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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死去的一百天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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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捡来的。”
“叫什么?”
没有名字。”
猫是最高傲的,而角落里的这只猫不喝一滴水地向林翊抗议,高傲地朝天花板叫着。
而我仿佛,
听懂了这只猫叫声的含义。
林翊,你会养它,是因为它的这沙哑的声音像莲吧?
那只猫叫声的含义:林翊,快看上面啊!快点!莲一直都在这里呢!
猫是可以通灵的。
“你若不想要这只猫时,就把它送给我吧。”我说道。
我喜欢这只猫,
我喜欢这只猫不屈不挠。
“这只猫现在就送给你。”
我一边抚摸着这只猫的皮毛,沉默不语。
林翊的家,很大,也很整洁。
一切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居住。
很少人知道,这套房子,曾经住过一个女人,叫做莲。
两人经常吵架,也许有时,
林翊会打莲。
而在某一晚,
两人可能曾经吵架,然后莲就在回娘家的路上,
被撞死了。
死了。
人的生命为什么那么有限?
人的生命为什么那么脆弱?
林翊,
莲死的时候,你可有后悔?
夏尘,
你把我丢在世上,你可有后悔?
你们两人为何那么相像?
总是那么无情地伤害爱你们的人。
你们,
真的好狠。
你们都那么狠心了,为什么我们还会那么傻。
傻傻地伤心,
因为你们的狠心而伤心。
我们都是被你们欺骗的笨蛋。
混蛋夏尘,
回来赔偿我啊!
我要你赔偿我一辈子的!
第十五章 通灵的猫
时间:第十五天
地点:家里
我将那只猫带回来了,这么可爱的猫,也许我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属地。
它拥有阴阳眼,那对阴阳眼,也出奇的漂亮。
我为它取名为Lost,
意思是失去。
Lost,
在失去夏尘的一百天里,
在等待夏尘的一百天里,
你会陪伴我的对吗?
也许在我不知道时,也许在我睡觉时,Lost可能与夏尘交谈过,但我都不知道:
“喵”(你是谁?)
“原来言见还是喜欢小动物的,真可爱。你是看得到我吗?”、
“喵”(你是谁?)
“小猫咪,你是在传达什么信息吗?对不起我没听懂,但是如果你愿意当我的听众的话,你不会介意的吧?”
“喵”(不会介意)
“我叫夏尘,那个在床上熟睡的那个人是你的主人,他叫言见,他是我毕生最爱的人。可惜我的一生过完了。”
“喵”(为什么你的身体会那么透明,为什么你和莲一样透明)
“我死了哦。半个月前死的。我现在总是在后悔着,为什么我不好好活在世上?现在看着言见的样子,那么的憔悴,我好心疼。”
“喵”(死了身体就会透明吗)
“我每天都想抱他,但是手却穿过她的身体;我想要吻他的额头,可是我发现我触碰不到他;我想在他耳边说我爱你,可他却完全听不见。”
“喵”(为什么会听不见)
“他最近都在依靠安眠药睡觉,他以前说过的,安眠药的味道他不喜欢,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绝对不会吃。可是他现在却只能依靠安眠药,我看他每天在梦醒时分时喊我的名字,我好想抱紧他,然后告诉他我在,你不要怕。可是我现在好像没办法。”夏尘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喵”(为什么会没办法)
“我是万万没想到言见居然会养猫的。我还很记得,以前小侄子问他狼可不可以吃,他还说下次抓一只来刷肉吃。连狼那种残暴动物都想吃的我还以为他不会养像你一样的小动物呢,看来是我判断错了。”
“喵”(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还记得,第一次跟他去电影院时,我们看的电影是泰坦尼克号;然后他看得热泪盈眶,出来就对我说异性恋没好结果幸好我不是,rose和jack太惨了。他的反应总是和常人不一样呢!”
“喵”(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是在体育馆里过的,那时他刚练完球,刚想走时体育馆的门被锁住了,我在体育馆外面,他在里面,我们透过一扇窗,共度了情人节,虽然那天雪真的很大,我差点就被冻死在体育馆外面,但是那一夜的烟花真的很美。第二天出来的时候还对我说被关了真刺激,下次继续,你也在外面再接再厉。”
“他还叫我下一次带给干粮和厚被子,在外面搭帐篷呢!我总觉得麦兜的智商都比他高,所以我要照顾他啊,不然他智商那么捉鸡,要是一不小心笨死了怎么办?不过笨死了也好,我们就能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喵”(他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的吗)
“我还记得有一次,他和我一起去检查身体,其实就是他不肯去硬要我陪他去而已。然后那天抽血;针还没扎进去他就哇哇大叫,还当着一大堆人的面大喊老公老公不要啊!我可还有你的孩子呢,要是血流光了孩子不见了怎么办?那是一大堆人都看着他,大概是没看过他那么MAN的孕妇吧。”
“喵”(你们好像有很多回忆)
“我总觉得,他现在的想法是不对的,他不该想死,他不该想着为什么别人不会像他一样。我想让他知道,我还在他身边,我想让他安心,可是这好像只是我的天方夜谭而已。”
“喵”(所以不能实现了吗)
“他特别喜欢买特别多的相机,全部都珍藏在柜子里,等有空闲就拿出来用;而我送他的那部相机,就被他每天保养,细心爱护。他能那么喜欢那部相机我真的很高兴。”
“喵”(你怎么那么容易就高兴)
“我现在每晚都能看着他安然睡觉的样子,可是他一醒过来,那种淡漠,真令我害怕,我怕他会做傻事。我希望时间可以静止在这个时候,那样就很好了。”
“喵”(他的淡漠是你造成的吗)
“他的淡漠,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都是我对不起他啊!不过和他在一起,我不后悔,如果重新让我选择的话,我还是会选择他的,因为我爱他。”
“喵”(你真的爱他吗)
最后的一句话,夏尘居然听懂了猫的意思。
“真的。”
那些都是我不知道的。
我抚摸着猫,说道:“你真的能通灵吗?你能看到夏尘吗?你能告诉他我想他吗?”
