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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刘烨盛赞纯爱经典:斯大林大街之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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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第一次这样仰望天空,那会儿大概六岁或者五岁吧,她还记得,那是个非常晴朗的夏天,她梳着两条黄黄的小辫子,看着蓝蓝的天空,看着天空上飘浮着的一朵朵白云,她的心像是有一扇窗子被打开了。
她自己问着自己,我以后会到哪里去?世界是什么?我是谁?那大概是她最早开始的对于人生的思考,在那一天她发现她有了关于对世界和人生的想法,现在她多希望许志也能像她一样回到童年,他只去思考一下像她小时候所想的那些问题多好,而不是现在这样沉重的哲学思考。
她躺在他的背上,他那宽广而又厚重的身体,承载着她的身体,她多想跟他这样永远连在一起,就像此时此刻,永不分离,她这样想的时候就会赖在许志的背上不下来,许志低沉的声音便从冰面上传过来,他像个孩子似的说,快下来,快下来,该我了。然后她从他背上滑落下来,她弯下身,试图背起许志,但许志太沉了,每一次都会把她压倒,他故意往下沉,然后他们再一次倒下去。
最后,他们两个人伸开双臂一起平平地躺在冰上,晓雅就给他讲了她童年时看天空的故事。现在他们两人一起仰望蓝天,天空依旧晴朗,依旧有一朵朵白云飘过,他们什么话也不再说了,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天,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过去。
他们就这样躺了很久很久,直到来了一帮小孩儿,说他们要在这里玩冰尜,他们才不得不从冰上站起来。几个小孩儿看着他们两人哧哧地笑,许志抚了抚其中一个小孩儿的头,拿过他手里的细鞭子,用力抽了抽冰尜,冰尜旋转着滑出去,小孩儿们跑去追,许志和晓雅看着他们跑远的背影,慢慢向湖岸走去,晓雅胸前的那条鲜红的羊毛围巾,飘荡在洁白的冰面上,好似一团跳动的火焰。
天黑了下来,走出南湖,走过南湖副食品商店门前,许志把晓雅送上了62路无轨车,独自往回走。天突然暗下来,北风呼呼吹过面颊,远处一团黑压压的云层沉沉悬在头顶。这是暴风雪来临的前夜,或许这也是今年最后一场大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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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大街之恋11(1)
这一日,许志经朋友指引,来到了一座小灰楼前,这小灰楼十分破旧,外面的墙体已经裂出了一道道长长的口子,楼梯建在外面,台阶有一些也已断裂,许志上到二楼,在一扇黑色的油漆门前停了下来,他前后左右往四周环顾了一下,然后举手敲门,他敲门的节奏是朋友事先告诉好了的,先敲三下,停一会儿,再敲两下,然后再停一会儿,再敲三下。他按照这样的暗号,敲完门,好半天才有人出来开门,来人问他,是谁介绍他来的,他说了朋友的名字,然后,那人才把他领进屋子里。
屋子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那人把许志领到窗台一个角落里坐下来。屋子中央的天花板下伸出一条长长的绳子,绳子上满是灰尘,绳子底下挂着一盏玻璃灯泡,看上去瓦数并不太大,屋子里有些昏暗。窗子是用厚厚的棉被遮挡着的,那些棉被有的露出来的是白被里,有的是花被面,地上的椅子不够坐,一些人便蹲着或坐在地上。许志坐的是个小板凳,板凳腿有些活动了,一动便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前面有一些人聚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他们的头凑得很近,彼此的鼻子似乎都已经贴在了一起,他们脸上的表情使许志想起了早年的地下党,他们正在商讨什么重要的秘密的事情,他刚才进来时敲门的暗号也像是他来参加一个什么地下活动,或是一次秘密的接头。
