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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莫祁胤苦笑了一下，“你告诉我，我现在知道了。然后呢？能怎么样？你是要我去抢婚还是去闹场？”
　　“……”想想也是，又能怎么样呢？
　　“但是你……为什么你会喜欢……”即使心里接受了莫祁胤对莫祁封的感情，但是到了真正想问的时候，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也不知道。”莫祁胤喝了口咖啡，“我觉的老天爷根本就是玩了我一把，如果可以选择，我又怎么会喜欢他？可是，偏偏这种事并不是我能控制的。”
　　“这样的话，顾老师呢？如果你喜欢的不是他，为什么还要跟着他远渡重洋呢？”
　　说到顾子楷，莫祁胤的心情稍微好了些：“子楷他，是真心待我，我想我这辈子应该碰不到这样好的爱人了。要知道，这样的人，如果错过，就真的是错过了。我也不是不喜欢他，我只是需要时间，用未来所有的时间学着去忘掉一个人，学着去爱上一个人。”
　　看着莫祁胤的模样，程瑾倒也安心了不少：“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相信顾老师他会给你幸福的。毕竟，我这个旁观者也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对了，这段时间，你哥哥没有来找过你吗？”程瑾又问。
　　一个月过去了，莫家的人始终都没有露面，着实奇怪。
　　“谁知道呢？这个月我跟子楷都没有在家里。我们俩全国到处跑，去领略了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唉，倒是不知道下一次回来会是什么光景了。”
　　“啧啧，一个爱国好青年就这样被美国佬拐跑了，祖国之哀痛啊……”程瑾打趣道。
　　“去你的！”莫祁胤拍了一下程瑾，“我去了美国，你可别忘了我这个朋友！”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程瑾白了莫祁胤一眼，“骚年，苟富贵，无相忘！”
　　说着俩人便大笑起来，眼里都带着浓浓的不舍。
　　莫祁胤收到了签证之后，顾子楷立即订好了去美国的机票。
　　而日子则是在五天之后，正好是莫祁封结婚的日子。
　　莫祁胤听到日子之后暗暗的唏嘘不已，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
　　莫祁胤倒是没有把莫祁封结婚的事告诉顾子楷。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他不喜欢让顾子楷心里膈应。
　　毕竟，他们还要在异国共同风雨很久很久……
　　转眼，五日之后。
　　莫祁封站在全身镜前整理着自己的衣着，今天是他的新婚之日。
　　门外，莫父走了进来。他望着自己英俊挺拔的儿子，一阵自豪感油然而生。
　　不过，他还有一个让他操碎了心的儿子。
　　“小胤最近怎么样了？”莫父一边替莫祁封整理领口，一边问着。
　　“还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今天还没有问过。要不，我这去问问？”
　　自从莫祁胤走了之后，莫祁封便派了专人跟着他们。
　　一个月之中，他们游山玩水的照片不断从全国各地寄来，看的莫祁封日日怒火中烧。
　　“不了，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不要让这种晦气的事坏了你的心情。”
　　“嗯。”
　　白天的婚礼是在教堂举行的。
　　夏蓉身着著名设计师亲自设计的婚纱。一步一步，挽着父亲的手走向自己心爱的男人。
　　今天，他们将在上帝的见证下，在亲友的祝福下，完成他们的人生大事。
　　这一切，都幸福到像是做梦一般。
　　到了夜晚，则是尊崇了中式婚礼的习俗，宴请百家。
　　本以为一切都会美好的落下帷幕，意外，仍旧是出现了。
　　程瑾一进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迎客的莫祁封。他走了过去，对莫祁封说：“哥哥，祝你与嫂嫂新婚快乐。”
　　“哥哥”这一声称呼引起了莫祁封的注意，他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连忙问：“小胤呢？小胤怎么了？”
　　程瑾不回答他的话，依旧自顾自的说：“哥哥，祝你新婚快乐。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来找我，因为我也会过的很幸福的。”
　　“快说！小胤在哪里！”程瑾的态度激怒了莫祁封，他攥住程瑾的领口冲他吼道。
