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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认真作者:风渡-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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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她发来的短信内容很随意:‘晚上赌一局怎样,我让你大哥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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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想了想,还没来得及回复,又有人传来了一条短信:‘下台要吃小笼包,开一瓶拉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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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小笼包配拉斐?糟践东西是次要,怕你把舌头毁了。李燃腹诽著,不用说,那是范其铮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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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又一个模特从眼前走过,李燃删掉了范其铮的短信,回复李绮绿道:‘回本宅赌,我要见赵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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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看到短信,李三姑娘红唇微勾,眼中光华流转,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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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明白,自己十八岁那年离开家,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八年已过,按照家规,必须回家接手大哥的事务。但是,目前这样做著自己喜欢的工作,住著自己习惯的房子,按照自己的方式好好活著,他一点也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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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范其铮只穿著内衣,双腿交迭,静静地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他在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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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助理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十几圈,他看了他一眼,淡道:“停下,我眼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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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助理跑过来,很是焦急得看著他道:“怎麽办怎麽办,天王Sama,午夜十二点上场,现在都五十了,连衣服还没见著,活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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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无声的笑了一下,范其铮转过头望著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微微勾起红唇,淡道:“如果云茵来不了,这就是我生命里的最後一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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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似乎全然没看到助理目瞪口呆的表情一样,他自顾自的道:“今天上了场才发现,离开T台那麽久,回来的感觉,竟然是陌生而疲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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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就像……自己从未属於这个舞台一样。半生缘分,早就做好死在台上的准备,却没想到,是自己先厌了。只有看著台下那个人的眼睛,才能感到安全,稳定,从第一步稳稳的走到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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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突然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第一次去巴黎,台下也有那麽一个人,目不转睛的看著自己,眼里没有太多的估量和惊豔,只有像深水一样的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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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个人的脸,似乎早就模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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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当年,一直记著下台以後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说一声谢谢,可是,却找不到了,在一片流光溢彩里,在一片浮华喧嚣里,在香榭大街的浪漫璀璨里,那个人,渐渐流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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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时候的范其铮,尚不担负一丝罪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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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11:55,两轮抽签比赛过後,T台上模特退场的声音远远传来,主持人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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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11:56,古琛准备就绪,从个人通道去前台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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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朱婷一身雪白的裸肩礼服,静静站在黑曜水晶台上,微笑道:“前面白热化的比赛此时此刻已经稳定了下来。相信来宾们早已对我们今天的主题有了深刻的了解,模特们需要演绎诠释的是‘立体摩登’Jina大师出的题目,摩登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时尚,是所有时尚人前仆後继一代又一代的追求,从夏奈尔到拉格菲,每一个设计师都对时尚有自己的解读。而立体,影射的是这个时代,是一个已臻化境的模特用自己的身体给设计师的最好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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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接下来。”朱婷顿了顿,道:“在午夜锺声即将敲响之际,让我们屏气等待他们的出现。有请,Kingson范其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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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现场一片寂静,迟了十秒锺,在朱婷几乎以为出现了主持事故的时候,那个人出现了。