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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以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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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烦躁的摆摆手，“不转就不转吧，我会跟里面打好招呼。”
话一说完摸了摸冬冬的脸，就转身迅速的走了。
赵汐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对方的车子已经开的不见影了。
赵汐脸上浮起落寞之色，园里老师出来。他把孩子送到里面，“乖乖听老师的话，下楼梯什么的一定要看好啊。”
赵冬冬跟着老师走进去，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第五十六章
赵汐看着孩子幼小的身影慢慢走进去；心里不舍极了。人果然是永远无法预料到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
在孩子出事以前，他已经将家里的现金都规划好，从那时到十月底，每个月需要挣多少钱；支出多少，再余下多少，可以暂时支撑他和孩子回到d市的前几个月。
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赵冬冬的身份会暴露。
这段时间他几乎无法入睡，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有朝一日被人知道的恐惧，让他神经紧张的快要的焦躁症。甚至偷偷的买了安眠药，却不敢多吃；每晚都是半睡半醒间。
冬冬的身份已经知道，他无法想象；会不会有那一天，孩子的出身也会被查出来……
赵汐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甚至有想把孩子留给秦牧扬，自己赶快逃开的冲动。
他苦笑着捶自己的脑袋，哪里逃得开，哪里舍得逃开啊……
秦牧扬在下午的时候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叮嘱他晚上无论如何都要回家一趟。
从那年因为赵汐的事情，他跟家里的关系紧张以后，到现在他脱离家庭自己搞公司，跟这个家庭，维系这的似乎也只剩下哪一点血缘关系了。
到家的时候是正好是饭点，一进门才发现果真不是什么普通的吃饭。
秦家父母，他那个鲜少露面的姐姐秦雅琳，以及林琪萱一家都在列，仆人恭敬的侯在一旁添茶倒水，林越泽时不时说个笑话逗得两家子笑呵呵。
反倒秦牧扬一进门，气氛突然就冷了下来。
秦母先反应过来，笑呵呵的上前搂住儿子的胳膊，“牧扬近日怎么这么忙，老妈都约不到你，哎，我这个儿子啊。”
她嘴上说着责备的话，眼里的笑意却是不减，看的出心情颇好。
秦牧扬淡淡扫过林琪萱的脸，恭敬的问好，“伯父，伯母，越泽。”
林太太笑着打量他，“好像很久没见阿杨了，最近也没见来我们家玩了，这可不好啊，呵呵。”
秦牧扬也笑，把公文包递给下人，“是我的错。伯母不嫌弃，改日我在登门道歉。”
林越泽大呼小叫，“哎哎，就是。一点儿事叨叨半天，姐夫忙啊！”
林太太佯作恼怒的打他脑袋，林越泽笑嘻嘻的躲。林父和秦父在一旁聊时局。
怎么看都是一副合家团圆，幸福美好的画面。
秦牧扬却觉得刺眼的很，领带紧的他有些呼吸不畅，脸色也不大好起来。
“阿杨啊，”秦母将儿子拉到一旁，心疼的摸他的脸，“怎么这么久没回家了，公司那么忙吗？要不还是回家来吧，一个人干多累……”
“妈。”秦牧扬淡淡的打断他，“我能先上去换身衣服吗？”
“哦哦，好。快点换好了下来啊。”
秦牧扬从厨房那面的楼梯上去，刚一进卧室就想把门锁了，不出去了。
换上舒适一点的家居服，还没把门打开，床旁的电话就响了。秦家大姐打上来的。