“喵”(他就在你身边,你看啊你看啊)
“我好想他,你能了解我的想念吗?”
“喵”(他就在你身边,你看啊你看啊)
“要是有他在我的身边,我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可是现在,我好害怕。”
“喵”(他就在你身边,你看啊你看啊,你为什么不看)
“我好累,我好想自杀,我好想死了一了百了了,但我知道他一定不像我这样做。”
“喵”(你是看不到吗)
“我总觉得,他好像在我身边,又好像离我很远,这是我的错觉吗?”
“喵”(他真的在你身边,你看啊你看啊)
“他说过的,他会爱我一辈子,会陪我一辈子,你说他现在这样,是算实现了诺言了吗?我们明明说好的,今年母亲节把我送给他妈当儿媳妇的。”
“喵”(你为什么会看不到他,明明他就在你面前)
明明他就在我面前,
可惜,
我看不到。
对不起,
Lost。
对不起,
夏尘,
我看不到你,
我不知道你在我身边,
我想抱你,
可以吗?
其实是不可以的吧,
我们已经,
无法拥抱了。
第十六章 当你陪着我
时间:第十六天
地点:客厅
夏尘,你知不知道,当你陪着我时,我就什么都不畏惧了,如果你在我身边,如果你陪着我,我能与世间所有作对。
因为有你。
但最近你不在了,我变成了一个畏首畏尾的胆小鬼。
我怕失去关于你的东西,
怕失去我们的回忆,
怕失去你。
你知道吗?
我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和你在一起度过每一天,一起牵着彼此的手,慢慢老去。
当我们都老了,你能帮我捋捋白发,我能为你掏掏耳朵,然后问你:“老头子,听见了吗?”你默不作答,我便方知我把你掏聋了,说:“哎哟!又掏聋了一只。”
这些都是我们一起想象的未来,我们说过要一起实现的。
但是为什么,
现在只有我一人独自去实现了呢?
我们的想象真美好,我以前曾经想过无数有关于我们未来的设想。
我想过你可能跟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然后我也结婚了,我们领着各自的老婆孩子在路上相遇,寒暄后又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居然是这种现在∶
你已经不在世上,
而我却逃避现实,
就这样等下去。
我们说过的,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等到我们都老到站不起来只能在床上休息时,我们就牵着彼此的手一起躺在床上,然后我问你∶“我饿了,都站不起来了谁做饭?”我们就采用着最传统的方法∶剪刀石头布决定。
即使这辈子我们的未来已经演变成如此了,但是我向你承诺∶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待到那时,不许抛下我一人。
我要你陪着我,永远都不分离。
我要你弥补我,永远和我在一起。
我们说好,
好吗?
“喵”(他会说好的我相信他)
“Lost,要是有一天连我也不在了,谁可以照顾你呢?”我宠溺地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Lost。
它丝毫没有反应,过了许久,才小声地发出了一声猫叫:
“喵”(你想要干什么?想要自杀吗)
Lost,我不知道我会干什么,
也不知道我即将要干什么,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
你想要谁来照顾你?
是你的老主人林翊,
或是我要找其他人呢?
当我真的有一天能够再见到夏尘,我一定会先骂他一顿,然后质问他你个王八蛋为什么抛弃我。
但是那一天,我还要等多久?
我不想要再等下去,我无时不刻地想快点见到我爱的他。
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所以求求你夏尘,
快点出现好吗?
“喵”(他就在你身边,你看啊你看啊)
“喵”(他一直都在,你快看啊)
也许一切该怪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我打算走远,你鼓励我说你走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而我一回头,你去悄然无息的消失了一般。
若不是我想走,
若不是我信你,
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吗?
都怪我。
上帝,我忏悔。
求求你,
让夏尘回来。
我愿意为此万劫不复。
夏尘,从一开始,你想过吗?
你想过要是你不在了我会干什么吗?
你现在知道我如今的处境了吗?
