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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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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没有太多印象了。」
  
  让我那麽痛苦,也痛苦那麽久的事情,对於这麽强暴犯来说,也不过就是多树立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恨他的人罢了,所以,关於那一切,他记忆的并不深刻。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我,虽然倒楣,但是还不至於倒楣到被他爱上。
  
  我心里不知道该为当时的自己难过,还是庆幸──原来,我一遇到傅昭龙,没有最不幸,只有比不幸更不幸。
  
  「然後,在台中,你记得吗?我们第二次见面,在那家酒店门口,你撞进我怀里,给我很熟悉的感觉。。。。。。你突然大哭,引起了我的注意。恨我的人很多,试图讨好我的人更多,你看我的眼神有恨,你出现的时间地点也很敏感,我让你参加那场台中地盘分配的会议,没有人露出有问题的表情,我推测唯一的可能,是傅一荣想要背叛我,我也的确这样怀疑,所以,我想带你去别馆,直到我查清楚。然後,在车上,你说起那个短命的倒楣鬼,表情。。。。。。很,令我心痛,我很久不曾对人有那种情绪了。总之,你的寂寞和悲伤的样子,让我想对你好,想亲吻你,我也的确那样做了,你却吐了我一身,那令我非常的恼怒;你却笑了。我生气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笑。。。。。。我想,就是那个时候,我对你开始比算计再在意一点。」
  
  傅昭龙突如其来自我剖白的回忆,也将我带回刚懂得为许永志的悲伤哭泣的那一天。
  
  那时,只是一个亲吻,就会让我吐出来,而现在,即使是在前一天晚上他温柔地进入我的身体时,我也没有任何的反抗。
  
  辛雁梓,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已经变成一个彻底的贱货。
  
  ※80。
  
  「在别馆里,记得吗?那栋大楼需要指纹才能去的二楼,有幅大陆名画家画的达摩像──」傅昭龙的话让我想起那幅凶恶眼神的达摩。
  
  「在那里,你为了那个和那个短命鬼的合照,明明一脸要吐的表情,还是主动亲了我一下。我洗澡的时候,你误把那个保险箱当作逃跑的出口了吧?」傅昭龙似乎想起当时的细节,轻声笑了出来,然而,笑之後又是苦恼的语气,「害怕又委屈的样子惹得我心痒难耐,可是,突然,就掉下眼泪来了。。。。。。我从来都不懂你。我对你,一瞬间,又比在意多了一点。」
  
  我想起突然掉下眼泪的自己,那是因为刚沐浴完的傅昭龙,有许永志身上才有的香气──白麝香的气味。
  
  「你突然昏倒了,SAM来检查之後告诉我,你身体很差──因为没有好好吃东西,也没有好好睡觉。。。。。。我让你吃有安眠药的粥,那是SAM的建议,你的身体已经在垮掉的边缘了。。。。。。」傅昭龙的手覆住我放在排档杆上的右手,「你睡着的时候,手下送来关於你的调
  查报告,我没有收起来,你後来应该也有看到。」
  
  我愣了一下,有些想法闪过,我的目光望向他正在轻抚的戒指。
  
  我记得自己一觉睡醒,就发现自己的戒指不见了,「你趁我睡着,把我的戒指拿去加工?」如果他那个时候,对我还是只比在意多一点,为什麽要加工我的戒指?那时候,还不是爱,不是吗?
  
  傅昭龙的眉毛拢了起来,轻轻地摇头,「不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怎麽也找不到你的戒指,所以,让下面的人,暂时找了个假的安抚你。」
  
  所以,我现在戴的是假戒指?但,那天,在昂贵的旅馆房里,戴着许永志戒指的傅昭龙,明明揭晓他将戒指里许永志的名字改成他的名字的事实。
  
  真相与记忆兜不拢,就像是扣错了扣子的衬衫,我努力梳理,却只是越来越困惑,「我不懂。」
  
  「你的戒指掉在车上,是之前在台中接送你的那个司机拿走了。」傅昭龙捏了捏我的手,「记得那个司机吗?」
  
  「他拿我戒指做什麽?」傅昭龙的对手,到底是谁?
  