而後,全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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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雨声淅淅沥沥的敲打在房檐上,那个人从小巷深处走来,从一片幽蓝黑暗的薄雾里慢慢走进大家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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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范其铮穿了一件旗袍,子夜一样的墨发,若隐若现的遮著一只眼睛,红唇轻挑,化境,已至了。优雅,高挑,妩媚,和他一贯的锐利冷豔交织在一起,很多人已经陪他一起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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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件衣服很奇特,繁复瑰丽的龙纹朱丹从肩延伸到腿际,腰侧是渐染效果的青,後摆长长的拖到地面上。他没有扶胯,双手只是优雅的交合,也没有露腿,但下摆的弧度完美的勾出了立体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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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范其铮微微扬头,眼里蓦然现出了颓圮的豔色,就像一个谢幕後的欢场戏子寂寞的坐在月下,喝一杯酒,抽一口旱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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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缓步走到T台最前端,然後他微妙的转了一个身,背後竟然又是另一番风景,素白的长衣,上面零散的掉了几抹淡蓝,犹如出岫流云。腰两侧的渐染色也逐见端倪,是一上一下两朵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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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的背,他的腰,他的身体,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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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Jina几次下意识的想站起,又按捺得坐了下去,仰头喃喃道:“立体……太美了……不再是照片的衣饰,不再是照片一样的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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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范其铮拖著那长长的雪衣走到原点,就在观众都以为他要就此退场的时候,他蓦然停下,一条腿跨上台阶,缓缓转过头,垂下眼,睥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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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一瞬间,眼中的豔早已褪了个干干净净,苍白的脸上一双冷寂迷茫的眸,隐隐透著幽恨,红唇含笑,但笑得漠然。
t李燃突然像心里被针扎了一样。很久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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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一刻太美,他真怕上天为了定格这种美丽,会让他也就此定格在这个黑曜水晶台上。他真怕,那眼里的幽恨,并非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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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这是范其铮的天赋,还是范其铮的悲哀,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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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等到他退场,四周才响起整齐的鼓掌声。评委席上的人更是神态各异,舒云似是哭过一样眼瞳泛著水光,Jina激动得快跳脚,莫杰烦躁的用手敲击著膝盖,李绮绿垂著头,看不清她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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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至此,在朱婷为古琛报过幕之後,海森突然拽过话筒说了一句:“我个人本来是古天王的NC粉,可是现在终於知道为什麽Kingson可以当了整整十年的审美标准。他不仅可以模糊Prada和Armani的品牌形象,也可以用身体说出无名设计师要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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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模特,就是穿名牌麽?至少,绝不仅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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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这话插得是很不合时宜的,但在场观众却很默契的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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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听说古琛掀起了当场最後一个高潮,他以一身拼接皮革的混搭赢得了评委的一致好评。不过,李燃没有看下去,他走出了上岛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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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果不其然,范其铮也没有好好待著等颁奖礼,他卸了妆,穿著早晨来的那身衣服无比潇洒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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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当李燃在地下车库找到他时,他已经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了。李燃看了一眼他家坐骑的车标,兰博基尼……还真是范其铮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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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打开车门坐进去,伸手揽过范其铮,他睡觉轻,挣扎两下睁开了眼睛,看到李燃,惯例说不清道不明的三分笑,凑到他耳边道:“我在想,你刚才是不是光盯著我的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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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闻言,李燃的手慢慢婆娑他腰侧,没搭腔,垂头吻了一下他的唇,低声道:“唇彩没有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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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嗯……”范其铮走了一声鼻音,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再次贴上了他的唇,李燃一手搂著他的腰慢慢让他躺到了後座上。吮够了柔软的嘴唇,轻轻挑开唇片,舌尖相接之时,李燃俯下身彻底压了上去,两人毫无顾忌的深吻著,发出明显的水声。
如胶似漆,相濡以沫。李燃缓缓离开,带起他唇角一丝银线。
  “你没有参加颁奖礼。”
  两人呼吸可闻,暧昧不清到了淫靡的地步,可李燃啃著他的锁骨还能说出这种话。范其铮闭著眼,冷笑道:“莫杰坐在那,结果还能怎样,换言之,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冲著那个去。嗯……你轻点。”
  范其铮衣裳半散,露出了一截纤细柔韧的腰,李燃看了一会,像是受了什麽诱惑一样垂下头吻上他的腰。
  范其铮猛然抽了一口气,抱著他的头道:“你……你个腰控。阅……人无数吧你。”
  
  李燃把他这一圈腰都吻了一遍,抬手将他抱进怀里,用手疏解著他的欲望,听著耳边细腻的喘息声,柔声道:“我一会有点事,你先回去睡,别等我。”
  “啊……”范其铮脱力一样的靠进他怀里,半合著眼道:“你知道现在几点麽?”
