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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姿不入少年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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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熟S市，难道无尤也不熟了？只要我不搬家，她就还不算K市人。”顾争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淡然道。
王起篱找不到话题，有些局促，扭头看S市的夜景，就是不与顾争对视。
顾争轻轻一笑，“你怎么总焦躁不安的？跟我在一起让你很有压力？你到是从来就没变。”
既然被说中了，王起篱也不反驳，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碾地。
“有女朋友了吗，如果我没记错，你和许宇澄是同学。”
王起篱抬头，恰好望进顾争的眼里去，不知不觉就说，“没有，从没认真谈过。”末了又说，“我不安定。”
“好实在的话。”顾争见无尤从街对面啪嗒啪嗒往回跑，微微眯起眼，温和一笑，朝她招了招手。
王起篱赶紧问，“我能去夜店玩玩吗？”
顾争头也没回，耸耸肩，“只要你乐意，你是成年人。”
“啧。”
“哈哈，起篱你是不是又待不住了？”顾无尤跑了一阵，狠灌了口水，将香烟塞到顾争手里，瞪他道，“少抽点，满身烟味，难闻死了。”顾争也只是轻轻笑笑。
“我想去夜店逛逛。”
顾无尤眼睛一亮，“哎，好啊！去啊去啊，我们一道！”扭头兴致勃勃的看顾争，“你要不要去？”
顾争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乐意，你是成年人。”王起篱这才知道刚才顾争并不是敷衍他，他是真的这么想。“只要不去*宫男子会所。”他又悠然加了句。
王起篱和顾无尤面面相觑，尴尬的笑。
“不去，我们可玩不起，一夜……”顾无尤猛然住嘴，在顾争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啊哈哈的打马虎眼，顾左右而言他，“……夜店S市没什么特别出名的，不能跟K市的L。S比，起篱，你别嫌弃啊！”
“我不挑的不挑的。”王起篱赶紧给她铺台阶，揽住她肩膀就说，“走吧，您带路！”
顾无尤却硬要牵住顾争的手，忝脸笑，“啊不，是您带路！”
顾争唔了声，抿着嘴，走在前头，眼里却尽是愉悦。
☆、第二十六章
王起篱说，“有格调的酒吧适合白领一族，工作累了，去尝两口酒，找个看得顺眼的人聊两段话，然后各自回家；音乐声炸的人脑袋抽筋的，那是年轻人的场子，该跳劲爆的舞，唱狂野的歌，偶尔请许宇澄和蔡随这样的高端人来弹两曲钢琴。”
顾无尤站在门口呵呵笑，“好官方的解释啊！算了算了，那我们今天就按你说的，赶个年轻人的场子好了！”
王起篱见顾争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将顾无尤往一推，“进去吧，站门口当招财猫吗？”
顾争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起篱。”
王起篱身子一僵，幽幽回头，“在……”
顾争笑笑，朝顾无尤伸出手，“你自己去玩吧，我带无尤去超市，买点东西回去，无尤晚上想吃蔬菜沙拉。”顾无尤只能痛苦的看着顾争，一脸哀求的表示自己暂时不想吃蔬菜沙拉，无奈顾争不为所动，仍旧笑得平易近人。
顾争既然这么说了，态度也算是很明确，王起篱即使再不识相，也不敢在顾争的地头上跟他较劲儿，何况他从来就没有这个胆子。
留恋的望了眼身后灯红酒绿的场所，王起篱咬牙道，“我陪你们一起去超市吧！”
顾争点点头，“很好，那就跟上。”
顾无尤坐在车里闷头玩糖纸，揉的卡拉卡拉响，明显的不高兴。王起篱有什么怨气也不敢表达，缩在后座看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
顾争趁红灯，拍拍顾无尤脑袋，“就为不让你去夜店玩，闹什么脾气？”语气还是很温和的。
