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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似懂非懂地望着父亲，将头轻轻地靠回梓城肩上，喃喃“母妃，母妃。”梓城轻轻地应，“恩，恩，好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2）

　　不远处的秦姡�时不时地瞥向这对母子，见梓城是真心疼爱传圭，虽是宽慰却也忧虑，愿阿澜能了解自己的近乡情更怯，也希望阿梓能体谅自己的最是无奈帝王家。阿澜是他挚爱的妻子，他只能将阿梓当做是他们之间的那个小尾巴，也只能是小尾巴。
　　远处，仪仗徐徐进了朱雀门，众人皆肃立以待。
　　凤驾近前，太后下轿，看上去不过四十岁上下的沈鹤平眉目仍端秀，保养得宜，妆饰清减，唯以一支昆仑青玉龙头钗挽发凌云，一身绛紫色的长袍也只在袍角绣了几支天女玉兰。
　　众人叩首“太后娘娘长乐无极。”，太后徐徐行至近前，秦姡Ч�身，”儿臣恭迎母后回宫。”
　　太后身侧，广陵王秦斐端然而立，只拱了拱手，“臣弟久未见皇兄，皇兄安好。”秦姡б参锤纳�，略点头示意，从身后牵起梓城。
　　梓城会意，向太后欠身，“阿梓恭迎姑母回宫。”侧首抬眉，“许久不见二表哥，风采依旧。不知二表哥怎地这么匆忙地随姑母回宫，倒叫阿梓都来不及归置呢”
　　沈鹤平含笑接过梓城的手，自然地挡在她与秦斐之间，也不直接回答，“孤不在，阿梓照料得甚好，越发有主母的风范了，嫂嫂果然教女有方。”梓城又欠身，“是姑母教导的好。”
　　起身的同时刚好瞥见秦斐脸上的自得之色，可梓城也不好再说，便搀着太后上辇，众人向长信殿行去。
　　“愿太后娘娘长乐未央。”太后正位端坐，面容肃穆，受众人请安，示意南乔姑姑免礼赐座，朝向秦姡�下首的梓城时，倒是十分和煦，“倒是贵妃体贴孤的心意，王都早春冻人，不似广陵暖，没这些个暖炉，手炉，孤这把老骨头总不免疼痛。”
　　梓城见秦姡С脸恋囟⒆叛�炉里的袅袅香烟出神，便笑着回答，“陛下政务忙，臣妾才有机会代陛下向太后尽心。阿梓资历浅，想得不周全，别的也就不说了，这老山檀香可是陛下亲自嘱咐要熏上的，说是您素来就钟意的。”
　　太后抬眉，面上还是有笑意的，摸摸身侧的赤金凤凰扶手，对秦姡�说，“皇帝有心了。”秦姡в腓鞒窍嗍樱�方向太后道，“这是儿子应该的。”不防，正对上站在主位侧边的秦斐玩味的注视，秦斐也不避，“皇兄孝顺，倒是要把臣弟比下去了。”。
　　秦姡Т鼓浚�“兄弟之间哪里分上下，一同孝顺母后才是。”听了这话，太后眼角眉梢才有了笑意，“说的是，就该这样才好。阿斐，如今你回来了，也要常和你皇兄学习。”
　　听得一句“回来了”，满殿里的人皆有些错愕，秦姡б谰墒谴鼓浚�缓缓问，“儿臣倒是不吝教导，只是怕远在广陵的王妃思念皇弟。”
　　见众人都面有难色，梓城只得打趣说，“自然是了，以桢姐姐自小便是长情的。幼时里，臣妾去姨母家避暑，每每分离，桢姐姐都是万分不舍。听姨母说，可是有好几天功夫寝食难安着呢。现下二表哥若是住久了，可不是想煞我的好姐姐了？”
