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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霓虹作者:梓园郁金(完结)-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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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檀好奇地看着他。
威廉惨淡地笑了一下，捧住额头，喃喃地说：“我可真是腻味透了，这个地方，到处是腐烂的气息。”
云檀冷冷地说：“你把我们关在这里，用不了多久，我们也会发出腐烂的气息。”
“不会的！”威廉受惊一般跳了起来，大步跨到云檀面前，握住了他的双肩，电蓝色的眼睛里有一种狂野的神情，“Kay，我不会让你们两个受到玷污，请你相信我。”
云檀直视着他，摇头说：“威廉，这不是玷污不玷污的事。不管是什么，一旦失去自由，最终都会腐烂。如果你有意保存我们，请让我们离开。”
威廉的眼神冷下来，看了云檀一会，说：“抱歉，Kay，没有可能。”
………………
晚餐后，威廉把云檀云杭召到他的衣帽间，拿出一套一套的仿古装比量，最后让云杭穿上一件暗红色的，让云檀穿上一件墨绿色的，把他们俩装扮得好像金斯堡画里的贵公子。威廉看着很满意，替他们整了整雪白的荷叶领，美滋滋地从保险柜里取出两块宝石，用丝带穿好系在两人的项上。云檀用手指夹起云杭领口处的宝石，对着光线看看，吹了声口哨，“很纯的鸽血茹比石啊，你倒是不吝啬。”
威廉笑笑，“喜欢就送给你们。其实你的那颗碧火石更贵重一点。”
云檀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要以为我对你的看法会因此有所改观。”
威廉拿出两个金色的面具让他们戴上，漫不经心地说：“不改最好，不然倒像我在行贿。”
他拉起二人的手，带他们往城堡前部走，一边警告：“到了前面，不许乱动。”
通过扑克比赛赢得与探戈冠军的一夜缠绵，这个花样看来很得人心。前庭底层的中央大厅里，熙熙攘攘聚集了不少观众，有客人，也有租郎。云杭留意到，许多客人也戴着面具，估计他们是不愿意暴露身份。
一切都很顺利，那六个跳探戈的租郎，知道这是他们提高身价的机会，结成三对，在云檀的钢琴伴奏下，舞得十分卖力。客人们吵吵嚷嚷，兴致勃勃地品头论足，争相投票。
但是等到云杭加入牌局，为赢家积累奖金时，威廉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起来。
面具可以遮住云杭的容貌，却遮不住他的气质和风度。
因为看不到脸，被丝绒绸缎和宝石映衬的双手与脖颈便显得异常夺目，惹人遐思无限，而他叫牌时的沉静语音，也让人着迷。牌桌上的八位客人，直眉楞眼地望着他，脸上笑得发痴，大把大把地输钱，心情却好得出奇。
牌局一结束，威廉便把事情交给副手，带云杭云檀回到后厢。
他径直走到书房，指着一角的古董羽键琴，让云檀“随便弹点什么”，自己则抱着云杭靠在沙发上。他扯下云杭的面具，把云杭的头搂在胸前，抚…摸着他的脸，喃喃地说：“我的小乖乖，我得把你藏起来，不能让别人看到你。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到你……”
云檀心烦意乱地弹着莫扎特的小曲，不住地偷眼观察威廉。
这样过了一个多小时，威廉似乎平静下来了，云檀便走到他面前，小心地说：“威廉，过了午夜了，让我弟弟去睡可以吗？他不能累。”
威廉呆呆看了云檀一会，松开云杭，说：“好的，但是我要你陪我。”
云檀说了句“我就回来”，拉着云杭往卧室去。
他铺好床，等云杭洗漱完毕上床躺下，握住他的手说：“三三，忍一忍，等情况熟悉了，我们一定能找到离开的办法。”
云杭笑笑，说：“毛毛，别担心。我并不在意威廉。”
回到威廉的书房，云檀发现施密特太太也在。
威廉捧着脑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说：“海尔佳，你长篇大论地说些什么？Kay和Jay现在归我了，你就不要管了。”
