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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值爆表[快穿]-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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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仅是他自己的意愿,更代表这是舵主做出的招揽妥协。
  秋池水沉默等待着谢虚提出要求。
  他想,不论是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奖赏这种事,当然是谁都听得懂的。
  谢虚微微疑惑地“嗯?”了一声,才意识到摆在自己眼前的是多么好的时机。
  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求。
  黑发美人的眼睛微微亮起来,像两粒熠熠明珠,配在那样稠艳的一张脸上,显得无比勾人起来。秋池水的呼吸微微一顿,又有些恼怒地挪开视线。
  他发现当谢虚这样看着人时,被看的人大概很难拒绝他的要求。
  “如果可以的话……”谢虚鸦翅般的睫羽突然垂了下去,看上去有一种微妙的心虚和挣扎,像在苦恼自己要不要走捷径来着。
  秋池水的呼吸放缓,静待着那预想中的要求——
  “我不想做护卫了。”谢虚骤然抬头,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动作,乌稠如墨的发一下子从肩头滑落,让秋池水的注意力刹那间被转移过去。
  少年身上那股极淡的药香一下子泼过来,还颇为好闻。
  “我想做白倌,”谢虚察言观色地偷瞥着秋先生的脸色,神情却是郑重无比,好似说的是要成为武林盟主那般十分宏伟的要求,字句清晰道,“我要成为天下第一名妓。”
  用人情做出这般不妥当的要求,谢虚自知让秋先生为难,在说完后,便短了气势,低敛眉眼,看上去十分乖巧。
  秋池水:“?!”
  他感觉自己被气得胸中有腥气上涌。
  ——
  沈谭第二日便离开了,而慕容斋更是遗憾地道:“小谢虚,我有事要处理,再见时请你喝酒。”
  融司隐和融司藏倒是又待了几日,等离开时,秋先生还特意让谢虚去送一程;只可惜谢虚不解风情,只将人送到城门外便回来了。
  不过他很有礼貌,融雪城的车马穿梭过城门时,还微微一拱手道:“再见。”
  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实在太美好,融司隐的神色都似温和了些,在白龙驹上回首道:“再见。”
  倒是融司藏,冷着脸一言未发,直到走出许远,才频频回头,神色有些低沉。
  融司隐瞥他一眼,半晌才道:“人走很久了。”
  融司藏这才似将魂收回来般,驭着身下宝驹追上了融司隐的马,与兄长并行。他抿着唇,似思索了许久般,才开口道:“哥,我想修炼融雪功。”
  融司隐没回头看他,只淡淡道:“不准。”
  融司藏已是想好说辞许久,微微苦笑道:“可我是融雪城二城主,这些日发生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你能护住我一时,却护不住我一辈子。”
  “我如何不能护住你一辈子?”融司隐的白发,在阳光下像是一层未融的细雪般。他真正恼怒起来:“修炼融雪功需断情绝爱,你应当走正途!”
  “可你也修炼了。”融司藏只用一句话反驳,眼底神色微黯,“我不能……一直做融雪城主的弟弟,做被保护的人。”


第199章 天下第一(十七)
  谢虚成了南竹馆中的公子。
  这消息一传出来,南竹馆中人人皆惊,愤慨不已。
  许多人不知晓谢虚原本就是卖身进来做小倌的,只知道他为了秋先生受了伤,修养了一阵时日——好在那押着银钱在这的融公子竟是那般人物,请来了鬼医,才将谢虚从命悬一线上救回来。
  谢虚因祸得福,相貌之美流露,变得那般摄人稠艳起来;却又福祸相依,只因着那一张脸,待融雪城的大人物刚走,便被秋先生逼良为娼。
  这些时日,连近身服侍秋池水的来自总舵的小厮丫鬟都有些不大精心了,时时流露出质疑与生疏来,好似在说:
  “秋池水,你变了。”
  秋池水有苦难言。
  他又不可能逢人便说,这一切都是谢虚自愿的……何况他只这般想一想,自己都觉得像是无良老鸨的借口。
  唯一让南竹馆众人觉得安慰的,也就是秋先生没丧心病狂到让谢虚直接去接客,而是先在南竹馆中调教。
  南竹馆调教人不像其他男风馆或是花楼那样作践人,而是颇为文雅,弹琴念书或是教着写诗作画。而且教导的人也不是从外面挑的先生……水平不怎么样,反而趾高气昂,眼中满是轻鄙。而是让南竹馆的门面们教导,手把手地调教起来。
