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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去哪？”

　　听见那如红酒般甘醇的声音，没有意料中的惊喜，心脏似乎漏了一拍，疼得全身都配合着发抖。

　　凤玉卿打开了台灯，橘黄色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温意，有的只是悲凉。

　　“你要去哪？”反复的问着，和从前一样冷漠的口吻中似乎夹杂着什么。

　　“……”

　　“你是不是要逃？”

　　快瞧，他多厉害啊！明明是他伤我最深，现在又在这里指控我，用那么无辜的眼神，用那么落寞的身影，用他久违流露的脆弱。

　　“是。”屈打成招不如来个投案自首，于人于己都方便。

　　“你就这么……”他没有在说下去，一副懊恼的看着我。

　　我开始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凤玉卿，是不是那个把我折磨千百遍还可以冷笑着看着我的凤玉卿，是不是从来不会表露自己真正情感的凤玉卿……

　　我不再想，也不敢再想，我怕这一切又是一场骗局……他每次利用我之前都会让我误以为那个深爱着我的凤玉卿又回来了。温柔过后，我遭到的又是抛弃和唾弃。我怕了，我真的……怕了。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甩开门，跑出了那个压抑我呼吸的房间。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圣诞节的气息已经感受不到了，就像撤去温热的蛋挞，从里到外都变得僵硬，变味。

　　不知不觉走到“巴特”，似乎好久没来这里了，想知道这里是不是……还是以前的老味道。

　　推门进去，吧台的老位置空着，我心中一阵悸动。坐上红色的吧椅，看着kim有条不紊的调着各种鸡尾酒。

　　“嘿，今天真是巧了！人都凑一块了？”kim看着我，一脸笑意。

　　“什么意思？”

　　“傍晚呢，秦风来这里喝闷酒，刚走不久，那小子又来来，现在，凤少爷，你也来了。难不成明天要下雪了？”

　　“那小子？谁啊？”

　　“那，就是他喽！”kim没有停下手上的活计，朝着餐厅最角落的位置努了努嘴。

　　我看见一堆人围在那里，疑惑地走过去。一群财大气粗的暴发户坐在沙发上，搂着一个茶色头发的少年，在他身上动手动脚的。我很快认出那个少年——就是浩月。

　　“来，喝了这杯酒！”搂着他的那个人，拿起一杯“皇家礼炮”，没经过浩月的允许，强行将酒灌下。浩月像一个木偶一般，任他们摆弄。

　　“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一定很爽。”

　　“要不在这里做了？”

　　听到这句话，我瞳孔放大，眼看那群恶俗的暴发户就要轮奸浩月，我想也不想，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拿起桌上的手机，打了110。

　　“喂，110吗？我要举报这里有人要轮奸一名少年！”

　　“哪来这么碍事的东西，把我们的性质都破坏了！”那些人放开了浩月，夺走了我手中的手机，一溜烟的跑了。

　　“浩月，你没事吧！”我看着衣衫不整的浩月，一脸担心。

　　他木然的转头看着我：“少爷……”

　　“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是你被别的人上了，你让秦风怎么活！”

　　“秦风？他不会在乎的！”他仰头干了一杯伏特加，微醺的说，“少爷，其实……我早就不爱他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他，也许是因为无言，也许……是想讲的东西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说过不爱了，说过不想了，说过忘记了，说过放弃了；有时，人的记忆总是那么的脆弱。往往一杯酒，一首歌，一个路口；就会勾起曾经有你的记忆，犹如海市蜃楼一般浮现在眼前。透过酒杯，看到了他的美，他的笑，他的泪。

　　“少爷，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我喝着酒，也不管他是否答应，自顾自的讲了起来，“从前有一只野兽，有一天，它不小心受了伤，就自己跑到一个山洞躲起来，然后自己舔舔伤口，自己坚持，可是一旦被嘘寒问暖，它就受不了……”

　　“浩月，曾经我以为自己可以为爱情死，其实爱情死不了人，它只会在最疼的地方扎上一针，然后我们欲哭无泪，我们辗转反侧，我们久病成医，我们百炼成钢。你不是风儿，他也不是沙，再缠绵也到不了天涯，来，擦干了泪，明天早上，我们都要演绎好自己的角色。”

