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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之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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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莫祁胤你好端端的怎么就被你爸修理了呢？”程谨拔下莫祁胤的耳机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偷偷溜去PUB玩了呗。”莫祁胤从程谨手中夺回耳机，想要继续塞回去。
“唉……你老爹还真是不开化，这都已经成年了，偶尔去去PUB有什么啊……你等等！我说你别塞回去啊，我还有件事要问你。”
“有话快说。”莫祁胤满脸的不耐。
“瞧你这脾气……那个，顾老师都这么多天没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说起顾子楷，莫祁胤有些怅然。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顾子楷了。
是的，从那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顾子楷。
对于那晚的记忆，他也不太清晰，只是依稀记得顾子楷安慰了他很久很久，直到他睡着。
第二天早上在门边醒来时，才发现手机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插上电源之后再回拨过去，却已经关机了。
他本想着到学校后找顾子楷，却发现来上课的是一个代课老师。
在之后的几天里，也尝试着问了其他老师关于顾子楷的事，得到的都是暧昧不清的回复。
莫祁胤知道顾子楷一定出事了，且这一定与莫祁封有关，赌上他与莫祁封近20年的兄弟之情，他敢保证！
莫祁胤也想过求哥哥收手，可话到嘴边，又怎么也开不了口。
家里因为他，日日被低气压笼罩，兄长的沉默，父亲的愤怒，母亲的哀痛，就连夏蓉好心的安慰都成了无形的讽刺，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在经历了最初的冲动之后，他也是分外后悔。
为了不酿起更大的风暴，他只好装成一个乖宝宝，每天按时上学放学做功课睡觉。
可是，现在的每一刻，他都觉得是身处于水深火热中，苦不堪言。
不行，一定得想一个办法，他一定要找到顾子楷！
“小胤，小胤，问你话呢！知道顾老师去哪了吗？”程谨推了推发呆的莫祁胤。
莫祁胤盯着程谨许久后突然心生一计，他伸出手握住程谨的肩膀问：“程谨，我知道顾老师在哪里，你想要见他吗？”
“啊？”莫祁胤突如其来的热情硬是把程谨愣住了，“这个……其实我也就是随口问问的……”
“程谨！顾老师是我们的老师，如今他出了事你怎么可以这么淡漠！”
“但是，下午还要上课啊……”
“废话少说！你到底去不去？”
“小胤……”程谨用手扶住下巴，忍不住调笑着莫祁胤，“我看是你想去吧……”
被程谨一语道中心事的莫祁胤恼羞成怒道：“行，你别去！我自己去。”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冲了下去。
“你等等啊，我又没有说不去……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程谨一瞧，连忙跟了上去。
程谨和莫祁胤就读的学校是一所半封闭式的学校，每天早上来到学校后只能待到下午放学才能回家。
所以，如果是大中午想要出去的话，只能——翻墙。
莫祁胤在程谨的帮助下，从墙上跳了下来，却因为没有程谨那样熟练的“技术”，在跳下来的时候崴了一脚。
“我说你怎么样？能走吗？”程谨扶起摔倒了的莫祁胤问道。
“没事，不就崴了脚吗，我们快点走吧。”
“啧啧，要不要这么拼命。看来，你还真的是很喜欢顾老师……”程谨本想挪揄一下莫祁胤，却只见着他沉默不语。
讨了没趣的程谨自然不再多言，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扶着莫祁胤坐了进去。
待二人坐定了，莫祁胤突然吐出了一句话：“他待我……真的很好。”说完也不解释，报了顾子楷家的地址，催促司机尽量开的快些。
