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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千年的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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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找到了。对准风来的方向,江意琢磨著这应该是哪来的风。
  四季的基本常识告诉我们,春夏一般会刮东南风,秋冬就是西北风。眼下吹到身上的风凉飕飕的,不是从西边就是从北边吹来的。而他在海里,要是顺著风吹,很有可能就吹到太平洋里去了。
  拼一把吧。咬了咬牙,简单定下方位的江意决定逆著风的方向游去。要是错了,那他在九泉之下一定会把那男人骂个半死,谁叫他当年不好好教会自己辨认风向?
  就算自己资质有限,那也是他的错!
  江意一面怨念著,一面奋力和茫茫无垠的海水博斗。
  他这回要是真的挂了,还得怨一个人,就是那个放麻醉气体的,这谁想出来的馊主意?简直就是个渣!
  啊啾!某只被怨念的渣正和同伴挂在微型直升机上,在离海面只有一两米的高度低空飞行,搜索著江意的踪迹。
  可怜兮兮的揉揉发红的鼻头,却丝毫得不到任何同情,渣人只好继续伸长了脖子,卖力的喊,“江意──江意你快出来吧,别玩啦,我知道错了!你快显显灵,出来吧!”
  “你乱喊什麽呢!”罗智贤听到最後一句,很不客气的一个爆栗敲了上去,“这种不吉利的话,不许乱说。要是尉迟来了听见,小心他把你丢下海去喂鲨鱼!”
  慕容烈欲哭无泪,“等他来了你一定要救我!要是小石头对我哭怎麽办?还有他家的西西,也一定会很生气的!”
  “你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麽去了?”罗智贤全不留情面的数落著妖怪,妖怪越发垂头丧气了。
  吸吸鼻子,隐隐带著几分哽咽,“要是江意真的出了什麽事,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见他不似作伪,罗智贤又有几分不忍了,“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责任。唉,当时怎麽就没想到让人守著船底呢?”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作聪明。”妖怪难得诚心诚意的认一回错,“既然要放麻醉剂,就应该想得周全一些。我哥从前就总是骂我做事顾头不顾尾,迟早闯大祸,我还不听。没想到这回真的闯了大祸,还害了江意。”
  看他眼泪都啪嗒啪嗒掉出来了,罗智贤只好拍拍他安慰著,“你也别这麽想,江意他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真的吗?”妖怪含著眼泪问他,“他真的会没事吗?”
  “一定会的。”罗智贤默默在心里祈祷,老天爷一定要保佑江意。唔,身边的这只妖怪虽然让人很闹心,但也不是坏人,要是从此郁郁寡欢的内疚一生,也不是他想看到的情形。
  “要是江意没事,我一定回去好好听哥哥的话,再也不闯祸了。”听妖怪越发老实,罗智贤正想再安慰他两句,却听妖怪猛地又来了一句,“到时我们结婚好不好?小贤贤你对我这麽好,我以後也会加倍对你好的。”
  果然,对妖怪就不能抱以同情!罗智贤又有了想把他推到海里喂鲨鱼的冲动。作家的话:小意意:(咬牙切齿)你打算还在我在海里漂多久?桂花:就快了,马上就有人来救你了。小意意:你说的话也能信?桂花:向小石头保证!(讨好的笑)也向西西保证!小风风:那我呢?桂花:(假装无视)新的一周到了,大家不要忘记投票票啊~~

  (16鲜币)追风(下)24

  雀儿岛是东海里的一个小小岛屿,顾名思义,就是一个麻雀点大的小岛屿。它既没有普陀岛那样的佛教盛名,又没有桃花岛般绮丽惹人遐思,甚至都没有什麽值得人称道的特产。兼之岛屿狭小,也没有很大的开发价值,就算当年最兴盛的时候,岛上也不过三四十户人家,一百多位居民。
  而到今时今日,岛上居民大多乔迁到对岸的城市里去讨生活了,岛上只剩下最後一户人家,也就是村长老两口,还守护著家园。
  村长姓乔,老伴恰好姓梁,认识的人时常打趣,“你们两口子倒是配得好,一个乔,一个梁,又住在这海岛上,正好就是连接两地的桥梁。天生就是甘为人梯,给人作嫁的。”
  老乔村长听得哈哈笑,“这话说得有道理,要是我们老两口死了能化成座桥梁连通两地,让人愿意来,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只可惜没那个造化啊。”
  别人都劝,“要不你们老两口也搬岸上来得了,你们家几个儿女不是都挺成材的吗?难道还孝敬不了你们?”
