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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情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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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陈一白”这三个字就好像上个世纪的事情,久远的都能评为古董级别了。
文寒此时此刻再见到这个名字,心中早已没了当初被抛弃时那么酸涩不已,但却不能完全释怀,都说女人一辈子也忘不了她们的初恋,其实男人也差不多,这方面未必就比女人绝情。不过男人大多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要说更懂得及时行乐还差不多。
陈一白消失在文寒的生活中,大糙算算也还不到一年光景,要说小文彻底走出情伤忘掉陈人渣,是绝不可能的。假设说文寒真的记不起陈人渣是谁,把关于和陈人渣的过往丢的一干二净,那不是文寒失忆了就是这人薄情到逆天了!当然这里说的是假设,显然不可能变成现实了。
小文现在内心感受更多的是难言的惆怅和莫名的紧张。他抓着手机,目光迷离,都快忘记的人,现在被提醒着想起来,造化弄人?陈一白主动给他打电话,是要说些什么呢?文寒的手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按了通话键,放到耳边,是久违的陈教授的声音:“小文…文寒?…是你吗?”
半年多不见,陈一白过得一点也不好。
文寒能看的出来,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头发蓬乱,不再是当年那般梳得一丝不苟,而且发丝油腻,粘连在一起,像浸湿的野草一样盘在头上,额前还耷拉下两撮儿头发,将将垂在陈一白的半框金丝边眼镜上,看起来落魄又滑稽,更显得陈一白老了几岁。哪还有当年意气风发的陈教授的影子啊!
陈一白穿着洗的发旧的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没有扣上,扣眼处扒了线,毛边儿飞出来茸茸的,几许落魄的味道。
文寒从没想过,再见陈一白,姓陈的居然混的这么不如意,真不知道这几个月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人变化这么大。他是该幸灾乐祸呢还是该可怜陈教授呢?
陈一白注意到文寒探寻的目光,感到一些不好意思。他佯装往上推了一下眼镜框,拿舌头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笑着的对文寒说:“小文呐,最近过的好不好?”
“挺好的。”
“啊,那就好那就好。”
“…… ……”文寒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实在不知道这对话要怎么接。难道他要主动问陈一白找他做什么吗?这话他问不出口。或者让他问问陈一白过得好不好,他更问不出来,瞎子都能看出来,陈一白过的很不好。陈教授不愿意说的,旁人再问也没用,文寒顾及着陈一白的里子面子,只好默不作声。
陈一白透过镜片看着文寒,他这学生不会说谎,看起来是过的不错,小日子应该挺滋润的,比当初他俩分了的时候瞅着气色好多了,脸颊有点鼓,可见贴了一些肉。这么一看还是小文顺眼啊,乖,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说“不”拒绝他,平时也不会使什么性子,好骗,说什么就信什么,要不当年陈教授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文寒给拿下了。
文寒那会儿实在是太单纯(同“蠢”)了。
文寒见陈一白也不说话,眼神却在打量自己,他低下头喝杯子里的水,实在搞不明白陈教授打的什么主意。
电话里陈一白只说想见个面,约在城西一家小饭馆里,名字叫“早红饭馆”。“早红”的楼上是那种破旧的小旅馆,又便宜又不要身份证,他们俩以前经常放肆的地方。文寒一听见面地点在这,心里就有一股本能的抗拒,很是不愿意来,但是隔着这么久和陈一白没有交集,他也确实很想见见陈一白。
就连文寒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他为了什么答应赴约,人性本贱,好奇害死猫。
“小文…”
“嗯?”文寒抬起头,应了一声陈一白。
“你……你不怪我吧…”陈一白两手不安的搓着。
“什么?”文寒一时没明白过来。
“之前……之前分手的事,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不论春夏秋冬,陈一白的手总是很容易出汗,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文寒就知道。现在时值夏季,天气酷暑难耐,陈一白的双手搓的出了很多汗,湿淋淋就跟刚洗过手一样。
陈一白对着文寒有点紧张,所以汗出的越来越多,由手上的局部出汗一下子扩散到全身冒汗,连额头都快要淌下汗来。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这个学生好像哪里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就是说不出来。
“……”文寒没想到陈一白上来就说之前分手的事,陈教授能有什么迫不得已呢,要不是陈一白说心累最好分开,他压根就不知道陈一白结婚了,还有个乖巧听话的女儿!他稀里糊涂的就做了三儿,还是个男小三儿!
