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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先生我爱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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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了那开满蔷薇的花园,真实世界却没那么美好。
“丹尼斯少爷,请您快一点。”高个子的黑衣男人催促道,“今天的实验非常重要,吉尔先生可不希望您迟到。”
“我知道。”丹尼斯冷冰冰地回了一句,坐上那为他打开车门的轿车。
丹尼斯闭上眼,让没有了花香的空气占满肺叶。
天堂和地狱,便在这一呼一吸间转换完毕。
☆、实验
实验室的灯光从头顶洒下,没有温度却让人头晕目眩。远处传来脚步声,全身罩在白色防护服中的实验员随即出现在丹尼斯因脖子被固定在实验台上而无法转动的视野中,那些带着白口罩和护目镜的脸让他想起死神,而他们手中又长又尖的针管则像是死神手中的镰刀。
“第三十七次融合实验现在开始,请工作人员各就各位。”一个听不出感情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丹尼斯感到害怕,虽然已经经历过三十六次,他仍然无法说服自己直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手臂上先是一阵刺痛,丹尼斯微微皱眉,紧接着,在他做好心理准备之前,一股冰冷的液体便侵入体内。那液体随着血液的流动在身体中四窜,所经之处洒下一片难耐的恶寒。丹尼斯感觉心跳在加速,身子却止不住地打起寒战来。
“中和剂注入完毕,实验体状态稳定,请求继续。”
“允许继续。”
身边的操作人员从试验台上拿起一个吊瓶,吊瓶中存放着某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淡蓝色的液体,丹尼斯眼中开始浮现恐惧的神色。
但即使如此,实验员的动作却没有减缓哪怕一点。他动作麻利地将连接着丹尼斯静脉的导管插入吊瓶底部,将吊瓶举起。
蓝色的液体顺着导管一路向下,最终流出丹尼斯的视线范围。
丹尼斯绝望地闭上眼,因为他知道地狱之门已向他敞开。
蓝色液体流入实验台上丹尼斯消瘦身体的一刹那,他原本半睁半闭的眼睛猛然睁大,那漂亮的蓝色瞳孔急剧收缩,干裂的嘴唇像濒死的鱼一般张开却叫不出一丝声音。随着试验台旁现实心跳的仪器数字迅速上升,青年的四肢也开始痉挛地颤抖起来。他的双手死死抠进试验台上的衬布中,身子不自然地向后弓起,他的胸口迅速起伏,似乎那颗不愿就范的心脏马上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
实验室一侧的一扇透明玻璃后面,几名没带护目镜和口罩的实验员表情严肃。
“毒素浓度30%……35%……40%……”坐在仪表前的一名实验员不断报告着数据,“实验体出现排斥反应。”
“再加5%。”望着实验室中那痛苦挣扎的青年,为首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命令。
“毒素浓度45%……实验体生命体征出现紊乱,是否终止实验。”
“再等一下。”男人用手食指有规律地敲打着面前的桌子。
丹尼斯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
“很好……再坚持一下……”男人向前探身,面对眼前这场残忍的折磨,他脸上却浮现出激动与兴奋。
可就在此时,丹尼斯胸口的起伏却忽地停止了。他整个人瘫软在实验台上,头偏向一玻璃这面,双眸失去了焦点。
“报告,实验体心脏停止跳动。”
男人直起身,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停止毒素注射,进行心脏起搏。”
实验室中的实验员接到命令,终于将导管从丹尼斯那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的身上拔下来,另一名实验员则拿出起搏器,轻车熟路地按在丹尼斯的胸口。
随着两次恰到好处的点击,那变成一条直线的心电图从新跳动起来。
实验室外的其他实验员此时都微微松了口气,只有为首的男人不以为然:“先生们,让我看看实验结果。”他更关心的是这个。
