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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走且行(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by 纯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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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马不停蹄地召开高层职工会议，所有参加人员各个表情严肃，正襟危坐，即使再累再饿也忍耐着不出一声，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人人累得脱了一层皮。
钦奇言站起身望着在场累趴下的众人宣布：“明天全公司放假一天，后天上班。”这几天，下属们没日没夜的加班他看在眼里，累垮了员工倒霉的还是他这个老板，势必要给他的员工们适当喘气的机会，毕竟健康才是干活的本钱。
言毕，率先走出门，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库，上车坐上驾驶座。钦奇言解松领带扣，头往后仰，闭上不满红丝的眼用力挤了挤自己的鼻根，闭目养神。人的身子不是铁打的，连续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会议一场接一场，精神高度集中，再强壮的人也会累倒。
将近过了十来分钟，尽管疲惫不堪，但他还是必须开车去接儿子回家。
汽车行驶到汤让家楼下已经十一点左右，钦奇言打开车门，拔出车钥匙，朝汤让家走去。按了两下门铃，只隐隐约约听见汤让在里头喊：“谁啊？”随即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门从里打开，露出汤让睡眼怔忪的脸，揉着眼有些吃惊：“钦董，你来了？”
并不能怪汤让如此大惊小怪，自从千秘书携款而逃，钦奇言就没停下来过，国庆假日也泡汤了，连带孩子的时间也没有，想找个临时保姆带儿子却不能放心，思来想去，只能麻烦汤让全全照顾。这几天他更是忙得天昏地暗，累了在自己公司眯一会儿，除了开大小会，一步没离开办公桌，自然没时间去看自己儿子。
“明天，我休息一天。”垂头凝视穿着睡衣的汤让，猜他肯定正打算上床睡觉，轻手轻脚的跟进去，自家儿子正撅着小嘴，睡得香。
钦奇言走到床边，伸手轻抚钦宇方的小脸蛋，汤让见状轻笑道：“方方今天还问我‘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呢？’看来方方还是很想你的，你可别老打小孩。”
闻言，紧锁的眉头终于有那么一丝丝的松懈，嘴角弯起，伸手拍拍儿子熟睡中的小身子。
“对了，钦董你晚饭吃了么？”汤让注视着钦奇言布满血丝的双眼倏然问道。
钦奇言不喜欢麻烦别人，但他不爱撒谎骗人，因此也只是板着脸说“没有”。听到“没有”两字，汤让一边嘴里念叨，“钦董，这怎么行？”一边迅速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剩菜剩饭用微波炉热。
刚开口说一个字就被打断，还没机会继续解释，就见汤让把热好的菜饭一样样的端出来摆在桌子面前，叫他来吃，明白要拒绝也已经晚了，钦奇言道声谢，不再客气，坐到桌边吃起来。
汤让又起身转向厨房：“我去给你热碗汤喝。吃完了再走吧。”
钦奇言轻轻“嗯”了一句。
把今晚吃剩下的汤，倒进锅里煮了四五分钟，摸摸温度差不多，关掉煤气，端起汤朝桌子走去：“钦董，汤来……”话音赫然截止，盘子里的菜已被扒掉一大半，钦奇言垂着头，一手虚虚地端碗，一手拿筷子，那筷子拿得松松垮垮，仿佛要掉下去似的，动作仍保持吃饭的姿势，双眼却早已紧闭。
汤让一愣，无奈的摇头，把手中的汤放回厨房，走过去扶起钦奇言，把他放倒在他儿子旁，扒了他的衣服给他擦了遍身，塞进被窝。
折腾了许久才把一切搞定，望着睡梦中的一老一小，汤让心中顿觉一片温暖，满足地抱住被子，走向沙发，看来今天他只有睡沙发的份了。
21
钦奇言起来的时候屋里只剩下他和儿子两人，汤让早早的出门上班。
桌上放着两个空碗和调羹，一锅煮好的白粥放在正中央。钦奇言穿好衣服，拖起还赖在被窝里的儿子，打理一番便坐到椅子上盛了碗白粥喂给方方吃。
