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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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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喜颜在黑暗中垂了眼:“文哥真是好雅兴。”
那人淡淡一笑,声音有点干燥:“小喜越来越会说话了,真是长大了……”那声音有种欣慰般的叹息。
“过来,”那人的声音懒懒的,似乎带着酒足饭饱的满足,展喜颜静静颤抖,不能自制。
“过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得长大了……”声音还是淡淡的。
展喜颜一步步过去,还是很黑,但因为眼睛习惯了黑暗,他已经开始可以辨别方向了。
文哥的手忽然伸出来,像在黑暗中长出来的一样。
一个用力,展喜颜狠狠地栽了下去。
还来不及喘气,背上已重重地压了下来。
展喜颜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一时有些窒息。
耳畔有个声音压抑的嘶哑:“很久未曾来看你,或许你又长大许多……胆子也大了。”
展喜颜撑起半个身子,艰难地支起脖子,粗重地喘息。
他感觉仿佛站在裂谷之间,脚下是渐渐裂开远离的山地,双腿随着地面的分裂不知所措的麻木,恐惧、慌乱、绝望一一袭来,像子弹一般例无虚发,他仿佛可以看见底下的溶浆,滚烫的,地狱般地热,可是他却纹丝不动。即使挣扎,也未必是能得救。
文丰进来时是极粗暴的,带着某种愤怒与惩罚,不过他的脸依旧是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温柔,虽然在黑暗中展喜颜无法看见。
也许性对于文丰这样的黑社会而言,不是人类肉体的享受,而是某种惩罚的手段,我们在电影或小说中经常可以看到某些杀手在杀人时是带着悲天悯人的宽容,鲜血只是增加了凶杀气氛的美丽与忧伤,像一首诗。
当然文丰□时并不是这般诗意,只是缺乏一般人沉溺肉体时的激情与忘我,我们在前面就说过,他是一塑佛,无动无静,坚硬凝固的外表下的暗涌沉沉,是我们所不知的。
展喜颜扣紧了被单,咬牙忍受着,真是疼。他不想掩饰,但并不因此就得大叫大喊。
他努力调整呼吸,试图想些美好的东西来分散肉体尖锐的疼痛,譬如草长莺飞的三月天,坐在公车上,靠近窗户,感受着阳光破碎在手臂上的声音,身边的人淡淡的汗味。
可是太疼了,记忆还来不及触及,痛楚的双手又飞快地将他拉回,告诉他这皮囊的沉重与不可脱离。
感受文丰重重的一顶,展喜颜竟有种落泪的欣喜。
结束了。他对自己说。
文丰躺在床上,以吸烟作为对这场□的祭奠。
这一点,他还有普通男人的温度。
展喜颜依旧趴在床上,维持着刚才的模样。
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可以称得上羞耻,衣服还是完好,但裤子早已不知去向,□更是一片狼藉。
但他实在没有力气去管顾这么多。
文丰把烟碾灭,抚着展喜颜的头发,一下一下,像是抚慰,又像是习惯。
终于他开口:“小喜,今天你胆子太大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计划……你就这么希望他远离黑道?是为他,还是为你?”