顾无尤只是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顾争叹了口气，回头问王起篱，“起篱，你说实话，别给我隐瞒。”
王起篱赶紧说，“您问您问！”
“你几个酒吧里，有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王起篱楞住了。
太过直接。
“起篱姐姐的酒吧我又不是没去过，哪里不干净了？”顾无尤显然不相信，“不要扯到他身上，不去就不去咯！”
“闹脾气。”顾争继续问王起篱，“你说实话，不要骗她这个小孩子。”
王起篱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暗骂顾争将战火引向他这个倒霉蛋，片刻，埋下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王起篱。”口气生硬很多。
“有。”下定决心似的，王起篱硬着头皮说，“都有，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起篱！”顾无尤瞪他，“你不必这样！都说了不玩就不玩呗，干嘛往自己身上倒脏水？”
王起篱瞟了眼面无表情的顾争，一咬牙，索性全招了，“没骗你！真的是都有，只是你经常去的那家比较干净。”见她一脸惊讶，又说，“你刚才不是还认为我的说法很官方嘛，现在我招了，你怎么又不信了。”
“可我……”
“那些男孩女孩走场子的时候你大多已经回去了，再说，不都强调了嘛，你经常去的那家比较干净。”王起篱嘟囔道。
顾争踩下油门，缓缓加速，没有打断这两人的交谈。
“那我以前问你，你怎么说没有？！”
“难道我还肯定的告诉你有？到时候许宇澄怎么对付我，你又不是想不出来！”
顾无尤坐在位置上缓了半天，这才消化这个事实，心情几乎是暗淡绝望了，幽幽的回头看他，“怎么搞的嘛……”
王起篱从座位上半弯起腰，勒住她脖子，讨好似的摇晃了下，“好啦好啦，眼不见为净，稍微大点的城市，酒吧夜店都这样，好歹这也算是一门营生，解决了许多人的生活问题，消除了寂寞城市人的烦恼，顺带拉动内需，也是有很多好处的，对不对？”
顾无尤哭笑不得，“还带你这样解释的？”
王起篱耸耸肩，“至少我的钱包是鼓起来了。”见顾无尤一个眼刀飞来，赶紧闪躲，埋怨的瞥了眼顾争，却被顾争逮个正着，赶紧从侧面承认错误，“就算我不主动这么做，客人有需求的时候也会要求我这么做的，那何不爽快一点，是不是？”
这个事实太残酷，顾无尤歪在靠背上想了半天，“难怪我说现在的帅哥越来越难碰到，原来都去了这些地方做仔。”
顾争和王起篱的心情顿时灰暗了下来。
“那为什么不让我们去刚才那家？那又不是L。S。”等她想明白了，自然要问。
这次王起篱自觉不能挡灾了，笑眯眯的看着顾争。
顾争顺顺当当的打了方向盘，说道，“下车。”也就是说，不给解释了。
王起篱说，“我们都是长在红旗下的好少年，人都是国家的，钱，更是国家的！所以我们应该坚决杜绝走上挥霍祖国财产的道路，你要知道，在酒吧里，一旦和人比起来，开一瓶不该开的酒，或者点了不该点的仔或妞……”
顾争淡然说道，“你偏题了，我们只是在挑选沙拉酱。”不关仔或妞的事。
顾无尤扑哧一笑。
王起篱干笑着摸摸脸，把顾无尤放在推车里的一瓶十九块八的沙拉酱毅然决然的换成了九块八的，“这也和开路易没区别。”
“你怎么能这么义正严词的做这种事？我只爱十九块八的口味！”说着又要换回来，却被顾争挡住了，笑笑，“由他好了。”
“起篱，你有没有女友？”见顾无尤一人推着车跑了，顾争忽然转移话题，对落在一边的王起篱说。
王起篱神经反射性一跳，脱口而出，“没有。”心还奇怪，顾争怎么恋上了大妈们爱做的事？
“我知道你做酒吧这行，见的比较多，想法也会比较多，但人终究是要塌实过日子，是不是？”
“不是不塌实，就是……”王起篱还是有些紧张，蹙着眉头想了半晌，才说，“就是没遇上合适的呗。”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甩甩头，又暗骂自己神经。
“我也没打算给你做媒，你不用如临大敌。”顾争好笑的看着他，“你不比无尤大几岁，我拿你当儿子看，明白？”