钦宇方这阵子不见爸爸，早上醒来一看到他还有些愣神，居然不吵不闹，仍由他揉脸捏肉的欺负，小手还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襟，嘟着嘴咕噜咕噜的喝下稀粥。
窗外暖洋洋的照得人心情愉悦，嘴里喝着汤让煮的白粥，瞧瞧难得乖巧的儿子，连日来公司里的烦心事去了不少。
吃完早饭，钦奇言抱起钦宇方，打算送儿子去幼儿园。
温太在家时，钦宇方都是她照看著。她回家养老后，放学接钦宇方的任务由汤让接任，早上儿子上学，钦奇言安排了专车接送，可以说除了幼儿园开学带钦宇方报道过后，他根本没再去过。
时隔大半年，只隐约记得幼儿园的方向，钦奇言绕了半个小时总算找到幼儿园的正门，也理所当然的迟到了。
把儿子送入幼儿园，刚坐上车，钦奇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打开手机，钦奇言盯着屏幕上的名字两三秒，还是接起了电话，开门见山道：“席淑，什么事？”语气冷峻。
“奇言，事情我大致听说了。”方席淑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
停了片刻，方席淑继续道：“Dexter Victor集团现在的股价大跌，我可以拿出一千万给你。”
“条件。”钦奇言明白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我想知道千秘书贪污的确切数额。”Dexter Victor集团这么大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住，但外人只知道千秘书携巨款而逃，至于巨款的具体数额，除了钦奇言这样的管理高层，恐怕无从知晓。
钦奇言揉揉太阳穴，如实回答：“两亿。”
“两亿？”两亿元或许对那些违法受贿的贪官根本不够看，可他们那是日积月累，一下子贪污如此巨大的数额，连隔着电话线的方席淑都为之动容。
“是。”简洁一向是钦奇言的风格。
“看来想让你放过她是不可能的了。”方席淑笑声有些僵硬，又道，“那我用一千万买她死，不管怎样别弄死她。当年，我怀孕还多亏她照顾，这份恩情总得还。”话语里，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好。”钦奇言眼眨都不眨的应道，抬起手表看了半晌，还是出言提醒，“席淑，别太累着自己。”现在上午九点，美国时间晚上7点左右。
“谢谢你，奇言。”方席淑坐在自己宽广无人的办公室中，办公桌上堆着厚厚的资料，她的头往靠椅上仰，闭上眼说，“我会照顾好自己。”
难得休息一天，忙惯的钦奇言一下子有些不习惯，无所事事的晃荡掉整个上午，想着叫汤让一起吃午饭，毕竟儿子这几天都是他带，理应好好谢他。
和汤让打完电话，钦奇言开车到约定的餐厅订座。这家餐厅开在闹市，虽消费偏高，可由于菜做的色香味齐全，顾客源源不断，因此生意格外的好，必须提前订座才能抢到座位。
过了半小时，汤让匆匆赶来，推开玻璃门，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看到钦奇言，香他走过去，傻笑道：“钦董，不用这么客气。”
“这段时日，多亏你带着方方。”钦奇言拿起本点菜单给汤让，亲自帮他上茶。
汤让吃惊的张大嘴，望着他端茶的举动，说话也不利索了：“钦……钦董……小事……其实……其实你不用破费……”
“这阵子公司出了大事，我忙都忙不过来，方方是你帮着带，这顿饭必须请。”钦奇言不喜欢欠别人的情，不理汤让的话，态度强硬。
汤让自知不敌，只得乖乖受之。
一顿饭吃了半个钟头，钦奇言放下碗筷，提议道：“走吧，我开车送你回报社。”
可能因为钦奇言自身的强势和不怒自威的气魄，对于他的话，汤让从来都听之任之，服从命令，不敢反驳。
两人方要起身，钦奇言背后伸过来一只肥大的手搭在他身上，随即响起一个不无得意的男声：“钦董！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您呐——！”
22
听见背后的喊声，钦奇言蹙了下眉，不着痕迹地拨开肩上的那只肥手。
身后站着一个大胖子，油头肥脑，两只三角眼使劲地盯着钦奇言冷峻的脸猛瞧，汤让望着他的眼神，总觉得说不出的奇怪，仿佛哪里不对劲。
钦奇言转过头，拉了拉笔挺的西装 “王总，你也来这里吃饭？”
