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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易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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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点。”沈启俊讶异的看着服务生。
“是那边那边先生请的。”服务生指了指他们的不远处。沈启俊一眼就捉到了陆天赐的身影,陆天赐坐在不远的地方冲他摇手。沈启俊手足无措的将刚放到面前的红酒打翻,酒水洒在白色西装上,立即红了一大片。
“啊……”冯英翘低声惊呼。
沈启俊立即起身:“我去下……”
话没说话,他已经急匆匆起身去洗手间。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自己发青的脸色,沈启俊摁着急促起伏的胸膛,拧开水笼头用凉水使劲的浇脸,才让自己慢慢冷静了一点,想着怎么跟冯英翘找借口离开。借口还没想出来,洗手间的门推开,陆天赐走进来。
沈启俊吓靠在洗手池边上,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陆天赐。陆天赐洗了把手,拿出手帕漫不经心的擦去手心手背的手珠,看笑话似的看着紧张的沈启俊:“少爷,你出了很多汗。”
沈启俊缩着肩,一动也不敢动。陆天赐拿着手帕在他额头上细细的替他把水珠擦掉,手帕叠好放在沈启俊的手上:“出去吧,让女士等得太久,很不礼貌。”
☆、十二章
十二、
睁开眼的时候,天又亮了。沈启俊呆滞的看着头顶的纱帐,冷不丁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惊到。仔细看,却是昨天傍晚时在屋子里穿梭了一趟的蝙蝠。他坐起来,盯着那只倒吊在蚊帐外的蝙蝠看。那蝙蝠似乎也在看着他。他想找个东西去赶那只蝙蝠,随手一摸,摸到那方手帕,昨天陆天赐塞到他手里的,竟然鬼使神差的装回来。手蓦得一抖,那条手帕扔出老远。然后坐在床上盯着被扔到地上的那块手帕。雪白雪白的,白的刺眼。怎么能那么白,明明是陆天赐拿过的东西。沈启俊魔怔似的看着。
外头响起敲门声,沈启俊回过神听到下人立土在外头敲门:“少爷,起来了没?”
沈启俊嗯了一声趿上鞋子去开门,路过地上的手帕,飞快的弯腰捡起来捏在手心里。
拉开房门,立土端着洗脸水进来。沈启俊刷了牙洗了脸,换了身衣服。那块手帕抓在手里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想了想还是塞到口袋里。什么时候出去,扔在外头。眼不见心不烦。
洗漱完,换了身衣服,沈启俊去父亲那边问早安。刚走到父亲的屋子门前,已经听到舅舅朱兆新的声音。沈启俊下意识蹙起眉。上回借钱的事之后,舅舅已经有几天没在沈家露过面了。今天竟然越过他直接找到父亲这里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他跨进父亲的房间,沈夫人拿着手帕捂着嘴不停打哈欠。沈玉池正在看一份文件一样的东西。朱兆新看到沈启俊,笑道:“启俊你来的正好,有好事介绍给你。”
“爸爸早,妈妈早。舅舅,早。”
沈玉池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沈启俊:“你舅舅早上拿来的,你看看。”
沈启俊接过沈玉池手里的文件,落眼就看到下头印的两鲜红方块大印“七十九师七五三旅后勤处印”、“汤德彪印”。往上看,微微一怔。天气马上要热了,城里新来的这伙驻军需要更换夏装,要购置一批布料。虽然是才一千多人的队伍,每人需要两套夏装。驻军手里的钱兴许不多,故而向各商户发个告示,希望有商户主动接洽。
布料合计起来,是个可观的数字。虽然可能被压个低价,但若拿下来,对于开年以来一直入不敷出的沈家布厂来说,还是能缓解一些压力。沈启俊抬头看沈玉池。
沈玉池:“你觉得如何?”
