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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地情史(知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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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倒是，还是看看这几月的营业额再订吧。”顾卿觉得最后他们选择地应该是上海，虽然他是很想让于凡留在北京的。
小白脸点点头：“嗯……我还是担心你的地产生意，虽然赚钱，但风险实在是太高了，你得慎重，不能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咱们都拉家带口的禁不起折腾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不过我也是为了咱两的将来考虑，我已经想好了，如果赚到千万资产，就和小菲提出离婚，把一半的财产给她。”这是他的初步想法，但这么做必然会让自己付出惨痛的代价，反正既然这么决定了，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更何况他每天都盼着能和于凡移民去美国呢。
上海男人愣住了，连忙追问：“你不能太冲动，家庭是要维护的，孩子这么小，怎么能随便离婚呢？”
“我看是你下不了决心吧。”顾总叹了口气，他喜欢的人哪里都好就是责任感太强，尤其是舍不下自己的家庭，竟然能容忍那么“糟糕”的妻子。
于凡捧着茶杯，半天没吭声，随后才低着头回道：“是，我确实下不了决心。”这么做会被女儿嫉恨，被亲朋好友指责。
顾卿把茶杯放到桌上，抱着胳膊思忖了很久才说：“我觉得今天还是别讨论这个问题了，咱们聊点儿开心的，来，让我抱抱你。”
上海男人马上就靠了过来，任由这个人拥抱。
顾总搂着他的肩，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不管再累，遇到再操蛋的事儿，只要于凡在他身边，自己就能平静下来，这小子有治愈自己的力量，能让他干涸的心灵得到滋润。
于凡扭过头，望着他放松的神情，便静静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的坐了很久，直到某人必须回家为止。
顾卿从公寓步出门，伸了个懒腰，他回头望望七楼的那个窗口，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希望有一天他们可以排除万难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问题的关键却是小白脸没办法下决心和杜宁离婚，他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望着窗外的男人开车驶出了楼下的停车场，于凡才离开窗口，坐回沙发上，他看了看BP机，上面有一条女儿发来的信息：
爸爸，我放寒假了，在家呆着好无聊，我想来北京看您，行吗？妈妈整天唠叨，好烦，我和她越来越没有话题了。。。。。。
他放下BP机，拿起手机，拨通了家里的号码，果真是女儿接的电话。
“喂，您找谁？”小玲问道。
“是爸爸，你这几天在家干嘛？”他笑盈盈的问闺女。
小玲坐在沙发上答道：“看电视，看盘，在家画画，没了。”
“妈妈呢？”他怎么也要过问一下妻子的情况吧。
“她这两天都在外面呆着，就晚上回来，我和刘大妈吃的饭，她现在还没回来呢，可能是去美容院了吧？”她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半了，母亲还没到家，真是一天比一天晚了。
“哦，她可能和王阿姨她们搓麻将去了，你想来北京看爸爸？”他知道女儿一定寂寞了，杜宁平时不读书，不看报，和小玲没办法沟通交流，每天就知道和家庭妇女混在一起搓麻将，美容购物。
“嗯，我还没去过北京呢，我要和爸爸一起过年么。”她撅着小嘴说道。
