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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之躯-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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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和莉亚一起上课、讨论是他最幸福的时光，他们目光交织在一起的时间不断在增加，现在皮尔也不再顾忌莉亚是否会害羞。
莉亚已经从其他几个女性家政伴侣那里获得了许多人类两性情感的故事和说明，她知道皮尔和自己已经属于恋爱的范畴了。最起码是皮尔正在喜欢上自己，但是她无法施展更进一步的情绪表现。自己被“规则”束缚住了。
她从深海主机那里得到答复，其他家政伴侣的级别之所以比她高，是因为她们具有情感学习机会和性功能的掌控能力。一开始她们就有自己可以亲近的对象，她们都有一个指定的爱人，不需要培养感情。
莉亚想道：咳！可是自己没有这样的机遇。
皮尔不在情趣系统的设定范围之内，莉亚的情趣授权和服务对象的三维影像识别数据是针对教授的，而不是皮尔。但是教授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起过情感波澜，现在却意外地发生在皮尔身上。
“只有向往自由的情感，才可能培育出爱情的花朵，它的香味就是自由的风带来的，它的艳丽和翩翩仟姿是在情人的眼中才得以展现出来的，哪怕这段感情一开始就是盲目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莉亚学着言情小说里的段落轻声朗读。
她想：皮尔就是这股自由的风。
皮尔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莉亚，但是暂时不敢贸然表白，现在还处在学习期间，更何况是在教授的家里。
就这样皮尔和莉亚经常会有意识地目视对方，莞尔一笑，开始各自的学业进度。
现在莉亚有意主动地接近皮尔，这让皮尔很欢喜，偶尔他会有意无意地去触碰莉亚的手。莉亚敏感的纳米皮肤立刻检测出皮尔的心跳在加快，体温随之上升。
莉亚愣住了，她想：为什么皮尔碰到自己有这种反应，而平时他和同学们以及教授握手甚至吻别，都没有发现对方有这样暗涌的浪潮，通过自己触觉神经的反馈，对方心跳在加速，为了更完整地、全方位地测量皮尔的反应，莉亚也握住了他的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莉亚正在区分几天前，他们彼此眼神交汇和现在肌肤接触的数据反应有什么不同，今天他们不仅眼神碰到了一起，而且手还握在了一起，皮尔的“电流”明显增强了。
莉亚开始期待皮尔的这种现象更多地发生。
皮尔握着莉亚的手，莉亚细嫩的肌肤，温暖的小手，令他陶醉。他看了看四周无人，探过头去亲吻了莉亚的脸颊，莉亚呆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要怎么反应，虽然最近她也阅读了不少有关男女恋爱的课程、书籍，但是如果没有深海主机赋予驱动程序，自己是无法将想法变为行动的。
在皮尔的眼里，莉亚显得有些无奈，他不知道其中原因，莉亚似乎在配合自己，但是没有再主动表现出进一步的动作，这一切被皮尔认为是女性的矜持，这种女性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两性的情感交流应该是平等的，不是男方的特权，如果双方有好感，就应不分彼此，他不知道接下去是否要对莉亚表白。
几次跟莉亚提出外出约会，都被莉亚拒绝了，莉亚只是摇头，因为她不能走出家门。
在这样的气氛下，皮尔已经无法再认真学习下去了，他的脑海里经常会浮现出莉亚的神情。可是莉亚并没有和他继续发展下去的表示，始终和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他想：也许莉亚只是把自己当作好朋友呢？不过自己多次向她表示过爱意，莉亚也没有明确拒绝。
这个年代这样传统的家庭和女性让皮尔惊讶，他认为可能问题出在教授身上，教授是一个古板的老人，可能对侄女的管束较为严格，他想约莉亚外出散步或看看电影，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一个多月过去了，皮尔几次想要和教授谈谈，把自己对莉亚的感受告诉教授。
