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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不两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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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温柔的景色中,腹蛇身上散发的却是一片寂寞。
远远望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心脏被人翻搅到一般,有不断膨胀的欣喜,也有细微收缩的痛。
谢鄂静静地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腹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谢鄂也安静地坐着,没说话。
金黄色的圆轮一点一滴往下沉,水面反射的光线由刺眼转为柔和,沉默梗亘在两人中间,语言仿佛失去了效用。
腹蛇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以前在这里,银蛇和郑直打过很多次架。”
“你也在?”
“当然,我也在。”腹蛇笑了起来,她很少笑得这么彻底,眼角和唇角都弯出怀念的弧度:“我可是银蛇的秘密武器哟,每次看到我,郑直都会跑走。”
“啊?为什么?”谢鄂真的好奇起来。
“因为他不打女人。”腹蛇耸了耸肩:“一开始我以为他看不起女人,生气地找人堵了他几次,他每次都落荒而逃!”
谢鄂想象下那场面,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心头隐隐哽得慌。
一个存在于女人往事里的男人,多少对她有特殊意义她才会提起。这个故事里,腹蛇想提的是谁?
“后来他被逼得受不了,就对我说,他承认我有实力,不过他没办法把女人当敌人打。女性体力先天就弱于男人,是不公平的对决,所以跟我打他没办法尽全力——而这样,他会被我揍得很惨。”
腹蛇说到这停下来,眼眸一转,向谢鄂微笑:“你说,他这话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是真话。”谢鄂垂下眼。
“嗯,如果是现在,我也会相信是真话,不过当时,我只认为是他奉承的假话。虽然这假话听起来也很让人高兴。”
有点知道腹蛇想说什么,谢鄂没继续开口。
“所以才更不能原谅。这个纯暴力的世界,要承认女人的能力不容易,女性总被当成附庸。我从小学武,打得比大部分男人都强,可是要站在银蛇身边,还是经过很多不信任的流言。
那时比较年轻气盛吧,这么轻易因为敌人一句话而喜欢,总觉得哪里不对,就认为是因为对方在嘲笑我。”
“那是因为得到在意的人的称赞吧。”谢鄂突然苦笑。
子淇的猜测,修哥的猜测,全都是错的。
一直以来,腹蛇喜欢的都是郑直。在夜舞成立之前,在腹蛇自己都还不清楚的时候。
“你不明白的。”腹蛇突然将脸凑了过来,极近极近的距离。近得可以闻到对方轻柔呼吸间的热量和淡淡的甜香;近得只要稍微动下脑袋,就可以碰触到对方柔软的红唇。
“你不明白的。”她又重复了次,闭上眼。
那是个索吻的姿势,如此近的距离,傻子都不会会错意。
谢鄂喉结滚动了下,心跳得极剧烈,剧烈中又带着痛苦。
颤抖的手扶上腹蛇的肩,不是揽近,而是推开。
迟缓,纠结,却坚定。
“既然这样,你痛苦什么?”
腹蛇睁开眼,眼前谢鄂的笑容依然清澄如水,仿佛一切苦难在这笑容里都可以得到洗涤和净化。
包括内心深处,各种难以言说的,隐密的痛楚和罪恶感。
这人都会用温和的笑容包容下来。
静静对看会儿,腹蛇伸手抚着他的笑容,手指滑过他的唇角:“如果一开始我能讨厌你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毫不犹豫地伤害你。”
她的手抚在他脸上,冰凉而柔软,指端带了点粗茧,是常年握着车把磨损出来的。
轻轻一个吻,带着柑橘的甜香。
这是最初和最终的接触。
谢鄂的笑容带着苦涩:“你不讨厌我,可是你也不会喜欢我。”
“因为太年轻了吧?有着就算遍体鳞伤也想执着的目标。”腹蛇低语:“不过,并不是所有的目标守久了就会是你的。”
她站起身,向夕阳和河面深吸口气:“我也该毕业了!”
