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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向北作者:程左左在人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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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天……谢谢你……”小北抽耸着肩，缓步走到门前，弯下腰去穿鞋。可是整个世界好重，好沉重好沉重，压的小北无法直起身来。一切都跟一场梦一样，一场做了两年半的南柯一梦，只是梦醒时分，物是人非罢了，小北深深地痛恨自己起来，明明那么喜欢浩天的，为什么现在会如此的害怕和恐惧。
佐阳说，抓住幸福的尾巴，失望总比绝望好。小北好像更加困惑佐阳的一切，也许世界上总有在失望和绝望之外的东西呢？也许，还有希望。小北不确定自己所想的希望是何物，反正现在，小北的不安和惶恐已经完完全全驱散了身上所有的兴奋和喜悦了。
浩天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到小北身边，近乎狂暴地一把小北按到了墙上，愤怒地瞪着双眼：“你说什么，就因为向佐阳？！什么叫谢谢我？！那天我就告诉你我喜欢你！为什么你就当做没有看见，还是要和我分开，然后跟向佐阳在一起？！”
“和向佐阳没有半点关系！你放开我！”小北也生气了，王浩天你什么时候说过你喜欢我？
浩天怒气冲冲地，有些蛮不讲理地又把嘴唇往小北唇上贴，这回小北和上次佐阳吻他一样紧紧地抿着嘴，小北不喜欢这种野蛮而粗鲁的方式，小北全身就好像只剩下了怒火一样，**地奋力挣扎着，终于把左手挣脱了出来，一拳打在浩天的肩膀上，浩天身子又向后倒去，小北猛的就冲了上去把浩天按在身子底下，单膝压在佐阳的小腹上，双手用力地按着浩天的肩膀。
浩天瞪着圆鼓鼓的眼睛，大声的喝着：“骆小北你喜欢我还是喜欢向佐阳！”
“你管不着！”
浩天气得在地上直打颤，他的力气比小北大多了，不消片刻，就把小北掀倒在地，两个人位置立刻对调，这回是浩天骑在小北的身上，死死地按住小北。不之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和小北这番打斗，浩天的脸涨得通红通红地。浩天愤怒地质问着：“向佐阳他算什么玩意儿？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小北挣扎了片刻，毫无效果，自己明显不是浩天的对手，于是把头侧了过去，不去看浩天。小北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恼怒，也许因为浩天今晚的粗鲁，也许因为自己的自责，也许因为他不敢接受今晚的一切，也许因为小北内心最深处的害怕，到底害怕什么，小北也说不清楚。
“你他妈说啊，跟孙子一样！”浩天咆哮着。
“是！”小北也咆哮着，愤怒地看着浩天，“我喜欢你又怎么样，那是两年前的事！”
浩天突然笑了，咧开嘴，一脸的开心代替之前愤怒：“我也喜欢你！只是你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个问题，从来没有发觉……”
小北看着浩天的样子，什么怒气都烟消云散了，小北甚至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浩天会在自己面前说喜欢自己，只是内心钝钝地痛着：“我不想发觉……”
浩天突然弯下腰，嘴唇傻傻地奔向小北，小北看着浩天因为开心微微上翘的嘴角，从来没有过的强烈的渴望，小北知道自己不可救药地爱着这个男人，这个有些迟钝、有些固执、有些任性、有些厚脸皮的男人。小北突然扬起头，迎着浩天的唇，深深地吻在一起。
小北在害怕，原来小北最害怕的东西是和浩天在一起，因为小北清楚地知道和浩天在一起，又会是一段佐阳和小北的故事，又是一段袁空和小北的故事。小北在害怕这种看上去幸福的结局，小北终于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了，原来自己最害怕的，竟然是自己最渴望的。
浩天还是那么野蛮地压着小北，浩天能感觉到小北全身冒火似的热量，能感受到**翻腾的舌头，能感受到小北渐渐变化的身体。浩天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小北俘虏了，只是这个笨蛋从来没有发现过而已。浩天重重地呼吸着，看着小北红扑扑的脸蛋，小声地说了句：“TiAmo……”
