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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我能不能和他说句话？”
　　“不能。”
　　“哥，我——喂，喂？”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顾曦深深无语，暗自腹诽某人果然是……欲求不满很多年。
　　等顾恺回到桌边时，刘小年正满足的喝下最后一口汤。
　　“吃完了？”顾恺坐到他对面。
　　“嗯。”刘小年擦擦嘴，很诚恳的问，“你要不要吃红糖凉糕？”
　　顾恺无语的看了眼桌上空碗。瘦归瘦，倒是一点都没影响食量。
　　于是在这个夜晚，刘小年一手端着凉糕，一手拿着钥匙，喜滋滋的，乐颠颠的，毫无防备之心的，把大灰狼带进了自己家。
　　公寓很小却很干净，没有沙发，只在地毯上丢了几个大软垫。电视机旁碟片音响游戏机零食筐一样不缺，典型宅男标配。
　　“一个人住？”顾恺漫不经心的问。
　　“嗯。”刘小年递给他一瓶水，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平常没什么客人，所以没有买沙发，不过我的大靠垫很舒服的，你可以试一下。”
　　“你喜欢玩魔幻大陆？”顾恺拿过一个卡通造型的靠垫。
　　“那个是血族boss，我更喜欢暗灵王，可惜已经卖脱销了。”刘小年把靠垫收拾整齐，抱怨道，“奸商就喜欢搞限量版，我排了好久的队也没买到！”
　　顾恺失笑，“这种话，背后说比较好吧？”
　　被这么一提醒，刘小年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是魔幻大陆的终极大boss，幕后投资者！
　　“我不是说您。”刘小年有些囧。
　　“你要是喜欢，我送你全套周边。”顾恺坐在地毯上，随手拿过桌上的相框。
　　玻璃后面，一对夫妇正抱着一个小男孩，在草坪上欢笑。
　　“那是我的爸爸妈妈。”刘小年坐在他身边，“可惜我根本就没有记忆。”
　　“没有记忆？”顾恺皱眉。
　　“说出来你大概不相信，可是真的很狗血。”虽然时隔多年后，刘小年已经能坦然的面对生活，可是心底却依旧有伤痛埋藏。
　　被人问起时，也依旧会疼。

　　第3章　他是顾总男喷油

　　“出什么事了？”顾恺问。
　　琼瑶派写手刘小年的回答很符合他的身份，“我曾经失过忆。”
　　顾恺之前在孤儿院长那里听到过这件事，因此心里并没有很诧异，不过还是很配合的做出吃惊表情。
　　“照片里是我的爸爸妈妈，在很久前就不在了，我都记不起来任何关于他们的事情。”刘小年把相框放回桌上，表情有些失落。
　　“如果你想说，我会是很好的听众。”顾恺说的尽量深情。
　　刘小年干脆利落的摇头，“我一点都不想说。”
　　顾总裁很僵硬的抽了下嘴角。
　　电话叮铃铃响起，刘小年习惯的按下免提键。
　　“今天的更新呢！”编辑吼的气壮山河，“虽然我们的合约就快结束了，但目前你还有一个中篇在连载，昨天轩辕云海刚刚被林雨荨儿插了一刀，今天要一边痛苦的疗伤，一边缠绵的亲吻，记得一定要写的隐晦又香艳，缠绵又悱恻，和谐又激情！五千字，快点去！”
　　刘小年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恺就把听筒拿了起来，“他连载暂停五天，去帮他挂官方请假条。”
　　“你是谁啊？”编辑没听出来，很不满的抱怨。
　　“顾恺。”
　　“……顾总？”编辑一口奶茶喷出来，只知道总裁要请他吃饭，没想到居然吃到了家里！
　　“是我。”顾恺淡淡道，“顺便告诉大卫，帮小年准备一个位置，他明天会去‘粉红水晶萌萌心’游戏组上班。
　　“上班？”编辑暂时消化不能。
　　“我明天就要上班？”刘小年闻言也有些意外。
　　“有困难？”顾恺抬头问他。
　　“也不是，就是有点赶。”刘小年挠挠头，“不过没问题啦。”拿那么高的工资，总要付出更多才可以。
　　“没关系，我可以配合你的时间。”顾恺很温柔。
　　“我明天可以的。”刘小年有点受宠若惊，事实上自从遇到顾恺开始，他就一直在受宠若惊。
　　“好吧。”顾恺继续对听筒说话，“明天早上十点，让大卫来我办公室领他。”
