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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你外公是个老顽固，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深受打击的张昱杰当场冻在那里，就连程定尧也在心里抖了一下。
　　看来他与爷爷之间的问题，不快点解决不行，他可不希望自己也像张昱杰这样被三振出局。
　　两人随即上楼去，站在附近看好戏的人们也渐渐散去，现场就只留下张昱杰一个人灰心丧志地待在那里。
　　吴家仁一进公司就看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赶紧把他给带离这里。
　　
　　

　　第五章

　　刚憋了一股子气的夏季此时连程定尧也不太想搭理。
　　他承认这是在迁怒，谁叫老总裁这么没礼貌。
　　他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虽然最后是舅公在养他──而且长得美也不是他的错，身为男儿身更不是他的错，凭什么他要受到这种歧视与对待！夏季气疯了。
　　「经理……」吴姐看他嘴巴紧闭，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夏季看，感觉很怪异。而夏季这小子也是一脸气呼呼，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
　　「你没事杵在这里干嘛？走开，我要工作啦！」他挥手要程定尧离他远一点。
　　其他三人皆被他这种态度给吓到了，吴姐惊呼道：「天哪！这小子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就是说呀！」小乔也跟着附和。
　　「有鬼哟，他们两人之间看起来怪怪的。」只有大乔还在认真观察他们俩之间的不寻常。
　　程定尧也不说话，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夏季被他看得不自在到极点，大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爷爷真的有让你这么生气吗？」
　　「废话！整天被妖孽妖孽的叫，你会高兴吗？」凭什么他要这么被糟踏？
　　「对不起。」程定尧代爷爷向夏季道歉。「别生气了，好吗？」
　　吓！另外三人又吓了一大跳。她们进公司那么久，第一次听见程定尧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人说话。
　　嘿嘿，经理包准是煞到人家，大乔心里高兴得尖叫。
　　「哼！你没事道什么歉啊？这又不是你的错。」夏季觉得怪别扭的。
　　「可是你很生气。」
　　「就算我生气那又怎样？你若硬是要帮你爷爷说话，那好，从现在起，你也离我远一点，别让那老头有机会说我在勾引你们兄弟俩。」夏季这回真的是气坏了。
　　在场包括程定尧四人皆愣愣地看着他，他们第一次看到夏季这么生气的模样。
　　怎么？难道他就不能生气吗？夏季突然觉得好委屈。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而且那老头也不是第一次对他说这种话，他干嘛吃饱没事，那么斤斤计较啊？
　　看他突然跑出去，程定尧怕他发生意外，赶忙也追出去，最后在逃生的楼梯间找到他。
　　「夏季。」他唤他。
　　「呜……」某人忍住眼泪，就是不让它掉下。
　　「别这样好吗？是我不对，你别这样。」
　　「你哪里不对啊？真是莫名其妙！」明明刚刚就跟他说过了，这不是他的错，错的人是他爷爷，难道他就这么想替他爷爷向他赔不是吗？那好，现在他接受了，他可以滚了吧？
　　「夏季！」平常不擅说些甜言蜜语哄人的程定尧，这回可急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抚夏季。
　　「走开！你让我一个人静静行不行？」
　　「好吧！有事我就在办公室里。」
　　夏季也不说话，他索性坐在楼梯阶上，把头埋进膝盖里。
　　他认真地想，是不是该离职呢？大不了再重新找一份工作。他没有自信是否能再面对老总裁，毕竟谁也不想整天被叫妖孽。
　　程定尧看他这样，心里也很难受，他很想蹲下来好好安慰他，可惜夏季现在只希望他能离他愈远愈好。
　　程定尧黯然神伤地离开这里，这里就留给夏季一个人沉淀思绪。
　　◎　　　　　　　　　　　◎　　　　　　　　　　　◎
　　「我要离职。」冷静过后的夏季，马上跑回办公室，向程定尧提出辞呈。
　　「什么？」程定尧惊讶地张大嘴巴。