“那妈妈怎么办？”他有些担心妻子，但他知道杜宁不喜欢北方，怕冷，所以让老婆来，她也不会来的。
“妈妈去外婆那里过年，我可不想去，我不喜欢大舅和小舅，还有表弟小宁，现在就是个小瘪三，上次碰到我还管我借钱，我真想赏他一个耳光。”小玲愤愤不平的说道，自从爸爸跟着顾叔叔做生意之后，两个舅舅对她的态度发生了360度的大转弯，每次去外婆那里都笑脸相迎，给她拿各种好吃的，可她心里清楚这都是因为她家有钱了，以前爸爸下岗的时候，她那两个舅舅怎么不见踪影？所以她死也不愿意和他们来往的。
于凡听到女儿的抱怨，只得苦苦一笑：“好，爸爸知道了，明天和妈妈商量一下。”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来北京吗？”小玲高兴的都要从沙发上跳起来了。
“要妈妈同意才行，不早了，爸爸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他和女儿道了晚安，就脱了衣服躺在了席梦思上，明天还要去建材城采购灯具和装饰品，他和小马又要忙上一整天了。
而放下电话的小玲却开始兴奋了，她跑回屋里，高兴的收拾起最喜欢的衣服来，她还要带上画夹和颜料，去看看故宫和□，用自己尚显稚嫩的笔触描绘她眼中的北京。
三天之后，小玲就坐着飞机来到了北京，顾卿和于凡亲自去机场接的小姑娘，应孩子的要求，他们要先去便宜坊吃烤鸭，然后再回公寓。
小玲一路上都说个不停，她好奇的望着窗外的景致，指着不远处的建筑群说：“这里的高楼好多啊，和徐家汇差不多了。”
开着车的男人问：“叔叔问你啊，北京好还是上海好？”
“上海好。”她不假思索的答道。
但中午吃饭的时候小玲就改口了，她贪婪的吃着烤鸭，忍不住说道：“北京的东西好吃，比上海的好吃哦。”
顾卿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童言无忌，他和于凡都忙着给孩子卷鸭饼，他们两个大男人吃的没有一个小姑娘多，看来烤鸭的魅力比小笼包和老鸭粉丝汤大多了。
“吃这么多会消化不良的，想吃的话过两天爸爸再带你来。”小白脸觉得女儿今天吃得太多了，就停了手，给孩子倒了杯可乐。
小玲确实有点撑着了，她把最后一个鸭饼吃完，又喝了汽水，然后才心满意足的靠在了椅子上，笑着说：“我今天都不用吃晚饭了。”
北京男人这才顾得上吃饭，还边吃边说：“想吃就吃，反正你爸和你妈都苗条，你也胖不了，别怕长肉，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小玲摇头：“我已经很久没长个子了，我倒是希望自己能丰满些呢，我奶奶说女孩子家要有点肉才好。”想到奶奶，她便垂下了头，自从奶奶去世之后，家里就空荡荡的，没了生气，总觉得少了特别重要的人，她难受了好几个月才缓过来，但最伤心的还是老爸，她曾经见过父亲半夜站在奶奶的牌位前偷偷掉眼泪。
于凡也有些伤感，但他却安慰女儿：“奶奶已经去另一个世界和爷爷一起生活了，咱们在这边好好的，她才能放心。”
“嗯，爸爸，顾叔叔，去日本留学要多少钱，我能不能高中毕业去？”她绷不住还是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海辉的音讯了，虽然她明白两人大概不可能了，但心中依然存留着一丝希望。她青涩懵懂的初恋虽然是以“各自天涯”告终的，但她还是没办法忘记那个才华横溢的少年。
顾卿望望于凡，才和蔼的答道：“我听一个朋友说，大概一年要十几万吧，小玲怎么想起去日本了？”他本打算说服小白脸让孩子到美国念艺术大学的，谁知这丫头倒是有主意了。
“这是秘密啦。”她这回打死也不说，可十几万块确实是笔不小的费用，也不知道爸爸能不能送她去日本念书。
上海男人搞不清楚孩子为什么非要去日本，他认为这大概是因为日本的漫画产业比较发达吧，可孩子语言不通，必须先上一两年的语言预科班才能报考大学，这加起来就要六年的时间，他最担心的还是女儿在那边没人照顾，十□岁的姑娘很容易被花花世界诱惑的，他怎么放得下这个心呢？
钱途
带着小玲吃完烤鸭之后；顾卿和小白脸就返回了朝阳门的公寓；给小丫头安排住处；他们就在隔壁给孩子租了间小套间；小玲看到这里条件不错便很开心；洗了个澡之后就吵着父亲带自己去店里看看。
顾卿要去公司开会；就没再陪两人了，他说明天再过来带小玲去地安门，故宫玩儿。