  南竹馆中氛围也好,都是不得不流落在花楼中的伶仃孤子,也没有互相勾心斗角那些糟心事。这般看来,给谢虚的待遇还算是好的。
  ——当然,大抵也是因为谢虚这样的美人,凡是有些脑子、目光不短浅至极的,都不会竭泽而渔,而是会精心培养起来,将他当做南竹馆的魁首门面。
  甚至不止于此。
  众人想得深了,再见谢虚时,不禁眼中便有些怜惜。虽对那张脸还是面颊绯红得毫无抵抗力,却也偶尔能送些冰碳来,借着机会相处片刻,眼中流露出慈爱的光芒来。
  谢虚并不知晓。
  他近些时日在跟着沐云公子学琴。
  沐云也是南竹馆中的白倌,为人清冷高傲,两年前极受追捧,后来退隐一年,再回馆前人气大不如前,倒是有几个固定的恩客每月来听他抚琴。在不缺银钱的情况下,也算好事一桩。
  他空闲的时日颇多,便由他先教导谢虚弹琴了。
  谢虚的手生得极修长好看,看起来适合弹奏高山流水之音,所以沐云只是先奏一段调子,让谢虚跟着学指法。
  谢虚已认定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名妓,四艺不能短缺,学的十分认真,拨动琴弦传来伶仃之声。
  噔、噔、噔~
  谢虚:“……”他总觉得自己的琴音,和沐云公子的不大一样。
  沐云:“……”
  沐云死死盯着那样修长漂亮的手指,细白的如同月下新雪,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上一触的好看,怎么就能弹出这样可怕的音调来?
  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沉思片刻后,沐云扔了自己的那把琴,坐到谢虚身后,捏着他的手开始教导基础的指法。
  手下的触感微凉却细腻柔软,虽不像女子的手那般柔弱无骨,但摸到谢虚修长的指骨,却又有一种意外的酥麻感。沐云微微怔神,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原以为不看谢虚的脸便无事,没想到只摸一摸手也会着道。顿时收回了手,微微低咳以掩饰自己的神情。又将琴抱回来横放在眼前石桌上,一个指法一个指法的拆解给谢虚看。
  谢虚微微敛眸,神色认真无比,好似在研究某种精深武艺般,将沐云的指法完整复刻了下来。
  这下的曲调比先前要悦耳不少,但只要琴艺高深的人,很轻易便能听出其中的呆板来。
  沐云皱了皱眉,他虽然是个好琴师,却并不算是个好先生,至少在教导人方面,耐性并不怎么多,何况谢虚还是他最讨厌的毫无灵气的那种人——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旁边的谢虚,正要开口斥责,便见那黑发美人侧过头来,唇瓣微微弯起,好似涂抹了殷红口脂般的唇艳丽惊人,衬着那本便勾人得好看的侧脸,更为生动了起来。
  “……你、你做的很好。”
  于是口中的话骤然变了个意味。沐云想,至少从这个眼神来看……还是很有灵气的。
  他复又耐心教导起来:“压弦的手有时要轻,这样才会显得音色清亮;若是时刻都用着重调,便会显得整首曲子浑浊不堪,显得呆板了。”
  谢虚的身体还留存着先前作为隐世门派继承人的记忆,那时的他擅用重剑,威力虽大却身形沉重;现在一下让他练这样轻巧精细的乐器,当然会转不过弯来。但谢虚没意识到这其中的缘由,分外用心起来,直至两个时辰过去课程结束,琴音已是有模有样了。
  他向沐云公子告辞,将琴用松油擦过一遍才收起来,向琴园外走去。
  却不见隔着琴园数里外的一片竹林,竟然好似被大作狂风摧残、被镰刀数把乱砍根部般倒塌了大片,郁青色压成一团,连那出来扫洒的小厮都惊呆了,大骂着是哪个缺德的将他们的竹林给砍了。
  ——
  晌午起,又是作诗和书法课了。
  来教导谢虚的同样是南竹馆中的公子黎庭。只是他和沐云又有些不同,是由总舵派来南竹馆中潜伏,为秋池水行事的,所以为人也更狂浪些。
  他上来先将谢虚看了个够本,等心如擂鼓时才挪开眼,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来。
  上面多是和梅兰竹菊、清风明月这些意向有关的诗作,让谢虚先背下来了,一本正经地教导他:“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落笔皆成的佳作?若是有客人为难你,你便往这册中诗里套,再不济就改些词,总能成的。”
  谢虚没有那些文人的风骨,只以为这是名妓的必修课,便认真的背诵下来。
  黎庭见少年也配合,心中喜欢,又开始教导他:“其二,就是诗作要写的好看了。这十分的书法能为诗词增色不少,你看我写一贴——”
  黎庭龙飞凤舞,写的是最狂放不羁的狂草,搁了笔又问:“你最擅什么书法?”