无数个日日夜夜,文寒都忘不了陈一白说“以后不要再见面”之后就塞到他手里的照片,那是张一家三口的幸福合照,照片背面是陈教授的字迹“我骗了你,我是个有家室的人…”。这段难以启齿的感情让他无法轻易对别人倾诉,他也是个受害者,要是一开始他就知道陈一白结婚了,他肯定不会同意陈教授的示好的。甚至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陈教授的正房夫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和陈一白的那点儿破事儿。
当年文寒刚踏入大学校园,陈一白是他的导师,快四十的年纪,由于保养得当看起来才三十出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和陈一白的关系就变了质,不再是简单的师生关系。他也曾问过陈教授怎么活这么大还没有配偶,姓陈的当时甜言蜜语只说在等对的人。他被陈教授忽悠的连连给自己洗脑,什么“城里人普遍结婚晚,陈一白自然也不例外”。
“等你毕业我们就去国外登记结婚”是陈一白爱的宣言,他就是在听了这句话之后,把自己的处/男/身/献给了陈一白,地点就在早红饭馆的楼上,如今想想一点也不浪漫。
小文同学内心五味杂陈,他不明白陈教授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真希望自己从没遇上过陈一白。尽管陈一白骗了他,但他对陈一白的感情是真的,不说放手就能放手的。世俗道德的约束让他没脸再主动联系陈一白问个清楚,他不想别人在背后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他是男狐狸精。要是每个经历过情伤的人,都能睡一觉就忘了痛苦,这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为了爱而不得反去寻死的人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
陈一白见文寒不说话,从餐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手,接着叹了口气:“是我当时对不起你……”
“教授,都过去了……”其实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文寒只当梦醒了,缘分尽了,他对陈教授也没有当初那股疯魔的执念了,回不到过去,只能放眼现在。
说“对不起”有用吗?
“那你就是还在怪我!……我……我……”陈一白的大爪子抓住文寒放在水杯上的手,嘴里重复着一个“我”字,试图要为自己辩解什么。
“教授,我…你先放开!我没有怪你!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小文惊恐的挣脱了陈一白的挟制,四下看了看,发现饭馆里没有人注意到角落这桌的异常。还好还好,差点被姓陈的吓出心脏病来。
原先在外面陈一白都不允许两人有任何肢体接触,生怕别人瞧出什么端倪来。眼下陈一白在人来人往闹哄哄的饭馆里不管不顾就来抓他的手,他十分不能理解。他拍拍胸口,惊魂未定。
“真的?!你没怪我!太好了……”陈一白毫不在意文寒挣脱他的手,他左手伸进裤子口袋,手指摩挲着楼上旅馆的房门钥匙,内裤里热的发涨,看来今晚春宵一度的可能性已经到了90%了,他这学生就是脾气软,好说话。
文寒不想和陈一白再叙旧,往事不愿再提,多说无益。他拿出还是当年陈一白送他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路郝还在家里等他。陈一白眼尖的看见了那个手机,藏在镜片后的眼睛一眯。
“教授,我还有事,先走了。”文寒说着就站了起来,他不说“再见”,大抵也没什么再见的必要了。
“等等!哎……小文……”年轻人步子大走的快,陈一白站起来想留没留住,着急麻慌的把自己点的一碗蛋花汤结了账,就追出饭馆外。
文寒也许长了一些体重,但背影看起来还是那么瘦,电线杆子似的,走起路来衣服松垮的直晃扇。
陈人渣目光逐到小文的方向,跑了几步长臂一伸攥住对方的肩膀,文寒不得不停住,他瞪大眼睛看着陈人渣走到他跟前,先是以俯视的姿态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嘴唇突然凑到他耳边,呼着热气熏得耳朵眼儿里痒痒的,极暧昧说了一句:“我想你。”
文寒膛目欲裂,姓陈的真是总能让人出其不意!陈教授(同“叫/兽”)以前多矜持的一人啊,现在在大街上公然调/戏同性男人!哪怕他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可能还对陈一白抱着什么一点点儿不切实际的幻想,此刻在陈一白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之后,陈一白在他心里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