16
那天过后,就没人见到腹蛇。不过腹蛇对于夜舞聚会的参加一向是随兴而行,不会场场都到,大家一开始也并没太大奇怪。
谢鄂最近因为单恋失败而消沉很多,被郑直拖来参加聚会,说是人多热闹鼓舞士气。他看郑直耀眼到刺眼的笑容,想到腹蛇喜欢的是这样一个人,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好象一点胜算都没有,不可能把一个存在感这么强烈的人从人心里抹掉吧。
“你在叹什么气?”郑直哈哈大笑的同时不忘回头问一句。
赛车时赌输的队员正在集体跳草裙舞,赢的人在旁边笑得肆无忌惮大声嘲弄,完全不怕下次输了被报复回来。
谢鄂看着前面扭七杂八恍如群魔乱舞百鬼夜行各逛奇能的草裙舞,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在想你什么时候跳这个啊。”
“我才不可能输,你这辈子别想了。”郑直按着喇叭笑得最放肆,看修哥也在赌输的人潮里,哀怨地扭着身子。
“不过,你要看我跳舞那简单,来。”他从地面一跃而起,顺便拖起谢鄂,伸手打了个响指:“换音乐。”
“哟~”
DJ换了张爆烈的摇滚乐,欢乐的气息随着音乐环绕整片山顶,大家都跳了起来,欢快地摆动着身体,本来在哀怨跳着草裙舞的人也都抛弃手上临时找来充数的裙布,加入狂舞大军。
郑直修长的身形如游鱼般灵巧移动伸展,没有酒吧五颜六色闪烁的镭射,分外能看清柔韧与平衡性的完美统一。谢鄂被拉着跳了几步,在全民狂欢的热潮中,终于抛开心底郁闷,随着大家的节奏摇摆起来。
尽情摇摆的欢快节奏里突然添了一抹不和谐之音。深蓝色机车咆哮着由远而近,飞快直驶入夜舞聚会的场地,硬生生横向截停。
“JEFF哥。”外围的人向骑士打招呼,骑士没有回以往常惯有的阳光笑容,沉着脸摘下头盔一扔,走向狂舞中心。
感觉到气氛不对的人噤声安静下来。
粗暴地推开人群,不理身后叫骂声,快步走到郑直身边,一记拳头揍了过去。郑直在狂舞中还是五感敏锐,感觉到身后风声不对,一个低身,拳头从他头顶擦过。
“JEFF,你疯了?”低身的同时看清打他的人是谁,郑直啐了声,只退避没还手。
修哥和子淇也围了过来,还有一些新加入的干部,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你干的好事,腹蛇退出夜舞了!”JEFF狂吼了声又是一拳。
意外的消息将众人都震住,郑直也不例外。JEFF这一拳直接揍到他脸上,将他硬生生揍退几步,耳畔坠子碎声清响。
来不及有反应,JEFF的拳头又到。一开始就处于劣势郑直没法反击,只能弯身弓背不断后退,以臂抱头避开JEFF的拳头。
修哥反应过来,和几个干部上前挡下狂怒的人:“JEFF,你冷静点,腹蛇离开是怎么回事,跟大郑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JEFF被大家上下推拦挡住,激烈地喘着粗气:“你问他!”
郑直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安,对着修哥的询问,缓缓摇头:“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这是什么?!”JEFF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甩了出去,大同小异的照片在空中翻飞,是郑直和腹蛇拥抱接吻。
子淇拣起一张,哗了声,想说什么,看现场气氛不对,还是老实闭嘴。
谢鄂也捡了一张。照片上的腹蛇微微皱着眉,闭上眼的神色带着痛苦和沉迷;伸手扣在她脑后吻着她的郑直却是一脸的漠然。
谢鄂不自觉捏紧手心,扭曲了照片。
“这个……”修哥也迟疑了下,看向郑直,JEFF,再看向谢鄂。
郑直用手背擦了下唇角,凝视着手背上的血迹,神色有点复杂,很快又冷硬下来,一如照片上的漠然:“不就是接吻,那又怎样。”
“你明知腹蛇喜欢你,还故意利用她的感情,只为了让她接受谢鄂!”
郑直垂下眼,撇开头。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郑直和谢鄂身上。
谢鄂一直站在车灯照不到的阴影处,新月的光芒点不亮他脸上的神色,没人看得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照片谁拍的?”郑直没否认。
“银蛇。”
“这或者是个误会,是银蛇挑拨离间……”修哥努力打圆场。
“不是误会。”郑直突然打断他,冰冷地笑了起来:“不是误会,我确实利用了腹蛇,但那又怎么样,是她心甘心情愿让我利用。感情的事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抱什么不平。”
“你……”JEFF气疯了,挣开修哥的劝阻又冲过去,两人很快扭打成一团,拳脚凌厉全不留情,出拳勾脚速度极快。他们本来就是打架的好手,夜舞里没几人打得过他们,两人一起互殴,大家就算有心想分开两人也完全找不到机会。
修哥板着脸,拿着烟狠狠抽了一口:“让他们打,不用管。”
这场互殴很快就到了尾声。尽全力的对抗令两人力气耗损巨大,伤痕累累地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JEFF伸手掩住眼,过度发泄的怒气令他身心疲惫。
两人都没说话。聚会的成员们在干部群的驱逐下也渐渐散了。
“你知道腹蛇喜欢你。”沉静半天的JEFF先开口。
“嗯。”
“也知道我喜欢腹蛇?”