阿炎说我现在越来越不正常了。
是,我是不正常。
是为了你而不正常。
你若想让我改变,回来便可。
我想成为你,
因为那样,我就能够天天看着你。
即使世界上有一个我会消失,
我也想要,
成为你。
第十七章 等待不知君何时归
时间:第十七天
地点:家里
我仍记得,你对我说过一个故事:
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人,前方战线传来消息说她的丈夫打仗的时候死了,没人敢告诉她,她也不知道,待到有一天,她的丈夫突然回来了,她对她的丈夫说:“等待吾不知君何时归,唯有盲目等,吾信君终有一日会归来,因君许诺过。若君不归,吾将会继续等下去。”
等待不知君何时归,
我也会盲目的等无限期。
待你回来,
因你许诺过你会平安无事出来的。
若君不归,我也会继续等下去。
等待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因为它毫无限期,只有一直一直盲目地,
等。
或许世界上等待着的不止我一个人。
此时此刻,也许有人正等待着公车来临,
有人正在等待着服务员上菜,
也可能有人在等待着真命天子的来临,
……
而我,在等待着我爱的夏尘。
盲目地,
无限期地,
等。
“喵”(天天宅在家里你不无聊吗)
“喵”(夏尘你知道主人为什么天天宅在家里吗)
“喵”(夏尘你怎么面露难色)
夏尘的身体从天花板附近飘了下来,用透明的手轻轻摸着Lost的头,透明的手立刻穿过了小猫有温度生命力正强烈的身体:
“他是在等我,他不知道我一直都在。他在等我回来。”
“喵”(我不理解为什么他看不到你)
“因为我死了,他还活着,真真切切地活着。”
“喵”(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带你逃出去好不好)
“我爱他,我想看着他。我对他看不厌,我想要一直在这里,等待着言见老去,然后向他伸出双手,带他去更远更远的地方一直在一起。所以我要待在这里,等待着言见老去。我还想见证言见寻找的下一个爱人带给他的幸福。”
“喵”(你和莲一样,总是要见证其他人给的幸福,为什么自己不去争取,去努力告诉他们你们还在的消息啊!你们就那么放心下一个会更好,全都是扯淡!)
“我已经参透死亡,我不介意等待,我不介意等待多几十年。在这几十年里,我希望他能幸福,在这几十年后,我会给他他应有的幸福。”
“喵”(几十年,那可是很久的!你这样无限期地过着每一天,是一种折磨吧?为什么还要等?为什么还要那么傻傻地等?你和他都是傻子)
我们都是傻子,
愿意为彼此付出一切,
一直盲目等下去的傻子。
要想让我们不傻,
只要重逢结束等待,
就好了。
可惜期限还有几十年。
等待,只是让时间流逝。
等待的日子,装满了期待与无奈。
又是一年秋,
今思君不见君。
场景仍在,
故人已不再。
等待,
只为与你再相遇。
“要是真的,等到一时,我等不下去了,他还不回来,那我要怎么办?”我用手轻轻抚摸着猫,问道。
“早些结束等待,趁我还能等下去。我想去找他回来。”
“喵”(我不会拦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了)
“我好迷茫,我好想他,我好想和他再在一起,如今我已经过了没有他的十七天了,我快过不下去了。”
“喵”(夏尘,你会答应吗,让他去寻你回来,你们彼此都不用再等不就能够在一起了吗)
“喵”(夏尘,你也想结束等待吗)
“夏尘,我仍记得你的那些老掉牙的行为,每次给我惊喜总是要我闭上眼睛。送我礼物之前要我闭上眼睛,把我带到一个美丽的地方之前要我闭上眼睛……但是我发现,这次我闭上眼睛了,你却走了。我能不能,再重新闭上眼睛,你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自言自语道。
然后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左手的动脉上,鲜红的血液正从我身体流出。
好像,
马上就能见到你了,
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快点拦他!”空气中有一个人在喊道,可我听不到。
“喵”(夏尘,他去意已决,我拦他也是无用的,不如让他就这样子结束了生命,对你对他都是一种解脱)
门外,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自从他走后,我的门一直都没有锁。
不为别的,只是为怕他没带钥匙不能回家。
而我睁开眼睛,眼前只是林翊。
不是我爱的夏尘,
不过没关系。
夏尘,
你要等我,
我马上就能见到你了。
我用重新闭上了眼睛。
而当我重新张开眼睛时,我的面前还是没有夏尘。
反倒我的左手,被包上了纱布。
原来我还没有死。
为什么我还没有死?
为什么不让我死?
我想见夏尘!
我要找他!
“你感觉怎样?好好的为什么要想到轻生?”林翊问道。
“如果你是想要说什么生命是美好而可贵的那么你可以打住了。”我向林翊翻了个白眼,说道。
生命不可贵,至少对我来说它不可贵。
反倒可恨。
为什么可贵的生命要成为我和夏尘之间的障碍?
生命,
太可恨了。
我恨我自己还活着,
恨夏尘已经死了。
生与死,
始终都是一道障碍。
“要不是我刚好来你早就死了我救了你你还这么不领情。”林翊说道。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我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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