  「白金戒指拿来卖给黑市,还是值一些钱,不过,他知道我在找戒指,一直收着不敢拿去卖。那个司机很缺钱,他老婆是个烂赌鬼,欠了一屁股债。後来,他也是为了钱,才冒险试图背叛我,还在你的水里下药……你的戒指,是我料理他时找回来的。直到在旅馆里,你喝醉了,我才帮你换上有我名字的戒指。」
  
  傅昭龙说的话让我觉得既合理又不合理。
  
  是的,为了钱,有些人的确什麽事都敢做。可是,司机毒害我?哪来的机会呢?他们说我中毒的那天,一大早,我的确见过那司机,他那天的表现也让我觉得与之前判若两人,可是,我昏倒是晚上……再说,既然是在水里下药,印象中,那天明明只有在吕钏儿的诊所喝了口温开水,难道吕钏儿和司机又有什麽关系吗?或者,傅昭龙搞错了,下药的不是司机,是吕钏儿?
  
  不,如果是吕钏儿,傅昭龙不可能会说下毒的是司机,再说,吕钏儿明明是玉莲的好朋友……
  
  还没弄懂下毒的时机,傅昭龙便打断我的思绪,「那个司机不是什麽重要的人──不过,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一开始,我让他去劝劝你,让你对我好一点。」
  
  「你确定是司机下的毒?」既然今天是谜底大公开,那麽,就把曾有的疑问都弄清楚吧。
  
  「他亲口承认在你的水里下毒。你知道,要让一个人说真话,我多的是办法……」一边说,他一边轻轻地抚着我的白金戒指,「置於司机背後的人,则是某个财团大佬,养了几个堂口,买通了那个司机和几个我身边的人,就自以为能取代我了。记不记得我让SAM跟你说不平静,让你谁都不要信?就那个时候。」傅昭龙的口气有些嗜血。
  
  既然傅昭龙那麽说,那大概不会有错吧。法拉利安左依然塞在高速公路上动弹不得,我望着方向盘上的我的手,与摩娑着我的白金戒指的他的手,看起来那麽和谐宁馨,与我们交谈的内容一点也不相符,「那些人现在呢?」我知道没什麽好问的,但我还是问。
  
  「台湾每天总是有些车祸的。。。。。。」傅昭龙的声音有些谨慎,「你怕我吗?」
  
  我怕傅昭龙吗?我曾经很怕,但是,一如知道那个男孩会因为我恶意的轻轻亲吻,而落到前途尽毁,我却只觉得痛快;现在的我,明知道傅昭龙的双手沾满许多血腥,却只觉得荒唐。
  
  荒唐的傅昭龙的世界。
  
  在我的车上画乌龟的男孩。。。。。。依我对傅昭龙的了解,除了退学,那男孩就算被打到半残,家人甚至因此受到连累,都是有可能的。
  
  拿了我的戒指丶为了钱下毒害我的司机,是撞死了?还是撞成了植物人?
  
  那个所谓的大佬,又是什麽下场呢?家破人亡?失去权势?还是莫名奇妙地消失了?
  
  在荒唐的傅昭龙的世界里的我,也变得荒唐了吧?
  
  停了许久的车阵终於动了,我将车子切往外线,直接开上路肩──如果我开着法拉利安左,载着这个混世魔王撞下高架桥,算不算为民除害?
  
  「你想和我一起死吗?」傅昭龙似乎察觉了我的想法,他的口气却很深情,「如果可以一起死的话,也很浪漫──不过,就算死,我也不会放手的。宝贝,我很爱你──如果有来生,我还是会找到你,和你在一起。」
  
  他重提爱我的话题,我於是再问一次,「爱我什麽呢?」
  
  不,如果有来生,我只求永远不要与这个人相遇。爱或恨,幸福或不幸,都没关系,只要不要再和这个人相遇,就可以了。。。。。。
  
  傅昭龙深深地吐了口气,没有回答我,而是接续了先前的回忆,「看你那麽介意,我就交代人找了相同款式的戒指,暂时刻上那个短命鬼的名字──也顺便找来了一个让你放照片的项炼,弄来一支手机,还把我最爱的表送给了你──说真的,我们两个里,要说谁对对方比较无情残忍,一定不是我。我一直照顾着你的情绪,你却因为我根本不记得的事情,始终恨着我,还想和那个蠢女人一起对付我。」
  
