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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德里克微笑起来，立刻想到了之前一年这两位拉文克劳女生在学习小组里那种种精彩的表现。“那这节课对于你还有阿德拉，应该会比别人更轻松一些。斯内普教授一定发现了这点，不是吗？”

克劳馥和兰奇露出受到含蓄赞美时通常的骄傲和羞涩混合的表情。“我们做得还不错……‘相比于其他上交的成品，让他对今年这个班的N。E。W。T成绩还保留了一点希望’，斯内普教授最后是这样说的。”

赫夫帕夫五年级和格兰芬多二年级相视微笑：魔药课教授的这种语气，霍格沃兹学生都太熟悉了。“不愧是珍妮和阿德拉。”塞德里克说，“这表示你们做得实在棒！”

“不过，海因里希和……嗯，汉瑟先生的事情？”哈利·波特随即导回最初的话题。“他们做得怎样？”

两个拉文克劳犹豫了一下。“他们……做得挺好。事实上，应该是比我们更好。”相视一眼，阿德拉·兰奇才略带迟疑地继续。她立刻抓住了听众的全部注意力。“因为汉瑟先生和拉姆施泰因先生都使用他们自己的方法，成功地制作出了强效复苏剂；在检测药剂效果的老鼠和山雀身上，都证明达到了要求的药效水平。”

“哇唔……那不是做到了很厉害的事情？”哈利·波特张大了嘴，惊讶地叫道。“斯内普教授为什么还要训斥他们，还像你们说的那样，‘没留一点情面’？”

“我们怎么知道！”

阿德拉·兰奇和珍妮·克劳馥一齐摇了摇头，露出无奈的表情。她们随即用简单的语言向两位满心疑惑的听众讲述了接下来的故事重点：斯内普狠狠训斥了盖里·汉瑟和海因里希·拉姆施泰因，他指出两人在制备魔药过程中都加入了一些非常规的辅佐材料。但是盖里严重忽略了某些副作用，并且在接下来的缓和剂制备中根本没有后续性、针对性的解决方案。而拉姆施泰因则遵循了自从三个世纪前这副强效复苏剂被发明出来之后，贵族们就一直在使用的判断进行阶段的方法，这种墨守成规的老套方法虽然确有成效，但那些辅佐药材的选择却使得整个药剂的成本以百倍的速率提升，从而沦为魔药中最典型的鸡肋。

“哦，果然是一点不留情面。”塞德里克说，一边在头脑里回想先前那个褐色头发、浅蓝色眼睛的德国少年。五年级的赫夫帕夫认为显然，斯内普对拉姆施泰因苛责了。考虑到他举手投足间天然的贵族风范，毫无疑问海因里希·拉姆施泰因就是在那样一个环境中生长、成型，所以就连魔药制备也因为那种潜移默化而具有了深入骨髓的贵族气息。塞德里克表达了自己的这种想法，然后说，“我想，拉姆施泰因先生的药剂效果很好？”

“如果不是斯内普教授，换任何一个其他人来都会为他的药剂质量、完成速度和操作精确程度打满分——那看起来就像最优美的舞蹈，让人心醉神迷。”

阿德拉·兰奇回答，眼睛里闪出梦幻般的光。但随即，她沮丧地垂下头，“真不知道斯内普教授为什么会那么挑剔，真是太过分了……”

第一次看到被称为“拉文克劳智慧之花”的少女表现出这样的神情，哈利·波特和塞德里克·迪戈利不由愣了一愣，对视一眼然后齐声问：“阿德拉……？”

“是真的很过分嘛！”——阿德拉突然爆发了——“‘作为一个有才华但毫不犹豫将之浪费的典型，您真的不必在我的课堂上强调这一点。虽然考虑到身份因素这种做法完全可以理解，但如果您展示的是一种陈腐的、有众多缺陷的、正逐渐被淘汰替代的东西，作为教师我完全有权利拒绝它们在我的课堂上出现，并对我的学生施加以消极乃至不良影响。我希望下一次您能充分注意这一点，如果您还有这个意愿进入到课堂的话。’”她惟妙惟肖地模仿了魔药课教授的语气，还配合地撇了撇长袍后摆，“斯内普居然威胁不让他再进入课堂！”

“阿德拉！”不仅仅是哈利和塞德里克，连珍妮·克劳馥也不得不加入呼喝，努力安抚她情绪激动的同学兼好友。“你知道这就是斯内普教授。而且从魔药实用角度来说，他也没有说错。”