于凡带着闺女去了店里，介绍孩子和大家认识，不一会儿；小马带着小玲到楼上布置沙龙去了，两个女生虽然年纪差十岁；但因为都是设计专业；所以有很多共同话题。
“于总，您女儿好漂亮，以后肯定是个美女。”一个女员工说，今天的培训已经结束了，大家正在帮店里打扫卫生。
“呵呵，还好，她也是学服装设计的，我也想她来听听课。”这是于凡的打算，他觉得漫画这行当还是比较不稳定的，希望女儿能掌握一项可以在任何环境下都能谋生的手段。
“我们欢迎哦。”女员工说完就弯下腰去用吸尘器打扫地毯了。
于凡看到窗外忙着擦玻璃的两个男店员冻得鼻子发红，就亲自去泡了咖啡，招呼他们进来休息。
他望望窗外阴霾的天空，忽然间觉得像是要下雨似的，哦，现在是冬天，不会下雨只会下雪，他还没见过真正的雪呢，或许今晚就能看到了吧？
顾卿从公司忙完，便驱车回到家，他刚一进门就看到老婆愁容满面的抱着儿子坐在沙发上叹气，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出什么事儿了？”他放下皮包，来到了小菲身边。
小勇笑着叫了声：“爸爸。”
“乖，让爸爸抱。”他把孩子放到膝盖上，还没坐稳当，老婆就趴在自己怀里哭了起来。
“爸爸被隔离审查了……弄不好要判刑的。”她刚从娘家回来，母亲已经受不了这个打击病倒了，哥哥嫂子在照顾着。
“爸的关系这么多，应该不会的。”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开始打鼓了，年初的时候上面很动荡，被揪出一票人，这种残酷的斗争，往往会有牺牲品，岳父不知道能不能侥幸逃过一劫，但他希望没事，否则他就可能今后拿不到银行贷款，地产公司也会因此陷入困境。
更糟糕的是，他已经拿了通县的地皮，下月就要破土动工了。如果松江的销售没有预期的好，说不定他就会面临资金短缺，甚至是破产。
但现在贸然的跑去岳父那里打听消息显然是不行的，至少要等几天，看来，他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小菲边哭边说：“那些人巴不得躲远点，哪儿会帮忙，他们都落井下石，明哲保身呢，爸爸和我说要送我和哥哥嫂子去美国，让我们别再回来了，出了事他一个人扛着。”
“那就别耗着了，赶紧着手准备吧，办签证要很久，还得大使馆审核，钱我这里有，明天先给你打一百万。”
“嗯……我去美国的话，你怎么办，公司不会有事吧？”她很担心。
“公司没事，放心好了。”他柔声安慰，怀里的小勇却一无所知，乐呵呵的抱着父亲的胳膊，小声说：“爸爸，我饿。”
“让小李给孩子弄点东西吃，我上楼歇会儿。”他现在要赶紧联系律师，把手里的几套固定资产转移走，上海的房子就给于凡了。
小菲直起身，擦了擦眼泪，接过儿子小勇，点点头。
顾卿小跑着上楼，马上就进了书房，关好门，拿起了电话，通知律师，另外又找了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朋友委婉的说了想要融资和贷款的事情，但这几个人都没当面答应，要么瞎扯，要么就说客套话，恐怕这些人也得到了消息吧，岳父倒台，他也犹如砧板上的肉，只能听天由命了。
三天后，他又让秘书把雅凡的全额投资款都打到了公司的账户里，并把自己的股份都转到了于凡的名下。这样他就和雅凡撇清关系了，万一东窗事发于凡和郭绫还能继续把公司办下去。
傍晚，他还给郭绫打了个电话。
郭绫在美容院做按摩，正昏昏欲睡，听到手机铃声立刻就精神了，她拿着听筒问道：“喂，什么事？”
“我这儿要有麻烦了，我岳父恐怕要倒台，已经被隔离审查了，我把自己的股份都转给了于凡，剩下的投资也全部打过去了，今后公司的事得麻烦你多操心，我就不再介入了，要彻底撇清关系。”他一连三天没睡好，现在头痛欲裂，两眼发花，但却必须挺着，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
郭绫立刻睁开了眼睛，吃惊的说道：“你岳父也被搞了，这次的动作好大……我这边没问题，公司有于凡帮着管理，我放心，你有难处尽管说，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我就不给你裹乱了，你帮着于凡把雅凡做大，以后说不定我还去你们手下打工呢。”他苦涩的一笑，靠在了大班椅上。
