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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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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不觉得,殷之纯似乎不太一样了。”卢克以一种内容里满是“嫉妒”的目光注视着怀抱美人、不时放声大笑的摇滚偶像,“他好像不太化那种夸张的眼妆了。”
  “因为,”宓娜则以饱含赞美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俊美非常的情人,笑了笑,“这个天真的小男孩相信,再不会有人打碎他的心。”
  
  一个阖眸深吻,殷之纯几次想要从这个吻中抽身而出,万菲都更为迫切地追索上去,手捧他的脸颊,如何不肯就此中止。
  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便是一个女人在主动地、强势地索要摇滚偶像的嘴唇。
  即将窒息前才恋恋不舍放开对方。
  “天……”他的声音已经彻底变成了低沉、嘶哑的男人,配着这张艳若焰火的“女人”脸,简直令人毛骨悚然,“我再也找不到要变成女人的理由了。”
  “这只是道开胃菜。”殷之纯舔了舔嘴唇沾上的唇膏,勾起一侧撩人的笑,“待会儿还有正餐等你——”
  半截话音被金发美人一个更为热烈的吻给堵了回去。
  两个人由始至终都处于那种热恋中的耳鬓厮磨的状态,显得亲昵非常。闷闷不乐的郝透在一旁自顾自地鼓腮饮宴,一只白眼还未翻完,回头却看到了迟傥——显然不太喜欢这种舞会的氛围,面色十足寡漠,一个化妆成女护士的漂亮女人向这个英俊男人频频放电,他也视若无睹。
  依然身穿医院里的白大褂,倒也很符合今天这个“化妆舞会”的主题。
  
  “……陌生人,你来了!”殷之纯看见了与尹云并肩而来的迟傥,立马把低头吻着自己的万菲给推了开。他附于金发美人的耳侧说,“去楼上找间空房间等我。”
  “我在英国演出时曾受到女王接见,可要见你一面简直比这还难上百倍!”本想不管不顾扑入恋人的怀里,可对方的奇怪表情阻止了他。迟傥立于原地不动,他的神色超乎寻常的镇定——镇定得大有可疑,丝毫没有表现出见到自己的欣喜,天知道,他们已经两周的时间完全失去了联系。
  单方面的。
  一贯睥睨众人的摇滚偶像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惊慌的表情,误以为是自己方才那个不加节制的热吻引起了对方的不悦,故作轻描淡写地露出一笑,“刚才那个……只是一个吻。”
  化妆完毕的霍伯特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他把自己打扮成了蝙蝠侠。黑色紧身衣让一身肥腩更加好笑,只不过谁也不敢笑。
  迟傥瞟了一眼居高临下站于楼梯上的美国佬,忽而单膝跪在了地上,“戒指我会稍后补上,”他仰起脸说,“尹云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满堂安静。
  这是一幕好戏。古老的三角恋的脚本,却有最新鲜生猛的演绎方式。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殷之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怀疑迟傥在开玩笑,但又从那个毫不像玩笑的专注神情中否定了自己的揣想。各色念头飞速流转,短短几秒后他把一切归咎于刚才那个和万菲的缠绵热吻——摇滚偶像摒绝了所有的骄傲与自尊,像个孩子那般怯生生地伸手去扶自己的爱人,口吻认真地辩解起来,“那、那真的只是一个吻……如果你是为它而恼怒……我可以保证、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尹云以手捂住轻张的嘴唇,眼泪潸然而下。她注视着眼前两个男人,马上意识到这场求婚的主角根本不是自己。可是,仍然忍不住地使劲点着头。
  一念生死,一步进退,好像这个时间不说“I do”此生就再不会有同样的机会。
  跪地之人一笑起身,又瞥看了霍伯特一眼,拉过已经是自己未婚妻的女人就要离开。
  身后有人一把拉住了他。
  