  我转头,看了一脸哀伤的傅昭龙一眼。
  
  所以,有关於戒指的「真相」其实是,我掉在车上,被那个反叛傅昭龙的司机捡到并私藏起来了,直到傅昭龙收拾掉所有的反叛势力,找到了真正的戒指,然後在那天,豪华的精品旅馆里,趁我睡着时,替换掉原本暂时弄来顶替的假戒指──而,真正的戒指,就像许永志bbs的帐号一样,也已经被傅昭龙给强取豪夺了。
  
  而愚蠢的我,明明那麽在意那个戒指,却一直只是个笑话──我连真假也看不出来,连是否被换掉戒指里头的刻字也感觉不出来。
  
  难怪那天傅昭龙问我,「你珍藏着他送的戒指,珍藏着唯一一张一起拍的大头贴,是想做什麽呢?真的是因为那麽舍不得他嘛?还是,你只是需要那些东西,来欺骗自己你爱他?」
  
  这麽说来,他还真有心。。。。。。明明可以伪造一个假的有许永志的名字的戒指,为什麽偏偏要玷污许永志留给我的回忆?然後在那一天,还刻意套着许永志的戒指来与我做爱──那天从床上醒来,发现身後的声音竟不是许永志的难堪重又涌上心头。
  
  我看似珍藏着关於许永志的一切,可是,连他留下来的最後的日记,我也只看了五月份,他生命的最後五天,就搁置在一边不曾翻过。
  
  究竟是是失去後阅读甜蜜太痛,还是其实我不够爱许永志呢?
  
  「你记得你对我有多不好吗?我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你,给你机会,试着对你好,可是,你先是因为我的亲吻吐,後来是为了那个野种的命才开始假装爱我,现在更是对我爱理不理,甚至故意找个连乌龟都画不好的男孩来挑衅我──燕子,你说,公平地摸着你的良心说,我们两个,是谁受了伤?我做的所有事都是因为爱你,扣掉我已经记不清楚的第一次,你认真想想,我哪里对你不好?你又哪里对我不残忍?」
  
  傅昭龙这是要与我算总帐吗?还是,他又要再一次地强调他有多爱我?
  
  然而,被他这麽「爱着」的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幸福。我知道他是真的为我的「残忍无情」而受伤。对他来说,不记得,所以不算数了;他对我做的坏事,通通都是有原因丶有理由丶有苦衷的,所以,那些通通不能算数。
  
  而我不要他的爱丶不想恨他,只学会了利用他的权势教训我看不顺眼的人,顺便挑衅他的权威,这就残忍无情了?这就算对他不好了?
  
  我真想吐。
  
  「在手机里装监听追踪的设备,你对我还真有情。」我冷笑。「炼子上呢?你的手表上呢?装了什麽?」
  
  「只有电话──」傅昭龙凑过来,轻轻地亲吻我的嘴角,「调查报告毕竟是人做出来的──你太令我在意,我不想放手,势必要有些交叉比对,证明你对我真的没有危害。李玉莲那个女人蠢规蠢,她对你的形容,倒是将我对你的感觉说的很清楚──她说,你的表情就
  像被全世界给抛下来一样的寂寞。。。。。。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我的心脏震动的很厉害。」
  
  我没有闪躲傅昭龙的亲吻,法拉利安左在通畅的路肩快得像要飞起来,我以为已经无爱无恨的心脏,仍因那样的极限而违法的速度狂跳──我绝不承认是因为傅昭龙的亲吻和戏剧化深情的语言。
  
  我还记得那是在许永志的住处,李玉莲抱住我,说她一定要帮我,她说,许永志如果还活着,一定也会那样做。
  
  「不要那个表情,你让我想哭了。」即使是那场记者会後,仍然没有哭过的李玉莲,闭了闭眼睛,充满同情地说,我的表情看起来好寂寞。
  
  然後,她让我相信,我有机会赢──只是後来的现实,证明了我们的天真。
  
  「你寂寞的表情,让我怎麽也割舍不下。」傅昭龙的亲吻来到我的耳边,又麻又痒。
  
  「走开!」我一抖,车子差点失控,专注地注意前方的路况,也将车子的速度降低一些,差不多和高速公路规定的速限差不多吧,「我在开车,而且我不想和你一起死。」
  
  傅昭龙叹了口气,躺回副驾驶座的椅背,「我总是才刚觉得你寂寞无依得可怜,又觉得你其实是在享受不受打扰的独处。。。。。。我才刚觉得勇敢,你却又马上变得胆怯,你多变的样貌,令我目眩神迷。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是危险的,你会成为我的弱点──燕子,我不怕麻烦,事实上,我喜欢麻烦,喜欢看人可以有多阴暗丑陋。但是,不知不觉间,你让我开始害怕麻烦,你让我变得软弱丶变得不理智,只想看到你对我灿烂开心的笑,只想保你平安到老。。。。。。而你,却连对我敞开心门都不肯。你说,宝贝,说说看,我爱你什麽呢?我爱你这个该死的臭小鬼什麽呢?」
  