驻军……
沈启俊想到陆天赐,他的那块手帕还别在自己口袋里,像是一抹嘲笑,在口袋里发热,叫他的心脏不安的突突跳动。
“这是件好事。”沈夫人打着哈欠,顺便叹了口气,“看咱这家,我现在都不敢跟吴太太,李太太他们一道出去了。钱包打开只有十块二十块,几圈麻将都打不起。说是烂船还有三斤铁钉,我倒不知道我们家还能搜出铁钉来不。”
沈玉池看了沈夫人一眼,沈夫人没好脸色的轻轻哼了一声。
“我想想。”沈启俊拽着手里的文件。
“我的大少爷,你想什么?眼下这么不景气,有生意做,就跟天上下金子似的。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朱兆新急吼吼的看着他。
“莆县只有我们一家布厂。”
“你以为人家只会跟你买布?”朱兆新跳起来,“这份通告可以也往周边两县里送了。石县邵家的布厂一直是沈家的对手。还有晋县那两家小布厂呢。”
沈玉池看着沈启俊对这个并不是很热心,问他:“怎么了,觉得有什么不稳妥?”
沈启俊不想让父亲知道天赐回来了,摸了摸额头:“没事。那边……毕竟是……”
“杂牌军是吗?”朱兆新鄙夷的笑,“大少爷你还看不起杂牌军呢。”
“启俊只是谨慎。”沈玉池睨了朱兆新一眼:“这年月,谨慎一点没坏处。”
“是是是,你们谨慎。”朱兆新不满的看着沈家两父子。
沈启俊又仔细的把文件看了一遍,目光落在红头大印上。去了解一下也无妨,不对劲再撤回来。若是这其中没有机关,就这样将机会拱手送人也确实心有不甘。他抬起头看着朱兆新:“这事,谁负责?”
“军需处,当然是军需处。处长姓王,我见过一回。”朱兆新立即道。
“哦。”
拜托舅舅打听到军需处处长王中良的住处,沈启俊跟舅舅一起过来拜访。走到城东兵营附近,看着核枪实弹站岗的士兵,沈启俊背上发凉。催人力车快一点过去,怕会在这里又遇到陆天赐。这些天,陆天赐总像是鬼魂一样出现在他附近,用戏谑的眼光看他。沈启俊耸着眉,希望日本人这辈子都不要来,永远都不要来。驻军无事可做的时候赶紧撤离。这样就不用心惶惶的担心走到哪里都会遇到他。
车子才拐进府前巷,就见两辆黄包车迎面过来。车上坐着是个微胖的青年人,沈启俊去年去省城跟人谈生意的时候见过一次,石县邵家的二公子邵辉武,听说现在接管邵家的布厂当了厂长。昨天舅舅才说的事,今天就见到邵家已经派了人来,看来这七五三旅买布的事不假。
黄包车拉到王中良住的小院门前停下,守门的士兵拦住沈启俊:“做什么的?”
“我是,明旭布厂的沈启俊,给王处长挂过电话了。”沈启俊拿出自己的名片礼貌的产给卫兵:“麻烦通传一声。”
“稍等。”卫兵进门去了。朱兆新伸头朝里看了一眼:“刚才邵家的那个,你看到没?你看看你这抠门的样子,两袖清风。做生意哪有你这样的。”
沈启俊安静的等在一边,不多时就见王中良提着公事包出来,看着沈启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沈少爷,不好意思。刚才接了个电话要往旅部去一趟。”
“呃这,真是不巧……”沈启俊浅笑了一刹看怀表:“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王处长还这么忙。不如这样,我在吉祥楼定了桌粗茶淡饭。王处长忙完公务晚上务必赏光。”
“沈少爷何必这么客气。”
“吃个晚饭而已,王处长平时也要是吃晚饭的,我也是一样。”
“是的是的,王处长您别客气。”朱兆新笑盈盈的在后边帮腔。
“您的事情几点忙完,我叫车接您。”
“不用那么麻烦了,既然沈少爷诚心诚意,我自己过去就是。”王中良爽快的答应。
王中良自顾去了旅部办事,沈启俊跟朱兆新马不停蹄的坐着人力车到吉祥楼定了个雅间。吃喝玩乐这些金兆新再熟悉不过,顺便又在万花楼叫了个伶俐的姑娘过来作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临近六点,金兆新从雅间的窗子外看到驻军的吉普车,立即兴奋的对沈启俊:“来了来了。”
沈启俊在脑子里已经预演了两遍王中良大约会说什么,他又怎么回的话。虽然他不怎么擅长这些应酬,倒也是跟父亲去应酬过一些。心想着拿出十足的诚意,七五三旅又在莆县驻防的,把握还是有不少。
