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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物语-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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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地的他平时都是用怎样的表情独自一人度过长夜。
  
  “这样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番所里一样”一边这样说一边笑眯眯地把枕头靠近龙马身边的不二开心得像个孩子。
  
  一直到深夜,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龙马把双手交叠在脑袋底下,枕上不知名的香气刚薰上去,淡而温暖。他瞪著微弱月光照亮的天花板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话,好像把出生到现在积累的份一下子都补上了。等他说累了,停顿下来转过头去看不二,发现面对著自己的笑脸不知什麽时候起变成了一张平静的睡颜。细微而规则的呼吸声,在龙马的耳边轻轻荡漾,像小时候在静夜里听到琵琶湖岸边涌上又退去的潮水。
  
  龙马把目光移回天花板,把声音压低到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程度:
  
  “不二桑,父亲死的时候,我以为从此就要孤单一人存活下去了,但是我遇到了你和手冢桑。虽然短短的一年多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我还是很庆幸能成为手冢家的一员。我不会允许有人威胁到这个家一分一毫。”
  
  “我知道。”
  
  不二的声音忽然插进来,龙马几乎从枕头上跳起。
  
  刚才还紧闭在一起的眼睛又弯了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龙马君,我应该对你说过,江户的未来,手冢家的未来总有一天会交到你的手上。而在那之前,所有的麻烦和危险还是交给我们把。”
  
  “不二桑……”
  
  “我真的很抱歉,没能给你和太一足够安定的环境去成长,手冢桑一定也是这样认为,所以才不惜一切地想要保护你们远离危险。呐,龙马,你的剑比谁的都要正直锋利,这一点我很清楚。不会轻易动摇,遵循自己的意愿,这是你身上最难能可贵的东西。”
  
  不二说的话还是让龙马半分明白半分糊涂。
  
  揣著这些半分明白半分糊涂字句,龙马在淡淡的香氛里半分明白半分糊涂地睡著了。
  
  很多年过去以後,龙马回再想起这个夜晚轻轻落在枕边的话语和月光,当时迷惘的自己和满面笑意的不二,就这样在茫茫人海中走向了完全不同的归途。
  
  
  
  
  
  第二天一早,龙马拜别了不二踏上回城的路。天空虽然已经完全大亮,阴沈沈的云层却没有丝毫温度可言,刺骨的西风依然寒意逼人。
  
  他经过离不二住处不远的泉岳寺,古旧的寺庙里很清静,少有人清扫的石阶上铺满了落叶,龙马慢慢地踩上去。尽管决定按照不二的心愿返回佐云藩,龙马还是决定在启程之前整理自己纷乱到不行的心情。他不想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回去见大石和太一。
  
  在水台边,龙马舀起一勺泉水浇灌在手心。冰冷的水沁入他的皮肤,浑身跟著一凛的同时好像连身体内都瞬间冷静下来。他环视著空荡荡的院落,神殿前只有一个前来参拜的人,一个带著长剑的武士,挺立的背影沈默地静立。
  
  啪啦──
  
  丢进奉纳箱的铜板是细心的不二在出门前塞进他口袋里的。他本来就不打算拿不二给他的钱去换食物什麽的,对这些被当作交换物而制造出来的钱币来说,能够安静地躺在这里也许最好的归宿吧。
  
  该许什麽愿?龙马怔怔地抬头仰视神殿的佛龛。
  
  “思君意,身不可及。君不见,心愿永随。”(1)
  
  铃声还不及平复下来,龙马听到一个声音自言自语地念叨。
  
  这才注意到武士与这座萧瑟的寺院格格不入的衣著,红藤色的外褂,芥子色下袭,华丽的淡金图纹,理应是前呼後拥的上位之人却孤零零地站在这种地方,略显苍白贵族气的脸却好像迷路的孩子一样露出茫然的神色。
  
  “你这是要出远门吗?”注意到龙马注意的视线之後,对方不急不缓地开口。
  
  龙马提了提腰间的佩刀,没有作声。
  
  “那麽年轻就独自离开家,不寂寞麽?”毫不在意他的无视,武士又说道,“虽然这麽说,若是可以的话我也像跟你一样毫无牵挂地出门去,用自己的脚,想走去哪里就去哪里。”
  
  “呿,既然那麽想去就去好了,在这里求神明有什麽用?”龙马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暴发户,不悦地轻哼。
  
  年轻的武士无比苦涩地扁扁嘴,“大人虽然不济,不过对著神像什麽心愿都想不出来的小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什麽都不想要吗?特地走进来丢了那麽多铜板,就是为了找个发呆吗的地方?”
  
