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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物语-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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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不二突然感觉有点可笑。
  
  “我不想让你担心。”
  
  “那就不要做出让我担心的事。”
  
  “手冢桑,松平君对我来说不是什麽世子,他只是只园会上遇到的一个朋友而已。和迹部殿的冲突并不是他引起的,我和菊丸也是不得已才会出手。如果有人在手冢桑面前被诋毁我的话,相信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拔剑……”
  
  “不二周助。”打断他的声线冷彻入骨。
  
  接收到抬著驾笼的几个藩士们深表同情的目光,不二泄气地败退下来。
  
  “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呢,让你自认为是在替我考虑,就可以为所欲为?你难道还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吗?”隔著驾笼,手冢的嗓音故意压得很沈,语气中的严厉来自那些久违的记忆──在小时候不二在练剑的时候偷懒犯错或者一时失手把队士打伤,手冢就会这样斥责他。倒不是觉得害怕,对从来没有得到过父母兄长严厉管教的不二来说,来自手冢的每一句责备都是提醒他可以得到和普通人一样生活的声音。
  
  不二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什麽也不要说,可是……看了一眼驾笼上的小窗,他的视线却开始犯起模糊。
  
  “手冢桑,我可以问一个问题麽?”
  
  光亮的黑漆木的栅格後面一片沈寂。手冢没有回答他,或者说,是用默然在回答他。
  
  “那天你答应了迹部殿的邀战,对吗?在什麽时候呢?上巳节之前,还是之後?”仍是没有应他。
  
  不二淡淡地笑。不知不觉,在江户的第一个冬天已经过去……今年正月大雪的时候曾对英二说起,很想看看隅田川边的樱花。听说江户的花期比东山(2)上的山樱要略迟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能赶上三月三日的雏祭呢?听说在关东这里流传这样的风俗,节日那天若是带著爱人一起去看樱花的话就可以平安地相守直到老去。
  
  手冢是不相信只依靠神灵就可以得到庇佑的,可是很多时候,人的力量是那麽有限,除了拜托神明桑之外什麽也不能做。
  
  艰涩的沈默中,突然脚下一个趔趄,不二回过神来,发现木屐带几颗碎石子的磕绊中被扯断了。
  
  临近酉刻(3)时分,街上有不少赶在御门关闭的时限前刚从御切手(4)送货回来经过山之手的商人车马。因为货物已经送出去,行囊和板车都悉数空了下来,眨眼的功夫就快速地聚集到了路边,为行进中的大名队伍把道路中央让了出来。人群中有女子用手捂著嘴在小声议论──
  
  “看,那位少年剑士把鞋带磕断了呢!”
  
  “喂,纱织,那家藩邸是丹波屋的客人吧?喂,纱织?”
  
  不二没有注意到其中有一个戴著头巾的人正透过露在外面的一双被瞪成圆形的眼睛直直望向他的脸,直到他换上了藩士递过来的备用拖鞋,这束来自人群中惊诧的目光也没有移开分毫,而是一路追随到他消失在长街尽头……
  
  
  
  注:
  (1)能剧是自平安时代发展至今的古老戏剧,表演者以各种各样的面具形式来表现角色,大都与神事有关,以超自然的事件来叙事。是从神社寺庙发展起来的上流社会的娱乐节目。与狂言、歌舞伎、人偶一起称为日本四大传统戏剧。
  (2)指京都的东山,即吉田山。
  (3)酉刻相当於6点,是江户城御门的门限时间。
  (4)允许商人和工匠等出入的江户城门,不过他们只能在一个特定的场所与城内的人接洽交易和运送各种物资,绝对不允许进入城内。  
  
  
  
  回到府邸沐浴更衣时,不二发现一直带在身上的御守符不见了。
  
  从脱下的衣物中从里到外翻找好几遍也一无所获,渐渐平静下来後想起先前回来的路上木屐带子扯断的一幕,是不是那个时候从怀里掉出来了呢?匆匆忙忙洗完澡换上常服准备出门去找,可是刚走到廊上的他就被一个声音给叫住了。
  
  “不二,这是要去哪里?”
  
  “龙崎先生?”不二转过身,“你怎麽来了?有谁病了吗?”
  