门前响起敲门声,沈启俊立起身子,朱兆新乐颠颠的去开门。王中良在门前笑道:“沈少爷久等了。我带了位同僚过来蹭饭,您不介意吧。”
沈启俊朝后一看,整个人又僵了。才想着陆天赐这个人整天阴魂不散,只怕是这个想法想坏了。他站在王中良身后朝自己幽幽发笑。朱兆新看到陆天赐,觉得十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陆天赐笑了笑:“我跟沈少爷很熟。”
“哦,你就是本地人。莫非是发小?”王中良笑着走进雅间。一说到发小,朱兆新冷不丁的想起来,立即看沈启俊。沈启俊已经冷汗淋漓。突然一声枪响,还在门外要进雅间的陆天赐应声倒地。万花楼的姑娘的锐叫立即间整间吉祥楼都混乱起来。
“陆团长。”王中良拔枪奔到门前搀起陆天赐,对着一个小二打扮的人开了两枪。沈启俊在这些清脆的声音中回过神,看到王中良站在走廊上举着枪吆喝卫兵封锁酒楼这,陆天赐斜倚着墙壁,他左肩中了一枪,血水从军装进而渗出来。跟上一回不同,上一回他是自己拿刀割,有分寸。这一回他好象是真的受了很重的伤,血水大片大片的浸透军装,连他的脸色都开始发白。陆天赐幽幽的看着沈启俊,冷不丁对着沈启俊身后的窗口射了一枪。沈启俊回过头看到个人影从窗口掉下去。
“走。”陆天赐沉着脸低声说。吓得抱着头钻到桌子底下的朱兆新钻出来,扯着沈启俊:“启俊,我们走,快快。”
沈启俊跟着朱兆新走到雅间的门口,陆天赐软软的滑下去。沈启俊下意识伸手扶住他,看着他不停冒血的肩膀,拿出手帕摁住伤口。
陆天赐看着那块迅速被血浸透的手帕,将自己的手加在沈启俊的手上,加重力气。
沈启俊颤栗的看着陆天赐,他将他的整个儿份量都交给了自己。
☆、十三章
十三、
听到门前有声响,朱兆新赶紧站起来扶着窗子往外看。声音只一下又消失了。朱兆新焦虑的回头看了看这间黑光线昏暗的屋子,又看看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沈启俊,突然想起来什么。他走到沈启俊跟前:“我说……,那个人……”
沈启俊紧张的看着他。
“陆天赐,是他没错吧。”
沈启俊不应,但是从神情上看已经默认。朱兆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你不大乐意做这单生意,你已经见过他了?混帐王八蛋,他竟然敢回来。”
“舅舅。”沈启俊低声。
“怎么?”
“这事,不要告诉家里头。”沈启俊淡淡道,“连我妈也不要说。”
“瞒得过去吗,你爸那是什么人?”朱兆新瘪嘴。
“能瞒多久是多久。”沈启俊面无表情的看着牢房坑洼的地面,“他现在是带兵的人,手里有枪你也看到了。”
“哦,那倒是……”朱兆新想起王中良都对陆天赐很客气,又想起他们喊他“陆团长”。就算是杂牌,一个团底下也有几百条枪。他丧气的摸摸头,“我们现在惹不起。”
沈启俊抱住膝盖,手上还残留着陆天赐的血。心道是现在只怕躲也躲不起了。
“启俊。”冯英翘一路喊着过来。朱兆新跳到门前:“冯小姐,我们在这里。”
冯英翘走到门前,看守士兵开了门:“你们可以走了。”
“我就说跟我们没关系,谢天谢地,阿弥陀佛。”朱兆新拉着沈启俊,“启俊,我们走。”
沈启俊跟着冯英翘出了七五三旅的旅部,长长的吐了口气。外头天都黑了。冯英翘叫了两台人力车等在外头。朱兆新坐了一辆,跟沈启俊匆忙道别回家。沈启俊回头看了一眼兵营,又看着冯英翘:“我家里……”
“我什么都没告诉他们。”冯英翘吁气。
“那个……”沈启俊低着头咬了咬嘴唇。
“陆团长肩膀的子弹取出来了,小手术。”冯英翘猜出他想问什么,“他体质很好,休息几天就没事。”
“哦。”沈启俊点点头,轻轻的松了口气。
回到家时正听到房里的自鸣钟兀自敲了十下。父母这个时间想必都已经睡了,沈启俊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房里,谁也没惊动。
“少爷。”伺候他的立土看到屋里亮了灯,端着洗脸水进来。
“哦,还没睡。”
“少爷,这是怎么了?”立土盯着他衣服上的血渍吓了一跳。暗红的血渍在浅灰色的洋装上很醒目。
