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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与不爱之间 by 昕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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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唱的那么好、那么美,别说孟樵看傻了,连阿得都快疯狂了,全场如痴如醉,住由夏启东主宰每一个人的情绪。表演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终于在群众不舍的欢呼声中结束;夏启东乐坏了,飞也似的冲下台,像个讨赏的孩子,等不及要听听孟樵的评语了。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肯定直接飞扑到他怀里吻他个一百次。夏启东满头是汗,眼睛闪闪烁烁好不灿烂,他一冲到吧台就迎接到孟樵泛着笑意的黑眸。他就知道他做到了,再多的掌声也抵不过他肯定的一个笑容。他真的好兴奋、好兴奋,兴奋到有点手足无措了。
但他还没机会和孟樵说一句话,立刻就被感动万千的阿杰拥抱住,团员也围了过来,还有一夜间就成了他死忠歌迷的客人全聚集而来。夏启东笑得很得意,在孟樵眼中,只觉得他笑得好可爱、好骄傲,像个臭屁的小孩。
夏启东巴不得拨开人群,孟樵才是第一个该给他拥抱的人,孟樵才是最有资格为他庆功的人,瞬间,他终于承接到孟樵那双黑眸若有所诉的暗示只有彼此才会明白的暗示。然后他就看见孟樵悄悄地走进吧台旁的员工休息室小门。
夏启东随意应付了人群,借故暂时离去,终于来到吧台,然后飞扑到正背对着他低头点烟的孟樵背上。
孟樵笑着托住了他。“你要谋杀我吗?”
“没错,你竟然没有第一个冲过来恭喜我。”
孟樵放下他,转身笑道:“我不想只是那么多人拥抱你的其中一个。”
夏启东的眼睛亮得刺眼,他还是非常亢奋,急着问他:“我很厉害吧?第一次和他们合作就这么成功。”
他的确有本事,就是不懂谦虚。孟樵笑道:“我记得你曾批评他们的音乐烂得可以,你吐口水的声音都比他们好听,怎么才唱一场就变伙伴了?”
“他们还是很烂呀,只是我的声音可以拯救他们的不足,让观众以为他们都是音乐天才而已。”
他的话让孟樵笑眯了眼,他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谦虚吧。夏启东骄傲地仰起下巴又问:“我够不够资格当Amazing的主唱?”
孟樵看着他,眼中尽是那张漂亮脸孔所呈献的自信神采。他的心在鼓动,他的血液也在奔腾,他必须承认,刚刚他唱歌时,他必须紧握双拳才阻止了自己冲上台为他伴奏的冲动;而这股冲动,正化做他眼中的柔情与鼓励。他爱音乐,而夏启东正是能带他找回那分爱的力量的人。他柔声笑道:“非你莫属。”
才说完,夏启东热情的嘴唇就贴了上来,火热地传递他无邪的爱情。两人吻着、笑着,仿佛找到了彼此的生命,至少对夏启东而言,他的确看到孟樵的生命力正逐步苏醒。
“我先回家等你。”夏启东捧着他的脸说。
孟樵微微笑着,笑里有一抹醉人的温柔。“不,今晚我们不回家。”
夏启东一楞,孟樵却拍拍他往前走。“先出去吧,免得人家起疑。”
如果他准备给他一个惊喜,那他就拭目以待吧。夏启东立刻就笑着出去,反正今晚的庆功宴是不会少的。他才一出门,就被一个疾风似的人影扑过来,一把被对方拥进怀中。
“启东,你这该死的混蛋宝贝,原来你歌唱的这么好,你这不是耍我吗?”
是阿得,他兴奋得有些歇斯底里了,当下也忘了这是什么场合,一个热吻就要贴上了,倏地,他热情的嘴正印在一个手背上,感觉像吻上一块厚实的木板一样。他一抬眼就接触到孟樵那双深黑如墨的利眼,简直像两把刀捅在他身上似的。
“这里是酒吧,请你别降低了本店的格调。”他冷冰冰地说,管他是不是好朋友,孟樵一向冷酷相对。
“他们会以为看到了幻觉。”阿得笑嘻嘻地推了孟樵一把。“你上班去吧,他交给我很安全的。”
才怪!全店的人就数你最危险!孟樵瞪了他一眼。今晚因为表演太成功,大伙都不想走了,孟樵被团员和熟客们包围,阿杰也尽兴地搬了好几打啤酒让大伙狂欢,大伙好像部忘了小雅失踪的事了……
曲终人散,幻觉酒吧也熄了最后一盏灯。大伙都走了,只剩阿得还缠着孟樵不放。
“咱们三兄弟再找个地方狂欢吧。”阿得提议,不过没人附议。
孟樵瞪眼道:“你醉了,滚回去睡觉吧。”
“孟樵,别那么无情嘛!Amazing好不容易……”
话还没说完,孟樵就打断他:“今晚你已经庆过功了,接下来的时间是我和他的,你不会也想跟来吧?”