程谨一听那地址，就知道下午上课前他俩绝对赶不回来，他忙问道：“小胤，这样的话，下午的课怎么办？”
“程谨，如果老师问起，你就说是你硬拉着我去看顾老师的好吗？我真的很想去看看他，你帮了我这个忙吧……”莫祁胤一脸恳求的看着程谨。
程谨身为莫祁胤的发小，自然知道他是不轻易求人的，神色中也带着少有的认真：“这点小忙兄弟自然是会帮你的。只不过，小胤，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
莫祁胤摇了摇头：“我的脑子也是一团乱。不过，程谨，我答应你。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在经过大半个小时的奔波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莫祁胤一下车连车门都来不及关严就冲了进去，可怜了在身后替他付车资关车门的程谨。
莫祁胤气喘吁吁的跑上了顾子楷所在的楼层，找到了顾子楷的房号。
他急促的按了几声门铃后都没有得到回复，心里一慌便抬手拍门：“顾子楷！顾子楷！顾子楷你在的话开开门啊顾子楷！”
追上来的程谨一看，赶忙制止住莫祁胤：“莫祁胤你这是干什么，兴许顾老师不在呢？你别这么激动……”
话未说完，门缓缓打开。
门内的人，自然是顾子楷。
“你小子平时不中用，敲起门来倒是力大无穷。”顾子楷一手扶着门，一边将身体靠在门框上，神情慵懒。
“你明明听到门铃了，为什么不开门？”莫祁胤死死地盯着他，眼里尽是委屈。
顾子楷直起身子，嗤笑了一声：“我这是在给你离开的机会啊傻子！不过……既然你不要，那么以后，你就永远都逃不掉了莫祁胤。”说着，也不顾在场的另一个人，拽着莫祁胤进了屋。
不待莫祁胤反应过来，顾子楷一把搂过他，吻上了思念已久的唇。
不同于上一次的试探，这一次，顾子楷吻得激烈而又情1色，唇齿交缠之间是他宣布的主权与占有。
莫祁胤的大脑更加混乱，他只不过来看看顾子楷，为什么顾子楷要吻他呢？什么他不要，什么逃不掉，为什么他完全听不懂顾子楷的话呢？而与顾子楷气质不相符的强硬也引得莫祁胤有些害怕，他伸手推了推顾子楷，得到的回应只是舌头更深层的挺进与不断□的拥抱。
在强烈的刺激下，莫祁胤的眼角渐渐湿润，他略微睁开眼睛，瞅见了门边已经一脸呆滞了的程谨。
程谨的神色伴随着渐渐稀薄的空气刺激的莫祁胤更加慌乱的挣扎起来，就在似乎要窒息的下一个瞬间，顾子楷松开了他。
“呼……呼……”重新获得了新鲜氧气的莫祁胤大口的呼吸了起来。
顾子楷注视着怀中双颊泛红，眼含泪光的莫祁胤更是心情大好，他俯下身去吻掉莫祁胤眼角渗出的泪珠，一路下滑，用舌尖不断地描绘着莫祁胤诱人的唇形。
顾子楷将莫祁胤埋入自己的怀抱，在他的耳边吐出内心深处的爱语：“莫祁胤，我喜欢你。”
还未得到回应，怀里的身体便是一僵，莫祁胤抬头望向顾子楷，眼里是满满的惊吓。
顾子楷以为莫祁胤只是像平时一样傲娇了，难得好心的想宽慰他几句，没料到的是莫祁胤一把推开了他。
“你……”顾子楷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我们是想着你很多天没有来上课了，所以来看望你的，我……和程谨。”莫祁胤指着依旧站在门口的程谨，示意着他说些什么。
“啊！我……顾老师……”突然被点到的程谨也着实反应不过来。他不断地在心里吐槽莫祁胤。
“拜托！你们俩感情纠纷为什么要扯上我！”程谨的内心在咆哮着。
不过，程谨感慨了一下自己的探测之心。本来，他以为莫祁胤已经与顾子楷在一起了，现在的状况看来，倒像是顾子楷表白失败了……难道，莫祁胤这小子是另有所属？啧啧，简直是□裸的三角恋！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八卦的不仅仅是女人。
顾子楷摆了摆手，像是被抽了力一般闭着眼睛倒在沙发上，眼中涌上失望：“我已经被辞退了，过几天就准备回学校结算工资了。”
“辞职？为什么这么突然？难道是……”
“对啊……是你的哥哥，莫祁封。”
“……”莫祁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方面想要替顾子楷出头，但是一方面，他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着莫祁胤为难的样子，在一旁看了不少戏的程瑾，很‘有良心’的开口：“顾老师，要不我让我爸再给你介绍一所学校吧。”
“对啊，这是个好办法！”莫祁胤对程瑾的提案很是赞同。