  “没有擅长的。”
  “这样啊,”黎庭道,“我教你写行书,你跟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学。”
  黎庭的行书清润,和狂草不是一个风格,他写完十个大字才去看谢虚,发现谢虚写的……
  很奇怪。
  大片的墨点成了污渍,染透纸面,汇聚成一个一个的小黑点。但撇开那墨点来看,那字迹笔画似乎又颇为风骨,自成一家。
  黎庭道:“你写一个大字我看。”
  这般写了几笔画,黎庭才发现谢虚用笔太重,而且提笔的姿势也不太对,失笑道:“下笔有力是好事,只是也要用对方向,把握分寸。”
  谢虚极认真道:“嗯。”
  这一练提笔便是两个时辰,哪怕谢虚不累,黎庭都有点收不住心。练字又不是能一气呵成的事,索性便给谢虚“放学”,他拿着谢虚一下午的练字结果检查。别提,谢虚的字可谓进步显着,到后面出初具大家风范。
  黎庭有些惊讶。
  可是他将纸张收起来了,才发现那桌面上也有淡淡的墨迹,而且不知是否因为是模糊不清的小字缘故,看上去清润有力,颇为大家风范。
  黎庭没有多想,只是有些失笑:“果然是小孩子啊,怎么还沾墨写在桌上。”
  谢虚一日复一日的修习君子四艺,对水平的提升倒是没多大感触,只经脉中的热流愈加鲜明起来。
  ——
  月上柳梢,秦水城中的楼阁纷纷点燃红灯笼,刹时间满城明亮起来。
  有几户家世颇好的公子爷为了寻刺激,也没去往日去惯的销魂窟,反倒是来了南竹馆里,大声吆喝着美酒佳肴,玩了几通行酒令下来,都有些醉醺醺的。
  “说起来,白风那小子不是最近老来南竹馆吗,不知能不能在这碰见他。”
  “是啊,近来不见他人影,别说上花楼,连约他赌马都不出来了。”
  李奎安冷冷一笑,琢磨道:“不就是南竹馆中出了个很挑剔的美人吗,白风被美人挑中,可不要稀罕几天。”
  那些纨绔公子惊讶起来,他们倒也听说,南竹馆里新进了个绝色的美人,堪称南竹馆头首,只是是白倌,不卖身,他们便也提不起兴致来。
  何况这白倌还神秘挑剔得很,客人只挑一位,还要由秋先生选,他掌过眼才行。
  太作了,也就勾勾那些初识荤腥的公子,像他们这类风月老手,根本是嗤之以鼻。
  但没想到白风这种风流公子也能被勾住,不禁好奇起来:“那人难道真生得如此貌美?只做白倌便能勾住我们风流倜傥的白大公子。”
  李奎安却是不屑:“不过是玩这‘独一份’的把戏,南竹馆也庸俗起来了,捡着倚翠阁用烂的法子。不过白风大概会挺喜欢这种‘独一份’的——他不惯爱作戏,让那些公子姑娘的为他寻死觅活么?”
  想到白风的恶趣味,众人又纷纷笑起来。
  倒是李奎安说完,其实还有些疑虑。
  他前两天见了白风,还调侃似得提起这位南竹馆美人来……总觉得白风那股避而不谈护得紧的模样,反倒不像是故作玄虚地要让人艳羡了。


第200章 天下第一(十八)
  又是酒过三巡,交谈声渐稀,不少纨绔起了兴,将美人拥去了楼上阁间中。
  李奎安既然来了南竹馆,当然不是单纯喝酒的。只是他枕着一双柔软臂弯,嘴里含着小倌递过来的葡萄时,突然便似笑非笑地噙住了眼前男人的指尖,半晌才松开道:“我听说你们南竹馆里,有位新公子……似乎是,是姓谢来着?”