  “别一见面就用这种遇到瘟神似的话来问候我啊。”
  
  有段日子没见的龙崎医生依旧显得精神矍铄,一身京都风格的公家衣褂以及指贯(1)。从没有离开过京都的她已经改不了维持了大半生的穿衣习惯,即便这身装束在江户会显得十分突兀和格格不入──“武家女子的衣服太累赘了,步子迈不开,腰带又繁琐,穿成这样要怎麽治病救人呢?”刚到江户的时候,这位严格的医生就用教训不听话病人的语气拒绝了大石为她购买衣物的建议。不二可以想象她平时是怎样在当地人的注目中昂首挺胸地走路,虽然出生在公家,这位婆婆却有著不输给武士的脾气。
  
  “是城主大人让我来看看你,说是可能扭伤了脚。”龙崎推开了不二的房门,“进来吧,让我稍微检查一下。”
  
  不二犹豫地张望了一下外面漆黑的天色,还是跟著她走进房间里。
  
  “我没事,刚才只是木屐带子……”
  
  “可别小看了木屐啊,摔得不好的话伤筋动骨的可能也不是没有。”龙崎褪去了不二的白袜套,用指尖仔细探触著脚踝处的骨骼形状。其实她也知道,就算这孩子的骨骼比一般男孩子来的纤细,但是多年习武下来身体的柔韧性已经相当完美,不会因为这麽点小磕小碰就轻易受伤。不过出於医者的职责,也因为手冢的指示,诊视的动作不敢丝毫马虎。
  
  说起来,上一次为不二诊治还是在去年深秋初抵江户的那段日子。半途中就开始出现各种严重的受寒症状,其实都是病人硬撑著不适的身体勉强上路的结果。这个孩子小时候就是这样,哪怕病得神志不清了还能笑眯眯地说著诸如“我没关系”“请不要担心”之类的梦话。他好像从来都不需要安慰,不管是在病中,或者是失去亲人。
  
  “没有什麽异常,以後小心一点。”
  
  “嗨咿。”
  
  “都说断鞋带是不好的征兆,为求心安还是去神社拜拜吧。”结束诊断後,龙崎借著屋子里暖洋洋的灯光看著不二套上白袜,也注意到了他脸上从刚才起就显得心不在焉的表情。
  
  “诶?龙崎先生也相信这些的吗?”不二一边整理著衣摆一边笑了起来。
  
  “因为年纪大了吧,喜欢胡思乱想了。”龙崎的视线掠过不二身边榻榻米上的剑,“对了,我刚才来这里的路上顺便去看了一下太一,这个少年最近偷偷跟著龙马一起练剑弄伤了手。”
  
  “诶?”不二惊讶地抬起头,他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龙崎摇摇头,“没什麽,只是一些擦伤,远远不及你从前练习时那麽严重。不过我没想到的是龙马已经开始收徒弟了啊,他可比你长进多了……”
  
  “是啊,龙崎先生,龙马才没有我那麽懒惰。”
  
  “不二,你为什麽把要把太一带回来?大家都说是手冢的意思,但是我知道,一定是你爱管闲事的老毛病又犯了。”
  
  不二苦笑,“他和龙马君都是很坚强的孩子,我第一次遇见他们的时候,这两个孩子似乎正处在迷惘的阶段,小小的年纪就要背上很多大人都承受不来的重量,不知道未来该怎麽走,又能走到哪里。如果没有人帮助他们的话可能就会迷失自己甚至误入歧途的吧。不过太一和龙马不一样,他是个容易感到寂寞的孩子,因为太温柔的关系吧。”
  
  想起关於太一的种种传言,龙崎不由得心头一沈。而此时静静地瞪著纸笼、专注在自己心绪中的不二依然是面带笑意──龙崎知道,这个表情曾经不止一次地撼动她行医数十年早已习惯人世间生离死别的心境。对她尚且如此,涉世未深的龙马和太一又何尝不是这样。孩童比成人更能够清楚感知隐藏在笑容里的温暖涵义吧。
  
  “他们很幸运呢,遇到了你。”
  
  “有人对我说过,自己的答案只能自己去寻找。但是万一朝著错误的方向,是什麽也找不到的吧……龙崎先生应该知道关於我弟弟的事情吧?”
  