“算了，你也不用为难，反生我也不是很在乎这份工作。再说，应该也不会有学校要我了吧。”顾子楷睁开眼睛，视线锁定在莫祁胤的身上，“有学生的家长向学校投诉，说我是个同性恋，猥1亵男同学，所以这样的一个老师也算是在国内也混不下去了吧。”
“这……”情理的两头在不断的牵扯着莫祁胤，一边是以真心待自己无辜受了牵连的顾子楷，一边是自己爱着的男人。
这样的对阵，他无法取舍。
“嘀嘀嘀。”顾子楷的手机响起。
“你好，Kevin顾。”
“……”
“什么！怎么会这样？这一开始不是就说好了吗？”
“……”
“算了，我也知道你的难处，钱就打到我卡上吧。”
“……”
“没事，回国这么久承蒙您照顾了。”
“……”
“好，嗯，再见。”
顾子楷放下电话之后，瞟了莫祁胤一眼，起身在酒柜里拿出一瓶洋酒和两个杯子。
他打开酒，把酒倒进了杯子里，向莫祁胤招了招手，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莫祁胤走了过去，按他指示坐下。
顾子楷拿起一个杯子递给莫祁胤，自己又拿起剩下的一个杯子：“来，干了这杯吧，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喝酒了。
莫祁胤睁大了双眼：“为什么？是不是刚才那通电话，是不是哥哥他又怎么你了！”
顾子楷见他不干下酒便自己灌了一杯，又伸手倒满：“差不多吧，反正就是PUB没了。”
“为什么会这样？那间PUB不是你的吗？”
“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我的。我刚回国的时候，就在网上找到了这家GAY吧，巧的是老板的家里出了些状况，他的孩子急需要用钱，于是我就把这间PUB盘了下来。虽然我只付了定金，但是当时的状况也是属于老板急着用钱而我又拿不出这么多钱。刚才他来电话，说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想用我出的5倍的价格盘下那件PUB，老板他孩子的病每一天都是烧钱，所以他斟酌之后还是打算把PUB盘给那个男人，而那个有钱的男人，姓‘莫’。”
“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确定是我哥哥，哪有人做坏事又留名的！”莫祁胤极力的想要为莫祁封辩解。
顾子楷听后，冷笑一声，又灌下了一杯：“莫祁胤，你到底是天真还是无知呢？你哥哥这是明摆的警告我什么是‘动了莫祁胤’的下场，想让我识相些趁早滚的远远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莫祁胤面露愧色。
“我？”顾子楷靠进了沙发里，“应该要离开了吧……而且我的假期已经过了很久了，估摸着我要是再不回去，我的导师就要追到中国来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回美国？为什么要……”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留下来。如果连顾子楷都走了，那他怎么办？
“难道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吗？”顾子楷凝视了莫祁胤许久又重新开口，“我本来想着，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带你离开。但是……”
顾子楷坐了起来，他的双手抚上莫祁胤的脸：“莫祁胤，我顾子楷不是一个犯贱的人，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你喜欢我吗？或者说，你愿意跟我走吗？”
“……对不起。”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顾子楷耳边传来了莫祁胤的回应。
“哈哈哈，哈哈……”顾子楷一听就开始大笑起来。
那一声声的笑，带着深情与不甘，渐渐消散于一室之中。
Chapter13
莫祁胤觉得很难受，这种心里一阵阵的绞痛应该是叫做难过吧！顾子楷的笑声就在在控诉着自己的无情与……多情。
如果说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顾子楷的感情，那是假的。
从小到大，喜欢他向他表白的人不在少数，只是这一切放到顾子楷的身上则是让他想都不敢想。