“但那是……那是德姆斯特朗来交流的同学！”阿德拉依旧气呼呼地抱怨，“总该考虑校际影响……”

珍妮·克劳馥耸耸肩：“教授们的事情。”她顿一顿，“而且真说到影响，斯内普教授对维尔瑞的评价才更是要命。”

“啊——”阿德拉·兰奇叫起来，“没错！那可真是……”

拉文克劳女生的对话勾起了她们听众的强烈兴趣。在哈利·波特的坚持追问下，她们很快进行了说明：贝尔南德·维尔瑞，法国最年长也是最有名气的魔药大师，近十年来一直担任着布斯巴顿魔药课教授一职。这位老牌药剂师正是盖里·汉瑟的伯乐。虽然没有定下实在的“导师——学徒”关系，但布斯巴顿乃至全法国都知道维尔瑞对汉瑟的高度赏识和倾囊教导。这就是为什么布斯巴顿学生完全不惊讶意外，盖里·汉瑟会在刚才的课程上采用了与书本记载完全不同的一套制备方法来熬制强效复苏剂。而这同样也是为什么，当听到斯内普对盖里·汉瑟毫不留情批评，更对他本能抬出的维尔瑞大肆嘲讽时，布斯巴顿学生脸色都难看异常。

“维尔瑞作为药剂师已经过气了，他的魔药理论是过去某个时代的经典，但绝非现在。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新的研究成果公布。而根据药师协会1985年修订并执行至今的规定，维尔瑞的很多做法已经足够吊销药师执照。”

听到珍妮·克劳馥的复述，塞德里克·迪戈利不得不承认，两名拉文克劳的担忧没有夸大：这的确是要命的评价，足以影响霍格沃兹和布斯巴顿良好关系的言论。尽管今年早些时候斯内普教授也正式被授予了“魔药大师”资格，在专业领域的才能完全值得信任，但无论如何，当着三强争霸赛、同时对来自三所学校的高年级学生这样说，这实在是，实在是……

“而且，这还没完。”

不等塞德里克想出魔药课教授的言行“实在是什么”，珍妮·克劳馥就叹了一口气继续。“斯内普教授还警告了汉瑟先生：‘如果汉瑟先生坚持继续沿着维尔瑞的道路，那么很遗憾，这只能浪费了你还算不坏的魔药才华，因为错误的方向远远偏离了成功的目标。而如果汉瑟先生并不打算将魔药作为未来生计道路，有意运用于为贵族的服务当中，那我只能真诚地期望并为您祈祷一份好运气，保佑您的行为不会被发现，否则等待您的将会是漫长可怕的监｜禁——哦，当然，这未必是什么特别糟糕的前途，考虑到相当一部分魔药大师在监狱里整理完成他们的学术体系，而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做了整整一年魔法实践课学习小组的组员同学，五年级的赫夫帕夫第一次发现，这两名拉文克劳女生竟如此具有表演天赋。她们活灵活现的语言、神情和动作，把一个小时之前的魔药课教授生动无比地呈现在了自己眼前。他只能用力摇头：“哦，不，斯内普教授不会这么说……至少，不会直接这么说……”

“问题是，他确实这么说了！”两名拉文克劳异口同声，“这就是为什么你看到的不幸进入了今年N。E。W。T魔药班级的七年级表情如此痛苦——那简直是折磨！比平时更凄惨的折磨！”

听到这样的呼声，五年级赫夫帕夫和她们一齐耷拉下了头，心里都对魔药课教授不分国别、时机，一如既往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的作风态度深感戚戚。

然后，二年级男孩带着疑问和微微迷茫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哈利·波特问，“更好地招待他们，用实际行动来替斯内普教授说抱歉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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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88…3
黑发绿眸的二年级格兰芬多很快发现，尽管魔药课教授在课堂上的表现确实惊吓到了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然而他们真的低估了外国客人们的包容心和承受力。

当哈利·波特和他的高年级朋友们来到礼堂大厅，午餐已经开始了。桌子上出现了更多外国特色的菜肴，给学生们又一次惊喜。主席台教师席上，银发蓝眸的霍格沃兹校长正端着半满的高脚杯，一脸慈爱地看着学生们大快朵颐。他的身边坐着盖勒特·格林德沃。金发的德国巫师换了一身白色长袍，只有领口和袖口有金线绣纹装饰。哈利看到他端起了一杯金黄色的蜂蜜酒，向阿不思·邓布利多举杯示意，又冲正好目光相对的自己露出温和的微笑。