t李燃没说话,他知道范其铮累了,想睡了。微微叹了口气,一只手抚摸他的头发,一只手像对他家幼儿时期的小九一样轻轻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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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已经半勃起了,但他亦没有理会。某些时候,他比柳下惠还柳下惠。等到把人哄著了,李燃扶著他躺下,脱了风衣盖著,自己走到驾驶座,驱车向外环李氏本宅而去。





☆、第十章 谁爱过谁

  t谁爱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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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午夜的上岛市并不冷清,斑斓的霓虹、志号灯滑过车窗,形成一片令人靡醉得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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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燃一只手扶著方向盘,面无表情的注视著似没有尽头的高架桥,想起了一首歌,昨天随手播到的电视剧里面的插曲,歌词大概是这样的:是,我没什麽勇气;是,选择了逃避;是,你穿著我送的新衣;是,我离不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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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四十分锺之後车子驶进了一个杳无人烟的风景区,路两旁盛开著一树又一树的红枫,长路尽头是一座掩映著的贵族别墅区,说是别墅区却也不大合理,因为风格凌乱,主宅是欧式的,两旁也有和风,後面还有一个大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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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燃熄火停在铁门前面,发现李绮绿的车也停在旁边没有进园,他下车敲了敲李三姑娘的车窗道:“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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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绮绿慢悠悠的开门下车,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那辆兰博基尼,道:“我在这等了你十分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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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燃抬眼看著她精致的妆容,笑了一下,然後伸臂将她搂进了怀里,淡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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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绮绿微微一怔,双眼一眨几乎落下泪来,“灼然,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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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我知道。”李燃淡淡的应,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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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绮绿沈默,推开他,‘啪’一声戴上了墨镜,微笑道:“过来,赌桌上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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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燃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去把范其铮从车里抱出来,李绮绿看了一眼,没说什麽,伸手按了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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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没过多久,一个双鬓雪白的老人拿著一根拐杖走了过来,笑咪咪的,精神很矍铄,看到李燃,笑道:“七爷,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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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燃道:“花叔叔,如果你能先把门打开再寒暄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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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花左渊笑了笑,伸手从衣袋里摸出一沓纸牌道:“七爷,你离开太久,连家规都忘了。李氏子孙牌桌上定胜负,你赢,我让你进门,你输,委屈七爷今天晚上门外屈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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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哦……我忘了。”李燃垂目看了看自己怀里那人,侧头道:“姐,你来吧,我腾不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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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绮绿挑起长眉,微笑道:“花管家,尽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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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空气里恍惚就多了一种值得人玩味的气氛,花左渊铺开一手纸牌,一只手缓缓松开拐杖,随著拐杖落地的那一声响起,两人同时指尖一动,疾速从中抽了一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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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花左渊摸著抽到的牌,微微一愣,道:“小鬼……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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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他翻开牌,是一张小鬼,李绮绿勾起唇,将手中的大鬼放回花左渊手中,柔声道:“花叔,我家小七小时候被老大折腾得很惨了,我做姐姐的不能让他长大了还睡在外面,况且,赌後的外号不是白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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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绮绿双眉一弯,言笑晏晏,手指一弯,说了声‘走著!’便踩著那双Cucci细根高跟鞋‘嗒嗒嗒’的走了进去,李燃对老管家赔笑,缓步跟上李绮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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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花左渊捡起拐杖,重新关上那座高大的雕花铁门,在他们身後福了福身,微笑道:“七爷,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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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燃一行径直进了欧式主宅,此时已是万籁俱寂,唯有宅子前一排和式宫灯亮著昏黄的光。推开门,李绮绿伸手打开壁灯,轻声道:“还记得你的房间怎麽走吧,我先回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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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嗯。”李燃点点头,抱紧范其铮走向二楼。他记得,他的房间是二楼左手尽头那一间。关於这个房间,是有典故的。一幢房屋必然有采光好坏,面积大小,布局强弱,当初为了公平起见,九子是靠堵术决定的房间居住权,而李燃这间各个条件都是最好的,并不是因为他赌术高超,而是当年他无意间对大哥说了一声,他喜欢从那个房间看外面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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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暮然大概是记住了那麽一句,三月份家宴的时候对李灼然放水放得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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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那个大哥啊……李燃微微勾起唇,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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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他一脚踢开房门,踩著厚羊绒毯子走进主卧,将范其铮放在了那张kingsize大床上,又盖了一层棉被。