小文表面上呆若木鸡,实是惊得词穷,不知道回击什么才好。陈一白精/虫/上/脑,还以为他这学生是默认了。陈叫/兽心花怒放的用咸猪手揽住文寒的肩,半推半扯的把文寒往早红的楼上带。
文寒提线木偶似的随着走了几步,大脑才反应过来,他猛地推开陈一白往回跑,不要命的跑,耳边呼呼带风,突然“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掉下去了,他一看居然是手机!他想也不想忿忿捡起手机,又朝着陈一白的方向跑回去,只见陈一白被他推的坐在地上正要站起来,他使劲把手机掷向陈一白,正好砸中陈叫兽的胸口,就听叫兽大呼“哎呦哎呦”,呼声不停。他也不管四周有无人围观,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不等叫/兽反应过来,又反方向撒丫子狂奔起来。
文寒跑的急,快的眼泪都要彪出来。他是瞎了眼,蒙了心,当年才会死心塌地看上陈人渣!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文寒一口气憋着奔出去老远,甩掉陈人渣之后,越跑越慢,头脑冷静下来环顾四周,才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T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用脚丈量,总不是几个小时就能走完的地方,别说走,用跑也不行,否则在我们大/天/朝也不配叫个市了。
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回放,他真不愿意承认陈一白的龌龊!
也是,陈一白约他在那种地方见面,不就是为了干那种事儿么!起初他俩刚在一起的时候就是,陈一白约他从来都是在早红楼上,莫说他们没像正常情侣一样出入在别的公共场合过,甚至就没向一对普通朋友一样去过别的地方。他是有多缺心眼儿,才会傻傻的认为陈一白的那/hua/儿一次次埋在他身体里运动的时候,仅仅只是在发泄男人的欲望,而不是真的爱他。
爱令人盲目,爱令人卑微。
他还在今天接陈一白电话前,小小奢望过陈一白是离婚了,想要和他重新来过重归于好。然而事实总是那么残酷,他对陈一白最后一点美好的幻想,都被陈人渣破坏的干干净净。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陈一白只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骗了他的人,还骗了他的心,叫他输的惨烈,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他漫无目的的走啊走,天都要黑了,才发现了一处公交站牌,才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地理位置。他也不知道几点了,平时手机都当手表用。还好公交卡还在,他上了一辆开往城中心的公交车,人不少没有座位,他站在车里随着行驶的车身摇摇晃晃,像一条溺水的鱼。
李泽雨事先就从胡锐嘴里听说路郝看上了他的酒吧,而且路郝从他爹路老混蛋那揩了50万,这数目全盘下他的酒吧肯定不够,但是入股绝对没问题了。李泽雨那套房子,不仅是大平米,而且绝对是在T市寸土寸金的地段上了。
李泽雨现在的驻点在Y市,因他家人都在那边,他家老太太自打他学成回国恨不得大孙子能时时刻刻常伴身边,所以李泽雨没办法天天待在路郝胡锐所在的T市。好在Y市T市离得近,每周开车回来待个一天两天不是问题。但是对于做生意来说,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行为就不可取了。
酒吧能再开起来他非常高兴,他当初一人回T市不单单是为了开酒吧而来,主要是为了一个人。所以为了那个人,他肯定还会卷土重来,而这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而已。他知道那个人不可能去到别的地方,所以他会回来。等再回来的时候,他就要事业爱情双丰收,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在这之前,有个知根知底的人入了股,成了他的合作伙伴,能打理着生意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路郝他也是打小儿就认识的,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他和胡锐关系那么瓷实,但是胡锐信得过的人,李泽雨自然也放心。所以在他得知路郝有意经营酒吧,他完全没有异议。