  老乔村长叹气,“不是他们不愿意孝敬,是我们舍不得走啊。政府说了,若是这岛上没了居民,就会把我们村给撤了。将来要是孩子们想回来寻根问祖,清明重阳的烧柱香都找不到地方了。我和老伴能守一天就再守一天吧,将来实在守不了了,那也就没法子了。”
  於是,老两口就在别人敬佩的叹息声中继续坚守著小岛。
  这天一大早,乔大伯就跟往常似的,端了只茶壶,沿著海岛蹓弯巡查,等他逛回去,老伴的早饭也该做好了。
  要说老伴的做饭手艺,可真是不咋地。这麽些年,会的始终就是那几样。不过乔大伯吃惯了,倒也无所谓。要说他骨子里还有点大男人主义,只要不让他下厨,吃什麽都行。
  今儿早上下了点蒙蒙小雨,这要入冬,天儿说凉就凉下来了。乔大伯紧了紧衣袖,缩了缩脑袋,觉得出门时不应该逞强,应该把老伴拿给他的棉大衣穿上,这会子就不会觉得寒意侵骨了。
  正想加快些步子,早些回去,却想起南边向阳山坡上今年春天新栽的小树,也不知能不能抗得住这凄风冷雨,得过去瞧瞧。
  为了不那麽冷,乔大伯特意一溜小跑著往南边去了,可站在山坡上,却发现下面的礁石间隐隐闪出一抹鲜亮的橙红色。
  乔大伯当即心里一沈,他在海上多年,再熟悉这颜色不过了,那是救生衣的颜色啊,肯定是出事了!
  他二话不说,把手上茶杯放下,立即往山坡下跑。离得近了,看得更加真切,在礁石之间,确实卡著一个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顾不得大清早的海水冰凉刺骨,乔大伯蹚进过膝深的海水,走到那人的身边,把他翻过来一看,人已经冻得青紫了,但摸摸心口,还有口气在。
  这小夥子很聪明,应该是费尽力气游到这里来,却再也没力气爬上岸了,他怕自己一松劲就给海水冲走,便脱下裤子,系在礁石上,再跟自己的救生衣绑在一起,就放心的晕了过去。
  不过他也真是命大,今天涨潮的时候还没到,又遇到乔大伯了,否则等潮水一上来,还是得淹死。
  没工夫瞎耽误,乔大伯赶紧把这小夥子的裤子解开,把人背著往家跑。
  幸好他这天天蹓弯,身体还算硬朗,这小夥子又瘦,费上大半个小时,便半背半拖的把人弄回了家。
  梁大妈一看可吓了一跳,这怎麽出去一个,回来俩呀?
  乔大伯厉声吆喝,“别光站著啊,快去打一盆热水,这小夥子在海水里冻著了,得快洗了捂上!”
  梁大妈一听,知道不好,赶紧帮他把人扶进浴室。
  他们这小岛至今不通水电,也没有天然气,但幸好家里的煤是足够烧,热水也是一大早刚烧的。乔大伯三两下把人扒光,先扔进热澡盆子里洗去满身的海砂,再给他换上自个儿的衣服,和老伴一起把人抬到屋里,搁床上拿棉被捂上了。
  见小夥子脸色终於好了一些,梁大妈盛了早上刚熬好的稀饭,搁点红糖搅匀端了来,试著喂了几口。
  一开始这小夥子牙关僵硬著,怎麽也喝不进去,後来给乔大伯捏开了,倒是喝了小半碗。
  见他能吃东西,老两口都放了心,琢磨著等他睡一觉兴许就好了。海上人家身体壮实,却没料到,这小夥子体质太弱,睡到下午脸就红得不正常。梁大妈试探著伸手一摸,这可坏事了,“这小夥子发烧了,得上医院!”
  乔大伯闻言也吓了一跳,“这可怎麽办?咱们的船早坏了,下一班船来还等得一个多月呢,这怎麽把他送出去?”
  梁大妈也发愁,他们岛上连电都没有,更别提电话了,万一这小夥子扛不住,岂不害了人家?
  “儿子早跟你说了,要买个手机给你,可你就是不要。眼下这可怎麽办?”
  “那怎麽能怪我呢?不是你也说这里的手机信号不好,花那冤枉钱没必要的吗?赶紧把家里的感冒药找找,喂他吃两粒试试。”
  “那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什麽过敏的呀,女儿说了,药是不能随便给人吃的。”
  “那现在怎麽办?总不能眼睁睁看他就这麽烧著吧?万一烧坏了脑子,烧成傻子怎麽办?”