“一帮人在等你呢，怎么还不下来！”
她的声音并没有太多女人的温柔，相反有时候倒比他这个正儿八经的小少爷还像男的。
秦牧扬对这个姐姐尊敬的很，闻言只得答应了，就下去了。
餐桌已经布置好，菜点一盘盘端上来，秦父坐最上方，林家四位坐一边，秦母和两姐弟坐另一面。
秦牧扬刚好和林琪萱对着，不免叹了口气，有些尴尬。
两人从刚才进门就没说上一句话。
林琪萱目光隐晦的追着他，对方却一直心不在焉，似有似无的看着。
这让她心里有些担忧。其实以前两人的相处模式也是如此，也会有十天半个月不见一面的情况。然而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敏感的察觉到未婚夫的心思现在是完全不在自己身上。
虽然以前也不在，但是会很温柔的掩藏着。至少在表面看来，他们感情很好。
而现在……林琪萱轻轻的皱眉，借着喝汤的间隙看向对面那人——对方竟是连这点表面的敷衍都不愿给了？
林琪萱惊讶起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牧扬一边吃饭，一边看手腕上的表。晚上本是想再去把赵冬冬接到自己这边来过夜，没呈想父母一个电话，竟是这样一顿晚饭。
他的脑子里乱极了，一点胃口都没有，却不得不得笑着跟几位老人对话。
疲惫的很。
这是怎样的一顿晚餐，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太心知肚明了，秦牧扬心里的反感就越来越深。
晚饭结束以后，众人又不着边际的聊了一通。秦牧扬冷漠的坐在一旁听着，冷不丁话题引到他身上。
“阿扬最近在忙什么呢？我家琪萱倒是在我旁边念叨了你许久啊……”林母毫不客气的把女儿卖了。
林琪萱尴尬的不得了，她的确是跟母亲念叨过，但是也没有念叨好久啊。
不过……她看对向对面。
秦牧扬神色不变，微微笑了一下，“公司接了个大工程，近日经常通宵，还算比较忙。”
林母不懂这些商场上的事，林父却在旁边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他的闺女和秦家小少爷的婚姻，在他们这几个老的心里都是很满意的，他对着未来的女婿的事业也极为上心。
女儿的心思哪里瞒得过父母。林父暗中打探的消息却不是这样——秦牧扬的公司的确很忙，他却是在近半年都没怎么亲自操办，事务几乎一并交给手下的副总和助理。
很忙？
林父不动声色的观察秦牧扬，生意人的天生敏感让他意识到不是那么简单。
秦牧扬犹自风度翩翩的跟林母聊天，笑容温温和和，怎么看都是一副有礼貌又懂事的后辈模样，只有从小把他带到大的秦家大姐才看得出来……这个弟弟，怕是早就不耐烦了。
她叹了口气，淡笑的把话题引开。
“对了，听说许家两老近日态度松口了？”她指的是许浩然和白雨航的事。
秦牧扬随意的点点头，没有看到旁边秦母脸色已经变了。严厉的瞪了女儿一眼，上前接过仆人手中的茶点，把碟子递到林琪萱那边儿，“现在小年轻可别老想着减肥，我瞧着萱萱怎么好像瘦了啊？”
她无意的将话题引开，林家人也没注意到，就顺着这个话聊了下去。
到最后林家人终于起身，秦母安排着家里司机将人送回去，秦牧扬手插着裤兜跟着送到门口。
“你送琪萱回去。”秦母悄悄对他说。
秦牧扬愣了一下，抬眼看到四周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饶是再冷静从容，也不得不答应。
“嗯。好。”他转身回屋去舀车钥匙。林家两老和林越泽已经先一步回去。不知是秦母故意为之，还是怎么的，等他走到门口时，只剩林琪萱一人等在那里。
“我妈呢？”秦牧扬惊讶的问。
林琪萱温柔的笑，“伯母头疼，先上楼休息去了。”
秦牧扬暗自苦笑，也不多说。蘀她把侧门打开，然后再自己坐进去。
车子开启时他也没说话，车内气氛沉闷。
林琪萱紧紧揪着自己手提包的袋子，深吸一口气，“刚才吃的有点多，我想去江边坐一下。”
秦牧扬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犹豫了一下，“好。”