　　挂断电话之后，编辑眼里有些茫然，顾总今天推掉两个公司会议一个重要饭局，亲自去面见一个萝莉文小写手本来就很可疑。刚才那句‘没关系，我可以配合你的时间’，更是怎么听怎么宠溺。况且一般员工都是自己去人事部报道，为什么他居然要游戏组长亲自去总裁办公室领？！
　　萝莉组隔壁就是耽美组，于是妹子们结合实际，纷纷激动的展开了联想。顾总年轻英俊多金迷人，但是一直就没有女喷油！甚至连绯闻对象都没有，分明就是GAY！温柔腹黑攻和呆萌脑残受，简直就是绝配！
　　“太太长什么样？”妹子们鸡血指数直线上升，欢乐的去档案袋里找出了刘小年的签约合同，然后对着那张身份证复印件集体沉默。
　　“……居然叫这么土的名字。”许久之后，姑娘A纠结的咬住拳头，“我以为他会叫龙魂幽冥。”
　　姑娘B失望透顶，“而且居然不是英国帝国理工或者瑞典皇家学院毕业。”
　　“特长……无？”妹子C痛苦的捂住脸，“一点都不符合设定，难道不该填上马术、哲学和音乐？！”
　　“最不可原谅的是，居然长得这么难看！”姑娘D飙泪，“我讨厌这种设定！”
　　办公室里叽叽喳喳，路过的男同事好奇探进脑袋打听，于是半个小时后，全公司都在传顾总是个审美奇特的GAY，而他的男喷油就是萝莉组的当红写手‘粉红果冻兔’，真名刘小年，二十二岁，特别难看！即将来公司工作！
　　消息传到“粉红萌萌水晶心”游戏组，里面几个汉子和妹子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种其他组无法领会的诚惶诚恐——顾恺是公司最出名的冰山上司，要是伺候不好他的男喷油，全组估计都要挨批。
　　于是这个下午，顾恺和刘小年在家里打游戏，公司里一干人忙的人仰马翻。
　　“粉红萌萌水晶心”游戏组长姜大卫选了个最好的位置给刘小年，把破塑料椅子换成老板椅，桌子擦的锃光瓦亮，电脑领来最高配置，书架整整齐齐，甚至还自费从楼下买来几盆小植物。尽量把小空间打扮的粉嫩又可爱。
　　“你们觉得怎么样？”大卫一边擦汗一边问。
　　“我觉得不够！”策划部一代妖男林平平摇摇食指，“不够妩媚。”一边说，一边奉献出自己的粉色水晶珠链，挂在了刘小年电脑旁边。美术部洛薇雅亲自主笔，画了幅萌系粉色水晶兔，由程序部小马上阵，帮刘小年制作了可爱电脑主题。其余部门闻讯纷纷涌来看热闹，七嘴八舌集思广益，于是刘小年座位上逐渐出现了零食筐、护手霜、喷雾、鱼缸、泰迪熊、卡通杯、呼啦圈等奇异的东西，最后游戏组甚至还集体敲着杯子冲到赞助部，从那里抢来一个小暖宝和一双棉拖鞋。
　　“你觉得我们要不要一起唱歌欢迎他的加入？”音效部张佑乐摩拳擦掌，“我可以谱个曲，歌名就叫《愿你和顾总天长地久，地久天长》。”
　　这个建议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理由很简单，因为顾总还没承认刘小年是他的男喷油，这就说明他想保密！既然这样，那这件事还是不要捅穿得好，大家只要在心里牢牢记住粉红果冻兔刘小年就顾太太这个事实，就已经足够了！
　　当然，刘小年永远都不会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这一切，他在送走顾恺后，先是给隔壁死党李熊孟报告了喜讯，然后就回房拿出唯一的一套正装熨好，端端正正的挂在了衣柜里。
　　顾恺开车回到家，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若有所思的笑。
　　“这么高兴，把人上了？”顾曦穿着拖鞋从楼上下来。
　　“我还没告诉他。”顾恺坐起来。
　　“为什么？”顾曦不解，“你找了小轩那么久，我以为这次会带他回家。”
　　“这种事要慢慢来。”顾恺摸摸下巴，“他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不过更可爱。”
　　“你现在的表情真淫｜荡。”顾曦嫌弃又鄙视。
　　“不和你聊了。”顾恺站起来，“我要去看书。”
　　“又去看那本《站住我的拽丫头》？”顾曦无语，“就算那是小轩写的，你也要适可而止一点啊，已经看了整整三天！”
　　“三天而已。”顾恺表情很无谓。
　　“可是在那之前，你已经看了三十天的《帝国集团黑道妻》、《总裁恋上小野猫》、《霸爱王爷好羞羞》，还有《逃婚妖女你站住》！”顾曦苦口婆心，“哥，那种书看多会影响智商。”
　　“我觉得很可爱啊。”顾恺上楼往书房走，“推荐你去看《腹黑皇上不良妃》，情节很有趣。”