“……”不明白。你看起来哪里像人爹？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王起篱长出一口气，歉意的笑笑，拈着手机跑到了无尤身边。他真怕和顾争在一起，尽管顾争对他很温和，但他的气场……啊——
“你毛病？这是长途加漫游，OK？”
石韵嘿嘿笑，“不是有消息嘛，不然谁高兴打你电话，你瞧我哪天给你打的？”
“有话赶紧说。”王起篱不耐了，“你小子最近就是欠揍！你没给我电话，但你没发短信吗？我收件箱一翻，靠！全是你的大名！”
石韵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在L。S呢，猜我看见谁了？”又改口，“不是不是，是猜我看见谁和谁了？”
“八卦？”
“头号八卦，而且关系到你哦！”石韵神秘兮兮的。
王起篱见顾无尤将脑袋凑了过来，就故意垫了垫脚尖，“看见谁和谁了？”
“你肯定想不到。”石韵像是卖关子，见电话那头的人丝毫不捧场，只得无趣的报料，“赵惜玉和唐迹。”
王起篱拿着手机楞住了，到是顾无尤一把夺过手机，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石韵对于顾无尤的忽然出现也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学……姐？”
“你说谁和谁？”顾无尤不耐的问。
“赵、赵釉岩的姐姐赵惜玉和……”下边的他不敢说了。
“唐迹？！”顾无尤替他说了出来。
顾无尤和王起篱对视一眼，知道石韵既然会特地打电话来，肯定这两人举止亲密，形迹可疑。
“最近生意没出什么乱子吧？石韵你再坚持两天，我们很快就回来。”说罢不等石韵接口，顾无尤直接挂了电话，直直的看着王起篱。
王起篱耸耸肩，“他交友不受我限制是不是，我不能管太多，再说，我们本来就只是朋友关系。”
顾无尤没说话，半晌，她点点头，握住王起篱的手，笑笑，“你说的对。”
顾争在从他们身后走来，问道，“想吃面包吗？扶苏也快回来了。”
☆、第二十七章
虽说一直劝王起篱早些回来，但唐迹也没料到他会回来的这么快。
顾争的车一直开到了王起篱小区的楼下，摇下车窗对王起篱道，“快去吧，我们还得去打扫下。”其实那也没什么好打扫的，他最近在身边游荡久了，顾争也只是习惯性的要叫上他。
王起篱瞬间颓了下来，回头哀怨的瞪了眼扒在车边笑的顾无尤，心道，你的好爸爸！
扶苏从顾无尤身边探过脑袋来，哈喇哈喇吐了下舌头，舔舔嘴角又缩回去，十分逗趣，顾无尤边摸扶苏的脑袋边笑，“方品大少已经回部队了，早上打我手机来着，那会儿你没醒，手机关着，就直接CALL我了，瞧我这记性，都给忘了，所以……”她一摊手，“他行李一并拿走了，所以你也没人玩儿，干脆和我们去打扫下，晚上带你去找许老师，我们三个一起，怎么样？”
“我能说不同意吗？”
顾争按上窗，透过渐渐上升的玻璃对着车外的王起篱轻轻一笑，“不可以，快去快回。”
王起篱认命的王楼里走，中途顺手给唐迹打了个电话，可号码拨了出去才想起来本不打算不给他打的，可既然拨都拨了，再按掉也不是他的风格，索性听着嘟嘟声静静等待。
唐迹迷迷糊糊的喂了声，似乎还没醒。
“看过几点了吗？”王起篱按下楼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着问。
唐迹忽然就醒了，半卧起来，揉着额头问，“起篱？”
“怎么，以为是哪个姑娘？”王起篱打趣道，“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昨天晚上画图了，画的比较迟，正好昨天早上还跑了个工地，累的半死不活的，回来倒头就睡。”唐迹拽过衣服划拉，夹着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怎的，王起篱下意识就说，“明天吧，明天才能回来。”心里却有些难受。
“这么迟？”唐迹语气已经不快，“你这都出去多久了。”
电梯叮的一声响，唤回唐迹的注意力，“出去？”
“不，回去，整理下，最后整理下。”
王起篱像是不死心，又问，“昨天喝酒了吗？”
唐迹忽然笑了出来，“查岗？”调戏意味十足，哪知电话那头的王起篱竟然没反驳，只是状似随意的说，“我让你帮着照顾照顾石韵，你究竟有没有去？”
唐迹干笑两声，“我看石韵小小年纪，挺能干的，根本不需要我照顾。”
