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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觉得自己道德底线为零的某位神将，一点都不知道亲亲爱人都快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就地给埋了。　

“小呆子，你怎么了！”　
嗯！体已话还是要说的，不然今天晚上恐怕真的上不了小呆子的床了。　

咬了咬下唇，顾家少东抬头，看着眼前恍若无事的高大男子，他有点想揍这家伙一顿，也有点想拉拉这家伙脸皮看这家伙脸皮到底有多厚！　

“哇……哇……”　

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屋内的尴尬的气氛，他慌然站起，轩辕也同时往外跨了一步，他们俩都没自觉撞在一起，他碰着额头，轩辕被他撞了下巴，他痛得流眼泪，轩辕也揉着痛处，他们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无奈，不禁都笑了。　

“哇哇哇……”　
青儿又哭得震破屋顶，轩辕想也不想，先他一步到了房中，抱起了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本来该皱巴巴像个小猴子似的，可是他家青儿却不，一从果子里掉出来，他接到了怀中，他就觉得他家孩子漂亮极了，粉嘟嘟的小脸蛋，眼眸又大又圆又亮，小手小脚短短的，肉肉的……呵呵呵！　

“小呆子，为什么我抱着青儿，青儿还是哭！”轩辕皱着眉头道。　

问他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只能看着轩辕，呆了一会儿，他从轩辕怀里接过青儿，孩子一到他怀中，小人儿立刻泪水止住，咯咯笑了起来。　
轩辕瞪大眼睛，愣神看着他，轩辕又从他手里接过青儿，结果青儿一到轩辕手上就又哭了起来，吓得他赶快又把青儿抱了回来。　

这孩子……只黏小呆子一个人吗？　
某人感到很强的危机感，往后小呆子身边的床位不会不是他的了吧！　
他要不要赶快把孩子塞回去多长几个月！　

然青儿不哭了，在小呆子怀里露出可爱的笑脸，小呆子也跟着开心的笑了，他这才发现，小小呆子和小呆子长得真像啊！　
一样的大眼睛长睫毛，一样的挺秀鼻子，一样薄薄嘴唇……小呆子小时候不会和小小呆子长一个模样吧！　

看着看着，心里那一点点小小的不愉快就不见，某人心头这时只觉得屋外怎么就那么春光明媚，景色怡人了。　
他懒洋洋的看着小呆子抱着小小呆子，倚在门框上，抱臂，嘴角上扬，再上扬……　

接下来，日子过得很轻松。　
不过，他总会在洗尿布和碾碎仙桃两件事情上大动干戈，虽不觉得洗尿布有什么，话说每次有人还探访时，如天帝老头，每次来时都会用一种下巴要掉到地上的神情看着他。　
切！不过是他洗尿布而已，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少见多怪！　

另一桩就是喂他家小祖宗吃饭了，他老大不给足了笑脸和耐心，他家那小祖宗是绝对不会多吃一口的，好在小祖宗食量大胃口也好，好好吃起来，就又凶又狠像只小狼似的，呵！不知道像谁啊！　

还有改变的是，他待在神魔之井的时间越来越觉得漫长，而在家的时间总觉得短暂了。　
好不容易等来了其他人接他的班，他立刻就消失在众人眼中。　
于是天界又在谣传天界第一神将大人痴迷于某种剑术，一得空闭就回到居所闭关练功，不见来客。　

可事实是，他一回到被他禁制的神树范围，就会朝着家中小院的门直冲而去。　

推门进屋，家中静悄悄的，他不用放轻脚步，走路就几乎已经无声，更何况他又客意放轻步子。　
家中，他亲手做的摇蓝里，他家青儿睡得正香，而小呆子也掩不住一脸疲乏以手为枕靠着摇篮睡得酣甜，饭桌上的饭菜还有热气……　

他轻缓走近小呆子，将外袍脱下披在小呆子身上，又将人抱起放在床上，让人好好安睡。　
看着小呆子单纯美好的睡颜，他轻轻的笑了，饭不吃就饱了，本在神魔之井不住的打呵欠的，现在也不想睡了，只想就这么看着小呆子到天荒地老……　
这就是人间所说的幸福吧！　
呵呵！　