他看着前面的那些人,他们脸上的表情,跟外面街上行走的人群脸上的表情完全不一样,他们的兴奋中透露出他们内心的紧张,紧张中又仿佛有种别样的意味。他坐在这里被这样的气氛感染着,像是来到了一个他期待已久的什么地方,他那会儿还不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但现在他有些明白了,这里好像就是他冥冥中一直期待的那个地方。
这是一个关于诗歌的地下活动。来的人大部分是西城的知青。有一首诗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个北京来的朋友上来读的,许志没有记住他说的写这首诗的人的名字,但是他读的那些诗句他记住了,那首诗挺长的,诗中反复出现了“相信未来”这四个字,这让他突然心潮起伏,热血澎湃。
其中有一段诗大意好像是:“我之所以坚定地相信未来,是我相信未来人们的眼睛,她有拨开历史风尘的睫毛,她有看透岁月篇章的瞳孔。”他觉得这几句诗好像正是他想要说的话,只是他不会用诗的形式来表达,他用的是另外一种方式,虽然他们的方式不同,他们要表达的信念却是相通的。
这时,他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柔柔细细的声音,声音不大,像是在有意压着小声地喊了声,许志。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他回过头,原来是林远兵。
林远兵看见许志似乎并未像他那样惊讶,就好像她知道他会来这里似的,但许志却是完全惊住了,这个场面,似乎怎么都跟她有些联系不到一起来的,而且坐在这里的女的本来就没有几个。
他看着她,他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林远兵指了指前面刚才读诗的那个北京朋友说,他是我爸老战友的孩子,我们小时候一块儿在省委幼儿园长大的,后来他们家搬去了北京。
林远兵从后面又搬过来一个小板凳,和许志坐在了一起,她看着他,笑着说,好像,我们总能不期而遇。许志也笑了笑,说,是,不期而遇。
林远兵问许志写没写过诗?许志说没写过,老是觉得那东西飘飘忽忽的,并不能很直接地击碎什么,林远兵问他直接的东西是什么,许志没有回答她。许志问林远兵是不是写过?林远兵说脑子里倒是经常会冒出来一些东西,但我也不知道那能不能叫做诗,我觉得诗应该不是我所写出来的那个样子。可能还是音乐比诗歌更能表达得直接一些吧。
斯大林大街之恋11(2)
许志说,还没听过你拉琴呢,林远兵说,那你什么时候想听?许志说,你想让我听的时候我就会去听的。林远兵说,待会儿我就要上去拉一首曲子,昨天他们叫我带琴来。
林远兵站起来走到前面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注视着她,她身上确实有一种很特别的让人沉静和舒服的东西吸引着别人。林远兵拉的是一首知青写的《西城啊西城我的故乡》,琴声如泣如诉,一时便有一种伤感的气氛漫上来,有知青开始抹眼泪,有人和着琴声开始低声吟唱:
西城啊西城啊我的故乡,马路上灯火辉煌,大街小巷是人来人往,披上了节日的盛装,社会主义的高楼大厦,耸立在古老的西城……亲人啊朋友啊慈祥的母亲,愿你在平安的路上,生活的道路是多么的漫长,而今我向往的地方,有朝一日我重返西城……
许志坐在后面看着林远兵,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她虽然近在眼前,这几天也和她这么近地在一起过,可在心里还是觉得他和她有些远,那种远他也说不清是什么,但那倒也不是特别的远,只是那么一点点。
他和她在一起好像更多时候都是在谈论书啊,很少涉及具体的什么事情,他又想到晓雅,他跟晓雅却不一样,他在她面前是放得开的,他们什么话都可以说,但和林远兵是有些能说,有些是说不出来的。
但是又不知是为什么,她给他的这种远,又让他似乎有种想要不知不觉地再走近一些的感觉,尽管他知道再怎么往前走,也走不到哪里去,可有时还是会被她默默地吸引着,她身上有种她自己独特的东西。
诗歌会散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许志和林远兵一起往省委大院那边走。斯大林大街上静悄悄的,经过了一天的喧闹,此刻它也困了,好像睡着了一样,他们踩在平整的柏油路上,像是听见了它轻轻的呼吸。
林远兵的自行车停靠在马路旁边,他们站到了路灯底下,林远兵的手伸进了书包里,她掏出一双手套,递给许志,那双手套是灰颜色的,她说,我每次见你你都不戴手套,这大冷的天,不戴手套怎么行呢。许志看见手套心里被惊了一下,怎么又是手套?
他说,怎么你们女孩子家就爱弄这些钩钩织织的东西呢。
林远兵说,还有谁也爱织织钩钩了?