“这儿菜色不错，经常到这里来吃。”对于钦奇言的举动，王总并不介意，脸上堆起笑，横肉一抖一抖，反而变本加厉地伸手搂住后者的肩膀，“倒是您钦董，要见您一面可真难啊。前几次请您吃顿饭都请不来。”
“哪里能不给王总的面子？前阵子的确挺忙，主要是公司的事太多。” 比他高一个头的钦奇言，平静的答。
“有些事就要放给下属去做嘛，养着他们干嘛？自己何必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王总摇摇头，随后了然的问，“不过，这阵子钦总肯定比以前更忙了吧……”
“还好。”知道他指的是千秘书携款而逃的事，钦奇言应道。
眯起一双色咪咪的小眼，王总满脸横肉的脸上勾起一抹不怀好意：“Dexter Victor集团现在资金一定周转不灵，有啥要我王总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求钦董日后能百忙之中抽空赏个脸陪我吃几顿饭，嘿嘿。”说着手还胆大包天地捏捏钦奇言的肩膀，暗示性的往下移移。
钦奇言眼微微一沉，目光凛冽，忍无可忍，迅速的往旁边站一步，伸出右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擒住王总那只不规矩的咸猪手，往后扳去，疼得王总哑着嗓子“呀”、“啊”了几声，说不出话来。
“王总，看来我得辜负你的好意了。”钦奇言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线，冷冷的警告道，“往后还请自重。”说罢，肃着张脸，重重地推开王总的那只被扳得如同猪蹄般红肿的手。
“汤让，走。” 钦奇言提步，率先朝餐厅的门走去。
汤让如梦初醒，急急地跟了出去。
王总被人如此对待，怒气攻心，却阴笑起来，咬牙切齿道：“钦奇言，我这儿给你提个醒，我打包票你就算逮到犯人，你也要不回那笔钱，到时候我看你来哭着求我！”
闻言，钦奇言并不停，侧过头冷然的回答：“这就不劳您费心了。”说完，便不再理睬身后之人，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餐厅。
坐上副驾驶座，汤让语无伦次道：“那个王总……王总……他……是……”似乎难以切齿，努力几次还是说不出那个词。虽然记者是份艰辛的职业，必须时时刻刻大江南北的跑，看到过的人也形形色色，但因本身所属财经部门，对这类人他也只有所耳闻，并未切实的接触过。
“嗯。他是同性恋。”钦奇言倒是很爽快的回答，眉头皱的深深，扯掉领带，“真他妈恶心！”
“钦董，你说恶心？”汤让惊道，他不是同性恋，可看过几篇关于同性恋的报道，觉得这圈子某些现象是由国内传统思想造成的，什么父母压力，什么社会舆论，什么外人的有色眼光等等。
发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钦奇言纠正道：“我不是那意思，柳大设计师也是GAY。”言下之意，特指王总。
斜了眼汤让，又问：“你是？”
“不是，不是。”汤让立马摇头，望望面容严肃的钦奇言说，“我只是觉得都21世纪了，人的思想要开放些，对同性恋不该戴有色眼光。”
又回想起刚才的冲突，不确定的小声问道：“那个王总听他的口气，似乎挺厉害？”
钦奇言目不斜视的开车，答道：“做石油生意的，本人和黑道有点关系。和我有过一次生意往来，本事不大，就是人比较难缠。”
听到答话，吃了一惊，汤让急道：“钦董，刚才你那样对他要不要紧？其实不过是吃个饭，没什么的，何必非要闹到出手？”
钦奇言冷笑道：“吃饭？和他吃饭的那些男人都吃到床上去了。”
汤让无语凝咽，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念及至此，想起王总最后的挑衅，钦奇言沉思片刻，低声的自言自语：“不过，看来千秘书这事，没那么简单。”
23
方席淑的公司公开支持Dexter Victor集团，投资一千万，Dexter Victor的股价也稍稍有回升之势，短期内缓解了资金周转的窘迫。
Dexter Victor集团总部董事会经过几天的会议临时撤下董事长钦奇言，命其暂时革职留任，钦奇言服从董事会决议，董事长一职暂时由钦海严回国接任。
这个新闻在商界掀起轩然大波，钦奇言本人对外未置一词。只是，私下有一次，汤让叫他钦董，他平静的向他纠正，他不再担任董事长，要叫就叫他名字。
春节过后的一个月，千秘书夫妇于美国被国际刑警在机场逮捕，并将其押送回中国境内，移交内地警方。警方自他们夫妻处，缴获一亿元赃款，才使得Dexter Victor集团的资金周转彻底走出低谷，股价走势趋于平稳。