展喜颜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别向窗外,依旧沉沉一片,没有月亮。
展喜颜觉得浑身是火辣辣地疼,从身体的某处,渐渐地似地下的火逐渐蔓延至全身。
他觉得渴,心跳得厉害。却有一种大劫过后的庆幸与平安。
四下无人,窗外的香樟叶哗哗作响,像是嘲笑般的掌声。风从某个缝隙中钻进来,像是清凉的水,流进了这沉闷的房间。
文丰早已离开。
展喜颜睁着眼,看着天际渐渐发白,有一个依稀的轮廓,苍白的,弱不禁风的样子。
已是黎明,不是月亮。
展喜颜不喜欢月亮,尤其是圆圆的月亮。
陈旧而昏黄,像一滴不愉快的油,永远也拭不去,留在人生的履历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提醒着你,跟随着你。
他记得他原本也是一个热爱月亮的少年。
对着如银的月色,吟吟哦哦地背着些“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之类的风花雪月。
在某段日子里,他见到最多的便是月亮。
这般的美好,它的柔情流转,却洒不到他的心上,冷冷地,挂在窗外。
夜半醒来,这月色似乎是蓝色的,像硫酸铜的溶液,到处都是。
夜是冷冷清清,这蓝色的月光也似乎藏着静静的杀气。门外的人一步一个声音,踩在了那个少年的心上。
那些不堪回首的事,不提也罢。
而这天际浅淡的轮廓,勾起了他太多的遐想与不堪,刺得他心烦。
于是他闭上了眼。
“展喜颜,展喜颜……”他喃喃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不由嘲讽地笑了。
连名字都像是靠卖屁股往上爬的,仿佛天生就是干这一行事的,这名实在太过恰当。
窗外天色已大亮。
太阳开始煌煌照着。
8
8、第八章 。。。
八
涂成森抬起头,看到了那个大学生。
那人笑得没心没肺,却让人心跳。
他真是文丰的弟弟?涂成森几乎都怀疑这是基因的变异或是同父异母的产物。
正当他脑中飞快地播放三流港剧的家族恩怨,大学生却笑吟吟地走了过来,一阵春风扑面来。
“你是阿森?我们有见过,还记得吗?我叫文炀。”这人怎的笑得这般春月晓花,如沐暖风,引得人一阵阵地醺醉。
“嗯。好。”涂成森心中一阵不快。他记得展喜颜的话,离黑道远一点好。
“听说你面擀得不错,我可是专门跑来吃你面的。”他笑得很得意。
操!两兄弟怎么都一个德性,就这么贪老子的面?他妈的都是各怀鬼胎。涂成森心里骂。
即使是文丰的弟弟,他也不愿与他周旋,他没有错过当时文丰声音中的一丝宠溺。那一刻他想起了展喜颜,文丰从来没有这么与展喜颜说过话。
他本能地为他感觉不平。
涂成森没有再说什么,钻进厨房擀起面来。辛叔过来拍拍肩,没有说什么。
那人环顾四周,闲闲地挑了一个位置坐。
店里的柯碧跑来,神秘兮兮地问:“这人是谁啊?这么帅!你们怎么认识的……”
“干什么?”涂成森没好气地问。
“什么嘛,这么凶,问问也不行啊。”柯碧撅起嘴的样子很可爱。
涂成森不说话,用力擀面。
端上来,那人二话不说,呼呼吃起来,像一个饿了很久的孩子。
柯碧一旁看得满眼爱怜。
吃完后,抬起一张灿烂的脸,衬得满堂生辉。
付了钱,眯眯地对涂成森笑:“真是好吃呢。我忽然不认识路了,你送我走吧。”
涂成森满头黑线,臭着一张脸不吭声地走在前面。
文炀很少同于任何一个涂成森认识的人。
在涂成森的世界中,有凶狠凌厉和冲动易怒的,譬如区海兴和他在狱中认识的廖叔;有如蜘蛛一般不动声色却能将对手击溃的,如文丰;有心事重重的,譬如小喜;有被生活压得沉默温和,譬如辛叔;却没有一个人活得这般张扬跳脱,像在阳光中撒欢的鹿,仿佛他真是一个心无城府的大学生,怀着远大的理想与青涩的心情,有着光明的未来与美好的青春。
但涂成森依旧不喜欢他。
许是因为小喜。
而他曾经的经历也告诉自己,一个黑社会的弟弟,纵然他读了再多的圣贤书,依旧无法逃脱他身负黑色阴影的宿命,太多的书或是增加他的寂寞与彷徨,或是让他能更适合黑社会。
而此时笑得一派晴朗的文炀,在涂成森眼里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大学生,他在学校也是这般有恃无恐的吗?他愿意让那些日日对着课本教授的同学知道,他有一个黑社会的哥哥吗?如果是,他未必是快乐,如果不是,他也未必快乐。
“你看什么?”涂成森被文炀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我哥是同性恋,你也是吗?你喜欢小喜?”
“你有病啊?”涂成森有点生气了,原来还有另外的人也叫展喜颜小喜,“我是不是关你什么事?就算我是,也不会喜欢你!”