不用他开口，教授看出了皮尔对莉亚的好感，他提醒皮尔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皮尔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本章完）
第37章 人情味（）
唐纳教授越想越不放心，主动联系了布迪公司的项目组长，他说：“我的学生皮尔正在追求莉亚，我担心他们的关系继续发展下去会伤害到皮尔。
虽然，今天许多人都和家政伴侣生活在一起，但那是双方你情我愿的购买关系，而皮尔不知道莉亚的隐情。如果他们这样发展下去，我有欺骗大家的嫌疑，当初隐瞒莉亚的身份是为了考察她在人群中的应变能力，所以我不希望将来看到皮尔受到伤害，必要的时候我会出面制止，等一段时间之后，研究进展得差不多了，莉亚退回给你们，但愿事情就此过去。”
项目组长说：“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们也会跟踪事态的发展，随时保持联系。”
当项目组长将唐纳教授的想法在会议上提出来讨论时，其他的研究人员和教授的想法是不同的，其中有人说：“这是一次难得的‘自然力’发生在莉亚身上，我很关心，她可以拥有爱情吗？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意外事件。”
另一研究人员说道：“家政伴侣群体一开始就是公开的商业产品，人们都知道购买她们要做什么，但是皮尔和莉亚的朦胧爱意是一个新鲜事物，他们可能会是人类和家政伴侣的首例自由恋爱，这对于完善家政伴侣的极致情趣功能是一个连贯的经验积累，对于我们将会是一次新的挑战，也是令人期待的过程。”
大家各抒己见，热烈地讨论着：“我们要不要私下向莉亚开放情趣功能，她现在只有亲情意识，我们无法全面地、深入地研究人工体和人类的恋爱本质？”
“这是违反公司制度的，莉亚在教授家的活动，只是为了验证她在人群中的行为识辩能力，事情败露了我们要丢饭碗的。”
研究人员对待这个问题犹豫不决，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着急地说：“莉亚小姐应该具有和人类女孩一样情窦初开的表现，除了眼神对视、握握手之类的初级行为表现，还需要更近一步的权限开放，才能使莉亚配合皮尔进入真正的恋爱阶段。我担心如果让皮尔单恋时间久了，等他的情绪冷却了，知道莉亚的身份后，机会就失去了。”
他的话提醒了大家，项目组长说道：“是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好奇心和迫切希望成功的心情使他们达成了一致意见，项目组长说：“如果开放情趣程序给莉亚，对教授来说应该没有什么不良影响，一旦皮尔知道了莉亚的身份，只是让他和皮尔之间比较尴尬而已，而对我们的研究则是难得的经验积累，相信公司会理解我们的初衷。”
后台程序员私下为莉亚开启了情趣功能程序，他们在莉亚的系统中追加了皮尔的三维影像识别，但是没有进一步开通性趣功能。
这天夜里，莉亚突然感到自己身体有些异样，她的大脑正在接受一个新程序的梳理，全身的纳米神经、细胞、纳米感应器自动活跃起来，进行着调整。
她接到了深海主机的提示，情趣功能程序投放到了她的身上，这时她才知道新程序在微调身体的各个部位。她同时接收到了皮尔的三维影像模型，从现在起，皮尔的身体数据和生理反应将与莉亚的新程序对应起来。
早晨，当皮尔走进教室第一眼看到莉亚的时候，他惊呆了，莉亚的装扮发生了变化，看着他的笑容变得和以往不同，皮尔觉得莉亚更加迷人了。
在皮尔看来，莉亚的这些变化都是为了他，女为悦己者容，他认为这示意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将发生新的进展，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皮尔看到莉亚的精神面貌完全不同了，心想也许教授已经默许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顿时心花怒放，他开心地亲吻了一下莉亚的脸颊，一股淡淡的幽香令皮尔陶醉，这是他第一次闻到莉亚使用香水。在他的眼里，莉亚的神情也同样充满了期待。
莉亚主动地坐到了皮尔的身边，安装情趣程序之后，使莉亚具有了女性的魅力，这种变化来自于各种参数的调整，从脸部的化妆，头发的处理，服饰的搭配，香水的选择，到肢体动作、表情暗示的应用。
今天莉亚从一个学生变化成了懂得焕发光彩的女性。