同时，董事会也做出最终决议，下调钦奇言为总经理，董事长一职由钦海严正式担任。
三月后，一亿元赃款大部分通过法律途径已转入Dexter Victor公司的银行账户。然而，另外一亿元却不翼而飞，无迹可寻。
经过警方的调查和盘问才得知另外的一亿元人民币被千秘书夫妇当做赌债，还给了当地与白道有千丝万缕联系的黑社会大哥王国建，想要回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得知确切消息后，钦奇言伤透脑筋，之前王总对他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他隐隐猜到点细枝末节，可没时间琢磨明白，现下终于知道王总这么做的用意。
非常不凑巧的，王总正是黑社会大哥王国建的舅舅，两人是亲戚关系。
要说服非亲非故的王国建拿出吃进的钱根本不可能，何况还有王总这个亲戚在一旁挑拨离间？可一亿元不拿回来肯定不行。
钦奇言单手支头，手反复磨搓掌中的手机屏幕，下定决心似的按下按钮。
“嘟嘟”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起：“哟，奇言。我就猜到你会打这电话给我。”
“你的情报很灵嘛，白数。”钦奇言放松的靠上后背椅。
“我还知道你现在身后跟着一个小跟班。”白数没有作答，反而提起往昔，“当年你说过的话，我可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明白对方是在调侃自己，没什么恶意，钦奇言默不作声的聆听。
“当初你怎么对我说的？你说出了这门，不再管道上的事，江湖恩怨一笔勾销，往后工作上的事也不会依靠原来的黑道关系，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白数一字一句的冷冷重复。
自他淡出江湖，不再插手江湖恩怨，白数不表态，甚至鼎力支持，如往日般和他称兄道弟，这是首次谈及此事，还是以这种气势凌人的语气。
但钦奇言并未生气，他明白白数是在警告他，警告他勿再踏入江湖这条歧途。
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家事，尚可从江湖中脱生。第二次，再入想要出来可没那么简单，江湖不是这么好混的。
待白数说完，钦奇言开了口：“我听阿青说最近你有一批难办的军火钱要洗？这个，我可以帮你。”
“阿青！你嘴巴又痒了是吧！”白数忽然朝某处吼道。
钦奇言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上次我吃饭，正好碰到他，聊了几句。”
要帮自家兄弟也得有个体面的台阶下，要不凭交情过硬哥们的关系，非拖兄弟下水不可，而钦奇言本身已不算江湖中人。况且这么多小弟跟着他吃饭，也总得给人一口饭吃。那批军火来历属于灰色地带，卖出去挣到的黑钱，光凭有案底的他不好洗白，得把那笔钱一直藏著掖著。
白数心中亮堂，清楚其中利害，爽快的答应：“行！奇言，就这么定了！”极其霸道的叮嘱，“追讨这笔钱的事由我全权负责，你不许插手，必须按我说的做！”
钦奇言点点头：“成。”
“咱哥们谁跟谁？一句话的事！老子早想收拾那个王八羔子了！操！”白数笑骂的切断了电话。
兄弟之间，无需多言。
24
脱去厚厚的滑雪衫，换成薄薄的衬衫。
千秘书夫妇贪污公款的案件判决书下了来，在钦奇言和律师的努力下，判夫妇俩无期徒刑。另一边，白数承诺的事没一点动静，公司高层除开钦奇言都隐隐焦急，又毫无办法，黑道的事不是人人能插得上手。
期间，钦奇言趁空去监狱探望了一次千秘书。
短短几个月，千秘书仿佛明显老了十岁，眼窝深陷，眼袋深重，神情萎靡，看到曾经的领导，红了眼眶又强行忍住，哑着嗓子低喊：“钦董。”
“叫我钦总吧。”钦奇言轻声提醒。
千秘书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不起，钦董。”
钦奇言等她发泄完才开口：“千秘书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有什么困难你大可和我说，不值得如此冒险。”千秘书是怎么样的人，身为领导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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