　　顾曦一口盐汽水喷出来，救命，这尼玛分明就已经是智商降低的前兆！
　　第二天一早，刘小年一边啃包子一边走出小区，抬头就看到熟悉的小车正停在街道上，前面站着西装笔挺的顾恺。
　　“顾总？”刘小年吃惊的睁大眼睛。
　　“早上想过来吃碗面，没想到刚好遇到你。”顾恺拉开车门，“走吧，顺路送你上班。”
　　“谢谢。”刘小年很感激。
　　“早上就吃包子？”顾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
　　“嗯，昨天忘买早餐了。”刘小年不好意思。
　　顾恺递给他一盒蛋糕和果汁，“尝尝看。”
　　“不用了。”刘小年赶紧摇头，“我不能吃您的东西。”
　　“这是公司食品部研发的新品种，帮我试吃一下，没有牛奶，所以你不会过敏。”顾恺理由很充分。
　　话都说到这份上，刘小年只好乖乖接过来，咬了一口在嘴里。
　　“怎么样？”顾恺问。
　　“蛋糕口感有些粗糙，坚果碎太硬。”刘小年尽量完整的说出想法。
　　“口味呢？”
　　“其实蜂蜜味道已经很香，草莓味反而有些多余。”刘小年想了想，“还有，有点过甜。”
　　“谢谢。”顾恺笑笑，“你的嘴巴很好用。”
　　“因为我爱吃啊。”刘小年继续啃蛋糕，“可惜过敏体质，好多东西都吃不了。”
　　顾恺没有说话，不过默默把这件事放到了心里。
　　路上有些堵车，等到两人到达公司，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十分钟。所以大家亲眼目睹冰山总裁顾老大和一个五官秀气的年轻男人一起，有说有笑的进了电梯。
　　“身份证照片坑死人。”姑娘们心灵得到些许安慰，“虽然真人也不见得有多漂亮，但是起码很清秀。”
　　十分钟后，清秀的刘小年在众人有意无意的眼光中，被“粉红萌萌水晶心”组长姜大卫从总裁办公室领回了游戏组。
　　同事们纷纷表示热烈欢迎，刘小年激动之余被自己的办公桌吓了一跳，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以把这些东西搬到后面那张空桌子上吗？”
　　“为啥？”同事们顿时很紧张，难道他不喜欢？
　　“……这不是你们的杂物？”刘小年不解，见大家不说话还以为不愿意，于是又赶紧解释，“放在这里也没关系，反正我用不了很多地方，你们要的时候到我这里取就可以了。”
　　同事集体很挫败，顾总的男喷油，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讨好啊……

　　第4章　尼玛太没下限了

　　因为是工作第一天，所以刘小年并没有太多事情，做完手里的工作后就去挽着袖子打算拖地。
　　“你别动！”姜大卫惊呼出声。
　　刘小年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你坐！”姜大卫热情洋溢把他按回椅子上，“我最爱拖地了，谁都别想和我抢！”
　　“噗！”优雅的林平平很不优雅的喷出一口水。
　　“我工作做完了，反正也没事。”刘小年不好意思干坐着，“没事，我来吧。”
　　工作做完是什么意思？姜大卫脑海里飞速旋转，难道他是在间接抱怨自己给他安排的工作太少？
　　是啊！顾总的男喷油，怎么可以只做皮毛工作呢！当然应该渗透到业务核心啊！
　　姜大卫顿时有一种被真相击中的晕眩感，还好自己够聪明，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这些是我们部门的所有资料和文件。”姜大卫往他桌上放了个大箱子，“够不够看？”
　　看着那一大摞泛黄旧资料，刘小年心在颤抖——为什么有这么多东西。随手抽出来一本，扉页上赫然写着‘98年财务计划表’。
　　文科宅男刘小年瞬间觉得有些晕眩，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一边装模作样的翻阅，一边给好基友李熊孟发短信——为啥他们要让我看十几年前的财务计划表？
　　李熊孟迅速回复——新人进公司，难免被欺负，习惯就好。
　　刘小年认命的把手机装回兜里，继续老老实实看财务报表。同比增长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意思，环比增长是个啥？净财务杠杆……净经营资产净利率……税后经营净利率……刘小年呵欠连连，屁股也在椅子上不停的动来动去。