双赢的事,李泽雨最喜欢了。
胡锐和李泽雨按照约定的时间,一起到了路郝家里。
李泽雨首先就跟路郝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路郝没想过李泽雨这人爽快的不像话,把他之前能想到的所有疑虑都打消了,他还以为他要怎么费尽唇舌才能争得李泽雨的同意。
幸福降临的太快,砸的路郝找不着北。
路郝挺感激胡锐的,那小子终于提前跟李泽雨提了这事。
当然路郝最感谢的还是李泽雨,他想李泽雨那人也忒善良了,只跟他收了40万入股,还说剩下那10万让路郝先留着。
路郝不知道的是,李泽雨的内心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他本就是不差钱的人,就算路郝一分不给,冲着胡锐这层关系他也同意让路郝做代理老板。但是是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他斟酌了一下觉得收40万比较合理,又说的过去,且变相卖了路郝一个人情。将来在拿下某人如果遇到困难的时候,免不了要求路郝帮帮忙。这一箭双雕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李泽雨和路郝两人详谈了一下酒吧重开的事宜,胡锐那个二货在一边充当狗头军师出谋划策。其实二胡儿对于做生意一窍不通,但看他那么积极的参与,李泽雨还是耐心又好笑的给他分析各种细节。
由于二胡儿的蓄意捣乱,三人兵荒马乱的初步商讨了酒吧重开的各项细则,过程很热闹,结局很不错。路郝自觉长了很多知识,李泽雨这个留洋回来的海归就是不太一样,自此他看着李泽雨的目光中就多了一份欣赏佩服之意。
三人谈完事情,空虚的胃都不约而同的起了抗议。天色渐晚,还不见文寒回来。往常小文出门买菜都挺迅速的,今天不知道怎么还不归家。
有首歌的歌词是“左眼皮挑挑,好事要来到,不是要升官,就是快要发财了……”既然歌词这么写,那恐怕大多数人都会有好事发生吧。但在路郝这里却截然相反,也不知道是不是路郝命格奇特还是怎么滴,但凡他眼皮一跳,不管左眼右眼,准没好事。路郝看着挂钟的秒针左眼狂跳,跳的他心烦意乱,不是什么好兆头。
路郝摁着自己的眼皮,试图让躁动的眼皮停下来,他假装无意对胡锐和李泽雨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怕小文会不会遇到了什么麻烦,要不不可能到现在还不回来。
“我说你能别这么乌鸦嘴行吗!他是一个成年人,你瞎操什么心。”胡锐没心没肺说道。
“……嗯……”路郝口里虽是应着,眼睛却还不住往墙上的挂钟瞥。
“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李泽雨好心提醒到。
路郝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泽雨,拿起手机调出文寒的号码拨了过去,连线却是不通。又拨了几遍,还是不通,显示不在服务区。
路郝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内心的不安隐隐扩大起来。他抢过二胡正拿着玩游戏的手机,试着拨过去,仍旧和刚才一样,不通。
那么大一个人能跑去哪里,手机还打不通呢?路郝想不出来。
缺心少肺的二胡儿终于觉得事情好像变得不对劲儿了,他偷着给李泽雨打了一个眼色叫他想想办法,李泽雨冲他摇了摇头。二胡儿收到李泽雨传递回的信息,立刻变得不满起来,他瞪大眼睛扬着下巴,示意李泽雨再想。李泽雨无法,只好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小文打了过去,没想到却是通了,“嘟嘟”几声之后竟还有人接了。
李泽雨大喜,他忙给另外两人打眼色,冲着电话那边就喊道:“小文!小文你在哪?你怎么还不回……”他话还没说完,对方应该是故意挂断了电话,又变成“嘟嘟”声了。
“怎么样?”路郝急问。
“有人接,没人说话,然后就挂了。”李泽雨摇了摇头,一脸莫名其妙。
“我知道我知道!小文肯定是把手机丢了!”二胡儿举手发言。
依着胡锐的说法,这解释倒是合理。李泽雨也表示很有可能是这种情况发生,遂叫路郝放宽心再等等,实在不行他和胡锐两个人就出去找一找小文,路郝现在是个瘸子行动不便,只得留守原地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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