　　太后拉过秦斐，已是笑了，众人才松了口气，“瞧她这张猴嘴儿，竟是孤也驳不得了。”秦斐向梓城拱手，“可不是专程来看表妹的嘛，却看到了一位伶牙俐齿的贵妃娘娘，横竖不像是那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了。”
　　众人皆乐了，唯秦姡�仍垂目。叙了一阵，体恤太后舟车劳顿，便也各自告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3）

　　殿内仅剩太后广陵王母子，南乔姑姑，与一室檀香沉沉。太后闭目沉吟，“怎的还是这么毛躁，你兄长现在是九五之尊，你怎么好顶撞？他若铁了心要除你，孤也不能保全啊。”
　　秦斐这才褪去了三分玩世不恭，“儿子不敢让母后忧心。”秦斐觑了眼母亲如常的神色，“儿子无意与皇兄争抢，只是自小脾性不好，方惹了皇兄忌惮，”说着跪下伏在太后的膝上，“儿实在委屈，母亲是知道儿的呀。”
　　一旁的南乔姑姑断续地抽噎着，“小姐，当年先帝为了太子，对殿下多少的不公平您是看在眼里的呀，同是求娶，允了太子与澜城小姐却驳了殿下与将门凌氏，指了静妃长姐为妃，还早早的逐去了封地，才使得小姐与殿下母子生离啊。”
　　太后眼见也是有些泪意的，想是往日里思念幼子的酸楚又提了上来，“过去为母护不得你，今后若护不得我斐儿无虞，我沈鹤平也是枉为人母了。”
　　默默伏着的秦斐悠悠睁眼，“父亲偏心，母亲怯懦，若我不争，天生我何？”眼下阴翳重重，哪里还有半分玩世不恭。
　　梓城伴秦姡�同行，“广陵王长离王都，太后难免思念，方一同回宫，定不敢生二心。”秦姡�默默，走了半晌应声，“但愿是吧。”
　　秦姡ё孕∮上鹊鄞脱�在先皇后身边，悉心教导，直至皇后仙逝方才送回生母，如今的太后身边。梓城自然也是知道的，太后待长子定是没有对待一手带大的幼子那么亲厚的。
　　一时无话，两人一前一后，拉开了些距离。在他身后默默跟随，从前只是少女的恋恋，而今后是她愿意守护他，半步不落，亦步亦趋。
　　从思绪里回神，秦姡Р晃盆鞒巧砩系闹橛裣嗷髦�声，回头，盛装的女子稍提罗裙，珠玉叮当，吃力前行，神情专注，像是要走好他走过的每一步。
　　阿澜从前不喜盛装妆饰，与他同行总是并肩不离，而阿梓总是隆重华贵的，顿时心下一软，她为了做好自己的贵妃，已然尽力，纵是艰难，依旧默默跟从。他是不是太残忍，给不了她想要的，也给不了她该得到的。
　　秦姡Щ刈�几步，环住梓城瘦削的肩膀，她是担起为自己担起整个后宫的贵妃，却也是尚未满二十的小女子，“跟着孤走。”梓城怔怔，回望秦姡В�他目视前方，是重华殿，还是重华殿后的铜雀台？
　　她低头不去看，顺从地被他揽在怀中，感受他的步速，红绣鞋与金龙靴同踩一块青玉砖，形影相
　　叠。经过的殿内，杏花乘风，肆意扬起，细碎地落在他们的发间，肩头，手背，鞋面。
　　漫天杏花入眼，她浅浅吟，“春日游，杏花吹满头。”，秦姡б菜嫠�驻足，“贵妃，贵妃”，见梓城贪看不应，又柔声唤，“阿梓”。
　　梓城蓦然回首，瞬的耳根一红，低头应声，“臣妾无事，不过是贪看了。”身后的周弼见两人亲近，便唤了身边的杜则平去回太后。
　　铜雀台近了，秦姡У幕匾淙缧踊�漫天，铺陈而来，万里好春，唯铜雀长秋。
