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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值爆表[快穿]-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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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虚心道,可我要是打晕你,就得背着你回去了。
  李渡又上前两步,拦住谢虚。
  于是一言不发的黑发修士终于停了下来。
  谢虚用来遮掩相貌的术法载体是一张面具,此时他只是考虑片刻,觉得少年人或许还是需要安慰的,便将那遮掩相貌的术法卸了下来,在手中聚成那一张面具,半蹲下身扣在了李渡的脸上。
  严丝合缝。
  李渡的面容刹时模糊,他茫然地抬起头来,睫毛上还沾着浓浓的水汽。眼前有些失焦,他先一步听见了谢虚的话。
  “遮起来了,没谁会看见你害怕的样子。”
  那人的唇殷红,像是染着桃花的颜色,纵是如此艳丽的相貌,也半点不显轻佻。黑沉的眼睫垂着,好似是有些倦了,莫名显得十分温柔。
  少年僵硬住了。
  那些妖魔当然不会因为李渡戴了张面具,就真的不来了。
  但李渡却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般,一手扶着面具,肩膀微抖着,突然痛哭起来。
  他的抽噎声,断断续续。
  谢虚:“……”
  他现在觉得,或许打晕李渡会是个好法子。
  好在这样大的动静,没真将什么棘手的魔物勾出来。
  只是李渡紧紧挨着谢虚,像是慌乱极了。
  谢虚带着哭了一路的李渡来到城门,那两个小修士看见他们回来,不知为何怔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倒是谈棠,在他的眼中谢虚一直没变过,这下也只不过是懒散的目光稍微热切了些。
  “尽快回去吧。”谢虚道。
  谈棠纳罕:“我以为你不会放过这一城的……魔。”最后那个字被他压在舌底,显得模糊不清。
  “的确不会放过,”谢虚神色冷淡,那双眼里似敛着寒意般,“可现在并不止一座李渡城。”
  '修真界与魔界的裂缝愈大起来,无数魔物从其中生出,它们受‘王’的指使,开始吞噬修真者们。'
  若先前只是极欲宗内部生了些许魔物便罢,可一座城池堕成魔窟,这分明是万魔侵略的剧情线提前开启了。
  谢虚目光微沉。
  ……
  长生门。
  五官野性又俊朗的青年人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来,将手中那封密信碾作灰烬。长生门掌门目光欣慰,看着李裘谦的目光很是慈爱。
  “裘谦,你还是太冒进了些。此事我们不出手便罢,若是在极欲宗被魔物围攻来信求救时,还阴它一道……只怕别无欲出关后便要与我们为敌。”
  一个潜在的渡劫大能的怒火,便是长生门掌门也要斟酌忌惮。
  “我有十足把握,”李裘谦慢吞吞道,目光极亮,像是深夜里的凶兽终于出击,“别无欲根本不是要晋升,而是修为出了差错,为死劫。”


第121章 纨绔修二代(四十二)
  万魔入侵并非小事,谢虚带着几人回到长生门,便去往李裘谦洞府,将此事告知。
  李裘谦正处于忙碌中,他与两个白须老翁相谈,看见谢虚来寻他,便先谢客,带着笑迎向黑发修士。
  谢虚这人向来不爱叙旧,微错开一步,将李渡城的消息托出。男人的神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眉头紧蹙着:“你碰见那些魔物了?”
  他这样子不像是吃惊,反而只是忧虑。
  这样明显的情绪变动,谢虚自然发觉了。
  “李裘谦,”黑发修士道,他微微抬头,露出一截瓷白的脖颈,“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些魔物的事?”
