见为净,不理会某只大早晨的老毛病。
  “印了之后你就是我的啦,谁也抢不走了……我的……”语气越来越弱,到后来沙朗还咕嘟了什么听不清的音节,淹没在昏睡的浪潮之中。钱北拉过按在腰上的爪子,一节节地展开他的手指,把嘴唇贴在温热的掌心里,舌尖描过中央断开的生命线,似乎在用唾液把它们重新连接在一起。
  唇瓣怜惜地贴着他的手掌,钱北背对着熟睡的爱人,轻轻地说:“你呀……已经是我的了……”
  
  阴冷的眼神掠过端正站立的手下,男人机警地扫视周围,确定房间内只有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个人。
  空气紧张到了凝滞的程度,好像户外的冷空气冲进了温暖如春的房间,温度直直降至冰点,可是里面的人却大汗直冒,大气都不敢出了。
  “老大,有什么话您直说!”兔牙撑不住了,心里像揣了一窝小老鼠似的,躁动不安到了极限——老大这么神经兮兮地把两人召集到会馆雅间来泡茶,却半杯茶水都没碰,只冷着脸阎王一般戳在当场,害得他不得不胡乱猜测:莫非生意砸了?犯事了?还是又结大仇家了?
  “兔牙,管好你的嘴,若是把今天的事泄露出去,我非撕烂了它。”
  兔牙忙闭上宝贵的大嘴,惊惶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沙朗。
  “目前本人的情况不大乐观。简单点说,钱北,你们嫂子,也许——不,百分百的肯定——是炎夏非的旧情人。”
  胖子和兔牙顿时石化,嘴巴和眼睛都呈现圆形O状。
  十秒钟的消化期后,胖子一脸沉痛地低首,兔牙一手捂嘴一手伸长了指着平静的沙朗,颤巍巍地喊道:
  “哦买高!!老大……你你你睡了顶头老大的老婆!!!”
  沙朗挑眉,无所谓地耸耸肩,“也可以这么说。”
  对方一翻白眼昏了过去,还好胖子眼疾手快把兔牙撑住了,掐人中、扇耳光,折腾了五分钟他才悠悠转醒,恢复意识的第一件事便是坐在地上仰头大哭:“老大哟……您年纪轻轻壮志未酬,遭受此等飞来横祸……我一看钱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双勾人的狐狸眼把您给迷得晕头转向,最终把您引向绝路啊……可惜您挂得太早了太早了……”
  胖子拽住了打算进行暴力镇压的沙朗,解释说:“他怕您有危险,口不择言了。当初炎哥几乎发动了半个组织的人来寻找一个男人,半年后才不了了之,难道嫂子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沙朗开恩地放下抬起的脚,“嗯。现在炎哥要带走他,我能感觉到。这是为什么我告诉你们这事,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好有个心理准备。”
  “把钱北送走吧!老大,让他走吧!”兔牙趴在地上抓住了沙朗的裤腿,哀哀地乞求,“他离开不就没事了吗?炎哥也不会找上你了……”
  沙朗摇摇头,握紧了拳头。
  比起瘫在地上的软体动物,胖子明显凝重得多,“炎哥的狠厉组内无人不知,和他作对肯定没有好结果,老大只有逃走一条生路了。”
  拍拍胖子的肩膀,沙朗赞许地点头,“帮我和黄哥以及其他小弟们解释下,就说……我带着北北去外国海边度假去了,没准几个月回来。叫他们别担心。”
  许久,沉默的兔牙兀自站起,耷拉着脑袋认命般地说:“嫂子身子不便,老大您心思粗,总有考虑不到的方面,我来安排您需要的东西吧。”
  沙朗爽朗一笑,一拳不轻不重地敲到他的胸前,“好兄弟。我会一直记着你的。”
  这么一说不要紧,兔牙抖着排骨小身板,挣扎了半秒钟终于止不住泪水的闸门,又嚎开了。
  
