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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杭简单地说：“好。”

　　　　钻石在云杭的上臂闪闪烁烁，好像星星一样美丽。云杭坐在床上，全身赤…裸，松松地裹在一袭银缎被单里。伯爵眼神痴迷，看着云杭，直喘粗气。

　　　　从伯爵与其他孩子的做法，云杭知道伯爵偏爱花活，铐手缚足，有时还动动鞭子。床头的橱柜里，放着些助兴的用具。“柔和的性…事”，对伯爵是个新鲜经验，执意要在云杭这里体会。所谓心念生意趣，而且云杭又是这样的美轮美奂，所以，尽管云杭的身体没有反应，伯爵却是乐此不疲，一触摸云杭就亢奋得难以自制。

　　　　其实云杭倒是希望自己的感官能够独立于心念。如果能够配合伯爵，对自己执行计划或许比较有利。威廉告诉他，还有五天，韩戎就可以进堡了。如果能在这五天里稍微主动一点，把伯爵哄高兴，他就可以和阿力克斯顺利逃走。可是他的身体不听使唤，心中的厌恶和反感，导致他除了疼痛麻木，再感觉不到什么。不过这样也有好处，伯爵得趣时，他都在昏厥中，心里反而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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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的霓虹》——梓园郁金著——第57章逃离（5）

　　　　
　


夜的霓虹　下卷·复仇　第57章　逃离（6）
章节字数：2692　更新时间：10…06…19　19：52
　　　　云杭静静地躺在床上，慢慢调整自己的状态。

　　　　床头柜上的座钟滴滴答答，衡量着时间的流逝。

　　　　从乐极而眠到幡然醒来，伯爵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然后起来喝水淋浴，甚至吃一点宵夜，再一觉睡到早上八点。

　　　　云杭自己，差不多也需要一个小时才有力气起身，所以他的时间不算充裕。

　　　　不过，完成应该完成的事情，大致没有问题。

　　　　他的心里很平静，并不去想象离开此地以后会怎么样。

　　　　韩戎将会只身前来；因为威廉不愿意发生冲突，决定利用密道，让布莱德开车从外面接应。这样的安排，等于一切都依靠威廉和布莱德的诚意，说起来真的很不明智，但是云杭未觉得有何不妥。

　　　　韩戎进堡的前一天，布莱德告诉云杭一切都准备好了，并把计划细节讲给他听。

　　　　韩戎将在晚饭后到达，利用原驼堡对新成员的优惠政策，他可以随意挑人，无论那人是否已有狎客。韩戎当然会选中阿力克斯，然后在深夜从阳台潜入伯爵的房间，带云杭出去。威廉会在冬青迷阵的入口等他们，把他们领进密道。

　　　　云杭这才知道，原来密道还有另外的入口。

　　　　布莱德面带愧色，说：“Jay，原谅我们。送你们出去真的不算困难，可是我和威廉一直都害怕行动的后果，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伯爵的暴怒。”

　　　　“那现在呢？”云杭问道：“你们打算怎样应付呢？”

　　　　布莱德叹了口气，说：“顾不得那些了，总不能眼看着再把你也毁了，那我们真的要受良心的折磨，永无宁日了。”

　　　　云杭说：“谢谢你，布莱德，你们都很善良。”

　　　　从浴室出来，伯爵“咕咚咕咚”喝了半瓶酸奶，又用清水漱漱口，重新躺下，把云杭搂紧，口鼻埋在云杭的头发里，哼哼唧唧地说：“心肝，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热情一点？我爱死你了，想起你，里里外外发烫，火炭一样。”

　　　　云杭把脸扭开，说：“请您放开手，这样我喘不过气来。”

　　　　伯爵松开手，借着床头灯的光亮打量云杭，问：“Jay，你还想杀死我吗？”

　　　　云杭点点头。

　　　　伯爵把手臂枕在脑后，翘起嘴角，“哎呀呀，还挺执着。那你想出办法没有呢？”

　　　　云杭望着他，问道：“伯爵大人有什么建议吗？”

　　　　伯爵嘿嘿笑着，再次搂住云杭，压低声音说：“小家伙，我觉得你用毒药比较好。花蕾一样娇嫩的孩子，受不了刀啊枪的那种血腥的场面。”

　　　　见云杭不说话，伯爵又说：“可是你到哪里能找到毒药呢？让咱们想一想啊。布莱德那个没脊梁的家伙，肯定是不敢给你的。干脆这样，你管他要一只注射器，把威廉的可卡因溶解了打给我算了，我保证乖乖听你摆布。”