  “你还没回答我,”双眸迸出一种奇异的光亮,似也把眼眶灼红了,殷之纯死死拽着迟傥的手腕不放,“你到底在说什么……那个夜晚你明明……明明……”意识已经全然模糊,眼前一片茫茫水雾,口里喃喃自语,心里却想着:该死!我应该化一些眼妆的。
  为什么这个曾跪于自己脚边诉说爱意的男人会突然判若两人。
  明白整形师在用他的方式拒绝与自己“合作”,霍伯特刻意大声地叹起了气,走下了楼梯,庞大的身躯踩出沉重的声响,“宝贝儿,我可怜的宝贝儿。我告诉过你很多次,每当你毫无保留地向一个男人交付自己的身体与心灵,总得不来好下场——值得庆幸的是,至少这位迟医生还算是个君子,并不指望利用你大赚一笔。”
  “你可以这样理解,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更需要一个女人……至少女人的身体比较……比较柔软……”迟傥别过了脸,因为对视着那双淡色眼睛,他永远说不出接下来的话,“对于你,或许只是源于我的某种渴望……”
  在腕骨被捏碎前,手终于被松了开。
  心脏迸出天崩地裂般一声巨响后,便是死一般的四周阖寂,似乎不跳了。一脚踏空云端狠狠坠落在地之感。
  尸骨无存。
  ——你爱我吗?
  ——我……渴望你。
  
  茫然地看着男人拽着女孩一道离开,那个曾属于自己的女孩不舍地频频回头,似乎嘴里还在说着诸如“抱歉”这样的话,可那个男人始终头也不回。殷之纯一动不动地立于原地,感到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真空的状态,正在脱离地表。心脏的剧痛奇异地自我缓解了,脚下轻飘飘的,从未有过的惬意、自由与无所恐惧。
  直到听见有人在自己耳旁焦急大喊:“天哪!之纯,你呼吸啊!”
  他休克了。




☆、42、被损坏的贝阿特丽齐(1)

  “我告诉过你,这东西会让你很快乐。”女人跨坐在男人身上,俯身解开他的红色贵族套装,手指摩挲过他的胸膛。她低下头,贪婪地亲吻他早已毫无知觉的身体,并且愉快地笑了起来——
  这很像施奸。
  她甚至准备好了一根尺寸惊人的塑胶阳''物——那么多男人疯狂着迷于这具身体,以至于她也很想品尝一下“进入”他的味道。
  “之纯,你现在觉得快乐吗?”
  “快……快乐……我快乐?”对于一个初试毒品的人来说,对方给予自己的剂量未免太大了些。先前才从休克中被急救苏醒的殷之纯感到天旋地转,周遭的一切都不对劲了。他想呕吐,却如何也张不了嘴。屋中只有两个人,可有人在挤迫他的喉管,有人在碾压他的脊椎,有人则一下下重擂他的心脏,眼前那张艳丽的女人面孔忽明忽暗,各种杂沓人声时远时近。可卡因的功效开始发挥了。
  他开始出现幻觉——
  
  温暖的春日气息使人恹恹欲睡,空气里有大叶樱桃的甘甜味道,雨水积起的水塘如镜明亮,放晴后阳光一直很好。
  仿佛鲁内贝格笔下春光陶冶的童年与田园。
  一个白裙飘飘、面孔非常美丽的女人和自己的儿子一同出现在这幕画面中,他们头顶上方是由浅至深一览到底的天空。
  它蓝如满潮的海。
  他们不敢相信,这个七八岁的男孩竟拥有更胜于自己母亲的美丽,他表现出异乎寻常的音乐天赋,什么乐器都信手拈来,随意摆弄几下就有模有样。也偶尔放声而唱,嗓音美妙得能令最铁石心肠的人肃立动容。
  所有人都向这对母子投去注目礼,对女人善意地叫嚷,“夫人,你可拥有一只会唱歌的安琪儿!”
  那时他的母亲还未带回那个嗜好暴力与酒精的男人,也没有一手将他推入望不到头的黑暗。
  好像是很快乐。
  
  可是他的爱人不见了。
  
  “我快乐……我快……快乐……不……”长睫轻颤,他刚要点头忽又费力地使劲摇头,殷之纯梦呓般喃喃自语,如同奄奄一息的伤患,如同语无伦次的醉酒者,“我不快乐……一点也不……”
  “你很恨她,你很恨尹云对吗?”
  “她很像我的母亲……尤其是眼睛……”似梦似醒,将头颅偏向一侧,十余年前的泪滴终于滑落脸颊,“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他拼尽全力去爱一个人,结果却都只留他独自漂浮于海洋。
  爱与恨凛冽对峙。宓娜浅露一笑,她完全明白了为什么殷之纯对待尹云的态度如此恶劣;却在美女环侍下,那么多年只把她一个人留在身边。
  “不对……事情不对劲……”他猛然推开身上的女人,站起身,昏昏沉沉地扶着墙往门外走,“我要去问个明白,他也许是被人威胁了,也许……对,我要去问个明白……”
  