  龙马懒得跟这个古怪的武士理论,他的视野焦点又集中到佛龛上面。
  
  “其实……我是想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才会走那麽远的路到这里。明知道不能见面,明知道我会给他添麻烦,结果还是任性地来了。”武士说到这里,龙马惊讶地僵直了脖子,这些在别人听来也许莫名其妙的话却无巧不巧地命中他的心事。表面上维持镇定的龙马继续双手合十面对佛像,但是注意力已经不由自主地集中到陌生人的倾诉上面。
  
  “这座寺庙建在高处,从这里可以看到他家里的一角屋檐。能够站在这里祈祷他平安无事,这样就足够了。”武士紧紧抿起的唇有些微微颤抖,像是无处发泄般地把积累的心情倾倒给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年,“跟个傻瓜一样,被他知道了一定会笑我的吧。明明已经很果断地对他说了不再见面,结果却这样狼狈……”
  
  “罗嗦。”
  
  “啊?”武士像是听到了什麽不堪入耳的话语般瞪大了双眼。
  
  “我说罗嗦。”龙马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说什麽想见面,先努力地让自己强大到足够保护他再说吧。只为自己考虑著不觉得羞耻麽?”
  
  武士先是一呆,脸色憋得发青眼看著似乎快要发怒时,却急转直下顿悟般地大笑起来,爽朗的笑脸和刚才垂头丧气的样子判若两人,散发著令人浑身为之一怵的霸气。
  
  笑声落下之後,武士用不解的目光盯著龙马说道,“你是个奇怪的孩子。”
  
  龙马整理了一下肩头的背囊,回复对方一个“你才比较奇怪”的不屑眼神後转身步下了神殿前的台阶。他突然感觉肩头轻松了许多,脚步也因此不再沈重了。原来在呵斥武士的时候,他也被自己的话解开了心结。
  
  “我叫松平三河,你呢?”背後的武士高声问道。
  
  龙马没有停下脚步,他举起左手挥了挥,心想这家夥不止人奇怪连名字也很别扭。既然不会再见面,交换彼此的姓名又有什麽意义呢?
  
  走出大门之前,他犹豫著回头看了看神殿的方向──那抹华豔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注:
  (1)《古今和歌集》,卷八之离别歌,作者:伊香子淳行。
  
  
  
  通过町门的时候,龙马感觉有冰凉的东西落在脸上而抬起头。
  
  纷纷扬扬的雪花,在无边无际的天幕之下安静飞舞。原本喧闹的、忙碌的世界,仿佛被施了魔法般一下子从所有的噪声中抽离。
  
  然而专注望著天空的少年并不知道,有一小队人马正从他身後走过的街道上通过,在町门前与他转向了不同的方向。队伍簇拥著的一顶驾笼上,刻著金光闪闪的葵纹。而坐在其中的人透过栅栏窗,直到视线无法企及之前都极力将视线定格在他的背影。
  
  “下雪了呢,正胜。”家光对著窗口说道。
  
  “是啊,我们尽快赶回去吧,上样。”驾笼外稻叶的声音立刻跟随上来。
  
  “还会再见面麽。”
  
  “诶?”
  
  “没什麽,快走吧。”
  
  元和九年冬的一场相逢在品川匆忙上演後又匆忙谢幕,命运的这次擦肩会把两人引导向何处呢?
  