  男人一顿,眼中顿时覆上浓郁的抱歉神色:“的确是,但我并没有料到,它们会蔓延的这样快。”
  “这件事在大宗门内传开了?”谢虚问道,又很快注意到他的越矩。他如今是半个散人之身,不便打听这些事:“抱歉。”
  门外传来了锁落下的细小声响,像是提醒,灵仆已进来传声:有一元婴真君在门外请见。
  谢虚道:“你既已知晓,我先告辞了。”
  在谢虚离开之前,李裘谦的目光微动,他怕谢虚多想,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那些魔物是从极欲宗中蔓出来的。
  极欲宗应当已经沦陷了。”
  谢虚的脚步顿住,神色霎时有些苍白。
  “极欲宗绝不应该出事。”
  他这样笃定的语气,反倒不像是和极欲宗有仇,而是在忧虑一般。
  谢虚定了定神道:“别无欲已是化神修为,那些魔物想要在他手下攻入极欲宗,可能几近于无。”
  黑发修士像染了寒气重病过一场般,神色孱弱,身形瘦削得好似一推就倒。而这样苍白的气色,无损他容貌的半分艳丽,反而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悸人感。
  至少李裘谦看了,喉咙微涩,他唇瓣无声地动了动,口中之言还是牢牢锁住未发。他总觉得要是让谢虚知晓别无欲命在旦夕,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他的沉默并无效用,在谢虚离开前,他终于忍不住按住那人的手:“你要去哪——”
  “极欲宗。”
  “我不会让你去……”李裘谦话未说完,便见谢虚转过身,神情冷淡至极。
  他眉眼微垂,好似高高在上的仙人的悲悯,既是风华绝代,也让人觉得遥不可及。一如当初试仙大会的擂台上,那时的谢虚也是如此,他的骄傲从来没有因为谢小宗主的身份被剥夺就泯灭。
  谢虚微一翻转手腕,两人的形式便反了过来。他紧捏着李裘谦的手,一双黑沉眼眸掠过的地方,皆让李裘谦觉得肤上泛起了一层热度。
  “多谢叨扰,谢虚告辞了。”
  李裘谦忍不住低头苦笑起来。
  他觉得谢虚真真是最无情的人了,他原以为……两人之间纵使不算亲密,也当得上朋友了。
  这种时候,李裘谦反而害怕隐瞒会让谢虚失了性命,只好道:“别无欲出事了,他或许要死了。极欲宗已经保不住,你莫要以身犯险。”李裘谦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谢虚或许并不是要去看别无欲如何死,极欲宗如何破败——
  眼前的黑发修士分明强大无匹,又好似软得谁都可以伤害他。
  在李裘谦说完这句话后,谢虚神情并无多大波动。他转过身,衣袖被风掀开,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愈合,而李裘谦依旧动弹不得。
  “多谢。”
  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过了许久,灵仆小心翼翼地传唤:“李君,还见客吗?”
  李裘谦终于得以动弹,他好似流尽全身血液,血色尽失,有气无力道。
  “不见。”
  桌案上摆着松香纸砚,李裘谦俯身提笔,在那案台上写下一个“谢”字,墨迹与红铜色桌面染成一片,几乎看不清他那狂莽书法的笔锋。
  “你就当真,”李裘谦微抿了抿唇,心中沉甸甸一片,“宁愿离开长生门,再入颠沛中么?”
  ……
  快一点,再快一些。
  谢虚缩地成寸的术法的确习成了半吊子,但现在催发尽全身真元的速度,远远超过那些坐骑灵器。
  长生门和极欲宗之间,隔得并不仅仅是无数个小世界,还有被众多修士称“妖魔之海”的一片星海。无数修士在其折戟,上次谢虚经过这处时,是由李裘谦的法器载着过去的——但现在情形如此紧急,要找到能渡过星海的法器,几乎要盼上一两个月了。
  眼前无数星光自他眼前掠过。分明那般令人悸动的美景,背后却暗含无数杀机。
  若是极欲宗现在灭宗会如何?