阿得如果不闭嘴的话就未免太不识相了。他笑得很贼、很坏,甚至很邪恶。拍拍孟樵的肩,笑道:“是,是,我立刻滚回去睡。明天你休假,你们得来看我表演,可以的话,把你的吉他也带来吧。”
阿得朝孟樵眨了眨眼,趁他发楞,冷不防地闪身抱住了夏启东,还飞快地偷走他一个吻,简直气煞了孟樵。阿得笑着跑开,双手在夜深的街道挥舞。
孟樵真是气死这个小偷了,他一回头,发现夏启东仍呆站着,双颊一片绯红,像个失神的洋娃娃。
“启东……”他轻唤,他该不会醉了吧?
“孟樵……”他望着他,眼神似酒,流露着一波波醉人的浓烈酒意。
“他……阿得刚刚说……咱们三兄弟……”
孟樵微怔,看着夏启东突然笑了,笑得像个羞涩的小男生,他似乎真的醉了。“不知道……我突然觉得……很感动……”夏启东笑道。脸埋进了手心,也拥进他的胸膛。
孟樵拥着他,感觉胸口一阵热气。他也笑了,笑得温暖,足以融化冰雪。
“启东……笨蛋,咱们不只是兄弟啊……”孟樵想捧起他的脸,夏启东却深埋在他怀里摇头,不想让他看见他此时的表情。也许地在哭吧,也许他脸红吧,他只是倔强地不愿别人看见他的软弱。
只有孟樵懂得,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孤独浪子的他们,其实一样的寂寞,他们感动的不是阿得脱口而出的一句“兄弟”,而是真实的让他们感受到有人了解的那种安慰,真正的兄弟……
他们上了车离开之后,才有个小小的身影自巷口走了出来。望了望熄灯的幻觉酒吧,再将眼光投向扬长而去的车影,这是一个绝望的凝视、也将她的灵魂带走了。小雅泪眼模糊,烯吁不已,刚才的对话、刚才的画面,彻底地毁灭了她不断自我安慰的一丝盼望。以为她悄悄的回来可以得到一些希望。以为每一个人都会挂心她的安危……
如今,再也没有真实的美梦让她碰触、甚至不再有她存在的意义,孟樵和夏启东……瓦解了她的自信,她的悲痛,正排山倒海的将她淹没……
“你要带我去哪里?”
“开房间。”他很正经地回答。
夏启东一笑,笑得邪气,看来酒精已开始在他体内隐隐作祟。“是吗?没有五星级的我可不住。”
孟樵笑了,笑得比他还放肆,反而吓了夏启东一跳。他甚至挪揄地说:“我早就想试试在总统套房做爱的感觉了。”
这才是孟樵吧!三年前那个自大、傲慢、易喜易怒的人,就像现在的夏启东,他快回来了。夏启东笑着,他知道他就快回来了,他忍不住一倾身吻住了他……孟樵往路旁一转,踩下煞车,表情没有怒意,反而满是疼爱。
“你想同归于尽吗?”
“至少死前吻到你了。”他调皮地笑着。
“启东。”孟樵吻了吻他,苦笑了声:“拜托你别老是谈死好不好?”
“好。”他很干脆地点头,然后接着又问:“那说爱死你可不可以?”