夜晚醒来，伸手往身边摸去，一片冰凉，顾家少东立刻惊起，瞧天色，轩辕早该回家了，为什么会不见人了。　

盖在身上的衣衫滑下，银色的袍子在月色下泛着晶莹的玉质光泽，他看着这件袍子，是轩辕的，他回来了，可人呢！　
隐隐的听到院中有人哼唱的声音，他起身，走到门边。　
院中满架蔷薇开得正香，高大俊逸的男子正抱着孩子，神情温柔的轻轻哼喝着不知名的曲子，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孩子睡得很甜，男人看到了他，忽的微微笑了起来，风起，花动……满院顿时飘舞着雪白的花瓣，而那人的笑，在月光下已近乎柔情如水！　
那张脸，剑目星目，气定神闲！　
向来只见霸气张扬不见半点柔软，偶尔会笑，也是那种疏离冷淡高高在上的笑，而不是这样笑的……　

心在那一刻，莫明的抽痛。　

忽的有泪从脸上滑下，那人眼眸有惊讶之色，抱着孩子快步走过来，轻道：“好好的，怎么又哭了，难道是太累了。青儿还小，是这样的的，不然，我以后每天再早点回来，好不好！”　

怎么经得起这人低声说话，他抿住唇，伸手拭去脸上的泪水，缓缓笑开了，道：“没事，只是眼睛刚才有点痛。”　

见那人眸子里还有狐疑神色，他轻轻吻了一下这人的脸颊，然后就看这人恶狠狠瞪着自己，咬牙道：“本来今天想放过你的，不过，现在看来今晚你不用睡了。”　

将孩子放回在摇篮中，水晶帘放下，四片唇交叠吸吮，一点一点地咬着……　

屋内呻吟声嗯嗯啊啊，在屋外的小胖子再度欲哭无泪用小胖爪子捂住耳朵。　
它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下辈子投胎，一定不要再认识屋里的主人了。　
呜呜呜……　

阴冷的宫殿，见不到半点阳光，有人拿皮鞭打他，痛，好痛！　

“神农，我再问你一次，你知不知错！”　

“神帝，如果你觉得杀了我可以平复你心中怒气，你尽管可以杀了我，不要再为难女娲了，她……毕竟是你的亲妹妹……”　

“给我住嘴！”　

低低的呻呤般的哭声响起。　
是谁在哭？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做是什么事情，你要维护的是我是要除去了，和我作对，你就这么开心吗？”　

不是，不是想和你作对，是实在不忍你们兄妹失和，人族既然已经出世，在大地繁衍。那他们就是大地所养育的生灵，就算是神也无权夺走大地生灵的性命，更何况敬与不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也是盘古大神所造，并不是天生高贵。　
神与人有何不同，难道因为强大就可以随心所欲抹杀弱小的存在吗？　
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伏羲……让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　

“杀了我，如果你觉得我做得不对，你就杀了我，伏羲，你杀了我吧！”　
他低声无力道。　

然，他被伏羲放下，揪住发，对上那双无情金色的眼眸。　

“我会要你死，绝对！”　

人被推到地上。　

近乎完美的背肌出现一条条鲜红的痕迹，那血色染红了伏羲的双眼，也刺激了伏羲的神经！　
雪白的玉石地面上，总是灿烂笑着矫健青年，因为鞭刑的折磨早就不似以前强健，但那份诱人的美丽却更胜从前！俊秀的面庞，血红的鞭痕，断断续续的呻吟，撩人的颤抖，这一切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成了一种魔性的魅力。　

疯了，他早就被这人给逼疯了。　

失去了常性，也丢下那张高高在上的冷漠面具，他要这个人，他只要这个人。　

为什么背叛他？　
为什么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背叛……　

疯了似的扑上这个颤抖呻吟的身体，心痛得想把这人撕碎，到最后，却做了更为不可饶恕的事情。　

昏暗的大殿中，他听到了那人的凄惨的哭泣声，甚至还有求救声！　

“轩辕……救我，轩辕！”　

明明他就是轩辕，为什么要叫他来救他啊！　

那一夜，他癫狂似魔。　
所有的怒火在那人的身体里全部发泄殆尽……再醒来时，那人早就奄奄一息……眼神早就不是往昔明亮清澈，而是死灰般绝望，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卿儿……”他口中唤着平日开玩笑时，才会似戏谑似无意喊的称呼。而那人已不会笑盈盈叫他一声轩辕了。　

毁了，这人被他毁了。　

直到殷若拙上门来要人时，他才看到这人眼里还有一丝光亮，颤抖着身子要挣扎着离开。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　
为什么？　