　　这一声，引起了宾客的注意。
　　而气氛也在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莫氏的掌权人与程家未来的继承人吵起来了，这既是一个巨大的八卦，也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封，你冷静一点，这么多人在看呢！”夏蓉见情况不对，立即劝解道。
　　“小胤嘛……”没有被莫祁封的暴怒吓到，程瑾镇定的看了看表，“这个时候的话……飞机大概已经起飞了吧。”
　　“你！”莫祁封作势要揍程瑾。
　　“小封，你这是在干什么！”莫父一把推开莫祁封，骂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也不瞧瞧，做什么跟个毛头小孩计较。”在莫父眼里，程瑾这一番行为就是来闹场的。他莫氏大少爷的婚礼岂容发生这样丢脸的状况！新仇旧恨一上来，说话便带了些不屑。
　　“莫董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儿子有什么本事惹怒您的大公子？一个堂堂的大人欺负一个孩子，倒也说的出口？”程父一过来，就听见莫父讽刺的言语，嘴上也就不客气起来了。
　　被父亲推了一把的莫祁封顿时清醒了过来，他对莫父说：“爸爸，我没事。”
　　程父见着撕破脸了，也没必要在待下去。他对莫父说：“莫董，看来你这婚宴我们姓程的是吃不香了，就此别过吧。”说着，就带着妻儿往会场外走去。
　　“程瑾，你等等，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莫祁封叫住了程瑾。
　　程瑾回过头来。
　　“护照，是不是你拿走的？”
　　程瑾瞟了眼站在莫祁封身边的新娘后对莫祁封说：“是我拿的。”
　　程父一看这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忙拉着程瑾离开。
　　莫祁封死死的盯着程瑾离去的背影，恨意渐渐涌上心头。
　　程瑾，是你害我失去了弟弟，这笔帐我们以后慢慢算！
　　我要你，连同你的程氏，死无葬身之地！
　　同一时间，前往美国洛杉矶的XXXX号航班内。
　　莫祁胤眺望着窗外越来越小的景物，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
　　顾子楷替他拉了拉毯子。
　　“嗯？”莫祁胤回过神来。
　　“想什么这么出神呢？”顾子楷刮了刮他的鼻子。
　　“感慨一下而已，就这么离开了。”
　　“舍不得吗？”顾子楷问。
　　“当然舍不得。”莫祁胤吸了吸鼻子，“这里有太多的人事物值得我留恋了。不过没关系，未来的生活……我有……你。”
　　“是啊，有我。”顾子楷搂住莫祁胤，让他舒舒服服的靠在自己怀里休息，而自己也开始闭目养神。
　　因此，他没有看到，莫祁胤眼角滑下的一滴泪。
　　别了，我的家乡。
　　别了，我的兄弟。
　　别了，我的家人。
　　别了，我的……初恋。

　　Chapter18

　　六年后，美国洛杉矶国际机场。
　　“还有15分钟就可以安检了，你再坐一下吧，现在着急也不是个办法。”顾子楷走到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莫祁胤身边，轻柔的拍拍他的肩膀。
　　“子楷，你说，怎么会这样呢？”莫祁胤把自己埋入顾子楷的怀里，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
　　顾子楷吻了吻莫祁胤的耳侧安慰道：“傻孩子，你哥哥不是说了吗？还在抢救当中！你要相信阿姨吉人自有天相。”
　　莫祁胤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的缠住搂在顾子楷腰上的手。
　　五个小时之前，莫祁胤接到了一通来自中国的电话。
　　“小胤，我现在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立刻回国。妈妈她……出事了。”电话那头，是莫祁封的声音。
　　“什么？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祁胤恐惧的睁大了双眼。
　　“是车祸，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妈妈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但是生还的几率很低，如果你还想再见她最后一面的话就快回来吧。”
　　“好……好！我马上，马上就回去！”
　　广播里，优美的女声在提醒着乘客们准备登机。