“你……”夏启东放声大笑,整个人像个发光的宝石,璀灿耀眼,美不胜收。他真是个鬼。一个穿着白衣、天使般纯净无邪的脸蛋,澄澈晶莹的星眸,唇红齿白,肌肤白皙透明,背上却长着一副魅惑人的黑色羽翼、他的歌声就是咒语,教人一听就爱了、迷惑了。
他爱上了一个天使般的魔鬼,他陷入他迷惑人的咒语里。这是禁忌的爱、叛逆的爱,他们的爱……
台北的夜景灿烂地铺在窗外,金黄色泽闪烁在黑幕上,夜是静的,光是动的心也是拥抱在一起的。夏启东趴在床上,玩弄他如丝的长发,让那分滑溜的触感穿梭在指间。“孟樵,我也要留长头发。”
孟樵微微一笑,答道:“好啊,那会让你更像女孩子。”
夏启东瞪眼。“那我不留了。”
“你留不留长发看起来都一样漂亮。”
“我不要漂亮。”夏启东气呼呼的,“为什么你和阿得留长发反而更阳刚,我才不要像个娘娘腔呢!”
孟樵保持地柔柔的笑,修长的大手轻轻划过他精致的脸庞。他这张脸,不知要迷死多少女人了,他还嫌它,真是不知足。
“还好你是同性恋。”
夏启东瞪大了眼,“什么意思呀?”
“否则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为你争风吃醋了。”孟樵轻笑道。
夏启东抛了个白眼给他。“你在说你自己吧!”
孟樵只是笑着,欣赏着他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好像这样看着他就是最大的享受似的。“启东,你猜我们可以在一起多久?”
“不猜。”他又瞪他,他不猜没把握的事。“没答案,没意义,这要看我们活多久而定。”
孟樵笑了起来。他回话的样子很可爱,很倔强,很让人发笑。
“我们又不能结婚,也不能生小孩,没有人可以见证我们的爱情,也无法延续我们的爱情。”孟樵又说。
“那又如何?这辈子有一个真正爱过的人那就值得了。谁说我们不能结婚,我们不必用一张纸来证明我们的爱情,也不需要小孩来捆绑我们的生活。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养狗。”夏启东好正经地问答他这些话,字字都说进他心坎里去,他怎么这么聪明、这么执着,这么教他爱着、恋着。
孟樵也反过身和他趴着,他的手还是喜欢抚着他的脸,轻轻的、细细的,吻着他眷恋的嘴唇。一个真正爱过的人,这辈子就值得了……他们都在追寻这样的爱情,也都在彼此眼中找到了……
“是你吗?把我的灵魂找了回来。是你吗?证明了我的爱情不再等待。你想吗?贴在我的心口说你的未来。是我吗?吻你的时候梦是真实存在。是我不够勇敢吗?还是你给的爱太狂?是梦不够清醒吧?才会分不清日夜星辰……只想沉醉在你怀里而已,只想看你的眼睛而已,就算不勇敢不清醒,就算日夜星辰分不清,只要有你就可以……
“好好听,谁的歌?”夏启东几乎陶醉在这美丽的旋律里,他的长睫毛半做,七分的慵懒写在脸上,享受孟樵温柔的歌声所传来的每一道呼吸,他的声音很轻很柔,舒服的让他昏昏欲睡。
孟樵看着他。“你的歌,刚刚做做的。”
这一回答让夏启东羽扇似的长睫毛掀了开来,定睛望着那双深情的黑眸。倏地,夏启东漾起了笑容,璀灿的笑容,心神荡漾的笑容,足以证明他的坚贞不移的笑容,直直地笑进孟樵的心坎里,笑进他怀里……
第八章
小雅失踪了两天,直到第三天一早,通知阿杰的竟然是警察。
阿杰、孟樵、瑞奇和几个好友赶到医院。小雅昏迷了两天两夜,她的脸色苍白憔悴,青紫斑斑,额上、手上、脚上无一不缠满了纱布,纱布上隐隐还可见红晕,见了教人惊心动魄,心疼不已。
“小雅……”阿杰都快哭了,第一个摸到床沿去,却颤抖地不敢伸手摸她,怕他一不小心又弄疼了她。“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跑去撞车,你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爸妈不从屏东杀上来扒了我的皮才怪。”阿杰苦着脸说。
瑞奇的心才快碎了呢,恨不得她身上的伤全在自己身上。“小雅,你吓坏我们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你别想不开,我以后不闹你,也不烦你了,只要你快好起来。”瑞奇的话实在很令人心酸,任谁都知道他对小雅有多呵护,听在始终伫立窗饰没靠近的孟樵耳里,他是自责,也是心痛。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用这种方式来折磨他?用伤害自己的方式,狠狠地伤害他的心,一再的用血、用眼泪提醒他的残忍、他对爱的杀伤力。无奈锁在他眉宇,他整个人快被这无形的鞭子抽得鲜血淋漓,几乎快站不稳了。