文炀的脸刹那就变了,长长的睫毛低低垂下来,投下一片忧伤的阴影,像一个寂寞的娃娃,令人不忍:“我就知道……人人都是不喜欢我的。”
这话很幼稚,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动人。
涂成森也有点后悔了:“你这是干什么。”
“与你玩呢。”文炀的脸阴阴晴晴,捉摸不定。
“你他妈神神叨叨,有完不?”涂成森尴尬起来。
“你真喜欢小喜?”文炀的头伸过来,巴巴的表情。
“才不是!我又不是……多恶心!”涂成森真火了。
文炀却不说了,抬起头遥遥望了一眼,眼睛中均是无法捉摸的笑意。
涂成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展喜颜冷冷的脸,那种寒冷,像是水中捞起的漉漉的月亮。
涂成森一阵心虚,讷讷地与展喜颜打了个招呼。
展喜颜只是点了点头。
文炀吹了声口哨,促狭地对着展喜颜笑笑:“小喜啊,我有事先走了,那书还是你还啊,不要忘了!”
两人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文炀的背影,像一阵风一般不留痕迹。
“那个……你怎么来了?”涂成森不知道他们之间那些话有没有被展喜颜听到。
不错,恶心,这个词在很多年以前他也曾这么对展喜颜说过,他永远忘不了当时他的表情,绝望,颓丧,仿佛有个无底的黑洞,死命地拉着他下去,眼中有死一般的灰心与失望。
那时,他也还是个少年,冲动的,热血的,有着满腔的精力与热诚,世界只有黑与白,分明利落。
展喜颜是他第一个用灰色态度去对待的人。
当知道展喜颜与文哥的事,他只是觉得愤怒,肮脏,这不是他认识的小喜,他是如何变得这般不知廉耻。
之前的谣传都是真的。
他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个耳光,如此羞耻,愤怒令他像一头困兽,不知道方向,只有发泄。
他记得当时他还不甘心地问:“是不是那个他妈的文哥逼你的,你说!”他的手紧扣住少年细瘦的胳膊,很用力。
少年的脸在暗黄的灯光下浮浮的,有种不真实的恍惚:“不是,我自愿的。”
“你说什么?”回想起来,涂成森都能感觉到那种震撼与疼痛,像当头一棒。他的表情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说我是自愿的。”展喜颜的表情甚至称得上平静。
“你……”涂成森觉得有一股气猛得从肺腑冲上来,咽住了喉。
然后他就说了那个词——“恶心”!
9
9、第九章 。。。
九
展喜颜没有多说什么,一双眼睛溜溜得却没有表情:“上车吧。”
涂成森因为心虚,二话不说便上了车。
是九月的天,阳光还是微微的燥热,涂成森感觉到脖子后有汗缓缓蔓延,犹豫地,滑向后背。
车子中也是轻微的燥意。
他偷眼看了一下展喜颜,后者稳稳地开着车,目不斜视的样子像一个专心的小学生。
“你站在那多久了?”涂成森假装看窗外一一倒退的风景,镇静地问。
“你怎么与文炀在一起?”展喜颜依旧不冷不热的。
“他在我这边吃面。”涂成森说得不多,眼前的小喜再不是昔日那个清浅的少年,一眼可以望到底,现在的他,喜怒不形于色,这般的疏离令他忽地陌生起来。
车子忽地在路边停下来,展喜颜用力敲了一下车子,不小心按在喇叭上,发出尖锐的“滴——”声,把两人吓了一跳。
涂成森转过脸,看见展喜颜扭曲的脸,这种样子很难用一个词语来概括,似恼怒,似懊丧,似失望,似烦躁,原本波平似水的脸此时因种种负面情绪的参与显得惊涛骇浪,涂成森确信这是他从里面出来后第一次看到小喜失控。
“我不是说了吗?少与黑道牵扯不清,我不是说了吗?”展喜颜的声音拔高起来,有种不知所措的惶恐。
涂成森震惊地看着他。
他知道展喜颜并不喜欢他再踏上黑道这条路,但这种过激的反应实在有失常理。
“你……他妈的就不知道让我好受点,就不能让我省心点?你他妈到底有没有想过……”展喜颜第一次当着涂成森开粗口,他的头因巨大的怒气与烦躁而轻微摇晃,头发略有凌乱,完全没了那个一丝不茍的展喜颜的章法,像一个恼怒无措的孩子。