  一片雪花蓦然落入仰起的眸中,龙马眨了眨眼睛,冰的触感瞬间融化成了模糊视线的水珠。
  
  他用手背擦擦眼睛,继续向前走去。
  
  
  
  四十一回  完 



之四十二 人之海,归之途(中篇)
  
  
  
  
  而从入冬之後,江户城里就一直为了迎接新任将军的新娘而不分昼夜地忙碌著。以公方样的身份君临的家光移居本丸之後,大御所秀忠下令将西之丸修葺一新,曾经伴随家光度过整整六年光阴的住所如今整装以待的,是公家与武家关系的新篇章。
  
  出身关白名门的孝子姬将成为江户幕府历史上第一位出身公家的御台所,在她之後,不断地有年轻的姬样离开父母来到东国,前赴後继成为公武联姻的牺牲品,当然,这些亦是後话了。
  
  到了大雪纷飞的十二月,动员了全国各地大名的力量铸造起来的江户城被白茫茫地覆盖了。因为孝子姬的关系,城内过年的气氛比往年都要淡薄。之所以将孝子入城的日期在年底前,皆因为这天是数月难逢的吉日,而被家光一再拖延的婚事也已再也经不起耽误了。
  
  这一天,一封印著鹰司家牡丹家徽的信笺被快马加鞭地递送到本丸家光的手里。信上报告了孝子姬一行的行程,抵达江户的日子指日可待。
  
  “果然躲在这里啊,阿福正派人到处找你。”
  
  被打断的拨子停在了琴弦上,略显不够流畅的曲调戛然而止之後,这间塞满了棉被和坐垫的小小的被褥间里,空气突然显得逼仄起来。
  
  赖房小心翼翼地合上背後的木板房门,用来置放闲置寝具的储藏室里没有窗,一盏小小的油灯负担了所有的照明任务。而背靠著一叠褥垫而坐的公方大人身穿市井的细条纹浴衣,以一副完全不合时宜的样子抱著三弦琴。
  
  这是要去参加夏日祭典麽?赖房苦笑著在心里设问。
  
  数月来如同旁观者一样事不关己地看著周围的人恨不得要把城里的地皮翻过来才满意的家光,恐怕是这场全民动员的盛典中唯一不在状态的人。但是很不巧的,他偏偏就是主角之一。
  
  “都快要是朝廷的女婿了,怎麽还像个孩子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找地方躲起来?”赖房双手插在袖笼里悠闲地耸著肩微笑,“孝子姬就快要来了,你这个样子被人家看到的话不知该怎麽笑话你。”
  
  “怎麽办,不管练几遍,总是弹不好。”没有理会充满揶揄意味的话,家光一脸苦思的表情偏过头不解地自语。
  
  “别再执著什麽三弦了,你至少也应该擅长和歌什麽的以後才好跟孝子姬好好相处把?”赖房说著一把夺过家光手里的拨子,银杏叶形状的玳瑁拨片在烛光中呈现半透明的色彩,过於考究精细的做工,单是拿来玩赏也足够了。
  
  “那些公家贵族用来吟风弄月的东西不学也罢,而且我周围不是武士便是阿福那样不输给武士的女子,不可能有人教我吧。”家光没耐心地摆摆手。他知道自己是在故作轻松,因为赖房提起和歌的时候,他眼前出现的是一年多之前在二条城内所见到的手冢独自吟歌的画面。那天繁花似锦的京都像一幅画卷般再次展开,他却无法再度回味当时的心情了。
  
  不管怎样,现在的他不愿意想起手冢国光这个名字。不过,赖房好像偏偏不明白他的状况。
  
  “说起来,你身边不是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吗。”
  
  “什麽嘛……”家光认命地闭上眼睛。
  
  “佐云城城主的母亲好像是近卫家的公主吧?而且又在京都任职了那麽长时间,他的书道在近畿地方很有名哦。”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把他革职了,凭一技之长他也不会饿死是吧?”
  
  “革职?你不是刚升了他做大目付(1)麽……这件事很轰动呢。”
  
  家光摇头轻笑,“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短短几个月好像一辈子一样漫长。”
  
  赖房伸手拍了拍家光的肩头,从小就沈默寡言的世子只有在年纪相仿的么叔以及最亲近的乳母阿福面前才会流露出真实的面貌,但是自从这个不善言辞的孩子成为了站在权力顶峰的男人,赖房隐约感觉到,小时候的竹千代已经不知何时离他远去了。
  
  “你的燕子花……还是没有下落吗?”赖房问道。
  
  “啊。”
  
  “虽然我不想这麽说,那麽久都没消息,应该凶多吉少了吧。”
  
  “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波动琴弦,家光低下头默默地听著。
  
  赖房突然笑大声起来:“连语气都被手冢同化了呢,公方大人。”
  