　　他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早知道刚刚应该待在他身边，真不该放他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
　　「就是这样！」夏季也不想再跟他多说些什么，反正他已经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他转身就走。
　　「等等，夏季！」程定尧马上起身，拉住他。
　　但夏季似乎辞意甚坚，头也不回地离开。
　　程定尧走到他的后方，抱紧他，这让夏季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啊你？」为何忽然抱他？他赶紧在他怀里扭动、挣扎。
　　「别走好吗？我会叫我爷爷亲自来向你道歉。」他低头附在他耳边低语，手抱得紧紧的，不让他挣脱。
　　「怎么可能？那老头才不会这样！」这是天方夜谭吗？夏季心知肚明那老头绝不会拉下老脸来道歉的。
　　「我说会就是会。」大概是被夏季决然要离开的态度给逼急了，这时程定尧也固执起来。
　　「你……」这时夏季总算是愿意转头看他，两人之脸与脸的距离相距不到一公分，差点就要碰上对方的鼻子了。
　　从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过对方，这让两人都有点尴尬，夏季更是羞涩。
　　情不自禁，程定尧缓缓地把嘴给贴上，与夏季疯狂的亲吻起来。他把舌伸进夏季口中，辗转舔吻嬉戏，迫得夏季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过了良久，程定尧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而被亲的人，这时才回神过来。
　　天哪！他们刚刚是在做什么？他竟然被一个男人给亲了？
　　夏季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愣愣地瞅着这偷亲他的男人。
　　「夏季……」程定尧还有点沉迷在那一吻里，一只手抬起抚摸夏季的脸颊，另一只手仍环住他的腰。
　　夏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推开他，他这可是在吃他的豆腐呀！可是他怎么觉得他现在这副痴迷的表情很让人心动，心脏也扑通扑通的狂跳，他想他大概是疯了。
　　两人都沉醉在这美好的气氛中，直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声怒吼把两人给震醒。
　　「爷爷！」
　　「你……你果然是妖孽！不但勾引我外孙，这回又勾搭上我孙子！」他没看错，刚他们俩是抱在一起的！这个妖孽！什么人不好勾引，偏偏就是要来勾搭他孙子，真是气死人了。
　　程定尧早已决定，他要保护夏季，所以他加重语气说道：「爷爷，请您别再妖孽、妖孽地叫了，您这样对夏季很失礼。」
　　「失礼？他若不来勾引你们兄弟俩，我就不会这样叫他！」显然老人家根本就不把他孙子的话给听进耳里。
　　「你！」夏季又来了气。明明是他们来「哥哥缠」的耶！这老头简直欺人太甚，他考虑要不要真的对他不敬，而所谓的不敬无非是……又开始彼此对骂了。
　　「爷爷，是我先喜欢夏季，所以请您别再这样说他。」
　　「你！」这回换老人家吹胡子瞪眼睛啦！而夏季也呆掉，这冰山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他喜欢他？他怎么都不知道？
　　不知怎地，听他这么说，他心跳得好快，脸也热辣辣的。
　　「如果您硬要干涉，那我只好带他离开这里。」
　　程定尧的眼神很认真，态度也很坚定。
　　「你这是在威胁我？」意识到孙子是说真的，老人家跳脚了。这下真的反了，这年头，孙子竟然威胁起阿公了？
　　「不敢，只希望从今以后，您不要再这样对夏季了。夏季他很善良，绝不是像您说的那样。」
　　难得看程定尧一口气为他说这么多话，夏季感动极了。
　　「定尧……」老人家还想扳回一城，只是程定尧却很不给他面子，一个眼神即冻住了他想说的话。
　　老人家第一次这么沮丧。
　　想了很久，他终于想通了。难得孙子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他就先依他吧，不然整天看他冷冰冰、一副无所求的模样，他也挺担心的，就怕他最后真的会出家，吃斋念佛去。
　　只是这喜欢的对象怎会是男人？而且还是貌美如花的他！
　　一个男人长得那么漂亮，真是妖孽啊……
　　看来老人家永远改不掉夏季是「妖孽」的看法。
　　◎　　　　　　　　　　　◎　　　　　　　　　　　◎
　　一听说程定尧跟他心爱的人儿在办公室里拥吻，张昱杰发狂了。
　　他从不知程定尧也跟他一样，喜欢夏季。
　　呕、真是呕死人了！他竟然把他们给摆在同一个部门，会不会就是因为他这样安排，所以他们才会日久生情、互相喜欢？