  沙朗独自一人行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湿寒的感觉凉凉地深入骨髓,衣衫单薄的他打了个寒战,搓了搓发红的鼻头。该死,兔牙那个小子怎么那么多眼泪,活像林妹妹转世,都成了水做的人了,还有胖子那是什么眼神?盯着自己宛如盯着遗像,不死也被这帮蠢货哭丧咒死了!
  停住脚步,他闭目仰头,眼眶底下徘徊的泪珠又转了回去,在眼皮子底下冷冷滑动。不许哭!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有舍才有得,钱北还在家等你呢……
  鼻翼蓦地一凉,什么小小的颗粒痒痒地着陆,融化的前一刻更多的羽毛扑面而来——沙朗睁开眼,满目白茫茫的天际,白茫茫的雪点从天而降,柔软地初拥大地,不一会儿地面染上了一层白霜。
  冬季的第一场雪,今年的最后一场雪。
  隐隐地传来“下雪了”的轻呼声,远处红衣女孩踩着厚重的雪地靴嬉戏笑闹,商店橱窗里各式各样的圣诞装饰品开始鲜活得刺眼,挂满累赘的绿色圣诞树,可笑的大型袜子,串串铃铛叮叮当当地奏响破碎的歌谣。
  沙朗站在橱窗外,而后一步步退进大雪纷飞中,打开裤兜里保存多时的盒子,一枚朴素的银戒闪过流萤般的光泽,花体的英文字隐隐约约,乍一看像极了交错的泪痕。
  S&Q。钱北原本姓齐,当初误打误撞的居然碰对了。
  玻璃映出自己的影子,头发已经被雪染白,滑稽的小丑一般。
  “喂?”他的声线清冷,尽管字里行间浸透了温柔,却极少把亲昵显露在外。
  “北北……下雪了。”
  “嗯。我看到了,很漂亮。”
  沙朗在电话那头听到了呼呼的风声,正如他现在耳边拂过的风雪。他惶然地站直,眼睛看着雪白的大街,却看不清道路的尽头。试着保持平静,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北北你在哪儿?”
  “公园,我来这里看雪。”
  “大冷的天,还顾你的身体不?现在快四点钟,我半个小时后到,小心感冒。”
  “太早了,我想自己多呆一会儿。六点怎么样?”
  “嗯。……我有很重要的东西送你。等我。”
  方才雪里溜达了一个多钟头,好死不死地却撞到公园旁边,沙朗知道自己无路可走,他脑袋被冻得麻痹木然而神经兮兮,脱口而出的谎言后,隐藏着多少丑陋的窥探和壮大的不安?
  随着嘟嘟声沙朗放下手机,右手紧攥戒指的手心留下了几道鲜红的淤痕。指挥僵冷的双腿踏雪而行,走向五十米外的公园大门。
  雪下得正盛,公园里宛若冰封雪覆的仙境,游人稀少,尤其是后山部分,仅有零星的椅子,融白的新雪尚未被踩踏,泛着莹莹的晶亮。
  沙朗在光秃秃的树间一步步地挪动着,不时有沉甸甸的积雪砸到面前,扑通一声粉碎开裂。他只是逛逛而已,期望着能在某个僻静的角落看到心思念想的人,证明他没有说谎,没有背叛自己。
  如果找不到怎么办?
  他也许会等着他过来,等到天幕落尽,等到明月初上。
  他想回来,无论走多远,总是会回来的。
  沙朗抬手呵出热气暖暖手,不仅鼻子冻红了脸颊绯红一片,连手指都成了僵硬的胡萝卜,雪片直落更增添了彻骨的寒意。他的腿几乎迈不动了,却仍旧执着地抬脚,落脚,身后留下长长的脚印,雪渗进鞋里化成了冰水,湿透鞋袜。
  北北,你在哪儿呢?
  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旁,沙朗脱力地下滑,抑制住了一声隐隐的啜泣,四下无人,他孩子似的抱住膝盖埋着头,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然后开始下雨夹雪。
  真没出息……沙朗暗自唾弃了一下,擦干眼角,重新站起来,摸到裤兜的时候,他突然身子一震:盒子还在,戒指却不知掉到什么地方了。
  地上全是积雪,银戒小的可怜,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无奈地跺跺脚,沙朗蹲在地上摸索找寻。
  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小路上掠过,身着黑色风衣的他在雪地中尤其引人注目。沙朗下意识地缩到大树后面,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注视着那远去的挺拔身影。在那人转过后山消失在视线之内后,沙朗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四周无人,雪色依旧。沙朗揉揉眼睛,呆茫地看着花坛后面、常青树之下,坐在轮椅上的他。
  风声吹来了陌生男人的破碎话语:宇罗……我以为……你还爱么……
  钱北仰首,嘴唇开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的脸温润如玉,眼中宛如化开了晶莹的寒冰,灿然的痕迹划破了肃然的侧脸。
  他们之间似乎说了什么,也仿佛什么都没有说。最后只看到钱北伸出手,随即,两个人拥抱的身影合为一体。
  沙朗转过头。
  这是一场梦吗?雪停了,风也消失无踪,只有冰冻般的僵硬还在,他低下头掐着大腿,梦没醒来,大腿的直觉倒是慢慢回来了,哧——他吸了一口气,很痛。
  