施密特太太说：“他们分在A组，就应该住在那边。房间我都安排了。”
“他们哪个组也不属于，就住在我这里。”
“那怎么行？工资怎么算？”
“什么工资？天爷啊！他们不卖，不是员工，不需要你做什么工资表！”
施密特太太皱着眉说：“他们已经在我的编制里了，伯爵大人回来查账，我怎么交代？”
威廉吼道：“你怎么这么僵啊！把他们的名字除去不就完了，愚蠢的女人！”
施密特太太不高兴地说：“除名得有正当理由。合同期满了或者有人赎身。你打算出钱为他们赎身吗？”
威廉停在她面前，缓和口气说：“海尔佳，你把他们的资料都给我。记住，这两个孩子不是原驼堡的工作人员。伯爵回来问起，我会和他讲清楚。这里面没有你的责任。”
施密特太太走后，威廉呻…吟着在沙发上躺下，闭着眼睛对云檀说：“Kay，我头痛得要爆炸了，你来给我按摩一下。”
云檀搬了把椅子坐在沙发旁，伸出两只手，在威廉的太阳穴以及眼眶周围揉压。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檀的手指手臂都痠到麻木，威廉忽然握住他的腕子，一双瓷蓝的眼睛望着他，轻声说：“Kay，我们做…爱好不好？”
云檀脊背发凉，但是很坚决地说：“威廉，对不起，我对男人没有欲…望。”
威廉嗤嗤地笑起来，手掌贴在云檀的心口，“这里面有个姑娘？”
云檀咬住牙，没有回答。
“可怜的孩子。”
他坐起身，从小几的抽屉里取出玻璃板和刀片，又从一个小瓶里倒出药粉，用刀片理成两条线，凑上去吸入鼻孔，笑着说：“Kay，试一次怎么样？你不必把我当男人。”
云檀厌恶地说：“没兴趣。我想象力再丰富，也改变不了你的硬件。”
威廉哈哈大笑，拂乱云檀的头发，说：“宝贝，我可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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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霓虹》——梓园郁金著——第54章…威廉的怪癖
那个啥，伊牙亲，你的信箱满了，俺回信发不出去的说。
夜的霓虹 下卷·复仇 第55章 伯爵（1）
章节字数：2857 更新时间：10…05…24 20：26
55。
那天之后，不顾客人的牢骚，威廉取消了扑克牌局，把竞赛改为拍卖。如果有想和探戈冠军或是其他几个舞姿翩翩的租郎过夜的，直接砸钱就好。
云檀和云杭被限制在后厢，每天靠下棋看书打发时光。
云杭依然跟着云檀学西班牙语，不过他们两个的现在的心情都不能和过去相比。
在劳力士手里的时候，因为在精神上占有上风，并且确信不会永远被关押，他们始终是乐观的。
现在，他们不再有那样的自信，开始对前景发生怀疑。
也许，他们再不能回到正常的社会中，过正常的生活了。
绝望好像冬天的雾气，常常在不知不觉中渗入体内，让他们冷得发抖。
然而时间并不因他们的恐惧而稍有怜悯，焦虑不安之中，两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其间，云檀试探过蒂格娜，但是蒂格娜不愿意帮他们带信出去。
虽然很失望，但云檀没有怪她，说到底，好像蒂格娜并没有拯救他们的义务。
另一方面，威廉除了喜欢和他们搂搂抱抱之外，也没有其它太过分的举动。
威廉有情人，就是他们刚来时遇见的那位“赫克里斯”，他的符号是Hay。
Hay是A组的租郎，差不多每天都过来，总是在特许名单上。
Hay的特权不止于此，据说威廉有时带他到布宜诺斯艾利斯逛商店。这一点让云檀和云杭又有了企盼，也许过一段时间，威廉也会带他们出去？
Hay对他们怀有敌意，一开头很明显，后来就不敢太显露了。因为有次他对云杭出言不逊，结果惹得威廉雷霆大怒，用鞭子猛抽了一顿。
布莱德差不多隔上三四天就过来一次，每次都召两个男孩在身边，经常换人。他喜欢模样比较娇俏的类型，摆出白糖爹爹的架势宠着他们。
某日早餐时，威廉貌似漫不经心地提到伯爵下午到达。
云檀和云杭彼此看看，云檀问：“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威廉摇头，“不需要。只要你们不妨碍他，就没有问题。”
