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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霓虹作者:梓园郁金(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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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我什么也…不明白。我只是…想你，没命地…想你，想得我都…要疯了。我经常…有幻觉，好象你…就在我身边，可是我却…摸不到你。我的心…好痛，有时候…会痛得…晕过去。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怎么样…都是错的。可是我…再没有力气…纠缠这些了，错就让它…错好了。没有哥哥，我实在是…活不下去。”
云枫心如刀绞，紧紧搂住他，吻着他的眼睛，“小杭，宝贝！是哥哥不好，让我的宝贝受了这么多的苦。哥哥当时应该霸道一点的，不应该把难题全都留给小杭，让小杭一个人找答案。原谅我，我的宝贝，我以后再不会离开你了。”
………………
云杭在医院里住了十天之后，查德威克教授同意让他回家静养，并私下对云枫说：“这一次心力衰竭不算严重，而且过去一年里，云杭一直在坚持锻炼，所以恢复得比较迅速。他现在需要卧床巩固一段时间，至少两个月吧。但我希望你和你的家人都能明白，如果再有一次严重衰竭，后果就真的不好预料了。”
云杭默默点头。
查德威克教授又说：“我只是一个医生，无权干涉你们家里的私事。但是，我为云杭治疗了六年，我认为他是个非常体贴别人的孩子，不大可能有什么不合情理的要求。所以，如果不是太费事，请满足他的愿望，给他一点快乐。”
云枫说：“教授，我会的，谢谢您。”
………………
西面的庭台上有一个花架，爬满了紫色和白色的铁线莲。云枫让人在花架下放了一张宽大的藤沙发，每天上午和下午，在阳光不是很强烈的时候，抱云杭下楼来，拥着他坐在沙发里，听听音乐，翻翻画册，说说闲话，悠然地度过几个小时。通常云杭都很开心，叽叽呱呱地和云枫说东讲西。可是有的时候，他会变得非常安静，嘴角带着一丝惆怅的微笑，目不转睛地望着云枫，轻声呼唤：“哥哥，哥哥……”
每当这种时候，云枫就觉得自己的心在流血，温柔地把云杭搂在怀里，安慰他说：“小杭，我的爱，哥哥在这里。”
云杭水波流转的眼睛里会现出迷惘的神情，问：“哥哥，这是梦吗？我不想醒过来。”
云枫只有轻轻地摇着他，一遍遍地重复，“我的宝贝，这不是梦，是真实，哥哥在你身边，哥哥永远都会守着你。”
大约过了三个星期，云杭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好了起来，云枫便开车带他去伦敦兜风。午餐啊，茶点啊，再看场电影话剧什么的。不管做什么，云枫都是把云杭抱进抱出。云杭很窘，抗议道：“哥哥，我心脏完全没有问题了，可以自己走。”
云枫不理会，说：“医生嘱咐要卧床的。”
“可是我长大了，很重的！”
云枫好笑，“小杭，你的骨骼象小鸟，能重到哪里去？顶多65公斤吧。就算你重，又怎么样？统共没有几步路，而且我也不缺力气。”
云杭泄气地嘟囔：“大庭广众之下，别人都在看。”
“谁看呀？这是伦敦，麦克尔·杰克逊披纱打伞走在街上都没有人看。”
云杭忿忿然，“那是他太稀奇了，大家都不好意思看！我又没有戴黑面纱。”
云枫笑，“愿意看就看吧，小杭又不是丑八怪，不怕人看。”
……………………
毕业统考的成绩发下来，云杭果然得了十一个优上，云枫便带云杭去常春藤吃了顿晚饭，以示庆祝。日子过得飞快，一下子就到了八月下旬。考虑到医生的建议，云枫倾向于开学后让云杭休息半个学期再说。但是云杭不同意，高中的课程很深，积下一堆再补，不可能学好。云枫于是和校长商量，决定下个学期让云杭通过视频在家里听讲。云枫自己从十月开始要读硕士，因为以论文为主，上课并不多，每周大概去三天就可以了，能够经常在家陪伴云杭。云杭听了，很高兴。