  “开什麽玩笑!”想起一个时辰之前结束的与手冢国光的会面,从刚才起就显得闷闷不乐的家光脸色又僵硬了几分──“上样,臣下以为你对这件事的严重性应该具备判断力才对。”对他说著这些话的手冢全然是教训无知幼童的口吻,元服之後连大御所都不曾再用这样的语气来训斥他。就算口口声声上样、敬语用得再标准,家光还是无法从这个恭敬地恭著身的人身上找到一点身为臣子的自觉。
  
  “我只是去了寺庙里参拜,那一带的宅屋那麽密集,应该不会轻易暴露他的位置……”
  
  “总之这些无谓的事情以後请不要再做了。”
  
  被手冢称为“无谓”的就是指家光偷偷跑去泉岳寺的事件。虽然稻叶正胜将它作为日常巡视上报幕府,为了掩人耳目也特地绕路去了正在重修的隅田川大桥,但是也免不了会有人对将军目的性不明确的行动感到疑惑。毕竟大老远地去一座半新不旧香火并不旺盛的寺院参拜在外人看来实属多余而奇怪的举动。
  
  家光知道自己必须万分谨慎地行事,自从那天手冢亲自将不二的身世据实相告,他就知道这个城府比自己料想得还要深刻的男人将不二的性命交托在了他这个公方大人的手中。
  
  “与其要连您一起提防,臣下宁愿上样能够成为同谋者。”语者平静的脸和气息丝毫没有任何异样,作为听者的家光却几乎失手打翻手边的香炉。
  
  当所有的事件都被串联到一起,不二的过去在他眼前悉数揭开,家光这才明白自己从父亲那里接过来的是怎样的天下。表面上风光无限的时代,其实是建立在无数个家族灭亡的前提之下。
  
  “如果没有德川家,这个天下应该还是姓丰臣的。对我来说,倘若对方是不二的话,这个征夷大将军的位子让给他也无妨。”家光明白,自己说的不是戏谑之语,如果他奉还大权可以结束不二不见天日的生活和时刻存在於危险中的境地,那麽他是打从心底地甘愿。
  
  “上样这样话在臣下面前说说就行了。”捧读著卷宗的手冢一脸忍耐到极限的神情。
  
  “可是……”
  
  “若是得到将军之位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的话,那不知可以省去多少麻烦,”暗光涌现的瞳抬起来扫了他一眼,“但是很不幸,我的‘同伴’就是这样想的。”
  
  “你的意思是……一心想要洗雪大阪之阵耻辱的真田,你要背叛与他的约定而站在我这一边是吗?”家光幡然领悟般地问道。
  
  “简单来说,是这样的。”
  
  “为什……”
  
  “要说为什麽的话……”手冢合起纸页,用手指轻揉著眉心,家光第一次发现这张脸上竟然也会出现如此疲惫的姿态。将恢复成原状的卷宗系上绳结,放在榻榻米上推回到家光的面前,手冢继续说道,“这也是不二的心愿的吧。”
  
  这也是不二的心愿吧。
  
  家光的眼睛被一种温暖的酸楚浸满了,他相信自己可以释然,不然在骏府城怎麽能轻易地久放他走。本以为自己的情感是连累他陷入危机的原因,可是……
  
  “手冢,你打算怎麽做?”
  
  手冢双拳驻地,向他一欠身。“臣下会帮您清除所有的叛军势力,确保江户不会再遭受动乱。”
  
  “这样做,对你有什麽好处呢?”
  
  “臣下只有一个请求。”
  
  “你说。”
  
  “等这一切结束之後,请应允革去臣下的职务,流放到九州之地。”
  
  “为什麽?”家光不解道。
  
  “想亲眼看一看呢,那里的海。”
  
  无法从低垂著脸的手冢那里看到表情的家光,好奇地猜测著他说这句话时一反常态的柔软的音调。撇开种种因缘际会的纠葛,家光是希望面前的人能够一直扶持著自己走下去的。有一天他成为老中的一员,甚至是登上大老之位,身为将军的自己也不会感到太过惊讶吧。
  
  而当年祖父家康公没有治手冢的罪,是否也是出於相似的心情呢?
  
  家光从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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