云杭疑惑地看着威廉，心里觉得很奇怪。妨碍？他们怎么会妨碍伯爵？
威廉用手指摸摸云杭的面颊，“别怕，小乖乖，伯爵不会拒绝我的请求。通常不会。”
云杭于是猜到了个中的渊源。威廉一定曾经是伯爵的情人。
威廉基本没有讲过伯爵的事情。有关伯爵的信息，他们全是从布莱德那里听来的。伯爵全名叫普罗斯佩尔·德·拉瓦尔，第十七代伯爵，祖上在法国大革命时逃亡至北美，定居于魁北克，以生产枫糖浆为业，家境富有。伯爵对娱乐服务业的兴趣更大一些，十五年前，修建了原驼堡，为上流绅士提供独特的俱乐部体验。
云杭觉得匪夷所思，法国大革命废除贵族统治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居然今天还有人在加拿大以十七代德·拉瓦尔伯爵自称，听起来简直像笑话一样，好比溥仪的子孙自称中国皇帝一样荒唐，虽然溥仪有没有子孙，他并不清楚。
难怪这两天原驼堡的管理人员和仆役都有些屏息敛声的，这位德·拉瓦尔先生，恐怕思维有异常人，不好伺候。
下午三点左右，伯爵回来了。
管理人员和仆役在后门的院子里站成两排，夹道欢迎。
威廉下楼前让云檀云杭在书房呆着，说：“他多半不会过来，你们自己玩吧。”
云檀搂着云杭站在窗前，从窗帘的缝隙向下张望。
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银影在石阶前缓缓停下。
毕恭毕敬的总管将车门打开，戴着白手套的手护在门框上方。
云檀撇撇嘴，“好大的架子。”
最先出现在视野之中的，是一双擦得黑亮的皮鞋，然后是一顶黑呢窄沿帽。从身材和动作判断，伯爵的年纪大概在四十岁上下。他显然极在意外表，那身式样时髦的合体冬装，看上去像是由让…保罗·高蒂埃亲制。
伯爵之后，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头浅淡的金发，在阳光下熠熠闪烁。
少年的穿戴也很正式，脖子上随意扎着一条花色丝围巾，在肃整中透出俏皮。
少年打开车尾箱，从里面拎出一只皮质的小提琴盒子。
和伯爵照面是在第二天下午茶时间，伯爵手搭在那个金发少年的肩头，不紧不慢走进威廉的客厅，目光扫过云檀云杭，干巴巴地说：“还是你这里有意思。”
威廉作了介绍，伯爵说：“原来是你的新韵脚。”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无笑意，看不出是玩笑还是讥讽。
云檀联想到Hay，果然他们三个的名字是押韵的。
这样的话换成别人来说，都会觉得逗乐，但是伯爵那眼色，把一切幽默都封杀了。
也不是他长相凶狠丑陋。如果拿尺子比量，大概也符合相貌端正的标准。富有光泽的栗色头发，鹰隼一般的琥珀色眼睛，写在纸面上，可以说相当有诱…惑…力。但是不知为什么，他身上有一种阴戾的气息，让云檀云杭感到很排斥。
威廉并不十分理会伯爵，和那金发少年闲聊，“阿力克斯，回俄国的感觉怎么样？”
阿力克斯秀气地笑笑，“还好。”
伯爵端起细瓷杯小口小口喝着咖啡，眼光在三个少年身上游走，偶尔在威廉与阿力克斯的对话中插入一句半句。
从威廉的介绍，云檀和云杭大致瞭解了阿力克斯的背景。
阿力克斯出生在距莫斯科西南两百公里图拉城，父母都是大学的讲师。他从很小就显现出音乐天赋，五岁开始学习小提琴。他父亲不满足学校的干瘪工资，炒股非常投入，结果在98年俄国金融危机时，全部积蓄变为废纸，从此一蹶不振，抱着酒瓶度日。他…母亲不堪忍受，匆匆离婚改嫁。不料遇人不淑，对方是个黑市贩子，兼拉皮条，见阿力克斯长得好，背着他…母亲把他卖到莫斯科的一家地下夜总会。那一年，他十一岁。
伯爵拍拍阿力克斯的头，说：“幸亏小宝贝遇到了我，不然天赋就埋没了。”
阿力克斯垂下金棕色的长睫毛，小声说：“谢谢您。”
伯爵买下他之后，让他专心学琴，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找了最好的老师，每星期带他去上一次课。十一月份，阿力克斯要去德国的奥格斯堡参加小提琴比赛，故而伯爵提前带他去德国奥地利转了一圈，熟悉环境，以免到时紧张。顺带又去莫斯科看了看。