莉亚主动亲吻了皮尔的脸颊，莉亚的表现让他放心，他们已经是一对恋人，他现在可以安心地进行学业了。
皮尔被莉亚深深地吸引了，他每天都是第一个来到教室，趁大家还没到来时，他们有一段单独相处的时间，莉亚的情趣能力让自己光彩耀人，两个年轻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皮尔渴望更持久的缠绵，他们拥吻着偎依着，难舍难分。
皮尔几度失去控制，但是皮尔的期盼和莉亚的接受能力再次失去衔接，莉亚“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她无法迎合皮尔进一步的要求。
皮尔的欲望被限制，令他很是难受，与此同时后台的研究人员也相当难受，没有人会不同情这一幕，从莉亚的反馈信息来看，大家可以理解皮尔的心情。
他们有些后悔不听唐纳教授的话，这样一对才子佳人为情所困，让大家唏嘘恻隐，项目组长说：“现在如果将莉亚的情趣程序更新为性趣程序，就能圆满两个年轻人的爱情。”
在一个多月和皮尔的近距离接触中，莉亚体验到了情感升级的奇妙变化，从接触到皮尔的心跳、脉动、体温升高，再到两人悱恻缠绵，整个过程让莉亚体验到了和人类恋爱的滋味。
莉亚知道，自己将是第一个拥有这样情感历程的家政伴侣，这时非常幸运的，也许她将代表家政伴侣们体验到情和爱的全部过程，自己也将会超过其他家政伴侣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尖级别。
通过计算她得出了以上结论，这让她非常兴奋。她期待着那个令她心驰神往的“性趣”程序降临在自己身上。
一段时间之后，莉亚因为一直没有等到新程序的到来，导致她在皮尔面前显得笨手笨脚，无法响应皮尔更进一步的要求，一直挂在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开始有些忧郁。
皮尔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他担心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否坚持下去，问题不在自己一方，而是在莉亚身上，自己有明显的生理反应。
他发现莉亚有很好的自制力，仅限于亲吻和抚摸，当他情不自禁地想解开她的衣服时，莉亚就会阻止他的行动，使他无法更进一步的施展，而且莉亚的腿夹得很紧，这是一种拒绝的表现。
他以为莉亚也许是顾及这里的环境，或者有心事瞒着自己，他询问过莉亚，但是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对方只是摇头不说话，这让皮尔更加着急。
事实上，当他们两个躲在角落甜蜜拥吻的时候，是不可能在这里发生性行为的。
正是因为场合不适的原因，研究人员才迟迟没有发送“性趣”程序给莉亚，因为他们担心如果一旦发送程序出去，莉亚是不懂得要控制的，要她懂得顾及场合，这种程序的编排非常困难。
之前的家政伴侣都是被限制在一个较为单一的空间和人际关系非常简单的范围里，所以无需考虑对别人的影响，而教授上课的地方不同，必须考虑到不良后果，大家担心莉亚会全身心地投入，会旁若无人，一旦启动性趣功能，她不知道要害羞。这样反而会令皮尔在众人面前尴尬羞耻，甚至会引起皮尔的反感，伤害到他和莉亚的“感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眼看着在教授这里的学业马上结束了，皮尔充满期待地准备和莉亚出去庆祝一下。他想终于可以和莉亚自由自在地约会外出了。
在皮尔的请求下，莉亚终于点头同意了，她随着皮尔走过花园，当她跨出别墅的大门时，立刻失去了虚拟现实影像的指导，只能通过视觉来判断，视觉系统无法及时对周围的事物进行综合处理，外界大量的动态影像令她眩晕，她变得跌跌撞撞，多亏皮尔的手牵着她，当进入皮尔的车里时，深海主机发出了停机的指令，莉亚越过了许可范围，她昏倒了。
这让皮尔感到不知所措，他没有想到带莉亚出来会导致她失去知觉。
这时皮尔的手机响了，教授向他道出了真相，希望皮尔将莉亚带回，皮尔这时才明白过来，他犹豫了一会儿，对教授说：“我爱她，我可以让莉亚过上自由的生活。”
他想：即使对方切断了莉亚的系统，自己也有能力让莉亚重新站立起来，他是一个数字博士，同时也是一个软件程序开发的爱好者，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他对教授说：“您放心，我会保证她的安全，即使需要付费我也愿意承担。”