他在这个空旷舒适的房间溜达一圈,很多事就像做梦一样又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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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小九胆子小,不喜欢一个人睡,老八神经衰弱,她也不敢吵他,每次都赤著足跑到李灼然的屋子里来,抱著那个半人高的洋娃娃奶声奶气的道:“七哥,嫣然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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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嫣然长大了,上次通电话五哥不是还说她已经出国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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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燃摸著流光溢彩的酒柜,淡淡微笑,十八岁毕业的时候一家子大大小小都扎在这屋里,一是庆祝毕业,二是送他离开家。他们喝得很醉,男的女的全无了平日的优雅干练,三姐当年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嗓子里灌勃艮第,一边搂著他道:“小燃,我的小燃……三姐看著你长大的啊,八年以後姐姐不认识了可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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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绮绿还没哭完,他就被李傲然拽了过去,五少一只手扯著他的领子道:“灼然,我一定……好好对待星河,灼然,我……其实,你七岁那年我就看出来了……你喜欢他……那个从墙头上跳下来的……白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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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他顾不上震惊,已经被李暮然拎著衣领拖出了房间,大哥很清醒,当年,他穿了一身黑色风衣,静静地坐在落地窗边,支起一条腿,燃起一只烟,望著外面淡道:“不必功成名就,怎麽出去的,就怎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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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他只说了那麽一句话,就起身走出了宅子,李灼然知道,他的大哥很忙,很累,他的大哥是整个李氏的核心。在很多年以前,李燃其实已经习惯了看李暮然的背影,那麽宽阔,那麽笔挺,像极了他早逝的父亲。可又有很大不同,父亲很少笑,很少和他玩,也很少教给过他什麽。李暮然不吝惜对他的笑,经常旷出几个商务会议陪他玩,是李暮然告诉他:强者不需要靠伤害别人来证明,不惧示弱,强者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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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不惧示弱,强者自强。他至今都那麽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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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燃微微闭上双眼,听到身後有人道:“灼然,过来,我们应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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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门口站著两个人,李绮绿和李傲然。李绮绿一身宽松的黑色和式浴衣,神色淡淡的走进来,双腿交叠坐在了大理石桌子旁边。李傲然笑意温和,想必也是刚回来,西装还没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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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灼然,有没有想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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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燃伸手撑了一下眼镜,顺手从柜子里拿了一瓶玛歌,转过身道:“坐立难安,寤寐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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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妈呀,别往禁断向说行麽?”李傲然笑了笑,脱下西服,挽起衬衫袖子,准备坐到桌子另一边,抬眼看到床上的范其铮,先是一怔,想了想,玩味一笑,关上了主卧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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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燃坐在第三方的位置上,顺手从桌子下的暗格里抽出一套牌,两个盒子,摆在桌子上,淡道:“玩麻将,筛子,还是梭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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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傲然摩挲著自己的麽指,眸光幽深,笑道:“先不急,你不打算去找一趟赵青术?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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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不。”李燃指尖微动,一手纸牌‘哗’的一声像多米诺一样倒下,他笑了一下,柔声道:“天晚了,现在去吵赵叔睡觉,花伦第一个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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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三人顺次抽牌,拿筹码,李绮绿颇有些意兴阑珊的看著自己的牌,懒懒道:“那个小嫩模,什麽时候搞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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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闻言,李燃长眉微蹙,两指一掸,手下迅速的换了一张红A,“这个岁数还叫嫩,你不如去做个激光拉皮,我管你叫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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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话一出口,李燃掩饰性的低咳了一声,这种刻薄人的方式一般都是范其铮的好戏,不好,不好,坏毛病不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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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傲然似不经意的扯下自己一根头发缠在小指和食指上,中指微微压动,牌面随手指而动,他淡道:“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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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绮绿道:“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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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燃扫了一眼那两人露在面上的三张牌,沈吟半晌,淡道:“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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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傲然没有迅速亮底牌,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红酒,道:“不是我说你,这年头娱乐圈的没好人,你好歹注意点。加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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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至少是个美人,今穿旗袍亮相的时候我敢保证没几个男人不想流口水。”李绮绿皮笑肉不笑的道,看了看李傲然的牌,底牌极有可能是A,明牌中清一色的黑桃,不禁冷笑,在你三姐面前卖弄,还欠点火候,“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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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李燃看著那两个人手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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