可是过了两天，云杭却显得有些沉默，似乎为了什么事烦恼。当晚，云枫躺在床上看了半天书，云杭还没从浴室里出来。云枫有些不安，起身去查看，发现云杭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赤着身体，站在穿衣镜前发呆。云枫上前抱住他，“小杭，你在做什么？晚上凉，小心感冒。”一边说，一边拥着他回到卧房，上床躺下。
云枫把云杭搂在怀里，腋好被子，习惯性地按摩着他的后心，问：“小杭，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是胸痛吗？”
云杭说：“没什么，总是有些痛，不厉害，算正常。”
云枫叹了口气，“小杭受了多少苦啊！不过总算比以前好多了，不喘了。再过两三个星期，应该可以下床活动了。”
过了一会，云枫吻了吻云杭的头发，柔声说：“小杭，你在想什么？能告诉我吗？哥哥有时候猜不到你的心思，很怕委屈你。你告诉我，我才知道应该做什么。”
云杭把脸埋在云枫的颈窝，小声问：“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身体？”
“咹？小杭说什么？”云枫犹疑地问，以为自己听错了。
云杭的声音很忧伤，“这么多年，我总是在生病，没有什么血色，也没有多少肌肉，哥哥一定觉得我很难看，没有吸引力。”
云枫扳起他的下巴，又好气又好笑，“小杭变笨了，满脑子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小杭的身体明明是最美的。”
“真的吗？”云杭定定地望着云枫，“哥哥真的不觉得我病弱难看？”
“小杭，”云枫抚…摸着他的后背，“你一直有锻炼的，肌肉很紧很匀称，美极了，一点都没有病态。小杭这个样子最完美了，因为哥哥最讨厌肌肉疙瘩。”
“那么，”云杭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哥哥从来不想要我？为什么不肯吻我？象爱人那样，吻我的唇？”
云枫搂紧他，脸颊贴住他的额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小杭，我的宝贝，哥哥不敢吻你啊，哥哥的自制力有限，一旦吻了你，再不可能驾驭我的欲…望。”
“可是为什么要控制呢？哥哥不是说爱我吗？我想成为哥哥的爱人。”
“小杭，我的爱，耐心一点，你还小，我们再等一等。”
“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等你满十六岁，我的宝贝。到时候，哥哥会把爱给你当生日礼物。”
云杭默默地躺了一会，又说：“还有一个月呢，等起来好长好长。可说起来又很短，不过一个月而已，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云枫吻了吻他的眼睛，“宝贝，我不想让我们的爱有任何遗憾。所以，再克制一段时间，好吗？”
云杭点点头，搂紧云枫的腰，闭上眼睛，说：“晚安，哥哥。我爱你。”
自那以后，云枫晚上不再和云杭同床共枕，云杭有些后悔，又有些释然。他现在不喘了，不需要哥哥夜里为他按摩，况且欲…望一旦说破，相拥而眠就变成了对他们二人意志力的考验，还是分开睡轻松一些。可是，他心里生出一种空寂的感觉，惶惶的，仿佛失去了什么。习惯真是可怕啊，六月份考完试的那一段时间，他一个人，每夜都在疼痛与思念中挣扎，不是也过来了。这一次病倒，哥哥不过陪他睡了几个星期而已，居然就离不开了。还是哥哥有决断，不然，日子真的会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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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霓虹》梓园郁金著——第二十三章（上）爱的渴望
夜的霓虹 上卷·挚爱 第二十三章（下）——十六岁生日
章节字数：3472 更新时间：10…03…11 07：10
八月底，云檀回来了。这个暑假，云檀带着依迪丝，伙同两个LSE的同学，驾了两辆四驱越野，横穿中国大陆，从东北走到新疆，算是经历了一番青春的磨炼。两个人都晒成麦金色，神采飞扬地给云枫和云杭讲述他们的见闻。云杭听得十分入迷，又有些感慨。说到底，中国是祖地，是他文化的根基，可是因为生病，一直未能涉足。对于云檀喜爱的越野旅行，他倒不是特别向往。他最想去的地方是杭州，那个属于他…母亲的城市，拥有水墨氤氲的美景和遐思无限的诗意。云枫搂住他的肩膀，说：“小杭，明年复活节假期，我带你去上海、杭州玩一圈。四月份，春天的景致，很漂亮的。”