此时实验室的门开了,另一个人被推进了实验室。这是一个女人,虽然被结结实实地绑在实验台上却仍然竭尽全力地挣扎着。虽然隔着玻璃听不到声音,从她那表情和半张半合的嘴型上依然能猜到她在尖叫。
一名实验员从刚刚恢复了一些意识的丹尼斯身上抽了一管血,放进旁边的仪器中,几分钟后,从中取出一管半透明状的液体朝不断挣扎的女人走去。
随按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丹尼斯还是一厘米一厘米地将头转向身旁的女人。“不要……求求你放了我……”女人苦苦哀求,泪水浸湿了她身上淡绿色的罩衣领子,但身边的实验员们却都是无动于衷。
一名实验员操作着一台手术设备,一根钢针从女人的天灵盖缓缓插入。女人一开始还在尖叫,可突然,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开关,女人的尖叫停止了。她的身子痉挛了两下,然后陷入了沉默。
“随机样本1369号已陷入脑死亡状态,开始验证试验。”
实验员推出装有般透明液体针管中的空气,将液体插入女人的脖子。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已确定脑死亡的女人那紧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她那琥珀色的眼球突出,张开大嘴,原本停止的呼吸也重新开始。
“成功了?”实验室外,一名年纪较轻的实验员禁不住面露喜色。
然而为首的男人仍旧阴沉着脸:“没有。”他抓过话筒,开始向实验室内发布命令,“问她问题。”
实验室内的实验员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着望向玻璃外面的总指挥。
“问她最简单的问题,比如她叫什么之类的,快点!”
被上司催促,实验员们立刻战战兢兢地靠近那起死回生的女人。
“你……你叫什么?”一个实验员壮了胆子问道。
女人咧着嘴,什么都没回答,而是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你叫什么?从哪里来?”实验员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女人终于有反应了——但可不是什么正常的反应。她突然开始挣扎,力气大得把那身下的试验台晃得嘎吱嘎吱直响。禁锢着她的双手的皮带此时被她挣断,女人立刻坐起身抓向围在她身边的实验员。实验员们四散逃开,但她还是抓住了一个反应慢的。她明明是个女人,却把那五大三粗的男性实验员抓得死死的,她一手拽住实验员的胳膊,一手去掐实验员的脖子,咔嚓一声,她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单手将实验员的头扭断。
实验室中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几个手中拿枪的黑衣男人此时冲进实验室,二话不说对着女人一阵扫射。被打成了筛子的女人却仍旧在实验台上扭动着,早就面目全非的脸上纠结着狰狞可怖的笑容。
实验室外的研究员们此时早就目瞪口呆,想必他们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为首的那人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拿起话筒:“试验终止,将失败样本扔到焚尸炉里去。”
黑衣人们将终于失去反抗能力的女人从试验台上拖下来,拽着她的双脚拉出实验室去。
目睹这一切的丹尼斯缓缓闭上眼,这一次也失败了……他……又害死了一名无辜者。
。。。
浴池中的泉水虽然温热,丹尼斯却仍旧感觉整个人像是被从内而外冻住了一般冷得不行。实验已经结束了,但残留在发丝间的消毒水味儿、体内的隐痛和疲惫却久久不散。
丹尼斯是从两年前开始参加这个实验的。那时实验的主负责人和投资者,也就是那个伪装成暴发户接近自己的吉尔,将母亲还活着的证据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选择离开他原有的生活和所爱的人。
他随吉尔来到这位于南太平洋小岛上的实验基地,见到了他那本因为车祸而成为植物人的母亲西耶娜。
原来吉尔的家族产业涉及生物医药领域,专门研制可以延缓人类衰老的药物。为了取得最好的效果,他的实验室会暗地里从世界各地的疗养院征集已经无药可救的重症患者和植物人作为实验体,当然,这其中就包括西耶娜。
然而在吉尔拿西耶娜的身体做实验的时候,奇迹却发生了——原本会导致人类死亡的某种毒素与西耶娜血液中的某种特殊成分结合,发生变异。变异后的毒素不仅对人体无毒,反而可以自动修复人体损伤。于是,原本已经无药可救的植物人就这样苏醒过来。