  “又胡说,小孩子才会被烧坏,大人可没听说。”
  乔大伯左右说不通,急得发起了脾气,“这个家谁是一家之主?我说给他吃就给他吃,你别怕,先喂他吃一粒,看看效果再说。”
  梁大妈白他一眼,再看看床上的小夥子,确实烧得厉害,不能再耽误了。只好先拿一粒感冒药给他试试,观察了两小时,好象没什麽反应,又加了两粒,等到天黑的时候,发现烧退了一点下来,老两口这才放心。
  又想著当护士的女儿平时教的一些护理常识,拼命的给他灌水,熬了米汤姜汤轮番上阵,米汤里搁点盐,姜汤里搁点糖,保证盐分和糖分的供给。
  渐渐的这小夥子烧得没那麽厉害了,但估计是底子弱,伤得狠了,一直醒不过来,发烧的情况还时有反复。老两口心地挺好,救人救到底,两人夜里还分了班,轮流看护著这小夥子,一刻都不敢大意。
  空闲的时候,老两口也有诸多猜测,这小夥子究竟是怎麽掉海里的呢?
  瞧这细皮嫩肉的,肯定不是海员。看救起时的那几件烂衣裳,也不象是游客。那会不会是哪个海底石油矿井的技术人员?可要是那样,公司里的同事怎麽也不来找?
  不过看这小夥子斯斯文文的样子,老两口一致觉得不象是坏人。至於具体什麽人,估计还得等他醒来再说。
  老两口一边照料著陌生的小夥子,一面瞎琢磨著,却不知找他的人都快急疯了。
  “怎麽会没有呢?”慕容烈早失了从前的妖孽模样,蓬头垢面,也不知几天没有心思梳洗过了。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紧盯著面前屏幕上巨大的海事地图,沙哑著嗓子无意识的问,那灼灼的目光恨不得把屏幕都抠出两个洞来。
  罗智贤也是一脸憔悴,看著他这样子,却也有几分不忍,“你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过一觉了,先去睡一会儿吧。”
  “我睡不著。”慕容烈抓著已经乱得象狗窝的头发,怎麽也想不通这个道理,“我们明明已经在附近可能的地方都转了几圈了,怎麽就是找不到?会不会给冲到岸上了?”
  罗智贤看著他不说话,但眼神里明显流露出不赞同的意味。
  海岸线沿途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江意要是冲到岸上,就算他们没发现,可他总要跟尉迟临风联系的吧?怎麽可能都过去三天了,还没有半点音讯?
  当然,还有最坏的那个可能,只是没有人愿意去点破而已。
  但若是那种不幸没有出现,江意又应该在哪里?只凭逄燚那瓶水和两个馒头,他支撑不了多久。时间每多过去一天,他生还的希望就更低一分。
  江意,你到底在哪里?连素来不信鬼神的罗智贤都想去庙里抽根签问问方位了。
  甲板上,有人抱著只小不点,也在苦苦思索著江意的下落。
  “唉──”小石头跟小大人般长长的叹了口气,苦著小脸问旁边的男人,“为什麽找了这麽多地方,也没有大爸爸的消息?”
  旁边的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表情都跟他惊人的一致著,“你大爸爸那麽聪明,肯定不会有事的。但问题是,他到底被冲到哪里去了?”
  小不点愁眉苦脸的托著小脸,“要是我们能回到当时就好了,我们一定不会把大爸爸弄丢。”
  真是孩子气的想法。年轻男人摸摸儿子的头,可是忽地,他几乎和小不点同时眼前一亮!
  小孩子嘴快的抢先说了出来,“我知道了!小爸爸,你把我放到当时大爸爸掉海里的地方吧,我也跟他似的漂啊漂的,就知道他去哪里了!”
  “办法不错,不过我们得先去查下当天的洋流和风向,看眼下适不适合。西西,跟上!”