涂成森一把搂过了他,他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或是为着小喜的失措,或是其他,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早已紧紧将展喜颜搂在怀里,那个黑色的头颅依在肩膀上,急促的呼吸热热地冲击着自己的脖颈,与那汗水一混,燥意更加明显,终于那汗忽地流下来,像奔向大海的江河,经过千百年的积累与等待,而今到了势如破竹的一天。
展喜颜因这动作而惊得一时无语。
车内瞬间沉默,而这沉默又像蓄势的火山,也许下一刻将是另一番火树银花的景象,于是这沉默带着某种期待或珍惜。
外面的世界却不懂这车内的异样风起,竟还有蝉在不知廉耻地嚷,一下一下,声嘶力竭,它不知亡夏已将过去,这世界已经不属于它了。
或许它天真地以为,这般微有凉意的天气是初夏的开端,而它又将开始一个如繁花般热闹的夏天。
有时,夏末与夏初总是容易搞混,因着这般的凉爽与微热,人们混淆首尾,把季节中最后的辉煌当成是人生最初的喜悦。
涂成森觉得自己应该解释点什么:“你别这样……我只是看不得你这般样。”说完,不由狠咬自己舌头,虽然是心里话,但说着总有点别扭。真是存心找误会了。
他仿佛看到文炀那个果然如此的得意而恶心的笑容了。
展喜颜沉默而坚定地推开了涂成森,打开车窗,对着虚无的某处发了一小会呆,开始恢复一直以来的云淡风轻:“其实也没什么,文炀不是黑道中的人,他只是一个所谓的纨绔子弟罢了,喜欢玩而已,只是他是文哥的弟弟,所以身份难免特殊一些。我不该与你发脾气。我只是想你远离帮会中的人事罢了,包括我,所以我才一直很少来找你。”
“不,”涂成森觉得心中被难言的感动所俘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算我要远离黑道,也决不会放着你不管,如果你有什么,我无论如何也会回去。”
展喜颜的脸上渐渐浮出一种近于悲哀的嘲讽:“免了吧,你现在这样已经于我是最好了。”
涂成森的手忽忽的火烫,隔着单薄的衬衣能感受到他的热烈,这股火热像是一股有意识的流,执意地要顺着皮肤渗进体内,直达内心。
“你到底在怕什么?”涂成森的目光中显露出一丝精明。
“什么?”展喜颜面色似苍茫不可知的天空,所有的秘密全都淡退,就连星光亦是淡然。
“少装傻了,你这么紧张除了怕我在黑道中再翻船外一定还有什么,说!”涂成森渐渐恢复了少年时的咄咄气势。
“就算我再混黑道,也不会这么倒运,一出来又被关进去或者就被毙了命,你一直不想让我再入黑道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促使着你吧,是不想我受牵连?你到底瞒了我些什么啊?”涂成森的手更用力了,像多年前他逼问那个纤弱少年时一样。
可是小喜再不是那个少年了。
他的胳膊不再细瘦,虽然算不上彪悍,但也结实略有肌肉。
展喜颜不舒服地挣脱了涂成森的手,开始低头发动车子:“我能有什么好怕的?我是有另外的原因,但我早与你讲过,黑道上的事你越远越好,你也答应过了。再说,就算我要怕,怕的也是我自己……”最后一句很低,有点含糊,断断续续地被发动声音淹没了,但涂成森还是听见了。
车子依旧行驶。
“我们去哪?”涂成森问。
“大学。文炀上的那个学校。”车子一拐弯,那个大学已在眼前。
“?”涂成森真有点糊涂了。
“你还记得吗?文炀让我帮他还书的。”展喜颜开始把手伸向后面的座位。
“等一下,”涂成森眼尖,已经拿了过去,现在轮到他的脸扭曲了,“这是什么?安徒生童话?”
展喜颜眯眯地笑起来:“不行吗?他让我还,顺便我也看了几篇呢。”
涂成森满面黑线。
10
10、第十章 。。。
十
涂成森随便翻着书:“切!老子才不信。你丫吃饱撑着,看童话?”
展喜颜靠在椅背上,笑意渐浓:“真有,不信我讲几个你听听?”
“你当老子三岁小孩啊?”涂成森不屑。
忽地一转,他又说:“行,今儿个老子就考考你,看你能说出个啥□!”
展喜颜不语,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的发问。
“这页,讲的是什么?”涂成森随手翻到一页指给他。
“这个……”展喜颜侧着头,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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