　　梓城仍低头，那曾是闺阁里读过的小令，“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字字嵌进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一晌凭阑人不见，鲛绡掩泪思量遍（1）

　　秦姡Ш丸鞒欠皆谥鼗�殿正殿里坐下，周弼便通报说是刘尚宫奉旨来请安。尚宫是六尚之首，梓城以为是今日的回銮宴出了什么岔，忙传她进来。
　　却见刘尚宫不慌不忙进殿，向秦姡ЧЬ吹爻噬习蛋讼晌蒲�高足托盘，盘中一只青玉碗里琥珀澄光，想是刚煎熬不久，仍有余热，还冒着丝丝白气，“奴婢奉太后娘娘懿旨，将参莲饮奉给陛下。”
　　梓城执一柄纨扇掩面，轻笑道，“姑姑亲自前来，本宫还以为是回銮宴有何不妥呢。”
　　这刘尚宫原也是太后身边的，唤作北川，秦姡У羌�后，便被太后指作尚宫。“回娘娘，回銮宴一切妥当。此饮是太后娘娘命太医院特意为陛下煎熬的，嘱咐奴婢今后日日奉来与陛下，最能解劳平心。”
　　见秦姡Т蛄孔拍峭胩酪�，迟迟不语，于是梓城起身，挑眉笑道“可见姑姑是太后最信任的人了，陛下的一食一饮都让姑姑亲自料理，想来是念着本宫年轻，照顾不周全，万尚食不得力，不司其职了，往后还得姑姑疼我，多教教我才好。”说着，扶起仍跪着的刘尚宫，接过那碗参莲饮。
　　“娘娘谬赞了，老奴这点本事哪里能教娘娘，不过是太后娘娘还提携老奴，让老奴在陛下和娘娘跟前还能得些脸罢了。”刘尚宫听着贵妃一番话，冷汗直透出来，哪里是夸赞的话，分明是说她多管闲事了，虽说自己是奉着太后懿旨前来的，可是哪里敢在太后自家侄女面前争辩。
　　梓城一时并未理会刘尚宫，舀起一勺汤饮，亲尝试温，轻轻蹙眉，“好烫。”主位上的秦姡д獠欧⑸�，“先搁着吧，孤一会儿再饮。”复又向垂首的刘尚宫说，“你先退下吧”刘尚宫也看不出秦姡�喜怒，只好再拜退下。
　　两人独处殿内，一时无语。秦姡�起身，接过梓城手里的参莲饮，“孤记得，母后从前也日日为父皇奉这参莲饮。”他的眼神似是在缅怀一些很美好的过往，温柔并且夹杂着些从不曾见过的天真。
　　梓城顺着他说道，“太后娘娘与先帝鹣鲽情深。”见他一脸不置可否，当下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臣妾先去内殿更衣，请陛下稍候。”秦姡б仓皇锹园诹税谑郑�示意她去。
　　长长的织锦拖尾消失在内殿的重重帐幔之中，殿外悄声悄语几句，又回归了沉静。这边，杜则平刚踏进长信殿。那厢，满袖便将周弼吩咐杜则平的话尽数禀报了梓城。
　　这时鸾镜正将一支紫玉菱花双合钗比在她的发髻上，见镜中的她听了满袖的回话，有些疑惑的神色，便宽慰，“太后娘娘与陛下母子一脉，自然是关心情切的缘故。”
　　梓城示意她放下那支玉钗，自己拣起那支赤金牡丹在发髻上，“姑母这样关心也未免太事无巨细了，今日陛下那般神色，往日也是从没有见过的。”说着又着意让鸾镜在高髻上添上一排赤金柳叶小簪，更显雍容。
　　梓城似是满意地起身，吩咐鸾镜去取尚衣局刚送来的白狐裘，待鸾镜进了内阁，她便悄声吩咐了满袖几句，满袖会意，垂首退到梓城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一晌凭阑人不见，鲛绡掩泪思量遍（2）