  我斜眼看了看一脸苦恼的傅昭龙,我并不像他说的那麽难懂。只要一个人专注地对我好,像许永志那样,像所有平凡丶不贪心的孩子那样,我就能得到救赎。
  
  而这个变态,却不懂怎麽样单纯地对一个人好。他只懂得手段,只懂得恼火,只懂得阴谋诡计──说穿了,只是个比我更不懂爱情的孩子罢了。
  
  傅昭龙告解般地诉说着他对我的爱,以及从在意逐渐增温,直到不知不觉成为爱情──他的每句话都深情款款,我也的确知道虽然性格偏差,但他对我的确是真心真意的,然而,我却一点也没办法感动。。。。。。我只觉讽刺得想笑。好个一厢情愿丶自以为深情的大祸害
  。。。。。。然後,我想到了傅一荣,他当年,也总在我说爱他时,毫不留情地嘲笑。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别了吧?也许除了傅一荣,包括许永志和傅昭龙,我谁也没爱过。
  
  然而,傅昭龙的苦恼和对我着迷的言语,逐渐与当年苦追在傅一荣身後的自己身影重叠,我终究笑不出来。
  
  我将车子在路肩缓缓停下,伏在方向盘上,哭了出来。
  
  
  ※79。
  
  傅昭龙在那天搬进来与我同住。
  
  所谓的搬来与我住,和原先最大的差别就是他几乎每天都会在这里过夜──幸好,他总是很晚才会回来。
  
  他的行李比我以为的要少,几套西装丶一台笔记型电脑丶还有他用惯的白麝香的沐浴乳。
  
  大多数的上班族都是朝九晚五丶周休二日的,然而,无所不能的傅昭龙,为了维持他的无所不能,平均每天休息的时间不会超过八个小时,一周也不一定有一天休假。
  
  他总是在忙。
  
  我对於他搬来与我同住的事情,没有什麽不适应,毕竟,除了他搬来的那天,不准我去学校上课,亲自盯着我吃三餐,然後那天晚上又进入了我的身体两次,接下来的日子,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我维持着每周上课五天,每天上八堂课的规律生活。
  
  他不忙的时候,总是努力地逗我说话,试图讨我欢心,然而,我越来越像入定的老僧。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并没有入定,内心深处,我痛恨他对我的爱或疼惜,也痛恨越来越依赖他的权势的自己。
  
  温柔可以令人上瘾,权势的方便更是男人都舍弃不了的性。高。潮。
  
  我拼命的学习和阅读,除此之外,却越来越像个混蛋──像傅昭龙那个混蛋。
  
  那天周四晚上下课,我走到停在教室前的红色马自达,看到一个男孩,拿着硬币,正在我的车门上画乌龟。
  
  我看看左右,傅昭龙的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我走过去,狠狠地踹了那个男孩的大腿,男孩跌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很精采,又青又白又红,最後大声地说,「就算你有背景,也不能这麽嚣张,你要停在大门口,我看一次,就画一次乌龟!」
  
  那个男孩,我其实是知道的。他在校园里小有名气,很热血的大一青年,满肚子理想丶满腔自以为是的正义公理,是校刊社的主编;他的不平则鸣,让许多教授又气又爱。
  
  如果不曾有过傅昭龙在我生命里出现,说不定我也会成为那样的人。
  
  那男孩有我羡慕的自信丶光明和满满的勇气,就像是天生的阳光,我突然很想毁了他。
  
  我对着那个男孩笑,男孩的脸竟然红了,我看出他眼神里飘过一瞬的着迷──那种眼神,我并不陌生。
  
  以前,我还是高中名校里,每天有收不完情书的「燕子学长」时,很多学妹看着我的目光就是那样的;後来,爱着傅一荣时,我也常对傅一荣露出那种眼神;现在,傅昭龙与我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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