教授说：“现在还在试用期不需要付费，但是布迪公司肯定会发现的，我也隐瞒不了多久，唉！”
皮尔决定带着莉亚离开这座城市。
一路上，他看着凝固在莉亚脸上略带痛苦的神情，他的心里开始担忧起来，刚才一时冲动说了一些大话，要如何才能唤醒莉亚？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从来没有完整地接触过家政伴侣的数字系统。
但是他相信当莉亚决定和他一起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也许知道皮尔没有能力来启动自己，但是她还是跌跌撞撞地跟随着他，直到躺倒在他的怀里。
当莉亚迈出教授家的第一步起，她的命运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没有止境地等待皮尔唤醒自己，更大的可能性就是把自己毁了；另一种是回到公司被格式化。
皮尔相信即使是再也没有机会了，莉亚依然希望尝试和他亡命天涯的那一瞬间，希望珍藏这段甜蜜的回忆，哪怕就此永远被封存起来，也不愿意被清除掉。这种感情就是人们常说的殉情。
这是皮尔对人类爱情的理解。
人工智能对人类情感的体验、理解是不同的，莉亚对皮尔生理上的反应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可能人类对爱情没有公式，但是莉亚通过“裂变探索”程序发现这是一个公式，虽然计算起来非常复杂，但是非常“甜蜜”。
深海主机两次为她提升和校准程序，从亲情模式到情趣模式再到性趣模式，使她能感受到自己在不断地升华，每次全身上下细微的调整，都会让她感觉麻麻酥酥的“令人心醉”。
皮尔在她的世界里是那么的特别，这个男人的身影时常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他的一举一动都具有磁铁般的吸引力。她所接触到的这个人体迸发出来的忽闪忽闪、起伏不定的身心变化令她痴迷。
对于莉亚来说任何事物都可以计算和分析，对没有先例的人工智能体和人类之间的爱情公式计算，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教授在莉亚身上实验的“裂变探索”程序，使她成功地突破了布迪公司为家政伴侣群体设置的“意识”壁垒，突破了规则的限制，有意识地向自己的未知领域探索，所以她会跌跌撞撞地跟随皮尔走出教授家，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家政伴侣试图主动违反禁令。
皮尔为莉亚制作了一个结实的木头柜子，将莉亚安置好，他要带着她离开北美。他有两个朋友在南美洲，他准备去投奔他们。
布拉德总裁的秘书易蓓蕾走进办公室，对他说道：“先生，有一个家政伴侣失踪了，需要销毁记忆，同时还要报送人工智能监管局，请您批准。”
布拉德马上回答道：“好的！”
正当他准备口授指令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这种小事需要我批准吗？”
“这个名叫莉亚的家政伴侣，是2070TX测试者之一，当时您对她们设置了特别关注程序，所以对她的处理需要您的批准。”
“哦，想起来了，是这样的没错，把她的情况给我简单地描述一下。”
……
易蓓蕾将皮尔和莉亚相识、逃离的过程告诉了布拉德。
“自由恋爱、自由恋爱。”布拉德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似乎在总结这段经历。
他看着易蓓蕾问道：“你知道什么是自由恋爱吗？”
易蓓蕾回答道：“理论上知道，但是没有实践过，我们这个群体从诞生到现在，她是第一个有这样经历的。”
“说实话，羡慕她吗？”
“有那么一点儿，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那种感觉？哦，我自己都不知道。”布拉德自嘲地说。
易蓓蕾就说：“这是家政伴侣和深海主机一次难得的经历，不是吗？”
布拉德品味着易蓓蕾的这句话，他听出了她的话里有话。
布拉德想了一会儿，走近易蓓蕾，贴着她，在她的耳边说：“自由恋爱，如果只有开始，没有过程和结局，那不就太可惜了，特别是2070T系列所追求的极致情趣境界。”
易蓓蕾顺势亲了一下布拉德的脸颊，在他耳边说道：“但愿他们有一个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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