　　不行！不可以这样！夏季是他的！他绝对不会让别人抢走他。
　　吴家仁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张昱杰在自残。
　　「喂！昱杰，你在干什么呀你！快把手放开。」他帮他把手中的玻璃杯碎片给抽出来。
　　这家伙也真是的，流了一大堆血却浑然不知，傻愣愣地盯着他看。
　　「对了！家仁，你帮我！」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只见张昱杰眼神狂乱地要求吴家仁帮他。
　　现在心爱的人儿已经拒绝他，所以他希望藉由好友的帮忙让他得以再接近他。
　　吴家仁看他这样，就算想拒绝也不忍心，最后只好答应帮忙。
　　◎　　　　　　　　　　　◎　　　　　　　　　　　◎
　　虽然已经答应程定尧让他跟那妖孽在一起，可老总裁怎么看就是对夏季不顺眼，于是故意找碴。
　　夏季正认真作帐，老总裁没事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搞得他有点心烦。
　　「喂！老头，你没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干嘛？怎么，想请我吃饭啊？」
　　「呸呸呸！谁要请你吃饭啊！你想的美。」
　　「不然你一直在我面前晃要做啥？」夏季拿白眼瞪他。
　　「呃……」总不能直说是要找碴吧？老人家有点哑口无言。
　　待在同一间办公室的财务部三朵花，工作之余，也用眼角偷偷观察他们俩，只见两人战火一触即发。
　　唔……要不要向经理报告呢？经理有交待，这两人若快吵起来，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内通知他。
　　想想还是算了，通知他，岂不是就不能看好戏了，还是等他们真吵起来再说。
　　「喂！老头，没事闪远一点，你挡住我的光线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杵在这，他眼前的灯光都变暗了，这样报表看久了，对视力不好。
　　「哼！你以为我喜欢待在这里呀？我是帮我孙子监督你。」
　　「监督什么？」
　　「偷懒啊！」老人家说得理直气壮。
　　「哼，无聊。」夏季继续埋头苦干，等帐算完送进去，程定尧看了又头大。
　　看孙子的表情就知道，这妖孽果然算得不对，于是老人家又对夏季加以挞伐。
　　「你！」听老人家开始啰哩巴唆一大堆，夏季开始翻脸。这老头是怎样？直属上司都没有说话，他却在这叽叽喳喳的。
　　「怎样？小子，要敬老尊贤啊！」
　　「……」
　　老人家很得意，一句话就堵得夏季无法反驳。
　　最后夏季只能恨恨地哼了一声，就当老头的脚已经快踏进棺材了，不跟他计较。
　　程定尧看他们差点吵起来，额上青筋也突突跳。
　　「走吧，去吃饭。」虽然现在还不到中午休息时间，但他不想再看两人一直吵下去，于是提议吃饭。
　　「喂！你帐还没有帮我看完啊！」在工作上，夏季可是很认真的。
　　该怎么说呢？这帐是算得一塌胡涂啊！怕夏季会伤心，所以程定尧不敢说实话，只淡淡丢下一句，「先吃饭，我肚子饿了。」
　　一听孙子说肚子饿，老人家也不再坚持，急急忙忙催促着两人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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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饭店里，一老一少自然又为了要吃什么而起争执。总而言之，年轻人喜欢吃的，老人家不见得会悏意。
　　可当心上人与爷爷同摆上天秤时，程定尧很明显地偏向一边了。
　　「瞧！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还会牵丝？」老人家这辈子从没吃过焗烤类的东西，所以对夏季点的餐点很不满意。
　　「看什么看啊？我又没有在里面下毒，这餐是餐厅做的。」
　　「我又没有说你会在里面下毒，只是这玩意儿我实在吃不惯。」
　　「那爷爷你还是点这个吃吧！」程定尧指指菜单上的蛋包饭。
　　「哼！为什么我要吃蛋炒饭啊？」他把蛋包饭看成蛋炒饭，没办法，老人家很少来西式餐厅吃饭。
　　「刚刚就叫你们去湘菜馆吃，你们偏不要，这会儿竟让我这老头吃蛋炒饭？」
　　被这么一说，感觉还挺不孝，看程定尧瞬间僵住，夏季不忍，遂道：「要不然我们现在改去湘菜馆吃吧！」
　　只见爷孙俩瞪大眼盯着他，感觉好似很惊讶，夏季气呼呼道：「不换拉倒！」
　　爷孙俩相视一眼，决定不再说话，乖乖吃饭。
　　老人家心想，看不出这妖孽还真是好说话，还是他平常对长辈就是那么孝顺？只是对他……呸呸呸！这怎么可能，这妖孽老是老头、老头地叫他，殊不知夏季会这样叫他，都是他咎由自取，谁叫他老是以妖孽称呼人家。