　　办公室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刘小年的一举一动，此时见他屁股不断挪动，表情也苦逼到无法言语，顿时在心里开始狂奔草泥马，这分明揍是纵｜欲过度的表现！
　　“小年。”顾恺推门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在心里竖中指，卧槽分开还不到三个小时就跑来找，秀恩爱神马的都去SHI！
　　“顾总。”刘小年站起来，打了个大喷嚏。
　　逆着太阳光线，顾恺看到他周围有细小的灰尘飞舞，于是翻了翻桌上文件，“98年财务报告，为什么要看这个？”
　　“……”刘小年求助的看向姜大卫。
　　“我想让他尽快了解部门策略架构，在回顾历史的同时展望未来！”姜大卫的回答很响亮。
　　“他只是负责写游戏文案，和财务有什么关系？”顾恺把文件夹丢回箱子里，“小年很容易过敏，以后这些旧文件尽量不要让他接触。”
　　“是！”姜大卫泪光盈盈，尼玛原来是个病弱受！
　　“暂时休息一下，跟我出来。”顾恺拍拍他的肩膀。
　　“去做什么？”刘小年问。
　　话还没说完，顾总裁已经自顾自的出了门，刘小年只好跟上。
　　去“做”什么？！
　　这句话实在太适合联想，“粉红萌萌水晶心”游戏组里，最盛产就是八卦的妹子和汉子，此时大家眼睛冒出精光，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从尺寸讨论到了体位，再同体位讨论到了时间，欲罢不能欲壑难填欲｜火焚身欲｜仙欲死。
　　刘小年再次打了个大喷嚏。
　　“要不要吃点过敏药。”顾恺问，“额头都红了。”
　　“没事，过会就好了。”刘小年揉揉鼻子，“我们去哪里？”
　　“右岸。”顾恺回答。
　　那是啥？刘小年没敢问，因为上班之前李熊孟曾经耳提面命半个小时，不能轻易暴露自己没有档次的破腚！
　　“你好歹是作家，要把气质端出来，知不知道？”李熊孟口水飞溅。
　　刘小年胆战心惊的点头，生怕他会上来吃了自己——太凶残了。
　　右岸是公司自设的咖啡厅，顾恺替他点了红茶和点心，自己要了一杯咖啡。
　　“为什么来这里？”刘小年有些纳闷。
　　“现在是总裁谈话时间，公司对新员工的传统。”顾恺笑的一脸纯良。
　　正在上甜点的侍应生手一歪，在心里咆哮尼玛这慌扯的，我在这里工作了三年，啥时候见过你和新员工谈话？！
　　“哦。”刘小年顿时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端端正正的把手放在膝盖上。
　　顾恺默默的捏住纸巾，手上青筋暴起，再这么呆萌下去别怪老子吞了你！
　　“谈什么？”刘小年严肃的正襟危坐。
　　“谈你对这个游戏有什么看法。”顾恺恢复正常表情，把身体靠回沙发背，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霸气又洒脱。
　　“……可是我才刚来三个小时。”刘小年很为难，“而且一直在看财务报告。”对游戏除了名字外，根本一无所知！
　　顾恺愉悦的摸摸下巴，那就谈点别的吧。
　　由人生理想过渡到风花雪月神马的，不要太美好。
　　“周末有部新片上映，我们一起去吧。”顾恺用手指敲敲桌子，“主要目的是为了让你找灵感。”
　　看电影找灵感？刘小年很茫然。
　　“这是一部浪漫的爱情文艺片，你可以借鉴一下，哪些桥段能用到小说和游戏里。”顾恺很严肃，“公司对你很看重，不要让大家失望。”
　　刘小年被唬的一愣一愣。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游戏组的人一直都没等到刘小年回来，倒是林平平在买咖啡时看到两人正有说有笑，顿时惊天动地惊为天人，踩着小米碎步狂奔回办公室报信。
　　同事纷纷纠结的泪光闪闪，仗着自己是老大就上班时间谈恋爱什么的，讨厌死了！
　　“快去接着打探！”姜大卫把林平平踢出办公室，“我们必须掌握第一手的信息！”
　　五分钟后有人咚咚敲门，打开后快递茫然的捧着盒子站在门口，“请问‘平平风华绝代’是不是这个办公室？”
　　“网名这么低智商，怎么可能在我们办公室。”姜大卫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