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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物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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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嵯峨野:京都东北部的原野,古时有众多寺院隐于其中。 


之六 竹蜻蜓 


京都西郊的嵯峨野,苍山纵横,湖沼萦回,葱郁的树木之间,阡陌般盘旋交错的小路引向一座座藏于山林其中的古庙竹舍。 

位于嵯峨野南隅的一片枫树林,靠近岚山的西北麓以及大堰川。“咳,咳……”一个驼背老者,在轻疏绵密的雪雨中撑着一把紫色的细骨蛇目伞①,缓慢地走在长长的石阶上。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白瓷酒坛,从上面描绘着的精致松竹花纹来看,是极为上品的清酒。 

在小径的尽头,是一座掩映在草木和山石之间的院落。不似神社,倒像是犯了错的高官厚爵进行闭门思过的精舍。门户虽显萧索,却保留着高雅精致的古风。 

老者推开门走进庭院,上阶后②,把收起的纸伞拄于房门边。 

“观月桑,真田大人正在等你。”从身后出现的沙哑嗓音,来自一个褐发蒙面的忍者。浑身上下被黑衣包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双年轻气盛的眼。 

“知道了,阿一,总该让我把这身难看的妆卸了,再去拜见大人吧。”老者忽然直起了腰,原本驼背的部位在背上古怪地隆起。他的声音也不复苍老,细雅的男声,混合着女子般矫揉的腔调。 

老者转身进入房间不一会,房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穿和服的妖艳男子。海藻般的乌黑长发,戴着一簇白梅。手捧着装有白瓷酒坛和杯碟的托盘,轻移微步,沿着外廊绕到了后院的屋舍。 

被叫做阿一的忍者跟在他身后。 

“阿一,那个家伙……没有出现吧?”观月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 

“是。” 

“呵呵呵,真是太好呢,看不到那张讨人厌的脸,连雨雪天都变得美丽起来了。”观月斜眼睨了一下远处岚山朦胧的轮廓。“病殃殃的家伙就应该留在山上安心剃发做个和尚,至于真田桑的身边,有我观月初就可以了呢……你说呢,阿一?” 

“是。”阿一低垂的棕色眼眸,显得有一些空洞。 

在一扇纸格门前,观月停下了脚步。“真田桑,观月拜见。” 

“进来。”房内传出低沉的回应。 

轻移房门,观月立刻摆出一脸无比魅惑的笑容,粘到那个高大威武的身躯跟前。“真田桑,上次一别之后,初真是度日如年呢。” 

阿一合上门,跪坐在原地规规矩矩地朝上座的主人行了一个礼,就默不作声地守在门边。 

“真田桑,为了迎接你的到访,我特地从河原町最好的店里买来的呢。”说着,观月打开酒坛,把一碟清香四溢的清酒,捧到对方的嘴边。 

真田弦一郎接过酒杯,浅浅尝了一口后,一饮而尽。  

“果然还是京都本地的大吟酿最好了,江户的酒远远不能相比。”真田赞叹道。 

“那是自然的呢。” 

“观月,你一向懂得投人所好,”放下了酒杯,真田脸色一沉,“应该知道我最不喜欢手下总是背着我擅自主张。” 

观月正在倒酒的手一颤,潵到了杯碟外面。 

“听说,你已经先我一步会过手冢国光了?” 

听闻此言大失惊色的观月,诧异地回过头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阿一。 

“并不是他向我报告的。”真田说道,“不过你不要忘记了京都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范围内。清水屋的损失就是因为久喜手下的那帮浪人不懂得分寸才造成的,差一点害切原败露身份。没想到才过了几天,你就给我历史重演。” 

“主上……”观月慌忙俯首。 

“如果下一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不会给你任何寻找借口的时间。我不需要自作聪明的家臣。” 

“是……”在心里长长地舒下一口气,观月举袖轻拭汗湿的额头。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的些微怒气已经是震慑到令人难以承受了。被训斥后依然献上无限景仰的目光,这样的死心塌地,只有他观月初能够做到了吧。 

“你那些下等的小计谋也该收敛一下了,我们的敌人看来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手冢国光你已经领教过了,要不是阿一舍命护主,你早就成了剑下亡魂。”真田不屑地一嗤。 