　　“亦熏……我好累……真的好累……为什么，爱一个人就真么难？我不懂！我不懂！”浩月靠在我的肩上，全身不停的发着抖。

　　我笑着，将他抱得更紧了。这样的冬天，果然还是抱在一起……比较暖和。无意间看到浩月脖子上的纹身，笑意更深了。

　　将亦熏送回医院的浩月回到公寓后，马上进了浴室开始洗澡，全身的酒气让他一刻都受不了。脱光衣服，享受了淋浴，猛然抬头，看见镜子里自己脖子上的纹身，心，又开始隐隐发痛……I’llalwaysrememberthatI’velovedyou。（我一直记得我爱过你）还好只是爱过而已，还好我还有时间忘记你！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悲伤来临，你还要故作姿态，微笑以对。一边，眼泪百折千回；一边，骄傲地仰着面孔对着天边的白云微笑。就在我以为一切都没有改变只要我高兴就可以重新扎入你的怀抱一辈子不出来的时候，其实一切都已经沧海桑田了，我像是一躲在壳里长眠的鹦鹉螺，等我探出头来打量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原先居住的大海已经成为高不可攀的山脉，而我，是一块僵死在山崖上的化石。伤口就像我一样，是个倔强的孩子，不肯愈合，因为内心是温暖潮湿的地方，适合任何东西生长。——金浩月

　　





第27章　他说他不爱我了
　　爱情原来是很象我们去观望的一场烟花。它绽放的瞬间，充满勇气的灼热和即将幻灭的绚烂，我们看着它，想着自己的心里原来有这么多的激情。当你做出一个自认为正确的决定的时候，现实甩你一个恨恨的耳光——这是上帝在教你低头。痛彻心扉的爱情是真的，只有幸福是假的。那曾经以为的花好月圆……爱情只是宿命摆下的一个局。

　　“嘭！”这是我在墙上打的第二拳！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你看看金浩月在“巴特”里面的样子！烂醉、魅惑、极其具有吸引力！他旁边还围坐着这么多油腻腻的男人！

　　你说什么？谁把持不住！谁嫉妒啊！

　　我秦风既不是花痴也不是流氓，干嘛把持不住！！！

　　什么？你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才用下半身思考呢！你全家全小区都用下半身思考！！！

　　看着一个胖子用他那肥大的手轻轻挑起浩月的小巧的下巴，用留着哈喇子的嘴巴在他的耳垂上舔弄着。另外一个人拿着一杯酒强行灌入他的嘴里，我看着他剧烈的咳嗽着，看到他瘫软在男人的怀里。我握紧拳头用力的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金浩月！你竟然没有反抗他！你竟然没有拒绝那个胖子！你竟然让别人……碰了你！

　　事不过三！我马上推门，再次进了“巴特”！

　　但在我之前，我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冲进了那个我盯了足足两小时的角落——是亦熏。

　　亦熏拿着手机在讲些什么，那帮人忽然站起来，夺过亦熏手上的手机。我怕亦熏有什么意外，赶紧跑过去，结果，那帮人竟然骂咧咧的离开了“巴特”。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我悄悄的坐在他们前面一桌，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浩月，你没事吧！”亦熏开了口。

　　“少爷……”

　　“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是你被别的人上了，你让秦风怎么活！”

　　“秦风？他不会在乎的！”他的语气微醺，“少爷，其实……我早就不爱他了！”

　　我的心猛然一揪，他不爱我了！他说他不爱我了！我听到他亲口说……他早就……早就不爱我秦风了！我多想冲上去，拉着他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爱了！你他妈为什么不爱我了！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是谁！我哪点比不上他？金浩月！告诉我！

　　可惜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做，我想听他继续讲下去，听他讲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少爷，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只野兽，有一天，它不小心受了伤，就自己跑到一个山洞躲起来，然后自己舔舔伤口，自己坚持，可是一旦被嘘寒问暖，它就受不了……”说着说着，他哽咽了起来。

