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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秦不暮楚-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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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两个人走到门前,却听见有人笑道:“哎呀,十二郎也在啊?我正说叫上阿昭一起去找你呢,今天营里的几个摔角的好手,准备在晚上比试,你们要不要去看啊?”
说话的正是卢放,他穿了一身禁军的铠甲,站在门前,来来往往的小姑娘都忍不住看他,秦昭跟杨艳辉一同跟卢放打了招呼,两个人正好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便决定跟着去看热闹。
秦昭有些不放心,问道:“卢大哥,军中的这种比赛,我们过去合适么?”
卢放哈哈一笑:“今天是巡边的的一队人马回来了,大家小聚一下乐呵乐呵,不是正式的比赛。”
杨艳辉笑道:“平日里又不是没跟着卢大哥进过军营,这会儿怎么又小心起来了?”
秦昭道:“这不是卢大哥说比赛么?我知道军中经常有比赛,跟平日里的训练不一样,有时候还要论功行赏的。我也知道卢大哥既然专门来叫我们,就应该是可以看得,只是问问罢了。”
卢放笑道:“你当我为什么叫你去啊?实在是我跟人家打了赌,赌我麾下的小司一定能赢,若是输了,就邀请那些家伙去樊楼喝酒。我这个月的俸禄还没发,囊中羞涩,实在是很怕输……想着带你过去,也给小司鼓鼓劲儿。万一输了,问你们俩借钱也方便”
杨艳辉跟秦昭面面相觑,然后齐齐苦笑:“这要是说出去,谁信啊,小卢将军居然没钱!”
其实他们两人也知道卢放家为什么没钱,卢大将军多年征战,其实也能弄到不少钱,只是大部分都花在部队里了,他自己的道德,也往往变成兵器,好马,盔甲这类武将喜欢的东西,有的存在手上,有的分发给部下……卢大将军的妻子在十几年前就死了,他只有一个儿子,越发不攒钱,这么多年住在军营,在开封连个正经的宅子都没有。后来还是顾太师告老还乡,把太师府送给了卢元达,卢家才算在开封有了正经的府邸。
无论是杨艳辉,还是秦昭,对卢大将军都是十分佩服的,若论为国为民,谁能比得上卢大将军无私?他们与卢放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十分亲近,以方便是因为卢放本人可交,一方面也确实仰慕卢大将军的为人。
三个人不多时去了营里,此时还没到时间,卢放索性带了两个人到军官们正在聚餐的地方,因为不少外驻的军官回来,所以厨房做了不少的硬菜,整只的烤羊就有几十只,卢放笑道:“这些羊还是他们从北面带回来的呢!开封的羊肉贵得很,营里才不舍得让大家这么放开肚皮吃呢!来尝尝,草原上的羊味儿可比这里的好多了!”
杨艳辉看看被抬到他们跟前的,还冒着热气的烤羊,觉得看起来就很香,不过,这似乎得用刀割吧?他正想说拿个刀过来,却见卢放已经拔了腰间的匕首割起肉来,秦昭有血有样,也立刻把自己防身的小匕首给拔了出来,刷刷刷地片了几块肉下来,装到盘子里,十分体贴地给杨艳辉端来。
杨艳辉接过盘子,正看到卢放细细地切了几片羊肉,撒了作料,然后放到秦昭手边,心里暗暗苦笑:若不是母亲当机立断给自己定下这门亲事,只怕轮也轮不到他做阿昭的丈夫吧?无论家世地位,还是本人的素质,卢放都甩了自己几条街去,便是比对秦昭的好来,卢放也是半点不差甚至更体贴;而论起能给阿昭的自由,阿昭嫁给卢放,那才是最自由的吧?
杨艳辉心中这么一闪念,随即暗暗笑自己:不管怎么说,阿昭现在都是他的未婚妻了,日后也是会是他的妻子,他会努力对她好,她会让他觉得,跟他在一起,是最幸福的选择。
这一整天,他们玩的很开心。吃了烤羊,然后看了摔角,然后又跑回到秦家,领了秦明出来一起逛街,知道国子监宿舍关门的时间到了,杨艳辉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他心情很好,回到宿舍里头,把晚上逛街的时候给吴王妃买的一盒子相生花打开看看,想了想,铺好了笔墨,写了个便条,也放到了盒子里,想着明天一早,就让书童给王妃送去。然后,他觉得挺累的了,便胡乱擦了把脸,爬到床上睡了起来。
一大早,天还黑漆漆的的呢,杨艳辉就被砰砰地叫门声给惊醒了,他猛地坐了起来,听到外间书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的动静,他心里一抽一抽的,太阳穴也砰砰地跳。他从床上爬起来,拽了衣服披上,外头书童已经把门打开。
然后,杨艳辉听到一个尖利的惨呼声:“十二郎,快回府,王妃她,病故了!”
