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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说要成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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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合一见如此,疑心顿消,以为茶白只是恰巧在这的,便取出件追索气息的宝物,拨弄了几下,不见其作用,不由微微皱起了眉,袍内隐有黑气溢出。
当他感到茶白看过来的疑惑目光,也不想惊动茶白的门派,伸出一根小指略点了点滚落在地的那枚深幽黑珠子,示意送给茶白了。
随后他与另几人对视几眼后,按照方位,一步步地搜寻着伴生钟泄露出来的气息。
铃铛咬上去好疼,息夜的神智也因此清明了不少,但那种哀伤到心死的情绪还留在脑海里久久不散,恹恹地拖着铃铛缠上了茶白的脚背,便不愿在动了。
茶白看了几眼如虚脱了般的息夜,眼中的猜疑更为明显,顿住脚步去捡那黑石,却见息夜甩尾将那黑色的灵珠打的更远,嘴里咿呀解释。茶白的眼眸再度冷了冷,隔着袖口捡起灵石欲要收起,却被铃铛吸的不见踪影。
不待茶白发作,空中又闪下两道流光,一男一女一边快速靠近,一边大喊着,“希宴,阿希”。
已经走远的那些人竟也返折回来,手持法宝,眼神锐利地瞧着赶来的一男一女。其中一位还朗声问了句,“来者可是女娲族人?你们嘴里的希宴可是希宴上神?”
青苜与凤莱刚看了几眼这些人,里面竟有魔将长合在,也知这群人都是惹不起的,但也不想跌了份。能让这些叱咤一方的齐聚在此地,必定不会是小事,找上希宴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当年……想要无事,唯有祸水东引。
熟知希宴过往的凤莱,暗暗递了个别有意味的眼神给青苜,青苜瞧的分明,也明白凤莱是什么意思,只迟疑了半会便敛眉正色道:“正是本人的小舅子希宴,此番是为了他而来的,各位前辈,你们这是?”
说着面带伤感地摇头再道:“阿希已忘记前尘,命脆如草芥,我和凤莱一直都在寻找他”。
随后快走几步,对着正垂头垂尾地被茶白捏在指尖的息夜,欢喜地唤了声“阿希……”
率先赶到的这些人,是目睹过这枚上古钟的威力的,千万年的遍寻不着已成了执念。也想过要找唯一接触过此钟的几人,可惜一个个不是已身陨,要么生死不知,更有遁走他世不复得见。
原本只想抢先找到上古钟,据为己有,并不想节外生枝,但当年的希宴就在此,他可是为了那人要死要活过的,那么此钟必定在他那。一思及此,各个都目光灼灼地盯视着小蛇,要不是顾及女娲圣人,伏羲大神,都要上前去抢了。
息夜一听见青苜的声音就浑身不对劲,速度绕上茶白的手指,对着凑过来的他毫不客气地呲牙,拍尾,一副十分排斥的样子。
茶白被这对男女一闹,也知道麻烦上身了,没去管那些审视的目光,眼帘低垂着思索应对之策。
作者有话要说:
☆、戏弄
茶白还未及想清楚,已有数人越过凤莱与青苜,一脸严肃地打量着息夜,甚至有一人对息夜躬了躬身。
对着息夜躬身的乃是妖族的王,东麓。他当年因战前和人打架,被罚在了后方敲锣,远离大阵才得以幸存。后又凭借着强悍的实力与魄力十足的手腕,将剩下的妖们都归拢在手下,还找到片隐蔽的山脉,数年如一日地管理着妖族,威望日深。
现因希宴同是妖族,又是当年妖皇宫里的座上宾,对他还算恭敬地开口道:
“希宴上神,我乃妖皇旧部,今已掌管妖族许久,可惜力薄势微,一直未能将妖族拾掇成妖皇们在时的声势,还能在此见到您实乃幸事。不过我等是追寻东皇钟的气机而来,您可知它的下落?”