云杭点点头，轻声说：“我很想看看西湖。”
云檀却大大咧咧地说：“也就那么回事吧，周围建了许多高楼，把湖光山色都毁掉了，还立了一座莫名其妙的的女神像，又丑又俗。早不是唐诗的意境了。”
云枫笑笑，“没有那么夸张。西湖很大，总能找到可以避开那些眼钉的角度。”
云檀不服气，“如果需要避开眼钉，就说明景色已经被破坏了嘛。中国就是这样，慌慌张张乱修乱建，结果弄的遍地眼钉。根本没法和地中海沿岸的古城相比。三三在意大利、西班牙看惯了各具风格的美丽建筑，到中国的城市游览，肯定会觉得千人一面，非常失望。真不如去看看那些还没有被开发蹂躏的自然风光。”
云枫摇头，“毛毛，话不能那样讲。晨钟暮鼓小巷无人是诗意，车水马龙街市嘈杂也是诗意。中国处在发展中，你却希望中国仍然是唐诗里的景致，太偏激了。”
云檀还要争辩，依迪丝抱怨说：“劳驾，你们几个光讲中文，就我不懂，好无礼嘛！”
云杭于是问她：“依迪，你在中国走了不少地方，最喜欢哪个城市？”
依迪丝说：“我最喜欢北京啊，巨大，现代，又有好多公园，最重要的是，有很多美味。”
云檀翻白眼，“这算中国特色吗？巨大，现代，有好多公园，听上去和纽约没什么区别。”
“怎么没有区别啊？纽约有紫禁城吗？纽约的公园里有亭台楼阁吗？也没有扭秧歌的大妈，更没有唱戏、练书法的大伯。”
云杭、云枫不禁大笑。
云檀和依迪丝之间的爱情现在已经明朗化了，两人常常在斗嘴之后又含情脉脉地对视，完全忘记周围还有其他的人。
………………
今年是云杭的十六岁生日，楚明仁早就打算隆重庆祝，最后决定，在伦敦五月集的宅子，周六周日连续两天，大宴宾客，提前三个月就开始发请柬。请柬分为三种，一是发给同学朋友的便柬，一是有名有姓发给名阀世家的特邀柬，再有就是姓名自填的贵宾柬。两天的宴会，原计划发二百张贵宾柬，结果供不应求，据说有人甚至出高价征求，于是又追加了一百张，也就是说，客人总数达到了五百。云杭明白，父亲此举旨在把他引入社交界，虽然他自己并无兴趣，还是毫无怨言地依从了，毕竟，这是他作儿子的责任。
结果，以礼叩门的陌生人占了多数，都希望借此机会疏通关系。
云杭发现自己经常被人围住，恭维他的话不绝于耳。相形之下，云檀那里就冷清得多，但是云枫和初夏的周围，则各自围了个水泄不通。云杭不禁惊叹世人如此明显的势力眼。不时地，也会有片断的窃窃私语，从墙角柱后飘过来，“啊呀，对这个儿子，楚老板可是宠得不得了，其他的几个，根本没法比！”
“是啊，听说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活不长的，所以，说什么是什么，要什么给什么。”
“哦哟，不是啦。你看他肤色多漂亮，气色蛮好，哪里象有心脏病的样子？告诉你哦，我这消息可是绝对可靠，这个儿子，是楚老板的秘密情…人所生。那女的是巴黎百合俱乐部的头号招牌，跳钢管舞的，很年轻，不过二十岁，生产时死掉了。所以才会这样宠，又逼着他夫人认养。”
“这样啊！难怪哦，那双眼睛好魅人，一定女方的遗传啦……”
云杭郁闷地站到云檀身边，说：“这些人怎么这样，吃好喝好，玩高兴了，转身就对主人指指戳戳，乱编故事。”
云檀笑嘻嘻地说：“三三，这就是伟大的人类，长见识了吧？”
云杭说：“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
云檀说：“可惜，在我们周围嗡嗡叫的都是这样。”又说：“三三，这就算好的，你应该好好看看挤在枫周围的那些人，恨不得舔他的鞋底呢。可是如果他不买帐，立刻嘴里就喷毒汁了。说来说去，还是我最轻松。”
这样乱了一天，虽然晚宴很华丽，也有不少玩乐的节目，而且礼物堆成了山，但是多数客人都是有目的而来，云杭觉得很无趣。幸好第二天是以世交子弟和同学朋友为主，在后花园架起烧烤，才有了无拘无束的庆祝气氛。
云檀请了正在牛津念书的张继辉，结果张继辉的哥哥张继光也来了。