“听说你钢琴弹得不错，”伯爵的鹰眼盯着云檀，“那你可以和阿力克斯一起玩。”
云檀乖乖点头，不太清楚伯爵的意图。
他的感觉，伯爵回来之后，威廉就很紧张，而布莱德谈起伯爵也常常话说半截就收口，欲语还休。所以云檀认为伯爵不是善人。现在亲自见了，没来由地生厌，不由地心里警惕。
阿力克斯倒是很高兴，小鹿一样温润的眼睛看看云檀，又看看云杭，问：“你们都玩乐器吗？”
云杭微笑着摇摇头，“我只喜欢听，玩不好。”
阿力克斯有些担心地问云檀：“你喜欢古典音乐吗？我只懂得古典音乐。”
云檀说：“我什么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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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霓虹》——梓园郁金著——第55章…伯爵（1）
夜的霓虹 下卷·复仇 第55章 伯爵（2）
章节字数：2378 更新时间：10…05…26 18：09
茶点过后，阿力克斯问伯爵是否允许他现在就和云檀一起弹奏音乐。他是个内向的孩子，说话时总有一点腼腆，此刻，他的声音有些迟疑，像是带着企盼，同时又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伯爵挑起嘴角，说：“好好求我，我才考虑。”
阿力克斯便走到伯爵面前，单膝跪下，双手捧起伯爵的左手，在他无名指上的方戒上吻了一下，低声说：“我请求爵爷的恩惠。”
云檀和云杭惊异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都有些发毛。
什么意思？难道这位伯爵有上帝情结，凡事必须祈求才肯施恩？
伯爵用右手把在阿力克斯的后颈，说：“好孩子，今天你可以玩到尽兴。”
阿力克斯道谢后起身，慢慢走到电话桌旁，拿起话筒，让人把他的小提琴和乐谱送到威廉的音乐室。他一直低垂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
云杭能够体会阿力克斯的心情，不禁替他难过。
虽然刚刚认识，但彼此都产生了好感，想来阿力克斯大概和他们兄弟一样，愿意成为朋友。可是伯爵一刻也不肯让他忘记，他仅仅是别人的玩物，除非主人开恩，他的任何愿望都不可能实现。阿力克斯一定深深地感到耻辱。
在音乐室，阿力克斯和云檀调好音，练习合奏巴赫的第一小提琴协奏曲。
伯爵似乎对音乐本身没有太大兴趣，呆了一会就走了。威廉便叫云杭到身边，搂着他坐在沙发上，看云檀和阿力克斯排练。
这个曲子云檀虽然熟悉，但现在要他以钢琴充当交响乐队的角色，不免手忙脚乱，加上他是玩票，技巧要求太高的地方也力不从心，故而决定做些删减。他一面和阿力克斯商量，一面大刀阔斧地用笔在谱子上圈圈点点。将协奏部分由丰满化为简练，需要对音乐的精髓有很好的掌握，阿力克斯佩服地望着云檀，脸上显出愉快的神情。
尽管这是两人的第一次合作，他们很快就达到了默契。
从他们背后的窗子，可以看见夕阳西下。
晚霞映在云檀和阿力克斯的身上，将他们笼罩在一层流动透明的桃红之中。
舒展的小提琴与流畅的钢琴，有唱有和，交汇呼应。
两人不时抬起眼睛，相视微笑。
规整和谐的音符排列，构成了巴赫特有的旋律，纯净抽象，如流水清风，沁人心脾。
云杭习惯性地从衣袋里掏出速写本，坐直身体。
威廉于是松开了挽在云杭腰间的胳膊。
云杭不确定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威廉淡然一笑，将食指举至唇边吻了一下。
云杭不由地回了一个笑容，然后转过身，移动手中的水彩铅笔，专心描绘阿力克斯和云檀合奏的画面。
………………
次日的下午茶时间，阿力克斯自己拎着琴盒过来了。他依然很安静，好奇地看威廉与云檀云杭调侃，听到云檀利嘴利舌地回应，就秀气地笑。
吃完茶，他和云檀接着练习合奏，看得出来，他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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