吉尔将这种毒素命名为“普罗米修斯”,因为注射这种毒素的人就像普罗米修斯一样,即使被吃掉了内脏也可以自行愈合伤口。这就是为什么那些丹尼斯认为已经死掉的人却还能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的原因。
然而,吉尔的实验却并未完全取得成功。虽然普罗米修斯能够治愈大部分伤口,但大脑的损伤却无论如何无法修复。这种缺陷在吉尔看来是致命的。
“我要创造一种能够让人类永生不死的药物。”吉尔这么说,于是他找到了丹尼斯,因为丹尼斯身上有和他母亲一样的基因,可以让吉尔对毒素进行改良。他们之间立下约定,丹尼斯自愿成为吉尔的实验对象,但如果吉尔的实验成功,他必须第一个修复丹尼斯母亲的受伤的脑补,让西耶娜恢复正常。
事情原本是这样的,然而现实却比丹尼斯想象的残忍许多。暂不论实验过程中他必须忍受的巨大痛苦,每一次实验,为了验证实验效果,吉尔会命人抓来一些“随机样本”,这些人可能是世界任何一个角落的任何一个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一个甚至还是孕妇。吉尔会命令处死他们,然后将实验所得的改良毒素注入这些样本体内。
实验到现在已经进行了三十七次,然而就像刚刚结束的那次一样,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脑死亡的情况下正常地起死回生。大部分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一些人会有一些生命反应,却都是不正常的。没有样本能够在实验中存活下来,而丹尼斯则亲眼目睹着一个又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样在眼前消失。
这都是因为自己,都是因为自己的自私和傲慢……丹尼斯将半张脸埋入水中,闭上眼,刚才那女人死前绝望的脸便从黑暗中浮现出来。他吓得猛地抬头,却还是因为身体虚弱,重心不稳而栽进水中,吃了好几口苦咸的温泉水。
推拉门在此时被拉开了。一个黑衣男人站在门口。这些人是吉尔训练出来的雇佣兵,大多被注射了依赖性极强的普罗米修斯毒素。吉尔不仅仅是一个疯狂的科学家,还是一个残忍却高明的犯罪者。他利用自己研制出来的毒药组建起一支只听命于他的私人武装,专门为有钱人提供犯罪服务。
“丹尼斯少爷,吉尔先生想与您共进晚餐,他正在餐厅里等您。”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丹尼斯脸色一阴:“我不舒服,不想去。”
“吉尔先生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您商量。”
丹尼斯皱起眉,沉默了好久才回话:“我知道了……”
☆、线索
宽敞的餐厅中窗明几净,地上铺着典雅的暗红色波斯地毯,墙上挂着某知名前卫画家的风景画。餐厅中家具不多,一张长桌占去了大半空间,炉火在一侧沉默地燃烧,月色从另一侧的落地窗外射入房间。
丹尼斯进门的时候,已经换下实验白大褂的男人礼貌地站起身,脸上带着一眼看上去礼帽非凡,在丹尼斯看来却人面兽心的微笑。
吉尔指了指他对面那把椅子:“坐吧,我已经等你好久了。”
丹尼斯一言不发地坐进那为他安排好的位置,与此同时,两名穿着整洁的侍者推着小推车从另一个门进了餐厅开始上菜。
“今天的实验辛苦你了。身体怎么样?”吉尔将餐巾铺在膝盖上,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热腾腾的奶油汤。
“无大碍。”丹尼斯拧着眉头盯着眼前那晚香气扑鼻的汤,却连勺子都没有碰一下。
“怎么,不和你胃口?我记得你最喜欢喝奶油汤了。”吉尔抬起头,明明不比丹尼斯大多少岁,他一双微垂的眼睛中停驻的目光却深得如同一池死水,让人捉摸不透。
“只是没胃口而已。”丹尼斯清哼了一声,想到吉尔对那些无辜的试验品的冷酷,他的彬彬有礼只让丹尼斯感觉更加恶心。
吉尔这家伙一表人才的外貌让大多数人为之倾心,但丹尼斯知道那不过是吉尔为了掩盖他变态内质的一张皮囊——那些最邪恶的魔鬼总是穿着圣人的外衣,而那些真正善良的人却屡屡遭遇误解。
“真奇怪,几乎所有客户都对我的服务感到满意,但你确实个例外。”吉尔所说的服务,当然是那些违法的犯罪服务。
“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有事就快说,没事我走了。”丹尼斯懒得听吉尔这边抒情,起身要走。
吉尔不慌不忙地放下刀叉,从椅子上站起:“你想回伦敦吗?”