哈利·波特直觉地回以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他的目光在格兰芬多长桌上搜索。哈利惊讶但也不是特别惊讶地看到赫敏左手边、通常是纳威的位子上正坐着海因里希·拉姆施泰因，而威克多尔·克鲁姆坐在与她隔了一个空位的另一边。纳威坐在克鲁姆的右边，这时正激动地红着脸跟他说话。

绿眼睛男孩的到来很快就被注意到了。赫敏和纳威转过头，开心地同他招呼，在他入座的时候询问为什么落在了其他人的后面。看了一眼正以标准姿势分解一小块炭烤牛排的海因里希，哈利·波特本能地打个哆嗦，“唔，是阿德拉和珍妮……哇，南瓜饼！我的最爱！”

他扑向了装满金色馅饼的银质大餐盘，不去管好友惊愕的表情和略略责备的眼神，高高兴兴用食物塞住了嘴巴。

“我以为你今天早饭吃得不少，哈利。”棕发小女巫凑近他，压低了嗓音，略有责备意味地说道。但哈利·波特含糊的回应让赫敏·格兰杰最终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说到阿德拉和珍妮，她们现在在哪儿？”她抬起头，举目向拉文克劳长桌方向寻找。“拉姆施泰因先生对拉文克劳的藏书很感兴趣。她们应该知道如果外国朋友们想要借阅那里的图书，需要哪些特别的手续。”

哈利一愣，抬起头，“海因里希要进拉文克劳的藏书室？”他看着赫敏，一脸不可思议，“可是那里我们都去不了！就连你，上一次也是阿德拉偷偷把你带进去，结果也只能在里面呆十分钟！”

“那是因为守门老鹰的问题太难了嘛！我怎么能够知道干荨麻在中世纪女巫祭风仪式里的特殊意义？就连宾斯教授也是在查了两天资料后才告诉我确切答案的！”棕色头发的格兰芬多女巫忿忿不平地拍一下桌面，“不过，里奇教授为我推荐了《3到16世纪：消失的魔法仪式纪要》，我已经从图书馆预约到了——下一次，我可再不会被这些见鬼的东西难倒！”

听到赫敏的断然宣告，哈利和纳威一齐点头，显然对好友充满了信心。而旁边的威克多尔·克鲁姆和海因里希·拉姆施泰因相识一眼，都露出了微微吃惊的表情。

“那不是一本很薄的书。”褐色头发、十八岁的德国少年开口说道，“而且，那是拉丁文和古代魔文的混合。”

“我知道，所以另外借了这两种语言的书。”棕发小女巫向海因里希微笑，“我已经自学了一年，现在看起来已经不是那么吃力啦。”

“自学？”

赫敏点头：“佩弗利尔教授说语言是基本工具，越早熟悉越好。”

海因里希浅冰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佩弗利尔教授？……是格林德沃·佩弗利尔教授？”

赫敏再次点头肯定。而这一次，哈利和纳威也一齐点头附和。“没错，阿尔法多……佩弗利尔教授让我们尽快学，不要等到三年级才上选修课。”哈利告诉他的新朋友，“因为到时候魔法实践课上，这会是最常用的语言工具，可以帮我们更好地理解和分析魔咒，使用魔法。”

“哦……”海因里希不自觉地拉长了声，但随即正色，“佩弗利尔教授的魔法实践课，听起来果然非常有意思，不可错过。”少年随手拨一拨褐色的额发，“霍格沃兹的确有很多与德姆斯特朗不同的，有趣又非常有用的东西。图书馆藏书也好，开设的各种课程也好，都很有启发。”

“课程？”哈利立刻紧张起来，“那么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

“当然也是。虽然只上过今天的一堂课，但是这堂课让人收获良多。斯内普教授在课上讲了很多重要的内容，并且展示了真正魔药大师的精湛技艺。虽然他说话毫不留情，但没有一个字不是一针见血，富于针对性和指导性。”