沈启俊立即做了个收声的手势:“不是我的,跑上看到有人受伤,扶了一把。别告诉老爷夫人,省得他们瞎操心。”
“您真的没事?”立土不放心。
“没事。”沈启俊脱下洋装,里头的白衬衣纤尘不染,立土这才放下心,收了他的衣服去洗。
沈启俊将手放在水盆里,手上的血渍在水里化开,将水染成淡红色。脑子里浮起陆天赐的样子。事隔十年再见,他整个人都那么陌生,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要做什么。但又知道,他分明是在故意找机会接近自己。沈启俊翻转手掌,手心向上。手纹中的血渍还没完全脱落,血色将他掌中那些平日都不曾留意的细纹都印出来,细小的毛发一样的纹路。浸了一会儿,掌纹中的血色开始转淡,渐渐的消失。沈启俊蹙着眉抬起手,看着手掌。慢慢的将还沾着血水的手指放到嘴唇边,舌尖舔了一下。水的滋味很淡,几乎都尝不出血腥味。
“少爷。”立土回来,沈启俊蓦然回神将手又放到水盆里,回想着自己方才的动作,打了个寒噤。
“去叫一声,快快。”才一睁眼就听到金兆新在外头怂恿立土。沈启俊不知不觉的眉头就拧起来。一大清早就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心里虽然烦,却又不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舅舅。他装了一会儿睡,人已经醒了就怎么也睡不着。眼睛闭着反倒是想起前天夜里陆天赐被人射中一枪的场面,血淋淋的,有些恐怖。他索性睁开眼,看着床头的书发了会儿呆,实在没了睡觉的心情。
立土被拗不过金兆新的软磨硬泡,正要敲门,沈启俊已经起身把房门拉开。
“启俊,你可算起来了。”金兆新的两个嘴角快咧到耳根,像是走路捡到金砖的神气。
“舅舅早。”
“不早了。快去洗把脸,别等会儿跟你说正经事,你当是做梦。”金兆新笑道,“本来想去先告诉你爸的。想了想,还是先对你说吧。”
“哦?”沈启俊接过立土拧的毛巾敷在脸上,脑袋清明了许多。
“我说。”金兆新到底是忍不住话,“早上看到军需处的王处长了……”
“哦?”沈启俊回头看着金兆新。
“他让我们给报个价格。说是本地人比较信得过,这两天县里不大太平,上回闹事的凶手都没查出来是谁,所以现在对外地人比较防备。”
瞧着舅舅这一大清早兴奋的样子,沈启俊已经猜出七八分。真听他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惊讶得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自己这边请客出饭的时候出了状况,按个正常人来说,这单生意肯定是黄了。想到底,这事跟陆天赐必然脱不了干系。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不论他玩什么把戏,沈家似乎都没多少资本来陪他玩。
沈启俊放下毛巾,脑子转了又转。现下拒了,说不过去。不拒,他又有些担心以后的事。而且,看着沈家的帐本,是真的需要把那些库存的棉纱都变成钱周转周转。想了想,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只说一个“我知道了”,让金兆新很不满意。还以为他会跟自己一样兴高采烈,然后再激动的对舅舅说几句感恩的话。结果,只有四个字。金兆新嘁了一声。
难得了一个大晴天,太阳明晃晃的,照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在外头走了一路都是觑着眼睛,眉头皱得紧紧的。四月快过完了,天有几分快要热起来的迹象。走到医院,沈启俊起了一身薄汗。
一个端着针盘的小护士看到沈启俊,立即打趣道:“沈少爷,来找冯医生的么?”
沈启俊笑了一声:“冯医生在么?”
“那自然是在的,你自己去见她吧。”
沈启俊轻车熟路的去冯英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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