  “是啊。”龙崎叹息,一场差点夺走不二性命的兄弟重逢已经成为很多人的噩梦。
  
  “呐,先生,如果当初裕太遇到的人是手冢桑就好了,这样一来他就算忘记了回家的路,至少也能坚定而且平安地走下去……但是事到如今我已经帮不上他什麽,只能祈祷上天不要再让我们遇见了。”
  
  就算天各一方也好,请好好活下去吧……
  
  不二拿起平放在脚边的白樱轻轻插回腰间,起身推开门的一刹那,涌进屋内的晚风清凉如水悠然穿过扬起的衣襟。外面月色很明亮,宿命一般地照耀天空。记忆好像又回到了和裕太在番所屋顶上见面的那个夜晚,只过去了一年多,却仿佛隔了一辈子那麽遥远。
  
  
  
  
  为了及时向手冢复命,龙崎在不二房里短暂停留後便起身告辞了。目送她走进书房,不二从守卫那里借了一盏纸灯笼匆匆地出了藩邸。
  
  早已经过了旗本屋敷的门限时刻,除了从远处传来番太打更报时的声音,街上便安静得有些可怕。偶尔有提著灯赶夜路的行人,也是低著头像阵风一样匆匆经过。远离庶民区的山之手此刻是一片寂静的木石森林,高墙里透出府院深处氤氲的暖色灯光。头顶上的月色被茂密的树木枝叶切碎了,星星点点落在前方的路面上。
  
  回到傍晚经过的街道附近,借著灯笼的光仔细地查看四周地面,来来回回地兜转了几圈之後,不二坐到路边茶屋门前的长椅上,脱力地朝著空中舒出一口气。
  
  凤君的御守符每天都会带在身上,就连睡觉的时候也栖息在他枕边的被褥上。记得有一次手冢问起这枚御守的来历,不二就把凤君的事情告诉了他。那还是在去年年底下大雪的时候,故事听到最後,手冢用力拥紧了他的冰冷的身体。不二听到自己的心跳,和系在御守上的银铃发出的细微清响,不知是悲伤还是愉悦。很多人的脸孔像走马灯一样掠过眼前,快速到让人感到窒息的节奏。仍是深深的疲累,海浪一样一波接著一波,快要被压垮的知觉……
  
  呆坐了一会,发现灯笼里的蜡烛快要燃尽,不二回过神来站起身往回走。
  
  “咚咚──”恍惚中听到番太的鼓声敲响了戌半。
  
  不麻烦到奉行所的守备,得尽量赶在町门关闭之前回去。这样想著,不二加快了脚步。
  
  快要到达藩邸门前的时候,蜡烛终於坚持不住慢慢地熄灭下去。不二刚想招呼不远处守门的藩士,突然黑暗中的墙沿处窜出一团黑乎乎的影子飞向他的身侧──不二下意识地後退两步以躲避开撞击,在摇摇晃晃的纸笼烛光里,他看到一双泛著萤火虫般绿色光亮的圆眼睛,狭长的瞳孔倏然紧缩成一道细缝。
  
  “是谁?”听到响动的藩士扬声问道。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啊,是不二大人,快请进吧。”一个藩士连忙转身去打开门,另一个举著灯笼迎了上来。
  
  灯光中不二定睛看向这个“突袭”自己的影子,一只通体黑色的猫,瘦小的身躯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因为失去平衡而发出尖细的叫声。他端详了黑猫一会,发现猫的一只前腿很不自然地弯曲著,显然是受伤了。
  
  “还是只年幼的小猫呢,好像被刚结束冬眠的蛇给咬了啊……您看脖子上的丝带和铃铛都是高级货,也许是附近哪位大名夫人的宠物也说不定。”把纸笼凑近黑猫看了一会,守门的藩士对不二说道。
  
  “很可怜呢,迷路了吗?”不二蹲下身,伸手抱起了浑身颤抖缩成一团的猫,它的身体很冰,呼吸缓慢,失去过多的血液之後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任何陌生的触碰,胡乱地挣扎了几下之後只能睁大无神的眼睛望著他。
  
  把猫带回自己房间之後,不二开始动手为它清理伤口,幸好不是毒蛇咬的,伤口虽然很深也不至於致命。洒上药粉包扎完毕之後血就止住了,筋疲力尽的猫毫无防备地趴在软垫上沈沈睡去。猫咪漆黑发亮的光滑毛发看上去很干净,一定是平时受到很好照顾的缘故。可惜脖子上的饰物并没有任何标记,不知道主人是不是正在替它担心呢?
  