许志没说话。林远兵心里已经明白了。她也不说话了。
许志说,我这个人有个怪毛病,打小就不爱戴帽子,手套,围脖什么的。
林远兵说,你那说的是打小,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戴啊。
许志一只手拿着手套,另一只手捏了捏,说,你怎么说变就变出一双手套啊。
林远兵没说话。
许志说,那我试试看吧。
夜幕下的西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色中,林远兵家门口,那盏微暗的路灯,透过一棵老柳树,点点灯光,映射在林远兵和许志的脸上,他们互相看着彼此,然后回头望向远处幽深的巷口,天边滑过一颗流星,月亮还只是个小小的月牙儿。
林远兵见许志不再说话,推起车往小红门那儿走。
许志往回退了退,拿着林远兵送他的手套朝她挥了挥手。等林远兵进到了门里,许志又在路灯下站了一会儿,直到看见林远兵家二层楼上的窗口亮起了奶黄色的灯光,他才转身往回走,这时他看了看手表,时针和分针的指向是:十点零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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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大街之恋12(1)
许志近来的思想非常活跃,不断深入的哲学思考使他把现实中发生的种种事件联系起来,这让他的精神一直处于异常紧张的状态。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有时好不容易入眠了,可没睡多会儿又被噩梦惊醒。那常常是早上三四点钟,后来这个时刻成了他的生物钟,一到这个时间,他就会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他的梦光怪陆离,各种各样的人物,五花八门的事件,荒谬怪诞的想法交织在一起。
有一次他梦见了毛主席,毛主席穿一套草绿色军装,手里拿个军帽,缓缓向他走来,就像在天安门广场接受检阅时见到的那样,不过面容比那时憔悴苍老许多,步履也不像当年那么稳健,毛主席走到他面前,说你对于国家未来的前途有什么想法啊?
毛主席很亲切,很慈祥,笑眯眯的,许志就对毛主席说了自己的想法,毛主席很认真地歪头听他说完,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就被拍醒了。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拧亮台灯坐到书桌前,仔细回忆刚才和毛主席说的话,打开笔记本把它们默写下来。因为说的太多,怕忘记后面的,字写得很快,龙飞凤舞的,大概只有他自己才认得出。
他记得他跟主席说,关于阶级斗争问题他有不同看法,这短短几年里我们外交上取得的成绩,比如,尼克松和田中角荣的访华,而推动这一历史航船开启舱门的竟是一颗小小的乒乓球,这些都足以证明您无与伦比的智慧和胆识。可是,有关阶级斗争理论运用到国内革命实践当中,却是不成功的。您夸大了阶级斗争的作用,一定意义上说,您的神经太过于紧张了。您不信任任何一个人。当林彪事件发生,我想您一定会对自己前些时候的思想和行为进行一次深刻的检查,我看见您参加陈毅同志的追悼会,我想我的猜测是对的,您已经反思自己了。可是啊,主席,为什么您不趁着这股东风把历史航船彻底扭转过来呢?对刘少奇和其他老帅们还有您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文化大革命,这些已被历史事实证明是错误的事情给以彻底的纠正呢?您在《矛盾论》和《实践论》中阐述的哲学思想我是非常赞同的,可您没有在实践中随时修正自己的理论,要是您能用实验科学的方式而不是过分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就好了。放下笔,拉开窗帘,外面的天空慢慢露出一抹鱼肚白,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可是他想就是这样黑暗的时刻里不也在远方隐隐显现出那一抹微弱的光亮吗?所以说真理有时就包含在谬误中,只有坚定地相信真理,勇敢地捍卫真理,才能迎接光明时刻的到来。
想到这里,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沸腾了,虽是寒冷的冬日,屋子里也没点起炉火,可他身上却已经往外冒汗了。他不停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他想他不能再这样停留在理论和思想当中,他要采取实际行动,如果当初哥白尼不创立他的太阳中心说,如果布鲁诺不勇敢地坚持和宣传他的理论,那么人类还将处于教会统治的蛮荒时代,所以现在我要勇敢地接过他们手中的旗帜,冲锋陷阵。想到这儿,他停止了脚步,站到桌前,抽出一张白纸,用毛笔蘸着墨汁写下了一行标语。由于激动,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但握笔的手却是坚定有力的,每一个方块字都像是从他胸口中喷出的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txt小说上传分享