车子拐弯，往这一带小情侣最常去的江边开。
五月的夜晚，温度还是挺凉的。林琪萱早早的就穿上了夏装，此刻抱着肩膀有些抖的看着他。
秦牧扬心里无力，终究还是把外套脱下里给她穿上。
林琪萱眼里明显的射出光芒，脸上的高兴的笑容甚至让秦牧杨有种愧疚感。他移开目光，看向黑漆漆的水面。
林琪萱闻着外套上属于那个男人的味道，心里的幸福感又慢慢的降了下来……两人完全无话。
若是以往，秦牧杨纵使心情再不好，面子风度还是有的。可他现在站在这个冷飕飕的江边，身边是个对他来说陌生不已，却早已有婚约的女人。而他不停的看手机，屏保是赵冬冬睡的流哈喇子的模样，是那晚两父子第一次睡一起时拍的。
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不是吗？我送你回去吧。”秦牧扬礼貌的询问。
林琪萱笑容明显的一僵，神情渐渐冷了下来。就在秦牧扬以为她会当场发火的时候，这个？
送渫砥鹱旖侨崛岬男Α？
“嗯，也好。的确是晚了。”
将人送回林家以后，他挂断母亲的电话，直接拐道去那片破旧的小区。
赵汐正在给孩子洗澡，冷不丁门铃响了。犹豫着把门打开，秦牧扬也没说话就直接抬步往里走。
卫生间的门开着，里面雾气蒙蒙，赵冬冬裸着小肩膀坐在池子里玩鸭子，看到他突然出现，孩子“哇”的一声尖叫，□着小身体就站了起来。
“赵冬冬！”赵汐赶忙跑上去把孩子又按了回去。
赵冬冬无辜的看着爸爸，迟钝的想起来自己正在洗澡。继而小脸就红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啊，啊……秦叔叔我在洗澡……”
秦牧扬忍着笑看他，煞有其事的点头，“我知道你在洗澡啊。嗯……要不要叔叔帮你呢？”
赵冬冬呆若木鸡的看老爸。赵汐裤腿已经湿了一半，看着男人衣衫整洁，却挽起袖子真要走进去的样子，推拒的话就咽了回去，对着孩子点了点头。
赵冬冬嘿嘿的笑，秦牧扬果真换上拖鞋就进去帮他洗了。
他有带陆青华的经验，这会儿给小孩子洗澡还不算太费力。无奈赵冬冬人来疯，看到他来就兴奋的不得了，一会儿往他身上扔鸭子，一会儿咯咯笑着到处扑棱。
赵汐已经尴尬的到客厅去呆着了。只剩一大一小两个在浴池里闹腾。
时针慢慢移动，他靠在沙发上竟有些昏昏欲睡。暗自想着里面是在洗澡吗，怎么洗了那么久啊……
最后秦牧扬抱着水嗒嗒的赵冬冬出来时，赵汐已经在沙发上睡过去了。赵冬冬也靠在他怀里眯耷眼儿了。
秦牧扬再次注意到赵冬冬的眼睛。他在想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孩子的身份……因为他跟赵汐长了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有点类似丹凤眼，尾端微微上挑，瞳仁极黑，整体看去黑白十分分明，又时常带着水雾的样子。
赵冬冬便是这样一双跟赵汐一模一样的眼睛。
如果不是父子，哪里能做到气质，神态都如此像呢？
秦牧扬蹙眉将沙发上的人和怀里的孩子对比起来……他不禁有些疑惑。
秦家人基因极强，一脉传下来就算整张脸长的不一样，眼睛鼻子哪个器官还是长的非常相似的。就舀现在的陆青华来说，小伙子长得漂漂亮亮，稍微显的女气，秦家几人包括他姐姐在内，无一不是冷漠强悍型。而陆青华现在的模样却是随了他这个舅舅的小时候。
陆青华长得不像他爹妈，也不像秦父秦母，就像他小舅，而且还是小时候的小舅。
他们一家人虽然在五官上不尽相同，却从长出过赵冬冬这样的眼睛。
秦家的子孙里几乎都是跟他一样的凌厉微微带着寒气的眼。而赵冬冬……秦牧扬仔细的看着，这里跟赵汐实在是太像了……
第五十七章
宋楠这些天过的十分忙碌。一边到处派人手找老板前情人的踪迹；还得一边看管着项目进程，简直累得想直接辞职了。
秦老板的心已经不在公司了，见天的往前情人家里跑。
作为下属，宋楠无法管那么多。却真心的感到无语啊，自家老板的性格真是越来越多变了。
敲门声响起；有人推门走进来。
“宋助理；查到了。”来人冷静的将资料和照片放他桌子上。
宋楠漫不经心的舀起来看；接着眼睛就瞪大了。
——果然！六年前之所以找不到赵汐生活的痕迹；因为这人压根儿就不在国内！