这次隔了更久后,才传来一声嗯。
“所以,这次的事,我不能原谅你。”
JEFF放下手,撑起身看向远方,没看郑直:“以后可能会原谅,现在不行。我没法心平气和看到你而不愤怒。反正腹蛇也不在了,我呆在夜舞也没意思。”
“我要退出夜舞。”
———————
半年的时间,夜舞的干部群接二连三退了三个老成员。新人们感觉到机会,更加踊跃地追求表现,想得到加入干部群的机会。
BARBAR里,修哥坐在吧台前抽烟,NIC在吧台后擦杯子。子淇躺在沙发上玩PSP,响亮的音乐回荡在只有三人的宽旷空间。
沉默了半天的NIC突然冒出一句:“干脆把BARBAR转让掉吧,反正都没人来。”
修哥抬头扫了他一眼:“之前不也没人来。”
“之前只是没空来,现在是没人来。”NIC扫了下空荡荡的屋子。侍应生打扮的鸡蛋仔托着盘子跑来跑去;JEFF和腹蛇在角落比飞镖为胜负争论得吵死人;郑直躺在沙发上玩PSP;子淇被子郗训得满脸不服东张西望;豹子和修哥在吧台前默默地拼酒,最后子尘和骆驼过来领走小朋友……这样的场景,以后都不会看到吧。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在这里留下记忆的人,总有一天会再回来。”修哥又拿出一根烟,寂寞地抽着,不小心被呛到,咳了两声。
NIC瞥了他一眼,难得没骂人,默默把修哥面前堆积成小山的烟蒂倒掉,换个新的烟灰缸。
NIC也把头发染得变本加厉,如果以前是五颜六色,现在就是五光十色,还在眼角纹了个青色的蝴蝶。穿着玫红转白渐变色衬衫和粉红色长裤,走在路上活象个会走路的红绿灯一样吸人视线。
“啊,输了!”子淇惨叫了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修哥横了他一眼:“小朋友,别学大郑了,子郗那里不是有很多事,你不去忙?夜舞之翼这样偷懒可不好吧。”
子淇放下PSP:“你们不也没去。”
“我们是养老院的,你这号称要接手夜舞的人怎么能缩在这。”
“你们不去我也不去。”小朋友任性地说着:“还有郑哥……”
说到郑直,大家都沉默下来。
那天晚上,郑直和JEFF在所有人面前大打一架的事,再加上腹蛇和JEFF双双退出夜舞的事很快就传开。道听途说的东西本来就添了很多水份,况且,事实真相到底如何,当事人没有解释,到现在真相依然是个谜。
不管在哪个流言里,郑直都扮演着恶劣的负心人角色。从他利用腹蛇到利用JEFF再到两个都被利用了乃至对谢鄂口蜜腹剑两面三刀都有。夜舞的成员们见到郑直时,再没有以往那么崇拜和尊敬,神色都带了暧昧的游移不定。
郑直自己也有感觉,却没有回避任何一个人探询的目标,总是凌厉回视每一个人,毫不在意大家的窃窃私语。
只是他不在意,别人却不能不在意。流言越传越烈,干部群里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时,子尘也只能让郑直暂时回避一段时间。
于是,郑直再次消失了,谁都联系不上。
“谢鄂这家伙真混蛋,郑哥现在落得两面不是人也是为了他,他倒好,翻脸无情,一口一个我不知道,撇清得比什么都彻底。”子淇想起自己特地跑去杨基找谢鄂问郑哥的事,却只换来谢鄂一脸冷淡的事,就气得不打一处。
“这个么……”修哥狠狠地抽了口烟:“其中或者有什么原因,你也别怪谢鄂。”
“什么原因?”子淇敏感地抬头。
“不知道,只是猜测,当初大郑那么折腾谢鄂谢鄂都没生气过,这次肯定是触到什么底线。”
子淇也沉默下来。
“好脾气的人,生起气来都会更加决绝彻底。”修哥叹气。
————————
那天青华山顶,人都走得差不多,只剩郑直和谢鄂。
看着躺在地上的郑直,谢鄂没上前,只转身慢慢地准备步行下山。
“你没有想问我的话吗?”郑直嘶哑着嗓门问,声音里有未发泄尽的怒意与戾气,还有隐隐的懊悔与不安。
谢鄂很奇怪自己能从一句话里听出这么多东西。有些疲倦地笑笑,他问:“你勾引腹蛇,是为了让她不要接受我吧?”