  ※ ※ ※
  
  待摇滚偶像离开了自己的家,宓娜把塑胶阳''物放回化妆柜的抽屉——里面填塞了一堆不堪入目的性玩具,还有一只丑陋至可怖的皮质面具。
  卢克说,这种面具,街边一美元可以买两只。
  确实如此,她早就有了一只。
  女人心情很好,艳丽红唇始终噙着淡淡笑容。为自己倒上一杯威士忌,她将面具拿了起来,站于镜子前,戴在了脸上。
  
  殷之纯当然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被程子华袭击绑架的那天,这个面目畸形的摄影师被人发现于酒馆与人争执。
  因为袭击他的,另有其人。
  
  “那个没有了阴''茎的孬种,只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忧伤哭泣,根本不敢向你动手。不得已,我只能帮了他一把。”
  可那个家伙在被看见真面目的时候,居然立马瘫成了一滩泥,就想把这个冷血残酷的美丽人偶给放走!
  对于这样一个懦弱无能的男人,女人只得自己动手结果掉他的生命。殷之纯已因失血昏迷,戴着塑胶手套的手扯掉了对方脖子上那根从不离身的头骨项链,一番长久凝视、一个隔空轻吻之后,她把它放入了尸体手中。
  冬虫蛰候复苏,她等待法律公平的裁决。
  可惜,似乎并不顺利。
  “犯错的人应该受到膺惩,杀人者应该受到比死亡更严酷的制裁。警察因你徇私,律法为你开罪,连上帝都视你如亲子般溺爱。但是,”摘下面具的宓娜品酒而笑,“一个丧失未婚夫的女人永远不会中止她的复仇。”
  
  ※ ※ ※
  
  “哈罗,这是马里纳先生的家吗?”门未阖上,立于院子外的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未经允许就推门而入——
  他看见一个女孩正在跟一条狗干着那种事儿!
  
  “我是警察,在卷宗里看到一个人口拐卖的案子,本想……”他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好一阵子,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莽撞,更不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我可以给你看我的……我的证件……”
  “不用了,经过了延颈举踵的漫长等待,我早已不相信什么‘拯救者’。”女孩推开了伏于身上的狗,大方起身。
  茄紫色的肉''茎上蓝色的血管根根凸立,狗的阴''茎依然高涨,虽不及成年男人,但尺寸仍算不小。她弓身相对身后的不速之客,十分熟稔地用手替自己的狗排解了肿胀。
  “你是马偲圆,你的祖父不在吗?我本怀疑他花钱买了一个被拐卖的女孩,可似乎这里所有人都说他是位仁慈善良、品格高尚的老人……”
  “人前他伪装成一位通情达理与世无争的慈祥老人、一位含辛茹苦抚育弃婴的慈爱祖父,人后却是个饥渴的、变态的性无能者。我曾试图求救,但没人相信我所说的话,即使我脱下裙子给他们看我红肿破损的阴''蒂,他们依然能大言不惭地说是我自己手''淫造成的。”女孩平心静气笑出一声,转身与男人正面相对——男人这才注意到这个刚刚和一条品种并不纯良的牧羊犬性''交的女孩其实长得非常漂亮。坚硬的、倔强的、毫不落俗套的漂亮。“就当我好不容易习惯了他那根老玩意儿的苦味,新的困难接踵而至,手指和嘴唇根本满足不了日渐成熟的我。他的无法勃''起总让我非常饥饿。”
  
  当时还不叫作宓娜、甚至也不该叫作马偲圆的女孩穿着一条湿漉漉的粗呢格子裙,用嘴咬起一枝攀折下的蔷薇,逆着闪烁流动的晨光梳起头发。
  明明是一头齐耳短发,却用比梳理长发更为缓慢而风情的动作。
  “你一定觉得我既肮脏又下贱。”她笑了笑。
  红瓦屋檐,钴绿湖泊。年轻的警察本来只是来这个地方调查一个尘封已久、根本无人愿意理睬的案子,没想到却邂逅了一个淘气的精灵。
  “不,我觉得你是个好姑娘。”拥有天空蓝明亮眼眸的男人向她递出手掌,笑说,“我叫夏左泉。”
  
  




☆、43、被损坏的贝阿特丽齐(2)