有什么从他眼角流下！　

猛的睁眼，醒来，额上有大滴大滴的冷汗流下，俊秀青年看着身边睡得沉沉的美男子，那人睡得还是很香，他披上衣服，走到院中，打了水，洗了脸，这才从方才的梦中缓过来。　

他坐在门坎上，抚额，脸色苍白。　
身体微微在晨风中发抖……梦中，轩辕哭了。　
就像看别人的事情一样，过去种种这些天一一在梦中回放，他当年忽视的，没有看到了，如今在梦中都看到了。　
他捂住了嘴，该怎么告诉轩辕，他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小呆子，坐在门口干什么，不冷吗？”　
腰被人抱住了，接着暧暧体温贴着背心传来，某人又是轻松将他打横抱起，他揪住这人胸口的衣衫，还是不停的发抖。　

“为什么陷我于不义？明明答应过不伤害女娲的。她和你订下契约，解除！三生为约，系！”　

他呆呆看着那个温柔笑着为他抹干脸上的水渍的男子，忽的他紧紧的抱紧了这个人……三世情约，永不相负！　
可是……喝罢忘川水仍忘不了的……只有眼前这人啊！　
他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23）断　
　　　　　
天界，午后。　
神树旁的小院，胖胖的蛟龙四脚朝天，小小婴儿趴在蛟龙肚子上睡得正香，一旁的茶桌上摆满各种茶具，蓝衫俊秀男子正神情专注的将泉水注入茶壶中，热气蒸腾起来了，满院都袅袅的白烟，清淡的茶香也渐渐的浓郁起来，幽淡甘美的气息连轩辕的禁制都掩不住，淡香一直飘得很远很远……　
顾留芳注视着怀中茶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正要泼去时，院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唤到臭小子开门，不用猜也知道是剑仙来了，既然剑仙来的了，爹也会来吧！　
他只好先把茶放下，几步并做一步去开门。　

门外剑仙笑眯眯拎着一坛酒和爹一起，他微微笑了，爹一进院中就看到了茶桌上的茶水，眉头微扬，他轻笑摇头，有些事情是绝瞒不过爹的。　

“呵！这茶好香啊！”　
剑仙还没有进院之前就闻得这茶的香味了，想到天下还有这么香的茶，想也不想，他拿一杯喝了一口，顿觉得茶水甘甜，香气直冲脑顶，这茶竟比烈酒来得更让人头昏目炫。　

“一兮，你醉了！”　
师兄稳稳的扶住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几乎站不稳的样子，然他的头真有些昏了，怎么会这样，他不过是来找臭小子喝喝酒的，怎么酒还没有喝就先醉了。　

“留芳，我带你师傅进去休息，这茶……别泼了，留我一杯可好！”　
爹眼神有着看好戏的神情，他愣了一下，这才想起，爹是何等精明人物，有些东西就算过了千年也不会忘却的。　

爹安置好剑仙，果然返身回到院中，茶桌前坐下，端起一杯飘散异香的茶，同样轻抿一口，而与剑仙不同的是，爹在喝茶时，身上有淡淡白光绽现，想来是在运功抵消这茶水的功效吧！　

“一醉千年，大梦浮华，梦一场。主上，这茶叫什么名字，跟当年的痴醉好像不太一样了，还是主上你茶艺又进步了。”　
说这话的爹嘴角淡笑未变，神情却格外悠远自然，恍若说着最平常的话一般。　

“爹！”他犹豫一下，还是轻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呵呵！”顾若拙大笑起来，道：“主上，你还想瞒若拙到什么时候，除了三皇之中神农帝谁能泡出这杯让神都会醉倒的茶来。”　

“爹！我不是想瞒你！”他手足顿时无措，喃喃道。　

顾若拙淡淡一笑，站起身来，到了顾家少东面前，陡的单膝跪下，轻笑依旧，却朗声道：“属下三皇剑师殷若拙拜见神农帝。”　

他眼眸瞪大，实在想不到爹会来这么一出，他无奈苦笑，淡道：“爹，你别闹了，以前见着神主伏羲帝你也不曾屈膝，你想笑话我到什么时候啊！”　

顾若拙突然又笑了起来，从容起身，笑道：“呵！就是因为没有跪过，所以现在有机会跪了，过过干瘾啊！主上，不是好久不见了，你就不知道属下脾气吧！”　

他看着这个双鬓染上风霜的男子，眸中笑意依然在，千年已过，这人还如当年一般疏狂，世人都道剑仙性情潇洒不羁，谁也不会想到能与神匹敌的剑师殷若拙才是真正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狂傲！　