已经走到门口的丹尼斯的脚步忽然定住了。
“什么意思……”
“正巧我这里有个大活儿,需要你去一趟伦敦。”吉尔缓步走到丹尼斯身后,“已经两年没回去了,你也想家了吧?”
丹尼斯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低下头:“这种事情倒不用你操心。”
吉尔微微眯起眼,突然伸手抓住丹尼斯的肩膀,将丹尼斯的身子转过来按在门上:“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去伦敦呢。”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放手!”丹尼斯试图掰开吉尔那鹰爪一般狠狠扣在他肩上的手,却在此时被对方抓住了下巴。
吉尔强迫着丹尼斯抬起头,与那双善于扯谎的漂亮眼睛对视:“你在想他。”
“他”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丹尼斯咬着牙回瞪吉尔,一言不发。
吉尔嘴角微微上翘,哼出一个轻蔑的冷笑:“哼,果然吗……”
“我想谁跟你无关。”丹尼斯挣扎两下,无奈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有被按得更死的份儿。
“都已经两年了,你觉得他还会记得你吗?”吉尔放开丹尼斯的下巴,手指一路下移,轻轻松松地扯开丹尼斯领口的扣子,白皙胸脯上那点点嫣红的痕迹霎时暴露在吉尔眼前。吉尔端详着这些他留在丹尼斯身上的“创作”,声音又得以了几分,“就算他还记得你……你觉得他还会……要你吗?”
听到这句话,丹尼斯的肩膀微微一颤,他那负隅顽抗的眼眸似乎是被打败了一样缓缓垂下。
丹尼斯一把将吉尔推开:“我累了。”
“这么快就要走吗?”吉尔却死缠上来,“今晚来我这里吧,我们可以……聊聊天。”
吉尔轻浮的口气让丹尼斯脸色一白:“无聊。”
“哦?如果你不来的话……我说不定会去请西耶娜夫人呢……”吉尔耸肩,“你知道我这个人,晚上是最讨厌一个人的。”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丹尼斯攥起拳头。如果可以他绝对会把吉尔千刀万剐,但他知道他现在不能,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的妈妈。
“我会准备好红酒的。”吉尔往餐桌上一靠,“今天晚上,我等你。”
。。。
伽西亚从桌子上直起身,熬夜加班研究资料再加上白猫玛丽把他当坐垫,然他这短暂的小憩十分不适,然而刚才那朦胧的梦境却带着让人怀念的味道。
丹尼斯……伽西亚闭上眼,试图回味梦境中那身临其境的感觉。阳光和暖、微风徐徐,金发的少年的小脸上没有一丝阴霾。他曾经离那样的生活如此接近,可最终却还是擦身而过,只留下一段段对照现实后变得残忍的回忆。
雷的话又在耳畔响起,有进展……难道他得到丹尼斯的音讯了?虽然努力说服自己承认丹尼斯的死亡,然而只消一句话,自己这些精心筑起的理智之墙,竟然瞬间便轰然倒塌。
伽西亚禁不住自嘲地摇了摇头,雷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个懦夫。明明放弃不了,却也没有勇气坚持到底,只知道通过工作来逃避。
猫咪此时从桌子上下,不小心碰掉了手机。手机的屏幕闪了两下,映出他和丹尼斯的一张自拍。那是当时他们在世界树逛街时拍下的照片,照片上他满面窘相,金发少年却笑得怡然自得。
那笑脸让伽西亚心头突然一紧。
伽西亚猛地起身,也顾不上手头的卷宗和工作,抓起大衣穿上便出了门。
伦敦今年的雪下得又大又长,时值午夜,没有人的街巷已经成了白雪的世界。伽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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