  大狗欢呼雀跃著摇著尾巴,也在为终於找到努力的新方向而兴奋不已。
  (雀儿岛:地名纯属虚构,不要对号入座哦。不过曾经看过一个记录片,真的有对老夫妻替祖国守了一辈子的小岛,特别让人钦佩和感动。)作家的话:西西:我早知道应该用这个方法了,就是我不会说人话。呜呜~小石头:马後炮,别来抢我功劳!哼~ 爸爸是我找到的!小风风:咱能先找到人再说麽?西西:狗狗与小人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小石头:(同时的)小人与狗狗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小风风:我在家就这地位???……(⊙_⊙;)……

  (20鲜币)追风(下)25

  重回到当初江意掉海的地方,穿上和他一模一样的救生衣,尉迟临风从同样的一条船上,沿著同样的方向下到海里。
  小石头在一旁的小船上眼也不眨的看著他,大狗西西汪汪叫了两声,意思也想跳下去。
  却被尉迟临风严厉的目光制止了,严肃的看著他俩交待,“爸爸不在,你们能听罗叔叔的话吗?”
  小人和大狗同时点头,可罗智贤有些不确定,“尉迟,真的要这样吗?你可以不必下去的,我们弄一个假人,绑上跟踪器,也是一样的。”
  尉迟临风却问他,“假人能有真人的感觉吗?他能说得出来在海里的感受吗?今天的风向和洋流和那天是最相似的,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顿了顿,看一眼儿子,压低了声音,“如果再找不到,你也知道会是什麽後果。”
  罗智贤无语了。
  反而是小不点跟个小大人似的安慰他,“罗叔叔,你别害怕,我们一直跟著小爸爸,他不会有事的。”
  罗智贤更加无语了,这真是无知者无畏。海里的情况瞬息万变,万一你小爸爸真要出点什麽事,你可怎麽办?就好比慕容烈吧,那妖怪看起来象只打不死的小强,可强撑了几天,也实在受不了的晕倒了,至今还在昏睡,据说是疲劳过度。
  可身旁的两父子明显都比罗智贤乐观,小石头甚至冲尉迟临风挥了挥小拳头,“小爸爸,加油!”
  年轻男人点头,嗅一嗅瓶中麻醉剂,然後,松手滑进了海里。
  小石头趴在小艇上,眼巴巴的看著他的小爸爸。那些笨蛋把他的大爸爸弄丢了,他是聪明的小朋友,可一定不能再把他的小爸爸弄丢了。
  年轻男人随著海浪载浮载沈,渐渐漂远了。
  小艇在後面紧紧跟随,罗智贤也只能祈求上天保佑,给他们指引一条正确的方向。呃……也顺便分出一丁点的运气让那只妖怪快点醒来吧。老那麽昏迷著,也挺让人担心……啊不,是心烦的。
  雀儿岛上,已经发烧昏迷了整整三天的年轻人终於缓缓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黑了,屋子里点著一盏老式的煤油灯,散发著淡淡的刺鼻味道。他费力的转转脖子,荞麦枕顿时就发出细微而亲切的沙沙声。
  可是──好陌生。
  伸手摸摸身下,是干净柔软的布单,他也穿著干净柔软的内衣,却是陌生的衣服。而前方不远处,似乎坐著个老人。只是不知为何,眼前有些模糊,看不清楚。
  微合了合眼,再定了定神,年轻人重新睁开了眼睛,可惜这回他还是看不清楚。心头一凛,他忽地惊慌起来,喃喃自语,“眼睛,我的眼睛!”
  “唔……呃?”对面的老人听见他说话,从瞌睡里蓦地清醒,关切的上前询问,“小夥子,你醒啦?”
  凑得近了,年轻人总算看清了,这是位老大爷,看起来挺和蔼的样子。他略略安下些心,怯怯的问,“敢问老丈,我这是在何处?为何我的眼睛,会变成如此模糊?”
  乔大伯被他的话问得一愣一愣的,怔怔的看了他一时才道,“这个地方叫雀儿岛,三天前我看你被卡在礁石里,就把你救了回来。你是发烧了,但也不至於烧坏眼睛啊,你是不是近视啊?”
  “雀儿岛?”年轻人一脸的茫然,“小可虽是渡江而来,但已经进入雪山了,怎麽又会到了岛上?老丈你方才说我发烧了,可是染了风寒?那个近视,又是什麽病?”
  乔大伯上上下下把他看了好几遍,脸上的表情古怪之极,“你从雪山来?小夥子,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这地方离雪山十万八千里呢,哪来的雪山?那你还记得你叫什麽名字吗?是哪地方的人?”
  “十万八千里?”年轻人更加不可置信了,看著乔大伯的目光同样古怪之极,“老丈休要玩笑,小可虽病著,但心里并不糊涂。我姓江,单名一个意字。老丈唤我一声小江便是。老丈既救了我的性命,我便不能相欺。”
  他顿了顿,目光诚恳的道,“实不相瞒,我原是瀚海人,因家中突遭变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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