小北全身都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太热，全身从里到外的燃烧着。浩天这句轻轻的，温柔的TiAmo自己等待了多少年了。
“我第一次告诉你的时候，你居然说，我是在道歉……”浩天俯在小北耳边轻轻地说。
小北一愣，什么时候，浩天什么时候说过？小北不相信自己会对这么重要的一句话没有半点印象。
“你什么时候说过？！”
“你搬座位的时候……我写在纸条上……”
小北想起来了，那时候浩天递给自己一张写着道歉的纸条，上面那个单词让小北这个外语才子都不认识，好像是一个O开头的单词，是的，好像就是Omait。只是此时此刻这么重要的一句话，在小北看来多么沉重啊。小北直勾勾地看着浩天，从见到浩天的第一眼开始，一切都似乎注定了这样的结局。只是自己还傻傻地装作不知道，不停地告诉自己浩天和自己不一样。小北越来越明白了，浩天和自己真的不一样。
“从你那边看就是tiamo啊……”
小北一时觉得无语凝噎，还需要多说什么、多想什么吗？一切只是自己从始至终不肯、不敢、不愿去抓住罢了，而小北，从来就是这样的人。小北微微笑了起来，动了**体，挣扎了两下想坐起身来，浩天下意识地有些惊慌失措地奋力想继续按住小北：“不许走……”浩天乞求地看着小北，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无法看明白眼前这个男孩，就像在很长时间里不能看明白自己一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主动地靠近小北，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折断饭卡，不明白为什么失去筱婷的时候没有那么难过，不明白为什么沉迷在和小北的碰触之中，不明白为什么为了小北和那么多人大吼大叫，不明白为什么害怕失去小北，最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初中时候会那么傻傻地跑到小北班上去看这个只是在传闻**现的人。
只是眼前，浩天不明白小北可怕的平静，整个晚上浩天第一次感到了不安。
“今晚陪你……”小北微笑着，小北终于觉得自己学会了什么——学会了佐阳永远阳光灿烂的笑容，学会了浩天憨憨的笑容。其实从一开始，小北就是对的，喜欢上浩天，从来没有错过，发乎情止乎礼，也从来没有错过。小北微笑地看着浩天，只是莫名地，让泪水顺着眼角滚下来，砸进浩天的发鬓。
“TiAmo！”浩天也笑了，不再是那种憨傻的面具，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眼前的这个讨厌的家伙，这个笨笨的傻瓜，一直用最笨的那种方式执着地喜欢自己。从看到小北日记那一天起，浩天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哪天小北会忘记自己，只是小北那次的愤怒让浩天害怕到不敢再去靠近小北，这两年，有谁会比自己过的更加难过呢？
浩天松开了紧紧压着小北的身体，坐在一旁的地上，幸福地笑着，看着小北慢慢坐起身，曲起膝盖，左手架着整个单薄的躯干。从来，小北都是那么弱小地想让人忍不住去怜悯，总是淡淡的忧伤的眼神，透明的，恍惚的，飘渺的，无助的，这一切在浩天眼里又是多么让人心疼，无法释怀啊。
原来这句Omait，是从自己的方向开始念的，是TiAmo啊！
41
小北慢慢平缓下呼吸。如果今晚有月亮，今晚的月色一定很美。小北全身的寒冷早就已经荡然无存了，可是现在小北全身还在剧烈地颤抖着。明明是那么幸福的一个夜晚，小北却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惧起来。
喜欢一个人，就是在一起吗？如果全世界都不让他们在一起。
小北慢慢抬头看着浩天：“其实我也很笨对吧？”
浩天笑着点点头，伸手抱住小北。
小北把头轻轻俯在浩天的肩上，浩天你明白吗，喜欢一个人，就是在一起吗？如果全世界都不让他们在一起？也许从一开始，骆小北就不该和王小南相遇相识，就让初中那时候的短暂瞬间成为历史永恒的瞬影，也许那样才足够完美。完美并且永恒。
“我好累……小南……”小北安静地靠在浩天肩上，慢慢闭上眼，佐阳和小北的故事，袁空和小北的故事，让小北真的累了，尽管从未亲历，但是一切足够累了，小北的心钝钝地痛着，谁会理解呢？浩天也许也不能懂吧，从最开始的喜欢，就是注定一个幸福的结局，一个幸福得让人掉泪的结局——
王浩天会结婚，而骆小北是伴郎。
“小南……我一直在问自己，你究竟有多大的魔力，让我这样喜欢你，”小北累了，说话的声音都是那么疲惫，“我这辈子都找不到答案了……”