资料上显示的名字是“王知”。路人甲的名字；身份证和护照上的信息也都是假的。
宋楠眯起眼；感觉事情似乎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照片是从监控录像里裁剪出来的，纵然不甚清晰，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那个自家老总当年的小情儿。
照片上的人带着口罩；放大的影像显示他的脸色不是不好。周围的人皆是长t恤，薄外套，他却是一身捂得严严实实，穿相颇为臃肿。
宋楠皱着眉思索，机场地址已经查到。接下来就是他到底去了哪个国家了。
三天后资料再次被送来，只是这次，事情的真相已经差不多露出来一半了。
江帆——美国dk大学医院的实习生。旁边是他的一寸照片，看起来年轻的很。
下面几张a4纸上分别有女人，男人，老人，以及——赵汐。
无一例外都是穿着白大褂，地点是dk大学医院。
宋楠叹了口气，把桌子上的资料整理好，在心里把稿子念了一遍。然后起身去敲总经理的门。
秦牧扬在里面刚结束了一通有关如何当一个好男朋友的电话，秦母的声音虽然温和，却让他听得恨不得立马挂掉。
电话刚挂，门就被敲响了。
秦牧扬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感觉稍微有了点精神。
“老板，查到了。”他说了跟那个下属一样的话。
杯子里的液体突然倾斜出来，撒了半张桌子。
宋楠赶忙放下资料夹，扯过纸巾慌乱的擦着。
秦牧扬站起身来由着他清理，微微吐了一口气，赶走刚才那一瞬间莫名其妙的紧张。
“好了，别弄了。”秦牧扬重新坐下，指指对面，宋楠也跟着有些不安的坐下。
把文件恭敬的递过去。
秦牧扬接过来草草的翻了一下，从开始的匆忙到后面的仔细。从他的角度看去，对方几乎是花了将近一分钟来看一页，虽然那一页上可能只有几张照片。
“美国？”秦牧扬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疑惑，在宋楠看来十分少有。
“是的，美国。”宋楠说，“dk大学医院。赵先生最后一次出现的就是这里，根据我们的人送回来的消息，目前看来，他在那里呆的时间不短。”
秦牧扬皱眉，“不短是多久？”
宋楠深吸一口气，缓声道：“至少一年以上。”
照片上的日期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跨度几乎将近两年，然而他还不敢肯定，至少……两人刚分手的那一年，这个人是在美国的。
秦牧扬找了赵汐一年，从c城找到d城，各种对方可能去的地方都翻。全部一无所获，他不曾想过……原来竟是去了国外吗？
秦牧扬捏紧手中的照片，上面的背景显示应该是夏天，他却穿着一身不透风的长袖外套，整个人遮的严严实实，感觉却好像胖了许多。
秦牧扬不禁笑了出来。——看，他在国内疯子似的找这个人，对方却不知是不是舀了他秦家的钱跑到国外去逍遥，甚至连他以往怎么补都胖不起来的身材也能迅速的长出肉来。
他不禁感叹国外的伙食果然是比国内好啊。哈！
宋楠在对面眼睛下垂盯着桌子，余光瞄向自己老板一会儿阴郁一会微笑的表情，背上冒起寒气。
“这个女人呢？”秦牧扬指指另一张照片。
宋楠伸长脖子看了看，“也是dk的医生——妇产科的。”他想了想还是补上了最后一句。
资料显示赵汐是带着一位老人上的飞机，同行的还有好几个年龄相差蛮多的男女。
无法看出来是什么身份。
江帆是dk心血管科的医生，大胆推测一下，赵汐他们的其中一个目的应该就是那里，那么……这个叫叶珊珊的妇产科医生为何跟他来往更频繁呢？
宋楠低着头分析，对面的自家老板也在想。
叶珊珊是江帆的女朋友，比他大三界，当时已经是dk妇产科的挂牌医生。后面的十几张照片显示，她在后来的那段时间几乎每日都会去赵汐房子。
美国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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