斯大林大街之恋12(2)
放下笔,他推门跑了出去,跑进南湖白桦林,沿着结冰的湖水跑了整整一圈儿,口里呼出的热气飘荡在冬天的湖岸上,融化着树上凝结的白色霜雾。
一整天,许志都在神情恍惚中度过,由于睡眠不足,他的眼窝深深塌陷进去,眼皮松弛又不停地跳动,车间里电焊工飞溅出的细碎火花晃得他眼前直冒金星。就这样从早上挨到傍晚,下班的铃声终于响了,许志一个箭步冲出车间,拎起饭盒,去赶回家的班车。
天慢慢黑下来,赵秀芝烧好晚饭,许志进门,她放好饭桌,端上刚刚出锅的玉米面窝窝头。窝窝头被赵秀芝做成了尖尖的塔形,越往下越粗,平整的底部有个手指粗细的小眼儿。为了省煤,菜和饭合在一起做,白菜土豆放在大黑铁锅锅底儿,窝头用秸秆架在锅沿儿上,菜熟了,窝头也蒸好了。
赵秀芝给许志盛了碗菜,许志拿起个窝头咬了一口,赵秀芝看着许志,说前些天来的那个姑娘怎么好长时间不来了?许志问哪个姑娘?赵秀芝说就你上回领家来的那个模样很俊的。许志问,陆晓雅呀?赵秀芝说好像是叫晓雅吧。许志说,人家天天上班忙着呢。赵秀芝说这个姑娘多好啊,你也不小了,许志打断赵秀芝的话不耐烦地说你就知道想这些。赵秀芝说不想这些那想啥呀?你看隔壁赵婶,人家都抱孙子了,她儿子比你还小两岁呢。许志端起碗把菜扒拉进嘴里,又把菜汤喝光,抓起桌上的一个窝头,转身钻进了他的小黑屋里。赵秀芝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着,整天就知道看书看书,人都看傻了,许志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从晚上开始许志就在做着准备,刚才下班路上在南湖商店买了把平板白毛刷子,刷子上涂了层很硬的胶,他端出脸盆倒上水把它浸泡在里面,又拿出昨晚写的那幅标语,摊在书桌上。从床底下他扯出个木头箱子,里面装着厂子里每月发的劳保用品,有白线手套,蓝布工作帽,白纱布口罩,黄色胶底鞋,他拣出一个白口罩和一副白线手套,把箱子重又推回去。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下,他悄悄打开门,外屋的灯关了,赵秀芝已经睡下,他探出头听了听然后蹑手蹑脚走到厨房。
锅里放着晚上吃剩的饭菜,他把它们盛出来放到碗架子里,从外面抱进一捆柴火,从水缸里舀水的声音惊醒了赵秀芝,她问你干什么呢?许志说晚上没吃饱饿了起来热点儿饭吃,赵秀芝就没再多问,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许志从面口袋里舀出一碗白面,倒进锅里,兑上水,把柴火塞进炉膛,火着了,火光映红了他的脸,火又点燃了炉子里的煤,里面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许志用铁勺子搅动锅里的面粉,不一会儿,面粉变稠了,成了糨糊,他找出一个装水果罐头的玻璃瓶子,将打好的糨糊倒进去,拧紧盖子,灭了火,进屋,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午夜十二点,才走出家门。
今晚外面天很黑,不见月亮也没有星星,路上偶尔有一两个下夜班的工人匆匆赶路。许志骑的自行车还是他父亲当年骑过的,车上的零件已经残缺不全,后座没了,脚蹬子那儿的铁盖子掉了,车链子也上了锈,里面的螺丝松了,一用力就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动声。平时许志上班都是坐班车,这辆破车被他扔在仓房里,还好,车胎里还有气。
他穿过南湖大桥,拐上了斯大林大街。出门前他已经想好了目的地,哪里最接近这个城市的中心,又能引起G省最高领导的注意呢?他想到了四季公园,这里靠近省委,又是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他骑车行驶在斯大林大街,路过了一个又一个交通岗楼,最后停在四季公园门口。
他把自行车靠在墙上,车没倚住,滑倒在马路上,他没去理会它。他的手上戴着林远兵送的灰色手套,脸上蒙着白纱布口罩; 头顶是蓝色棉帽子,帽檐遮住了眼睛,肩上背了个黄色军用书包。站在斯大林大街,隐约能看见圆形的车站广场,此刻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他又扭头看向东西两侧,也是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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