此话一落,所有面色还算淡定的,都纷纷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特别是青苜与凤莱,几乎可以用喜出望外来形容他们俩了。
但此时息夜的情绪已不止是紧张,甚至有些失控,身体紧绷,蛇牙外露,碧绿的眼珠子里充满了狂躁,只想快速离开此地,并不想知道谁是希宴,东皇钟是什么:
青苜、凤莱不是好人,这群人更不是。刚才弹向茶白的颗灵石里充满了魔气,茶白要是贸然拿起,会发生什么息夜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好事。
这几人一见当年的希宴举止竟如一条普通的幼蛇,不由疑惑地看了眼凤莱与青苜。凤莱拧着袖子正想打发了这群人,单独问问东皇钟的事,却苦无实力与理由,满心的焦急,哪还有心情做戏,又推了推青苜让他去分说。
茶白一听见东皇钟这四个字,眯了眯眼睛,便将前因后果想了个透彻,也没去看挂在息夜尾巴尖的那个小铃铛,装作怕事一般地戳了戳息夜的身体,低声询问,
“喂,息夜,你是他说的希宴吗?是的话,你就走吧。本就是可怜你快要冻死在后山,就算你什么都不会,天天吃那么多,我多做杂务不吃饭,也能捱过去。但他们怎么看都不好惹,你就走吧。”
希宴鼓了鼓眼睛,小心眼的家伙,定是在报复那日在山洞内轰他走的事。张嘴咿呀一声,“我是息夜,才不是什么希宴”。
还生气地拿牙齿磨着茶白的指腹,然后一甩尾巴哧溜一声钻入茶白的袖内,盘在他的小臂上。
茶白立马表现出怕疼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觑了眼面前的几位,然后捂住并不疼的手指呼哧呼哧地吹着,还气呼呼地盯视着衣袖间鼓起的小包,一副怕被咬不敢去扯的样子,静看其他人的反应。
如此的互动,大家都被冲击的有些沉默,几位接触过希宴的纷纷挪开视线,眼眸颤动着,不再去看软糯如幼崽般生动活泼的希宴。
最先说话的也就成了凤莱。
凤莱知道希宴已十分讨厌了青苜和自己,并没有笨笨地唤他来自讨没趣,反而替他说着好话,“我这阿弟定是不知东皇钟的,若有的话也会给我,或是早就被阿父阿姆发现了,更不会变成这样了。”
没人接茬,都是一副垂眸难做,虽不言语也没那么好打发的模样。
一黑袍之人见大家都不说话,轻嗤了声,颇为不耐烦地反驳着,“那他躲什么,莫不是心有亏,不敢来分说?我魔族之人可不忌讳你们女娲族,当年之事也不是我们干的,魔祖还救了他一命。感谢就不必了,允我查探一二即可。”
凤莱一双俏眼瞪的溜圆,险些将牙咬碎,但没一会就又笑出声来,“此事,往小了说是女娲族内的事,自有阿父阿姆来断。往大了说,也是凌霄宝殿里走一遭,天帝还是愿意将女娲一族请上座的。你家老祖要来讨债,就让你家老祖来,我也好些年没见到阿父阿姆了,说不定还能托您老祖的福。”话一说完,立马往青苜的身后躲了躲。
其他人照旧没说话,少了魔族的搀和确实于己有利,且女娲一族早在希宴被天道算计时,已没落,只要不伤到希宴,伏羲、女娲不会出手,至于其他人,便务需顾忌。
长合被凤莱这么一堵话,一双眼睛顿时血红,显出魔性。并不是受不了一区区女子的挑衅,而是被这么一搅合,东皇钟残余的气机已消散,追索下去是没可能了,还因她的挑唆而将原先的平衡打破,陷入被算计的境地,想到这里恶狠狠地盯向凤莱,伺机动手。
凤莱躲在青苜背后并不知道,青苜却将长合那闪着凶光的血眼看的一清二楚,心中发憷身体发冷,想要转身就走,但又舍不得东皇钟的消息。
什么风度翩翩,什么温和好人的假象都维持不下去了,谨慎地带着凤莱一道后移两步,对茶白挤出一丝丝僵硬的笑容,“小兄弟,在你眼里,希宴只是一条普通的蛇,但他却是我的小舅子,请将他交给我吧”。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茶白,对于息夜的身份更有几分明白。眯眼捂袖,犹豫道:“为了养他,我的屋子都毁了,你们或许不知道他会吐火,我也只是个小修士,我……。这还不算,他喜欢咬人,刚你们也看见了,他是没咬我咬出血,那还是因为都快将他当成祖宗养了……我……”
青苜从没接触过像茶白这样看上去很可怜,实质却是个无赖的类型。
不由青着脸,张了数次嘴,才打断茶白近乎敲竹杠的说法,“他是我小舅子,当然,当然不会让你,让你吃亏了的……”
摸了摸全身上下,也没带什么,唯有一枚龙鳞所化的墨玉,想着东皇钟才咬牙递给了茶白,还怕他不识货,提醒了下用途。
息夜听着茶白的瞎话,自得地眯眼拍尾,能恶心到青苜,茶白也算是人才了。
咬到铃铛时稍稍愣了愣,继续换个边咬,压根就没注意到,铃铛内溢出一缕轻芒没入体内,却很快被弹出,只好转了个圈没入茶白的手臂内。
茶白对着墨玉是又看又摸,还对着太阳照了又照,欢喜的有些不知所措,在青苜的提醒下才恍然大悟般地撩起袖子,露出息夜,眉眼耷拉地说着,
“息夜,我养不起你了,等我用这东西赔了所有的钱,再来找你好不?不过得换你养我了。”
青苜被刺激的抖着手,指着紧捂在茶白手里的墨玉说道:“这是龙鳞,龙鳞知道不?不是什么小爬蛇的鳞片,有了它,凡人不能去的地方,皆能去自如,且水火不侵,邪晦自避,若不是为了希宴,我……”
小爬蛇息夜,不屑地瞥了眼青苜微红的眼眶,懒洋洋地拍打着茶白的小臂,就是不吱声。茶白则惊疑地端详着墨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一旁的凤莱倍觉丢脸,麻着胆子斜觑了眼长合,又环顾了下其他人的表情,对着茶白低喝道:“将希宴留下,这里也没你的事了,还不快走!”