“所以你一天都没去L。S？”这话暗示的意思已经很强，王起篱想刺探他。他也搞不清楚这种行为算什么，只是潜意识里觉得，即使是最普通的朋友，也该坦诚相待，如果唐迹心里没藏什么，他可以大方说出来。
唐迹顿了顿，“还真没空去。”然后开始扯别的。
后面的话王起篱一句都没听进去，心已凉了半截。他不知道他之前为什么会产生那种游移不定的想法，甚至为一个男人开始模糊自己的性向，这在几年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事实证明，有时候人真的会被表象所欺骗。
不是他唐迹浮于表象，被他王起篱的一副好面孔欺骗，就是他王起篱，被唐迹的一副真诚的面孔欺骗。
他甚至不想去追问唐迹为什么要骗他，一来他王起篱还没必要这么上赶着，二来，他和唐迹，毕竟不是情人关系，插手太多，总会被厌恶。
王起篱很烦躁，随手按了电话，不想再听他絮叨，他觉得有些累。
唐迹握着手机，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王起篱有时候是会犯怪的。
顾争在车外抽了四根烟，王起篱才从楼下慢吞吞的走下来，手插的兜，一脸的不爽。
顾无尤大呼一口气，跑上去弯腰抬头看他，“搞什么，你究竟回来干什么了，什么都没拿，什么都没换，脸还这么臭，家里被劫了？”
王起篱推过她脑袋，嘟囔道，“烦死了，上车去！”
顾无尤撇撇嘴，悻悻的跟在他身后，对对面的顾争做了个鬼脸。
顾争冲她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口型示意她安分些。
顾争和顾无尤说是搬家，其实行李也就那么几件，电器那些都留给了买他们房的人，一人两个手提箱就能完事，偏偏顾争将车开到新小区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许宇澄已经等在那里，疑惑的看了眼顾无尤，那孩子嘿嘿嘿嘿冲他傻笑。
顾争将车停稳，却不准顾无尤立刻跑出去，按住她的手，轻飘飘的瞄了她一眼，顾无尤马上端正坐姿等太师先动。
王起篱自然没那么多规矩，下了车站在车边对许宇澄意思意思的挥手。
顾争握着钥匙往许宇澄的方向走去，挺直的脊背，板寸头，高挑的身材，气质出众，微微眯起眼看了看许宇澄，温和一笑，“许老师。”这便没了下文。
许宇澄见到顾争，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仍如同第一次见他般，笑的亲切灿烂，白衬衣米色裤，干净的像个大学男生，“你好！”生疏是免不了的。
顾无尤在车边抱着扶苏对许宇澄张大嘴，无声说，“别…紧…张——”
许宇澄看着她大眼睛眨啊眨的，气色红润的模样，轻轻一笑，温柔眷恋的模样。
顾争低头，装作没看到，先行，平淡道，“随我走呢。”
顾争在场，顾无尤不敢和许宇澄太亲密，步步紧跟顾争，乖巧可爱的握着顾争手腕，只是偶尔瞥两眼许宇澄，见他对自己笑笑，又偷偷抿抿嘴，贴住顾争，走在前头。
王起篱看见了这三人间较为怪异的气氛，按他的习惯，总是喜欢打击下许宇澄的，这人平素在他们之间最为嚣张，总觉得全世界就他一正常男的了，可只要一碰到顾争的问题就跟踩了雷似的。
估计是许宇澄不适应他这副样子，捅捅他腰眼，“你怎么了，怎么去了趟S市跟丢了魂似的，竟然不嘲笑我？”
王起篱耸耸肩，“暂时没心情。”
“关于……唐迹？”许宇澄眼珠一转就明白过来了。
王起篱扫了他一眼，没反驳也没认同，但他那表情，根本就是认同了。
话题一百八十度转折，“我也想换套房子。”
许宇澄大惊，“受什么刺激了？”
王起篱烦躁的挠了挠头，“没受什么刺激，就是想换个心情，最好靠无尤近些。”
“喂喂！”许宇澄蹙起眉头，“你什么意思啊？”
“啧。”没音了。
许宇澄气恼，索性不理他，闷头走着。
顾争和顾无尤的新家确实很漂亮，装修的干净清爽，很符合顾争的口味，他捏了捏顾无尤的脸蛋，笑问，“要不要陪我转一圈？”
顾无尤当然是笑眯眯的说。“好啊！”扭头问他俩，“你们呢？”
王起篱一见顾争转过头来，立刻笑呵呵的说，“我们俩看，我们俩看。是吧？”握住许宇澄的手腕。
许宇澄扫他一眼，甩掉他的手，“我们俩看吧。”
顾争一句话也没多说，带着无尤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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