　　顾子楷替莫祁胤拉起行李，牵着他的手走向安检：“记住，回国之后，有空的话打个电话给我。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那你……”莫祁胤拉了拉顾子楷的手，“子楷，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顾子楷的嘴角泛起一个温暖的笑容，抬起手摸摸莫祁胤的发顶：“傻小子，你以为我会放任你一个人在中国作威作福吗？你等着，过几天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完，我马上就会追过去的！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快走吧。”
　　莫祁胤抬头，在顾子楷的唇上印下一个吻：“嗯，我记住了。不过你也不能背着我偷腥哦！”说完，拉过顾子楷手中的行李，过了安检。
　　望着一顾三回头的莫祁胤，顾子楷抬起手挥了挥，示意他快去准备登机。
　　“傻小子，自从有了你，我都不知道‘偷腥’这两个字怎么写了！”直到莫祁胤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顾子楷才自言自语的离开机场。
　　15个小时后，中国X市市立医院。
　　莫祁胤一下飞机便马不停蹄的赶去医院，他按照莫祁封给的地址和房号找到了那间病房。
　　迎接他的，是一室的哀戚。
　　莫祁胤两手一松，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到病床前。
　　“妈……”莫祁胤作势要揭开盖住莫母的那张白布。
　　但是，莫祁封攥住了莫祁胤的手腕：“小胤，别掀了。因为车祸，妈妈离世的样子并不好看。我想，妈妈希望能够让你永远记住她美丽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妈！”莫祁胤蹲在莫母的床前，泣不成声。
　　他是一个不孝的儿子。没有在母亲晚年常伴膝下，没有为她添上半个孙子。
　　因为他，母亲操碎了心。
　　6年来，母亲无时不刻都在盼着他回家。可是，天意弄人，他终于回来了，却迎来了母亲的葬礼。
　　看着痛哭流涕的莫祁胤，莫父强压下心中的丧妻之痛搂住自己思念已久的儿子，不停安慰着他：“小胤，不哭了。妈妈看到你回来了而且还像以前一样健康，她在天上也一定也很开心。别哭了，你忘了吗？妈妈她最见不得你难过的。小时候……”
　　莫祁胤的耳边是父亲柔声的安慰，他不住的点着头，泪水，却更加汹涌。
　　病房里，莫祁胤的哭声缭绕在每个莫家人的心上，久久不能散去。
　　一周后，莫母的葬礼。
　　这一天，莫祁胤显得很平静。他随着莫祁封，向每一个前来慰问的人致谢。
　　等了很久，直到葬礼结束，莫祁胤都没有等到那个他想要看见的人。
　　回家的路上，莫祁胤先是问：“哥哥，为什么我回来这么久了都不见小侄女？”
　　夏蓉答道：“妮妮她前段时间回外婆家住了，过几天就回来。”
　　莫祁胤点了点头又问：“哥哥，我今天都没有看见程家的人？”
　　莫祁胤的话一脱口，车内的气氛就冷却了不少。
　　最后，还是莫祁封开了口：“小胤，这几年你在国外可能不清楚，莫氏与程氏已经撕破脸了。”
　　“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程瑾都没有告诉他？
　　这几年，莫祁胤除了偶尔有同程瑾联系之外，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联系过莫家的人。莫家的许多事他都是从程瑾那听说的。
　　例如，夏蓉生了个女儿、莫祁封当上了莫氏的董事长等等。而与程家决裂的这事，却完全没有听程瑾提起。
　　“大概在6年前吧，这事本来就是迟早的，何必大惊小怪。”莫祁封应道。
　　“那……程家现在……？”莫祁胤试探性的问着。
　　莫祁封的脸上写满了不屑，他答道：“哼！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躯壳罢了！程氏……已经是莫氏的囊中之物了。”
　　“哥哥……无论怎么样，能不能拜托你不要为难程瑾。”莫祁胤恳求道。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出声的是莫父，“你妈妈现在尸骨未寒，你却在这帮着外人求情。”
　　“爸爸，妈妈的事我们都很伤心。但一码归一码，商场上的事怎么能跟私人恩怨扯到一起！”莫祁胤争辩着。
　　莫父被莫祁胤的话气的涨红了脸：“你！你个混小子！姓程的那些杂碎有什么无耻的事做不出来？”
　　“但是……”莫祁胤话未说完，车子便驶到了莫宅。
　　莫父瞪了莫祁胤一眼，下了车，气冲冲的走进家门，夏蓉赶忙追了上去扶他。
　　“小胤，出车祸那天本来是我要帮妈出门拿东西的，就是因为你嫂子不舒服，我才留在了家里让妈去拿。之前没告诉你，是看你因为妈妈的事已经很伤心了，不想徒增你的烦恼。不过现在，是时候应该告诉你了。”莫祁封转头看向莫祁胤，“这场车祸是人为的，而本来应该死的人是我。你说，这个世界上最见不得莫氏好的还有谁？”