  这是一个荒诞离奇的夜晚。至少在尹云看来是这样。一个她不怎么熟悉的男人当着一个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面前向自己求了婚,而自己居然鬼使神差般答应了,现在,正是现在,她的手被他牢牢紧握,穿过半个街区来到他的房间里,准备与他进行一场一对未婚夫妻间神圣的仪式。
  她把“性''爱”称为“仪式”是因为她的另一半始终眉头微蹙面色凝重,毫不像一个发了情的雄性动物,而是一个冷淡寡漠的修道者。
  男人伸手褪去女孩身上的衣服,于是那具单薄而不失女性妩媚的身体透过薄纱衬裙显露出来——意识到迟傥开始打量起了自己,尹云的清秀脸颊泛出一种局促的、羞赧的红晕,愈加显得她楚楚动人。
  脱衣的动作进行得无声而缓慢,迟傥感到自己正在打开一本装帧尚算精美、内容也应甚佳的书,扉页他已基本满意,应该阅读后面的篇章了。
  
  在一个吻要落在女人嘴唇上的时候,始终沉湎于一些发生过的画面的男人终于放开了对方。
  他坐在床沿边,手支膝盖,将脸埋进两臂之间。
  不能抑制地想起了另一个男人。
  
  射''精过后,他本想退出他的身体,可突然感到那狭小炙热的地方一下收紧了,正在淘气地阻止他将阴''茎滑出。
  恋人的恶作剧让迟傥笑出声音,“还不够吗?你太贪心了。”
  “就待在那里。”殷之纯将恋人的手拿起来,让他的手臂兜住自己的身体,霸道又稚气地说,“我喜欢你待在那里。”
  为了便于对方的进入,殷之纯伏身在床,高高上翘的臀部与腰际、背脊延展出极美的曲线。皮肤洁白无瑕,漂亮的模样像只雪貂。迟傥必须小心翼翼地抱着他侧转过身,才好不让自己那个已经不怎么神气的家伙掉出来。
  “委婉点说,有时我觉得你像贝阿特丽齐,有时又觉得你像彼得·潘。”
  “女人?孩子?”摇滚偶像似乎生气了,“你胆敢再说一次,我一定会揍你。”
  迟傥边笑边贴身上去,光裸结实的胸膛蹭贴着光滑似缎的背脊,将殷之纯整个儿地搂进了怀里。下巴温柔抵着他的颈窝,嘴唇轻衔他的耳垂,轻呷他的耳后。这是他第一次与他同床共枕时的动作,不同的是,他还在他的身体里。
  即使生命如此值得钦敬,终止于此刻也无所可惜。
  
  “对……对不起。”迟傥始终视线向下,以一个沉闷得透不过气来的声音说着。
  “我知道这很奇怪。”下''体仍然诚实地渴望着来自这个英俊男人的侵犯,尹云红着脸,措词却无比小心,“我知道你爱他……我也爱着他……这真的很奇怪……”
  
  不远处的一声枪响打破了两人尴尬相对的局面,不一会儿警笛声大作,足以划破整面漆黑的夜幕。
  
  ※ ※ ※
  
  整形师的手指非常漂亮,他正在准备麻醉的针剂。这个平日里都由护士完成的动作,今天他决定亲自完成。
  
  “一定是那些残忍无耻的家伙将迟曦推入了河里……那天我去买烟,被两个可怕的男人抓了住,我急中生智大喊:如果我今天傍晚还不能到家,我的伙伴就会将这个大明星的丑闻与罪证公之于众!他们显然慌了神,对我的谎话信以为真,我这才有机会脱身!”躺在无影灯下的金奇开始替自己粉饰狡辩,絮聒说话,“那天有一个女人来找我——她该多么神通广大居然能找到我,她告诉我,决不能坐以待毙,如果他们还不依不饶要置我于死地,我就必须想法子将那家伙的真面目揭露出来,将他拉下神坛,让迷恋他的少男少女们发现,这个让他们奉若神明的男人不单是个会被另一个男人压得哭哭啼啼的同性恋,还是个冷血的谋杀犯……他们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法律’二字,只有让那肮脏的丑闻举世皆知,我才能安全……”
  
  男人线条俊朗的脸藏于医用口罩之后,只留下一双眼睛。平日里这双眼睛总带有火燃的温度与光亮,可此刻竟如死灰般触目惊心。
  自他的目光就能获悉他此刻表情的冷峻寡淡,似乎根本没听进去对方说了什么。
  从头至尾一言不发。
  
  “你该记得我对哪一种麻醉剂过敏吧?那次迟曦陪我去拔牙,天晓得,一支小小的针剂居然差点要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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