茶白老实巴交地看向凤莱,恍惚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手臂往她手旁伸了伸,“息夜就是我祖宗,怕被咬,也怕被烧,还是你来拿。”
息夜对着凤莱露了露牙,又盘身缠住墨玉,一副你敢靠过来就咬死你,你敢拿走墨玉就咬碎墨玉的模样。
其他人看到现在,只觉得就像是一场闹剧,根本无法相信当年的希宴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要么这小蛇不是希宴,要么希宴身上确实没有东皇钟,不然也不会落入此境地。
其他人叹息着各自散去,唯有东麓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希宴尾巴尖上挂着的小铃铛,化作一道流光转悠一圈后,落在不远处的山脉落脚。
在场的还剩下茶白,息夜,魔将长合,还有那对男女。
作者有话要说:
☆、身份
凤莱一见其他人都走了,眼底染上一抹喜色,扯了把青苜,努嘴示意他去带走希宴。
青苜没有动,难受地闭了闭眼,谁人都不知那枚龙鳞的来历,也无人关心过为何这么多年只随身带着这它,唯有希宴问起过。
开始的目的确实是为了利用他,一步步走来,将有一颗真心的他越推越远,也没什么可后悔的,也没后悔过。
但如今,看着希宴眼神亲昵地看着另一个人,会有小动作的讨好,会有默契地凝视……而对方只是一介凡人,什么都没有的凡人,青苜的心里很难受。
难受的比当年亲眼看见希宴转身去喜欢那人还难受,最起码那时候还可以自我安慰,那人行走在巅峰,希宴心有爱慕也正常,且两人也不会有结果。
无论重来多少次,青苜依旧会这样做,他知道,只能这样做。
凤莱眼见叫不动青苜,只敢暗骂他没用,只敢瞪视着青苜,就怕惹怒了魔族人。
长合将一人一蛇的胡搅蛮缠看在眼里,顿觉很对胃口,而对于那些没有耐心,活的又有些呆板的神仙妖怪嗤之以鼻。
谁说希宴就得是一成不变的?谁说当年高高在上的,就不能变成一条普通的小蛇,活的潇洒肆意?最起码不将任何人放眼里的态度依旧那么的像。
长合袖子一挥,将他摄入手心,垂眸细看了几眼,看上去他的日子过的不错,双眼晶亮有神,毫不惊慌,只在摇头晃脑时会流露出几分依旧不太好的脾气。又探查了几番,并没有发现东皇钟的气泽,反而确定了这小蛇确实是昔日的希宴。
眯眼凝视着手指上留下的灼烧痕迹,眼中的血色浮浮沉沉,带着女娲族特有的生机流落在修仙门内,这家伙……
息夜讨厌被触碰,直接就吐了口火,原以为会被收拾,却见对方只面色复杂地看着受伤的手指,没有任何杀气,也不由地愣了愣。
长合再次看了眼息夜,点了点他尾巴上的铃铛,声音脆响,也察觉不到任何波动,就像是一介凡尘的俗物。这时反而有些希望东皇钟是在他手里的,不然将来如何自保?