  那眉眼如水的小倌微微一顿,轻声道:“嗯。”
  李奎安又笑起来,眼底不知为何有分戾气:“他当真生得那般美貌?那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
  “难道双儿生得不好看吗?”似是担心客人被抢走了,小倌娇嗔一声,那种看惯的浓艳样貌竟在那一瞬显得生动起来。他靠在李奎安的胸口,似是有些漫不经心地道:“他样貌,也就一般吧。”
  李奎安刚生起的兴致又被压下去了。
  既然南竹馆中的人都这么说——听语气也不像是嫉恨的样子,想必那“独一份”确实是很一般了。只他纵横欢场多年,怎么还被这种把戏哄弄了心神,一时竟有些恼怒起来。
  李奎安不解风情地将人推开,闷不吭声地喝酒。他也不挟菜,这么又凶又急地灌下几壶般若汤,连身旁的小倌都有些怕他出事:“公子您……”
  “别管我。”这种喝法是很容易醉的,李奎安面颊绯红,有些上头。却是凶气毕露,那眼中浮现出一缕阴狠来,“再烦我,小心我把你摁死。”
  他说话轻柔,也不像其他那些醉酒的客人一样大喊大闹,甚至显得透出点亲昵、像是情趣一般。
  但那一瞬间,灵双却是背后渗出冷汗,发冷的战栗起来,刹那间僵硬了半边身子。连那些还与美人欢闹的纨绔们,都一下子停了下来,唇瓣有些微颤抖,看起来竟像是很忌惮他。
  也不知是什么事,又惹了这位大少爷发脾气。
  没人来招惹李奎安,他反倒自己又不自在了,提了壶酒,便醉醺醺地朝外走。
  公子们面面相觑,也没有一个敢去拦他的。
  那酒壶的口小而浅,但经过李奎安这么一路颠簸,也实在是洒了不少,青蓝色的绸制长袍被酒泅湿,像是一条松散系带般垂下去。李奎安虽说是个好声色犬马的纨绔,但的确生得人模狗样,孤零零往月光下一站,竟有些放浪狂士的意味来。
  周边寂静极了。
  南竹馆太大了,那些客人们从未涉足的地方自然也很多。李奎安只莫名想要出来透透气,便专挑着生僻的地方走,只走着走着,脚下突然起了层稀薄雾气。
  这可太稀奇了。
  这种天,怎么会生雾。
  李奎安喝的烂醉,一点也不怕,哪怕前面是那些鬼神之事,他心底也兴不起一点惧意。
  然后李奎安,便听到一阵渺茫近仙乐的琴音,见到远处的竹影间,那块巨大的青石下,有一道白纱拢成的影子,腰细身直,发稠如墨。
  那是一个极好看的背影。
  只影绰间勾出一个弧度,便让李奎安看直了眼。
  那道身影自然是谢虚。
  沐云公子教他的琴,他已经修习几月,却好似如何也练不到精髓。这本是很平常的事,琴艺本便不可一蹴而就,却不知黎庭从何处寻了干冰来,让他摆着满满一盆,便显得仙气缭绕。
  黎庭道:“这些辅助也是有讲究的,多别出心裁啊。”
  谢虚自然也道谢,寻了个无人处用上演练。只是这“干冰”和之前位面中用的干冰并不一样,起的雾气虽飘的远,却十分稀薄,接近于无。
  他专心致志地弹完了整首曲调。
  谢虚倒是听见了脚步声,只以为是护卫过来巡逻,又或者是那些姑娘公子们过来看望他——再带些糕点甜粥来。谢虚都要被投喂习惯了。
  但起身回首,却是个陌生的男子。
  谢虚记忆力其实很好。
  南竹馆上下养着近千人,但他硬是每一个人的面貌都记得清楚,自然是认出了这应当是客人才对,于是也很善意地看着李奎安。
  大约是他还刚刚开始接客,业务水平不熟练的关系,秋先生不允许他单独见客人,如果遇见了也不能多说话,要赶紧避开。
  但这位客人的状态似乎有些异常,身上带着浓郁的酒气,那双眼睛有些痴怔怔地望过来,看着有些呆。
  李奎安此时心底,正是惊涛骇浪涌上来。
  月色如缎,流淌在眼前人莹白的肤色上,将他的面貌眉眼映照得愈加清晰。李奎安脑中一片嗡响,只留下那人殷红的唇,和黑沉沉的眼眸。
  他一直是喜欢女人的,只和那些公子哥们出来,不想教人看轻,才碰过几次男人。
  说不上喜欢,甚至有一点点恶心。
  但此时,好像过去的一切都被推翻了,李奎安只觉得胸口胀满了那种古怪的情绪,似窃喜又像害怕,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美人,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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