顾子楷是除了他的家人之外对他最好的人，也是他除了莫祁封之外最欣赏的男人，没有之一。
即使再他神经大条，再即使不谙世事，也知道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特别是顾子楷这样的人。
他也曾怀疑过顾子楷对他好的缘由，也曾自恋的突发奇想：难道他喜欢我？
但或许是贪婪于顾子楷给予他的温暖与纵容，他不想去深究这个问题。
要知道。真相与残酷往往只是一张薄纸，一捅即破。
而如今，这张纸终究还是破了。
当残酷的现实摆上眼前，莫祁胤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
如果说他没有动心，那也绝对是假的，说不定就连顾子楷都不会相信。
如果没有动心，那么顾子楷表白是心里涌上的刹那间的欣喜又算什么？
如果没有动心，怎么会在看到他与别人接吻的时候冲动了一把？
如果没有动心，怎么会在唇齿相依之间任他予取予求？
可是，如果为了跟顾子楷在一起抛弃了整个莫家，那么他就真的是对不起了父母多年的养育之恩。
更何况，他可能再也见不到莫祁封……
如果真的要怪罪的话，就怪罪时机吧。
如果他能够在发现对莫祁封的感情之前爱上顾子楷。
如果他能够拥有足够多的时间与顾子楷继续这场暧昧游戏。
如果他能够爱顾子楷爱到抛弃一切……
可是，他没有。
因为，真的不够。
那么，对不起顾子楷，我真得不能跟你在一起。
即使心痛，即使割舍不去，即使无奈……
莫祁胤拿起茶几上的酒瓶，灌了满满的两个杯子，拿起杯子，把其中一个给了顾子楷：“这次，我先干为敬吧。”说完，杯子见底。
顾子楷望着他，似乎想要把这个人永远的印在脑子里。
他抬起手，任酒液缓缓地流进他的嘴里，透过琥珀色的液体，他细细端详着这个令他永生难忘的人。
渐渐的，两人就拼起酒来。
程瑾盯着缓缓见底的酒瓶，不禁扶额，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劝告什么的根本没有用。
喝到兴头上，顾子楷突然指着程瑾：“话说回来，我还替你小子背了黑锅啊！为什么莫祁胤喜欢的人是你，莫祁封反而来找我算账！”
此话一出，无论是已经醉的一塌糊涂的莫祁胤还是从头到尾都很清醒的程瑾都像是被天雷劈过一般……
“你说我喜欢程瑾？哈哈哈，我喜欢程瑾岂不是乱伦了？”莫祁胤摇头晃脑的摆摆手，“不对，不对，我就是乱1伦了，名副其实的乱1伦！世界上怎么会有莫祁胤这么恶心的人啊！哈哈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害人不浅的莫祁胤在说完一大堆不负责任的话之后，就这地板安然入眠，可清醒着的人就一个比一个不是滋味了
无论是程瑾还是顾子楷都像是醍醐灌顶般被点醒了什么，而站在门外的莫祁封亦然。
三人相互环顾，无言以对。
倒是莫祁封最先反应过来，他走进屋里，抱起熟睡的莫祁胤，走了几步又停下。
他背对着顾子楷说：“顾先生，今日前来，倒还有一事，我想问问顾先生是否明确了自己的归期？”
“这是当然，自然不让两位莫先生失望。”即使喝醉，顾子楷仍旧保持着自己的风度与修养。
莫祁封听后，抱着莫祁胤离去。
而顾子楷依旧维持着莫祁封离开时的姿势：“我本来以为我输给了青梅竹马，现在倒好，原来我输的是血缘……”
这话，却也不知道是对程瑾还是对他自己说……
夜里，莫宅。
莫祁封手握湿毛巾仔细的在莫祁胤的脸上擦拭着。
“这孩子，怎么喝了这么多？明天早上，有的是他头疼！”夏蓉接过莫祁封递来的湿毛巾，重新放回脸盆中拧了拧。
“还不是又去找那位顾先生了。”
“这……这事可千万别让伯父伯母知道，我瞅着这几天，他们因为这事，都衰老了不少。”
“这是当然。只不过……唉，反生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这么说……那位顾先生要离开了？”
“嗯。”
“可是，封，如果小胤的性向真的是这样，你就算赶走一百个顾先生也没有用。倒不如……”
“没有什么倒不如！”莫祁封打断夏蓉的话，“莫家的子孙，怎么能容许有这样的丑闻！”
“咳，咳……”莫祁胤转醒了过来，他抬起手，四处摸索着，“渴，我要水！顾子楷，我要水！”
“我去给他拿水。”夏蓉急匆匆的下了楼，给莫祁胤倒了杯温水送上去。
多年之后，夏蓉时常会回想起这个夜晚。
如果当时她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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