　　　　伯爵大概觉得这事很有趣，自顾自低声笑了半天。然后，他摸着云杭的头，说：“心肝，你知道世界上最有趣的毒物是什么吗？”

　　　　云杭摇摇头。

　　　　“是一种叫做毁灭天使的蘑菇，吃了以后很久才有症状，不过到那时已经没救了。我以前总不信吃半片蘑菇就会死人，而且没有解药。后来实验了一下，就信服了。”

　　　　云杭睁大眼睛，“实验？”

　　　　“嗯，”伯爵打了个哈欠，“找人来给他吃。”

　　　　“找人？什么人？”

　　　　伯爵闭眼躺好，“随便什么人啊。世界上有的是讨饭的流浪汉。快睡吧，心肝，我都睏死了。”

　　　　等伯爵睡着了，云杭从床上爬起来，披上睡袍，轻轻离开。

　　　　他知道楼梯间有监控器，不过去威廉那里，即使是半夜三更，即使是绕道音乐室书房，也不会引起值班人员太大的注意，因为威廉经常彻夜难眠，会召人陪伴。

　　　　书房里的灯是关着的，有月光从窗外投进来，朦胧地照着室内。

　　　　云杭蹲下身，小心地拉开沙发旁小几的抽屉，借着月光翻寻。

　　　　“我的小羊，你是在找这个吗？”

　　　　云杭后背一僵，慢慢站起来，转过身。

　　　　威廉站在角落的阴影里，但是他手里有件什么东西，在月光下闪了一下，寒森森的。

　　　　云杭望着威廉模糊的身形，缓缓走到他的面前。

　　　　威廉把攥在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拿去吧，这个更好用。”

　　　　云杭看清了，那是一把外科医生用的柳叶刀。

　　　　威廉用一片纸巾裹好刀刃，把刀放进云杭睡袍的口袋里，然后抱住云杭，摩挲着他的后背，过了很久才说：“真是个勇敢的孩子。祝你好运。”

　　　　“谢谢你，威廉，”云杭低声说：“我们明天再见。”

　　　　威廉理了理云杭的头发，捧起他的脸，“我的小羊，可能的话，请宽恕我。”

　　　　云杭微笑了一下，“威廉，你需要的不是我的宽恕，而是你自己的宽恕。”

　　　　威廉说：“Jay，我需要知道，当你以后偶然想起我，心里不会怀有恨意。”

　　　　云杭握住他的手，“威廉，想起你的时候，我永远都会觉得温暖。”

　　　　云杭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柳叶刀藏在床垫下，爬上床，安心地睡去。

　　　　他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便坐在床上把午饭吃了。

　　　　然后洗了个澡，半卧在沙发上，继续养神。

　　　　其间，伯爵忙完事务过来看他，先是皱眉道：“怎么这么睡还不够？不舒服吗？我还想和你夜里好好玩呢！”接着又哄他，“心肝，不要把我晾在一边好不好？我保证动作很轻很轻，不让你累到，我实在太迷恋你了，一天不和你做，就憋得要爆炸了，心里好像有上千的老鼠在抓挠。”

　　　　云杭淡然笑笑，“请让我一个人静一下。我休息足了，晚上才有精神陪您。”

　　　　伯爵喜不自禁，在云杭的脖颈处咬了一阵，“心肝，我估计对了吧，慢慢你就离不开我了，还嘴硬说不喜欢我吗？还要杀我吗？”

　　　　云杭说：“如果我是您，我早就不吃蘑菇了。”

　　　　伯爵哈哈大笑，亲亲云杭的脸，说：“心肝，你睡吧。今晚我们好好快活。”

　　　　下午茶之前，云杭把自己所有的速写本都收拣出来，尺寸大的用丝带扎好，其余的放进挎包，他嫌急救箱碍事，只挑了几样必备的药，放人入羊皮包，再把羊皮包塞在挎包的外层。

　　　　想想也真讽刺，伯爵嘴上说对他怎么怎么好，却从未想到要过问一下他的病情和用药，也就无从知晓，他不需要向布莱德索取注射器，甚至也不需要索取其它的毒药。控制心率的救命药，大剂量注射给健康人，可以致命。不过他无意采用这么间接的方法。

　　　　害死毛毛的凶手，他要亲眼看看他血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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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的霓虹》——梓园郁金著——第57章…逃离（6）

　　　　
　


夜的霓虹　下卷·复仇　第57章　逃离（7）
章节字数：3501　更新时间：10…06…21　18：50
　　　　抵达布宜诺斯艾利斯以后，韩戎和布莱德约在咖啡馆见面，交谈了几句，认为这人还算可靠，便同意按布莱德提出的计划行事。当然韩戎不会告诉布莱德，他还有备用的第二套方案。