　　我怎会不知道？你所谓的坚强，你所谓的坚持，你所谓的坚定组成了一个钢铁般的面具，但在面具下的，你的软弱、你的矛盾、你的敏感，被我一一记在心里。我没有回应你，但你真的以为……我感觉不到，你给我带来的哪怕一丝的温暖么……

　　“浩月，曾经我以为自己可以为爱情死，其实爱情死不了人，它只会在最疼的地方扎上一针，然后我们欲哭无泪，我们辗转反侧，我们久病成医，我们百炼成钢。你不是风儿，他也不是沙，再缠绵也到不了天涯，来，擦干了泪，明天早上，我们都要演绎好自己的角色。”

　　“亦熏……我好累……真的好累……为什么，爱一个人就真么难？我不懂！我不懂！”他不停地啜泣，不停的隐忍，不停的哀嚎。

　　我怎么会忘了那句老话——主动久了，每个人都会累，不是不爱了，只是心累了。

　　等到亦熏扶着浩月离开，我才慢慢的站起来，走出了“巴特”，正如我靠近他们时那样的悄然。

　　外面的天气，寒风刺骨，谁能了解这种感受。放手之后的你，是否还能依稀记得我。寒风穿透身体的冰冷，谁会在乎暗夜独自游走在街上的我。被封锁在记忆中的自己，何时才可以解脱。

　　苦笑着看着橱窗中的自己，秦风啊秦风！你怎么会……这么狼狈……

　　晃荡着莫名的又来到了浩月的公寓，从口袋里拿出备份钥匙，开门进去。

　　偌大的房间被黑暗笼罩，透着无比的寂寞。只有浴室发着微光，里面发出噼里啪啦的水声。

　　透过半掩的门，我看见那个无比坚强的人，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双手捂住脸颊，热水顺着他脸颊的轮廓慢慢汇聚到下巴，滴落在瓷砖上，发出一声轻响。

　　原来最悲伤的是眼泪哭干了，心还是那么痛。

　　“你不知道这样会感冒的吗？”我推门进去，关了喷头，扯过旁边的浴巾不断地擦拭着他的头发和身体。他抬头看着我，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一脸的无措。

　　“你怎么会来？”他马上恢复了镇定，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表情。

　　“我们别再这样了，好不好？”我拥他入怀，劝着他。

　　“秦风！”他推开我，退离到离我好远的地方，眼底全是戒备，“我会忘记你的！等我忘记你以后，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喔，是吗……”可是我要说并不是这些啊！我想我们重新来过，我要我们好好的。但是，那样你会很累吧……这样的结局也算是完满吧！金浩月，幸亏……你能忘记我。

　　在桌上放下了钥匙，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那里，我多么希望浩月能叫住我，挽留我，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我就妥协！我就会吻上他柔软的唇！可是……什么都没有……

　　行走泛黄的霓虹灯下，突现地上倒影那么突兀，又那么孤独，抬头望去，皆是双人伴行，透着骨子里的寒意由心而起，怅然若失，脑海中再次残影浮现，浩月——笑靥如花，只不过这些都已过去，不复存在，才想起在那次烟花缭绕的瞬间我遗失一种叫做爱东西。

　　如果世界上有一百个人爱你，我是其中之一；如果有十个人爱你，我是其中之一；如果没有人爱你，那么请你带一束花，到我的坟前看看我。

　　百个人，有百份爱的模样，形容缤纷。

　　爱是心脏上的一根神经，当它不在，也能活。只是麻木些，也或许在某个时刻，会痛不可当。

　　俩个人要不要在一起，本来就没理由。

　　要，那就说什么都是美好，明知那个人不可靠，也飞蛾扑火。

　　不要，解释都是错，后悔到跪在地上，也是浪费。

　　或许，有些人注定要在宿命里颠沛流离，带着命定的伤口。那卑微的伤口，只有心灵同样漂泊，同样流离失所的人才能彼此慰藉。正如当初的相遇，我们曾试着在彼此的身上取得温度。谁知，却只是伤口对着伤口，寂寞对着寂寞。这脆弱的情感，易受伤害，容易孤单……——秦风