海因里希·拉姆施泰因的声音不高，语速也不快，但他说话的内容迅速引起了包括格兰芬多长桌在内，礼堂大厅里众多学生的注意。

“我现在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当初佩弗利尔教授选择他而不是其他人作为研究狼毒药剂的合作伙伴。因为斯内普教授的确是一位有才华的魔药大师。我为能够得到这样一位杰出人士的指导感到幸运，更对能够得到他全心教导的霍格沃兹学生感到由衷的羡慕。”

哈利·波特张大了嘴。海因里希的这番话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记起就在十几分钟前，他和他的高年级朋友们还担心着外国客人的情绪遭受到了魔药课教授的严重打击，想要努力修复可能已经被破坏的校际关系。但是，他可绝对没有哪怕一点点这样的想法：有西弗勒斯·斯内普作为魔药课教授，是一件值得庆幸，并且会被别人羡慕的事情！

“你这么说，这可……这可真是太好啦。”哈利最后只能深吸一口气，这样回答道。“你能喜欢我们的魔药课老师……这真的很不错。”

褐发少年对他露出一个相当真诚的笑容。随即他微微颔首，转过身，继续动作优雅地将餐盘里的食物分成小块，享用霍格沃兹精心准备的午餐；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这一番话的影响，没有注意到除了他以外格兰芬多长桌已经寂静一片，霍格沃兹的学生们都被这番对于魔药课教授的前所未有的高度评价震惊了。他们像被施放了集体石化咒一样，动作停顿在乍听见这番话的状态，只有眼睛茫然地眨巴着，最后，本能地将目光转向礼堂大厅前方的教师席——主席台上校长邓布利多所在的方向。

“精彩的演说。”阿不思·邓布利多说，一边笑眯眯地斟满他的高脚杯，“西弗勒斯没有和大家一起用餐的习惯可真是可惜。不，不仅仅可惜，这是一个巨大的遗憾——他应该第一时间知道这个，他的课程被高度评价。”

盖勒特·格林德沃微微眯起眼睛，“斯内普……先生。我想就是这位年轻人和哈利一起，分享了狼毒药剂的成功？”他若有所思，“海因里希是个优秀但骄傲的孩子，不过在不少方面受到哈利的影响，显然这有助于产生尊敬——好现象，不是吗？德姆斯特朗的孩子们在霍格沃兹会适应良好。”

“而这也是我由衷的期望。”霍格沃兹校长举起高脚杯，和格林德沃的酒杯边沿轻碰。“干杯？”

蓝眸里闪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不，”盖勒特·格林德沃将酒杯凑近唇边，在真正接触前又迅速移开。他以一副最真诚不过的抱歉表情同见状流露出惊讶的邓布利多相对。“受到整个格林德沃家深深敬爱的路易斯·路易先生绝对不会允许我摄取超过标准份额的酒精，而且指定阿尔法多作为我在霍格沃兹期间的监督人——你知道他有多恪守职责。”

“哦，梅林，我当然知道！”邓布利多立刻说。“哈利恪守职责，而且更值得赞赏的是，他通情达理，深知灵活机变、因时而异的意义和价值。”

盖勒特·格林德沃大声地笑起来。“说得好，邓布利多先生！”在众人瞩目中他主动地将酒杯和邓布利多的相碰出清脆的响声，“我当然同意你的观点。而且你的确是个幸运的家伙，让霍格沃兹得到了如此出色的教师。”

两位年长者愉快地干杯。在放下杯子的时候他们更是相视微笑，为如此默契地误导了礼堂大厅里全体师生的视听充满了恶作剧的成就感：他们对话的效果立竿见影——在海因里希·拉姆施泰因的带动下，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已经开始表达对霍格沃兹的接纳和肯定，现在他们的这一立场彻底坚定。而当听到德姆斯特朗和霍格沃兹学生的议论纷纷，关于他们都熟悉和信赖的教师和他的合作者，布斯巴顿的学生也慢慢驱散具体名为“维尔瑞”的情绪阴云，开始正视这位新的学习生活开始第一天就给他们毫不留情打击的霍格沃兹教授。

“所以斯内普先生是狼毒药剂的发明者？”盖里·汉瑟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边，询问身边的凯文·蒙塔古。

“是的。他发明了狼毒药剂，和佩弗利尔教授一起。”七年级的斯莱特林语气里满是骄傲。“斯内普教授是一位杰出的巫师！他不仅擅长魔药，在魔咒和黑魔法防御术方面也非常有一套！他还是几个世纪以来最年轻的斯莱特林学院院长——”

“