　　待梓城扶着满袖的手进殿时，秦姡�斜倚在主位上，正取了一笺词在看，空空的玉碗独独置于主位的小桌子上。
　　走近了，瞧清了，梓城下意识咬唇，面上一红，“陛下。”秦姡�抬头，见女子两颊娇艳如初桃晕染一般的羞态，心下不是没有动容，语气温柔如水，“这词哀婉，你读来不好。”
　　恰时，周弼进来伺候了，说是时辰不早了。梓城恍若未闻，低头道“陛下惯是会取笑臣妾。”秦姡�起身，将玉青笺收在袖中，向殿外走，“摆驾。”梓城紧随其后，也不忘嘱咐满袖留在重华殿打理。
　　兰台上管弦钟鼓，异音齐鸣，九功八佾，同时并舞，两人到时，已是一派共乐融融。周弼高呼，“陛下驾到，贵妃驾到”。
　　乐声乍止，众人离席拜首，唯有太后沈鹤平端坐在凤案前，笑意慈祥。秦姡в腓鞒切�手拾阶而上，缓缓走到凤案前，双双行礼。
　　太后起身，走到他们面前，一手扶起梓城，一手抚上秦姡В�“好，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母后
　　自然长乐。”
　　秦姡�似是不经意地却下母亲抚在臂上的手，缓和地回应，“儿臣自当听母后的。”转身示意周弼开宴。
　　舞乐声起，丽妃凌妙帘盈然离席，托着一盏葡萄美酒上前，奉与秦姡В�“好酒不多得，还请陛下满饮此杯。”
　　丽妃出身南昭王府，本是歌妓，最能撒娇撒痴。秦姡Ю抗�丽妃，却闻得一缕异香，“爱妃熏得何香。”丽妃撩了撩披帛，香味愈妙，“回陛下，此香唤夜酣香，温融香软，臣妾甚是喜爱，不知陛下呢？”
　　他眼笑眉飞，接过酒盏，一饮而尽，“酒香尚不及爱妃醉人”又是一番调笑。而梓城伴坐在太后身侧，太后怀抱着传圭逗弄，传圭也与她亲近，祖孙三人也是言笑晏晏。
　　这一派天家和睦的景象，在一个人的眼里看来，却是刺眼的很。秦斐仰首，一盏酒尽数送入，涌进喉咙，腹中烧起一阵酥痒。酒盏轻放，舞乐声止。
　　台中骤亮起百盏红烛，将一个女子围在中央，不知何处传来清歌，似远古传来的神召秘音一般，低低吟唱。
　　她赤足挪步，回旋，水袖委地，溅起一轮流光，及踝的裙裾似是附着武周林苑香烬中绝世牡丹的花魂，随着她流云的身段摆动，为她驱使。
　　垂首，曲身，云手，送袖，伏地，欠身，舞裙，抛袖，流转，似是巧笑倩兮，又疑欲拒还迎，纤瘦的肩胛牵起伏下，一袭青丝肆意倾散，流云扰扰，凌厉不减华艳之姿。
　　歌声愈攀愈高，渐近陡崖，女子的步履也凑着乐点时紧时缓，踏着一地散碎月光般的灵动，绽尽极华。
　　歌声乍止，如无骨般纤瘦的身子细微地颤动着，像是细腻幼滑的瓷器蓦地裂了一道。她似是不支，伏地复又起身，几经回转，愈伏愈低。周身仿佛拢起轻纱，却在烛光的映衬下越发注目。
　　女子突然展袖，回旋千匝，身量轻如雪花飘摇，迎风转舞，裙裾浮丽，彷是耗尽了女娲补天的碧玺宝石，熠熠生华。　　　　　　　　　　　　　　　　　　　　
作者有话要说：　　

　　☆、一晌凭阑人不见，鲛绡掩泪思量遍（3）