  ——剧情全线崩塌。
  黑发修士微微抿唇,以真元撑起一片灵壁,护住周身,骤然投入那令众修士闻风丧胆的“妖魔之海”里。
  长生门内,谈棠突然心中悸动,慌乱无比。
  下一刻他的神识遍布整个长生门。
  一寸寸、每个角落都探索得细致无比,却始终未寻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好、好得很。”那一刹,谈棠的神情极其扭曲,仿佛神魂都要冲破这具皮囊般,在头顶凝出一片黑气。“又让你给跑了——”
  那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看来怀柔政策根本没用,谢虚就是个捂不热的石头,也只能用更强硬些的办法,才能将他吞入腹中。
  彻底拥有、彻底占据。
  大天魔的浓烈怒气与欲求终于挣脱了天道的束缚,苍穹仿佛凝聚上一层瘴气,好似连它都对暴怒中的天魔生出忌惮而退让起来。
  两界缝隙愈大,灵兽哀鸣,好似在悲悼这天下将生灵涂炭。
  容貌姣好的女修突然瘫软过去,被无意经过的外门弟子慌忙扶起。
  他们皆不知已有猛兽出栅。
  极欲宗中。
  魔物已吞噬了极欲宗整片外部防线,由三位长老支起的护宗大阵岌岌可危,那些没有灵识的低等魔物根本不知害怕,不惧死亡,日夜不休地冲撞着。而稍有神智的魔物,蛰伏在角落,在阵法出现一丝裂缝时便如同看见肉的狼一般冲上来,恨不得将他们囫囵吞了,也只能由尚有战力的极欲宗弟子上前解决,以免魔物入宗。
  这些魔物,有些是面目狰狞的黑影,更多却是占据人身的恶鬼。
  防守的弟子一旦失手,便会被无数条魔气拉进那万魔窟中,痛苦死去。
  极欲宗弟子们越来越疲惫,除去灵力上的剧烈消耗,同样是对他们心境的巨大磨炼,许多弟子的坚固道心,也生出一分裂隙来。
  身为极欲宗少主的别之医,虽只金丹修为,却是九品金丹圆满、且可以一抵百的剑修,自然奋战在第一线。他的法器已被血迹染成锈色,脏污得满是痕迹的法衣也来不及更换,万万次挥斩的动作于他而言更像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
  哪怕他如此强悍,令人敬仰,却无人知晓他紫府内灵气接近干涸。
  一次失神,差点便被那妖魔勾了去,在谷星接近哀求的喊声中,别之医终于收了剑回到后方,稍事休息。
  或是先前与魔物贴身相战太多,他的脸色煞白,身上那股血腥味怎么也抹不去。
  谷星这时才懊悔起他修为太低,在这种局面中,几乎杀不了几只魔物。而兄长成为极欲宗少主不过几时,便要担下与极欲宗同生共死之责,无法推卸。
  同样杀魔极猛的大师姐玉青与大师兄秋词也受伤退下,煞白着脸打坐。
  谷星能做的,也不过是为他们递上灵药。
  眼见伤亡愈重,谷星像是犹豫得厉害了,唇瓣微抖,挤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来:“为何别宗主不能出手?”
  杀魔已经耗费了所有的气力,秋词看他一眼,半晌才道:“此时正是紧要关头,宗主不能出关。”
  长久的忍耐终于到了尽头,谷星将声音压得极低,以免让人听见他这边的争执:“紧要关头?如何紧要,再紧要能比过这一宗的性命么?”
  别之医服下两枚回灵丹,沉默片刻后终是道:“我知渡劫机缘可遇不可求,可这一宗因果,终是系在宗主身上。”
  “……”像被抽干了气力,玉青那双苍白的手搭在别之医肩上,黑色的眸子望过来,被汗水打湿的脂粉香浓郁无比。她无比镇定地又重复了一句:“宗主不能出关。”
  “他不能。”
  两人目光交错间,别之医的身形微僵,总算也体味到了这句话其中的隐寓。
  是不能出关……还是出不了关?
  最后的期望破灭,别之医微微苦笑,心中五味陈杂。
  这种消息若是传出去,只怕阖宗上下弟子都会失去求生意志,的确是第一紧要的机密。
  可就连玉青秋词都知晓的秘密,他这个宗主之子却分毫未晓。
  或是弥漫在他们之间的绝望意味太重,秋词半晌才道:“向长生门求援的密信已发出,落霄门、陈仙宗也定不会坐视不理。我们……只能等。”
  只能撑到最后。
  他们三人未多缓上一口气,杀魔第一线便传来抽泣与惊哗声,因害怕生了变故,别之医抽剑站起,玉青同样跟上。
  待拨开人群,玉青的瞳孔微微放大。
  她曾经的师尊站在阵法外万魔前,诸身魔气,满是漫不经心又快意的笑容。
  有些弟子认出了玉胥,看向玉青的目光都添上一分敌意。
  恨意与惊慌交织在一起,玉青微咬了咬唇,看向玉胥的目光几乎要蔓出血来:“玉胥——魔头!你今日攻我极欲宗之仇,定加倍偿还!”
  玉胥的目光这才落到玉青身上。
  他像是才发现这个曾经的徒弟。
  他微微侧头,斜躺在虚空中,半撑着脸颊,姿态慵懒无比:“你该不会以为这些魔物都是我纠结的吧?”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只是受人之邀,来给你们捧最后一把土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虚:……再不快点剧情又要崩了。
  废疾:?儿子你想什么剧情早就崩得亲妈不认了


第122章 纨绔修二代(四十三)
  玉胥微弯了弯唇,笑中满是恶意。他的瞳中好似聚着墨,遥遥望向虚空,好似透过他们,看到了什么场景般。
  玉青面沉如水。
  “你到底想说什么?”