231
杨艳辉浑浑噩噩地跪在地上,天气很冷;他的身体几乎僵住了;而比他的身体更冷的,是他的心。
前一天晚上;他还在跟母亲说话,他们说好的,等休沐日就一去出去玩,等日后;日后还要接母亲一起生活呢!可只是这一个晚上,短短的一个晚上,他的母亲,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再也不会说话,再也不会冲他笑,再也不会对他嘘寒问暖。
世子跟世子妃等人劝了又劝,杨艳辉木木呆呆愣了半晌,轻声道:“哥哥,嫂子,你们都去陪父王吧,这会儿灵棚还没搭好,我想多陪陪母亲,过会儿,过会儿再去看父王。”
按理说王妃去世,儿女们都要在旁边呆着的,不过这会儿外头在搭灵棚,许多人都在忙,哭灵什么的,其实说白了还是给别人看的,尤其吴王妃又只是继室,又并非世子的亲娘,她这些名义上的儿女们,能在灵前老实守着就不错了,这会儿人还没装裹好,谁跑到这没人看的地方显孝心?过来走个过场哭一场也就罢了,这会儿吴王又病了,跑去吴王那里好好表现才是正经的!十二郎跑回来的时候,也只有四郎,十九娘跪在这里,再就是专门过来劝他世子世子妃。
世子跟世子妃见状,又劝了杨艳辉几句,便叫了四郎跟十九娘一起出去了。
杨艳辉见世子跟世子妃走了,环视屋中,屋里有不少的丫鬟,他挥手让人都下去,只留下,吴王妃身边的侍女红霞“好好的,母亲怎么会突然就去了?你要说实话!”
红霞一听此言,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昨夜十二郎走后,王妃就去花园里散步了,后来我就听到外头吵成一团,说王妃忽然晕倒了。然后,然后赶紧就近抬到花园的小客厅里,等我们过去了,王妃就已经过去了!”
杨艳辉心中难过,可是脑子却还是清醒的,他环视四周,忽然问:“彩云呢?”
红霞闻言越发哭得厉害:“姐姐也去了!刚才传来消息,她在屋里吊死了。”
杨艳辉脸色大变,猛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红霞身边:“你说什么?彩云死了?她好好的为什么要上吊?”
红霞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世子妃说她是忠仆,是一心为主才要跟了王妃走的。”她想了想,犹疑地说:“红霞姐姐昨夜似乎悲伤过度,是被世子妃身边的两个婆子送回来的,当时路都不会走了。”
杨艳辉听到此处,再不多问,他紧走几步,走到吴王妃的身边,他看着母亲的脸,她的脸色并不算坏,显然,是上过胭脂的,他轻轻地跪了下来:“母亲,我不信,我不信您,就这么去了,我不信这事情这么简单。您若在天有灵,就请给我一点提示,让我知道,到底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儿?”
吴王妃静静地躺着,她当然什么都说不出,杨艳辉心中剧痛,他轻轻往前蹭了蹭,把脸贴在吴王妃的脸颊边:“娘,您小声告诉我好不好,我好想听您说话,听您说句话啊!哪怕就叫我一句也好呢……”
此时的他,哪里还顾得什么真相,什么疑点?看着母亲的脸,这样,像小时候那样贴着,他只觉得冰冷而僵硬,他的母亲,柔软而温柔的母亲,再也不会对他说话了,杨艳辉嚎啕大哭。
他心中的悲恸无以言表,从知道消息到现在,直到真正贴着母亲的脸,他心中的感情才完全爆发出来。他贴着吴王妃的脸,眼泪落在母亲的脸上,然后流下来。他从小到大,似乎从来没有流过这么多的眼泪。
他哭的嗓子都要哑了,然而在这极度的悲痛中,他的脑子却依然清醒,他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了淡淡的腥味,那腥味被浓烈的玫瑰花香盖着,并不明显。但是……玫瑰花香?他猛地抬起头来。
母亲,是从来不用玫瑰花香的,如果是装裹衣裳的味道,好好的,为什么熏这么重的味道?杨艳辉收住眼泪,慢慢地直起腰来,他凑到吴王妃的脸前,轻轻吸气,腥味,确切地说,是血腥味。
此时,天色刚刚蒙蒙亮,周围还有些暗,杨艳辉喊红霞拿灯过来,他细细地看着,然后看到吴王妃脸侧,被他哭湿了的枕头上,一片儿浅浅地棕红色殷了出来。杨艳辉伸出颤抖的手,向吴王妃的脑后摸去,然后,摸到的是已经板结的头发,他把手缩回来,在灯光下一看,手上,是干涸的血块。
杨艳辉猛地站了起来,他大步流星朝外头走去,红霞追了过来:“十二郎,十二郎,你干什么去?”