　　众人手边的举止皆停，目光仿佛是要将她看穿看透一般，包括龙椅上的秦姡В�亦是注目不移。见秦姡�面上潮红，一副兴致盎然之态，梓城偏过头，正对上下首秦斐阴鸷的目光，软弱的女儿姿态还未来得及收敛，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太后瞧见，询问说，“贵妃怎么了。”梓城回神低头，背脊上已浮起一层冷汗，还没来得及回禀太后，台下的秦斐却鸣掌大笑起来，她方知觉，一舞已罢。
　　周弼得令唤那女子上前，只见她不慌不忙，取了支鎏金长簪松散地绾起长发，整理妆饰，规步上前，盈盈下拜，“小女叩见陛下，陛下长乐未央。”
　　秦姡Я钏�抬首，见薄汗濛濛映衬得她原本一幅倾国容色越发娇艳起来，笑意越发浓厚，问，“在哪里伺候的？”女子也不避着他的注视，“回陛下，小女原不是在宫中伺候的。”
　　刚又要发问，丽妃娇笑，“此女是臣妾在南昭王府时的好姐妹魅生，自小美貌又善舞，如今更是姿容倾国，连臣妾也不忍辜负呢”秦姡а丈�不改，“好一个不忍辜负，爱妃大度，是孤之幸啊。”
　　太后不言，觉察梓城默默，便劝，“一个舞姬罢了，堂堂贵妃怎可失了气度？”梓城闻言，道“臣妾明白。”缓缓昂首正坐，依旧是默默，神色漠然。
　　秦斐似也是高兴，起身向殿上拱手，“皇兄好艳福。”秦姡�轻笑，摆摆手，刚欲什么，边听得左列席位中有女子轻轻咳嗽，一身青玉色暗纹提花绸的宜嫔陈初卿丝绢掩口，缓缓起身又福，“臣妾身子不好，恐累及陛下，欲先行回寝殿，望陛下恩准。”
　　秦姡�略蹙了蹙眉，“去吧。”太后倒是温和地嘱咐，“自宜嫔你生下帝姬之后，身子一直不见好，须得好好将养才是。”宜嫔谢恩退下，还未出殿便听到女子娇媚的调笑声，渐渐淹没在渐渐响起的奏乐中。
　　回首，隐约可以从一众舞姬的间隙里瞧见殿上直直端坐的女子，通身流光四溢却冰凉孑然，伸手掖了掖乳母怀中熟睡的婴儿的襁褓，一行人缓缓消失在兰台灯火通明的夜里。
　　次日一早，众妃皆到长信殿向太后请安。众妃依次落座，见梓城妆浓了三分，下首的丽妃掩口笑道，“贵妃娘娘今日盛妆，倒是别致增艳”
　　梓城并非没听出个中意思，也不言语，捧起几上的茶盏轻呷，“恩，好清爽。”太后闭目微笑，“你倒是巧嘴，红芽佛手最是清心静气的。”
　　右侧的静妃娓娓道，“这红芽佛手名贵胜金，不仅形似佛手，茶汤更是馥郁，冉冉飘逸，具佛手之韵，自然最是清心静气的。”
　　梓城颔首，道“侯姐姐渊博，倒是我牛嚼牡丹了。”说着又抿了一口，话锋一转，“天气渐暖了，是该戒骄戒躁。丽妃宜多饮些。”丽妃碍着太后，也不辩驳，只是笑笑。太后不一会儿便遣了众妃回去，独留下了梓城。
　　长信殿里彻底地静了下来，只檀香炉里偶尔香烬浮动，无言半晌，太后才缓缓说，“左右不过是个舞姬，能翻几重天。不必你如此费心，眼下重要的是沈家。”沈鹤平眸光一沉，“咱们的沈家。”　　　　　　　　　　　　　　　　　　　　
作者有话要说：　　

　　☆、歌舞曲未终，秦兵已复来（1）

　　梓城闻言，心下一动，太后觑了一眼她的神色，拉起她的手，继续说，“丽妃是那边的，这个舞姬的也是那边送来。”太后在手上下了几分力道，“那边的心思可是不浅呢。”她登时会意，南昭王府。
　　南昭王秦偡是先帝胞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