察言观色,发现主上怒火已趋于平息,观月战战兢兢地爬起来,继续为他斟了一碟酒。 

在沁人的酒香里,真田的厉色被渐渐软化了。杯中清澈无尘的液体,让他的思绪飘离了少许。 

“近日在江户的调查取得了突破,在我发出指令之前,京都的各路人马按兵不动,严加防范御城番的搜查。你最好能够管好尹贺家的忍者,除了日常的微服监视,严禁任何行动。” 

“遵命。” 

“还有,”真田停顿了一下,加重了后面的语气,“特别是不二周助,我要你派专人暗中监视。但是……绝一对一不一准一动他一根头发。听到了吗?” 

“……是!”虽然对这个命令心存疑问,观月深知主上的意愿不可违背。 

炬目一转,落于守门的阿一身上,真田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眯起。 

他的计划,似乎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①蛇目伞就是油纸伞的一种。被称之为“蛇目”的原因是伞面上的异色环状花纹,使伞远远看去好像是蛇眼。 
②和式住宅的地板架空地面,因此旧时把登上房屋周围高于地面的走廊称为上阶。 

这一天,不二感觉到被跟踪,是从他带着巡逻队走到二条城①附近开始的。要不是一路上都在想东想西地无法集中精神,也许可以更早一点发现身后还有一条尾巴的存在。 

根据这股忽隐忽现的气息来判断,应该是忍者所为。对方隐藏于街道上的行人中,从二条城到花屋町,一直保持着一段戒备的距离。 

考虑到身处人来人往的街市,又正在执勤中,不便引起骚动,只好暂时假装无视一下。直到东西本愿寺②之间的油小路通③,一个头戴斗笠的药石商人迎面走来,不二才露出放心的笑容。 

身材高挑的药商,脚踩草鞋,背着一只大木箱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不二用极轻微的声音说道,“对方一人,不过要小心。” 

药商没有回答,只发出一阵类似蛇语的嘶嘶声,就立刻拐入了东面的街角处。 

之后那个烦人的脚步就再也没有追上来。 

等洛西区的巡逻结束回到番所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铅灰的空中,雨夹带细雪再次降临,湿了他的头发和外衣。阴湿的雨雪天气,已经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三天,加重了冬末阴冷入骨髓的寒意。 

在手冢的房门前,不二遇到了刚刚从里面退出来的海堂。 

一身便服,绑着头巾的海堂熏,从头到脚除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身为忍者的他平时行踪飘忽,也常常易装示人,难得见到真实的样子。 

不二绽开了微笑。“那么快就回来了哦,药商先生?” 

“嗯,对方只是无名小卒。” 

“最近你和桃城都辛苦了,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吧?” 

“嘶。”专属于海堂的暗语,经过不二的破解,一声表示肯定,两声否定,三声代表没问题,四声就是有危险…… 

“已经跟手冢桑报告过了?这两天是不是都会常留在番所里?”不二关切地问。 

“前辈……” 

“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叫我前辈啦……我们年纪差不多啊。”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一本正经地管所有比他先进入番所的人叫前辈。 

“呃……不……不二桑,”海堂古铜色的脸上,出现了两片不自然的血色,“最近几次监察的目标似乎都是针对你的,请小心提防。”说完,朝不二欠了欠身。 

“诶?”没有等他作出反应,海堂的背影已经飞一般地消失在外廊尽头。 

一脸不解地推开手冢的房门,不二惊讶地发现了龙马和乾的身影。龙马看到他进来,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开心地张大了嘴。而与他们一桌相隔的房间主人,正埋首于一帖信函,连头也没有抬起来一下。 

“乾先生也在这里呢,晚饭后一起下棋,好吗?我可以让你一子哦。”脱下被淋湿的羽织,不二笑眯眯地走过去,完全没有在意自己湿漉漉的发梢和脸颊看上去略显狼狈。 

“喂,不二,在前辈面前那么嚣张可以吗。倒是你自己,不马上擦干头发会着凉的哦……”乾的医生口吻,总是在看到不二之后就自然流露出来。  


“哈啾!” 