  玉胥突然伸出手,隔空一点玉青,好似尊者为小辈洗礼,在小辈额头沾上一点朱砂般。那指尖也骤然蔓上一点血色,艳丽无比。
  玉青的瞳孔微微放大,她半捂住胸膛,心脏剧烈跳动得仿佛下一刻便会穿胸而出。而她那件月白色的长衫前襟,也渐渐泅出颜色来。
  “你还是天真得这么可爱。这样好了,便以你身上一道伤口,换一个情报罢。”玉胥兀自说起,也不管玉青同不同意,低语道,“你们真正的大敌,可就藏在身后呢。”
  呼吸一瞬间变得急促焦灼起来。
  即便众人都尽力不去听这妖魔的胡言乱语,可那句话就好似跗骨之蛆般钻进耳朵中,不少弟子骤然露出惊惶神色,躁动不已。
  魔物的话当然是不能信的——玉青冷眼瞧着他,可即便是她如此笃定,心也渐渐沉了下去,一股凉意攀附着她的脊骨,令她忍不住深思。
  这句“身后”指的是什么?
  极欲宗中出了内奸?
  可任何一个修士,只要他不是个疯子,就绝不可能和生性残忍狡诈的魔物合作。
  别之医突然微倾身,挡在玉青身前,眼中一片煞意地警告道:“莫要挑拨离间,妖言惑众。”
  玉胥却笑了:“我虽然是魔,可却不像你们人修一样爱说谎。比如我上次说的谢——”
  他突然顿了一顿,面上竟然露出不快神色,好像是被踩中什么痛脚一般。
  正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极欲宗弟子们下意识踏空而起,只见那道由大能们联手布下、极欲宗的护宗大阵下,竟裂开一道骇人的深缝,无数魔物向低处涌去,从那缝隙中钻了出来。
  顿时弟子们的咒骂与惊惶的叫喊交织在一处。别之医的脸色变得极其冷冽,他强聚真元,以一剑之威将众魔敌在数丈之远。与此同时,极欲宗的客座修士、隐世的大能也纷纷出手,将想要跨过生死命线的魔物彻底格杀。
  但这并没有挽回多少颓势,因为四周阵法光芒愈加黯淡下来,那护宗大阵摇摇欲坠,最后竟是轰然崩塌!
  如何会如此——
  那一瞬间别之医的愕然神色浮现。有三位镇派长老的灵力支撑,怎么也不至于破阵。按照消耗灵力所计,再加上几位长老可以从极品灵石和天阶回灵丹中抽取灵力,护宗阵法再撑上十天并不难。
  可阵法切切实实地破了。
  玉胥反倒不像那些低阶魔物般,对人修的血肉渴望至极,迫不及待地要涌上来;反而依旧侧躺,眉眼微弯,望向众人的后方:“我还以为,你会拎着头颅回来才对。”
  别之医从玉胥的黑瞳之中,看见了极其骇然的景象,他骤然回头。
  面容俊雅至极的修士正向此处走来。他的面颊光洁,上半身的白衫也是纤尘未染,偏偏衣摆却是一滩脏污,好似是由血墨泼上,汇聚成了一幅血腥的山水般。当然,最为显眼的是他手上拎着一具躯体,正拖行在地上,安危难测。
  有人目呲欲裂,认出了那具躯体属于谁,几乎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声音苦涩:“司长老……”
  正是支撑护宗大阵的三位长老之一。
  而拖着一名镇宗长老的少年,仿若不觉自己的行事多么骇人。他直将司长老拖到众人眼前,才放开手,发出一声闷响。
  少年抬首,脸颊弧度消瘦,声音温吞好听。
  “没找到别无欲。”
  玉胥像是有些遗憾。
  而这一句熟悉的音色,终于让部分极欲宗门人确定了,这人当真就是那个温文好欺负的同门——白子浮。
  那些曾暗算过白子浮的弟子,面上都露出明显的畏怕来。他们牙齿皆打着颤,像是咒骂般地道:“你这个叛徒……”
  事实上,白子浮并不是叛徒。
  他本就为魔,何来背叛?
  那张俊秀的面上,始终神情淡然。他沐浴在众人惧怕、厌恶、仇恨的目光中,却好似已经失去了一切与人共情的能力。
  极欲宗弟子腹背受敌,内外夹击。
  明明白子浮只有一人,却可怕如同那汇聚在外的众多魔物,只叫众人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
  白子浮的目光锁定了那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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