杨艳辉深吸了一口气:“去看望我父王!”
他走出门来,却看到十九娘颤巍巍地站在门前,不由得一愣:“十九妹,你怎么没去父王那里?”
十九娘咬着嘴唇道:“他们都在父王那里,母后这儿孤零零的,我就想陪陪她。”十九娘的生母死得早,这些年一直都是吴王妃照顾的,虽说不可能像对杨艳辉那样子掏心掏肺,但对她确实也是比较精心的,起码比吴王这个甩手掌柜强多了,衣食住行从没有委屈过她,还给叫她认字理家,几个月前还给她定了门好亲事。对十九娘来说,这世上最亲的人,怕就是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吴王妃了。
杨艳辉知道她是真心待母亲,心中微暖:“今日之事,我会记得的。”,十九娘紧走两步,走到跟前道:“十二哥,你要注意身体,节哀顺变。”她说着忽然放低声音道:“父王并不是见到母妃去世才病倒的,我亲眼看到他老人家的气冲冲地走回他的院子,十二姐追了过去,后来就听说父王卒中了。”
杨艳辉猛地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向十九娘,却见十九娘已经退了一步,深施一礼:“十二哥,我去陪母妃了。”
杨艳辉大步流星地奔向父亲的正房,走到门前,正看到世子妃走过来,见他过来,轻声道:“十二弟,你过来了?”
杨艳辉正想冲进去,见到世子妃,便问道:“父亲怎么样了?”
世子妃道 :“太医才给看过,是悲伤过度引发卒中,刚刚醒过来,大夫说性命无碍,只怕是不能走路了。”她说到这里,拭泪道“昨天母妃突然发病,父王赶过去的时候,母妃已经去世了。父王与母妃这么多年的夫妻,朗俪情深,哪里受得了?当场就发病了。”
杨艳辉闻听此言,不置可否,慢慢地走进屋里,比起冷冷清清的吴王妃那边,吴王这里热闹极了,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全都堆在这里,见他进来,见他进来,屋里似乎凝滞了一下,但紧接着便纷纷过来与他打招呼,一个个哭丧着脸与他倒恼,又劝他节哀。
杨艳辉哪里有精神理这些人?大步流星地走到吴王床前。吴王正瞪着眼睛看着床顶,见他进来,落下泪来,正要张口,却听世子道:“十二郎,父亲才醒过来,精神不好,你万不要再惹他伤心了。”
杨艳辉看向吴王,只见吴王闭上眼睛,眼泪流的越发厉害。十二郎心中一颤,心里头已经猜到了几分,他伸出手拉起吴王的手,那只手僵僵的,虽然有温度,却硬的厉害,显然已经失去了动作的能力,他轻声问:“父亲,您好些了么?”
吴王流着眼泪,嗯了一声。杨艳辉又问:“父王,您要注意身体,我这几日要给母亲守灵,怕不能一直陪在您身边了。”
吴王又嗯了一声,然后睁开眼睛,含含糊糊地喊出了一声“呜呜度唔起……”他的声音含含糊糊的,杨艳辉什么也听不清,再看吴王,却见他眼泪流的越发厉害。
世子忙道:“父王才醒,需要休息,十二弟,莫要拐他说话了。”
杨艳辉站了起来:“那我去陪母妃了。父王,您一定要保重。”他说罢,慢慢地转过身,然后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圈,跟着吴王夫妇来到开封的十几个兄弟姐妹大部分都在,只缺了十二娘跟十九娘。
杨艳辉心中已经有大半明白了,他腾腾几步走了出去,跑回吴王妃的房间,屋里头,只有十九娘孤零零地跪在中间,旁边还有几个侍女陪着,他走到跟前,跪下,冲着吴王妃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头,然后猛地站了起来,向外头走去。
他才走出二门,却正看到他的二哥杨艳明站在门前:“十二弟,母妃去世,父亲重病,这个当口,你要去哪儿?”
