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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你们要小心能日更的人——副标题：这是第几次出差来着

　　　　李彦眯着眼把几根剪下来的乐波的头发装到透明袋里封好，换上睡衣。打开电脑。有人正等着他呢。
　　　　到点儿开视频，看见对面一张戏谑表情的脸，正颇有深意的看着他。
　　　　“我听说你最近不乖哟。老大休假还叫你过去，真是重视你。”
　　　　“关你屁事。”
　　　　“啧啧，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手里可握着老大给我的指示呢。”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我又不能私自更改老大的命令。”
　　　　“话不能说得这么满……”
　　　　听了这话，李彦皱起眉盯着屏幕上的人，“赵辛，我不想知道你打算干什么，你也别告诉我。”
　　　　“啧，你会感兴趣的。”
　　　　李彦接着就想合上电脑，赵辛大喊，“跟你邻居有关！”
　　　　李彦顿了一下，又把屏幕抬了抬，“很急吗？”
　　　　“很急。”赵辛说，“你别装了，既然你同意以这种形式和我对话，你大概也能猜到什么了不是吗？何必现在推三阻四的，我们干脆说开来吧，不然我也不好办事儿。而且说开来，对我们合作的信任度有好处啊。”
　　　　“我还什么都没答应。”
　　　　“好，好！”赵辛做出一副投降的样子，“首先所有事情的前提是，你我都知道老大对你有特殊的好感。”
　　　　李彦在心里叹口气，就知道一定会说到这个。当他听到赵信说“很急”的时候就猜到赵辛大概知道了，“嗯。然后呢？”
　　　　赵辛嘿嘿一笑，“你以为我是收到指令才知道的吗？你真当我傻呢，虽然我是有点儿胸肌大无脑。但我们几个可毕竟是认识了这么些年了。老大和你再装，观察时间久了都能看出点儿端倪来。不说别的，”赵辛耸耸肩，“单说你就自己掰赤两句胡话，就可以让老大准许你自己住在一个普通小区里……虽然谁那儿都有老大眼线，但是我怕你这儿是特别多，而且估计还带护卫的。”
　　　　“好了，别提他了。还有什么？”
　　　　对面的人沉吟了一下起来，“你手头有个生意……”
　　　　赵辛连自己手头有什么生意都知道？李彦不动声色的问，“我手头的生意多了，你说哪个？”
　　　　“代号UB的那个。”
　　　　李彦想了一下，皱了皱眉，“不好办。”
　　　　赵辛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这么说。我手头上可还有老大的指令哦。”
　　　　“他到底让你干嘛？”
　　　　“放心，不是搞死。”赵辛笑眯眯的说，“我有办法可以放过他跟老大交代，但至少他或者你必须有一个要搬走，我也好找由头嘛。我看人家小市民，满怀期待的买房，辛辛苦苦装修，要是被赶走我也很同情啊。”赵辛摊开手，“其实我早觉得你根本没必要出去住嘛，在咱自己地盘呆着多好，不知道你抽啥风。老大也真是的，这种事情怎么能同意。”
　　　　李彦笑了笑，“我已经从你们那边脱出来了，现在只是个本分的生意人，没有必要非在那里不可。”
　　　　赵辛摇摇头，“在这边一是离老大近，二是总归更安全，没坏处啊。”
　　　　这下轮到李彦摇摇头，“话虽如此，一年到头除了各地出任务，就是任务结束了三天两头换地方避风头。我年纪大了，没那个体力和心力了，不愿动弹。”
　　　　赵辛笑呵呵的说，“彦哥说笑了。我知道你是想退。所以你需要我。这次成了自然都好说。”
　　　　“你想要什么？”
　　　　“我想先收一点儿定金，毕竟没有按时完成任务我也有损失不是吗？会有人跟你联系的。”他强调，“上门。”
　　　　看到李彦淡淡的表情，赵辛嬉皮笑脸的说，“怕什么。反正你都要搬了不是吗？”
　　　　这次的进度还不错。乐波满意的点点头，毕竟是相熟的装修队了，不像别人家要几乎隔一两天就盯，一个星期来个一两次就够了。天花板走线和下面踢脚线基本搞完了，地板抹平和墙漆刷大白也都在进度中。要不然先选门板吧，定做门还需要一段时间。乐波环视着终于从打拆过后开始有点儿样子的房子，心里美得要命。