她趴在床上，低声道：“嗯，你放心好了，咱们都是朋友，有困难你要直说，是不是缺钱？”
“暂时不缺。”他答道，但要是真缺就是大钱了。
“你还没和于凡说吧？”她关切的问。
顾卿解开衬衫的领口，舒了口气：“没有，我不想让他知道，他会跟着我操心的，他的事儿已经够多的了。”
郭绫拧着眉说：“你们俩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呵呵，我现在就是希望他能过得好，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我就不能再缠着他和好了，现在你们都应该和我保持距离，得了，不和你说了，我忙去了，再见。”他挂了电话，呆呆的望着桌上的相框，这张照片是他和上海公司管理人员的合影，他身边站着的斯文男子就是于凡，在公司的时候他总是看这张照片解闷，小白脸不在身边的时候只能拿它慰藉自个儿了。
但一直瞒着人家可行么？他揉揉酸胀的太阳穴，靠在椅背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一周后，岳父果然被迫“下课”，双规之后，就连子女都没办法随便去探望，岳母一病不起，照顾她的重担就落到小菲身上。而小菲的哥哥和嫂子因为之前就拿到了美国的绿卡，所以已经赶在事发前出国了。
顾卿则把主要的精力集中到了地产公司的生意上，全神贯注的把一半的资金用来宣传松江即将开盘销售的六幢塔楼上，只希望能在1998年年内把600套房子全部售出，所以他把价格定在了每个平方两千左右，以绝对的低价迎击市场。
可偏僻的地界，和尚不发达的交通却给他的销售造成了困难，来咨询的很多，可最后订房的只是少数，因此，第一个星期他们只签了十几个合同。
他越发焦虑起来！
大年三十这一天，于凡带着小玲来顾卿家里过年。
顾卿的母亲刘茹和儿媳妇小丽在厨房里忙活，顾麟则和于凡在客厅里聊天，小玲呆在阳台上写生，在这里抬眼便能看到前门箭楼，志华刚上小学的儿子则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顾卿却和弟弟在房里低声谈话。
“你怎么还没和于大哥说？”志华压低了声音问。
“能拖一天是一天吧，反正公司已经是他的了，我踏实了。”他吸着烟说道，虽然最近生意不顺，但年总是要过的。
他看到大哥踌躇的表情，就说了句宽心的话：“没关系，就算是地产赔了，咱们还有贸易公司和服装公司撑着呢。”
“贷款啊……贷款怎么办，拿不到足够的贷款，通州的项目说不定会烂尾。”他靠在沙发上，惆怅的说道。
“应该不会吧，就算是走正常的手续，银行也会对公司进行评估的，不然就考虑融资，你损失点儿股份。”志华想给大哥吃颗定心丸，但他的话显然没起作用。
顾卿出神的说：“你说的办法我试过，可眼下正在风头上，谁敢和我合作啊，郭绫倒是说过要帮忙，可我不想给她找麻烦，她老公确实有钱，但这么大的项目要融资也是很困难的，人家一美国人更害怕政策变动钱都打了水漂。”
“反正嫂子不是要去美国了么，只要没有后顾之忧，咱们就拼一拼。”志华说道，大哥把泰福完全交给了自己，基本已经属于净身而出了。算来算去，大哥手里还有五六套固定资产和五百多万存款，嫂子去了美国基本上要掏一半出来，这钱说没就没了，根本就不禁花。
客厅里的于凡看到小菲和小勇没来，便有些纳闷，于是问道：“小菲和孩子是晚点儿过来么？”
“她不过来了，在家照顾老太太。”顾麟正为此发愁，后天他们要去探望亲家母，听说人家病的很重。
“哦，伯母病了？”他没听顾卿提起。
顾麟给他倒上茶，忧心忡忡的说道：“小卿的岳父不是出事了么，所以老太太就病了，虽然今年是三十，我们也不好硬叫媳妇过来。”
于凡很诧异：“顾卿没和我说。”
顾麟没多想，便说道：“小卿的岳父被双规了，在等着上面的处理结果。”
小白脸这才恍然大悟，大概是那家伙怕自己担心才缄口沉默的。这可是大事哦，说不定还会影响地产公司的发展。或许已经产生了不好的影响？怪不得顾卿把雅凡的股份都转给了自己，又匆忙把剩下的投资款都拨了过来，这就是怕出啥意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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