“我也是……”浩天轻轻吻着小北的脖颈，“有个笨蛋在你喜欢他之前就喜欢上你了，你信么？”
小北惨然地笑了，这句话怎么还是那么耳熟，从听完佐阳的故事，从浩天的再次出现，历史总是那么惊人地相似，相似地让小北落泪。
“小南……？”小北的声音真的累到了怎样的极致，才会那样疲惫啊，“记得我送给你的晨和夕的故事吗？”
“唔？”浩天把头伏在小北的肩膀上，懒懒地回答道，“你送我的那篇考场作文？”也许浩天也累了吧，憋了那么久的感情，付出的不仅仅是体力还有精神上的支持。至少现在，浩天满足地抱着小北，呼吸着小北身上散发的热量。
“我不知道……我……”小北有些哽咽，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无论会有多困难艰险，无论晨多么不理解，我就是夕，我会毫无保留地扑向那团火焰，尽管我知道会是怎样美丽的结局，“我让夕最后扑向了火焰……”
“如果我是晨，我会跟着夕扑火的。”
“但是……”小北也把头伏在浩天的肩上，“故事的结尾是，那户人家看到有蛾子飞进来，急忙把窗户关上了……”
浩天松开小北，眼睛睁得大大地，不相信地看着小北：“北哥你说什么呢？我不懂你那些什么文学、什么含义，我不想懂也不用懂，反正我只知道你欠我一张饭卡，你说过你要养我这个小黄脸的！”
小北不敢去看浩天，他在乎浩天，他喜欢这么近地靠着浩天，喜欢闻到浩天身上的气味，喜欢想着浩天的感觉。但是，小北心里有太多的但是，小北说不出来，也许这就是当初写下《晨和夕》的时候那种“矛盾”的心里吧！只是矛盾的缘由不同了，那时候是想爱却不能爱，而现在明明在一起却不敢在一起。
小北有些害怕地推开浩天的身体，浩天固执地一把将小北紧紧搂在怀里，大声地骂了出来：“操！你他妈又想抛下我？操！欠我一辈子就想这样拍拍屁股走人，凭什么我要便宜你！”
小北说不出话来，浩天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也许只有失去过一次，才会这么害怕再次失去吧？明明是互相契合的榫卯，小北从来都没有这么挣扎过。
“你怕什么，”浩天很激动，“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还不够吗？去**未来会怎么样，老子现在过的都不好还管什么未来，小北，北哥，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你懂不懂，干嘛要我一个理科生跟你们文科生一样，我只知道1加1等于2，干嘛想那么多？”浩天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小北心都颤抖了，这是他第二次看到浩天哭，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小南，等我生日，你再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我现在就是！”浩天拖着两行清泪，红着眼睛，“凭什么还要我等啊，我等了两年了，你有没有心有没有肺啊，你知不知道我等的两年多难受，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王浩天的男朋友了，懂不懂！”
小北低下头，默默地哭着，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去和浩天说话。小北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感性的人，而浩天是个理性的人，可是似乎现在看来，小北觉得浩天才是感性的人。小北拉着浩天的手，缓缓地说：“我懂……那……等到高考结束……好不好，我怕我以后没能力**你了……”
浩天一愣，用手托起小北的脸：“那我养你啊！”说着就往小北脸上亲，小北轻轻往后一退，小声地说：“那现在还只是好朋友，对不对……”
浩天不客气地又把小北按倒在地上，泪痕仍然很清晰，只不过现在浩天透着一脸坏坏的笑意：“还害羞！“
小北扭动着身体，从浩天的身下钻了出来，挤出一个羞赧的笑容：“靠，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脸皮厚！”小北缩到沙发上，“如果你有一辆悍马或者你正开着一辆不属于你的悍马，你会选择哪个？”
“啊？”浩天靠近小北坐着，那么近，却让浩天觉得前所未有的遥远，“当然选拥有了……”