对视上息夜带着探究眼神,摇头,“如此傻的家伙,少你一个,就没了。要是哪里都过的不愉快,魔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完运目上下打量了会茶白,冷哼一声将呲牙的息夜送入他掌内,“他不是灵兽,要好生照料,真心对待。将来他回报你的,无法想象”。
认真地看着茶白,直到他点头,才弹了弹伤到的手指,随意说道:“女娲族内的事确实不是外人可以说道的,但无论哪方面,凤莱,你差希宴太多。不然当年老祖也不会冒着被天道劈成灰的危险去救他,给他一个能活下去的选择。只是变成蛇,真的出乎我意料了,你们俩挺厉害的。”
青苜隐忍地拉了把凤莱,目光决绝地看了眼在茶白掌心翻滚着的息夜,安慰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敛眉说道:
“不知前辈为何如此说法,希宴背负的是一个族,还有众多生灵的仰望,却任性妄为地抛弃一切,只为一人。凤莱扛起希宴丢下的责任有何不对?就算比不得希宴,但凤莱依旧将所有的事都做好,并无一丝差错,这些都是众多周知的。至于成蛇,总比入了魔,六亲不认的好。”
凤莱猛地抬头看向青苜,认真地对视许久,才软下目光,露出几分倍显真实的软弱与委屈,垂头靠上青苜。对青苜的感觉很复杂,两人从一开始就彼此算计,无论做什么事都带着目的。不敢真心相对,既防着他,又看不起他。
一直以为青苜外表堂堂,内心却是无比的阴冷,包括血液都是冷的。但这一刻凤莱确实感动了,就像被一招拿住命脉一般,浑身都软了,也没有之前的那般害怕。
人或许都是寂寞的,就算那只是一瞬间虚幻的认可。
长合不屑于看两人的惺惺作态,一个狠毒,一个阴冷,真是天生一对,只是不知将来会如何的结局。至于希宴,真看不透他的命理,连伏羲都得尊从的,怕是不简单。
想到这里,兴致索然地对凤莱青苜各拍出一掌,低喝道:
“滚,下次再敢耍心眼,小心我不给伏羲面子,剜出你们的心,数数上面有多少个眼。还有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若有一日你求到我这,我会好好回报你说的话的。”
青苜替凤莱挡了一下,凤莱没事,他伤的就有些重了,体内的妖丹被半封,连连呕血。凤莱焦急地扶起青苜,喂了颗丹药,心中的惧意盖过恨意,也叫板道:“这两掌,女娲族会永远记住的,我发誓,若有一日,我也会好好回报你。”
魔族人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心上,只为希宴感到不值,不耐烦地化作一道流光,也走了。
凤莱待青苜的脸色也好了些,而周围也没了其他人,立马气势汹汹地骂道:“希宴,别以为你还是过去的你,怎么任性都不会有事,今日我就要来管教管教你,说,跟不跟我回去!”
息夜平静地瞧了眼凤莱,扭头钻入茶白的袖子内,继续消化之前琐碎的信息,拼拼凑凑地得出个结论:要是这些人都没认错,息夜就是希宴,还有一段很长的故事,身份也不简单。
茶白也在思索着希宴究竟是何人,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名字。忽地眼底一沉,已明了息夜的身份。难怪他之前能操控女娲后人,难怪他有灵宝护持:天生神胎,女娲族最强大的祭祀,巫妖大战后就杳无踪迹。
平淡的眼中闪过一道流光,面无表情地扯出息夜,将墨玉往他嘴里一塞,让他叼住,又对着两人拱了拱手,“既然你们是息夜的亲人,那么拿赔偿也是自然的。至于你们要接他回去的事,我看是办不成了。”
猛地后退一步,踩着奇怪的步伐避开凤莱下劈的手势,继续说道:“第一,他不愿意跟你们走;第二,许人一诺,山可移,信不移,绝不做背诺之人;第三……”
还不待茶白说出第三点,一旁调息的青苜脸色难看地瞧着茶白的步伐,一跃而起,五指成爪,锐锐顺风,并面色冰寒地踩着和茶白相同的步伐,杀气凌然。
茶白对上半封妖丹的青苜,依旧不敌。
门内术法一一被破解,佩剑刚断,本命灵宝又没有,就连卷轴上教的那些,青苜也都会。越使,越能感到青苜的腾腾杀意,周身的灵力随之也渐渐紊乱起来,再也无暇说出第三点。
息夜也感到青苜明明白白的杀意,也不再卷住墨玉,随意往茶白胸口一丢,呲牙吐火。茶白看着即将落入领口内的墨玉,微微侧让,只听一声脆响,落在地上。
青苜听着那声响,全身冰冷地顿在原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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