　　　　韩戎不习惯布莱德满口K呀J的，拿出一幅照片给他看，让他指认云檀云杭。

　　　　那照片是新年期间拍的，当时他在香港，在一家海鲜馆碰见楚氏三兄弟和依迪丝，就一起照了张相。

　　　　韩戎问布莱德，是否到时候云檀云杭会在同一个房间里等着，布莱德呆愣了一下，说：“一切都安排好了，你按计划找到阿力克斯就可以了。”

　　　　又盯着照片上的依迪丝看了半天，唉声叹气地说：“这是K的女朋友？真漂亮，好可爱。”

　　　　韩戎觉得布莱德有些奇怪，但也不想追究。再次核对了行动计划，就告辞了。

　　　　他这次来阿根廷，带了二十几个兄弟，又从天地会借了五十人，准备行动那天分乘两辆货车，埋伏在原驼堡外墙外面的树林里。万一出现意外，便从大门闯入接应。

　　　　行动之日的傍晚，他的一个副手穿了一套笔挺的制服扮作私人司机，开车载着他跟在布莱德的车后。两辆一模一样的奔驰，七点整进入原驼堡外墙大门，沿着在林间蜿蜒的道路行驶。离城堡不远时，他们停下，韩戎上了布莱德的车。

　　　　布莱德七拐八拐，把车开入密林，停在一个储藏窖旁边，说：“这是暗道的出口。我在这里等你们出来。”

　　　　韩戎拍拍布莱德的肩膀，道了声谢。

　　　　这林子有一种很野的感觉，时隐时现总有悉悉索索的声响，让韩戎脊背发凉。逼到头上，他可以坦然地与人枪战，可是和野兽搏斗，他却不免发怵。顺着车辙往回走，他倒放心了不少，看来，布莱德被人发现的可能很小，他们的计划一定是妥当的。

　　　　回到自己的车里，韩戎整了整领带，让副手启动。

　　　　进堡时没费什么周折，会员卡插入读卡器，读卡器上的红灯绿灯闪了几下，响起欢迎的录音，然后吊桥被放了下来。在门洞里，守卫拿仪器扫描验证了他的指纹和虹膜数据，恭恭敬敬地放行。

　　　　以后的情形就和一般的会馆大同小异了。

　　　　作为新狎客，他自然要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心，先花了很长时间挑选陪伴，定下阿力克斯之后，带着他去参加各种节目，品酒吃饭，竞拍探戈舞王，闹到午夜，才乐呵呵进了阿力克斯接客的房间。韩戎问阿力克斯是否已经一切准备就绪，阿力克斯点点头。两人便面对面坐在软椅里，一声不响地等候。

　　　　阿力克斯的这间屋子在底层，窗外的花园与那个冬青迷阵之间，只有一道将城堡前后两部分隔断的栅栏。这是两个星期前，计划确定后，威廉给他调换的。

　　　　阿力克斯属于伯爵，被发配到前面接客，是受惩罚，与金童玉童以及Hay等被威廉和布莱德相中的租郎不同，不论折腾到多晚，他都宁可回到后面自己的住处休息，因而他活动许可的范围是最大的，也没有时间限制。

　　　　阿力克斯安静地坐在那里，偶尔抬眼看看韩戎，如果两人目光相遇，就羞怯地笑笑。

　　　　自从威廉与他交底，他就觉得这是赎罪的机会，铁心要把事情办好，告慰云檀。

　　　　也许这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目的。在上帝高深莫测的宏伟蓝图中，他的任务好像就是不断遭受苦难，有时他真想捅上帝一刀，告诉上帝，这个任务，他不要接受。但是现在，上帝似乎终于开恩，给他安排了一个得到救赎的机会。

　　　　看着阿力克斯浅淡的笑容，韩戎不由地就有些心疼。

　　　　这个孩子，不知满十六岁没有，这么灵秀的眼睛，这么典雅的气质，却干这个勾当。

　　　　不过他今天无暇分心，只求能够顺利把云檀云杭带走，顾不上别人。说到底，他是什么人？青帮的秘传，从祖上起就不入主流，普渡众生的事，轮不到他来做。

　　　　而且话又说回来，他自家就开有妓院倡寮，虽然冠名夜总会，奉行工作自愿，并且只招聘成年人，那也不能保证里面没有悲情故事。这原驼堡，以他今晚的观察，真的是个相当上乘的地方，如果自愿，在这里工作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必整日为柴米油盐奔波操劳。