“佐阳曾经这么问我，我也选了拥有……”小北笑着看着浩天，只是心口那么黯然地疼痛着，迟缓地不愿意把痛觉传送到大脑，也许一开始就该编织一个更加美丽的谎言，这场相识不过是一帘幽梦罢了，就像佐阳和小北，即使曾经珍惜拥有了，最后的结局也只是让那种分别更加伤心罢了。如果爱情可以有选择，小北甚至动摇过，想和佐阳一样珍惜拥有，可是小北现在才明白，自己由始至终地都在按照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在做着，爱情不是占有，爱情是深深拥有着对方，这就够了。
42
穿越亘古时光的永恒
用篆记录下那千年的痕
我翻过世纪的山棱
去寻找那最圣洁的灵魂
得以重生
迈过黑暗之门
细读镌刻在门上的古老符文
诅咒那些虚伪的单纯
亵渎了自身
只为净化那一种真诚
破碎的心独自飞腾
神圣的咒语瓦解不堪的混沌
从天界到凡间都要静静地等
——骆小北《寻找的人》
事情总是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小北相信这一点，从一开始就努力去做到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苏茗不是说过，爱一个人难吗？不难，难的是发乎情，止乎礼。爱情总是那么轰轰烈烈的会让人感到厌倦，如果又是那么凄凄惨惨的也会让人感到疲劳的。
小北一个人坐在小西边上。静静地看着小西。
一辈子是多么飘忽的概念啊，喜欢一个人，可以是一辈子的，只是人有几个一辈子呢？从前有个故事，上帝造人的时候，给了人20年的生命，让他在这一生吃喝玩乐；第二天上帝创造牛，给了牛20年的生命，让它这一生辛苦工作，牛说太累了，它要5年就够了；第三天上帝创造鸡，给了鸡20年的生命，让它这一生产蛋繁衍照顾下一代，鸡说太累了，它要5年就够了；第四天上帝创造了狗，给了狗20年生命，让它这一生留守在人的门口逗人开心，狗说太累了，它要5年就够了。于是上帝就它们多下来的45年生命，全给了人。
小北笑了，人其实有4个一辈子的。要用一辈子去喜欢一个人，其实是件简单的事，喜欢一个人，却是那么难。
小北回想起除夕前一晚，浩天还傻傻地跑进潭湖里，吓得自己以为他要寻短见，最后向自己表白。只是有意无意地，小北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浩天是那种厚脸皮的家伙，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也许小北只是想多享受会这种带着短暂的距离的喜欢吧。
孔子说，事君数，斯疏矣；朋友数，斯远矣。小北和浩天就是朋友吧，如果过于亲密，就会慢慢疏远起来的。
“骆小北，有人找！”
小北抬起头，往后门望去，浩天正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歪着嘴有些气呼呼地瞪着小北。小北有些紧张，打过年前见过浩天，这回才是第二次。小北有些惴惴地走到浩天身边，看到浩天气嘟嘟的样子有些不敢去看。
“靠！你怎么停机了！我给你充了话费，你是不是后来就没看过手机啊？”浩天有些责备地看着小北。
小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怕影响学习嘛，寒假里停机就没管它了。”
浩天突然伸手挠了挠小北的头发，吓得小北一身冷汗，忙不丁回头看了眼教室里的人群，好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除了向佐阳一脸坏坏地冲着小北在笑。小北轻轻推着浩天走到走廊上，问：“找我干嘛，不是说好了高考完再说嘛！”
浩天贴着脸露出一副憨笑：“我想你了嘛！”
小北心里甜的有些发涩，没好气地瞪了浩天一眼，小北想怎么做，也许只有小北知道吧，反正就让浩天在这种小小的甜蜜里一直努力到高考结束吧，小北有些恨自己怎么可以做到这样若无其事地。小北铁下脸，有些生硬地说：“别恶心我，在学校呢！”
“那你想我不？”浩天有些怯怯地小声说道，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尽量装作只是两个同学在交流问题一样，可惜浩天的样子明显有些虚假。
小北忍不住笑了出来，浩天的样子从来没有这么可爱过，是的，至少在小北看来，浩天像个小女孩一样害羞胆怯的样子，自己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北靠上栏杆，紧紧挨着浩天，抿着嘴不说话。
浩天憋不住了，用力地用胳膊捅了捅小北：“操！你说嘛！”
小北依旧抿嘴笑着，带着一丝坏坏的样子看着浩天，作出一副宁死不说的样子，浩天立刻沉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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