　　　　出门看见对方门紧闭着，他前两天收到李彦的短信说又出差去了。乐波想起上次在李彦那儿吃了蛋糕还外带了，还喝多了就睡在人床上……真是太麻烦邻居先生了，下回带点儿什么东西给他好呢。乐波想了想，好像真的没看出来李彦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除了说喜欢吃家里做的饭，然后他喜欢的东西还都买回来送给我了。而且按说他也缺钱，看起来什么都不缺的样子……就算缺也不敢送啊，对方都说了不需要装饰品、摆件等一类东西，就只能送实用的东西，实用的一般来说该有的都有了吧。啊啊啊好难想啊，乐波挠挠头。
　　　　这时电梯到了9楼开了，“哎？你好啊。”
　　　　乐波抬头一看，是5楼那个老太太，乐波老在这儿跑装修，两个人碰见过，“您好啊。买菜去啊？”乐波注意到她手上拿的小推车。
　　　　“是哦，中午早市就关了，得赶紧去。这都已经晚了。”
　　　　“咱这边儿的早市在哪儿啊？”
　　　　“唉哟好远的，这个小区物业太严了啊，也不让人进，早市都摆得很远，我都不习惯，要不是我儿媳坐月子我都不愿来住的，不如大院儿热闹啊。”
　　　　“旁边不是有个大超市吗？”
　　　　“菜都死贵死贵的。”乐波想起上次和李彦一起在那儿买的菜花的钱，深表赞同的点点头。老太太接着说，“我告诉你那个早市的菜还是比较便宜的，又新鲜。就出了东门左拐过两条街右手边就是了，走十五二十分钟吧。哎呀电梯到了，我先出去了。”
　　　　乐波一边往外走一边跟着急忙慌去买菜的老太太拜拜。啊这里的邻居们都很友善热情啊，果然选择这个小区是正确的，当时和中介看房的时候，走在小区里就觉得这里绿化也好，设施也全，重要的是在遛弯的人们脸上都是笑容（狗狗们也自由的大小便），所以一定是个不错的小区呢。他走在晴朗的天空下忽然觉得此刻感觉很幸福，好期待装修好后搬进来啊。他想象着经自己一手设计布置的家，那些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安安稳稳的在家里放着，不用再被房东一句“不好意思我房子有别的用”就急忙去找新的住处，可以安安心心的住下来……自己的家！
　　　　每天早上和晚上打开门就可以见到邻居先生。
　　　　啊……邻居先生的回礼什么的，要不然就下次再做顿饭补偿算了。乐波想。
　　　　这个主意得到了李彦的认可。乐波还在磨磨唧唧的修改回复询问什么时候有空的短信措辞时，李彦直接打电话过来。
　　　　“我上午刚到。你什么时候过来？”
　　　　乐波本来想说明天过去，跟师傅说好了给他带五金件儿，龙头地漏水管什么的，一张嘴变成，“那我过去给你做晚饭吧。”
　　　　他听到对面一声轻笑，脸红了起来。我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
　　　　“那你过来吧。”对面低沉的声音说。
　　　　听起来有点儿像情侣对话。挂了之后乐波这么想，挠挠头，想明天再跑一趟建材城好了，今天先过去做饭。啊可恶！等过去早市都已经关了！呜呜超市菜好贵啊。
　　　　“来了？”
　　　　“嗯。”乐波扭开门进去，看到李彦穿着工字背心的背影。他似乎刚才在健身，汗湿了背心，正略微弯腰，撩起背心下沿擦流到下巴的汗。这个动作露出了他后腰和小半个背。李彦标准倒三角上半身，随着他的左右擦的动作，背肌起伏，上臂肌肉凸起还往下滴着汗，腰肌紧实。乐波感到口干舌燥。
　　　　“怎么了？锁上门啊。”没听到落锁声的李彦侧过脸挑眉看着乐波。
　　　　“啊？哦……哦。”乐波从愣怔中反应过来，赶紧带上门，然后录熟门熟路的跟上李彦，“你换了衣服，我们先买菜去啊？”
　　　　“已经买好了。冰箱里。因为你说家常菜都可以，我就看着随便买的。”李彦拿了条小毛巾出来接着擦汗，“我冲个澡，要把你一个人孤独的放在厨房了，没问题吗？”
　　　　“切，说的就跟你能厨房干什么似的，还不是靠在旁边喝啤酒？”乐波打开冰箱，看看要做什么。
　　　　“好歹剥了蒜啊。我也有干活嘛。”
　　　　乐波瞟了靠在门框上的面对着他笑的李彦一眼，心跳了十秒钟下定决心伸出胳膊怼了他胸膛一下，“快去洗澡。出来就有饭吃了。”
　　　　这动作太亲昵了，李彦似乎有点儿意外，乐波腾地脸就红了。李彦跟着笑了笑，“那我洗澡去了。等着蹭你的好手艺了。”