　　　　………………

　　　　因为月光的缘故，房间里物体的轮廓很清晰，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遍地霜华，还是他根本就把这个成语理解得太虚幻了？实在的霜华他当然见过，凝结在青翠的草叶上，晶莹闪烁，映衬着初开的克柔花。哦，那些早春的清晨，空气里含着冰霜的凌厉，哥哥抱着他骑在马上，踏碎一地白霜。他是多么想家啊，想念那些美丽虚幻的日子。

　　　　云杭伏在枕头上，望向座钟，眼神略带焦灼。还可以再歇息一会，但是等到两点钟，就一定要行动了，不然会来不及了。

　　　　他闭着眼睛趴着，飘飘渺渺的，脑后的某个角落里，数字有序地跳动。

　　　　身上很疼，胸口也闷，估计完事之后会喘得很厉害。

　　　　不过他吃过药了，支撑一个小时总应该可以。

　　　　完成这件事，他就心安了，就可以彻底休息了。

　　　　伯爵好像动了一下，云杭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还好，还差六、七分钟才到两点。

　　　　云杭小心地起身下床，尽量不弄出声音。

　　　　他扫了伯爵一眼，伯爵仰面躺在床的中间，睡得很沉。

　　　　云杭穿好睡袍，摸黑进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垫下取出柳叶刀放在衣袋里，然后拿起速写本、挎包、阿力克斯的小提琴，回到伯爵的卧室。

　　　　把要带走的东西撂在通往阳台的落地窗旁边，云杭轻轻扭动插在锁眼内的钥匙，把落地窗的暗锁打开，回转身，望着卧室中央的大床。

　　　　要做的事很简单，走过去，把柳叶刀在伯爵的脖颈上划一下就可以了。

　　　　可是云杭却觉得双腿异常沉重，迈不开这复仇路上的第一步。

　　　　不可以。

　　　　不可以趁伯爵熟睡的时候下手。

　　　　即使是十恶不赦，也应该给他辩护的机会。

　　　　云杭略想了一下，先到浴室拿了三条大毛巾，把其中的两条分别搭在床头床尾的金属框架上。伯爵虽然算不上彪形大汉，可毕竟是身体康健的壮年男子，力气不会小。云杭不愿意到时因伯爵的挣扎弄得咔啦乱响，尽管这间卧室的墙壁是隔音的。

　　　　伯爵仍在沉睡，云杭从床头的柜橱里取出手铐脚铐，一一打开，放在方便的地方。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床尾走到床头，迅速将伯爵的四肢铐在了床架上。

　　　　伯爵懵然醒过来，愣了两秒钟，挣动手脚，愤怒地嚷道：“怎么回事？谁？干什么？”

　　　　云杭打开墙边的落地灯，伯爵停止叫喊，盯住云杭，“Jay？你要做什么？”

　　　　云杭说：“您知道的。”

　　　　伯爵摇摇头，“Jay，不要开玩笑，你杀得动我？你有枪吗？”

　　　　云杭从睡袍的口袋里掏出柳叶刀，拿下裹住刀刃纸巾，放在橱柜上面。

　　　　伯爵脸上的表情迅速变换，从疑惑到震惊到狂暴，放声高喊：“来人！来人！”

　　　　云杭说：“没有人能听见的。就算听见，也以为您是在享乐。”

　　　　伯爵奋力挣动，身体扭来动去，好像一条困在岸上的鱼，把床震得直摇。

　　　　云杭开始怀疑自己太过仁慈，丧失了机会。

　　　　他看了看钟，两点刚过，如果伯爵老这样挣扎，真的很棘手。

　　　　探测到云杭的犹豫，伯爵停下来，喘着粗气说：“Jay，让我们理智地谈一谈。你想报仇，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不是故意杀死Kay。是他要杀我在先，我当时很火，一时失控。这样好不好？你我之间的债务一笔勾销，我放你走，以后互不干扰，怎么样？”

　　　　云杭说：“这不是报仇，这是对你的审批。你毁灭的，不止Kay一个人。”

　　　　“Jay，你以为你是上帝吗？你有什么资格审判我？”

　　　　云杭说：“我作为人类来审判你。你不应该继续生存下去，控制更多的人，伤害更多的人，毁灭更多的人生。”

　　　　伯爵冷笑一声，“Jay，你这么聪明的，怎么也陷在这个误区？谈什么人类的审判！人和人一样吗？有的人，天生就需要被主宰，有我来主宰，是他们的福气。”

　　　　云杭说：“那么死刑就是对你任意宰割他人判决。”

　　　　伯爵笑着摇头，“小家伙，你准备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