背后没有声音,一片难堪的沉默。
得到想要的答案,谢鄂继续往前走。
“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知道我这么做的理由?”郑直的声音压抑,他起身快步追了过来,扳住谢鄂的肩。
谢鄂一脸的冷漠,一如照片上郑直的脸色。
“大概知道。”他说:“虽然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你知道。”郑直有些茫然,握在谢鄂肩上的手力道不断加重。
“腹蛇喜欢你,所以曾误导我,让我以为你对我的态度是正常的独占欲作崇。”谢鄂摘下郑直扣在自己肩上的手:“那天在BARBAR吻我的是你。我早该从气味上感觉出来才是。”
苦涩的酒味下,隐藏的是清凉微咸的薄荷气息。
“你知道。”郑直又重复了次,脸色更加苍白,连鲜艳的耳坠都映衬不出半丝血色:“你知道还装什么傻!”
他愤怒地将谢鄂推向路旁的大树,被谢鄂同样愤怒地推开:“那又怎么样?!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男人!”
郑直的脸色更白,几乎透明了一般,连嘴唇都苍白泛青。他的目光变得冷硬,伸手按住谢鄂后颈,恶狠狠吻了过去。一开始没对准,撞在了唇角,很快又修正了角度,贴上柔软的唇。
柔软却冰冷,带着强烈的排斥。
两人就象野兽一样嘶咬着,没有一点温柔与甜蜜。唇间尝到的血腥味也不知是咬破了谁的唇,或者双方都有。
不断升级的摩擦终止在一声脆响。
扶着脱了臼的手腕,郑直露出脆弱而苍白的笑容:“你说谎,你硬了。”
有些在意地看着郑直脱臼的手腕,谢鄂忍下了习惯性的关怀,回以冷笑:“只是正常生理反应,你和人打架也可以硬起。”
郑直的神色更见惨然,大声道:“我只是喜欢你,有什么不对?!”
谢鄂站直身,拭去唇上的唾液和血迹:“我只是不喜欢你,这也没什么不对。谁都有权力拒绝别人的。”
正如他拒绝腹蛇,腹蛇拒绝他。
他伤害了她,他也伤害了他。
到头到,三败俱伤。
——————
挂断修哥打来的电话,郑直失踪已有两周了。
谢鄂走到阳台,望着下方的万家灯火。
谁都只能拥有自己的人生,谁都不能为别人的人生负责。
一开始,就不该过度参与的。这样,或者谁都不会受伤害了。
爱情是什么,对他们来说,或许还是太难懂的课题。
喜欢、讨厌、伤害、成长。
大家都是这么一路走下来的。
———————
挂断电话,耸了耸肩,修哥说:“还是没消息。”
“都说了,谢鄂现在一点都不关心郑哥,当然不会有消息,打了也是白打。”子淇抱怨着,口袋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摸出手机,没好气地‘喂’了声。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子淇脸色很快凝重起来,边走边向修哥示意紧急状态。
修哥和NIC不声不响关店跟上。
“操,豹子去X市和人赛车,子尘这两天有点发烧,天煞居然联合了赤道以及阿修罗打上门。”
夜舞里最能打的几个都不在,只剩骆驼和子郗还有龙焱几人撑着,新加入的干部或者各有能力,但打架方面绝对不是那几个人间凶器的等级。
三人心急如焚地驾车向夜舞聚会场合赶去,生怕晚到一步大家都被放倒,成为笑柄倒无所谓,就怕对方下狠手,伤了残了总是不好。
快赶到时,远远听到一片惨叫声连绵不绝此起彼伏。子淇急了,不管不顾地将机车冲上石阶,硬生生转向没路的土堆之间抄近路冲向草地,同时破口大骂:“哪个活得不耐烦的瘪三龟孙敢来这里揍人,找死不成!”
机车帅气地从坡上凌空跃下,一片金星闪烁中,子淇发现现场一片哑雀无声。
不会是被自己气派豪爽的吼喝吓到了吧。子淇信心满满眉开眼笑地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长发扎成马尾,左耳坠着红色宝石,一手捏着一人,脚下还踩着一个,满脸煞气地看着自己露齿笑:“好胆,来揍我看看。”
“郑……郑哥!”子淇兴奋地叫了起来。
将手上捏着的人往子淇方向扔去,郑直向旁边比了比。
还有一人,是豹子。
难怪这么多人还会被打得落花流水惨叫连连。
子淇傻笑。
“赛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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