　　　　乐波想客气一下“哪有就是一般家常菜”又觉得太矫情，最后也只是默默的从冰箱里拿出来材料。西红柿、辣椒、肉馅一看就是刚买的，都没冻住。鸡蛋、培根、小葱。土豆。嚯还有五花肉，不过今天来不及做了。乐波又往外掏出了鸡腿、虾仁、芦笋。
　　　　啊如果有冬阴功酱就好了。不过果然还是冬天喝最好，下次买了带过来吧。乐波想着，开始洗菜切菜。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刀具还是双立人的。每次用每次乐波都要嫉妒一下。
　　　　啧，这切东西的爽快手感，切西红柿都恨不得咔咔的，真棒，不愧是德国货啊。乐波忍不住跳出了厨娘思维。这刀剁鸡腿肉真轻松。
　　　　他处理完其他食材，开始专攻鸡腿肉的时候，李彦冲了澡出来，套着浴袍一边擦头发一边说，“我还以为一出来就有的吃了呢。”
　　　　“哪儿有那么快啊，我又不是三头六臂。”听到他说话，乐波随意抬眼看了一眼李彦却看呆了。对面还湿淋淋的男人身上是松松垮垮的黑色的真丝浴袍，上半身几乎把大半个胸膛都露出来了，麦色的肤色上还往下滑落着水滴，从头发滑到略带胡茬的下巴，越过滑动的喉结、微微隆起的胸肌，结实的腹肌，然后是……乐波收回了眼光，扭过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继续切菜。李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偷窥自己还以为自己没有注意。
　　　　穿成这样果然没错，李彦想。
　　
　　　　第九章　和戒烟成功的人——副标题：其实本文题目应该叫《当自卑阴暗碰上活泼阳光》

　　　　“哎呦！”乐波还在为自己偷瞟行为紧张的咽唾液，这就切到了自己的手，“啊没事儿，没事儿。”他有点儿懊恼的甩着手指，对凑上来想看的李彦说，“小伤口啦。一点儿血而已。”他张口就吮舔手指，嘴微微撅起来，能看到小小的舌尖一动一动的。
　　　　李彦移开了眼，“那也贴个创口贴。等下。”他去拿了药箱过来。乐波看了挺惊讶，“没想到你这儿什么都没有，伤药倒是挺多的，一般家里都不会准备这么齐全。”
　　　　李彦不动声色的说，“健身有时候过度了会用用，而且会上点儿什么散打、泰拳课，难免磕磕碰碰。”
　　　　“是哦。”乐波理解的点点头，又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你可真爷们。我是不是也得去练一练什么的。我现在上个五楼都觉得喘，太缺乏锻炼了。”
　　　　“你坐着。我去处理肉。”李彦摁下乐波的肩膀，笑着说，“练练也不错啊。可以配合着吃蛋白粉。”
　　　　乐波被李彦压着一下站不起来，心想果然经常锻炼的劲儿就是大，果然我也得跟上才行，“是吧，我跟这儿还不熟悉，不知道哪里有健身馆，你那些课都是在哪儿上的？”
　　　　“你想学格斗？”因为在厨房，李彦提高了声音。
　　　　“没有啦，其实。”乐波还是跟着到厨房旁边来，“我就是想练练肌肉什么的。”
　　　　“力量训练。”
　　　　“啊对，就是那个。我们公司也有男同事搬砖什么的。”
　　　　“那你之前没练吗？”
　　　　“没有哎。一直没想着去。”
　　　　“那怎么突然想了？”
　　　　“哎？”乐波愣了一下，“……啊……”总不能说是看到你的身材太好了我自惭形秽吧……“因为最近装修很累，觉得自己体力比大学时差多了，那会儿还跑跑步，上班了之后都坐着不动弹，所以……”
　　　　李彦装作“明白明白”的样子，“原来如此啊。”他顿了一下，“如果只是简单的跑跑步和力量训练，我这里都有器械，你可以来我这里练啊，就不用花大钱去俱乐部了。”
　　　　乐波又愣了一下，“哎？”他慌忙摆手，“这怎么好意思。”这对邻居也太好了吧，真的不是引狼入室吗，“办张卡也没多少钱……没关系的。”
　　　　“省点儿是点儿。你看你刚买了房又装修，花了不少钱吧。”
　　　　乐波挠挠头，“嗯是啊。啊但是也不至于办张健身卡都办不起。也不能总是麻烦你嘛。”
　　　　李彦耸了耸肩，“我倒是不麻烦。不过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就算了。以后再说。”