  不幸中的万幸,钱北没有跟那个男人走。因为今天不到二十号的期限,所以他情愿多陪自己几天么……或者,他想用剩下的日子做个了结?
  不可否认的是,自打从R市回来后,老婆大人对自己好的冒泡,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加之从未使用过暴力,温柔贤淑到了相当的境界。而且,他在床上也变得很主动……
  如果撇开顾虑担忧不谈的话,这一个月可以说是沙朗幸福到顶的时光。
  不知是谁说过,幸福到了顶端,就是不幸的开始。
  
  绕了一大圈,顺着主路,一步步接近了待在原地的人。钱北畏冷,穿的厚重,团在轮椅上像是大号的SD娃娃,一张雪白的脸露在驼色的围巾外,发如檀木,嘴唇嫣红。
  沙朗二话没说,站定在他面前,弯腰嗅着他的发丝,清爽的凉意弥漫开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做觉得它们沾染了那个男人淡然的烟草味道。
  “提早了半小时。好冰啊,你又去哪里疯了?”钱北摸摸他的脸颊,像是大冰块似的。
  沙朗闭上眼睛轻轻地说:“对不起,我把礼物丢了,在大街上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
  “没关系。”钱北亲亲小孩的唇角,安慰地说,“没关系的。你就够了。”
  沙朗睁开酸涩的眼睛,咬紧下唇,眼底掩去了强烈的嫉妒和恨意,只剩下苍茫的冰霜。
  “我爱你,北北。”
  “……”
  颈间激痛,钱北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身体前倾,软软地滑进沙朗怀里。
  后者扶抱着他的身子,拨通电话,“计划提前……嗯,今晚就走……”
  转过头,抚摸着男人的后颈,沙朗把他的衣服裹紧,然后推着轮椅步出了公园后门。
  
  ps
  夕颜葬翘翘
  韶光暂借寂寞里摇曳
  一为别几回魂梦自此与君绝
  东风了却花开终须谢
  情几叠随君乱去不堪捡
  
  窗花剪落地情字一片片
  如血 蜿蜒出肆意与决绝
  啼夜月子规肠断情切切
  执子之手与子长相偕
  
  韶光长往寂寞里流淌
  怎相忘你的脸庞眼底的苍茫
  明月朗朗君子自端方
  不能忘朝夕铭刻在心上
  
  灯花伤落地成灰一行行
  归处青山莽莽云雾徜徉
  影成双可惜两地各尽觞
  独将此身此心俱埋葬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次偷更出来的到了四千,呼呼,终于把小炎拉出来飘过了。下一更周五或周六,不要抽打偶。。人家很努力了。。
(偶一边码字一边听夕颜葬,听的很爽,可惜有点伤了,然后文文就这样了。。。超好听的,土豆还有什么网上都有,推荐~ 这是rayfile的地址,可以直接把它拷在ray的软件上下载,是视频,暂时没找到音频。唉,听过一遍之后很难舍弃的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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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23、第二十二章 绑架 。。。 
 