手冢的视线离开了手里的纸页。“不二,过来。”低沉的唤,无可违拗。 

听话地坐到手冢身边的软垫上,一块手绢按上他的额头和鬓边的发,带着余留的体温,细细吸干冰冷的雨水。 

不二扬起脸便于手冢擦拭,一边捧起他面前的茶杯暖手。“手冢桑在跟乾先生讨论重要的事情么?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乾和越前只是来告别的。” 

告别……吗。接收到龙马的求救眼神,不二开始洞察手冢的脸一一大部分平静,些微的不悦,甚至还有一缕不易被察觉到的不安。皱眉,手冢的想法,真是永远也猜不透啊…… 

“乾,准备什么时候走?”手冢问道。伸手拨开不二额前的一缕湿发,也拂开他直直盯着自己的目光。这双沾了雨水的眸,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 

面前暖意融融的这一幕落在了龙马的眼中,他不敢相信地看向乾,后者却习以为常地啜了一口热茶。 

“明天一早。这两天,龙马给你们添麻烦了。” 

“啊。” 

“手冢桑……”不二看着龙马挫败的表情,满脸不忍地扯了扯手冢的衣袖。 

“越前,”手冢侧过眼,深思的眼睛直视龙马,“目前,我并没有收你为门下的打算。” 

“是。”龙马垂下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但是,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学武的话,我可以考虑暂时收你为预备队员。”手冢叹息,最终,他还是妥协了啊…… 

看向不二满脸的惊喜,他的眉头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跟着舒展开来。 

海棠带来的信笺,是从江户来的消息一一浅草神社,不二由美子,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信笺叠起,藏于袖中,手冢站起身,拉开房门走入外廊中。 

极目远望着江户的方向,穿过这风,这雨,这雪。 

由美子,八年,你到底向我隐瞒了什么? 


注: 
①建于公元1603年的二条城,是德川家康设于京都内的权利象征,是德川一族在京城内居住的地方。 
②公元1602年(庆长7年),德川家康下令改建的东西两座本愿寺,都位于京都城西,仅有几条路相隔的距离,两边的建筑呈现左右相反的设计。 
③京都的街道名。 

不二没有想到手冢会改变主意留下龙马。 

手冢决定的事情,一向是不会为别人所干涉。那么,是什么让他突然之间就换了想法呢?不二百思不得其解啊。 

在御池桥边送走乾的时候,不二发现他的表情也是带着疑虑的一一 

“不二,龙马就拜托你了。” 

“乾桑,对不起,虽然知道你很不放心,我还是任性地希望龙马能留在这里呢。”望着鸭川的宽阔河面,他的心情也跟着平缓的水流一起安定下来。 

“不二,你总是对我说抱歉。”乾笑得无奈。 

“乾桑,我把樱的故事告诉了龙马。” 

“不二……” 

“总该要让他知道,自己正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吧。”不二的语气很平静,也尽量地轻松。“在草堂第一次遇到龙马,他为了萍水相逢的我打算豁出自己的命。被这样真诚地对待了,我又怎么可以对他隐瞒呢。” 

“不二,那不是你的错,我也从来不认为你对我有任何亏欠。如果一定要说抱歉的话,那么这个人恐怕是我吧。” 

“乾桑,你责怪手冢桑留下龙马吗?” 

“呵呵,手冢啊……”乾抬头看天,似乎在回想着什么,“这个人做的每一件事情,恐怕从来都是正确的吧……那不二呢,你又为什么希望手冢收下龙马?这样好吗,师父有别的门生,就不能常常陪你练剑了哦。” 

“可是我觉得,和我比起来,龙马才比较适合留在他身边呢。” 

“不二!” 

看着乾愠怒的表情,不二轻轻笑了出来。“那个孩子有天生的正义感,拼命坚持自己的原则才走到这里。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继续坚强地活下去。而且手冢桑对他来说,是和爸爸一样重要的存在呢。所以……所以龙马君一定会好好守护着他的吧。是这样吧,乾桑?” 

乾摇头。面对眼前这个维持着笑容的人,他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继续这个对话。反驳?理解?还是安慰呢…… 

不二啊,那对于你来说,手冢国光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难道不是你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吗? 