　　　　乐波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觉得有点儿后悔没干脆应了，接着一边觉得有点儿后悔，又一边觉得还是别太冒失多想的好。心里想法转了又转，最后想要不还是先别办卡了……说不定是个机会呢……！
　　　　日式照烧鸡排、红三剁、日式厚蛋烧、清炒虾仁芦笋……还有老奶洋芋！乐波上次注意到，一盘子的老奶洋芋几乎全被李彦吃了。他猜李彦应该很喜欢吃，所以又做了。
　　　　放下了盘子，乐波的手非常自然的在绿色格子围裙上正反蹭了蹭，“挞哒~全齐了。这次没时间做汤了。下次早点儿过来，中午就煲上，我看见冰箱里还有五花肉，下次也是中午就蒸上，正好一起做了。我妈做的东坡肉可好吃了，又简单，就是费时间，你什么时候有空叫我一声。”说到这儿乐波又刹住了嘴，微微红了脸，觉得自己太上杆子了，简直是巴巴的送上门，好像多迫不及待似的。
　　　　但是李彦很适时的给了他一个台阶，“太感谢了，又是大肉又是汤的。我礼物都还没拿出来，你就要回礼，要是送的不合你意，我都不敢给你看了怎么办？”
　　　　“哈？哦。怎么会，送什么都好啦。”乐波这才摘了围裙，“哎？话说我记得你之前这儿没有围裙啊，”他摸了摸衣角，“这个料子手感不错啊，做围裙有点儿亏了似的。”
　　　　“哦那个，”李彦挖了一勺老奶洋芋，看了一眼，“买菜的时候一起买的，你在我这儿也没有家居服什么的，穿着外衣容易煎油星。觉得你穿绿色格子应该挺好看。”
　　　　“啊……那个……谢谢，不过在家做饭嘛，穿什么不都一样。”乐波这么说着，盛了饭开始吃饭，完全没意识到李彦为他给自己家里添置东西的意义。
　　　　“不一样。我看着这个心情好。”李彦夹了一筷子金黄色的夹杂着培根粒和小葱的厚蛋烧。
　　　　“是吗？你特别喜欢绿色吗？”乐波一边嚼着东西一边歪着头看着他，含糊的问。
　　　　“也没有特别喜欢。觉得和你配起来比较合适吧。我没什么可以谈得上‘特别喜欢’的东西。都是可以放弃的。实用性才是最重要的。”
　　　　乐波把东西咽下去，“能这样的人也很少见啊。尤其是有能力选择喜欢和不喜欢的人。多数说自己哪个都无所谓的人，只是因为自己根本没有能力选，还处于需求的最底层。但是像你这样，可以有更多需求，并且需求可以被满足，却没有需求……”乐波咬着下唇，想着措辞，“应该算无欲则刚吧。”
　　　　李彦咬着虾仁说，“欲望少，弱点就少啊。人都是被自己的贪心毁了。”
　　　　“说的也是。”乐波微微皱起眉，“但是有些东西不属于贪心的范畴啊，只是大家都想要的一般的东西，比如……”他再次环顾这个几乎跟毛坯房一样的屋子，“一个家，一个经过主人们一起商量、意见不同吵架又和好继续商量，投入了很多心血设计布置的环境。我每天就是为了这样生活的普通人们的普通愿望而工作。最后大家也都能得偿所愿，高高兴兴的搬进去。虽然有时候会跟客户争论，也有很烦很讨厌的客户，但最后验收看到客户，尤其是小两口，那种满意的，恨不得马上搬进去的表情，我就觉得我的工作还是有意义的，看到他们高兴，我也很高兴。”乐波歪着头想着，笑了起来，“后来啊，我也想过，在他们脸上出现的那是什么，为什么会令人这么高兴，仔细想想，那就是所谓的‘希望’吧。有一个爱人，一个自己的房子，不再心无归处、居无定所，想想都觉得未来很有希望的样子！啊！”乐波停下筷子。
　　　　“嗯？怎么了？”看到乐波换了表情，李彦也严肃起来，停下了夹照烧鸡排的筷子。
　　　　“……没，没什么……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二了，突然说这些。”乐波半低着头，赶紧扒了两口饭装没事儿。
　　　　“不会。你说的都是实话。实话都是好的。”李彦在心里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也有需求。并不是没有。人活着，怎么可能没有想要的东西。”
　　　　乐波瞪大眼睛专注的看着李彦。
　　　　李彦笑了笑，夹了一筷子芦笋，“比如这个房子。这是我自己挑的，也是挑了很久。对于很多人来说，就像你说的，有一个自己设计布置的房子是很普通的愿望。对我来说，却不是。”他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