　　“怎么会……”一时之间得到的信息量太大，莫祁胤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所以，程家的人，我莫祁封一个都不会放过！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算！”话毕，莫祁封大步迈下车。
　　车内，一片寂静，只听得到轻微的呼吸声。
　　见着莫祁胤许久不下车，司机开口问：“二少爷，您不下车吗？”
　　莫祁胤闭上眼睛，靠在后座的椅子上：“程家怎么走你知道吗？把我送到那去吧。”
　　司机应了声“知道”后，驱车前往。
　　一路上，莫祁胤都在闭目假寐着。
　　他的脑子可谓是一团乱，至亲的离世之痛还未完全消散，另一边母亲的死因又突然变得扑朔迷离，而更让他害怕的还有莫氏与程氏之间的宿怨。
　　一边是他的至交一边是他的至亲，这样的选择题，应该怎么做？
　　顾子楷，我好累啊……
　　他发现在这一刻，他的心里不断的渴求着顾子楷。而这，是一种日积月累的依赖。
　　每当他遇到烦恼，每当他遇到挫折，顾子楷总是会适时的出现在他面前。或是调笑，或是安慰，有时也会是讽刺或者责备，无乱如何，顾子楷总是会为他指出一条明路。
　　但是现在，顾子楷不在他的身边。所有的事，都只能他一个人去面对、去解决。
　　顾子楷你这个混蛋！不是说过几天就会来的吗！现在都过了多久了……顾子楷，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大混蛋！我很想你啊！大混蛋……
　　车停在了程家门口，司机轻声喊道：“二少爷，到了！”
　　“嗯，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晚些时候我自己回去。”莫祁胤下车，对司机说。
　　“嗯。”司机应了声后，离去。
　　莫祁胤深呼吸之后，向程家走去。
　　出来迎接的人自然是程瑾，他一见莫祁胤便开心的拥住了他。
　　这几年，程瑾倒没什么变化。无非是比以前高了些，壮实了些，眉宇之间，也有了一丝成熟的味道。
　　“莫祁胤你个好小子！我正愁着怎么找你呢，你就给我上门了。”程瑾揽着莫祁胤的脖子，向室内走去。
　　“怎么不到我家来找我呢？你知道的，我最近很忙。”莫祁胤坐在沙发上问着。
　　程瑾瞅着莫祁胤脸上的疲惫之色，不禁宽慰他：“小胤，莫阿姨的事我也很意外，你要节哀！我之前也是怕你没心思见我，就想着过几天再去找你的。”
　　“我妈妈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莫祁胤单刀直入。
　　“啊？”程瑾被莫祁胤的话吓了一跳，过了一会，他也反应了过来，“小胤，这是保准是你那个哥哥说的。不过，莫祁胤，我只问你一句，你觉得我程瑾会做这样的事吗？”
　　莫祁胤端详着程瑾的神色，叹了口气：“程瑾，我当然相信你，只不过……”
　　“小胤，我知道，你觉得你哥哥应该不会随便诬陷我是吧。”程瑾一脸正色道。
　　“……”
　　“小胤，你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们两家之间的矛盾吗？”
　　莫祁胤摇摇头，这一点也正是他疑惑的地方。
　　“我了解你的性子，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被你知道了莫家与程家的关系如此恶劣，我相信你一定会不得心安的。兄弟与手足，你也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况且，我也不想在你面前说你哥哥的坏话。即使我程瑾再看他不顺眼，我也知道莫祁封对你来说，不是一般人。”程瑾解释道。
　　“程瑾，谢谢你。只不过……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局势会变得这么严重？”莫祁胤接着问。
　　“这……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莫祁封想要把莫氏扩大。最快的方法应该就是吞掉程氏吧！”程瑾终究还是不忍心把真相告诉莫祁胤。如果告诉他，他们两家之间的矛盾全都是源于他……程瑾也不愿意再给他烦上添烦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莫祁胤心里也是十分担心程瑾的，毕竟这个家大业大的程氏是他爸爸一辈子的心血。
　　谈到这个话题，程瑾的神色倒是轻松了不少，他靠在沙发的椅背上，一脸惬意：“说实话，我真不是个管理公司的料，继承这个公司，也不过是为了能够让我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