带着没能说出口的话,乾道别了不二。站在木桥的另一岸,回过头发现不二朝他挥了挥手。 

“乾桑,要保重哦。”不二自言自语地说道。乾已经走远了,远到已经听不到他的嘱咐。和四年前一样,离开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送到最后一一 

手冢的城府,果然是深到连乾这样的人也摸不到底的吧。 

尽管如此,并没有打算要去刨根问底。手冢不说的,他就不问。猜得到就猜,至于猜不着的,就让它随风而去。 

所以当手冢把龙马全权交给了大石来教导,他也没有任何异议。手冢的考虑,总是比任何人都来得更周全,也更长远,所以他的命令,总是不容置疑的。即使不以武力使人臣服,大家也会自愿认可他的权威。跟着这样的人,应该会很省力,只要乖乖地去付诸行动,不必有任何多余的思考和提问。 

独自站在道场门口的不二,默默地看着屋子里的队员站成对战阵型一一整齐列成面对面的两排,跟着口令与对面的人同时挥剑,是一种用来训练出剑速度的练习。每次一声令下,就会发出成片的“啪啪啪”的敲打声,动作慢或者用力不集中的话,通常就会被震落手里的竹剑。从前乾担任监督的时候,动作不够标准或者不够迅速的人,就要被罚喝他亲自调制的药剂。 

可惜整个番队中不害怕这种惩罚的人,偏偏是他这个不用参加训练的异类。 

作为队内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不二周助,不经过手冢允许,是禁止参加团队练习的。他的练习对手只能有一个,就是下这道命令的本人。如果手冢不在,他就常常站在道场前面的门廊上面,就算不能加入,也至少把自己安置在离开人群和喧闹不远的地方。 

在如同军营一样的御城番所,像他这样总是不带刀剑,整日游手好闲的人,恐怕是个异类吧。带着天才之类的光环,重重传闻和事迹,再加上手冢在他身边周围画下的隔离圈,一般的队员很少有人敢随便接近。除了那个孩子…… 

“吓!” 

目光跟随一个很有气势的呼喝声,找到了角落里正在做挥剑练习的龙马。 

“眼睛不要看着剑,正视前方就可以了……手臂太过紧张了,放松一点……唔,刚才那一挥很好呢,加油……” 

他的身边,大石秀一郎双手抱胸,认真地关注着他的动作。 

大石是世界上最有耐心最负责的师匠了吧,即使面对基础不够扎实的新手,也会全力以赴地指导。龙马的身体条件非常适合练剑,这一点,恐怕他也已经注意到了。 

有这样一位温柔的老师,想必龙马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吧。 

“龙马,注意,看着前方,不要用眼睛,试试用感觉去来控制你的剑……” 

…… 

“不二,不准看剑,看前面!”一个冰冷的声线取代了大石的,回荡在他耳边。 

…… 

不二怔了一下。 

他看了看身后,只有空荡荡的长廊。 

…… 

“不二,不要去相信你的剑,剑士能够依赖的,只有自己!” 

…… 

一抹温暖的笑意浮上唇角。 

呐,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手冢。 

…… 

…… 

“不二,让你看前面,看着我做什么?”手冢沉下脸问道。 

正对着他的蓝色眼眸,辉映着叶落ち月①的日光和枫影,美得像一首诗。 

刚想张口说话的不二,乖乖地闭上了嘴。虽然今天的课才开始一刻时分,他已经觉得有点接不上力气,手里的竹剑也越来越沉了。前几天手心磨破的水泡,被乾上了药,又小心地包扎好了,但是伤口在新的摩擦之下,又开始疼得发麻。不二咬住了嘴唇,用力抬起剑柄。 

“呼一一”剑身生风,一记无比漂亮的挥断。 

看到手冢的嘴角满意地扬起,不二也跟着笑了。 

那一年,他十岁。 

那一年,中秋,他第一次看到诗词里的京都明月,升起在五重塔林立的天空里。清越的钟声,岚山的红枫,三味弦的歌谣,一切都像是不会破灭的梦境。似乎可以让他忘记远在大坂的故乡,忘记远在江户的姐姐,也忘记了裕太。 

“呐,手冢桑,你在做什么?”他好奇地看着手冢手里的小刀和木片。 

手冢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把凑近刀片的小脑袋挡到安全距离外。“以前看父亲做过一只,不知道能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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