　　





第28章　原来我爱你
　　对方犯了错，你无法原谅，转而离开，这是喜欢；对方犯了错，你艰辛地原谅了，又继续在一起，这是爱；可对方犯了错，你明明从未原谅，也无法原谅，却还是继续相处相对，不忍舍弃也不忍再提起，这是很爱很爱；爱是一件美好的事儿，很爱很爱却是一件糟糕的事儿……

　　他在医院的日子，这个房子里，到处都是冰冷，就连一丝空气都没有了温度……等待等待再等待，我等着他回来，就算他只剩下狼狈不堪的身躯，就算他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心，我也希望他回来，回到我身边。

　　终于，浩月把他接回来了。

　　我特意在他房间准备了风信子，微风吹过，房间便充斥着满满的花香，我坐在床边等他。他推门进来，脚步有些飘，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再也不肯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默默的看着他走向那些花，他伸手轻揉着花瓣，用沙哑的声音低低地说：“风信子的花语是什么？”

　　“……”我抬眼看着他。

　　“让人感动的爱？！”他一脸嘲讽的看着我，“我不记得这种感觉！”说罢，狠心的将花朵拔出盆栽。

　　“熏儿！”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他轻轻一笑，将旁边的那盆紫色风信子直接扔出窗户，然后就是“嘭”的一声，把我的理智，把我的理性砸了个粉碎。

　　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复杂，并非简简单单的黑白是非，可以一刀切成两半。但是……人后来背叛了自己所爱的人，也背叛了自己。

　　我抓住他的手质问着：“你知道吗？你糟蹋的是你以前最喜欢的花！”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他对上我的眼睛，我竟然看不出他眼底的感情，“人是会变的！我现在不喜欢风信子了，我甚至开始厌恶它们！”

　　“熏儿……”

　　“我不是她！”

　　“我在叫你！”

　　“你想说什么？又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来哄我？”他掰开我的手，“凤玉卿！感情是奢侈品，有些人一辈子也没有恋爱过。恋爱与瓶花一样，不能保持永久生命。况且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熏儿，你伤的是你最爱的我！”

　　他看着我一愣，嘴角随即上扬，笑得如花似玉，却让我的心疼得厉害：“凤玉卿，你就这么自信！”

　　“那你爱的是谁？”我眯着眼，“秦风？夏承熙？还是凌宇哲？”

　　“反正不是你！绝不是你凤玉卿！”

　　“没关系。”我将他推到墙上，将他的双手按在头顶，“你的身体最爱的……是我！”

　　他脸色苍白，我想我现在比他更加狼狈！我真的是疯了，他刚出院，我就这么想要他。

　　“你就这么禽兽！”这是做完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难道你不喜欢吗？”话一脱口便后悔了。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感谢你给我这么特别的出院礼物？”

　　静……一切都那么寂静，我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记得母亲死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一种说不上来的慌张。

　　“凤玉卿！不，应该叫你萧澜渊。”

　　听见这让我恶心的名字，我失手打了他一巴掌，他怎会知道这个名字……他怎会？这恶心到自己都觉得反胃的名字，本就在我进凤家的那天起就已经被我丢弃。它曾经从一个老头的嘴里溢出，我记得那一晚，我几乎是爬着离开那个魔鬼的房间，回房间的路上听见母亲在讲电话。

　　【宣哥，我知道，我只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宣哥，如果她不喜欢我，我会改的！只要你能让我们逃离这里！】

　　【凤夫人？】

　　【凤夫人……我……】

　　【谢谢您，凤夫人！】

　　那时候我的意识太过模糊，眼眸被黑暗吸引着，就这样昏死在走廊上。第二天，我被带上一辆车，接到了一个漂亮的宅邸里，我看见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在门口迎接我，我便知道，他是母亲口中喊着的宣哥。

　　｛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应该有您来定。｝

　　｛好小子，倒真是有点像我！｝男人似乎很满意，｛以后就叫凤玉卿！｝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