 
  满目的黑暗,狭小的空间微微颠簸,浓重的汽油味漫入鼻腔,有种窒息的错觉。后颈的钝痛犹在,隐隐约约的刺激敲打着纤细的神经,头疼伴着耳鸣。钱北费力地挪动身子,手肘碰到了顶盖发出砰的一声,箍住两手的绳子十分牢固,布条压住了舌头,只能发出低不可闻的呜呜声,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沾湿了勒住嘴巴的布巾。 
  就算他从未接受过如此待遇,也知道如今的处境和被绑架后请进汽车后备箱的倒霉人票无异。
  尽管当初钱北以一种无比落魄和残缺的状态出现在沙朗面前,但毫无疑问的,这段关系中他才是处于上位的那一个。明明坐在轮椅上比高个子的沙朗矮了一大截,后者却宁愿蹲坐或者跪下来,小狗一样趴在他的下方,睁着明亮的乌瞳自以为是地揣测老婆大人的心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又怕被人抢走了唯一的宝贝。
  歉疚不忍的狂潮冲上心头,男人在憋闷的区域缩起身子,不愿考虑将来,不敢想象自己对沙朗造成的打击和伤害。
  
  沙朗把车停在路旁,耀眼的积雪映亮了几座低矮破旧的楼房,破旧的路灯一闪一闪的晃眼,让人有一脚把它踹翻的冲动。吐掉嘴里的香烟,一脚踏过碾灭了残余的微小火星,许久不抽烟,竟然有点不习惯这种残留在唇齿间苦涩低劣的味道。
  逃命似的,偷偷摸摸带着钱北从镇子出来,顺着地区公路绕过相邻的城镇,迂回地向更南边的地方赶。炎容组的势力主要积聚在北方,越向南越薄弱,虽然古话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沙朗也做不出把老婆往人家嘴边送的蠢事。
  打开后备箱,里面的人颤抖了一下,迷蒙着狭长的眼睛抬头望着他,似乎还没有调好双眼的焦距。沙朗避开了他的视线,把绑得无法动弹的人捞进怀里,用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半张面颊。钱北只是看着他,没有质问没有反抗,安静得犹如初生的沉睡婴儿。
  不知道为什么,沙朗宁愿他闹上一通,麻烦,但是起码让人安心。他就怕老婆胳膊肘往外拐,阳奉阴违地耍花招,好从自己身边逃出去,和纠缠多年的情人相会。
  不是沙朗疑心重,他只是……输不起。
  锁车,走向了阴暗的小楼,里面连一点灯光皆无。沙朗站在楼中一户前抬手敲门,不一会儿,一个满脸横肉、手臂上带着刺青的年轻人打开了仅能容纳半身的缝隙,从中递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而后神秘兮兮地掩上门。
  地下室的入口很隐秘。沙朗一手揽住个大活人,仗着超常的臂力和矫捷的身体,好不容易才穿过小口顺着梯子踩到地面上。地下室的通风不大好,弥漫着一股怪味,刚刚铺好的被褥还泛着潮气,沙朗皱眉,展开一床被子铺到床面上,而后才放下臂弯里的人。
  反身打了一盆热水,一言不发地解开钱北嘴里和手上的束缚,撸起袖子查看绳子留下的勒痕。虽然隔着一后层毛衣和外套,还是勒红了一片,显得受过虐待的白皙肌肤愈发楚楚可怜。
  外套,毛衣,线衣,一层层地拨开他的外壳,就像是剥去蚌坚硬的伪装一样,不堪一击的柔韧里肉坦露着珠玉如华。沾满热水的毛巾擦过莹白的身体,淡粉色的色泽从里向外透出来,他忍不住怜惜,不带丝毫欲望地怜惜着怀里貌似柔顺的幼鹿。
  擦身完毕后钱北勉强喝了几口水,他一直默然,沙朗也不知从何说起,索性跟着沉默,摩挲着对方略微变色的发根,里面夹杂的银色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甚至微微愧疚。谁都是自私的,人生不过几十载,等到风头过了,他们可以安顿在南部沿海的地方,到了那个时候钱北应该就能安安分分地陪自己过一辈子。
  比起奢侈的爱情,亲情、同情、习惯,更能把人和人羁绊在一起。
  从简陋的洗手间端过夜壶,沙朗问道:“要解手吗?别下来了。” 
  钱北抿紧了嘴,压下羞耻难堪的神色,干哑着嗓子答:“我自己去。”
  地下室里自然没有轮椅,他也不能摔下床爬着去。颓丧地低下头,眼角半瞥着残缺的大腿,撑起□身体的手臂微微抖动,抓紧床单的手指攥紧。他突然觉得某种东西被活活剖开,隐藏的丑陋和羞耻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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