232
杨艳辉坐在屋里,只觉得浑身冷得要命;他已经被关了两天了。
他不知道世子是怎么哄了外人;让他这个唯一的亲生儿子不给母亲守灵却没人怀疑,想来无外乎是说他悲伤过度已经病倒之类的……他知道;世子不可能关他一辈子,只要等母亲下葬,那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就算他再想做什么,世子也肯定有其他办法;说他犯了失心疯也好,别的什么也好,只要他不低头,他们就有一万种办法整治他。
屋子里很冷,肚子里也空的厉害,但杨艳辉几乎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饿,他的心中满是熊熊的怒火,他要出去,要出去!他要逃出去,去找能为母亲伸冤的对象,那只有一个人,就是皇帝。
他没有试图去喊叫,那对他目前的境况没有任何帮助,办丧事的时候,院子里哭声震天,隔了几道墙,便是他喊得声音再大,又有谁能听到?无非是多拖累几个下人跟着倒霉罢了!
这会儿,他把头贴在外墙上听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什么声音了,这才慢慢地推了屋子里唯一的桌子,推到后窗边,然后爬上桌子,抽出靴筒里的小匕首,慢慢地挖着那已经封死的后窗。
这匕首还是秦昭练武的时候他也凑热闹准备的,平日塞在靴筒里,从来没有用过。匕首虽然还算锋利,但是却很轻,很难用上力气,那窗户外头用结实的木条封着,匕首单薄,窗户又高,他抬着胳膊很难用上力。杨艳辉不敢用匕首直接去撬,怕把匕首别断了,只能踮着脚用匕首尖儿慢慢地划着那后窗的边缘。
其实很明显,前头的窗户更容易被打开,但是杨艳辉想都没有想这个问题。可看管他的人在这边,他就是疯了也不会想要从前窗钻出去的。
杨艳辉抬着胳膊又划了一会儿窗户,觉得胳膊已经发酸了,他咬着牙又坚持了一会儿,直到胳膊实在抬不动了,他才垂下胳膊,慢慢地从桌子上下来,然后吃力地把桌子推回原位,尽管在过去的两天里没有任何人来看过他,但他还是要小心,这是他唯一逃走的机会,他必须珍惜,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他在做什么。
杨艳辉爬回到屋子里的小床边坐下,发了一会儿呆,尽管把他押回来的是他的二哥,但杨艳辉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儿是他的大哥指使的,他的二哥,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必要来招惹自己。。
外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然后门被开了一条缝,一个提篮被推了进来,杨艳辉伸手摸了摸,已经冰凉了。此时已经是腊月,食物什么的,在外面稍微一放就会凉,而此时的吴王府,正忙着王妃的丧事,王爷的病,居然还有人记得给他送点吃的过来就已经不错了。前一天的时候,他试图想跟送饭的人搭话,不过显然,对方完全没有这个兴趣,对这一点,杨艳辉倒是并不意外,能被他的大哥派来看管他的人,又怎么会搭理他呢?
杨艳辉咬了一口蒸饼,冰凉冰凉的,但是他像是没感觉到一样,依然是小口小口地咬着,机械地吞咽着,有那么一瞬,他的眼圈红了,那是他母亲的音容笑貌在一瞬间浮现在他的眼前,然而紧接着,他就狠狠地甩甩头,不,他现在甚至连哭的资格都没有!母亲死的不明不白,如果他这个做儿子的,如果不能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如果不能让屈死的母亲瞑目,他有什么资格去哭?
他就这还有点温度的茶水把蒸饼跟咸菜慢慢吃光,然后再次吃力地把沉重的桌子推到后窗边,然后踮起脚,吃力地挖起了窗棂。
从被关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杨艳辉就在拼命地想要扒开这个窗户,然而他不敢用力,不敢发出声音,再加上踮着脚尖实在不方便,所以一天一夜过去,进展并不大。
屋里没有蜡烛,杨艳辉折腾到天色完全黑了,实在什么都看不清了,只得沮丧地再次爬下来,把桌子退回原位,躺回到硬邦邦的床上。
后半夜的时候,杨艳辉醒了过来,他觉得浑身发冷,不是那种又外及内的冷,而是发自骨子里的冷,他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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