“小雅,有什么心事告诉老哥,这里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你出气的。”阿杰心痛地望着小雅那张失去俏丽光采的病容。
眼泪滑下她苍白的脸,她无力地启口:“出……去……”
众人一楞。阿杰轻轻地拭着她止不住的泪水,劝道:“小雅,你别闷着,告诉哥……”
“出去。”她虚弱地打断他。
见她眉头一紧,好像非常痛苦,大伙吓了一跳,只好依她的话……走出病房,只有一个人没动,就是孟樵。他知道她一定要他留下来,即便他自使至终都没开口。
小雅依然流着泪,沉闷的病房里只有她细细的啜泣声。她闭上眼,听见脚步声向自己靠近,一步步,好沉重地压在她心口,她忍不住又哭了。
“你好残忍。”孟樵的第一句话,没有心疼,不是安慰,正是她熟悉的冷漠利严酷的指责。小雅发抖地蜷缩起来,侧过脸不看他。眼泪湿了雪白的枕头。
她如果看他一眼,就会发现孟樵的眼里有多受伤、多不忍,但她拒绝看他,不知道他的椎心之痛。
“你要我怎么样?”他仿若叹息的声音轻而淡薄,却重重地打在她心头。
“我想死……”小雅哽咽地开口。
“如果你死了,我会恨你。”孟樵依然轻声细语,但小雅知道,他绝不是开玩笑的。
“你现在就很恨我了……”
“我只希望你好起来。”孟樵柔声说,又叹了声气。
小雅终于转过头来看他,透过泛滥的泪水更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忧愁,她忍不住哭道:“孟樵……我好痛……我的心……好痛……我宁愿你……”她别过脸,痛哭平声。“我一想到你……和夏启东……我就想吐……我讨厌你们……讨厌你们……”
孟樵默然不语地望着她。想到三年前的自己,是不是也是用这样的心态伤害仑仑,逼他走上绝路?小雅的呐喊,又是一阵阵的攻击,让他囚禁在黑暗中的灵魂,一再地流血……
“天啊……”小雅闭上了眼,用力的吸气。”我怎么会这样……我的外表……我的心……都变得好丑好丑她无助地再次将眼光投向他,那个已被她刺得伤痕累累的孟樵,她的心都疼了。
“我有什么资格说你们……我伤害了瑞奇……也伤害了你……”
“别说了!我会照顾你。直到你好起来。”
是义务吗?还是愧疚?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小雅心痛欲裂,她可不可以享受这最后的温柔?她能够自私地独占他,在这最后的时刻?
“真的吗?”她哭的好累。
孟樵点点头。
够了!她倦了,就让她再自私一次,再任性一次,她,将不再有遗憾。直到她好起来,她就会完全地离开他了。
小雅睡了,孟樵一走出病房,大伙就紧张地围住他。孟樵摇摇头。“没事,只是意外,让她休息吧。”
“她……”阿杰还想问,孟樵已摇摇头往前走。
顿了一下,他回过头对一脸焦虑的阿杰说:“阿杰,我想辞职。”
阿杰一楞,以为自己听错了,大伙全睁大眼惊愕地看着他,连为什么都问不出口,因为他的神情太认真、太平淡,也太……受伤了。
“我答应小雅这段日子要照顾她。”他的话还是说的很轻,好像少了很多力气似的。
阿杰没有开口,他知道开口也没有用的,他太了解孟樵的个性。颓然往旁一坐,他摆了摆手,说:“我知道了,小雅就拜托你了。”
“阿杰……”孟樵叫他,给他一抹淡如清水的微笑。“谢谢你。”
他默默的先离开回廊,瑞奇却追了上来,孟樵也没回头,迳自推开门;现在他最需要外面的新鲜空气让他喘息。
“孟樵……”瑞奇一直在他身边。孟樵点了一根烟后回头,望着这个痴情的小伙子,海蓝色的深遂眸子水亮亮的,知道他正忍着不哭。孟樵其实是很疼爱这个单纯的大男孩,一个来到异乡求学的游子,难得这般的情深义重。
“我知道小雅一点都不爱我,就算她跟我上床了,也只想你而已。”他老实的近乎可怜,孟樵只能看着他不说话。“医生说她最少要住院一个月,等她出院……我也快回美国了。”他哭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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