　　另一方面程定尧也在想，夏季还真是可爱，会替他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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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后，老人家自然是要睡午觉的，所以这时只剩夏季与程定尧两人单独在一块儿。
　　看程定尧欲言又止，夏季也不好催促他，只是吃饱后，他也很想睡觉，而且这几天也够他折腾的了，他本来不想再陪他们玩了，只是这年头工作难找、钱难赚，而且程定尧平常又对他不错……
　　想到这，他突然想起办公室的那场拥吻。
　　天哪！他怎么会亲他？而且还说喜欢他？他到底是何时煞到他的呀？
　　「你吃饱后想休息就先在那里躺一下。」程定尧指指后方的沙发，又继续埋首在报表里。
　　不会吧？盯着他看老半天的结果就只是这样？叫他休息？
　　看他又开始拼命工作，这根木头……不对，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呀？
　　夏季想了想，讪讪地往沙发坐下，然后再躺下，闭上眼心里喃喃自语：我喜欢大熊、我喜欢大熊……
　　等他睡得不知今朝是何夕后，程定尧才敢偷偷地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蹲下，好好看着他的睡脸。瞧他睡得这么香，嘴边还有口水，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用唇碰了他一下，随即又像作贼心虚似的，赶紧起身。
　　夏季睡得很熟，根本没发觉他刚被人给偷亲了一下，此时他梦中还想着大熊的好厨艺。
　　瞧他都没动静，程定尧又大着胆子，这回直接跪下来，用手细细摩娑美人的脸蛋，那手指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停在嘴巴上。
　　于是他低头又是一亲，只是这回他大着胆子把舌头给伸进去。
　　「唔……」大概是他动作太大了，于是夏季被惊醒。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那张俊脸，瞧他亲得一脸陶醉的样子，不知怎地，心里也很得意。
　　但……现在不是得意的时候吧？他又被人给轻薄了耶！而且他好过分，吻得那么投入，他都快不能呼吸了。
　　于是夏季猛然一推，把程定尧给推倒在地。这时程定尧才像清醒似的，手足无措极了。
　　「哼！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竟趁他睡着时偷袭，这冰山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嘛！
　　程定尧没想到夏季一醒来说的就是这一句，他微微苦笑后道歉，「对不起。」他只是情不自禁。
　　心爱的人儿就在自己的面前，且毫无防备睡得那么香，要他什么都不做那可真难。
　　夏季根本不想理他，他坐起来，整理被自己睡皱的衬衫。看程定尧还潇洒地坐在地上，似乎在欣赏他整理衣服的模样，夏季不禁羞红了脸庞。
　　「喂！你到底还要在地上坐到什么时候啊？」再不起来，等会被老头看到，肯定又是一阵碎碎念。
　　程定尧倒也爽快，很快就爬起来站好，那模样看在夏季眼里，顿时成一个痞子了。
　　真没想到冰山会变成痞子，这还真是稀奇。
　　看他又傻愣愣地盯着他瞧，程定尧忍不住弯身低头又是一亲。
　　等夏季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之后，都已经过三秒钟了。
　　「喂！你别太过分喔，我又没说喜欢你。」一整天就这么随意被人给亲来亲去，他又不是任人搓揉的软柿子。
　　「可我喜欢你。」果然是冰山，说话简洁明了，直达中心。
　　只可惜……夏季嘿嘿地直笑道：「我喜欢的人是大熊。」
　　闷，真的很闷。程定尧自动自发移动自己的双脚，乖乖地回座位上坐好，继续批阅他的报表。
　　这时夏季又拿起出去吃午饭前要批的报表给他，「我这次做的怎样？」
　　冰山想了想，最后丢出一句比较不让人伤心的话，「有待加强。」
　　「我就知道。」夏季摸摸鼻子，正想把报表从他手中给抽出来，不料……
　　「我教你。」他压下文件，正经八百道。
　　「好。」夏季傻傻地点头。
　　于是两人就在办公室里教学起来。等老人家吃饱睡足、神清气爽起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情况。
　　说真的，要不是那小子是男的，他还真没什么好嫌的。
　　偏偏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