  “呐,旦那桑,这就是有失必有得麽?”听到手冢走进卧房的脚步声时,不二笑著说道。
  
  一进房门就感觉到异样气息的手冢在快速扫视四周後发现了垫子上的动物,立刻眉毛一蹙露出疑惑的表情。不二知道有轻微洁癖的他对於气味很敏感,所以事先特地又加了一个香炉,不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麽作用。
  
  “是在藩邸门口捡到的,你放心,它很干净,我已经仔细清理过。”
  
  手冢没有说什麽,不二带些奇怪的东西回来养也不是第一次了,小时候更有过对流浪狗乱发恻隐之心而被咬伤的经历。看著不二小心翼翼的表情,手冢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晚上去哪里了?”
  
  “从水户藩邸回来的路上我把御守符弄丢了。”
  
  “找到了吗?”
  
  “算啦。”不二摇摇头,站起来为手冢宽去外衣,从肩膀上轻轻褪下的银灰色锦缎衣褂被铺展平整後挂在柚木衣架上,他端起香炉从里到外熏蒸了一遍。手冢很少穿绣有花朵之类纹样的衣服,除了纹服上必须使用的家徽山茶花之外,平时的衣服上常用的便是仙鹤和流云之类的图案。可能是更偏向京都风物的习惯,时下在江户大肆流行的花哨繁复之风对他丝毫没有形成影响。
  
  距离四月朔日的更衣日(2)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前几天吴服店(3)就送过来一大堆让人眼花缭乱的衣料供选择制作夏衣,大家都挑花了眼睛,只有侧众大人看也不看一眼。不二总是在想,如果这座府邸里有女主人的话,一定也像是别的大名家里一样华衣似锦吧。不过最後大石还是花了不少钱:“蓝色的适合不二,鲜豔的颜色和英二的头发很相衬,龙马和太一穿什麽好呢……”收获颇丰的店掌柜满面春风地说等衣服做好之後一定带著店老板亲自登门拜访。
  
  後来掌柜并没有食言,不过此时的不二又怎麽能想到,那又会是一次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会面呢……
  
  薰好衣服之後,不二跪坐到小猫的垫子旁边,把刚才解下来查看的铃铛小心翼翼地系回它的身上。
  
  “你不是打算养它吗?还保留著前任主人的东西没关系吗?”手冢问道。
  
  “它只是不记得回家的路,如果要它把主人也一并忘记的话不是太可怜了麽。它的主人一定正在某个地方担忧著它的状况,只可惜猫咪不能说话,就算想念自己的家也没办法告诉我……”
  
  手冢走近不二身侧,突然把他从榻榻米上拉了起来。
  
  “手冢桑?”不二吓了一跳,被紧紧攫住的手臂不受控制地轻颤著。手冢的表情并没有异样,顺著那道冷凝成霜的目光看过去,不二发现自己手腕上赫然两道长长暗红色的血痕一直延伸到手背,一道已经被干掉的血结起来了,另一道还在往外渗著血珠,染红了一小块雪白的袖口。
  
  “你是笨蛋吗,那麽小的猫也可以伤到你。”
  
  “呐,手冢桑,你说它的主人会不会是哪位重要人物呢?”看著手冢用刚才给猫包扎伤口剩下的绷带绕上自己的手腕,不二笑眯眯地问。
  
  “你惹上的重要人物还不够多吗?”
  
  不二叹息。手冢的气,果然还是没有消麽。抬起缠绕著白布条的手轻触那个冰雕一般的脸庞,人人都说手冢国光是雪人转世,殊不知他的体温永远带著如此和暖的温度。指尖轻移到眉间打不开的结,不二笑道:“我的旦那桑,那你算不算其中之一呢?”
  
  
  
  注:
  (1)指贯是一种脚踝处收口的宽大裤装,自平安时代以来京都公家人的衣装。
  (2)旧时留下的风俗,每年的四月一日和九月一日是全国的更衣日,以此区分冬夏两季的服装。
  (3)和服店的旧称。  
  
  
  第二天早饭後,不二迎来了一个奇怪的访客。听到藩士报出“丹波屋的芝纱织”这个名字时,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店家搞错了,每次负责接见吴服屋的都是大石才对。疑惑地跟著藩士走进侧屋之後,不二看到一个穿著杏黄色和服的女子恭敬地跪在榻榻米上,弯著腰,额头几乎贴著地面,只能看到背後系成太鼓结的宽腰带。
  
  不二听说过这间名叫丹波屋的商号在江户是颇有名望的,客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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