这是云杭第一次见到这位张大少，有些惊异于他和张继辉在相貌上的差异。张继辉长得象根铁柱，胖胖的，古铜肤色，爱说爱笑，哪里有他哪里热闹。张继光却是高挑身材，腰纤腿长。他看上去大约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蜜糖色的皮肤非常光洁，两道整齐的眉毛，斜斜地插入鬓角，狭长的眼睛，看人的时候象是能摄魂。虽然不声不响地站在一旁，却吸引着众多的目光。
张继光见云杭打量他，略微点点头，开启薄唇，露出笑意。云杭有些不好意思，上前问好。随便闲聊了几句，得知张家在英国中部收购了一家电子设备厂，准备全盘移到珠海去，张继光要在英国停留两三个月，监督搬迁的过程。渐渐地，他们周围就聚了一些人，云枫和初夏也走了过来。都是年轻人，谈话当然免不了涉及9·11和即将发动的对伊拉克的入侵，也免不了争得面红耳赤。
云杭不想谈论这些事，默默走到一旁。他看见卡罗琳独自坐在窗前的美人榻上，便走过去与她打了个招呼，在她身边坐下。
卡罗琳冲他笑笑，“好美的夜晚，满月。”
云杭说：“昨天才是满月。不过中国有句俗语，说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卡罗琳微笑道：“云杭，我没听懂。”
云杭便解释了一下，又些奇怪，问道：“卡罗琳，你不是很了解乡野教的风俗吗？昨天是丰收月啊，按中国的农历，是中秋，不记得了吗？”
卡罗琳轻轻点头，“是啊，我以前迷恋过很浪漫的人和事。但是，时过境迁，许多细节，不去想，也就和忘记了一样。”
“时过境迁，这么容易？”
卡罗琳看着他的眼睛，“云杭，想遗忘的，都是印记很深的事情，怎么会容易？但是，生活总要继续，不忘记，就不能重新开始。生命短暂，谁都蹉跎不起。”
云杭便举起手里的香槟，说：“为了转瞬即逝的生命。”
卡罗琳和云杭碰了碰酒杯，“为了短暂而美丽的生命。”
………………
等生日的庆祝结束了，楚明仁和徐嘉仪又在熏草别墅住了几天，才赶回香港，参加官方庆祝十·一的活动。楚明仁一直不知道云杭发病的事，以为他的体弱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准备毕业考忽略了调养，离开之前，把云枫以及一屋子的佣人都狠狠训了一顿，然后叮嘱云枫好好照顾弟弟。云枫当然一一应承。
依迪丝考入了帝国理工读软件工程，云檀于是希望在她学校的周围，租一个两卧室的公寓，两人一起住。找来找去没有合适的，徐嘉仪便给云檀在博物馆路附近买了一个四卧室的单元。依迪丝楼上楼下转了一圈，皱眉看着云檀，说：“毛毛，有钱可是真方便啊。但也有问题。我现在有点弄不清，也许我是因为追钱才和你在一起的吧？”
云檀在她头上拍了一下，“胡说八道！你五岁时就爱上我了，那时你还不知道钱是什么东西呢！依迪，你没有钱，所以也没有真正见过追钱的人，但是我见过。那样的人，眼睛里有种光，又冷又硬，是金子的反射，让人害怕。”
………………
刚开学的十来天，事情比较忙乱，活动也多，云枫每天都在牛津，等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可以在星期四回家了，十月份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而他许诺的生日礼物却一直没有兑现，云枫不免愧疚，觉得很对不起云杭。
云杭不喜欢打电话聊天，手机关着的时候比开着的时候多，他们隔两三天才通一次话。电话里，云杭听上去总是高高兴兴的。他最近作了一次检查，情况相当不错，可以开始恢复少量的体育活动，打算期中假之后就上学去。云枫告诉他，已经把课程调整好了，以后只需星期二早晨启程去牛津，在学校住两天，星期四下午就能赶到到家。云杭开心地说：“好呀，那样我们就可以有很长的周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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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霓虹》——梓园郁金著——第二十三章（下）十六岁生日
夜的霓虹 上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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