“有劳剑师照顾我到现在了。”　
愣过之后，轻笑。　
拱手，施之以礼，再度展颜一笑的俊秀青年早就没有惶恐的神情，坦然自若的看着自家老爹。　

顾若拙又笑了，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本来以为还能看到主上多窘迫一会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神色如常了。　

“主上，你打算怎么办？”　

笑过之后，便是正事了。　
他抿着这不知名的茶，喝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将主上兼自家孩子微蹙的眉头放在眼里。　

顾家少东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缓缓道：“什么都不告诉他行吗？我只想和他再多待一会儿。”　

扬眉，顾若拙轻道：“明知最后会伤得极深，还要和他这样下去吗？主上，你动情的对象不该是他吧！”　

顾留芳脸色一白，低下头，轻道：“三生誓约，我没有忘！不过……不过，我若真的走了，他……他，还有青儿，我……我……”　

看到眼前的人难受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顾若拙轻叹，目光扫向在小胖蛟肚子上呼呼大睡的婴儿，说实话，他家孙女真的很可爱，只是……眼神里不忍神情一晃而过，他站起身来，道：“现在有多么幸福，将来就会有多么痛苦，主上，你这又是何必啊！”　

忽的，听到有什么液体滴落的声音，不回头也知道自己逼哭了主上，答应过一兮不管伏羲和主上之间的事情，不过，明明知道结局如何，却要眼睁睁看着，这滋味，他不想再尝了。　

“留芳，我先带你师傅回去吧！有空再来看你！”　

留下这句话，顾若拙进屋抱出他的师弟，又淡然的离开了。　

小呆子这回是真的呆了，坐在院中，泪水打湿了长长的眼睫，泪珠一颗颗长划而下，濡温俊秀端正的脸庞。　

“咯咯……”　
青儿睡醒了，肚子饿了，发出声音来。　
他这才惊醒，将青儿从小胖子肚子上抱起来，将仙桃的果浆一点点喂给青儿。孩子面色红润，小手小脚都比一般孩子更有力气，性子又乖，除了刚出生那几日会在夜晚哭闹，现在基本都不会了，白天和小胖蛟玩，吃得好好，玩得好好，夜里睡得贼香贼香，可爱的孩子，怎么不让人疼到骨子里去。　

他轻轻的用手指勾勾青儿的小鼻子，孩子一下子就笑了，黑溜溜的大眼都笑弯了，包子似的圆润小脸，粉嘟嘟的，让人恨不得啃上一口！　

将青儿抱紧了，在怀中轻轻拍着，孩子抓着他的衣襟不放，笑得咯咯不已。　

轩辕回到家中，看到就是如此情景，嘴角不禁又悄悄勾起。　

“青儿，今天乖么？”进门，轩辕好心情问道。　

他侧身看着轩辕，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如常，道：“嗯，很乖。”　

“那你了，乖不乖！”　
那人浅笑上前，直到他面前，极为自然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他身子莫明一颤，他们之间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宛若老夫老夫！　

“这是什么，好香，你又泡茶了。呵！”　
没等他来得及阻止，轩辕已经端一杯茶，喝下。　
只是轩辕喝完，并没有见到任何异样，就是这样才会觉得奇怪，为何轩辕喝下这茶会无恙。　

“是迷妄！小呆子，你泡出这等茶，你有心事！”　
抱臂把玩茶杯，轩辕轻笑道。　

他怔怔看着轩辕，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那人上前，轻轻拥住他，在他耳边道：“我不喜欢这茶，下次给我泡别的茶吧！”　
说这话时，轩辕温柔得不像话，也深情得不像话了。　

“轩辕……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你会怎么办！”　

没有回答，只有一个吻，烙下。　
无法呼吸，无法拒绝！　

“让你离开啊！”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他傻傻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天人，然，那人继续淡淡道：“如果你走了，我会每天都很想念你，想念你给我做菜，你给我泡得茶，你的笑，你的泪，你的一切一切，之后我还是会一直等你，等你再回到我身边来，然后永远再也不分开了。”　

那人说着，笑着，淡淡金辉在眼底涌动，只有情到深处时，才会看到这人眸色变幻。　
无语凝噎，他微微启唇，低下头，小声道：“何苦如此！”　

将小呆子拥入怀中，轩辕也没有说话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靠着，前尘不论，过去就让它过去，不去想为什么第一眼相见时，就会把对方的相貌刻上心头，也不去想为什么这么容易就会爱上一个人……千年缘，一朝相见，抛去前事，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